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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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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 作者:欧阳墨心

    第81节

    不料,刚走了没半里地,就撞见了一个拦路的家伙。

    细眼泛绿光,瘦脸带笑意,眼前这个猛搓双手,一脸诡异笑意的金校尉顿让甄长乐危机感提升到了顶点。

    “金、金校尉,你、你要作甚?”

    “甄公子,如今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咳,就是那个,有缘、十分有缘!所以、那个——咱自然是来为甄公子送行的!”金虔竖着一根指头,煞有介事解释道。

    甄长乐闻言不禁倒退一步,和金虔拉开距离,满脸戒备更甚。

    岂料金虔却好似牛皮糖一般,嗖得一下又贴了上来,鼻尖险些撞到甄长乐的下巴。

    “甄公子大老远的来一趟汴梁,着实不易,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了吧!”

    “你、你你要做什么?!”甄长乐头皮发麻,不禁四下张望,找寻逃亡路线。

    “嘿嘿——”金虔脸皮向上堆出一个十分和蔼的笑脸,道,“咱觉得和甄公子甚为投缘,所以想送甄公子一个临别礼物。”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也不管甄长乐的脸色已经逼近青绿色系,塞到了甄长乐手里。

    甄长乐浑身一颤,慢慢低头望向手里的物件,不由一愣。

    只见此物,做工精致,绣工华美,造型美观,色彩大方,正是一个颇为雅致的香包。

    不过和一般香包不同的是,上面的绣花图样仅用两色丝线,一为嫩黄,一位雪白,倒是颇为独特。

    “这是?”

    金虔双眉一挑,面带得意道:“甄公子不认识吧,这可是咱们汴梁城的特产——猫鼠辟邪香包!”

    “哎?”甄长乐一愣。

    只见金虔双手叉腰,头颈微扬,摇头摆脑开始滔滔不绝:“这猫鼠辟邪香包,那可是天上地下天南海北五湖四海六合八荒绝无仅有的神物,可驱鬼神辟邪灵汇好运驱霉运,实乃居家旅行外出打工访亲送友巴结领导孝敬父母体恤下属馈赠晚辈必备之物!限量生产,数量有限,供不应求,市价六十八两一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甄公子,你可一定要带一个回去啊!”

    甄长乐被这一大串乱七八糟的词弄的昏头脑涨,半晌才反应过来,疑惑道:“什么香包能如此厉害?金校尉,你莫不是诳我吧?”

    “甄公子,这你就不知道了!”金虔往前凑了凑,指着香包上的绣样,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道,“这香包上的黄线和白线可不是一般的丝线!这黄线是——”高举右手,“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展大人手上那把上古名器巨阙宝剑的剑穗,白线是——”抬高左臂,“江湖上鼎鼎大名如雷贯耳陷空岛五鼠之一的锦毛鼠白玉堂名剑画影上的剑穗,所谓——”双臂同时高举,“一猫一鼠,天下无双,猫鼠合璧,天下无敌!”说到这,金虔收回双臂,飞出一个“你懂的”眼神,“甄公子,还用咱多说吗?”

    “是、是展大哥的剑穗啊……”甄长乐不禁低头望向手里香包,手指在香包黄线上轻轻摩挲,眼前又浮现出那日黄昏有幸得见的醉人笑意,不禁心头一暖,脸皮微热,抬眼对金虔结结巴巴道,“我、我这就给金兄银子……”

    边说边探手掏银子,不料却被金虔一挥手制止。

    只见金虔一脸正色道:“甄兄这样可就太见外了!咱刚刚说了,这香包是送个甄兄的,自然一文钱也不要!甄兄尽管拿去!”

    甄长乐一愣,随即便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那、那长乐就多谢金兄——”顿了顿,又望了一眼金虔,正了正衣冠,向金虔一抱拳,“之前长乐对金兄多有误会,还望金兄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金兄如若不弃,以后金兄就是长乐的至交好友,金兄以后若能有空来珍岫山庄一聚,长乐定然扫榻相迎!”

    金虔细眼嗖得一下飘过一抹精亮绿光,忙抱拳回礼:“甄兄好意,金某却之不恭!”又望了一眼甄长乐手上的香包,一脸诚恳道,“甄兄,这辟邪香包自是要随身携带,方能奏效!”

    “长乐记下了!”甄长乐忙将香包系上腰带,朝金虔点头,“多谢金兄提醒。”

    “应该的、应该的!时间已经不早了,甄兄还是早早启程吧!”金虔笑道。

    甄长乐再次谢过,又寒暄了几句,才一脸不舍离去。

    金虔望着甄长乐远去的背影,一脸端正诚恳笑意渐渐变形——双眉飞上天,细眼弯成月,嘴巴几乎咧到耳根——整个一副猥琐至极的财迷心窍:“嘿嘿嘿……江湖权威鉴宝世家江湖第一庄珍岫山庄二庄主都随身佩戴咱的‘猫鼠辟邪香包’——嘿嘿嘿……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咱的香包得到了官方认证,以后就是高端品牌,大宋名牌,莫说六十八两,就算是六百八十两,也不愁卖啊!哎呀,赶紧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聚宝斋的凌老兄,让他好好策划下一步的营销战略啊!”

    说到这,金虔便立即屁颠屁颠朝聚宝斋方向奔去,头顶还飘着一团诡异的粉红星星状物体。

    片刻之后,街角一前一后慢慢走出二人,一白一蓝,皆是面色不善。

    “臭猫,你教的好下属!”白衣人咬牙切齿。

    蓝衣人并未答话,只是面沉若黑锅底,微微眯起星眸。

    中秋之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件颇为诡异的事件。

    起因就是珍岫山庄二庄主甄长乐不知为何突然间转了性,不但勤练武艺,苦练轻功,更神奇的是,性格较从前更是有翻天覆地之变,待人接物温文有礼、谦谦和煦,江湖人人称奇,皆猜甄长乐定是有所奇遇,才会有如此转变。

    后经有心人观察发现,在中秋之后甄长乐腰间就多出一件配饰香包,且被其视为至宝,从不离身。并有甄长乐贴身小厮为证,此香包乃是一辟邪神物,传言曾有富商出银十万两欲购此香包,却被甄长乐一口回绝。

    这一下,这辟邪香包顿时身价倍涨,说法频出,一来二去,江湖便有传言道,此香包乃是昆仑仙人所赠,有趋吉辟邪之效,凡间难求。

    此言传到珍岫山庄之中,甄长乐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倒是其兄甄长庭颇为感慨道“的确是世间难求的宝物”。

    甄长庭鉴定评语一出,江湖哗然,各路英雄豪杰无不趋之若鹜,皆以重金相买,却都被珍岫山庄婉拒,众人无不叹息遗憾。

    后又有人发现,那辟邪香包和汴梁城聚宝斋贩卖的香包竟十分神似,众人无不欢欣鼓舞,各路人马蜂皆拥至汴梁城聚宝斋欲抢购之,岂料,这香包竟在中秋之后莫名断货,恐无再产之力。

    一时间,汴梁城内随处可见那些垂头丧气、痛哭流涕、痛惜万分的江湖侠客塞外豪杰,皆叹息这有望成为大宋第一品牌名品的“猫鼠辟邪香包”竟成了绝响,真是可悲、可叹!

    九月初一,陷空岛卢芳卢岛主收到了好友珍岫山庄大庄主甄长庭的第二封回信,立即满脸喜色冲到自家四弟的院子里报喜:“四弟、四弟,果然就如你说的一般,甄长乐去了一趟开封府,还真就浪子回头、敛了脾性!四弟,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正在推演棋谱的翻江鼠蒋平抬眼望了一眼卢芳,摸了摸两瞥水油八字胡,微微笑道:“那是自然,就连五弟那般的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都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何况区区一个甄长乐?”

    “四弟所言甚是、甚是!”卢岛主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乐道,“自打五弟去了开封府,咱们可省了不少心啊!”

    蒋平眯起小眼,继续低头研究手中的棋谱,口中喃喃自语道:“嗯……有只官家的猫儿守着,再厉害的小白鼠也得收了爪子……”

    开封府里正在煽火熬药的锦毛鼠白玉堂突然莫名打了一个喷嚏,不由摸了摸鼻子,纳闷道:“难道是小金子的病传给我了?怎么背后有点冷啊?”

    “白兄,这药!”背后传了一个冷森森的声音。

    白玉堂被惊了一跳,回头跳脚怒道:“臭猫,你鬼鬼祟祟的想吓死人啊!”

    刚刚随包大人下朝,一身大红官袍未褪的展昭紧皱眉头,盯着已经开始冒出糊味的砂锅,长叹一口气,又瞪了白玉堂一眼,转身疾走。

    白玉堂一愣,抄着扇子追上去问道:“臭猫,你干什么去?”

    “去找公孙先生再为金校尉抓一副药?”

    “哎?为啥?这副五爷我都要熬好了——”

    “白兄,你那锅是糊药渣,不是药汤!”

    “谁说的,五爷我说是药汤就是药汤!”

    “白玉堂!金校尉病重卧床,怎可儿戏?!”

    “……好、好吧,再抓一副就再抓一副……这小金子的身体就是太差了,瘦巴巴的没几两肉,一阵风就吹倒了,猫儿,要不咱们给小金子买点好吃好喝的补一补吧……”

    “不若去问问公孙先生……”

    “对!去问问公孙先生!”

    花厅内正在翻阅案宗的公孙先生远远听到一猫一鼠的吵嚷声,不由长叹一口气,摇头苦笑。

    “金校尉得的是心病,吃药又有何用?可……不论在下怎么说这二人就是听不进去……唉……”

    而某位据说正重病卧床的金姓某人,实际情况却是——正裹着被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哀嚎自己不幸夭折的伟大赚钱大计。

    “咱的世界名牌啊!咱的大宋第一品牌啊!咱的猫鼠避邪香包啊!!这死猫烂猫臭猫,咋就这么狠心把库房里所有的剑穗都扔了呢!还怂恿那小白鼠一起——啊啊!太不厚道了啊啊啊啊!”

    门外正要推门而入的颜查散脚步微微一滞,不禁望向身边的胞弟。

    只见小逸挠挠头,叹气道:“干脆告诉这个姓金的算了!那些剑穗其实是被展大哥藏到包大人床底下了。他这样哭吵下去,谁也受不了啊!”

    “要不在下去别处偷几箱子回来?”另一侧的一枝梅抱着双臂问道。

    话音未落,就听一人高声吆喝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小金、小金,听说你病了,镕铧给你带了我家祖传的补身鸡汤,是镕铧特意吩咐御膳房熬的,里面有红枣枸杞人参灵芝……”

    就见范小王爷提着一个食盒,拨开众人推门挤了进去,聒噪声线随之一路飙升:“这汤里的红枣能补中益气、养血生津,专治贫血消瘦,还有这枸杞,能养肝明目、安神滋补……”

    “王爷,这、这这这,属下这会儿觉得好多了,真的好多了,这祖传的鸡汤就算了吧!”

    “不行!小金,你必须喝!小金我跟你说,这个鸡汤绝对是大补,里面的人参和灵芝都是皇兄过年赐给我的贡品,号称是……”

    “王爷,属下没病!属下真的没病!这鸡汤还请王爷端回去吧!”

    “小金别闹了,乖乖的把鸡汤喝了,这鸡汤……”

    “啊啊啊!属下真的没病啊!”

    门外三人脸色皆是一变。

    小逸翻白眼:“看来这姓金的精神的很哪!”

    一枝梅挑起眉梢:“金兄这是……装病?”

    颜查散微微侧目,恰巧看见一脸忧色的展昭和脚步匆匆的白玉堂转过院门,展大人手里似乎还端着一碗药汤,眼瞅就要进院了,不由一挑眉,喃喃道:“若是让展大人和白少侠听到……”

    “颜兄,你说什么?”一枝梅问道。

    “哥,你又打什么哑谜?”小逸嘟嘴。

    清隽书生回首淡淡一笑:“颜某是说,万事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啊?”另外二人更是一头雾水。

    颜查散不再言语,只是轻勾唇角,仰首高望。

    但见开封府上空,天碧风清,大雁南飞,正是:晴空云气画,天静鸟飞高,好一派秋高气爽宜人之景。

    所以,今日的开封府依旧是热闹非凡,和谐一片,善哉善哉。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啦啦啦

    好吧,中秋节已经过去很久了……扑地……

    国庆节快乐!啦啦啦

    这个还来得及吧,厚厚厚

    双节的番外礼物,本来是打算中秋更的,但是……总之……那个……最后变成了国庆+中秋的番外,五体投地赔罪月饼那段是看到风某人的微博想到的,厚厚,不会找咱要版权吧……嗯嗯……

    啥?正文?

    那个……嗯(摸下巴)因为正文的情节大概不适合在节日贴出,所以先更新欢乐的番外……

    被pia飞……

    好吧,其实是正文还在难产中,抱头5555……

    下面是令大家久等的广播剧宣传时间啦

    地址:(广播剧出现一点小问题,106墨心回来再编辑啦,恩恩)

    另:乌盆案仍然在难产中……远目……

    (让墨心吐槽一下:枕头啊枕头,太不容易啦)

    归望阁的诸位,还有猫猫同志……虎摸g……

    特别感谢金虔吧的礼物,很有爱很稀饭啊很有意思啊,歌啊图啊ppt啊都超超超级喜欢的,还有……好吧……催文的那一段也很……很有创新精神(墨姐夫原话)……哇卡卡卡再次感谢!作揖鞠躬

    啊,还有,金虔吧满月,恭喜恭喜

    什么,满月已经过去很久了?

    咳,那个,那就祝“金虔吧百天”快乐,差不多差不多啦

    最近有空看了“步步”,还是很尊重原著的啊,比以前的某部好多了,嗯嗯仙五除了配音似乎都不合墨心的胃口,大家可以安心了,墨心不会因为游戏占用爬格子时间了好啦,下次更新就是正文啦

    什么?啥时候?

    远目……飘走……

    ☆、第八回 丁庄惊变梅月战 洞穴惊见幕后颜

    映云月华隐,梅香花如缀,夜静秋叶响,相望正佳期。

    清皎月色之下,不请自来的一枝梅随意飘飘落座窗棂之上,一脸笑意吟吟瞅着屋内的二人。

    “一、枝、梅?”丁月华听闻金虔喝出“一枝梅”名号,微微眯起杏眸,喃喃道,“难道是——”目光又移向金虔。

    只见金虔蹭蹭倒退数步,一闪身缩在丁月华身后,露出一个脑袋尖,一脸戒备道:“丁小姐小心点,这位就是江湖上偷名远播贼名远扬雁过拔毛鱼过留鳞狗过失肉猫过褪毛的天下第一大贼偷,半夜三更的突然冒出来,定然没安什么好心眼。”

    “咳咳、咳咳!”一枝梅身形一晃,险些把持不住从窗棂上摔下去,一身骚包风雅造型顿被金虔一句话给砸了个七零八落。

    丁月华一脸恍然大悟,挑着柳眉上上下下将一枝梅扫视一番,点点头,抬手一抱拳:“原来是天下第一神偷,久仰久仰!”

    “丁小姐过奖了,都是江湖朋友谬赞……”一枝梅忙稳住身形,一抖袍袖,抱拳回礼。

    丁月华神色一动:“你认识我?”

    一枝梅撩袍跃下窗棂,头顶银发划过一道清亮弧线,向丁月华勾唇一笑:“在下曾听闻,丁氏双侠的有一位视为心头宝的胞妹,容姿秀丽,武艺超群,德艺双馨,实乃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席话说得丁月华一愣,金虔身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太诡异了!这一枝梅今天咋处处透着一股不和谐的花花公子味道?

    出场的倜傥造型帅得造作,刚刚一番肉麻马屁言辞更是不合风格,还有——

    金虔细眼在两眼放光的一枝梅身上滴溜溜打了个转。

    话说这个懒到骨头里的家伙平日里说一句话定要打两个哈欠,可今天从出场到现在居然还是一脸精神奕奕,太反常了!

    啊呀!!难道——

    金虔两下一扫正在对视的一对男女,眼角一瞄窗外的融融月色,眉梢不禁一抽。

    啧啧!好一个标准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相亲场景!

    好!非常好!这可真是印证了那句俗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一枝梅今天这表现,莫不是要将“奸”“盗”有机结合、二合为一,是来“偷人”的?

    还是来偷咱展大人的未来老婆?

    好你个臭小子,居然挖墙角挖到咱的地盘上来了,胆子不小啊!

    想到这,金虔顿时火不打一处来,瞪着一枝梅的眼神顿时多出几分凶狠:“一枝梅,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这夜深人静的,你偷偷摸摸跑到丁庄来作甚?莫不是意图不轨?!”

    “金兄怎能如此污蔑在下?”一枝梅一脸无辜,又望向丁月华,一甩长袖,“今日在下见夜色迷人,闲庭信步,踏月追云,无意中来到贵府,有幸窥闻丁小姐刚刚那一番豪言,有感而发便在其后加了一句,唐突了小姐,还望丁小姐莫要见怪。”

    言罢,又朝丁月华微微一笑。

    银月华光,墨衣倜傥,凤眼勾彩,银丝飘情。

    额!!美男计?

    金虔震惊得两粒眼珠子几乎脱眶。

    额滴苍天,这一枝梅居然连美男计都用上了!可惜啊,若论这美男计,一直霉你的功力比起猫儿和白耗子可差远了,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丁大小姐连猫儿和白耗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你一朵小梅花?

    想到这,金虔更多出几分自信,望向丁月华。

    不料那丁月华闻言却是朝一枝梅轻轻一笑,似清水花莲随风而绽,无尽温柔欣喜。

    金虔顿时一阵眼晕。

    诶?难道丁大小姐好的是一枝梅这一口?

    一枝梅脸上笑意更胜,一步一步走向丁月华,黑色锦袖潇逸飘动:“丁小姐如若不弃,可愿与在下一起走遍名山大川,看遍山河风光,品遍天下美味,偷遍天下珍宝——”

    丁月华微微垂下弯睫,轻笑道:“月华自然是——”杏眸猛抬,三尺宝剑锵锒出鞘,携风斩月,“不愿!”

    剑刃寒光若惊电一闪,划过一枝梅身形。

    一枝梅惊呼一声,飞身退离半步,险险避开这一剑,但黑袖却已被丁月华切下半边,飘飘落地。

    “诶?”

    金虔还未从突如其来的惊变中回过神来,就觉胳膊被一股大力拉扯,眼前一花,自己已被丁月华抓住手臂,狠力冲门而出。

    金虔被拉得狂奔数步,脚下绊了好几个趔趄,前方的丁月华却猛然停住身形。

    拉住金虔的纤纤玉手缓缓松开,改持剑鞘,另一手手挽剑花,宝剑横在胸前。

    丁月华秀颜肃冷,杏眸中寒光如手中宝剑一般犀利,冷声喝道:“何方宵小,竟敢来丁庄撒野,好大的胆子!”

    金虔定神抬眼一望,顿时大惊失色。

    厢院之内,四周屋脊之上,环立麻密,竟是十余人众的黑色人影,黑衣舞动,黑布覆面,赤目似血,隐隐泛光,在凝重夜色中,犹如魑魅魍魉一般。

    月色苍白,柳枝静滞,若枯尸干发,秋风夜寒,吹起屋檐瑟瑟作响。

    “唉……”幽幽轻叹似远又近飘入耳畔。

    一抹黑影无声无息如鬼魅一般从空中飘忽落地,长袖如烟,银丝划寒。

    “丁小姐果然聪慧过人,在下如此小心,竟还是被丁小姐看出了破绽。”

    站在丁月华和金虔面前的一枝梅,依然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

    “生、生化危机……”金虔面色惨白,指着一枝梅身后一众黑衣人,嘴唇和声音都哆嗦不止,只觉脑中好似有百八十个搅拌机一般,轰鸣作响。

    怎、怎么回事?为啥一枝梅和生化危机军团一起出现?难、难道一枝梅其实是生化危机背后的大boss?

    “你想作甚?”丁月华秀丽身姿紧绷,厉声喝问。

    一枝梅轻叹一口气,双手插袖,悠悠然道:“在下适才已经说过了,在下只是想请丁小姐一同出行,还望丁小姐能行个方便。”

    随着一枝梅的话音,就见那一众赤目黑衣人纷纷无声跃下屋顶,默然将三人环围中央,一双双冰冷赤红眸子在浓重夜色中分外惊心,金虔几乎能闻到淡淡血腥味道。

    “小心!”丁月华后退一步,缓缓举起手中宝剑,后背紧紧贴住金虔后背。

    金虔艰难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气,刚准备扯开嗓门呼救,不料却被一枝梅看出端倪。

    只见一枝梅一摆长袖,轻笑一声,道:“金兄想叫便叫吧,只是在下怕就算金兄喊破了嗓子也没用。展大人、白兄还有丁氏双侠此时已经是自顾不暇,怕是无法分身前来搭救二位了。

    “你做了什么?”丁月华声音猛提。

    一枝梅叹笑道:“在下不过是请几位黑衣兄弟去招待招待展大人他们,二位不必担忧。”

    “口出狂言!”丁月华轻笑一声,“以我大哥和二哥的身手,能在他二人联手之下走三十个回合的人,江湖上不出十人,何况还有展昭和白玉堂,这些喽啰兵,还不够看!”

    那是丁小姐你不知道这生化危机军团的厉害啊!金虔暗暗叫苦。

    一枝梅挑眉一笑,望向金虔:“既然丁小姐如此信心满满,金兄何不呼上两声?”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喊了再说!

    金虔下定决心,当下气沉丹田,扯开嗓门呼救道:“救命啊啊啊啊——”

    凄厉嗓音似在黑夜中划出一道裂缝。

    一片沉寂。

    莫说展昭、白玉堂、丁氏兄弟,就连一个应声出现的家丁护院都没有。

    丁月华脸色顿时一变。

    金虔头顶冷汗渗冒,手指悄悄向自己腰间摸去——啧,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啊!

    可一摸到身侧,心头又是一凉。

    “金兄,你在找这个吗?”一枝梅从长袖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捏着袋口在金虔眼前晃了晃,正是金虔随身携带的药袋。

    豆大汗珠从金虔额头滑下。

    娘的,这一枝梅啥时候偷了咱的药袋?该死,这下可真是黔驴技穷,大大不妙了!

    丁月华瞅了一眼金虔惨白脸色,深吸一口气,一竖柳眉,一抖手中宝剑,霎时间,寒光四溢。

    “不过几个喽啰小贼,我还不放在眼里!”

    “哈哈,丁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在下佩服、佩服!”一枝梅懒懒一笑,右手在腰间一摸,抽出一根长鞭,色青如蛇莽,甩旋半空,噼啪作响,“在下对丁家的祖传剑法心仪已久,今日就来讨教讨教。”

    “怕你不成?!”丁月华浑身气势暴增,手挽剑花,一点脚尖就朝一枝梅直冲过去。

    一枝梅风眸一亮,卷旋长鞭迎上。

    丁月华描莲纱裙飘逸,剑气冷光大盛,寒杀之气凛冽惊鸿。

    一枝梅黑缎长衫舞动,青鞭逆转风漩,击碎空响声鸣如啸。

    二人缠斗一处,越打越快,越斗越急,斗到激处,只见风旋光闪,再也分不出二人身形。

    金虔手心后背额头尽被冷汗浸透,细眼一会儿看着激斗的二人,一会儿又盯着周围的黑衣杀手,生怕这一众杀手突然向丁月华发难。

    可怪的是,这数十黑衣人,竟都好似泥塑一般,动也不动。

    突然,只见混战一处的二人猝然分开,分落两侧。

    “好剑法!”一枝梅面带赞意,一缕发丝随声而落。

    丁月华不发一言,秀容泛出青白,握着宝剑的手臂颤抖不止,忽然,手腕一翻,宝剑锵然坠地,一圈青紫印记凸显在瓷玉一般的手腕之上。

    遭了!

    金虔心头乱跳,身体比大脑还快,一个猛子扎到二人中间,伸开双臂挡在丁月华身前,高声大叫:“有、有有咱在,你、你休想动丁小姐一根汗毛!”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猫儿的未来老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咱的后半辈子基本也就交代在这儿了!

    一枝梅一愣,似从未见过金虔一般上上下下将金虔打量了一翻,诧异道:“金兄这是——英雄救美?”

    “想带走丁小姐,除、除非从咱的尸体上踏过去!”金虔抖着嗓子,硬着头皮哆嗦出一句。

    为了顶头上司的未来老婆,咱拼了!

    “金虔……”丁月华秀容微动,一咬牙,猛上前一步,朝着一枝梅喝道,“一枝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莫要连累无辜!”

    “哎?”一枝梅这下好似有些傻眼,凤眼在二人身上一转,恍然道,“二位这算是……郎情妾意?”

    话音未落,一枝梅突然身形一颤,只觉一股渗骨透肉寒气呼啸而至。

    第一时间感觉到这股寒气的,自然还有金虔。

    这冷气的触感真是熟悉又亲切啊——

    金虔霎时间精神大振,细眼放光,好似打了鸡血一般飙开嗓门大叫一声:“一枝梅,你今日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丁月华瞪着金虔惊诧万分,一枝梅竟真好似被金虔气势镇住一般后退半步。

    “一枝梅,竟是你?!”一道沉冰嗓音从后方传来。

    丁月华回头一望,这才明白一枝梅和金虔的反应为何如此反常。

    沉沉夜色下,一道笔直蓝影一步一步走近,树影之下,表情神色皆是模糊一片,只能看见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想不到这样都拦不住你……”一枝梅泛出苦笑,顿了顿,又摇头道,“只有展大人一人前来?白兄和丁氏双侠呢?”

    “展某一人足矣!”

    “一人?”一枝梅呵笑两声,“展大人如今怕是只有半条命了吧!”

    展昭慢慢步出树影,轮廓渐渐清晰。

    刚刚还一脸喜色的金虔顿觉脑门被人狠狠一砸,心脏好似被扔入冰井中一般,拔凉拔凉。

    蓝衫褴褛,撕破处点点透红,气息紊乱,呼气吸气犹如破风箱呼啦作响,汗迹满面,血迹横布,也不知是敌人之血还是自身负伤,巨阙宝剑之上,黑红模糊一片,血肉难分。

    每迈一步,展昭身形就是微微一颤,即使如此,那腰杆,仍是如青松一般笔直。

    丁月华脚下一软,身形剧晃,满面不可置信:“展、展昭你怎、怎么……难、难道大哥、二哥……”

    “丁小姐放心,丁氏双侠无恙,片刻之后便可赶来。”展昭沉声道。

    丁月华脸色才缓下几分。

    “果然是小瞧了你们!”一枝梅摸着下巴,摇了摇头,又望向金虔和丁月华道,“在下再问一遍,丁小姐可否随在下同行?”

    丁月华的回复是一个白眼。

    “有展某在,你休想!”展昭又上前一步。

    一枝梅耸耸肩膀,伸了一个懒腰,“忙了一晚上,在下还真有些累了……”

    话音未落,骤然间,一道青色旋影飞飚而出,直袭丁月华脸面。

    丁月华虽然手臂受伤,但腿脚的功夫却是施展无忧,当势弯腰倒地一滚,险险避开一枝梅的软鞭。

    展昭闪身上前,旋身飞转,巨阙宝剑横扫,眼瞅就要将一枝梅的软鞭削成两截,不料那软鞭却似活物一般,突然调转方向,挟着凄厉风声直直袭向另一人。

    金虔刚庆幸丁月华躲过那一击,就觉脖颈突然一紧,紧接着一阵剧痛传来,眼前景色飞逝,待眼前景物再次清晰之时,发现自己竟是被一枝梅的软鞭缠住脖子,拽到了一枝梅身侧。

    一枝梅一拽手中软鞭,金虔但觉眼前一黑,顺势一个白眼,嘎嘣一下缺氧晕了过去。

    “丁小姐,展大人,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金兄死在你们眼前?”一枝梅施施然道。

    “卑鄙!”丁月华咬牙切齿。

    展昭黑眸血丝迸现,持剑手臂微颤难抑,薄唇轻动,不料一开口却是涌出一口血红。

    “展昭!”丁月华大叫一声,正欲上前扶住展昭,不料身侧那一众一直僵硬不动的黑衣人突然身形骤起,腾跃半空,撒出一张大网,将丁月华牢牢罩住,顺势一拉,踏空飞身跳上屋顶,拖着丁月华疾奔而去。

    展昭身形刚动,却被余下的数名黑衣人团团围住。

    一枝梅抬眼望了望丁庄后院方向,但见三道人影施展轻功疾奔而来,看那身形,应是白玉堂与丁氏双侠,挑眉叹道:“好险好险,时间刚刚好!”

    说罢,一卷手中软鞭,将金虔好似粽子一般捆绑一圈,拽到身后扛起,跃身而起,踏檐飞驰。

    “嗖——”

    一声破空风响,凄厉袭人,一枝梅头皮一麻,脚尖点转,飞旋转身,背后飞来的暗器擦着鼻尖掠过,锵一声插入屋脊一尺有余。

    竟是展昭从不离身的巨阙宝剑。

    “我的乖乖!”一枝梅被惊出一身冷汗,掠目向屋下一望,但见身受重伤又扔出贴身宝剑的展昭,此时基本已经毫无还手之力,连堪堪躲过黑衣杀手的攻击都十分勉强,可偏偏盯着自己的那一双眼睛,却是令人发根倒竖,遍体生寒。

    一枝梅浑身一个激灵,一咬牙,拽出巨阙宝剑,甩手飞回丁庄院内,扛着金虔绝尘而去。

    可那一股冰寒刺骨的寒气却是犹如长了根一般,盘旋不去。

    金虔是被饿醒的。

    有多久没体会到饥肠辘辘的感觉了?按胃部空荡的感觉来推断,自己已经超过六个时辰没吃东西了。

    如此计算着,金虔费力睁开两条细眼缝。

    入眼是黑麻麻一片,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若有若无的点点微弱光线。

    周遭又闷又热,触手之处潮粘水湿。

    这是——啥地方?

    金虔条件反射想要抬手揉眼皮,可手腕刚动,就觉一阵冰凉刺骨的触感从手腕、脚腕处传来,还伴随锁链摩擦哗啦作响。

    诶?

    金虔摸黑朝自己手腕、脚腕处摸去,顿时头皮一麻。

    冰凉铁扣,紧紧箍住手脚双腕,铁扣之间,还连着筷子粗细的铁链,长不过一尺,完全禁止手脚行动。

    双眼渐渐适应黑暗,金虔这才模模糊糊看清自己此时乃是在一个狭小的洞穴之内,洞顶极矮,只能坐直身体却不能站起身,洞顶时有水珠滴下,滴答作响。

    再向前爬摸,前方被异物挡住,上下摸索,像是木头栅栏一样横在面前,根根都有大腿粗细,空隙不过寸余,推搡拍打之下,分毫不动。

    金虔顿时明了,这里分明是一个囚室,而且还是一个不知是在山里还是地下的洞穴囚室。

    啊啊!咱和这杭州果然八字不合,来了还不到一个月,就被劫持了两次……如今还被人抓来关在一个诡异的山洞里,也不知是要剐还是要煮……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啊!”金虔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声叹气道。

    “金虔?”黑暗里传来丁月华的声音,声音闷闷,不甚清晰,“是你吗?”

    “丁小姐?你在哪里?”金虔瞪着细眼惊慌四下寻找。

    “在你对面。”

    金虔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眯着细眼看了半天,这才隐约看见自己所在囚室对面,似乎坐着一个人影。

    “丁小姐?”金虔晃了晃胳膊,锁链随之哗啦作响,“是你吗?”

    “是我。”对面人影也晃了晃手腕,同样的锁链响声传来。

    “丁小姐,你没事吧?”

    “还好,只是可能被喂了散去功力的药物,浑身无力。”丁月华道,“还被锁住了手脚……”

    话刚说了一半,丁月华忽然噤声。

    “丁小姐?”

    “嘘——有人来了。”

    金虔心头一跳,竖着耳朵,屏住呼吸细听,果然,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慢慢传来,期间还夹杂着十分耳熟锁链摩擦声响。

    摇曳火光由远而近,脚步声声逐渐加强,眼前景色慢慢清晰。

    只见金虔此时身处囚室的外侧,是一条不到三尺的通道,通道对面,是关押丁月华的石洞囚室。

    借着逐渐接近的火光,金虔渐渐看清,丁月华双手、双脚也被锁扣同样的铁环铁链,面色泛白,发髻微乱,一身描莲长裙也沾满污渍。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四道人影在火光下长长映在丁月华的囚室前。

    金虔定眼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最前开路的二人,是黑衣装扮,黑布覆面的男子,身形魁梧,每人手持一个火把,黑布上露出的四双眼睛里,偶有红光闪过。

    二人身后那人,长袖黑衣,银丝飘乱,手脚被铁链锁住,每迈一步,便传来锁链哗啦作响,竟是挟持自己和丁月华至此的一枝梅。

    可一枝梅这形象,咋看起来似乎是和咱是同一待遇?像个囚犯——

    嗯?

    一抹疑惑外加一股十分不和谐的不详预感涌上金虔心头。

    在一枝梅身后,是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物,一身漆黑装扮,脸上覆盖一张青白色铁质假面,火光下,诡异光芒道道闪逝。

    这一身装扮立即导出金虔之前那段不好的回忆。

    难道是以前那个抓咱的生化危机军团的领头忍者少年?

    不对、不对!那个忍者少年没这么高,肩膀也没这么宽,这个铁假面分明是一个成年男子。

    是另一个人。

    这么说……啧,难道铁假面和生化危机一样,是军团编制的?!

    金虔被冒出的这个想法吓得手脚冰凉。

    四人站在丁月华囚室之前,背朝金虔,两个黑衣跟班将手中火把向前一递,顿时将丁月华所在囚室照的光亮万分。

    火光下,丁月华坐得笔挺,秀丽容颜虽污渍点点,但一双杏眼仍是精光四射,颇有威仪。

    果然是猫儿的未来老婆啊,做阶下囚都做得这般有范儿,金虔暗暗咂舌。

    那领头铁面人静静站在囚室前看了片刻,缓缓道出一句:“丁家小姐?”

    声音沙哑,好似砂纸摩擦发出,难听至极。

    丁月华定定瞪向铁面男子,丝毫不示弱。

    铁面人头微微一偏,突然挥出一掌扇在一枝梅脸上,一枝梅顿时被扇得一个趔趄,倒退数步,终是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你抓丁家小姐来作甚?”铁面人朝一枝梅怒喝,双眼透过铁面黑洞射出狠虐光芒。

    一枝梅双手撑地,起身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索性盘膝坐在地上,叹气道:“这不是公子命在下抓的吗?”

    “我?”铁面男子猛得抬脚踹在一枝梅胸口,胸口传出两声诡异闷笑:“本公子何时命你去抓什么丁庄的小姐?”

    一枝梅被踹的向后一倒,咳出一口血红,“公子让在下抓展昭的心上人——”抹了抹嘴角,扯出一个笑脸,抬眼道,“在下之前明明听到丁氏双侠要将丁大小姐许配给展昭,这丁小姐自然就是展昭的心上人……”

    “呵呵……呵呵……”铁面人嗓中笑声好似铁片摩擦一般,声音渗骨,苍白手指慢慢探出,捏住一枝梅脖颈,缓缓施力,“一枝梅,你是聋子吗?本公子明明是让你去抓展昭的心上人——金……”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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