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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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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 作者:欧阳墨心

    第154节

    金虔整张脸腾得一下涨的通红透明,就好似一个熟透的柿子。

    不不不!淡定淡定!

    这只是一种自然的生物现象,不算啥不算啥!

    身为一个见多识广眼界开阔的现代成熟雌性生物,咱要以发展眼光和宽容的态度看待昨天这一整夜,这充分说明展大人内力惊人体魄强劲牙好身体好,吃嘛嘛香——他好!咱也好——

    “屁啦!”金虔一把揪住头发,“咱都求饶了!咱都叫救命了!咱嗓子都喊哑了!咱都说要把咱的小金库上缴了!可是呢!结果呢!咱居然……居然一晚上没睡啊!这是压榨,这是压迫,这是奴役人民,这是不人道的!”

    “身为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现代人,咱不能妥协,咱不能屈服,咱一定要抗争,咱一定要争取自由!”金虔狠狠眯起细眼,捏紧拳头,昂首高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起来!起来!起来——”

    “金虔,你怎么起来了!”

    一道蓝影推门而出,惊鸿身形比朗朗嗓音还快,迅速将金虔环抱而起,旋身将细瘦身形轻轻放在了床铺之上。

    金虔刚刚还斗争昂扬的精神风貌在见到眼前这一张面容后,立时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剑眉飞鬓,清颜如玉,黑眸藏星,薄唇润泽,俊逸容颜在晨间阳光下,散发出清澈如水的光芒。

    联想起昨夜红帐内这张脸上出现的与此截然不同的表情气质——

    “咕咚!”金虔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展昭神色一动,目光在金虔脖颈处一扫,一双猫儿耳朵悄悄泛起红光,不着痕迹将金虔的脖领处拢紧,轻咳一声:“昨夜……展某一时、一时……你可还好?”

    “还、还……还好……”金虔哑着嗓子道。

    展昭耳根涨红,转身端过一杯热水,送到金虔嘴边:“喝口水,你嗓子……哑了……”

    还不都是展大人你!

    金虔细眼怒瞪。

    展昭不自在撇开目光,一脸拘谨坐在床边,红晕慢慢泛上脖颈:“你可想沐浴?”

    “沐浴?!”金虔脑中嗡的一声,嗓门顿时拔高一个八度,连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沐什么浴?!

    昨天咱把北宋以前的抗战古诗词都背完了!今天再来一出沐浴?!咱就只能背“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死扛了!

    “咳!”展昭看着金虔的脸色,绯色红晕迅速蔓延至全身,“以后,展某……定不会如此……金虔你且安心。”

    “真的?”金虔一脸防备瞪着展昭。

    展昭抬眼,一双黑澈眸子深深望着金虔,朗声字字掷地有声:“展某一言,驷马难追!”

    金虔一吸鼻子,一把握住展昭的手掌,两眼泪汪汪:“咱相信展大人!”

    相信个鬼啊!

    金虔直挺挺躺在床上,看着床下一脸红晕满面愧疚的某位名满天下的南侠,整个脑袋都被黑线糊住了。

    昨夜炙热如火的气息犹在耳边:

    “金虔……一次、一次就好。”

    很好,这只猫科动物显然已经深得毛爷爷的真传:

    论持久战啊!

    一入夜就定力崩盘的的某三品护卫一脸无措,言之凿凿:“展某……以后,定不会再……金虔且放心。”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金虔默默转头,一脸悲愤开始南宋后抗战诗词背诵大业。

    然后,第三日晚上,某猫科动物果然言出必践,除了将某人从头到脚啃了一圈之外,甚是君子,十分守礼。

    展昭在某人心中威信终于恢复了一米米。

    但是,第四夜……

    红浪翻滚,四手紧扣,舞腰销魂,炙息烧音:

    “金虔……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就好……”

    被各种压榨无力反抗的金虔欲哭无泪:

    “展、展大人是个大骗子啊啊啊!”

    于是,名满天下的南侠展昭之信用在自家媳妇处,一落千丈,且永无恢复之日。

    善哉、善哉……

    清晨入窗栏,初日照衙檐。

    穿戴整齐的包大人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轻笑道:“今日,展护卫和金护卫的婚假就结束了吧。”

    “是啊。”公孙先生将桌案上的书柬一一整理好,望向门外方向,“七日婚假一结束,他们二人又要忙起来了。”

    “展护卫自入职开封府以来,从未休息过这么长时间,这几日怕是闷坏了。”包大人笑道,“至于金护卫——”

    “金护卫——”公孙先生也露出笑脸:“怕是巴不得这婚假放上一个月才好呢。”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轻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不,展护卫来了。”包大人笑道。

    但见一道红影蹭一下从门口窜了进来,一入门就向二人长揖施了一个大礼:“属下见过包大人,见过公孙先生!”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同时四目圆瞪。

    “属下这几日可想死二位了啊啊啊!”

    来人抬头,细眼莹莹,一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的感动表情。

    “金护卫?”包大人一脸诧异。

    “怎么是你先……”公孙先生也是一脸意外,“展护卫呢?没和你一起来?”

    “嘘!嘘!”金虔一脸紧张摆出噤声手势,“属下趁展大人清早练功的时候先溜出来……咳,那个,属下十分想念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所以就迫不及待来向二位报到了!”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对视一眼,皆露出匪夷所思表情。

    “那个……包大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外地的大案,需要远行出差的啊?”金虔细眼闪闪,一脸期待看着二人,“大人您别客气,这种又苦又累的活计尽管都交给属下吧!”

    “呃……这个……”包大人看向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眨了眨凤眼:“莫说最近没什么外地大案需要开封府督办,即便是有,也还有卢护卫、白护卫他们,大人又怎会命你和展护卫去外地?你二人刚刚成婚,所谓新婚燕尔……”

    “不不不!”金虔骤然拔高嗓门,“属下身为开封府的护卫,自然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可因为成婚这等琐事误了查案的大事?!属下对开封府的忠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嘎!”

    金虔口沫横飞表决心正表到一半,突然,耳尖一动,细眼绷圆,整张脸霎时变得通红一片,猝然抱拳道:“包大人!公孙先生!属下先去巡街了!”

    说着,一溜烟冲到后窗,蹭一下翻窗而出。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脸皮同时一抖。

    “包大人!”金虔又从后窗探出一个脑袋,低声道,“若有外地出差的差事,一定要留给属下啊!”

    说完,一猫腰,无声溜走。

    包大人:“……”

    公孙先生:“……”

    门外再次传来轻灵若猫脚步声,清朗嗓音传入。

    “属下见过包大人,公孙先生。”

    门外一道笔直如松的红影撩袍迈步进屋,抱拳淡笑,霎时蓬荜生辉。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同时露出笑脸。

    包大人:“展护卫这几日休息的可好?”

    展昭抱拳:“多谢大人关心,属下这几日休息的甚好。”

    公孙先生:“金护卫刚刚走……还非要寻一件出差的差事……你们……”

    展昭轻笑:“属下知道。”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不由对视一眼。

    “大人,公孙先生,若要外出查案,尽管派属下和金护卫前去,我夫妇二人义不容辞。”展昭抱拳定声道。

    “甚好!甚好!”包大人捻须频频点头。

    公孙先生一双精光四射的凤眼展昭身上扫了一圈,微微弯起,捻须不语。

    展昭望了公孙先生一眼,长睫一颤,俊脸隐隐发红,抬臂抱拳道:“大人,公孙先生,属下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

    “好好好,展护卫首日应卯,莫要太劳累了。”包大人道。

    “展护卫慢走。”公孙先生抱拳。

    “公孙先生,”待展昭一走,包大人就一脸疑惑问向身侧无所不知的儒雅师爷,“这展护卫和金护卫莫不是吵架拌嘴了?”

    公孙先生轻轻一笑,摇头道:“不会。”

    “那为何金护卫对展护卫一副避之唯恐不及之色?”耿直的黑面青天一脸疑惑。

    公孙先生轻笑出声:“大人,展护卫武艺高强,内功精湛,而金护卫,平日偷懒耍滑,最不爱练功……”

    包大人疑惑之色更重。

    “只怕是……金护卫体力不支了吧。”

    “啊?”

    “呵呵……”

    开封府正堂前六房之内,新晋四品护卫卢方、韩彰、徐庆、蒋平正围坐一圈,闲聊候工。

    “哎呦呦,昨个儿我随五弟去巡街,那阵势,啧啧……”韩彰一脸向往,“比起以前六妹夫巡街的时候,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俺前日也见了,太吓人了!”徐庆一脸心有余悸道,“那些大姑娘家家的,个个都像不要命似的往前冲,看得俺这个大老爷们都心惊肉跳的。”

    “那是自然,六妹夫虽然好,但怎比得上五弟风流倜傥?”卢方一脸得意。

    “唉,现在的女娃啊,真是不矜持。”韩彰频频摇头。

    “矜持?”蒋平摇着鹅毛扇笑了起来,“她们恨不得都能像六妹一般入府衙任职,最好能天天随在五弟身边,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拉倒吧!”徐庆一脸不以为然道,“就那些小姑娘娇滴滴的模样,和俺们六妹可没法比!想当初,六妹力挽狂澜战苍暮,三闯冲霄楼,孤身战贼王,那是何等的威风气派,岂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做到的?!”

    “三弟说的好!”韩彰一拍大腿,“咱的六妹啊,那是巾帼不让须眉,虽为女儿身,却怀男儿胆,是响当当的英雄!”

    “那可不!”徐庆击掌道,“六妹可不是一般的女娃,想六妹救五弟出冲霄楼之时,二人同时落入湖中,当时五弟和六妹衣衫浸透,几乎是赤裸相见,这若是放在一般女子身上,怕是早就羞愤致死了,可六妹却是镇定自若,当真是女中豪杰……嘶,怎么这么冷?!”

    说得兴起的徐庆突然无缘无故打了个寒战,看向不知为何瞬间僵硬的另三人,一脸莫名。

    卢方掩面,韩彰闭眼,蒋平扭头。

    刺骨煞风旋飞而起,化作无数风刀霜剑怒号着冲向屋内的陷空四鼠。

    “四位哥哥、刚刚、你、们、说、什、么?!”

    冷凝嗓音犹如冰豆子一般一字一字砸在地上。

    徐庆咕咚咽下口水,慢慢转头,一双豆豆眼赫然绷大。

    但见门口那一抹红影,衣袂翻飞,青丝乱舞,俊朗容颜布满暴跳青筋,沉沉黑眸凶光四射——宛若魔头临世!

    “三哥,你个大嘴巴!”韩彰咬牙,开始紧裤腰带。

    “果然是纸包不住火啊!”卢方一边叹息一边不着痕迹开始提靴子。

    “五弟今日去北城玄武街巡街,据此尚有五个街区。”蒋平一脸沉重将鹅毛扇别在了后腰上。

    “啊?咋了?咋了?”徐庆一边不受控制哆嗦,一边惊呼。

    “跑路啊!”

    三鼠惊呼随着冰寒旋风破窗而出,直奔玄武大街。

    汴京北城玄武街内,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在这熙熙攘攘的热闹之中,一抹白影宛若裁云一剪,被前呼后拥挤在街道中央。

    “白五爷,白五爷!看这里!”左边一众女子尖叫。

    桃花眼眸转过华彩流光,长睫一眨,数个女子掩面喷血。

    “白护卫!白护卫!看这边!”右侧一众大婶甩帕子。

    玉骨扇一展,薄唇勾起倾城笑意,数名大婶捧颊晕倒。

    “白五爷!又来巡街啊!”前方一众小商贩热情招手。

    “是啊,又来巡街。”

    朗朗嗓音出口,顿令众人双颊飞红。

    “白五爷,今日展大人可来了?”后方一帮提声呼喊。

    白玉堂折扇一顿,轻一旋身,无瑕雪衣在阳光下划过耀眼光弧:“有五爷在,那臭猫来与不来又有何区别?”

    “呀!”

    无数尖叫从人群中爆出。

    白玉堂桃眸弯弯,浅笑低语:“五爷我果然更适合这万众瞩目的滋味。”

    “五弟!五弟!”

    突然,街尾一道青色人影踏着连绵屋顶急速飙飞而至。

    白玉堂抬眼一望,不由一怔:“大哥?”

    卢方噌一下跳下屋顶,啪一拍白玉堂肩膀:“五弟,靠你了!”

    说完,不等白玉堂反应,就一溜烟又窜了出去。

    白玉堂一头雾水。

    “五弟!五弟!”

    一道焦急嗓音从脚下传来。

    白玉堂低头一看,桃花眼眸赫然绷大。

    但见尘土翻飞,一个脑袋从地下冒出,朝着自己一阵呲牙咧嘴:“五弟,这次全仰仗你了啊!”

    “二哥?!”白玉堂眼角一跳。

    话音未落,就见韩彰刺溜一下又钻进洞里,一阵烟尘乱飙土遁了。

    白玉堂:“……”

    “五弟!”忽然,人群中冒出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啪一下拍住了白玉堂的肩膀。

    白玉堂一惊,若不是转头的一瞬看到自家四哥的两撇小胡子,险些将此人给扔出去。

    “四哥相信你。”

    不等白玉堂听清楚,就见蒋平将斗笠一遮,迅速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五弟!救命啊!”

    徐庆上气不接下气一路叫嚷着冲破人群来到白玉堂面前。

    “三哥?你们这是作甚?”白玉堂整个脑袋都大了。

    “来、来不及了!你顶住啊!”徐庆朝身后一望,迅速一缩脖子,脚底一点,全力狂奔而出,在身后掀起一股浓烟。

    白玉堂俊脸隐隐抽搐,眯起桃花眼,看向徐庆奔来方向。

    就听那远处,尖叫声一路逼近,一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红影携着一身冷煞寒气,踏空掠至眼前,无声落地。

    “白、玉、堂!”一双眸子灼怒亮如火焰。

    白玉堂剑眉高高扬起:“妹夫,要叫五哥!”

    “唰!”巨阙古剑灿然亮鞘。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玉堂桃眸猝然一亮,一拍腰间,画影宝剑冲天出鞘:“臭猫,莫不是想要与五爷我大战三百回合?!”

    “展某求之不得!”

    “正好!”

    雪衣红影踏空飞天而起,三尺青锋半空交战,映衬蔚蓝天穹,朵朵白云,犹如绝美花卷。

    众百姓仰首望着半空,个个目瞪口呆。

    突然,也不知是那个大叫了一声:

    “展大人!是展大人!”

    “展大人和白五爷又打起来啦!”

    这一下,整个玄武街都沸腾了。

    “哇哦!好久没看到展大人和白五爷交手了!”

    “嘿嘿,今天可算开了眼啊!”

    “来来来,新炒的瓜子,三个大钱一包啊!一边看一边嗑才过瘾啊!”

    “糖糕,看猫鼠大战就一定要吃我家的糖糕啊!”

    “糖水,新熬的糖水啊,保证喝了耳清目明,看得更清楚啊!”

    “快快快,找个瓦肆的先生过来,赶紧把这一战记下来以后慢慢说啊!”

    “切,找什么说书先生?现在赶紧去找金护卫啊!”

    “对啊,金护卫?!谁看见金护卫了啊!”

    “金护卫——你在哪儿啊?”

    同一时间,被汴京百姓千呼万唤出不来的金虔,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扶额长叹。

    “耶稣天神,咱这是什么运气啊?!”

    眼前,一个伙计打扮的青年连滚带爬窜到了自己身前,抱着自己的大腿干嚎震耳:“这位官爷,救救小人!救救小人啊!”

    再远一点,十几个黑衣蒙面的杀手团团围在自己的身边,个个手持钢刀,造型专业,可那数双腿,却是都抖得跟羊癫疯一般。

    “红衣,四品官,细眼,身瘦……”

    “头儿,是开封府的那位!”

    “头儿,怎、怎么办?”

    “这笔买卖看来要砸啊!

    金虔长叹一口气,眯起细眼看向对面的一众杀手,清了清嗓子,提声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当街杀人,简直是岂有此理,罪无可恕!”

    对面的一众杀手齐齐一抖。

    抱着大腿的小子一脸崇拜。

    “还不束手就擒!难道要等咱亲自动手不成?!”金虔细眼一瞪。

    “风紧,扯呼!”为首一名杀手立时大喝一声,反手洒出一股灰尘。

    “扯呼!”其余一众杀手应声而动,扭头就跑,简直比逃命的兔子还利落。

    “想跑?!”金虔一眯眼,脚下一点就要追出,岂料两只大腿却被一个千斤坠给坠住了。

    “官爷!他们人多!小心!”

    竟是那个被追杀的活计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金虔的大腿给抱住了。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那一帮杀手立时跑了个干净。

    金虔顿时泄气。

    “官爷,杀手走了!杀手走了!”那伙计看着空荡荡的大街喜极而泣。

    金虔瞄了一眼抹在自己新官袍上的鼻涕眼泪,满头黑线乱抽,转目一望,提声道:“好了,没事了!”

    这一声一喊,只见无数脑袋从街角房后墙内冒出,紧接着,就见这些人欢呼一声,立时从藏身处跑了出来,摆摊子的摆摊子,卖东西的卖东西,逛街的逛街,闲聊的闲聊,不过眨眼之间,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立时热闹了起来。

    还有不少商贩一般收拾摊位一边跟金虔打招呼。

    “金护卫,多谢了啊!”

    “金护卫,今天第一天巡街啊?”

    “金护卫,带我们给展大人问好啊!”

    “金护卫,这个水梨拿着解渴。”

    “多谢!”金虔抬手接过小贩抛来的水梨,咔嚓咬了一口,看向还愣愣跪在地上的小伙计,咧嘴一乐,“小子,你叫啥?从哪来?为啥会被杀手追杀啊?”

    那伙计一脸呆相看向四周的百姓,结结巴巴道:“他、他们……怎么……”

    众百姓顿时哄笑了起来。

    “哎呀,不过是几个杀手的小阵仗,俺们汴京的百姓可没放在眼里!”

    “就是,比起白五爷和展大人打起架来风云突变的阵势,这几个算什么啊?”

    “莫说比不上猫鼠名战,就连金护卫追杀一枝梅的阵势都比不上啊!”

    小伙计目瞪口呆半晌,又将目光移向金虔。

    “小子,你还没回答咱的问题呢。”金虔挑眉。

    “啊?是是是!”小伙计忙点头道,“小人名叫陆柒,来自蔡州,那些杀手是……”说到这,小伙计立时跪地,嚎哭不已,“官爷,我家老爷冤枉啊!小人千里迢迢就是来开封府找包大人伸冤的啊!”

    “蔡州?!”金虔闻言顿时双眼一亮,绽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脸,“那可够远的!来来来,咱这就带你去开封府!”

    哇咔咔咔,咱可以去蔡州出差躲一阵子啦!

    而陆柒则是愣愣看着金虔,眼前这位细眼官爷的容貌明明普通无奇,可一笑起来,那一双细眼中莹光流转,却透出几分勾人魅色,竟令自己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陆柒双颊发红,一把拽住了金虔双手:“多、多谢官爷!”

    “嘶!”周围立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下一刻,一众号称见过大场面的汴京百姓竟是动作整齐划一从各处翻出形式各样的斗篷迅速披在了身上。

    可惜那来自蔡州的陆柒竟是毫无所觉,仍在一脸诚恳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多谢官爷救命之恩,陆柒无以为报,若是官爷不弃,陆柒以后就随官爷鞍前马后……”

    “你想怎样?!”

    两道同样冷森骇人的嗓音从陆柒身后响起。

    陆柒浑身汗毛倏然倒竖,回头一望,瞬时傻了。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二人。

    左边这位,一身白衣宛如月宫仙子,一张面容倾国倾城,只是这一双风情桃花眸子冷得如冰窖一般,渗人骨髓。

    右边这位,红衣笔直似黄山青松,朗眉星目谦谦儒雅,可这一双黑眸犹如深邃冰潭,嗖嗖乱冒冷气。

    陆柒只觉牙关开始不受控制打架,全身僵硬。

    红衣青年黑眸一转,冷冷一扫陆柒握紧金虔的双手。

    陆柒只觉自己手犹如被利刃割了一般,立即缩到了背后。

    “金护卫,展某有话问你!”那红衣青年冷冷看向之前的那位细眼官爷。

    “属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细眼官爷立时抱拳,缩脖子道。

    红衣青年轻一颔首,下一瞬,陆柒就觉眼前红衣一闪,那细眼官爷竟被红衣青年打横抱在了怀里,然后便如飞鸟一般腾空而起,踏檐远去。

    陆柒的整个眼珠都掉了出来。

    “臭小子,还看!”那位嫦娥仙子一般的青年拍在自己脑后。

    陆柒傻傻回头:“刚刚,那个官爷把那个官爷抱起来了……”

    “大惊小怪。”雪衣青年冷哼一声,“开封府就在前面,要伸冤,自己去!”

    言罢,就见雪衣一荡,整个人犹如风吹云丝一般,飘到了半空,向刚刚那二位官爷离开的相反方向飞去。

    “妈呀,这开封府的人都会飞啊……”陆柒揉了揉眼皮,又望向周围百姓,“刚刚那位官爷是谁啊?”

    众百姓一边解开斗篷,一边热情介绍道:

    “他你都不认识,那是开封府的白护卫白五爷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锦毛鼠啊!”

    “锦毛鼠?”陆柒一怔,随即摇头,“不是,我是问那个穿红衣的官爷。”

    “那一位?可就更厉害了!”

    “那可是武功盖世的南侠展昭!”

    “皇上金口御封的御猫!”

    “开封府三品御前护卫!”

    “了不得呢!”

    “不不不!”陆柒连连摇头,“我是问那个——那个……”陆柒不好意思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张脸偷偷红了起来,“刚刚救我的那个官爷,瘦瘦的,眼睛细细的,笑起来像个小姑娘的那个……”

    一瞬间的死寂,然后……

    “俺的乖乖啊!”

    “我的姥姥啊!”

    “俺的娘额!”

    整个街道的百姓立时人仰马翻。

    “怎、怎么了。”陆柒一脸惊诧。

    “小子!小子!你赶紧忘了吧!”

    “那位可不是你能惦记的人物!”

    “为啥?我只是想报恩。”陆柒红着脸坚持道。

    “拉倒吧!看你那春心荡漾的德行!”

    “嘿,你小子人不大,眼神可不错,居然一眼就看出金护卫是女的了?!”

    “金护卫?!是女的?!”陆柒双眼立时亮的惊人。

    周围百姓对视一眼,不由笑了起来。

    “小子,别做梦了!”

    “那位可是天子亲封堂堂四品护卫。”

    “是江湖泰斗医仙毒圣的关门弟子!”

    “还是陷空岛五鼠的结拜妹子,就是刚刚那个脾气最暴躁白五爷的六妹!”

    陆柒越听脸色越白,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更重要的是,她还是御前三品护卫展昭的新婚妻子!”

    “她就是——大宋第一女护卫——金虔!”

    汴京百姓的自豪齐喝之声直冲云霄。

    “诶?谁叫咱?”

    被展昭抓回开封府的金虔回头。

    “莫想逃!”展昭一把揪住了金虔的脖领子。

    “展大人……”金虔立时滴溜溜一转身,向展昭绽出一个谄媚笑脸,“您想问属下何事?”

    展昭冷冷看着金虔,默不做声良久,才沉声道:

    “铜网阵脱身那一晚,你和白玉堂同时掉到了湖里?”

    金虔脸皮一抖。

    “还皆衣衫不整?”

    细眼心虚飘到一边。

    “还衣衫浸透?”

    细瘦身形开始后退。

    “金虔!”

    “属下在!”

    “你说,展某该如何罚你?”

    “蹲马步!蹲梅花桩!练刀练剑练胸口碎大石都行!”金虔猛一抬头,大叫道,“属下绝无二言!”

    “不。”展昭轻轻一笑,犹如春风拂面,笔直身形慢慢前倾,薄唇贴在金虔耳垂,朗音如羽毛痒扫,“展某要……罚别的。”

    言罢,利落转身离去。

    留金虔一个人在原地双手乱抓发髻,心中一片悲怆之情,惟天可表:“no!!”

    悲愤哀嚎升入天际,随着缕缕清爽晨风,飘向五湖四海——

    御街上,白玉堂雪衣耀日,行走在欢呼人群间,笑意倾国无双;宫墙外,包大人乘上官轿,在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的护送下,奉旨入宫;书房内,公孙先生奋笔疾书,偶尔抬眼望向窗外风景,捻须淡笑;厢房中,颜查散和雨墨收拾行李,准备便衣出行寻访民情;南城内,卢方、韩彰、蒋平、徐庆率领一众衙役威武巡街;裴家庄,裴天澜与江宁婆婆悠然品茶,一旁的裴慕文一脸无奈开始调解江湖大小琐事;乡道上,智化带着徒弟艾虎、跟屁虫房书安和损友甄长庭,向最负盛名的丝绸产地苏杭进发;林野间,医仙、毒圣二人双骑,继续游历江湖;

    茶馆内,一枝梅、丁月华抓着小逸开始规划美食之旅的路线图;西湖边,丁氏双侠踏上回丁家庄的行程;

    辽边境,范小王爷和耶律公主你侬我侬秀恩爱刺瞎身边两大贴身护卫莫言和邵问的四只眼……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风起风停,云舒云卷。

    花开复花谢,缘生又缘灭;

    相聚或相守,离别或再会;

    有一天,相聚会渐别离,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若有缘,纵使相距万里、相隔千年,也终有一日——

    会再相聚!

    此正是:

    沧海桑田变,青天万古丹;

    笑书言尽此,惟话千年缘。

    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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