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节
为了成为汤姆苏而奋斗 作者:墨色宣张
第16节
萧珩父亲叔伯爷爷先后战死在战场之上,遗体送回来后女眷就随之殉情期以合葬。
且萧家专出痴情种子,许是作为屹立四朝不倒的代价,至萧珩这一代,定远侯萧家便只留了萧珩一人,且萧珩又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因而萧珩大败狼牙军而回的消息穿回京都后,京都的各个大家闺秀春心都荡漾了起来,一些有嫡女的官员也纷纷打起了小心思。
萧珩班师回朝时,一身铁甲银枪,英姿飒爽,俊美非常,且随行的大军更是步伐整齐,威风凛凛,惹得沿路百姓纷纷惊叹赞美,对他们大燕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军神更是崇敬非常。
金銮殿上,晨帝坐于龙椅之上看着萧珩奉上来的折子,而作为今日主角的萧珩被皇上赐了御座坐于下首。
晨帝将折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当即大笑道:“好好好,萧珩你果然不愧是我大燕战神,萧老将军后继有人了,众爱卿说是与不是!”
群臣纷纷大呼:“皇上英明!”
萧珩却仍旧是冷硬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
晨帝颔首笑道:“今定国候萧珩大败狼牙,平息北疆,护我大燕疆土,萧爱卿,你要何种赏赐快快说出来,朕一并满足你。”
群臣忽的发出一阵低语,这定国候一职都是由前任侯爷请封世子,如此才能继任,可前任侯爷意外战死,未能请封,本以为皇上会借此摘了萧家的爵位,看皇上今天的意思是没有那个打算
听了晨帝的话萧珩脸色蓦地一动,随即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朝着晨帝抱拳行了一礼:“臣却有一事求皇上下旨。”
“哦,”晨帝挑了挑眉,他这个发小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萧珩不是个会邀功的人,他那么说也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萧珩竟然倒是有趣:“萧爱卿有何事?”
“现如今北方狼牙已平,西方胡人已除,南方蛮人不成气候,东方倭寇想要远渡大海跨上我大燕领土也非易事臣久战沙场,身上已然落下暗疾,现求皇上隆恩,准我卸甲修养。”
萧珩话音一落,众大臣纷纷互相低声交谈起来,他们都觉得萧珩莫不是打仗伤了脑子?他大败狼牙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却要请罢官职?但萧珩面目坚定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啊。
晨帝盯着下首的萧珩面色有点晦暗不明,众人一时摸不懂皇上的想法,顿时噤声不语。晨帝萧珩两人身上传出来的气势也搞得众大臣叫苦不已。
片刻后,晨帝一甩袖子,翻身回到龙椅上坐下,冷声道:“此事容后再谈,来人,拟旨。定远侯萧珩,平定狼牙有功,即日起,着令其承其父之爵位,位列一等公,赏黄金万两钦此!”
说完晨帝甩袖就走,一旁的太监顿时十分有眼色的上前一步,捏着尖细的嗓音叫道:“退朝~”
萧珩皱皱眉,随着一众官员一齐出了金銮殿。想到被他安排在侯府的顾卿,脚下步伐更是加快。
“侯爷留步。”萧珩忽的被一小太监叫住了,那小太监上前,行了个礼:“侯爷,皇上让奴才传话,说他在御书房等您。”
萧珩脚步一顿,思索片刻还是抬步跟着小太监去了御书房。在大燕官员不得与同性结龙阳之好,而萧珩爱顾卿,在他心中顾卿远远重于其他一切,所以他愿意为了顾卿放弃权位。
御书房中,晨帝坐在案前,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在想萧珩的事,正如大臣们所说,萧珩现在真是平步青云的时候,为何要突然辞官?怕朕治他功高震主?不,萧珩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究竟是什么原因?
晨帝转头看着空着的房间,一愣:“小柚子呢?”
太监总管上前道:“皇上,小柚子听说顾大人进宫了便去找顾大人了。”
“顾卿?去派人把小柚子叫过来。”晨帝皱眉,心上有些不悦。太监总管领命准备离开,又被晨帝叫住:“等等,将顾爱卿一同叫来。”
“嗻。”
画院,顾卿正和小柚子询问着宫里最近发生的事。
“你是说西华宫那位,最近因为画妃娘娘得了宠爱?”
“是的大人,皇上封了那位为琴妃,并着那位的姐姐画妃,琴画双全了呢。”小柚子撇着嘴说道。
顾卿垂眸不语,看来因为自己的推动,事情产生了一些变化,不过慕月琴为什么会忽然接近晨帝,虽然这正合他意。
“对了,小柚子,师弟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东顾大人一切安好,之前些时候好像心情不大好,心绪不定的,连一月一副的画作都试了水准,差点垫底。监事大人请过太医,太医说是思虑过重,不过过了一段时间又莫名好了。”
“这样就好,我正担心着呢。”顾卿笑笑。
“大人不用担心,东顾大人‘病着’的时候还能教训我呢,哪里有什么大碍。”
顾卿仍旧是笑,只是摸了摸小柚子帽子下的脑袋当做安抚。
小柚子别扭了扭了几下,忽然想起什么的说道:“对了大人,好像就是东顾大人‘思虑过重’的那段时间琴妃娘娘得了宠的,且那之后东顾大人就好了,和琴妃画妃娘娘往来多了,大人你可要注意一点。”
小柚子又皱了皱眉头,撇了撇嘴:“琴妃娘娘和画妃娘娘虽然都很漂亮,但是琴妃娘娘看我的眼神总让我浑身不舒服,不像好人。”
“小柚子!”顾卿猛的厉声叫了小柚子一声,见小柚子被吓到的样子,缓下了声音道:“虽然这是在我们自己的地方,但是这些话也不是能乱说的,琴妃画妃娘娘正得宠,万不能祸从口出。”
小柚子沉默了一会儿,应了一声。
顾卿觉得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小柚子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正准备询问一下门就被敲响了,太监总管推门进来。
“哎呦给顾大人请安,顾大人,皇上派杂家叫您和小柚子去御书房。”
“小柚子?”
“是啊顾大人,您不知道,咱们皇上对小柚子可是喜爱的紧呢,这不,回御书房没见到就让杂家顺便来叫了。”
小柚子微不可闻的轻哼一声,顾卿侧目看了他一眼神色莫名,而后对着太监总管温声笑道:“原来是这样,这便是小柚子的福气了。”
“谁说不是呢。”太监总管也听见了小柚子那声轻哼,为自家皇上叹气的同时,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叹道,谁曾想皇上后宫三千就栽在了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太监身上了,问题是这两人都还不知道的样子。
“如此,将来我也可以放心了。”顾卿叹了一声。
太监总管甩着拂尘的手一顿,他这才想起多月前这位顾大人和皇上的谈话,这位大人是活不了多久了,他瞟了瞟有些茫然的小柚子,低叹了一声:“顾大人放心,皇上待小柚子是极好的。”
“借公公吉言,那公公我们现在就走吧。”
“哎,瞧杂家竟忘了时辰,皇上相比等急了,顾大人、小柚子,跟杂家来吧。”
御书房,萧珩进了御书房后晨帝便将人都遣了出去,然后二人便相顾无言。
一盏茶后晨帝率先忍不住了,他叹了口气,道:“萧珩我们一同长大,朕无论何时都视你为唯一信任之人,你现在告诉朕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何忽然要辞官?”
萧珩静默片刻后道:“江山已平,朝廷现在已经不需要臣了。”
“即使现在不需要将来总有需要的一天,萧珩你说实话。”
“臣功高震主。”
“朕信你。”
“臣已无仗可打。”
“朕命你为两军教头,为大燕训练强兵。”
“”
“你若不说个让朕信服的理由,你辞官的请求朕是不会应的。”
“臣,喜欢上了一个人。”
“嗯?”
“臣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嗯?”晨帝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走到御书房门外的顾卿几人脚步都是一顿,顾卿拦住了太监总管准备敲门的动作,大方的站在一边偷听,小柚子也有样学样的,太监总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默默退到了一边。
“是顾卿。”晨帝沉思片刻,看似询问实则肯定的凝声道。不是晨帝胡乱猜测,当派去的人回报说是在定国候府接到顾卿的时候晨帝就觉得萧珩对顾卿太好了,没想到竟是这样。
“是。”萧珩大方承认了,没有丝毫犹豫停顿。
“他是个男人!”晨帝沉声道。
“臣知道,但那又如何,我爱的是那个人,而不是其他,为了他我愿意放弃身份地位,放弃所有。”萧珩的表情似温柔,又似冷酷,那是晨帝从未见过的,只为一人绽放的温柔。
晨帝怔楞在原地,爱上,男人。顾卿和萧珩两个人的脸在脑中闪替交换,不一会儿又换成了他和那个清清秀秀的呆傻小太监。
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晨帝凝声道:“可是你不知道吗,顾卿他,活不了多久了。”
☆、第69章
“可你知道,顾卿他活不了多久了。”
晨帝一句话把萧珩和小柚子两人都震在了原地,一时间萧珩只觉得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不停回想着晨帝的那句话,他极力回想记忆中顾卿的身形举动,虽然略显单薄却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啊。
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萧珩的心此刻慌乱极了。
当日魏太医给给顾卿诊治的时候,在场的只有他,顾卿和东顾三人,小柚子是在外守着的,因而小柚子也是方才才得知这一消息,而在小柚子心中皇上是不会撒谎的,因此他对这一消息深信不疑。
小柚子回过神,也顾不得知道里面的萧将军觊觎自家大人时的别扭了,唰的推开面前的大门就冲进去跪在了晨帝桌案前,磕着头道:“皇上,求皇上救救我家大人,求皇上救我家大人一命!”
响头一个接着一个的磕在晨帝的心上,晨帝顾不得见到小柚子时那一瞬间的别扭,走到下首将他从地上捞了起来,手从他磕出印子的额头划过,看了眼跟着进来的顾卿而后落下,背着手走到一边沉声道:“顾爱卿乃是国之栋梁,朕岂不想救,只是确是无药可救”
顾卿走到萧珩身边站定,萧珩转过头来看他,顾卿回给他一个轻柔的笑。
“大人!”小柚子猛的扑了过来,想要抱住有怕顾卿身体弱不禁风被伤到了,站在顾卿面前盯着顾卿看,豆大的眼珠一颗一颗往地上掉。晨帝见状皱了皱眉,却是没有说什么,只身子缓缓的转了回来。
“臣不在意。”顾卿伸出右手准备安抚一下小柚子,却被萧珩忽然开口打断,右手也被紧紧握住了。
顾卿侧眼望去,萧珩面目坚定,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皇上,臣不在意是否能够长命百岁,即便是千年万年,若只我一人又有何意趣。臣二十多年来只动了这一次心,未来也只有这一次,即便短暂那又何方,臣之所求,只盼与喜爱之人生同寝死同穴,若他先我而去,我必不独活!”
夜已渐深,御书房依旧灯火通明,外间的太监宫女们都打起了盹,内间的皇帝却看着烛台上的灯花出神,白日里和萧珩的对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盘旋。
“你说,萧珩他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人。”晨帝忽然开口,太监总管耳朵动了动,没有说话,他知道皇上并没有在问人。
“喜欢一个男人,一个命不久矣的男人是因为爱吗?爱,又是什么?”晨帝面容冷峻,眼神却有着一丝困惑。
太监总管几乎是看着晨帝长大,一步步从一个皇子坐到皇上的,当下更是看不得皇上迷茫的样子了,也不希望将来有一人皇上会痛苦后悔,开口道:“皇上,奴才是个阉人,自七岁被卖入皇宫便是了,奴才不懂爱,却听人说过。那些人说爱有很多种,或生死相守,或成人之美,又或是其他然,只一点相同,爱着一个人时哪怕吃的是草根、睡得是硬土、穿的是粗布,只要那人在眼前,心里便是欢喜的”
听着太监总管有些苍老的声音絮絮叨叨说着爱,一个穿着太监服的细小身影从脑中恍惚略过,晨帝一个晃神愣了片刻,低笑出声。
“皇上?”
“无事。”晨帝的声音还带着笑意未尽的沙哑:“将小柚子带不,还是朕过去吧。”
“嗻。”
西华宫,慕月琴和东顾在内间交谈着,所有伺候的太监宫人都被遣得远远的。东顾面色带着急迫,慕月琴却是一派淡然。
“不过是回来了一个画师,你急什么?”
“我只是有些担心,那日我本身和师兄一齐饮酒,后来才”
慕月琴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又很快恢复了,嗤笑一声:“出息,左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画师,除了他便是。”
“师兄身边的那小太监听说很得皇上的喜欢,这”
“再得皇上喜欢又如何,奴才便是奴才,是死是活便是我一句话的事。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且走吧,叫人看见了可不好。”
东顾低着脸许久方才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慕月琴这才起身,一张清丽脱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在堆砌了许多名贵物品变得奢华的寝宫,良久捏着一枝花发出一声轻笑。
这宫里不受宠爱的日子她是不想再受了,所以,怪不得我
暗红色的花汁从指间流出,慢慢渗入雪白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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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庆祝定国候大败狼牙的庆功宴举行。
宴席上,一段老套冗长的开场词后,伴随着靡靡的乐声和随乐起舞的舞女的登场,宴席正是开始了。
虽然萧珩在金銮殿上说了那些话,但看目前的情势皇上并未因此而生气,反而为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荣宠异常,众大臣纷纷举杯敬酒,萧珩却一个不理,只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
众人顺着望去,发现那个方向只坐着一个年轻俊俏的青年,眼生的很,只有眼尖的看出了这是皇宫画院的画师服,猜测许是很得皇上喜欢的画师,所以皇上才准其入场。
自那日御书房一番话语后萧珩便没再看到顾卿,他宽慰自己,那日自己握住他的手,他未曾拒绝,那他必定对自己也是有几分情谊的。可一日见不到他,萧珩便静不下心。
可现在见到了,萧珩又渴求的更多了。
转眼宴席已经过半,顾卿都没有往他这个方向看上一眼,萧珩心下越发低迷。
他看着顾卿一身月白衣裳,冠以白玉簪,唇角勾起温润迷人,然后忽的,那只握过的修长手指抬起酒杯对自己举了举,萧珩一愣,转而心下大喜,举杯回应。
然后他看着顾卿唇角勾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样,然后离席而去,萧珩未曾多想,放下酒杯也一同离去。此时席宴正酣,除了有些心不在焉的晨帝,竟无一人注意到宴席主角的离去。
东顾躲在一边看着,见顾卿总算走了忙走到一边对席上慕月琴的贴身宫女打了个手势,那侍女见了拉了拉慕月琴的衣裳,指了指东顾所在的那个方向。
慕月琴点了点头,那宫女悄悄离开,不一会儿捏着一张小纸条回来了,慕月琴接着倒酒的间隙偷偷瞧了一眼,只见那纸条上写着五个字:“顾卿在席上。”
心下一惊,手上没有控制好,酒便洒了一些出来,好在没有溅到衣服上,慕月琴唤了人来收拾。
这边的动静也让晨帝回了神:“爱妃这是怎么了?”
慕月琴一愣,巧然笑道:“无事,只不过方才胎儿踢了臣妾一下,臣妾一时没有注意,手滑了而已。”
晨帝看了慕月琴隆起的肚子一眼:“爱妃怀有龙嗣,千万小心。不过爱妃怀胎不过三月,这肚子”
慕月琴心底一颤,勉强勾出一抹笑容:“太医说了,臣妾这胎许是双胎,所以大了些。”
晨帝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慕月琴以为混过去了,这才松了口气。“对了皇上,那边怎么空了一位,萧将军似乎也不在。”
“那是顾卿,是画院的画师,前些日子立了个功,朕便准他入席了。”晨帝淡淡道。
“顾卿!?”慕月琴猛地拔高了声音,见离得近的官员有些都看了过来,连忙做出要下跪的样子,嘴里说道:“臣妾方才失了分寸,请皇上责罚。”
晨帝果真如慕月琴所想扶她起来,“爱妃怀有身孕快些小心。”慕月琴顺着坐了,晨帝又道:“不知爱妃是受了什么惊吓,为何一听顾卿二字就失了分寸?”
慕月琴做纠结犹豫状,半晌才道:“不知皇上可还记得臣妾宫里的那幅画。”
晨帝点头,秀女选秀时画师所作的画若秀女得宠,皇帝是可将其赐下以示恩宠的,慕月琴的画便被赐下了。
“那幅画便是这顾画师画的。”慕月琴眼圈泛红面容似有悲戚,“也不知是否是臣妾得罪了这位画师大人,竟将臣妾的画若不是机会偶然,臣妾许是这辈子都见不到皇上了”
“爱妃莫哭,朕必回为你讨回公道,来人快些送娘娘回去。”晨帝柔声道,不一会儿慕月琴就被一伙人搀扶着回了西华宫。
晨帝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远去的慕月琴,眼中似有厌恶,他唤来太监总管说了几句,摆手扔下宴席离开。
晨帝走后,太监总管才道:“皇上不胜酒力先行离开了,众位大人继续便可。”
另一边,顾卿离了宴席便走到一荷花池边,此时旧荷已败新荷未开,景色有些凄凉,更衬萧珩的心境。
顾卿在荷花池前站着,萧珩便在一边陪着,半晌过后,顾卿才开了口。
“萧将军,你我北疆数月之交情,为何要在皇上面前羞辱于我。”
萧珩被顾卿生疏的称呼搞得胸口一疼,待听到后面,便觉得心碎的厉害,张张嘴,声音带着难受的嘶哑:“你觉得,那是羞辱?”
顾卿挑唇一笑:“不然?你我相识不过数月,如此就轻易爱上一人,若不是天生多情,便是故意羞辱了。”
萧珩默然:“你我每日同寝同食,手足兄弟也就如此了,可你我并无血缘,我待你好,自是因为”
“嗯?为何?”顾卿仍旧是笑。
萧珩看着顾卿,一字一句:“我心悦你。阿卿,我心悦你。”
☆、第70章
说出了心底的话,萧珩原本躁动不安的心蓦地就静了下来。
两人良久无言,带着稍许凉意的风卷起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如同结发一般,顾卿笑出声来。
“人说萧将军为人冷峻古板,如此看来倒是虚言,萧将军说起情话来与那些风流人物相比也是不差的。”
萧珩只全心全意的认真看着顾卿,眼中除了顾卿便无他物,无论顾卿所言信与不信,只向他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的爱意。
顾卿本就逗他玩,见状轻笑道:“在我回复将军的示爱前,将军能否回答顾卿一个问题?”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将军定然是知的,说来将军与我虽同为男子,不过将军相貌性情皆为上架,即使顾卿身为男子也是极为欣赏的,只一疑问一直留在顾卿心中,使得顾卿对将军所言不敢相信。”
顾卿顿了顿微微侧过身子对着荷花池继续说道:“那日甬山之上,我与将军初见”
萧珩顺着回想到当日情形,心底顿时豁然开朗。那日顾卿被狼牙兵所胁,是萧珩带人营救的。那时
“那时将军似乎不愿救我,虽是情有可原但顾卿自来心量狭小睚眦必报,那日差点性命不保的情形我大约是这一生都忘不了的了。”
温暖的阳光洒在顾卿脸侧,模糊了脸部的轮廓,一时间萧珩几乎看不清顾卿的表情。
“事情并不是如你所想,那日我并非是想弃你不顾。”萧珩握住顾卿的双肩将他转了过来,对上顾卿的眼睛萧珩不由躲闪了一下,耳尖红扑扑的,却仍旧对了上去。
“我对阿卿你,我自见你第一眼起便认定了你,便如冥冥之中姻缘注定,虽我不信一见钟情,自那日之后我便信了。当日我,我见了你,心下欢喜却又紧张,我不想在你面前手足无措才板着脸,我不是”
“我知了。”萧珩言辞混乱的解释着自己那日的行为,还未等他说完,顾卿便打断了他的话。
萧珩怔然:“你,知了?”
“我知,你方才说心悦我?”
“是。”
“那阿珩可相知我如何回复于你?”
“阿卿”
顾卿忽的抬脚向萧珩逼近,萧珩手足无措,一个九尺高的汉子被逼的步步后退,直至退到了身后一棵粗壮的大树,背脊紧紧的贴在了树干上才停止,顾卿却仍在靠近。
顾卿比萧珩矮了五六公分,气质虽然温润,看着气势却蓦地压了萧珩一头。
两人身体渐渐相贴,体温的交换让两人身体具是一震,顾卿却还未停止动作。
他一手扶住萧珩的后脑,一手攀住萧珩的肩膀,凑到萧珩的耳侧。
“我也心悦阿珩呢。”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萧珩的侧脸,萧珩脑袋蓦地一空,还未回神,唇上又是一热,再回神时只看到顾卿放大到眼前的脸上,双眼微闭,带着水墨香的气息氤氲在鼻尖。
萧珩心下激荡,当即一手搂住顾卿的腰,一手护住顾卿的后脑,反客为主的将顾卿反压在树干上,无师自通的将一个单纯嘴唇相触的轻吻变成了唇舌交缠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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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是历代皇帝的寝宫,分内外两殿,外殿用于皇帝宠幸妃嫔,而内殿除皇帝的伺候的太监宫女妃嫔是进不了的。
而此时,太和殿内殿却头一遭在皇帝不在的情况下有了些人气。
晨帝挥退周遭伺候的宫人推门进去的时候小柚子才刚起,正姿势别扭的靠在床沿上喝着粥,晨帝快步向前,一手抄起粥,一手将只穿着里衣的小柚子捞着坐到身上,并小心避开私密处的地方。
小柚子一个晃神不但手里的粥碗没了,自己也换了个地儿,再看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自己嘴边的晨帝,脸上一红,再想到昨晚自己被他折腾的几乎快要晕厥,顿时发狠猛地一口咬了上去,接过一声脆响,磕着牙了。
小柚子使得是狠劲儿,牙磕得狠了,眼眶刷的红了,晨帝忙把碗放一边。
“怎么这么着急,莫不是饿的狠了。”
小柚子红着眼眶,瞪了他一眼。
大前天这人大晚上忽的就来到了他房间,他那时正因为萧将军那些话心慌呢,这人一来就是一大通话砸的他头晕眼花,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压在了床上,衣服也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人把他压在床上猛一阵亲,亲的他头晕目眩,只觉得像坐在一艘小船上在大海里颠簸,过了好久好久,才感觉被抱着洗了个澡,换了个香喷喷的有着熟悉龙涎香的地儿。
第二天醒来只迷迷糊糊记得这人说喜欢自己,后来自己就稀里糊涂在太和殿住下了,几天没能出殿门,每天都被压在明黄色的龙床上被这人这样那样,情话不断的。
小柚子脸上一红,忍不住又瞪了晨帝一眼。这些话也不知这人对多少妃嫔说过了,听说今日更是带着琴妃娘娘去了喜欢大人那位的庆功宴,小柚子心里冒起了酸水。
小柚子心思单纯,除了关于他家大人的,其他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晨帝一看就知道小柚子是知道了什么,看了眼太监总管,太监总管得了令出去敲打敲打小太监了。
晨帝这才将小柚子拢入怀中:“可是吃醋了?”
“奴才不敢。”小柚子咂咂嘴。
晨帝在小柚子粉嫩的嘴唇上咬了一口,低低的笑了:“朕和琴妃可没有一点关系,朕连碰都不曾碰他。或许朕告诉你,朕数月都不曾碰过后宫的妃嫔了你会更高兴。”
小柚子一惊,却还是不信,琴妃娘娘可是都怀孕了,而且他是个阉人,连个男人都不是。
这句话又被写在了脸上,晨帝笑道:“你只需知道,自从我对你动心,便再碰不得其他人了。至于琴妃,过些时日你便知道。”
小柚子盯着晨帝含笑的眸子看了片刻,犹豫的点了点头,晨帝将他搂得更紧了。
数日之后,慕月琴自那日庆功宴后就被晨帝以好好养胎为由关在西华宫里,起初贴身宫女还能偶尔出去一趟给东顾传个话,后来连宫女都出不去了。
每日饭食衣物之类都是由专人送进来了,送完就走,完了再把杂物收拾走。
慕月琴上辈子没怀过孕,起初她还以为这是皇上关心她的身体,是在保护她,后来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如果皇上真的关心她,为什么这么久了连看都不来看她一眼。
遣了亲信宫女想法子出去找东顾打探打探消息,慕月琴有些不安的在宫殿里四处走动,直到肚子一阵阵坠痛才停下了脚步。
伸手抚了抚自己凸起的肚子,慕月琴原本急切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只要这孩子在她肚子里,自己便不会有事。
想通这一茬,慕月琴便放心了,她侧靠在简约优雅的贵妃椅上悠闲的等着那宫女带回消息,可她没等到那宫女却等到了晨帝派来的侍卫。
“琴妃娘娘,皇上请您去御书房。”
侍卫态度恭敬,慕月琴虽然有些惊讶疑惑,却没有多想,只当晨帝是找她有事,稍微整理了一下着装便跟着走了。
还没进御书房,慕月琴就看到了一个四肢伏地跪在地上的身影,走进了才发现那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东顾,再看房中的顾卿和萧珩,当即手脚就是一软,被身后的太监扶住了才稳住了身体。
晨帝看了过来,慕月琴勉强勾出了一个笑,看也不敢看下跪的东顾,行了个礼走到晨帝身侧伸手就欲挽住晨帝的胳膊娇声道:“皇上许久不曾其余臣妾宫中看望臣妾了,现下叫臣妾来可是有事?”
晨帝微微侧身避过,见身侧的小柚子眉毛皱起,一脸不满,心下低笑,握住小柚子的手捏了捏,转头对着慕月琴又是一脸冰冷,指着下首的东顾和顾卿道:“琴妃可还记得这两人究竟是哪个给爱妃画的画像?”
顾卿看见了晨帝的动作,眉尾一挑,意味深长的眼神从两人身上流连,身侧的萧珩不满的扯了扯顾卿的衣服,顾卿安抚得拍了拍萧珩的手背,笑而不语。
慕月琴眼神从顾卿和东顾身上滑过,对上东顾看过来的视线立马借着帕子擦脸的动作瞪了他一下,让他小心点,然后转身对着晨帝面上带着犹豫:“臣妾作画后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脑袋烧的滚烫,醒来后便记不清那人脸了,只知道是一名顾卿的画师负责臣妾的画像。”
“哦,不记得了。”晨帝挑眉:“那这二人,琴妃觉得是谁呢。”
“臣妾,臣妾不知。皇上可派人找出名册,这样便知。”东顾和她说过,顾卿那日并未告假,因而名册上记得还是顾卿的名字。
“名册上记载的确实是顾卿的名字,顾爱卿,你可有话说。”
顾卿上前一步就准备跪下,萧珩却紧跟着拦住了,眼神若有若无的盯着顾卿的腰看,顾卿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萧珩仍旧是不放手,倒是晨帝好像懂了什么,免了顾卿的跪。
☆、第71章
得了令顾卿自然不会再跪,坦坦荡荡的站着,晨帝的这份厚爱倒是让一边的慕月琴和东顾两人心里一荡,涌起不好的预感。
“名册记载为真,却又不全真。为娘娘画像前日,臣因连夜画一副图而染上了风寒,因而将此事托于师弟东顾之手,当日为琴妃娘娘作画的并不是臣,至于那人是不是师弟,臣却是不知。”
“既然托于你师弟之手,为何名册上仍旧是你的名字。”慕月琴脱口而出,察觉自己失言连忙告罪。
“告假流程繁琐,那日余下时间已是不够臣将此事禀上去,且臣一向信任师弟,未曾想到”顾卿说罢失望的看了仍旧跪着的东顾一眼,将恨铁不成钢的兄长样子演的淋漓尽致。
“师兄你怎能!这样说皇上,此事纯属虚构,臣当日于画院的许继一起饮酒,并未有时间为娘娘画像。”
“许继?来人去宣。”
“皇上,许继多月前忽的被赶出了宫,现下已然不在画院,不过臣与他交好,离了宫后便借了他一些银钱让他住在了西北的巷子里,皇上可派人去寻。”东顾垂着头,眼中神色莫名。
自从慕月琴封妃,顾卿又回来了东顾的心就一直提着,他托人偷偷寻了许继,拿给顾卿下禁药的事威胁他,又许下了让他重回画院的承诺,目的就是为他作证。
顾卿生病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伺候的小柚子便是画院监事和魏太医,现在魏太医前些日子已经告老回乡,这一来一去还怕不出些什么意外?至于监事,他派人将他骗出了宫门,现在大约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不一会儿,晨帝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带来了衣着素朴的许继,还有穿着狼狈沾着血污的半百男人。
东顾瞟了一眼,眼睛立刻瞪的老大,他怎么会,还活着?
东顾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慕月琴,当初东顾为了让慕月琴能对付顾卿,将所有事和涉及的人物都告诉了慕月琴,慕月琴一看到监事就知道东顾今日是逃不了了,只能避开眼,以免被波及。
东顾的心,霎时就凉了半截。
许继进入御书房后便跪在一边没有说话,晨帝看了一眼,转向另一边问道:“监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来人,找个太医来给监事好好包扎。”
监事原本怒气冲冲只想着打骂东顾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通,顾卿悄悄用手臂碰了他几下,然后眼神示意,他才压下怒气任由内监带着进了隔间等待太医的到来。
晨帝这才转向许继:“许继?”
许继叩首:“草民正是许继。”
晨帝道:“东顾说为秀女画像当日他与你在一起饮酒,可有此事?”
“回禀皇上,并无此事。”
“许继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忘了我们一起吃着点心饮酒了?近日我还去西巷里找你喝过酒呢?”东顾使劲儿瞪着许继,意有所指的说道,做着最后的挣扎。
许继却好似没有听懂,也没有听到的样子理也不理继续说道:“皇上,草民本是宫中画师,一直安安分分,有一日却忽的被监事派人赶了出去,后来草民便在京城租了个摊子买卖书画为生。前些日子东顾忽的寻了草民,只说过些日子许会有人来寻草民,让草民说为秀女画像当日和他在一起饮酒,否则便将草民做出的恶事禀告您,可草民确是不知道草民做过什么恶事,望皇上明察。”
“你,你胡说!”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许继你”
东顾还欲说话,却猛地被踹了一脚砸在地上,撞得头晕眼花。
已经包扎好的监事从隔间出来就控制不住踹了他一脚,然后转身就向晨帝跪下请罪:“请恕老臣失礼,臣能证明顾卿当日是病了的,为娘娘画像的确实是东顾。”
“监事身上有伤,快些起来。说来监事身上的伤”
监事眼圈刷的红了,说话也有些哽咽:“今日东顾说顾卿在京城的茶楼等我有事相谈,我便去了,谁曾想到等来的竟是明晃晃的刀剑,幸而皇上派去寻许继的人路过才救我一命,东顾变成这样,我,我对不起老友离宫所托啊!”
“东顾你可还有话说?”
“我,我娘娘,娘娘救我!我是收了您的银钱才作伪的,娘娘救我!”东顾脑子已经乱了,刷刷爬到慕月琴退下抱住她的腿就开始求情。
慕月琴被扑的一个踉跄,一脚蹬开他暗骂一声愚蠢,对着晨帝看过来的视线,欠了欠身子双目含情的看着晨帝:“皇上,切勿听这人胡言,臣妾连是不是这人为臣妾画像都不知,哪里可能买通他作伪,且臣妾爱慕皇上自是不会这样做的。”
“哦?来人,传绿娥进来。”
慕月琴面色不变,绿娥是她的亲信,父兄亲人的姓名都在他手上,定是背叛不了她的。
绿娥进来向晨帝请了安,看都不看一边的慕月琴。
“将你在琴妃身前所见一切都说出来。”
“是。”
“奴婢自琴妃娘娘进宫以来便是在娘娘身边伺候的,作画当日,娘娘买通了画师东顾大人为其作伪,原由不知。其后一个多月间,娘娘安安分分呆在西华宫,并未做什么出阁之事。后有一日,娘娘去了倚翠阁”
绿娥没说一句,慕月琴的脸便白一分,连阻止都忘了,许是也阻止不了吧。她没有想到,上一世直至冷宫身死那一刻都陪在她身边的绿娥竟然是皇上的人。
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慕月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伴随着阵阵堕痛,下身流出了温热的液体。
她知道,她大约是完了。
因着监事和顾卿的求情东顾倒是没被赐死,打了二十大板扔出了宫去,监事因着老友给他雇了个院子给了些银钱找人伺候着,大约是东顾身体本身就弱,又或是板子打得狠了,东顾这下半身算是瘫痪了。
慕月琴这肚子到是争气,御书房一事孩子是包住了,只身体却是一日日差了。
三日后宫里的琴妃滑胎去了,东顾的小院子里却多了个叫月琴的怀孕妇人。
东顾瘫了后便如同失去了半条命,也无心作画了,整日便是饮酒,然后烂醉如泥醉倒在床上。慕月琴怀着近四个月的身孕,每日要吃好的睡好的穿好的,不多时监事留下的银钱就被两人花了个干净。
没酒喝,东顾清醒了,见了慕月琴便想起那日御书房的置之不顾,每日便是打骂,慕月琴起初还是哭哭啼啼,日子久了便不理了。
没了银钱,慕月琴饿了几天终究是受不住了,便出去找生计,还真让他找着了,慕月琴没再饿肚子,只每日回小院子的时候身上总有些青青紫紫的,被这样折腾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依旧是好好的。
慕月琴得了钱也不管东顾,每日给他留杯水就出门,三两天扔给他个馒头,靠着这些东顾到也没饿死。
可忽的有一日,慕月琴没有再回来,东顾等了一天,两天,都没等到。第三天,一群人抬了具尸体扔了进来,尸体五官狰狞,身侧摆了一个血/淋、淋的未成形婴儿,东顾当场被吓得晕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小院里也没有了人,东顾就睁着眼盯着屋顶,不敢看不远处散发着血腥气的尸体。
第四日,第五日,东顾已经饿得不行了,他爬下床,够着桌子上的水,水壶啪的砸在地上,水流了一地,东顾急忙去添,可这一点点水完全没有作用,动作转头看向不远处已经有了异味的尸体,眼中散发着莫名的光芒。
数日之后,一股浓厚的腐烂臭味从小院子里传来,隔壁人报了官,一堆官差查了后两个草席一卷,将两大一小三具尸体草草安葬在了乱葬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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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最近受关注的事情忽然多了起来。
先是晨帝六年,定国候萧珩萧将军大败狼牙而归,皇上大喜,赐黄金万两,定国候却拒绝了拒,说是愿意以黄金万两求取一男子。
这还不算,重要的是皇上竟然应允了,非但如此,听说那男子乃是宫廷画师,后被皇上派去了北疆军营。
你说一介画师为什么要派去打仗的地儿?那你就不知道了,这顾画师可不是一般的画师。顾画师所创的地势图在北疆作战的时候可是发挥了大作用,后来普及到整个大燕,哪里山林哪里沼泽,地势高低什么的一目了然,而且听说顾画师所作的画儿那也是千金难求的上上品。
定国候娶了顾画师,虽是男子却是一点不亏的。
这是大燕近些年发生的第一件事,这第二件就是晨帝八年的事了。
晨帝八年皇上大约是收了定国候的刺激了,一日,皇上忽的下旨说允许男子与男子结契,且一旦结契双方都不得再有其余爱人,这一生一世,只得两人在一起。
这还只算个前戏,这旨意颁下后啊,皇帝忽然下令遣散后宫嫔妃,大臣上奏纷纷被退回了。
这是为何?
原来啊,晨帝竟然说自己恋上了一男子,因而因遵从自己颁发的旨意,不得三妻四妾。至于子嗣?朕看难缠而死的李妃留下的大皇子便不错,好好培养可堪大用。
大臣没辙了,这妃子已经遣散了,太子也立了,还能作甚呢?这算是还是不甘心啊。
这是定国候和定国候夫人求见了,身后还有四人抬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物件。
定国候夫人说了,皇上看上的那人是他亲戚,定国候府就是那人的娘家,这东西算是他献给皇上的嫁妆,若这亲事不成,这东西就送个邻国吧。
众大臣纳罕,这是什么物件?
定国候夫人红布一掀,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件,四周用小砖砌成一个围墙,里面起起伏伏,有高山有丘陵有河流,围墙上写着四个大字————江南沙盘。
皇上一声令下,大臣围上去尽情观看,有出自江南的官员认出了这正是缩小版的江南,有脑筋动得快的将这和定国候的身份联系起来,转眼就联想到战事上去了,口耳相传,那些打过仗的武官当即激动的脸红脖子粗,当即求皇上赶快取了您那心上人,文官虽然大多仍旧对皇上去男后有意见,但这东西如果真教送到邻国去了可不是好事,当即也不说话了。
皇上娶男后到场的最终只有定国候府一家,在那之后,大臣们连男后的面都没见过,只当皇上和男后娘家保护的太深。
有心思灵巧的想到皇上和一样貌清秀的小太监每日形影不离,又辗转得知,这小太监似乎是伺候过定国候夫人的,当即产生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不过却不敢说出来,藏在心底直至百年入土。
正史记载,皇上与男后及其恩爱,太子方大婚,便退位与男后居于定国候府,新皇因此极为重视定国候一脉,荣宠极盛。
野史记载,大燕历史上第一对正式结亲的同性恋人定国候夫夫每日形影不离,定国候萧将军及其粘其爱人,传言,一日萧将军奉命出征,其爱人忙于作画不愿相随,萧将军走后,半夜忽然而返,将其爱人偷去了军营。
☆、第72章
喉咙深处传出虚弱的呜咽声,被车流经过的车鸣声掩盖。刚刚降临到这具身体上的顾卿极力想撑开沉重的眼皮,可用尽了力气也只能撑开一条细细的缝儿。
透过撑开的细缝儿,顾卿却什么都看不到,四周漆黑一片。
这具身体难道是瞎的?否则即使是黑夜也不该什么都看不到了。
淡淡的疑惑在心中泛起,顾卿在脑中呼唤着系统,但是过了好久系统都没有任何回应。很久没有出幺蛾子的系统忽然又出毛病了,倒是让顾卿一时有些不习惯。
不过顾卿也不是不赖着系统就不能生活的人,适应了一会儿,灵魂和身体磨合了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就尝试着能不能站起来,可千万别又瞎又残的。
磨磨蹭蹭的蹭着身下材质像纸板一样的地板四肢微微用力,幸好,顾卿松了口气,虽然四肢还有些绵软无力,但看样子是健康的。
心下一松,还没完全撑起来的四肢一软,身体重新砸回了地上,不过好在不疼。
“阿宁,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穿着一袭淡青色长裙二十来岁的女人看着忽然停住脚步的男朋友轻声询问。
被称做阿宁的男人却不说话,也不看她,隐藏在略长刘海下的眼睛紧紧粘在一旁垃圾箱下的盖着油纸的小纸箱子上。
李嫣以为阿宁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便伸手去拉,却被男人侧身闪开。李嫣一愣,还没回神,阿宁却忽然抬脚向垃圾箱走去。
宴宁掩藏在刘海下的平静的眸子上,染上了些微的涟漪,仔细看,还有点紧张的情绪藏在其中。
一步一步缓缓靠近那个简陋的,有点破的纸箱子,宴宁的心跳有些控制不住的加速。将手放在纸箱盖子上,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宴宁却知道那必定是对他极为重要的东西,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那是他哪怕寻遍整个世界,付出自己的灵魂都要得到的东西。
带着朝圣般的虔诚,宴宁一点点掀开了纸箱的开口。
外面发生的事情,刚刚消耗完大半体力的顾卿完全不知道。尝试着努力撑起四肢,结果失败摔了个狗□□后,顾卿就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休息,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翻身了。
虽然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来扶摔在地上的他,但是顾卿也只以为大家都怕‘被碰瓷’而已,完全没想到自己无声无息的又换了个物种。
耳朵贴在地面上,听觉就会变好,当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顾卿心下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感觉不到,但就这样趴在地上也是不怎么愿意的。
“咪呜~”顾卿张嘴想问一声,谁知这一张嘴可给他吓到了。
他发出来的既不是正常的说话声,也不是哑巴努力发出的嘶哑声,更不是婴儿还未发育好的声带发出的啼哭声,而是带着一股奶香的猫叫声。
“咪呜~咪呜~”顾卿惊吓的一动不敢动,又尝试了几次,发出的仍旧是软萌的猫叫声,听起来还是小小的一只,这样为什么四肢无力,眼睛睁不开,也就有的解释了。
惊吓只有一会儿,想起了一次变成人鱼,一次变成游戏数据的经历,对这次变成一只小奶猫顾卿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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