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86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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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也能清清肠胃。
不过,看着,看着,曹却觉得不对起来,只觉得眼前的景致越来越荒芜。
在其他的地方,绿草虽不能说是没了膝盖,但是也长到小腿是有的。
这边,却是稀稀落落的,看不到多少绿意。
那些蒙古人,也有人察觉出不对,有两个壮年僧侣催马到了毡帐这边,低声说了什么。
牛车已经停了,大喇嘛神情肃穆地走下毡帐,连曹都察觉出气氛的异样,跟着下了毡帐。
前方,入目所及,遍地土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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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六十五章 渡佛
在稀疏的草甸子上,这一片坟茔地显得格外刺眼。
这生老病死,是天地万物循环之理,本不算什么稀奇。不过,这些坟头上,长着青草的不过数座,其他的都是黄土,看着还不经年。
曹跟在大喇嘛身后,走进这坟茔地前,看着这大大小小的坟头,心里沉沉的。
地上没有长草的缘故,是因不少地方的土地已经被翻过,草根已经被刨去了。
蒙古人的殡葬仪式有很多,土葬就是其中一种,他们也有聚族而葬的习俗。他们在游牧的草原上,选出块向着东方的坡地,在这里修建家族坟茔,用蒙古话来讲,这叫“厚其德”。
在他们眼中,这坟地的|岤口要冲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使得亡者能像太阳那样夕落朝升。不管游牧多远,要有家族成员老迈的时候,蒙古人都会赶着马车,往自己的坟茔地来,
他们也在这里做下标记,来宣告这里是自己的“厚其德”。其他蒙古人瞧了,就不会在附近再起坟茔。
如今,没有战乱,为何会有这么多新的坟茔出现?
曹的脑子里,出现了今春口外他亲眼所见的大雪。在京城时,他就听人说起,北边雪灾更严重。
康熙还下旨意往蒙古运粮与派人过来教授捕鱼的法子,当初曹心里还觉得好笑。
他认为这不过是给蒙古王公看的,这所谓朝廷“赈济”的钱米,能使得那些落魄了蒙古台吉们解决灾荒,使得黄金家族的人不会饿死。其他的蒙古牧民,谁会将他们的死活放在心上。
曹正月到口外那次,想到数月后可能会有的灾荒,曾“指点”了简王府的大管事一回,说起这毡子与羊皮生意的“丰厚前景”。
他这般做地本意,就是希望简王府那边插手此事。使得牧民能用手中之物换银子,好度过灾荒。
熬到六、七月,原野上草长鹰飞,万物复苏,想要充饥就不再是难事了。
偌大的草原。那些王府行商们涉足的地方能有多少呢?
大喇嘛已经低声诵起《金刚经》,本是带着几分沉重的经文,用蒙语诵起来,听得人越发心里感伤。
坟茔的不远处,有个破旧地毡包,大喇嘛的侍从已经过去探看,带过来一个花白了头发的蒙古汉子。
若是看头发,他好像是五、六十岁,但是看脸上却没有那么苍老。
那汉子穿着件旧的蒙古袍。身形高大,却是枯瘦的骇人。
他额头纹像是刀子刻的一般,眼神有些呆滞,看到大喇嘛身上的僧衣时,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听“噗通”一声,这蒙古汉子已经跪在大喇嘛面前。双手手心向上,行着“五体投地”的大礼。
虽然这汉子未必认识眼前这个老喇嘛就是草原上德高望重的“呼图克图”,但是他仍是行了草原上佛教徒最隆重地大礼。
大喇嘛的脸上现出慈悲之色,伸出手去,叫这汉子起来。
这汉子站起身子,看着不远处连绵的车队。面上现出迷茫之色。
大喇嘛询问这汉子的名字,又指了指眼前的坟茔地问其缘故。
这汉子闻言,脸上满是绝望是悲戚。
他的名字叫巴根,是这片“厚其德”地后人。
这新起的坟头里。有几座里面埋的是他的父母妻儿。一家七口,如今只剩下他一人。其他六个,都是因去年的暴雪引起的灾荒与瘟疫饿死、病死地。
其他的坟头,是这片“厚其德”的其他子孙,有不少是他帮着埋葬。
虽然按照习俗,这暴死之人是不能葬在“厚其德”的,但是巴根不忍心亲人地魂魄没有依靠。成为草原上的游魂。所以才是安葬在此处。
牲畜早已在去年冬天冻死,冻肉吃到今年开春。就早也没有果腹之物。没有马,又无法迁徙,他们只有在附近挖草根果腹。
原想着熬到六、七月份水草肥美的时候,再跟着路过的牧人迁徙,没想到这“白灾”带着草原的,除了牲畜的死亡,还有其他动物的死亡。
死亡地牲畜能做成肉干,做牧民地干粮。其他野兽死亡后,尸体却只能渐渐腐烂。
这样一来,又使得草原上瘟疫横行。
巴根一家,在经过饥荒与瘟疫的双重磨难后,相继离世,只剩下他一个。
巴根已经在父母地坟茔边,给自己开了墓|岤,想着自己个儿要是熬不过去了,就直接坐过去,倒是也省事。
随着讲述,这汉子已经“呜呜”地哭起来,声音中的凄凉,使得人闻之不由落泪。
大喇嘛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后开口道:“万物皆苦,今生无常,但求来生福报。我的身边,还缺少沙毕那尔(牧奴),你愿意跟着我,听一听《甘珠尔》和《丹珠尔》的奥义么?”
巴根闻言,已经是跪倒,匍匐在大喇嘛的面前,流着泪道:“额毡!”
这“额毡”是蒙语主人的意思,从跪下这一刻,巴根已是从自由人成了大喇嘛的牧奴。
曹站在大喇嘛身侧,看着这一幕,却是有些意外。
原还以为大喇嘛发了慈悲心,要收这汉子做个徒弟,没想到却是收了个心甘情愿任其驱使的奴隶。
再看看大喇嘛随行僧侣、侍者、奴隶等级分明,曹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却多了几分好笑。
这就是所谓“无上佛法”,这其中的等级森严不亚于俗世。
他的眼睛扫过眼前的这片坟地,想着在这草原上还不晓得有多少人因去年冬天的雪灾受难,心里实是沉甸甸的。
那位使得蒙古人畏惧的“博格达汗”,派了不少人到草原上传授捕鱼之法,却是不晓得如今河流里的鱼儿们运气如何……
想来蒙古王公会为朝廷恩赐地钱粮上折子谢恩,这领民自是“承圣主恩典”。没有因饥荒冻死之人。
这才能昭显朝廷的恩典,康熙的“仁慈”……
到底是占了地广人稀的好处,这巴根家这样的土馒头,许是散落各地,不用再入大家地眼。
不过一两日。这一行中的气氛就缓和起来。
每到日落驻扎的时候,人们虽不能说是载歌载舞的,但是都没有了之前的沉重。
有变化的,只有曹与大喇嘛两个。
曹有些想家了,见识过这辽阔草原与天灾无情后,他开始想家了。
做历史的旁观者,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日子,不就是他之前的追求么?如今,却是“代入感”越来越强。
有地时候。他不禁生出负疚感。
要是自己能想到“大灾后必有大疫”,再想出应对之法来,那会不会使得这世上少死些人?
每想到此处,曹又觉得自己可笑。难道自己是万能的佛祖么?想着要普度众生?
就是康熙那样的君王,大喇嘛这样的高僧,都是因利益不同。所看的、所照拂的民众都有不同。
自己这边,却是一不小心,站在云层上,俯视众生,真真是个博爱。
人活天地间,都当背负责任。自己地责任到底是什么?
这负疚感与滑稽感交叉轮换,使得曹变得有些迷糊了。
大喇嘛之前也是沉寂,发现了曹的迷惑后,却来了精神。又开始在曹面前宣传“戒、定、慧”来。
“觉而不迷、正而不邪、净而不染”,以六度修福慧资粮成就佛陀色、法二身,以“无二正见”破除三界烦恼障蔽……
“嘟噜嘟噜”的蒙语经文,听得曹的耳朵都“嗡嗡”响。
甚至在他做梦的时候,都梦见这大喇嘛在讲“功德圆满”、“来世善报”。
这一番轰炸下来,却使得曹从迷糊中变得清醒起来。
不是他不敬重大喇嘛,亵渎佛法。而是每每听到大喇嘛一本正经地说“戒、定、慧”这三个字时。曹都能很不晓事地想到另外三个被曲解的字。
想到那三个字,再看“戒、定、慧”。这口号就只是口号了,渲染力减了不少。
不晓得是他慧根不深,还是他生性凉薄自私,他终是收起自己地“慈悲心肠”,气定神闲地浏览起杭爱山下的景致来……
大喇嘛将曹的变化看在眼中,似乎也察觉出他的坚定,心里终有不甘,同曹说起佛来。
曹只是听着,有时候见大喇嘛太过得意地时候,也将清凉寺那边听来的卖弄一两句。
大喇嘛初是发怔,随后却像是启蒙的顽童,追问起禅宗修行细节,对比其与黄教显密双修的不同。
曹虽不是和尚,也不是居士,但是自小在老太君身边耳濡目染,加上去寺庙的那几年,对禅宗修行也能说出个一二来。
大喇嘛听了,都是沉思,随后对比出两种修行方法的差异与优劣来。
说起这些,曹对以修行“戒律”为主的显宗没什么兴致,最留心地就是那带着几分神秘色彩地“密宗双修”了。
喇嘛教虽说不娶妻、不杀生、不喝酒,但是却不戒色、戒荤。
按照曹后世所知的说法,这所谓地“密宗双修”,就是男女修行,就是滚滚床单什么的。
不晓得是不是大喇嘛年老体衰,有心无力的缘故,还是其他的,他身边服侍起居的多是僧童,管理外事的则有仆人管家。
其他的僧侣,有几个年长之人,却是帐篷里带着年轻女奴的。
因这个,赫山与仕云他们私下里还曾说过一遭,嘴里说着不堪,心里却也是羡慕的。
曹到底年轻气盛。如今算算日子,又是离家两月。
换作其他人,还有沿途蒙古女奴待客的机会。曹在大喇嘛身边,又是背负圣旨,还有顾忌“西北军情”。这“天使”地架子还是要端的。
杭爱山南麓,没有了北麓的荒凉,水草最是肥美,这边聚居的蒙古部落也有不少。其中,有些蒙古王公台吉都修建了府邸定居,生活饮食汉化许多。
直到了这里,曹才听到朝廷的消息,知晓有不少喀尔喀兵调到这边驻扎,以防策妄阿喇布坦兵地北上劫掠。
另外。陕西那边,又调了几千绿营去河朔军前。
策妄阿喇布坦那边没有后勤供给,只要断了四下劫掠的后路,就算没有当面迎敌,这样耗着,也能耗得他们请降。
这样想着。连带着曹的心情也舒缓几分。
别的不说,曹颂还在西北军前,要是战事真惨烈起来,谁也不能确保中军营帐就是安全的。
还有永庆,不晓得这次调兵波及没波及他那边。
这些蒙古王公台吉们,对大喇嘛与曹都甚是礼遇。殷勤的不行。
以至于曹有时都生出几分错觉,这倒不像是出来当差,更像是陪同旅行一般。
自己“陪吃、陪行、陪说话”,这。这也算是“三陪”了。百无聊赖之下,曹就开始琢磨起大喇嘛的“密宗双修”来。
他倒是没有“御女三千”的伟大畅想,不过是想着初瑜身子不算好,这密宗的修炼是瑜伽,多少有健身功能。当然,要是能增加闺房之乐,那也是他欣然盼之地。
要是能学到这个法子。也不算白跟在这“活佛”身边一场。
曹想得美。却是终究只能失望了。
根据大喇嘛的说法,这密宗戒律中有严格规定。不得在非密宗根基者面前讲说密法,否则就是破戒。
另外,也不是说修行了密宗,就能修这个“双修”密法的,
《时轮金刚》里有着严厉而明确的规定:“凡夫人不能作瑜伽士的行为,瑜伽士不能作大成就者的行为,大成就者不能作佛陀地行为。”
曹听了,颇感失望。
说句实在话,要是真学了这“密宗双修”的法门,那他还真有化名著书传世的想法。
食色,性也。
《金瓶梅》自成书之日起,就是,却是几百年也没禁住。《红楼梦》,之所以流传甚广,引得无数人痴迷,同《金瓶梅》流传的缘故差不多。
都是在说“色”,《金瓶梅》说的是“色相”,描绘的市井画面,商贾富户,男女之间裸地偷情交欢。
《红楼梦》说地也是“色”,却像是在勾勒“色
这权贵宅门,主子奴仆,道貌岸然遮掩下的肮脏。嫂子偷小叔子的到底是哪个,就要看官读者自己在心里意滛了。这就是所谓的“滛者见人滛”。
想到这个,曹地心里有些不舒服。
虽说只是小说言家,但是《红楼梦》中未尝没有曹家的影子。
大家族,人口多了,是非就多了。
看来回到京城后,要同父亲商议商议,将内外整顿整顿。二房的堂弟们那边亦是,到底还都年少,也要多教些,省得在京城的繁华中迷失本心……
还有天佑与恒生他们,也都渐大,明后年就要启蒙了,这教育却是头等大事。
一个家族,面对外界的风雨飘摇不怕,挨过去,总有天气见晴的时候。最怕的,就是里面地糜烂。
自己费心八力地,想要曹家少受些风雨,却不能让家从里面败了……
曹寅的脸铁青一片,庄先生地神色也不太好看。曹硕的事已经过去两月,他们两个老家伙也做了后手,却是终究没有瞒住。
曹硕当初典当的东西,有些曹家赎了回来,有些却是死当,早已经让当铺转手卖人。
这其中,有的刻着曹家或者其他能证明出处的标识,落到识货的人手中,自然寻得蛛丝马迹。
宗礼带着曹硕去赌博的时候,还有其他正白旗子弟跟着同往,这些人也不是说能封口就封
因此,自打曹硕出殡后,就有流言散出来。
曹寅已经得了信,已经有御史写了折子,弹劾他“管家不严,教侄无方”。
少一时,曹寅叹了口气,脸上怒意已经淡了,对庄先生道:“是我执着了,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能隐下,有的却是隐也隐不下。我就受着好了,这辈子别的不说,这弹劾经了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这倒是胆子越来越小,连这个都忌讳了!”
庄先生沉吟了下道:“在外人眼中,大人与公子都是温雅良善之人,君子欺之以方,那些个御史不过是为了求名罢了。这睚眦必报的得罪不起,自然要向大人与公子这样好脾气的使劲。大人还需想个法子,免了后患才好。要不然的话,这次是大人,下次保不齐就轮到公子。”
曹寅点了点头,道:“是啊,我能还陪着折腾几回?往后还要儿受着。我这个做父亲的,委实羞愧……”
两人正说着话,大管家曹忠来报,各处的马车已经预备好了,太太、奶奶们都上了马车,太太使人相问,是不是能成行了。
海淀那边园子已经修好,这天气也马上“三伏”,初瑜已经先过去,将婆母的住处料理齐当。
李氏同曹寅商议后,就要举家到城外避暑。为了这个,李氏还专程去了东府,寻思带着兆佳氏同往,也让她散散心。
兆佳氏的病已经养好,但是人却没什么精神,不耐烦动,便婉拒了李氏的好意。
除了曹寅夫妇与孩子们外,庄先生这院子与田氏母子也随同前往。
这边内宅托了紫晶,前院则是有大管家曹忠看顾着,一切都已经吩咐妥当。
曹寅便专程在户部请了一天假,要送家人出城避暑……
去的主子多,再加上各院的丫鬟婆子,就坐了十来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出了胡同这边队伍刚走不久,就听到“驾”、“驾”的吆喝声,几匹快马急驰而至,在东府的门口停了……取0点前……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第五百六十六章 博弈
海淀,曹家宅园。
不过月余,太后热河那边已经地赐下两回东西来,上次是杨梅、苹果、人参,这回是榛仁、菱角、藕、野鸡。
每次,都是七阿哥府的管事送来。
七阿哥与侧福晋喇喇氏随扈热河,自然也少不得给家里与女儿这边预备东西。林林总总的下来,每次都好几车的东西。
因是太后“指名”赏赐,所以初瑜每回都亲自出来使人接了,这次也是如此。
初瑜先是问了七阿哥的身子状况,那管事都恭敬地回了。
这管事在京城暂留后,明儿还要返回热河,初瑜叫人包了银封赏后,随后叫他明日返程前来这边一趟。
她这边还要给太后写“谢恩”的信,还要给父母那边写家书。
管事的走后,初瑜看着摆放在堂上的榛子、新鲜菱角与藕发呆。
虽是太后的曾孙女,但是祖孙两个见面的次数都是有数的,何曾有过这样的优容?
她不是糊涂人,自是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加上七阿哥的家书上,也曾提过叫她多“孝敬”公婆。
初瑜的温顺性子,七阿哥是晓得的。这边还特意提起,不过是怕她年轻想得少,对公婆有不周到的地方。
想起那日太后的失态,再想起之前与丈夫的猜测,初瑜叹了口气,将礼单拿了,叫喜彩带着婆子们将这几样抬到李氏处。
太后这般厚赏,委实令人为难。
毕竟是无法揭破的身份,这样引人侧目,却不算是好事。
李氏这边。却是热闹。
田氏与怜秋、惜秋都在西屋陪着说话,孩子们都在外堂上玩耍。
这还是曹寅之前吩咐初瑜的,让她白日间多带着人过来陪陪李氏,省得李氏就睡觉,对身子不好。
这附近虽也有不少权贵的园子,但是李氏因显怀的缘故,不耐烦见外人,往来应酬都是初瑜出面打点的。
初瑜虽有心多陪陪婆婆。但紫晶不在这头,她里里外外需要盯着的还多,这时间上就不宽裕。这实在没法子,她就托了田氏与怜秋姊妹。
田氏、怜秋、惜秋几个。却算是半个自己人,都是老实本分地性子,不是那种爱调皮爱闹的。李氏平素对她们,也像是自己人待的,倒也能说到一块儿去。
自然,这话里话外,说的多是孩子。
天慧刚学步不算。剩下在妞妞已经五岁。天佑、左住、左成他们四岁,恒生三岁,正是淘气的年纪。
这不,妞妞领了左住一队,天佑带着左成、恒生一队,孩子们玩起来打仗、抢山头的游戏。
妞妞虽是个小姑娘,但是性子活泼,挺着小胸脯。也颇有些“将军”的气派。
不过,左住这个“小卒子”却不给她争气,两战两败。
实不怨左住,这敌方天佑“元帅”第一次是派小将恒生出马。
恒生在男孩儿里最小,但是看着却是最结识,力气也是个顶个的。
左住虽也胖乎乎地,看着壮实,但是跟恒生一比,却像是虚把式,不是恒生的对手。
一次败退。重整旗鼓后。这就来了第二次“交锋”。
这次天佑那边派出的是左成,左住的双胞胎兄弟。
同胖乎乎地哥哥比起来。左住这个弟弟则是清秀许多,身子也略显单薄。
他生下后险些夭折,经过多方求药,虽是熬过来了,但是一年也要病上两遭。
虽不能说是“玻璃人”,但是这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府里上下对左成就多看顾些。
就是左住这边,也是见天地被母亲田氏说起,不要欺负弟弟,要爱护弟弟,什么的。
见对方派出的是弟弟,左住上前,却是有些不敢动手了。
男孩子都淘气,之前左住与左成兄弟也曾在打过架。
田氏的巴掌都举起了,但却还是没舍得落到儿子身上,不过却是自己个儿对着堂前的灵位,哭了大半宿。
左住身上虽没挨巴掌,但是心里却长了记性,不愿同弟弟再动手脚。
他虚张声势了两下,却是退出了“战场”,认输了。
“哎呀,哎呀,白给你吃了三块莲蓉饼了,这力气都哪儿去了!”妞妞看的直跳脚,撅着嘴巴,对左住抱怨道。
左住被说得红了脸,低头道:“力气还在,但是娘说了,要学天佑,要有哥哥样儿……”
妞妞听了,摇摇头,到:“一码归一码,笨蛋左住。”
看着她们这边内讧,天佑那边地几个小子却甚是得意……)
妞妞实是看不惯,掐着小腰对天佑,到:“不过才两局罢了,得意什么?这还有第三局比啊,我这个将军,要打到你个元帅!”
“比就比,谁怕谁!”天佑拍着小胸脯,上前一步,随后却是有些迟疑。
“你是女地……”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妞妞已经是做好迎战准备,听到天佑这句话,却是气得满脸通红。
虽然还是稚龄,但是妞妞却记得自己听过人提过,不外乎“是个男孩就好了”这样意思,好像女孩就低人一等似的。
这听天佑提起这个,妞妞就有些怒了,瞪着眼睛道:“女的怎么了?你是瞧不起哪个?还要有几分真本事才好,要不就是连着女的都打不过,看谁丢人。”
天佑本是无心说了那一句,见妞妞生气了,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妞妞已经是到了中间的“战场”上,招呼天佑过去。
天佑咬了咬嘴唇,道:“比试就比试。没有瞧不起。”
随着说话声,他已经上前,到了“战场”迎敌。
妞妞比天佑高些,又是皮实惯了的。这两个孩子在中间划定的圈子撕巴一圈,妞妞已经是将天佑推倒在地。
旁边看顾的丫鬟婆子还没来得及上前扶,妞妞已经是将天佑坐在屁股下,拍手道:“手下败将,还不讨饶?”
天佑摔倒地时候。碰了腿,小脸正团着。
听了妞妞地话,天佑却是摇了摇头,很是不服气。道:“我是发命令的元帅,弟弟们才是上场的将军……”
说话间,已经是有报了里屋的怜秋等人,丫鬟婆子也上前,分开两个孩子。
怜秋听下人报,说是女儿将天佑给“打”了,带着几分尴尬地看看李氏、初瑜婆媳。便忙急冲冲出来看。
初瑜虽嘴里说着孩子们游戏没事儿。但是多少有些不放心,跟出去看。
堂上,却是妞妞拉天佑起来,几个孩子已是凑到一块儿,笑嘻嘻地寻思其他游戏了……
待喜彩带人将太后赐的东西送过来,不晓得是不是被新藕、榛子这些东西吸引,几个小家伙也都安静许多,跟着到西屋来。
方才。初瑜已经将这些赏赐的单子拿给李氏过目。
李氏看得直念叨“太后老人家仁慈”,还问初瑜用不用预备孝敬。到底是晚辈,也不好平白就受了这些。
初瑜稍加思索,笑着请李氏定夺。
李氏便也念叨着庄子里的出息与南边送来的稀奇东西,想着再寻些不常见地,给太后那边做回礼。
孩子们,已经是围着菱角、榛子什么地打转转。
李氏见这了,笑得不行,跟初瑜道:“既是太后赐你地东西,外头也不好随意送。东府那边……你看看。要是榛子多的话,就给二太太那边送些。她最是爱吃这些。”
初瑜笑道:“每样都不少,太太留下些自己喜欢吃地,其他的如何安排,还请太太示下。”
李氏摆摆手,道:“既是赏你的东西,我怎么好厚着脸皮做主?你看着安排,不过是吃个新鲜,也并不算什么稀罕物。”
初瑜听了,便没有再多言。
田氏与庄先生那里不必说,初瑜还预备了几份送回城里,一份多的,送到东府,一份少一些的送到国公府,还有份最少,却是样样都全,单独装了食盒,则是给紫晶留出的。
平郡王府那边有内务府的关系,这种地方地时令贡品,待到宫里主子们用了头茬,也就轮到各大王府了,所以初瑜这边没有预备……有些愤愤,皱眉道:“为何要接那马蚤蹄子回来?要是没有她……你兄弟也不会走到这步……要不是念在她肚子里那块肉,早该大棒子打死了事。”
曹颂地面容黑瘦黑瘦的,看着比过去稳重许多。
他回到京城,已经有几天,除了去在海淀给曹寅夫妇请过一次安后。其他时间,他就是再彻查也没有用。
瞧着母亲这般,曹颂的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劝道:“母亲,到底是怀了三弟的骨肉,往后也是三弟儿女的生母,这般搁在荒郊野外的,出了闪失可是没地方买后悔药去。”
兆佳氏听到这里,面上才略有松动,不过仍是难掩厌恶,嘟囔道:“既是如此,就再容她几个月。你就要对媳妇儿说明白了,等那马蚤蹄子回来,能隔得多远就有多远,千万别让我瞧见她,要不然,怕是我也顾不得她肚子里那块肉……”母子两个说着话,就见紫兰进来禀道:“太太,大奶奶打发人送东西过来,还说要给太太请安,太太见不见?”
兆佳氏听了,颇有兴致,点点头道:“叫她们过来吧,正有些想问问大太太在园子那边可好呢。”
带着人来送东西的,是已经换了妇人装扮的喜云。
她已经成亲,如今随着男人称呼,叫“张义家地”,还在初瑜身边当差,不过却不近身服侍了,而是跟着初瑜出门,或者是帮着往其他府应酬。
曹颂见母亲松口,已经是先回去,跟静惠说了,要这两日准备马车,将庄子里待产的添香接回来。
要是能生下一男半女,弟弟这边也算有了香火承继。曹颂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主动提及此事。
既是丈夫吩咐,又是婆婆允的,静惠自是没话说。
曹颂没有在屋子里久留,而是去了曹硕生前所在的西跨院。
这边如今已经不住人,院子里青砖的对缝中长出几丛草来,使得院子平添了几分荒凉。
曹颂蹲在地上,一边拔了几丛草,一边在嘴里咒骂道:“混蛋,真是个没用的混蛋,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兄弟,啊,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兄弟……”
骂着骂着,他却是渐渐止了声音,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地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哑着嗓子道:“都是混蛋哥哥不好,小三,你在下边……别为难自己个,要怪,就怪你的混蛋哥哥没教好你……”喜。
草原的景致固然美丽,这一路上因跟着大喇嘛地缘故,也受到无数蒙古人的热情迎送,但是其中的枯燥也是无法言表的。
整日里,听着木头车轮的声音,对着个仿佛能透视心灵的大喇嘛,这日子实不算是有什么趣味。
大喇嘛的目的地是哈密,自己这个“天使”,也得巴巴地陪着。不过,到了河朔军前,也算是走了大半段路,剩下到哈密,就剩下数百里的路程了。
这边军前理事儿的是吏部尚书福宁安与西安将军席柱,归化将军费扬固与傅尔丹带的兵在另外一个方向驻扎。
得了大喇嘛到了的消息,福宁安与席柱已经带着这边侍从属官出来相迎。
大喇嘛是朝廷御封的佛教上人,在皇上面前也有座位的,他们自是不敢怠慢。
在这边停歇一日后,还要继续启程,所以大喇嘛就下令在军营外不远处驻扎,并没有混进兵营。
福宁安与席柱也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怕大喇嘛要将这些跟着而来的人都带进军营。
军营里不能有女人,要不然,那些个年轻姑娘,定是祸患之源。
虽说驻地分开,但是这“接风洗尘”,还是要有的。
除了大喇嘛,被福宁安与席柱奉为座上宾的,还有曹这位“钦差”与纳兰富森、赫山等十员侍卫。
曹却是有些纳罕,这小二不是奉旨来西北,当在福宁安帐前么?他这哥哥都到了半日了,怎么还不见小二出来?
挨到宴席过后,曹却是忍不住,寻了个便宜,向福宁安相询。
福宁安见曹却是混沌不知的模样,叹了口气道:“曹额驸这几个月在喀尔喀,收不到家书也是有的。还请节哀顺变,令弟是接了丧信儿,回去奔丧去了……”
曹直觉得脑子“嗡”地一声,人已经傻了……
直到有人带着欢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孚若,真是你到了,我还当听差了……”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六十七章 窘迫
第十一卷定风波第五百六十七章窘迫
在得知去世的不是父母,而是曹硕的时候,曹的心里不由松了口气。随即,不禁有些汗颜,自己这样,好像也不是堂兄当做的。
毕竟亲疏有别,堂弟病故,曹固然难过,但是却没有以为是父母出事时的那种震惊与心揪。
虽然两世为人,曹年岁老大不小,膝下已经儿女双全,但是对父母仍是有依赖之心。
并不是在经济生活上依赖,而是那种因尊亲长辈的存在,使得“家”这个概念,得到更好的诠释。
儿女是全部与未来,耗尽父母的心血。
在身为人父后,曹越来越能理解母亲的爱护之心,与父亲那种不会轻易说出的关怀。
记得初见曹硕,不过比天慧大半岁,正是“咿呀”学语的年纪,如今却是年纪轻轻,就这样去了。
想到此处,曹真是不禁生出“世事无常”之感。
永庆见了,不知该如何劝慰,叹了口气,道:“生老病死,时运罢了。人生不能复生,你也当节哀才是。”
虽然想过会不会在这边见到永庆,但是见到永庆的那刻,曹还是生出不少欢喜。
不过是因才听了丧事的缘故,他心里沉甸甸的,使得人面上笑不出来罢了。
千里他乡,老友重逢,好像有不少话,但是一时半刻却是不知从哪里说起。
换做平常的话,曹还能说说京里的事儿,或者完颜府的消息,让永庆能安心什么的。如今,他却是出京三月,对京中的消息也是闭塞的紧。反而不如永庆灵通。
听得到的好消息,莫过于是马俊今秋要回京了。
他是康熙四十八年春中的进士,十月里外放湖广任长沙知县,康熙五十一年连任。到了年底就是第二任任满。
听说,他伯母念叨着孙子。生逼着丈夫应了。待侄儿兼嗣子马俊任期满了,将其调到京中。
又赶上马俊之父中风。以病乞休,如今回京养病,马俊身为独子,也有回京照看之意。
由马俊想到宁春,由宁春再想到如今在西北这边地永庆,这好消息也使得人笑不出来了。
永庆却是豁达,见曹如此,不禁大笑几声。道:“说起来,那小子才是如了愿。当初,可是他说不为良医、既为良相的。虽说没有入翰林,但是回来在京官位上熬着,加上家族余荫,熬个二十年、三十年的,封阁拜相也是保不齐。”
谈何容易,马俊家不在旗,不像其他满洲权贵那样根基深厚。他伯父马衍虽已经从礼部侍郎,调吏部侍郎。算是升调。但因是汉人,想要再升一步。却是难上加难。
加上侍郎已经是花甲之龄,约莫着就要在侍郎任上终老。
将侄儿调回京官,除了有让他回来尽孝之意外,估计老侍郎也想在自己荣休前将侄儿的前程安排妥当。
从翰林做起,熬到二品侍郎,做了四十来年京官,却是屹立不倒,这其中也是尽显人情练达。
曹想起当年大家伙在秦淮河上地话,却是有的记忆犹深,有地却已经恍惚了。
永庆见他不言声,用拳头锤了锤曹地肩膀,道:“说起来,让人意外的还有孚若。当年见你不显山不露水地,却是哥儿几个中最能做官的。六年的功夫,天成那边不过是两任,孚若这边却是折腾了好几个衙门。京官、地方官都做了,司官、堂官的也都见识了!如今,又是爵位最高的,别的暂且不说,等我儿子大了,要是我这当老爹的没出息,那还要多指望你这个世叔。”
看着他笑眯眯的,曹不禁翻白眼。
要是永庆真能悟了,舍得放下傲骨,愿意接受别人援手,那曹就不说什么了。偏生这一位,已经是将近而立之年,还是同少年时似地,骨子里的孤傲倔强,半点不曾少。
永庆搓了搓手,却是笑得有点僵,道:“这回,我算是得罪十四爷了。四月底,他来函,说要调我回京,被我婉拒了。到底是出来一场,总想要作出点功业,实没面皮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曹听了,却是心里诧异,这十四阿哥怎么又想起永庆来?
那位,如今已经开始布局了?
想想也保不齐,连曹这位向来看不过眼的,十四阿哥都能收敛好恶应酬,永庆与他是姻亲,更是好使唤的,自然是不肯放过。
怕是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这十四阿哥是越长大越糊涂了,难道他将自己的哥哥们当成了吃素的,还是将父亲当成了病猫?
不知为何,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这将十四阿哥封为大将军王领兵西北,是康熙对十四阿哥的荣宠与偏爱,还是在大阿哥与八阿哥后,再树个靶子出来……
西北的战况,比曹想象的糟糕许多。
已经是得了确切消息,策妄阿喇布坦地兵马,总计四万。
朝廷三路出兵,集结西北地兵马不过万余,这就是为何现下只能防御,无法追击进攻的缘故了。
不仅兵少,而且粮草攻击勉强。
虽然没有断粮,但是这边地钱粮储备也不宽裕。还有一条,就是马匹匮乏。
去岁的大雪,使得八旗马场损失惨重,受灾最厉害的地方,马匹倒毙了十之。
这边中军帐下,虽有两千五百骑兵,本应追击敌踪,但是因马匹匮乏的缘故,至今不能成行。
两千五百骑兵,要是出去追敌的话,双马加上后勤所需的。需要五千多匹马,如今这边却只有两千余匹。
太仆寺马场那边五月时虽是送了一群马到归化,但都归到了费扬固将军那边。
缺乏马匹,是西北三路兵马都要应对的难题。
如今。从各省运米的骡马都已经集中饲养驯化,要驯满五十天后充当军马使唤。以弥补军马不足。
听说。朝廷已经有旨意下来,正从太仆寺两翼牧场调骒马与马驹过来。
“骒马”是留着生息的母马。连母马都调出来,可见太仆寺牧场可用之马匹已经都调干净了。
曹闻言,不由皱眉。
到底是做了两年太仆寺长官,对于那边的消息也颇为关注。
听说连母马都调出来,曹地心里颇为不赞同。
因去年雪灾的缘故,口外牧场牲畜都损失严重,其中以马匹损耗最为严重。
要是想过几年出动大军,这母马正应该留着繁殖才对。如今都调出来。以后大战,就要全国收马,到时候所费银钱,比现下不知更要多出多少。
不知是否因为人马匮乏,西北的形势颇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8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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