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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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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 作者:欧阳墨心

    第93节

    “恩,脸色好了不少。”包大人看着展昭点点头,又望向金虔,“金校尉果然医术高明。”

    “大人过奖了。”金虔忙抱拳做谦虚状。

    “金校尉,在下适才听白少侠所言,你为展护卫解毒之时所用药引是——自己的血?”公孙先生上前一步问道。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金虔一拍胸脯道。

    此言一出,展昭眉头不由一紧,眸光在金虔周身细细密密扫了一圈,却不见任何伤口,又见金虔面色如常,眉头才松开几分。

    白玉堂暗暗好笑,用手肘碰了碰身侧的颜查散,悄声道:“颜兄,你说猫儿若是知道那药引的来源,会是什么表情?”

    颜查散转离目光,一副“我很纯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正经表情。

    白玉堂勾唇暗笑,听公孙先生继续问话。

    “果然如此。”公孙先生长叹一口气,“在下刚刚查看过罗良生大人的尸身,发觉罗大人血液中的毒素和之前榆林村村民以及太后所中的毒有几分相似之处。”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惊,就连一脸好笑神色的白玉堂都瞬时肃整神色。

    “什么?!”展昭身形猛然绷直,和众人一同紧张望向金虔。

    “公孙先生果然慧眼如炬。”金虔还不忘先拍某竹子的马屁,见众人都直勾勾瞪着自己,才讪笑两声,眯起细眼正色道,“若不是用咱的血做药引,外加咱特制的解毒药丸,此毒怕是和榆林村时一般,除了青龙珠之外根本没有解药。”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说来,给罗良生大人下毒者和给榆林村、太后下毒者是同一人?!”包大人微微提声。

    “即便不是同一人,也定有所关联!”公孙先生定声道。

    屋内一片沉寂,众人皆是面色不善。

    “这下毒之人到底是何居心?!”白玉堂剑眉倒竖。

    “是何居心在下无法妄断,但有一点却可肯定,此毒较之前更为狠辣!” 公孙先生皱眉道。

    “先生此言何解?”颜查散问道。

    公孙先生凤眸划过一道冷光,慢声道:“罗良生大人所中之毒,乃是常年累月下点滴缓慢积累形成,初始之时,中毒之人并无察觉,但待毒素在血脉中累积一定量后,便会侵入脑髓,令人产生幻觉,神智恍惚,行为失常……”

    说到这,公孙先生顿了顿,扫视众人。

    众人顿时明白。

    原来那罗良生的癫狂举止并非被秽物所害,而是身中奇毒所致。

    “最后,毒素侵入全身筋脉,毒发身亡。因毒素已渗入血肉骨髓,所以罗良生大人死后便成了一个巨大的尸身毒蛊,凡触碰血液肉肤者无不中毒遇害。”公孙先生得出结论。

    好狠的毒!

    众人皆是统一心声。

    “长年累月下毒,还令中毒之人毫无所觉——”展昭眸光深沉。

    “这下毒之人还真有耐心啊!”白玉堂眯起桃花眼。

    颜查散沉吟片刻,猛然抬头,“难道是有人常年给罗良生大人喂食毒药?!”

    “甚是可能!”包大人倒竖双眉,“而且此人必是罗良生大人身边之人!”

    众人神色一凛,同时望向包大人。

    只见包大人黑面犹如煞神,幽幽泛光,提声呼道:“王朝马汉!”

    “属下在!”门外二人推门而入,抱拳道。

    “传本府命令,将罗府上下人等全部提审至开封府,本府要连夜问案!”

    “属下遵命!”二人转身出门。

    公孙先生上前一步,压低声线:“大人,那罗东阳……”

    包大人紧紧皱眉,望了一眼金虔。

    “解毒后二日内便可行动无忧!”金虔给出专业意见。

    包大人点点头:“三日后,也传审开封府。”

    “是。”公孙先生作揖。

    包大人又转头望向展昭,表情柔和了几分:“展护卫,本府和公孙先生先行回府。”又望向金虔,“金校尉,好好照顾展护卫,稍后本府就派衙役来接展护卫回府。”

    “属下遵命。”金虔抱拳。

    “属下不能替大人和先生分忧,还累二位忧心,属下……惭愧!” 展昭垂首,声线微哑。

    “展护卫……”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对视一眼,不由摇头。

    “包大人,白某愿护送展护卫回府。”白玉堂上前一步,抱拳道。

    “也好!”包大人点头,“有劳白少侠了。”

    白玉堂抱拳。

    “颜家兄弟——”公孙先生望向颜查散。

    颜查散眉头微皱,不知在凝神思索什么,被公孙先生一喊才回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公孙先生,颜某觉得有件事颇为不妥,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边走一边说吧。”包大人朝颜查散点点头,与公孙先生一同迈步出门。

    门板在三人身后阖起,断断续续传来颜查散温雅声线。

    “罗大人书房中……悬挂书画……”

    声音渐渐远去,屋内又恢复了宁静。

    “咳,猫儿,你是现在就走还是歇息片刻?”白玉堂望了一眼展昭,面色有些不自在。

    “即刻起行。”展昭直起身形,朝白玉堂微微颔首,“有劳白兄。”

    白玉堂望了一眼展昭略显凌乱的衣领,立即扭转视线:“还、还是先把你那身红皮穿上,若是把你这孱弱的猫儿冻坏了,五爷我可不好向包大人交待。”

    “是啊、是啊,展大人,属下先帮您把官服穿上。”金虔揪着展昭的大红官服凑上前道。

    可还没凑到跟前,就被展昭一记寒冬凛冽冰冷眼射了回去。

    “展某自己穿。”

    “诶?可是……”金虔看着展昭一脸虚弱,连直坐起身都十分困难的状况,一脸怀疑。

    “真是婆婆妈妈,五爷我帮你穿。”白玉堂一把抢过金虔手里的红衣,粗声粗气道。

    “五爷您手下留情啊啊啊啊!”不料金虔却是一声高嚎,死死拽住展昭的大红官袍衣角,吊高嗓门道,“这可是展大人的官服,若被撕烂可就大大不妙了!”

    “撕烂?”白玉堂一愣,下一瞬,俊脸顿时涨得通红,桃花眼四下乱飘,结结巴巴道:“五、五爷我以前又没帮男人脱、脱过衣服,所、所以……那、那个,反正臭猫你那件亵衣又旧又破,撕了就撕了,到时候五爷我再送你十件八件……”

    “额!!”一个怪声打断了白玉堂的胡言乱语。

    只见某从六品校尉双手捂着鼻子,细眼绿光乱射,身后黑气奔腾,形色甚是诡异。

    “无事、无事!属下适才突然想到些少儿不宜——呃,那个想到点事儿,一时血气上涌,哈哈哈——”金虔一手捏着鼻子干笑,另一手迅速掏出一颗止血丸捏碎吸入鼻腔,总算是堪堪止住了眼看就要喷涌而出的鼻血。

    一片宁寂。

    白玉堂颀长身影凝固如石。

    展昭略一联想,便能猜到金虔想到的是何种场景,一对猫耳朵顿时变得通红,笔直身形瞬时僵硬。

    一时间,室内气氛尴尬万分。

    “咳!”白玉堂干咳一声打破沉默,抓起展昭的官服胡乱罩在展昭身上,僵硬道:“穿衣服,回开封府。”

    展昭费力抬手,欲自己动手,奈何双手却是不听指挥。

    “属下……”金虔积极凑上前。

    “不劳金校尉!”展昭瞪眼。

    “小金子你靠边!”白玉堂竖眉。

    金虔只好诺诺退后,看着一僵一硬的二人磨磨蹭蹭用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才将展昭的衣服穿戴妥当。

    “好了。”白玉堂瞅了瞅,还算满意,转身弯腰道,“上来,五爷背你。”

    “有劳白兄。”

    展昭前屈趴在白玉堂身上,缓声谢道。

    “属下去门口备车。”金虔立即狗腿开门,一路领先奔了出去。

    白玉堂背起展昭,随后稳步而行。

    “展昭……”

    “白兄可是有话要说?”

    “白某并非有意要撕你内衫,若非小金子在旁边捣乱……”

    “白兄!”

    “嗯啊?”

    “此次,展某还要多谢白兄。”

    “谢我?为何?”

    “……”

    “展昭?”

    “……”

    “猫儿?”

    “……”

    “臭猫?”

    “……”

    “臭猫你能不能别像公孙先生一样说话说一半,真是急死人了!”

    “展某身体虚弱,不宜多言,请白兄见谅。”

    “……”

    “臭猫,等你好了,五爷我定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苍月冷风,静街犬吠。

    自从汴梁城内出现“闹鬼”一事,城内是人人自危,胆战心惊,一到入夜时分,更是家家足不出户,无人外行,偌大一个汴京城竟似一座空城,空旷诡异。

    此时,刚过戌时,月明初升,空荡寂静街道上,慢慢行来一辆布篷马车,木轮压着青石板吱呀作响,嘚嘚马蹄声声不紧不慢。

    驾车之人,一身雪色纺衫,眉目如画,翘着二郎腿坐在马车前侧,有一下没一下甩着马鞭,看起来颇为吊儿郎当,可一对剑眉,隐漏煞气,一对桃花眼,精光隐晦,正是护送展昭顺带送金虔的白玉堂。

    “一个人都没有,看来这‘鬼’很不得人心啊。”白玉堂四下打望,喃喃道。

    “白、白白五爷,最、最近这夜里不太平,展大人又行动不便,咱们还是走快点,以免夜长梦多。”马车内探出一个脑袋,哆里哆嗦道。

    “小金子,你还敢嫌五爷我赶的慢?!”白玉堂瞪了一眼金虔,“让你去备车,你却费了半个时辰租了这么一辆破马车,这马老得都快走不动了。”

    “罗府的车载着那些丫鬟女眷全随包大人去开封府了,街上租车的都回家了,咱好容易才租到这一辆,用的还是咱的私房钱,也不知能不能报销……”金虔委屈万分。

    “小金子你干脆钻到钱眼里算了!”白玉堂冷哼一声,手下却也狠狠挥了两下马鞭,老马嘶鸣一声,马车速度提升了不少。

    金虔安心了几分,退回车篷之内,望向马车内的红衣护卫,狗腿道:“展大人,要不您闭眼养养神?”

    “无妨。”展昭容色憔悴,靠坐马车后方,清澈眸子移向四下张望满面紧张的细瘦身影,暗叹一口气,“金虔,你若是害怕,就坐过来些。”

    “属、属下身为开封府从六品校尉,怎、怎会怕什么小鬼?!”金虔抖着脸皮,硬拍了两下胸脯,强装勇猛道,“展大人您放心,若是真有那不长眼的小鬼胆敢来犯,属下定然保护展大人——”

    “哐当!!”

    马车突然剧烈一晃,金虔消瘦身形随着惯性猛然前窜,又向后一倒,吧唧一下撞在了展昭怀里,清淡草香顿时溢满鼻腔。

    金虔头皮一麻,手忙脚乱想要起身,不料展昭双臂忽然扣住金虔腰身,将金虔环在了自己怀中,微哑嗓音扫在耳畔:“别动!”

    诶诶诶诶?!!

    金虔顿时手脚僵硬,心脏抛锚,大脑当机。

    可下一瞬,金虔不仅是大脑当机,连胆汁都凝固了。

    “嘻嘻嘻嘻……”

    “呵呵呵……呵呵……”

    两道阴森女子笑声在马车周侧响起,忽远忽近,忽高忽低,瘆耳入骨,鬼气森森。

    “猫儿、小金子,别出来!”白玉堂冷凝声线响起,就听得宝剑出鞘劈空风响,马车轻晃一下,白玉堂声音又从马车蓬顶传来,“何方鬼怪,有本事出来就出来会会你白爷爷!”

    回应白玉堂的只有一阵一阵飘忽笑音。

    “嘻嘻……国之将亡……嘻嘻嘻……”

    “鬼魅横生……呵呵呵……呵呵……”

    “藏头缩尾,算什么东西?!有胆子装神弄鬼,怎么没胆子出来见人?!”白玉堂叫嚣声线响彻夜空。

    “哈哈哈哈——”

    那阴细女声突然暴增,变作一阵张狂大笑。

    “什么?!”就听白玉堂失音高呼一声,马车剧烈一晃,便没了动静。

    万籁俱寂。

    没有白玉堂的呼声,也没有那女子的诡笑,好像马车外的时间空间突然都静止了,只有车内金虔好似破风箱的呼吸声呼呼作响。

    金虔浑身汗毛倒竖,头顶发丝根根直立,整个头都塞在展昭怀中,两只手几乎要把展昭的衣襟抓碎。

    苍天啊!大地啊!咱咋就这么背啊?一出门就撞鬼啊?!

    白耗子你也太没用了,咋一出场就没动静了啊?!

    早知道就把咱的系列捉鬼装备都背上以备不测啊啊!

    “金校尉,你待在车里,展某前去查探——”晴朗嗓音从头顶传来。

    金虔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汗毛一个哆嗦,猛一起身从展昭怀里挣脱出来。

    开什么玩笑,这猫儿刚刚解毒完毕,浑身虚脱,无法运功,连站起身都万分困难,出去不是找死吗?!

    “属下前去查探,展大人您待在车里!”

    待金虔回神之时,这句气势万千的话已经蹦了出来。

    “金校尉!”展昭紧蹙眉头,额角冒汗,刚直起腰板,又倒了回去。

    “展大人,你安心在马车里坐好!”

    金虔望了一眼展昭,一咬牙,手脚并用爬到了门口。

    “金虔!”展昭忙抬臂欲阻,不料刚抬起一半,手臂就软绵绵滑了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细瘦身形掀起车帘跳出。

    车帘被夜风哗啦啦吹起,飘飞荡高,又慢慢落下,遮住那道几乎被浓浓夜色淹没的消瘦身形。

    “该死!”展昭几乎咬碎银牙,微颤手指缓缓收紧。

    再说金虔,一跳下马车就觉脖根阵阵发凉,忙缩起脖子溜边靠车站立,细眼观六路,耳竖听八方,直直立了半晌,也未发现什么鬼怪妖魔狼人吸血鬼et外星人之类的新鲜物种,不由壮起几分胆色,以踮脚哈腰入室盗窃的姿势蹭蹭在绕着马车转了两圈,还是毫无发现。

    金虔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三下五除二爬上马车,踮脚扒在马车顶上一看,顿时一惊。

    马车蓬顶之上,雪色身形仰面躺倒,毫无半丝声息,从这个方向看去,连白玉堂呼吸也无法辨别,也不知是生是死。

    “白五爷!!”

    金虔足下用力,一窜身蹦上车顶,跪在白玉堂身侧捏住白玉堂手腕。

    脉象平和,略显虚软。

    是——迷药?!

    金虔顿时大惊,四下环顾,使劲儿吸气。

    结果却是——毫无半点痕迹。

    什么迷药?无色无味效果还这么显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金虔急忙又去翻白玉堂的眼皮。

    可刚抬手,就觉眼前光线一暗,一道黑影遮住了月光。

    瞬时,金虔浑身上下血红细胞皮下组织肌肉毛发全部石化。

    “金、虔——”

    好似石板摩擦发出的硬冷声线,僵硬吐字不清晰的发音特点,顿激起金虔某些毛骨悚然的回忆。

    金虔抖着心脏,一节一节仰起脖子。

    月色苍白,夜风如割,少年一袭黑衣犹如鬼魅,朦胧飘忽,发丝乱舞飘散,显出半张奇美神似冰姬,半张奇丑疤痕横布的脸孔。

    竟是前日被救回开封府的乞丐少年!!

    ☆、第四回 鬼影重重灭月现 红衣染魔天地惊

    人在极度惊恐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反应?

    具不完全统计,一般有以下三种情况:

    第一:歇斯底里的尖叫;

    第二:两眼翻白昏倒;

    第三:歇斯底里的尖叫后两眼翻白昏倒;

    而对于金虔来说,这三种情况显然都不适用。

    尖叫?

    某从六品校尉的反射弧长度堪比京都大运河,待金虔想起来貌似要尖叫时,嗓子已经叫不出声了。

    昏倒?

    拜托,车顶能有多大地方?况且还躺了一个身长腿长的白玉堂,剩下的那点地方显然不够金虔再躺上去,若要昏倒,定是要大头朝地摔落马车下,搞不好就跌一个脑震荡半身不遂啥啥的。

    所以,在漫长的反射弧正常工作及审视完毕自己身处的客观条件后,金虔做出了极具自身特色的、独辟蹊径的方式以发泄内心的惊恐之情:“你你你想怎样?!咱告诉你,你还欠咱搬运费出诊费看护费住宿费整整五百两雪花白银!咱、咱大小也算你的债主,你你休想乱来啊啊啊!!”

    不合时宜气势万千莫名其妙震耳发聩的叫声立时响彻夜空。

    “呱呱——”

    一只被惊飞的乌鸦挣扎嘶鸣直冲夜空。

    站在金虔面前的乞丐少年面无表情瞪着金虔,漆黑眸子好似无底深潭,毫无半丝光亮,若不是还有呼吸,金虔几乎要以为他是一座雕像。

    突然,那乞丐少年眼皮眨了一下,慢慢抬起一只手。

    金虔顿时浑身肌肉紧绷,预防机制应急启动,一把揪住腰间的药袋子,两眼死死瞪着那乞丐少年的右手慢慢抬起,慢慢探入怀中,缓缓摸索了两下,又慢慢伸到了金虔面前。

    “干、干什么?!”金虔两只眼睛好似铜铃,瞪着眼前沾满灰渍空空如也的手掌叫道。

    “没有、银子。”

    平板声音在金虔头顶响起。

    “诶?”

    金虔一怔,愣愣看着全身溢满肃杀之气的黑衣少年缓缓蹲下身,又伸出另一只手摊在金虔面前,微微偏头,漆黑无光的眸子望向自己,:“没有、银子。”

    “……”

    金虔脸皮隐隐抽动。

    是咱的错觉吧咱的错觉吧错觉吧觉吧吧吧吧——为毛觉得这个家伙好像在撒娇卖萌要零花钱?!

    乞丐少年望着金虔半晌,见金虔毫无反应,垂眼看了一眼自己双手,收回手掌在自己不甚干净的破衣服上擦了两下,又伸到了金虔眼前。

    “没、银子,欠着。”

    啧啧,原来是要赊账……

    喂喂,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当金虔满头头雾水丈二摸不着头脑之际,毫无预兆的,空中突然传来两股阴诡笑声:“嘻嘻……嘻嘻……”

    “呵呵呵……呵呵呵……”

    还未等金虔做出反应,正老老实实蹲在面前的少年却是猛然起身,浑身煞气猝然暴增,面无表情瞪向半空。

    下一刻,此起彼伏的阴森笑声就仿若波浪般层叠袭来。

    鬼、鬼鬼鬼?!又、又来了?!

    金虔浑身汗毛倒竖,背后冷汗横流,细眼圆瞪,四下乱望。

    “嘻嘻……”突然,一个笑声在耳后响起,金虔几乎能感觉到吹在耳朵眼里的冷风。

    心脏瞬时停止,金虔两眼爆裂,抓出一把药弹就要甩出。

    “吱啦——”

    一声异响伴随一道耀目光华在金虔头侧一闪而逝,就听背后传出“啊——”的一声女子惨叫,那叫声急速远去,好似被什么东西远远抛出一般。

    铺天盖地的阴冷笑声哑然而止。

    整条街道上一片死寂。

    金虔愣愣回头,但见距马车不到三尺的地面上,现出一串血点。

    怎、怎么了?刚刚是咋回事?

    “金虔!!出了何事?!!”

    马车中传来展昭焦急嘶哑呼喊。

    “呃……诶?啊?!”金虔显然受惊过度,只是条件反射口中发出意义不明音调。

    “金虔!!”随着展昭急呼,马车剧烈一晃,好似是马车中的某人想要挣扎起身又重重跌倒所致。

    “展、展大人,您没事吧?!”金虔探出脑袋问道。

    马车中一片沉默。

    “展大人?!”金虔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啧,这猫儿不会是又晕倒了吧?!

    金虔心中大呼不妙,身形一探就想跳下车顶,不料身形刚动,肩膀突然被人按住了。

    金虔后背一颤,回头顺着肩膀上的手慢慢上移,顿时惊在当场。

    但见苍白月色下,少年背月而立,黑衣飞腾,面若冷霜,周身不知何时环绕数道耀目光丝,隐隐滑动,灿若流光,好似月光凝聚而成,将少年半张奇美半张奇丑的脸孔映照出一种异色的美艳。

    而待金虔定眼细细一辨那道道光丝,不禁惊出一身冷汗——那、那那那竟是数道钢丝旋动而成。

    数月前给金虔留下心理阴影的回忆骤然涌入脑海:

    生化危机!

    黑衣杀手!

    平板的特殊声线,杀人钢丝凶器!!

    直瞪黑衣少年的细眼隐隐冒出血丝。

    这家伙就是之前指挥黑衣杀手的那个面具少年?!

    黑衣少年垂头望了一眼脚下的马车,指尖轻动,那道道钢丝霎时光芒四射,流转速度猝然提升,光环半径渐渐增大,将金虔、白玉堂连同马车一起一同罩在耀目光华之下,流光溢彩,好似一个被月光织成的蚕蛹。

    这、这这是……难道这个家伙是在保护咱们?!

    金虔已经惊得几乎失去语言功能。

    “……灭月弦?!!”

    “是……灭月弦?!”

    空洞阴冷女子声线层叠传来,此起彼伏,隐含讶异,在空旷街道上激起一阵阵回音。

    随着那声音,就听周遭哗啦啦衣袂翻飞声响,转瞬之间,街道两侧屋顶之上飘忽显现出数道白影,皆被散乱长发遮住脸孔,只从发隙间偶闪几点幽红眸光,辉映惨白月色,阴森可怖。

    “用灭月弦……是火使属下?”

    “为何?此次任务火使并未参与——”

    那几个鬼影口中发出疑问。

    啥?啥情况?!

    咱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金虔瞪着细眼,心中惊诧万分。

    “……那张脸?是冰姬大人?!”

    “不对,冰姬大人已经……那是——”

    “叛徒!是火使下属的那个叛徒!”

    数名鬼影赫然发出刺耳尖啸,飘忽身影骤然直飞冲天,在半空中划出数道折线,直冲马车袭来。

    金虔眼皮狂抖,眼睁睁看着这些鬼影携着澎湃杀意直扑而来,凛冽阴气割得脸皮生疼,嗓子好似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般,连半丝声音都发不出。

    突然,一道耀目光华环抛飚出,锐风割空嘶啦作响,钢弦好似活物一般,瞬间就缠绕一名鬼影的脖颈,将那白色鬼影狠狠抛出,空中洒下一串血珠。

    余下数名鬼影厉声尖叫,骤然转换身形,阴森鬼白身形重重,叠飞乱舞,阴气四溢,陡然变作数百鬼众,密密麻麻遮满空中,劈头盖脸朝马车罩下。

    黑衣少年手中钢丝嗡鸣声大作,烈烈飞旋,光华璀璨令人无法直视,数道光华分为几股向一众鬼影环绕袭去。可这次,钢丝却在刚触及鬼影前一尺距离就凝滞不动,好似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

    金虔定眼一看,险些尖叫出声。

    那刚刚还所向披靡的钢丝此时竟被“鬼手”抓住——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鬼爪”抓住。

    那一众鬼的指尖皆有长约三寸的锋利指甲,红若染血,甲刃锋利如刀,在月光下泛出阴幽光芒。

    “哼!失了内力的灭月弦,连绣花线也不如!”

    “背叛主人者,死!!”

    齐声高喝从一众鬼影中发出,但见那鬼影同时高竖手中利甲,狠狠扫向手中钢丝。

    红光冷刃狠狠切下,但听“噔噔噔”数声,黑衣少年抛出的钢丝被尽数切断,软软飘落地面,再无半点声息。

    那黑衣少年身形剧烈一颤,噗通一下单膝跪下,手扶胸口大口大口喘息不止,豆大汗珠滚滚落下。

    “喂喂,你没事吧?!”金虔忙上前抖着嗓子问道。

    黑衣少年猝然抬眼,沉寂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幽光,挥出一掌拍在了金虔肩膀上。

    金虔就觉眼前一花,惊觉整个人竟陡然腾空,竟是被那黑衣少年远远推飞。而那黑衣少年也接着这一拍之力,向另一边横掠出去,手里还拖着昏迷不醒的白玉堂。

    金虔直被抛出丈远,才自由落体屁股着地。还未等金虔叫唤两声哀悼一下自己可能摔成八瓣的屁股,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只见那重重鬼影好似蝙蝠群一般,将那马车密密围住,鬼爪锋锐指甲高高竖起,凄厉破空劈下,眼看就要将马车劈个粉碎。

    金虔心脏猝然收紧,血液哄一下涌上头顶,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展”字,就见那马车犹如装了炸药一般,倏然爆裂成碎片,木屑碎块凌乱卷飞,好似万千凌厉旋飞的暗器四射开来,一众鬼影狂啸数声,四下飞窜,拉车马匹嘶鸣惨叫,血肉被狂风绞裂,红浆飚飞,哐当一声倒地死绝。

    金虔傻傻坐地,脑中空白一片,连自己脸颊胳膊被飞射的碎屑割伤都毫无所觉,只是直勾勾瞪着那被浓浓烟雾遮盖的马车原所在地。

    滚滚烟尘遮天蔽月,浓郁血腥之气翻腾浓烈,令人作呕。

    许久之前好似被利刃挖去心头肉的痛楚再次显现,而这次,却是清晰的宛若成形的蛛网,丝丝抽紧,密密麻麻勒住金虔心脏。

    猫儿!!!

    金虔猛一紧手指,双手一撑从地上爬起就要往前冲,可刚迈了半步,却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金虔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腿竟是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展、展大人……展…大人……”

    每吐一个字,都好似被刀刃割开了喉咙。

    金虔十指狠抠地面,圆瞪细眼泛出红光,单薄身形在萧瑟夜风中颤抖不止。

    突然,在那烟尘之中传来一声轻响,在寂静夜中甚是清晰,竟似宝剑出鞘之音。倏忽间,一声长啸破空而出,但见一道红影徒然冲破烟尘直飞冲天,宛若赤虹,快如闪电。

    “展大人!!”金虔心头一松,喉头哽咽,几乎瘫软在地。

    但见巨阙宝剑凌冽冰寒冷光盘旋激绕红影周身,铮然鸣响中,剑风星飞电掣,已然到了一个避到街边屋顶的鬼影面前。

    鬼影尖啸一声,锐甲携风击出,可对面宝剑锐啸惊闪,瞬间闪遍整个屋顶,映照血光冲天。

    那鬼影一身白衣顿被鲜血浸透,轰然坠地,激起一阵烟尘。

    这一切,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红影宛如游龙一般,急速在一众鬼影间穿梭,剑风笼罩漫天赤雾,血腥刺鼻。

    待第三个被砍死的鬼影跌落地面,金虔才一个激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猛子窜起身,惊呼道:“展大人?!!”

    空中好似飞旋闪电的红影毫无所动,依然满身环绕煞气向余下鬼影无情砍杀。

    不妙!十分不妙!!

    这种明明中了亿万大奖却发现奖票被当做手纸冲进马桶的心慌预感是咋回事?!

    金虔细眼死死盯着在半空中掀起腥风血雨的赤红身影,心头一阵乱跳。

    不、不对!

    猫儿刚刚解毒完毕,明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为何此时竟能大展神威?!而且还——

    金虔眯起细眼,细细在展昭周身扫射。

    好似内力大增?!

    这不合常理!

    除非——

    天神啊,不会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吧?!!

    想到这,金虔顿时吓了一头的冷汗,忙跳脚提声高呼:“展大人?!展大人!!您回句话啊啊啊!!”

    凄厉喊声在空中绕了一个来回,却是半点都未传到空中那道红影的耳中。

    “糟了!”金虔急的满脑门乱蹦汗珠“九成九是走火入魔!咋整?咋整?!现在猫儿失去神智,貌似——”细眼瞄一眼躺在地上的尸身,“貌似只知道杀人,这、这这这,万一杀完了这些鬼还不过瘾,那、那那那……咱喊他他也不听,打也打不过,总不能扔毒气弹……”

    “他、不太好。”

    正当金虔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滴溜溜乱转之时,突然,一个平板声线冒了出来。

    金虔猛一扭头,只见那个黑衣少年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侧,正用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望着空中激战,蹦出四个字。

    “对啦!你用你的那个啥啥弦把展大人弄下来!”金虔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揪住少年的领子尖叫道。

    少年静静望着金虔,慢慢举起手里断了半截的钢丝,平声道:“没内力,弦断了,打不过!”

    “啧!”金虔顿时抓狂,“那咋办啊啊啊啊?!!!”

    “那个。”黑衣少年指了指躺在一片的白玉堂。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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