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56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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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伊都立委署内务府后头一件差事。自然是十分亢奋。加上这其中还有曹颙的事儿。使伊都立心里踏实多了。知道是立功的时刻到了。
不知是否同银钱有系。康熙的旨意好快。曹颙在心里腹诽不已。大踏步进了客厅。
伊都立见他进来。已站起身来。满脸喜色道:“孚若。”
“姨父。”见他穿着常服。就私礼见过:“不知姨父到访。曹颙回来迟了姨父莫怪。”
伊都立眉飞色舞。将上头的旨意了。眼睛闪闪亮道:“孚若。皇上的意思。这今年捐官之的买卖。就由内务府与九阿哥包圆了。是不是?来之前我已经查内务府的产业。京城里虽也有不少铺面。但是没有金店。你看。是不是需要征用?说到后来搓搓手。满是奋之色。
曹颙见状。却是觉的不对头。就听伊都立继续说道:“刚好杨氏那座银楼。这半年也做金子生意连同九阿哥名下的那家两处金店也够使了……”
曹颙闻言一惊。忙摆手道:姨父。不可!”
伊都立见曹颙出言阻拦并不意外。着说道:“若是怕我罪人么?毕竟要是内务府出面。就断了其他权贵显宦的财路。没事的。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再说我还是背负上命。谁能说个不字?”
不是的罪人的缘故。而是小心卸磨杀驴。或者是被当成替罪羊。在金捐中有什么世故的话。推出来顶。
曹颙与伊都立两个。是姻亲、是同僚、也是朋友。
虽说脾气秉性各方。有不同的的方。但是这些年往来下来。曹颙也当他是个能交之人。
“姨父且三思。这营“金捐”之事。领命协助九阿哥即可。实不宜自家露面,参和太多
过高人皆妒。树大招风。难免有小伤。那岂不是的不偿失?”曹颙思量一遭。甚是恳切的说道。
伊都立听了,犹豫一下。说道:“孚若。如今差事落到我身上。就算我清白。外头也指定以为我贪了……与其白担个名。还不若……”
看来是这半年。伊都立“换金”赚了银子。以为银子好赚了。
“大人。有两条大人忘了。一,九阿哥可是大方之。二,皇上在龙椅上就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么?”曹颙见他见钱眼开。忍不住直言道。
伊都立也是伶俐人。只是利字当头。一时迷了心窍。
听了曹颙这番话。他醒过味来。拍了拍脑门。笑道:“都是我糊涂。被杨氏串道了两句。就开始发昏,到底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信不的……”
说起这肥缺。哪里有比的过内务府差事的?
瞧着伊都立这点定。曹颙倒是有些不放心。举荐他升职。别的是害了他。少不曹颙将方才父子二人说过的“忠君”。又对伊都立讲了一遍。
伊都立虽说比曹年长。辈分也比他高。却是虚心受教的很。连连称是……
九阿哥府。书房。
九阿哥听了门人的告。晓的旨意到了内务府之事。他“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曹颙。你倒是贪啊……”
他稍加思索。唤了个管事。吩咐道:“拿爷的名帖。送到曹府上。就说爷有事儿相商。请他明儿落衙后过来吃茶。”
那管事应声出去。九阿哥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外头枝头怒放的玉兰。脸上没有丁点喜色。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不知自己折腾什么。只觉的没意思。连赚银子都提不兴致……
他想起一事。转身走到书案后。从书架上抽出一个卷轴在书案上平铺开来。
画面上。是一青衣少妇。素淡妆容。头上只别了素簪。眉目之间。不见妩媚。反而添了凄冷。叫人看了不生亵渎之心。
“生而丧母。豆之年丧父。未洞房而丧夫。你也是个可怜人……”九阿哥轻抚着画像添了几丝怜惜。
看来。这个世上。他觉孤单寂…
曹府。门口。看着伊都立的背影远去。曹颙心里轻松不起来。
朝廷缺银钱。用纳捐来充盈国库。实是饮止渴之举。就拿这捐官的人来说。花费上千两买一任实缺知县。图的是什么?难道是每年那几十两银子的俸禄?
千里做官只为财,若是科举正途的官。还晓的立牌坊。未必个顶个都贪。像马俊那样读多了圣贤书的。心里还有良心道义的天平在。
这些捐官出身的。目的大剌剌毫不掩饰。就是为了银子来的。刮的皮。增加各名目的杂捐,使的方百姓破产。典家卖的。一来二去的。使的自耕农越来越少土的都集中在官僚的主手中。
这些官僚的主手中。仗有个功名。多是不用承担赋税的。这样一来。国库的收入只会有减无增。
这是一个恶循环,偏生一时半刻也没有其他法子。可以替代纳捐。
康熙世啊这就是“盛世”!
曹颙这一刻。竟有些恍惚。是不是自己穿早了要是晚穿一百年。封建制度崩盘期。自己有没有魄。重塑一个中华……
正是神。就听到有人道:“大爷。老爷使人来问客人走了没有。若是送走了。请大爷过去说话。”
这一打岔。使曹颙不禁失笑。
是不是每个男人身都有“英雄情节”。自己还真当自己个是盘菜了。别人是“保暖思滛欲”。自己有点想入非非。
兰院。上房。
曹寅已是用过晚饭。坐在炕边。一边吃茶。一边考问两个孙子功课。还是老样子。天佑早慧。透几分不凡;恒生则是有些笨。加上年岁小一些。进学一年。进展也有限。
李氏在旁。见恒生答不上祖父的考校。涨红了脸。有些不忍。岔开话道:“老爷。颙儿怎么还不回来?都这个时候了。要不要留客人吃饭?”说到这里。转头对初瑜道:“要不媳妇使人去问一声?”
曹寅看出妻子用意。碍于媳妇在跟前。也不好说什么。不赞成的摇摇头。
初瑜则是应了一声。带着丫鬟出去了。
曹寅见天佑恒生他们两个坐不住了。摆摆手。使人将他们送回葵院。
屋子里就剩下老两。曹寅道:“夫人哎。慈母多败儿。就算是孙子。也不能太过宠溺。不然长大了就是废物点心一个。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还好。没有出息。也不过累的父母妻儿受累罢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上上下下多少口子。”
李氏讪讪道:“恒生瞧着功课吃力。怪可怜的。刚才老爷还没什么。眼泪珠子就要掉下来。叫人看不落忍。左右不是长孙。也不用逼着这丁点儿大的孩子遭这个罪。”
曹寅闻言。不由皱眉。道:“夫人莫要忘了。恒生的命格不俗。谁知道这个孙儿大了会是什么命数。要是因咱们溺爱之。使的孩子成了庸才。那岂不是罪过”
“老爷说的是。是我错了。”李氏只是一时心软。听丈夫的话。也晓是正理。无从反驳。
“不仅恒生。长生也是。夫人要谨记。宠溺不是疼孩子。是毁孩子。”曹颙想起幼子。忍不住加了一句。
李氏口中应了。却是带着几分不服气。
老爷怎么就忘了。他自己个宠大孙子小儿子的时候?不过是致仕这几个月。他才收敛了过去的宠溺之态。开始在孙子们的教导上费心。
说话间。初瑜在二门迎了曹颙。夫妻两个一道。来了兰院。
曹寅心里。甚是关切着康熙的回复。所以才迫不及待的使人请儿子过来。
听说全部交代由内务府与九阿哥主理。他不禁松了口气。同时。心里有些愕然。为何自己会生出堤防之心。担心皇上会计曹家?
想到这里。曹寅只觉额冒汗。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教导儿子要守着“忠君”之道。原来他心里。也开始将私心摆在前头么……
一夜无话。次日。就了个消息。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顺天府府尹事余正健因“居官虽清。全不能办事”。罢了都察院左都御史管顺天府府尹事。原由祭酒用。今仍以祭酒衔在修书处行走。
年前。曹寅“治家不严”。就是由余正健出面弹劾的。才引咎辞官。没想到才数月功夫。这个“忠君爱国”的帝党分子。就丢了差事。
在外人眼中。余正健就是曹家的敌人。有不少人在曹颙面前卖好。将其说的非常不堪。
曹颙却没有那个心。去嫉恨这康熙的忠犬。却是不晓的为何。想起当年的武则天来。还有一首诗:
种瓜黄台下。瓜熟籽离离。一摘瓜好。二摘使瓜稀。三摘由尚可。四摘报蔓归……
皇上。也有护犢子的时候……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四十三章 鳜鱼
次日,曹颙从户部出来,看了看手中九阿哥的名帖,便硬着头皮到了九阿哥府。
这纳捐之事情,是块大肥肉,谁不想着咬一口。尤其是京官没有什么刮地皮的机会,除了向进京陛见的外官索贿外,就指望纳捐的时机赚一笔。
户部、吏部,还有内务府,有点分量的人物就想使个劲儿。
九阿哥与内务府若是想要垄断这买卖,首先就要同户部、吏部打好招呼,禁止其他门道。
这些都不用曹颙操心,只要抬出九阿哥这尊大佛,京城里敢明着不买账的也没有几个。
伊都立也得了召,过来见九阿哥。
三人齐聚堂上,算是为这纳捐的事碰头。
看着九阿哥晦暗不明的眼神,曹颙只觉得头皮发麻。
伊都立这边,思量了一晚,还是信服曹所说,去了私心。是啊,以九阿哥的贪婪,要是同他抢食儿吃,那不是找死么?
九阿哥望向曹颙,道:“曹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可以不掺和这个,也不当拦着爷使唤人不是?”
伊都立还在迷糊。曹颙已听出他是指韩江氏。
自己同韩江氏做过一番恳谈。虽说他地本意。是不愿韩江氏掺和这些。希望她能太太平平过日子。但是。他晓得韩江氏好强。还是咨询她地意见。
不知是否是进京这几年见识多了。晓得自己地分量。韩江氏地回答是否定地。丝毫没有掺和地意思。
或许是出于感念曹家恩义。或许是看通透了。不愿被九阿哥利用。
曹颙既晓得她地意思。在九阿哥这边。只能勉励维护。九阿哥不可置否只是神色复杂地望了曹颙一眼。态度冷淡至极。
曹颙是为公事来地。巴不得同九阿哥远远地。不会在意他地态度。倒是伊都立。有些看不过眼九阿哥府出来后。还同曹颙抱怨了几句。
曹颙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放在心上。
虽不知道九阿哥为何转变,但是主动抛出橄榄枝来,也使得曹颙心里松快不少。这些皇子阿哥,既不能肉体消灭,也不能明着相争,若是与之为敌,也令人头痛。
没过几日,孟光祖案在京城传扬开来。
开始时还有人揣测,是不是康熙要拿三阿哥开刀。已是有不少人准备落井下石,收集三阿哥其他事情的证据。
向来在士林中名声颇佳的三阿哥,这次却是名声大损。
二月十九,是三阿哥的寿日。
不晓得是因三阿哥随扈的缘故,还是孟光祖案连累的缘故,往三阿哥府送寿礼的官员减了几成。
曹家这边,由初瑜撰写的礼单,还是比照往年的例,没有什么变化。
虽说圣驾还在巡幸畿甸,但是因万寿节将近,不少督抚大员由外地来京陛见。
京官向来清贫,京里各项人情应酬有多,单靠那点俸禄哪里能够?如今见了这般外地督抚大员官就跟苍蝇见了烂猪肉,恨不得蜂拥而至。
不管是高官显宦是低级官吏,但凡有点本事的变着法地索贿。
即便外官苦不堪言,又有什么法子。京里有人好做官不交下几个妥当人,他们千里迢迢地外放,远离权利中枢,心里也不踏实。
曹颙本就不差这几个钱儿,曹寅如今又致仕,父子两个倒是没有学着别的京官,想着各种明目来请客。
两广总督杨琳是恩萌出身,早年在漕标中军任职;觉罗满保虽是红带子,却是正牌子科举出身,曾到江南主持乡试。这两人同曹寅都有些交情,算是故交。因此,这次进京,他们也带了不少“土仪”送到曹府。
因这个缘故,曹颙还随着父亲到两人京宅道谢。
虽说曹寅辞官,曹颙也从内务府总管贬为六科给事中,但是觉罗满保是在内阁待过的,晓得六科给事中的重要,对待曹家父子没有丝毫怠慢。
他是二十多岁中进士,今年才四十出头,待人极其温煦,使人如沐春风。看来,曹寅对这位的红带子督抚也颇为相投。
从时事到学问,到江南几位大儒的新作。宾主相谈甚欢,若不是觉罗满保到外出赴宴,看样子同曹寅两个能聊到入暮时分。
从觉罗府出来,曹寅犹自感慨不已。
觉罗满保三十多岁入内阁,后外放巡抚,四十出头就任总督。就算熬过两任总督,还不到五十,回到京城,不是尚书,就是大学士。
他的意思,是希望两家保持往来,对儿子以后的仕途有所进益。
对于康熙末年到雍正初年的风云人物,曹颙上辈子听过的不过是大将军年羹、“舅舅”隆科多,还有李卫为首的三大模范总督,对于其他人知道的甚少。
虽说觉罗满保身材健硕,但是瞧着气色并不算好,不知是不是旅途跋涉的缘故。
曹颙虽没有像父亲想得那么深远,但是见他待父亲恭敬,待自己也亲切,对他也生几分好感。已经寻思回府后,问妻子寻几株好参,送给觉罗满保滋补。
杨琳是武将出身,年近甲子。他早年出仕,一直在武官任上,由副将到总兵到福建提督。康熙五十三年才升广东巡抚,去年冬升任的广东广西总督。
或许是一直在南边做官的缘故,他脸色发红,嗓门甚是洪亮。还是头一遭见曹颙,夸了好几句,直赞曹寅教子有方。
听说曹颙现下在户部当值,他迟了一下,问出心中所惑。那就是户部这两年会不会继续追缴亏空。
西北用兵正缺银子,四阿哥主持户部,向来都是主张追缴库银的,这点毫无质疑。
见曹颙这般肯定,杨琳的脸色有些灰败,露出几分苦笑。
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有些话也不好当曹寅父子抱怨。两下寒暄了一会儿,另有其他访客到曹寅父子就告辞离去。
曹寅心里,是另一番滋味儿。
他虽没有做过督抚,却也曾为皇帝监控江南,没有督抚之名,却有督抚之实。若没有儿子早年的告诫,没有曹家十来年运筹帷幄,曹家亏空,也是一把利剑。
杨琳虽做了半辈子官,但是官声颇佳,并不是贪官。然而,这每个省亏空的库银,还是要落到督抚头上。
尤其杨琳这种,之前就在广东为巡抚,后升总督的,同地方断不得干系,不知有多少需要擦屁股的地方。
一个是春风得意的觉罗满保,一个是因追缴库银焦头烂额的杨琳,曹颙对于这大清朝的高官显宦又有了一个新认识。
韩宅,内院。
韩江氏如往常一样,从外头的铺子巡查归来,换了家常衣服,开始教蒽儿识字。
蒽儿今年七岁了该进学的年纪。韩江氏打小就是被父亲当儿子养的,因此在教养的时候,也不想将她养成不知世事的深闺小姐。
这便是寡妇宅邸,没有男支撑门户,请西席也不便。所以韩江氏就自己教女儿识字。
资质算上乘,胜在肯吃苦。不肖人看着自己懂得温习写大字,这样一来展也颇快。
韩江氏在外头虽是肃容,在蒽儿前却是难得慈爱不吝啬称赞之语。
蒽儿见养母夸奖,对识字写字越发有兴致,倒是真心向学。
看着女儿写了个大字,小喜、小福已经将饭菜摆了上来。韩江氏看着小喜与小福两个,却想起一断心事。
待用了晚饭,韩江氏叫人带蒽儿下去休息,留下小喜与小福两个说话。
她从首饰匣中,拿出一个稠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对绞丝金手镯。她将金手镯推倒小福面前,道:“明儿是你二十岁生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
小福嘴里谢过姑娘,欢欢喜喜地接了。
这样式的金手镯她去年见过,在小喜生日的时候。姑娘待她同小喜两个,向来是一般无二的,所以她晓得自己生日姑娘的赏赐差不多也是这个,倒是并不意外。
小喜在旁,见小福高兴,从荷包里掏出个锦袋,送到小福面前,笑道:“虽比不得姑娘礼重,也是我精心预备的,妹妹不要嫌弃礼薄。”
是对金耳坠,一对坠是是镂空的“福”字,既吉祥,又是合了小福的名字。
小福是韩江氏贴身丫鬟,除了照顾起居,也会看账,自是识字。她一手摩挲着手镯,一手拿着耳坠子,爱不释手。
韩江氏这边却是收敛笑颜,正色道:“我有话同你们两个说。”
小福闻言,放下东西,同小喜一道恭听。
“小福明日二十,小喜今年也二十一,以往是我疏忽,差点就要误了你们的花期。你们两个在我身边多年,大家伙都是打小一块长大,我盼着你们往后的日子都能舒心。我早就想过,不会白叫你们服侍我一场,会当嫁闺女似的,为你们预备一份嫁妆,风风光光地出嫁。只是世人愚昧,男儿寡情薄兴,挑个什么样的男人,还得你们自己个儿拿主意,往后过日子才能不后悔。”韩江氏轻声说道。
听提及这个,不管是平素恬静的小喜,还是活泼的小福,都没了动静,红着脸说不出话。
这世间婚姻,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奴婢的,则多是任由主家指婚,哪里有自己挑丈夫的?
“嫁妆我会开始叫人预备,是挑外头的人,还是挑咱们家里的,都由你们两个。”韩江氏见她们难得露出小女儿态,脸上添了几分笑,想起多年前父亲缠绵病榻时,同她提及婚事的模样。
当年,父亲就是将几家合适的少爷条件都说给她听,任由她自己挑选的。
想到这里,她垂下眼帘。
莫非自己真是命相硬,克母克父克夫么?要不然的话,为何自己个挑了个丈夫,初相见时,已经是在灵堂?
主仆三人都缄默,屋子里一片寂静,就听廊下有婆子禀道:“姑娘,前院有堂客,自称是九贝子府的,奉了九贝子之命而来。”
韩江氏闻言,不由皱眉。
这个九阿哥还有什么事么?莫非是想要拉拢她的心不死?她不过是商贾妇人,若不是同曹家沾上关系,哪里会入一个皇子阿哥眼。
只是他皇家贵冑,只当她是呼之则来的忘恩负义之徒,实是看轻了她。
依附曹家多年,就算她不经营稻香村,大家也会将她看成是曹家之人。要是她真投靠了九阿哥,那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曹家同九阿哥有了关联。
曹颙虽为和硕额驸,同皇子阿哥们也有交情好的,但只限于没有介入夺嫡的小阿哥。
韩江氏就算只是妇人,也晓得轻重,怎么会被九阿哥扔出来的饵料诱惑?
因这个饵料,还使得曹颙专程找她说话。虽说他没有怀疑她背弃曹家,只是问她将来的打算,但仍是让韩江氏心里不舒服。
这些年交往下来,她也算多少晓曹颙的性情,是不愿意沾染麻烦的。甚至这几日,她心中也带了几分焦虑,若是她惹麻烦上身,不知曹颙会不会舍弃她。
心里虽说不满,但是碍于九阿哥的皇子身份,韩江氏还在更衣,到客厅见客。因是在家里,见的又是女客,韩江氏也不好带面纱,就素颜相见。
来者是个五十多岁的嬷嬷,自称林嬷嬷,穿着不俗,梳着旗头,脸上露出精干来。看了韩江氏,她打量了一眼,恭敬见过。
她是奉了九阿哥之命,来送礼的。
韩江氏听了,心里觉得好笑。堂堂的皇子爷,往她这商人妇家里送礼,多稀奇。
无功不受禄,她是半点不想同九阿哥扯上关系,正想着如何回绝,林嬷嬷已经使人将礼抬上来,是几尾鳜鱼,并无其他东西。
这样一来,韩江氏倒是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只得叫人封了厚厚的银封,“酬谢”林嬷嬷,并且请她转达谢意。
曹府,梧桐苑。
晚饭上来,见桌子上多了鳜鱼,曹颙一愣,道:“这是打哪来的?外边应没有卖的。”
“十六姨父使人送来的,说是二月的贡品。”初瑜回道。
曹颙摇摇头,道:“明儿我同他说,叫他往后别往这边送了。毕竟我不在内务府当差了,这样送来也惹眼……”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四十四章 冤魂(上)
曹府。客厅。
对于李卫送还纳捐银子。曹颙并没有推辞。不是他小气。将几千银子放在眼里。是不愿让李卫为难。
从遇到李卫那天起。曹确实起了利用之心。想着是结个善缘。毕竟对方是以后的督抚重臣。但是。人情可大可小。要是使对方觉有负担的人情。说不定适其反。
李卫见曹颙肯收下银子。也是松口气。
他原还犯难。要是曹银不肯收银子怎么办。毕竟是大男人。太腻腻歪歪的。也怕曹颙看不起。曹颙望向李卫的目光却是多了几分郑重。多年相交下来。要是没有半点情义。也是假的。更不要说李卫个看着鲁莽。心里明白的性子。也有些对曹颙的脾气。“玠又。如今你成了官身。再不比往常。以往就算想要混日子。不过是对付自己;往后要是在什么都放在心上。就要糟蹋百姓。官场繁华。一不小心晃了眼。就是害人害己。要是有一日。又成了贪官污吏。那曹某就不敢再高攀尊驾为友。”曹颙想着李卫平素大大咧咧的性子。少不开口诫几分。
其中。也是自的心在。不想李卫有什么闪失。给四阿哥留下什么坏印象。随着李卫的出仕。这对君臣相会的日子。该也不远了。
李卫见曹银说的郑重。也收了笑。正色道:“爷放心。我李卫肚子里虽没有什么墨水也晓的礼义廉耻。出来做〃。也不会忘做人的根本。在京城这几年。那些乌八糟的李卫见的多了。别说曹爷厌恶就是李卫受不那个脏。”
话题有些沉重。曹长吁了口气。自己好像有些操心过了。这几年接触下来。李卫的人品也是晓的。虽出身富裕之但是却怜贫惜弱。比一般人心善多。
“不说这个。怪扫兴的。又既是心想事成。小这边也有份贺礼千万不要嫌薄。”曹银笑着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送到李卫跟前。
李卫有些伸手接了。是房契。地点在前门外石头胡同。
“曹爷。这。”卫抬头看着曹。犹豫着说道。
没等他说完。就见曹摆摆手。道:“又这“爷”的称呼从今往后。还是舍了吧。虽说你在我两年但又不为幕为宾。要么唤,名。要么唤字。虽说称呼不过个代号。当不什么。但是你往后要在仕途上发展。咱们同殿为臣。这个还要是说清楚。”
见曹颙说直白。李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曹颙笑着拍拍李卫肩道:“玠又虽不是饱诗书。却有怜天悯人之心。我相信。又总有大展宏图一日。封阁拜相。青史留名。”
李卫被曹颙夸有不好意思。讪笑两声道:“我李卫不过是个乡下人。若不是在这边府上待了两年。跟着进出官衙见见世面。礼仪都不周全。大恩不言谢。大人恩情。我李卫铭记在心。”
虽说曹颙不愿同李拍了主宾。因为晓的李卫是四阿哥往后当用之人。但是李卫眼中。待曹颙向来是敬多余亲。所以话里话外。还在了恭敬。
他本是乡下的富子。来京城前。见过的最大官。就是知县。曹颙是伯爵府的长公子。还是和硕额驸。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
见李卫如此。曹颙心中不无遗憾
也罢。世间还是有公平存在的。他既没有敞开心胸。真心交李卫为友。怎么要求李卫掏心肺。
人与人的缘分。不的强求。如今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也好。
他却是不知。李卫心中。已经将他当成半个兄弟。
虽说两人年纪比起来。李卫年长;但是说起仕途经历。与办事的气度。却是曹颙为先。
“定要好好做。不给大人瞧不起。”李卫着拳头。暗暗告自己道。
其实。李卫也算是强的。换做其他人。背靠曹颙这棵大树。没有明目也要想出些明目。攀扯上关系。偏生李卫这边。曹颙乐意与他平辈论交。他也没有登鼻子上脸。自从入了兵部为员郎后。李卫搬到新宅。就没有再登曹府的大门。
小满忍不住还抱怨几句。连蒋坚都有些不好意。曹颙心里却没有多想。这个时候。划清距离也好。要不要李卫以后就要顶着“曹家人”的帽子。可是的不偿失。
传的沸沸扬扬的“孟光祖案”。最后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因为有内阁学士出面。为三阿哥说项。只是三阿哥这几年忙修书。朝堂上的“嗡嗡嗡”之声。立时小了。
虽未内阁。就是身边的亲近参赞。若是没有皇帝点头。内阁怎么会有人出面为三阿哥说项。
这几年。皇帝喜怒无常的时候太多了。就算有同三阿哥结怨。想要落井小石。也不敢这个时侯动手。
三阿哥的事情尚未幕。沉寂了半年阿哥就粉墨登场。
前门九阿哥一下子。新开张三家金店。开业那天。鞭炮从早上放到晚上。使的一条街都散了红纸屑。
原本经营捐道的金店。已经的到吏部与户部的通告。不能再接生意。因为九阿哥出面了。后头还站着内务府。
虽说那些金店背后也都有权贵人。其中还不乏爷贝勒。但是谁敢明着与皇子阿哥抗争。更不要说。能使动内务府面的。除了龙椅上那位。还有谁呢。
这样一来。九阿的金店生意就红红火火的做起。虽说这利润。内务府占七成九阿哥只占三成但是九阿哥经知足。要是他没有想着内务府。自己贸然介入也未必能占三成的利。
再说这次他不是为了银钱。也是想要试探试探皇父的底线。
父是因厌恶八阿哥。连带着舍弃了他这个儿子;还是父子没有隔夜仇。
城三月。正是春盎然。柳絮纷飞之际。
九阿哥坐在金店二楼窗手里握着一把正德年间的紫砂壶。送到嘴边。一边品。一边看着街景。
他对面就是香村前门总店。有家银楼。这个银楼的底细。九阿哥是清楚的晓是伊都立妾室的陪嫁。因此。他还专程跟〃都立提及。让这家银楼也接兑金生意。却是让伊都立婉拒。
九阿哥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无意想到这银楼早先似乎是李煦的产业。虽说八阿哥薨了。但是九阿哥李家还保持往来。毕竟有不少江南的生意需要李家这个的头蛇帮着照看。
稻香村前韩江氏马车到了。韩江氏还是一袭青衣。带着面罩从马车上下来。
九阿哥见状。眯了眯眼。想到林所说。韩江氏的容颜不俗。比那副画像上所描绘的还要胜三分。
这江南的美人。九阿哥府上收藏的何曾少了。有下头孝敬的。有自己看着收进府的。并不曾费过半点心思。
他府上的女子。分为两类。一种是八旗秀女。是繁衍子嗣后代的;一种是不拘出身的美人。有妓有婢有良家。不过是暖床工具。
九阿哥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人唤韩江氏上楼吃茶。就见旁边银楼出来一个粉衣少妇。走江氏跟前道了福。
韩江氏似乎并不习与人在街上说话。躬身回礼,。便同那个女子一道进了稻香村。
九阿哥将紫壶放下。只觉败兴。他也不知自己腻歪什么。目光望向远处枝头的麻雀…
圣驾回京。曹颙少不按照规矩隔三日到御前参加小朝会。
除了六科给事随时要应对皇帝的问答外。常在御前参加小朝会的还有当值大学士当值尚书与掌部皇子。
如此一来。曹颙同几位皇子阿哥见面的时候比过去多了。四阿哥依旧冷淡。十四阿哥比过去热络。曹颙还在恪守本份。叫人明着挑不出错来。
三月初二。十七阿哥生日。
曹颙送十七阿哥生日礼物。是一世界的图。其实。他是想着十七阿哥的球仪的。说起的球仪。宫里早就有了。而且在前些年。宫里还曾督造了几件。只是够大。一米高。
之前他就请郑沃雪留心。从洋货中看有没有地球仪的图。还有游记之类的书籍。赶巧。得了这张。虽说同后世的图相比。这个的图并不精确。但是对亚欧大陆板块的描述。也有些雏形。上面标注是英文。点倒不是问题。因为康熙通洋务的缘故。几位小阿哥都是识的些英文的。
看到中国领域的的。被标准为“黄金之国”。十七阿哥有些不解。拉住曹颙问缘故。
曹颙也不晓真正由。猜测道:“许是因为我国盛产陶瓷与丝稠。这两种东西运到西方。价值与黄金等同。”
十七阿哥闻言。点了点头。笑着说:“对。许是这个缘故。西洋番邦。哪赶的上咱们大的地大物博。”
曹颙却是笑不出来。因为在西方。能用到世界的图的。除了英国之外。就是漂泊在海上的强盗。
在他们眼中。现在中国。就是充满诱惑的“黄金之国”么?
春天。不一定处处是风景。
例如眼前。看着门柱上边已经僵的尸体。还有的上干涸的暗红色血迹。门房已经退后几步。撞到曹颂身上。
“怎么回事?”皱眉看着眼前一切。像是问管家。又像是自言自语。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四十五章 冤魂(下)
撞柱身亡那人。穿身旧衣。四十来岁的年纪。
曹颂强压住慌乱。使劲的攥着拳头。到底是在宫里当差几年。稳重许多。虽心下骇然。面上却平静许多。
这时。就听到跟着他身后的二管家熊仁讶然出声:“咦。这不是疯子杜田么?”
曹颂转过身来。问:“你认的?”
熊仁躬身道:“二爷。这是咱们庄子上的佃户。平素就神神叨叨的。去年腊月还抗过租子。”
“抗租?”曹颂闻言。不由皱,。道:“不是吩咐你下去减些租子么。还有人抗租?”
熊仁闻言。支吾说不出话。眼闪烁。不敢看曹颂。
曹颂当家以来。还是头一遭遇这样的事儿。原还盼着是个意外。这问过两句。心里少也清楚。自己家跑不了干系。
“快去西府请大爷…记的不动惊动大老爷……”曹颂不敢去看的上那尸身。只觉的心里说不出的恼火。
租子之事。是哥年前就叮嘱过的。自己也专程吩咐了人。还落到这个下场。这叫什么事儿。只是。前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就阴沉着脸等着。
少一时。得了消息的曹。匆匆来到。
看到眼前腥红的一幕。曹颙就算已经心中有数。仍是觉的沉重。
天已经大亮。幸好边都是几处官宦宅邸。相隔较远。没有人上前来看热闹。
佃户为何撞死在曹府门口。这般惨烈又有多大的冤屈曹颙暂时还不而知。
不过他心里清楚很。曹家在京城还不到只手遮天的的步。也晓若是一个错误开始就要用无数个错误去掩盖。
他没有心存侥幸。没有像曹颂期待的那样。立时想到解决的法子。
他直接使人去请了曹寅出来拿主意,今日的事儿。是意外。还是有人推助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曹家是否能处理的妥当干周全的不留半点把柄。
对于这个。曹颙与曹颂兄弟两个一块。都比不的曹寅一个。
曹颂见还是要劳烦大伯。怔怔的说不出话。
曹瞪了他一眼黑着脸道:“二十好几了。还管不好家么?不是说租子减了么?这又是么回事儿?”
这些问题。曹颂也涂着。如何能回答上来。熊|在旁。见了曹。也不敢插嘴。
这番变动。魏黑郑虎也出来了。魏黑是江湖人。惯了打杀。倒是没有将这个放在眼。他走上前去在那尸体上摩了两下。在其胸里。发现一张沾染血的状子
上面列数了曹家灾年加租。与放高利贷之事。
除了这个之外。魏黑还查看了那人的毛发指甲。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曹寅到
看了眼前一幕。看了儿子与侄子一眼。亦是隐隐的带了怒气。
“使人立时往步军都统衙门报案。儿去衙门当;颂儿使人侍卫处请假。”曹寅随口吩咐了两句。转身回府。
他的背景虽说依旧直。但是却露出几分萧索。
曹颙心里叹了口气。晓父亲这是无奈之举。毕竟从伏尸此处。到清晨发现。也有段功夫。难道不被人看到。要是隐匿起来。反而说不干净。
不管真相如何。曹家佃户撞死在曹家门前是真。这样一来。越发坐实了曹寅隐退时“治家不严”的罪名。
曹颙站在远处。心却平静不起来。
若是按这杜田状子所说的。因为去年腊月逼租。使的他典儿卖女。家破人亡。那为何年前不闹。现下闹。
闹况且。一个大字不识的佃户。能想到请人写状子。告曹家。为何不走衙门。非要横死?曹颙挑了挑嘴角。头对魏黑低声吩咐了几句。
若是不招惹他。他是有颗善心不假。但是说到底。还是个利己主义者。所谓的善心。是在不触犯他线的情况下。
虽说东府西府已经分房。但是两家比邻而居。二房曹荃去世的又早。不管是外人眼中。还是曹颙自己儿。仍是将他当成是曹家的家长。
父亲已经隐退。别人还要动这样的手脚。难道真欺曹家无人么?
回到书房的曹寅。亦是满脸怒意。
匆匆出来。早饭还没有吃。但是他不愿带一身怒气回内院。就直接到书房来。他在仕途沉浮了几十年。曹颙能看出来的。他自然也心中有数。
上京这几年来。他憋着一股火。
眼下。若是曹颙曹颂见到他的样。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全无平素的温文尔雅。而是带了几分狰狞。
曹寅是谁。是为康镇守江南三十载的天子剑守门犬。这三十年来。江南那些王族大。不是没有想过将悬着他们头上的利剑摘除。不是没有过江龙想要翻江倒海。结果又如何?
曹寅晚年为何嗜佛。那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杀戮太重。怕殃及子孙。虽说他原也不信这个。但是老了老了。心肠就变的柔软。越发看重子孙。
若是他曹寅只是个花架子。那也不会成为的有实无名“江南王”。康熙也不会在器重他时候。也防备他。逼退了。才开始重用他的儿子。
曹寅直了直腰身冷声一声。低声道:“竖子欺人太甚!”
兰院。上房。
李氏还不知家里有表动。已经看着人摆好饭桌。犹豫着要不要使人去前院请丈夫回来。
大清早的。也不知儿子有什么事儿。不能在这边说的。偏要请父亲到书房说话。李氏纵然平素不留心外心里也有些不放心。
今天是三月初三城里,外。都有庙会。李氏原是同丈夫说好的。夫妻两个要带着孙女幼子去桃宫逛庙会。
预备往道观里的香油白米银子已经预备好。也定好了中午的斋饭。
等了半晌。还不见曹寅回来李,忍不住使人去探问。的到的消息。是曹颙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5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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