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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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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 作者:欧阳墨心

    第89节

    好俊的轻功!

    院内众人此时皆是同一心声,可惜却无法出言半声。

    就在这一队白衣人飘入院中之时,春风堂众人皆闻到一股桃花香气,清幽淡雅,瞬间便浑身僵硬,难动半分,就连声音也发不出,只能两眼圆瞪,满面惊恐看着那一众白衣人渐渐行近。

    皎洁月光下,这队白衣人的身形容姿分外清晰。

    蝉翼白纱罩窈窕,风吹仙袂飘飘举,芳馨满体,步莲踏月,绿鬓若染,顾盼生姿,楚楚动人。

    竟都是容貌秀美的纤弱女子。

    真是美人啊!

    若不是此时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春风堂一众大老爷们还真想冲上去搭讪啊。

    而埋伏在房梁上的白玉堂也是震惊万分,不过惊的不是这一众女子的容貌,而是此时自己的身体状态。

    虽不似春风堂一众难动分毫,却是内功尽散,浑身瘫软,堪比废人。

    怎、怎么回事?小金子药丸居然不管用?!

    不是说这香味只能定人身形,对内功血脉并无大碍,为何此时连半点内力都调不起来?!

    坏了,难道展昭也是如此?!

    想到这,白玉堂顿急出了一头冷汗,忙探头望向凉亭内的展昭,这一看,更是心头凉了半截。

    只见展昭软软坐在石凳上,面色阴郁,额头布满汗渍,看样子比自己的症状还严重。

    而那一队白衣女子显然已经发现自己的目标人物,将凉亭团团围住。

    “罗少堂主果然好相貌。”一位领头模样的女子上上下下将展昭好一番打量,朗声赞道。

    “可是,我记得春风堂的少堂主罗溪似乎——”一个略为消瘦的姑娘抽出一本册子,翻了两页,盯着册子看了看,又瞅了瞅坐在石凳上的展昭,疑惑道,“没这么美啊?”

    “是吗?”领队女子偏头看了看册子,又看了看展昭,歪着头想了想,道,“是不太像啊。”

    周围几个姑娘一听,可就有些不乐意了,叽叽喳喳开始评论:“这位公子这么好看,就请这位公子吧!”

    “就是就是,难得能请到这么美的公子,阁主一定欣喜万分!”

    “是啊,就请这位公子吧。”

    “别吵、别吵!”领队女子振臂一呼,止住众女子的吵嚷,“不如我们问问这位公子,看他愿不愿意去归望阁?”

    众女子急忙点头。

    那领头女子上前一步,朝展昭恭敬一抱拳,提声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愿随我们姐妹去归望阁赏月品茶?”

    展昭星眸圆瞪,冷汗湿背,口齿张了几张,却未发出一言。

    “啊呀,这位公子定是和以前那几位公子一般,害羞的紧了。”

    “他不出声,定是默认了。”

    “定答应了。”

    “就是、就是!”

    众姑娘又开始七嘴八舌议论。

    领队女子一脸喜色,点了点头,又抬臂猛击双掌,清脆掌声远传庭院内外。

    众人只见院外呼呼啦啦又飞来一顶纯白罩纱小轿,轻飘飘落在凉亭之外。

    “公子,请!”领队女子朝展昭一抱拳,朝周遭数名女子打了个眼色,众女子立即分出两人上前,一边一个将展昭架起,步履轻盈来到轿前,将展昭送入轿中,又有四名女子出队,抬起纱轿,一点脚尖,轻摇腰肢,呼啦啦飘出院外。

    领地女子压后,又朝众人彬彬有礼作揖道:“明日戌时,归望阁自会送这位公子归来。”

    说罢,也飞出了庭院。

    院内众人僵硬如石,只能大眼瞪小眼。

    突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巨响,紧接着,灰头土脸的白玉堂步履蹒跚跑了过来,急声问道:“还有谁能动?”

    众人沉默,僵硬……

    “该死!”白玉堂一抹脸上的灰,跌跌撞撞冲到门口,一拉门,追了出去。

    留一众人士心中惊疑难抑:

    人人都称锦毛鼠白玉堂轻功绝世,怎么今日一见,竟连江湖三流角色都不如?

    莫说不如江湖三流角色,这时的白玉堂,内功尽散,手脚虚软,怕是连一个身体健壮的普通人都比不上。

    幸是随着那一众女子行得远了,那股诡异香气渐渐消散,白玉堂才逐渐恢复了几分力气,内功也复原了三分,竭尽全力之下总算能勉勉强强跟在白衣女子身后,顺便还不忘沿途留下标记。

    再看那队女子,抬着展昭,一路谈笑风声,步履轻盈,穿过春桥镇街道,直出镇外,又行了半个时辰,入了一片竹林,弯弯绕绕又走了半个时辰,最后竟进了一栋竹楼。

    待那众女子入楼合门,白玉堂才谨慎摸索上前,细细观望。

    但见这竹楼有上下三层,绿檐挂月,窗口密排,竹墙高耸,颇为气派,门梁之上挂一横匾,上书四个大字“众望所归”。

    夜深月高,竹林寂静,偶有阵阵夜风吹隙而过,竹叶摇曳,光影更迭,只有这座黑森森的庞大竹楼突兀屹立此处,更添阴森。

    而在那竹楼三层之处,窗内隐现灯光,侧耳细听,隐有丝竹歌语之声飘出,回荡在这袅无人烟竹林深处,诡异非常。

    白玉堂站在竹楼之下,内功仅有三成,轻功几乎无法施展,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臭猫,你可千万别有事啊!”抬头瞅了一眼透出灯光的窗口,白玉堂捏了捏拳,又瞪着两眼回头观望半晌,狠一跺脚,“这帮官差衙役怎么如此没用,为何这许久还未跟上来?!”足下疾走数步,猝然停住:“不行,不能等了,免得夜长梦多!”

    说到这,白玉堂从腰间拔出画影宝剑,从旁侧砍断一根长竹,又把宝剑绑在腰带之上,拖着竹竿远离竹楼数丈,深吸一口气,手持竹竿疾步狂奔,在距离竹楼半丈远之时,猛然将手里的竹竿插入地表,趁着竹竿一停一弯一弹的惯性巧劲,顺势弹上半空,身形腾空转了几个圈,总算是有惊无险落在了竹楼三层外屋檐之上。

    这一番动作,干净利落,姿态优美,若是金虔在,定要鼓掌高呼:奥运选手撑杆跳高啊!

    白玉堂刚一跳上竹楼屋檐,就觉一股香气窜入鼻腔,顿时手脚一软,忙一个扑身贴倒,好似一个大壁虎一般紧紧贴在屋顶,才免去从屋顶跌落的厄运。

    “好厉害的迷香!”白玉堂眉头紧锁,暗道不妙。

    身处屋外的自己尚且如此,那被困在屋内的展昭岂不是更糟!

    就如证实白玉堂猜测一般,楼内混着乐音,传出阵阵女子娇笑。

    “哎呦,你看这公子的皮肤,就好像美玉一样。”

    “瞧这公子的眼睛,比星星还好看呢!”

    “这公子的腰身,真是、真是……”

    白玉堂顿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以前在风月场所见到的那些少儿不宜的场景唰得一下都涌了上来,只不过主角换成了某只御猫和一众猥亵女子。

    “糟……”白玉堂心脏剧抽,如遭火焚,也顾不得什么计策计划,身形一翻就滑下屋檐,冲着窗栏飞出一脚,闯身而入,口中提声高喝:“展昭,我来救你!”

    窗扇破裂,白玉堂飞身入内,旋落下坠,眼前豁然明亮,浓郁香气瞬间涌入鼻腔,令白玉堂一阵眩晕,顿时身体不受所控,吧唧一下跌落地面,噗一下激起一股灰尘,也激起一阵女子惊呼。

    白玉堂在灰尘中费力睁眼,使劲儿摇了摇头,略一定神,环顾四望,但见这竹楼之内,灯火通明,梁挂白纱,唯美飘逸,好似梦境一般,而自己恰好跌在大厅正中一座高台之上。

    “白兄……”

    背后传来展昭哀怨叹息。

    “猫儿!”白玉堂急忙扭头,刚要撂两句英雄救美的场面话,可眼前的景象却让白玉堂顿时呆立当场。

    只见展昭正孤零零端正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之上,左手边摆着一张香案,上面瓜果点心一应俱全,明显是高级贵宾待遇,根本不是白玉堂所想的“羊入虎口、群狼围攻”的惊险场景。

    “这是怎么回事?”白玉堂愣愣开口。

    “呀,又来了一位美公子!”

    “今天真是黄道吉日啊!”

    一阵女子惊喜呼声从周围层层叠叠传开。

    白玉堂后背一凉,猛然扭头,这才看清在高台正前,整整齐齐坐着两队白衣女子,左边一队,个个都拿着乐器,琵琶笛子古琴应有尽有,右边一队,面前皆摆放书案,上面笔墨纸砚准备齐全。

    这一众女子,少说也有近百,皆是双目灼灼,两眼放光瞪着高台上的展、白二人。

    “啊呀,这位公子远道而来,姐妹们,可千万别怠慢了。”也不知是谁提声喊了一句,顿时引起一阵欢呼。

    白玉堂只觉眼前人影乱晃,香气呛人,耳边好似有千百只黄莺叽叽喳喳吵闹不休、只感头发懵,心发堵、眼发黑,神识飘忽间自己好似被人扶起,压入座位,又是一阵混乱之后,耳边清净了几分,恍惚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安置在展昭身侧,同样是坐在一张摆卖瓜果点心茶水的桌案旁侧。

    而对面的一众女子,个个满面红光,乐不可支,一队开始吹拉弹唱,另一队则开始笔走龙蛇。

    白玉堂瞠目结舌,转头望向展昭。

    展昭额头乱跳,一脸无奈,喃喃道:“她们一晚上就这般盯着展某唱歌写曲作画吟诗……”

    “……”白玉堂觉得浑身上下都开始僵硬,但显然不是什么迷香的作用。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一猫一鼠,就这般硬邦邦的坐在高台之上,面部僵硬看着底下一众女子载歌载舞,欣喜若狂。

    “看看我这篇美人赋如何?”

    “啊呀,瞧瞧我这张美人图?”

    “还是听听我今天写得曲子……”

    叽叽喳喳、叽里呱啦,竹楼内笑声阵阵,丝竹绕梁,诗歌同响,画卷纷飞,真是欢声雷动,盛况空前。

    “啊呀,这么美的两位公子,咱们赶紧请阁主来啊!让阁主给咱们画一幅‘双美图’,以后就挂在这厅堂里,天天都能看到该多好啊!”又有人招呼道。

    “对啊,对啊,赶紧请阁主过来吧。”

    “可是阁主正在和金爷商量正事呢。”

    “啊呀,看美人才是正事吧!把金爷也一起请过来嘛!”

    “对对对,让金爷也过来看看,他天天说汴京城的御猫和陷空岛的锦毛鼠如何如何貌美,我就不信,今天这两位公子就能比那两个人差?!”

    “就是,让金爷也来品鉴品鉴。”

    说着,就有两个女子起身,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金……爷……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扭头望向对方,皆从对方脸上看出了印堂发黑的征兆。

    果然,不多时,就有一个万分耳熟的大嗓门从厅堂外传来。

    “啊呀,阁主不必客气,金某不才,能为归望阁出一份力,是金某的荣幸啊!”

    紧接着,又有一个柔美女声传出:“自从阁里的姑娘在胭脂中加了金爷的香粉,后来的几家公子就再没拒绝过阁里邀请,就连那些公子的家人都默认了,这可都是金爷的功劳啊!”

    “哈哈哈,金某的香粉哪里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定是归望阁的姐妹们天生丽质,让天下男子一见倾心,自然不忍拒绝归望阁的好意!”

    “金爷真是爱说笑。”

    “咱可不是说笑!归望阁的姑娘们,个个秀外慧中,技艺超群,令人敬仰。上次金某从阁里拿走的那几幅美人图,在汴京城里大受欢迎,供不应求,城里的官家小姐都吵着让咱多带几幅回去呢!”

    “不过是几张画,金爷想要多少有多少!倒是金爷的香粉……”

    “全部五折!”

    “金爷果然豪爽!”

    “客气客气!”

    “哈哈哈——”

    “呵呵呵——”

    “啊,对了!听说今晚阁主请来的两位公子乃是人间极品?”

    “呵呵,所以才要请金爷来品鉴一番。”

    就听这二人声线由远及近,行至门口,厅堂大门竹帘一动,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前行之人,一身雪色纱衣曳曳垂地,云袖轻摆缓缓飘飞,纤腰盈盈飘丝绦。长发高束,除了一根白绸缎带,再无半点装饰,香腮染春,云鬓浸墨,耳坠明珠,淡眉如秋水,眼波含春风,双唇微微上弯,似笑非笑,万般风情。怀中还抱着一只通体雪白、毛绒绒的乖巧猫儿,春葱玉指慢慢梳理猫儿背上毛发。

    这美人一出现,大厅内的众女子无不起身施礼。

    “见过阁主。”

    美人点点头,朝身后一摆手:“来,都见见金爷。”

    众女子又向后面一个身形瘦小,浓眉细眼,一身灰布短衫的少年行礼。

    “见过金爷。”

    可过了许久,也不见这位“金爷”回礼,众女子不由纳闷,皆抬头观瞧。

    但见那金爷,一双细眼瞪得能塞进去两只荔枝,直直望着高台上的二位“极品公子”,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呆若木鸡脸皮抽搐冷汗淋漓抖若筛糠几个成语表现的淋漓尽致。

    众女子恍然大悟,暗道这金爷果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过两个美公子,就被惊成这般。

    那归望阁的阁主也是一脸了然,望了一眼高台上的二人,频频点头,口中啧啧有声:“果然是人间极品。”

    岂料话刚一出口,就见那“金爷”好似被马蜂蛰了一般,一个猛子倒退窜出老远,抱头掩面,瑟瑟抖声道:“咱啥也没看到,啥也没看到……”

    “咦?”众女子纳闷。

    归望阁阁主一把拽住金爷:“你这是?”

    话音刚起,就觉一股刺骨寒风席卷而来。

    呼呼——呼呼——

    “金虔!!”

    “小金子!!”

    两道怒喝和着两股惊心骇人煞气,呈螺旋状态以撕裂空间的气魄从高台上径直袭向消瘦身形。

    霎时间,天地变色,电闪雷鸣,寒风凛冽,滴水成冰。

    屋内众女子尖叫连连,抱成一团,浑身发抖,满面惊惧瞪着高台上好似恶鬼附身,凶煞临体的二人。

    归望阁阁主一脸惊恐,身形僵直,看着被自己拽住的“金爷”瞬间被冻成冰雕,只有两张嘴皮子尚能动弹,哆哆嗦嗦吐出一句:“展大人……白五爷……你们来做客啊……”

    “什么?!!”众女子惊叫汇集成一股五颜六色的光柱,轰然冲破夜空。

    晓莺啼柳飞絮乱,暖日浮云点蔚天。

    开封府夫子院花厅之内,公孙先生正在向包大人汇报几天前归望阁一案的原委。

    “这归望阁乃是大理新兴起的一个门派,门众百人,全为女子,并无武功,轻功却是极高,最喜用俊美男子为题编曲题诗作画,除此之外,并无害人之举。”

    “那之前几家报官称自家公子被归望阁所害是怎么回事?”包大人问道。

    公孙先生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这归望阁门下弟子多来自大理,民风彪悍,数月前刚入中原,对中原礼仪又不甚了解,以为下了拜帖便可请男子入阁做客,加之所用香粉不知为何竟有迷香的功效,致使那些被请的公子毫无拒绝反抗之力,结果就是——归望阁以为那些公子是自愿前来,而公子的家人却以为是被贼人强行掳走……这才造成了抢良家妇……男的误会。”说到这,公孙先生顿了顿,轻叹一口气,继续道,“县衙已经罚了归望阁五千两银子以示惊醒,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包大人合眼,捏了捏眉头,想了想又问道:“那为何被… ‘请’的五位公子归来后皆是茶饭不进,骨瘦如柴?”

    “咳……”公孙先生握拳掩口,清咳一声道,“学生派人去查过了,那五位公子变成如此模样——乃是因为对那归望阁阁主一见钟情,害了相思病所致……”

    一室寂静。

    明媚春光洒洒而入,啾啾鸟啼声声悦耳。

    “公孙先生,今日天气甚好,不若你我二人外出私访如何?”包大人合上案宗,起身道。

    公孙先生微微一笑,弯腰作揖:“学生自当奉陪。”

    同一时间,开封府衙练武场内。

    一个细瘦身形呈骑马蹲裆式哆里哆嗦站在高约五尺的梅花桩上,口中凄惨告饶呼声一串接一串:“属下冤枉啊,属下对归望阁的恶行真的是一无所知,否则属下定会代表大宋代表开封府代表包大人代表一众衙役消灭她们!”

    “她们用的迷香不是小金子你给的吗?”白玉堂翘着脚,坐在树荫下,品着茶,吃着点心,挑眉问道。

    金虔哭丧相更重:“那真的是普通的香粉啊!!属下真不知道为何和归望阁的胭脂混在一起咋就变成了迷香啊!”

    坐在白玉堂身边的展昭垂眼片刻,突然出声道出一句,一针见血:“那些美人图你卖到哪里去了?”

    “啊?那个……那个……”金虔头顶冷汗直冒。

    “再蹲半个时辰!”

    “展大人啊,属下冤枉啊!”金虔几乎飙泪。

    白玉堂翘脚赏春,展昭品茗养神,丝毫不为所动。

    突然,一阵脚步由远及近,赵虎捧着一个画卷一溜烟冲进了练武场,嚷嚷道:“展大人、白少侠,你们看看这个!”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接过赵虎手里的画卷展开一看,霎时面色铁青。

    那画卷上的二人,一蓝一白,一雅一美,并肩而坐,脉脉含情,赫然是展昭和白玉堂在归望阁同坐时的情形。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白玉堂一把揪住赵虎,额爆青筋吼道。

    展昭则开始撒播寒冬气温指数。

    “满大街都是,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在抢呢!”赵虎上气不接下气道,“还有配诗的、题字的,都是十两银子一张!”

    “什么?!”未等展、白二人出声,蹲在梅花桩上金虔却率先嚎叫起来,“暴敛天物啊暴敛天物!!之前那些中等水平的美人图咱都买了二十两一张高价,这可是展大人和白五爷的双美图,怎么也要卖五十两一张啊!”

    “再蹲一个时辰!”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横眉冷目朝金虔喝道。

    “这简直是倾销,是破坏市场行情,是污蔑展大人和白五爷二位的形象啊啊啊!”

    “再蹲两个时辰!”继续同声怒喝。

    “归望阁,你竟敢抢咱的生意,咱跟你没完啊啊!”

    “阿嚏!”

    春桥镇外竹林的竹楼顶层,归望阁阁主一边用丝帕抹着鼻涕,一边奋笔疾书画着桌上的美人图,嘴里嘀嘀咕咕抱怨不停:“这中原人真是狠,一下就罚了五千两银子。唉——我还是赶紧多画几张美人图卖出去赚点银子,要不下个月阁里连买米的钱都没了——阿嚏阿嚏!!”

    ☆、第一回 风波起鬼行汴城 无奈中校尉出山

    深夜清冷,残月高悬,萧瑟夜风掠过屋檐,卷起片片秋叶,打旋飘落地面。

    午夜时分,汴京街道漆黑一片,万籁寂静,只有“当当”更鼓声远远传来,在街道上激起阵阵回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个年过五旬的打更老汉从街道尽头行来,手中灯笼随着步伐一下一下摇晃,灯中烛火忽明忽暗,似隐似现映照老汉满面皱纹。

    “天干物燥,小心——”

    “嘻……嘻嘻……”

    突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似笑非笑,冷渗入骨。

    老汉猛然停住脚步,提声高呼:“什、什么东西?!”

    慌乱声线在死寂街道上划过,更显死寂。

    无人、无物、无风、无声。

    刚刚那诡异的声音就好似是老汉幻听了一般。

    “呼——”

    老汉长呼一口气,抹了抹脑门的冷汗,拎着灯笼继续前行。

    “天干物燥——小心——”

    “呵呵——呵呵呵——”

    又是一声诡异笑音,细碎渗耳,前一声似远在数丈之外,下一声却似响在耳畔。

    “谁在那?!”

    老汉猛然举灯乱照,摇晃微弱灯光下,街道地面苍白一片,就如老汉此时面色一般。

    “呵呵——”

    两声干巴巴的冷笑携着阴风毫无预兆吹在耳边,老汉顿时发根倒竖,猛然扭头,手里的灯笼顺势甩出,抛出一个弧线,跌落在地,噗得一下灭了。

    霎时,街道上一片漆黑,只能借着微弱月光勉强看到街道两旁房屋的乌压压的轮廓,好似鬼魅压街。

    豆大汗珠顺着老汉额头滑下,急促喘气声好似风箱一般,在寂静街道上呼哧呼哧作响。

    “呵呵呵……呵呵呵……”

    笑声再次响起,这次老汉听得清楚,是一个阴森森的女子声线。

    “谁、谁谁谁?!”老汉尖叫道。

    “嘻嘻……”笑声好似被风吹走了一般,在身边迅速一绕,瞬间就飘到了老汉身后。

    “嘻嘻……嘻嘻……”

    老汉浑身剧烈一抖,分明感到有一个冰冷潮湿物体正慢慢触摸自己后脖颈。

    那触感顺着脖颈渐渐前滑,慢慢划过老汉的喉结,下巴,鼻尖,最后停在了老汉眼前。

    老汉双眼暴突,血丝布满,呼吸停滞,直勾勾看着那物体在自己眼前缓缓伸展。

    湿濡、冰冷、血红——

    那、那赫然是一根舌头。

    而在那舌头之后,却是一双泛着红光的瞳孔,犹如凶鬼恶煞。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伴着老汉晕倒在地的声响,响彻整个汴梁城。

    晨起秋色好,一庭风露蝉。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本是一日好天气,可开封府首席主簿师爷公孙先生却是心情一片阴霾。

    花厅之内,公孙先生端坐书案之后,细细看着手里的账单,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王朝,这是什么?”

    “公孙先生,这是练武场的维护修葺费用。”王朝垂着脑袋道。

    “三天前才修过,怎么又要修,还花费如此巨大?!”公孙先生双眉一挑,声音微提。

    王朝身形一抖,坑坑巴巴说不出话来。

    公孙先生望了王朝一眼,缓下声音,又问道:“王朝,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险些把王朝这个八尺高的大老爷们给问哭了。

    只见王朝两眼泛红,可怜兮兮望着公孙先生,哽咽道:“公孙先生,您赶紧想想办法吧!”

    “怎么?”公孙先生一怔。

    王朝一吸鼻子:“都是因为展大人、金虔和白少侠啊。”

    “呃?”

    “公孙先生您也知道,展大人每晚都到练武场亲自督促金虔练功,可自从他们从杭州回来后,不知为啥,白少侠也每晚都去凑热闹,且次次都和展大人唱反调,展大人让金虔走梅花桩练下盘,白少侠就偏要让金虔练轻功,展大人手把手教金虔练剑,白少侠就非要让手把手教金虔耍刀,两个人你说一句,他呛一句,说不了几句就掐起架来——唉呀呀,公孙先生啊,您也知道啊,展大人和白少侠的身手,那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高啊,这俩人一打起来,那就是天地变色鬼哭神嚎犹如滔滔江水……”

    “咳!”公孙先生干咳一声。

    王朝骤然停嘴,一脸窘色:“呸呸呸,公孙先生莫要见怪,都是……都是听金虔那什么‘汴京猫鼠惊天夜战’的段子听多了,一时顺嘴——”

    “嗯——?”公孙先生微微眯眼。

    王朝忙垂下脑袋:“就、就是,那个,展大人和白少侠这么一切磋,那个……练武场设施损失殆尽,抢救不及,所以、所以……”

    公孙先生暗叹一口气:“为何早不回报?”

    王朝瘪嘴,十分委屈:“以前展大人和白少侠切磋的时候,就算白少侠出手狠辣,展大人手下也定有分寸,谁知道这次从杭州回来后,展大人不知怎的……怎的就……”王朝拍了拍脑袋,好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比白少侠还狠……”

    公孙先生微皱眉头,望了一眼手里的单据,又扭头望向一直坐在侧案后默不作声帮忙整理文书的颜查散,问道:“颜家兄弟,你等此去杭州,展护卫和白少侠可是结了什么仇怨?”

    颜查散放下手里的毛笔,摇了摇头:“据颜某所知……应是没有。”

    “那展护卫和金校尉——他二人——?”公孙先生慢条斯理又问道。

    “一切如常!”颜查散挺直脊背,微提声线。

    公孙先生微一眯凤眼,顿了顿,又回望王朝,道:“修葺费一事在下已然知晓,你且——”

    “阿——阿嚏!阿嚏!阿嚏!”

    突然,门外响起数个喷嚏,打断了公孙先生的后半句话。

    公孙先生长叹一口气,提声道:“赵虎,进来吧。”

    “公孙先生——”赵虎顶着红丢丢鼻头的走进花厅,用重重的鼻音招呼道,“王大哥、颜大哥。”

    “风寒可有好转?”公孙先生问道。

    “比前日强点了。”赵虎吸了吸鼻子,“可郑小柳的病好似加重了,今天连床都起不来了,所以来请公孙先生去看看。”

    “加重了?”王朝纳闷道,“昨天晚饭的时候金虔不是给郑小柳送了一碗号特制汤药,说什么绝对药到病除,怎么还加重了?”

    “说也奇了!”赵虎摇头道,“昨天金虔一来,郑小柳就说屋里冷得很,然后就浑身发抖,晚上伤寒就加重了——”赵虎挠了挠脑袋,“说起来,好似金虔一进屋……就、就有股阴风——啊呀!!”

    说到这,赵虎脸色一变,满面惊恐望向公孙先生,“这么一想,俺和郑小柳病的也很是蹊跷啊!那天展大人、金虔、白少侠和颜兄弟回府,俺和郑小柳正好在大门口遇见,郑小柳一见金虔就十分高兴上去勾住金虔脖子,俺上去拍了两下金虔的肩膀,接着……接着俺就觉得背后吹过一阵阴风,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晚上回房就病倒了,郑小柳也是同时染的风寒——难道、难道是金虔有通鬼神的灵通,所以身上阴气太重,所以、所以一靠近金虔就有阴风?”

    “这个……”公孙先生蹙眉,望向颜查散。

    颜查散干咳两声:“金校尉乃世间奇人,呃……鬼神怪力,不可尽信,不可不信。”

    赵虎使劲儿点头:“颜兄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望着颜查散的公孙先生眉头更紧:“颜家兄弟,金校尉……”

    话头刚起,门外噼里啪啦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只见一人操着大嗓门嚷嚷着冲进花厅。

    “公孙先生,赶紧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巡街这活可没法干了!”

    但见一人风风火火冲了进来,黑脸黑须,膀大腰圆,正是张龙。

    “出了何事?”公孙先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张龙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才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高声道:“哎呀我的姥姥,今天这巡街巡的,差点要了我的老命啊!”

    屋内众人同时一愣。

    “咋、咋了?”赵虎囔鼻音,一脸错愕。

    “咋回事?”王朝一挽胳膊袖子,“难道是有人闹事不成?!”

    “那倒没有——”张龙使劲儿喘了两口气,“就是展大人,展大人——唉——”

    “展护卫如何?”公孙先生提声问道。

    “唉——”张龙一拍大腿,“今儿一早,轮到我和金虔带队巡街,刚到门口,就遇见了送包大人上朝归来的展大人,然后展大人就说要一起巡街,一起就一起呗,可你说这也就奇了,平日里展大人巡街,对百姓的嘘寒问暖自是应对得体,十分亲切,可今天,展大人、展大人他——”

    “张龙你别老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王朝一竖眉毛,“展大人到底怎么了?”

    张龙瞪大两眼:“展大人他——笑了!”

    “哎?”

    公孙先生、颜查散、赵虎、王朝皆是一脸莫名其妙。

    “笑了……那又如何?”颜查散问道。

    “如何?!大事不妙!”张龙拔高嗓门呼道,“展大人平日里对人笑,就已经够好看的了,可今天,展大人这一笑,就好似……好似……啊,对了,就好似裹了蜜糖、熏了好酒、那眼睛一扫,那嘴唇一勾,哎呦我的乖乖啊,莫说那些平日里不常见到展大人的百姓,就连府里的兄弟们,顿时连骨头都酥了,还有几个不成器的流了鼻血——”

    说到这,张龙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鼻子,发现并无异物流出后才安心继续道,“整个巡街队伍被百姓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还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大婶大妈小伙子掐着喊着非要往展大人身边凑啊!场面那叫一个乱七八糟!最后还是金虔悄悄扔了几个臭鼬弹,熏出一条路,这才勉强冲出重围,一路你追我赶他堵我冲,惊险万分把展大人护送回书房——”

    说到这,张龙长呼一口气,望向公孙先生:“公孙先生,您赶紧劝劝展大人,以后出门在外,就甭、甭笑了,要笑就在府里笑……不妥、不妥,府里那样笑也是会让大家犯错误的!展大人还是少笑、少笑一点为妙!”

    一室寂静。

    王朝和赵虎目瞪口呆,神飞天外。

    公孙先生眉头深锁,扶住额角,慢慢问出一句:“展护卫和你等一起巡街前可遇见了什么喜事?”

    “喜事?”张龙一脸莫名,“没有啊!”

    “你再想想。”

    “没有,真没有!”

    “巡街前金校尉有何举动?”颜查散突然冒出一句。

    公孙先生猛然抬眼,望向颜查散。

    颜查散慌忙垂眼。

    “金虔?!嘿,那小子能有什么举动?还不就是顺嘴拍展大人马屁顺便把私藏的早餐馒头给了展大人,没啥特别的。”张龙回道。

    颜查散眉梢微微一抽。

    公孙先生静静望了颜查散一眼,收回目光:“在下自会跟展护卫谈谈。”

    “那就有劳公孙先生了!”张龙抱拳。

    公孙先生点头,又对赵虎道:

    “赵虎,在下这就随你去看看郑小柳的病情。”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传来一声高呼:

    “公孙先生!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双眉一立,拍案而起,冲着来人怒声道:“又有何事?!”

    众人皆是一惊,扭头一脸错愕望着破天荒失了形象的公孙先生。

    冲进门的马汉更是一脸讶色,瞅着公孙先生愣了一愣,才结结巴巴道:“是、是宫里来人传话,请包大人、公孙先生还有展大人一同入宫——”

    公孙先生凤眼微扫四周,垂眼清了清嗓子,又恢复成翩翩温儒的开封府首席师爷,缓声道:“在下这就动身。”

    说完,向门外走了几步,又回头朝颜查散露出一个三分和善三分亲切的笑意:“颜家兄弟,你且在花厅稍后,在下回来有话要问你。”

    颜查散眼皮一跳,忙垂首抱拳:“是……”

    待公孙先生匆匆离去,四大校尉呼啦一下子都围到了颜查散身侧。

    “颜兄,你是不是得罪公孙先生了?”王朝一脸厚道。

    “颜大哥,俺跟你说,公孙先生这么笑的时候,一般都没啥好事!”赵虎揉着红鼻头,一脸同情道。

    张龙一拍赵虎脑门:“乱说啥呢!若是让公孙先生听到,定让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俺又没说错……”赵虎挠挠头皮,有点委屈。

    “公孙先生想问什么啊?”马汉拉着长脸一脸深沉。

    “肯定是大事!”王朝做出总结。

    “这个……”颜查散挤出一个苦笑,“恐怕是和金校尉有关吧……”

    “金虔?”赵虎想了想,脸色一变,“难道真是金虔招来的阴风?”

    “呃……”颜查散语塞。

    “这么说起来,练武场的事儿,也和金虔脱不了干系!”王朝点头。

    “……”

    “对对对,肯定是金虔那小子给展大人的馒头里放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药粉,所以展大人今天才、才……如此失常!我就知道,金虔这小子就是一肚子坏水!”张龙一脸义愤。

    “没错、没错!”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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