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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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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54部分阅读

    不是比什么都好?况且二媳妇同三媳妇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行事教养想来都是好的,弟妹也就别太挑剔了!”“大户人家啊?啧啧,这满京城,谁不晓得她家,确实是大户人家呢!”兆佳氏撇撇嘴道。

    说起静惠的出身背景,别说是兆佳氏,就是李氏心里也有些不待见。

    只是眼看着就要进门了,一家人这般隔阂也不是好事,她少不得又开口劝了两句。

    兰院外,曹见曹颂站在门口,道:“大冷天儿,怎么这里傻站着?不是要给你伯娘请安么?”

    曹颂犹豫了一下,看着曹道:“大哥,要是伯娘也恼了,那可怎生好……”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七十三章 君恩(上)

    西华门外,觉罗府,客厅。

    曹颐看着座上的曹颂与曹硕兄弟两个,笑着道:“还要说声恭喜呢,两位弟妹眼看就要进门了!”

    曹硕带着几分腼腆,红着脸只是不说话,曹颂憨笑一声,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礼单送上,道:“三姐姐明日大寿,弟弟奉大伯、伯娘与哥哥、嫂子之命,来给姐姐送寿礼。”

    曹颐接了礼单,道:“都是自家人,倒劳烦大家破费这些个,我这两日也正要家去呢!”

    曹颂重新落座,道:“伯娘也问了两遭儿了,今儿弟弟出来前还特意吩咐了,让弟弟问一声姐姐哪日得空,使人来接。要不,过了腊八,怕姐姐这边不得闲。”

    曹寅夫妇到京次日,曹颐便使人去请安问礼。

    虽说她心里惦记,恨不得立时相见,但是毕竟是出嫁,做了人家媳妇,凡事都有章程,不如做女儿时自在。

    塞什图随扈往塞外去了,这边府里诸事繁杂,加上还想等平郡王福晋归宁,所以曹颐还没有回去。

    听了曹颂的话,曹颐笑道:“就是弟弟们今儿不过来,我也要使人回去说的。听说二姐姐昨儿回府了,要是太太后日不出去,我正想回去给老爷太太请安。”

    “伯娘刚进京,耐不住冬寒,说要静养些日子。要是晓得三姐姐打算回去,定是欢喜。”曹颂“呵呵”笑道。

    虽说自天慧百日后,曹颐便没有回去过,但是两相往来,消息都是知晓的。

    “新府住着如何?新房收拾得怎么样了?两门亲事相差没有几日,可见那边有得要忙了?”曹颐问道。

    “多是管家同老三在忙乎,弟弟这几日才休沐。”曹颂回道。

    姊弟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曹颐身边的大丫鬟来回话,道是老太太午睡醒了,听说两位舅爷过来,请过去见礼。

    曹颐听了,起身领曹颂、曹硕兄弟两个过去。

    喜塔腊氏见了他们兄弟两个,少不得也说几句贺喜的话,又问了几句亲家大老爷、大太太平安,云云。

    老人家原是吩咐曹颐留饭,但是因兄弟俩儿还要往孙家去。便没有留,陪着老太太说了几句家常便告辞了。

    送走了两个小兄弟,曹颐将礼单送到喜塔腊氏过目。看看婆婆有没有喜欢的,好留下来用。

    喜塔腊氏扫了两眼,递还给曹颐道:“既是给你的寿礼,你且收着,我一个老婆子。用什么不是用?”

    曹颐笑说道:“既是额娘这么说,那媳妇便先打发人入库,再看着有什么得用的给额娘送来。”

    喜塔腊氏摇了摇头。道:“额娘说了不要就不要,你先前不是说想后儿个回去给亲家大老爷同大太太请安么,给预备地礼可齐备了?那边府里眼看又要喜事儿,该送的礼也该预备得了!”

    曹颐道:“媳妇寻思。这已是进了腊月,要不媳妇就将今年的年礼提前送了得了,后天一并带过去,省得过几日再使人去送。”

    “后天腊月初二,嗯,使得!”喜塔腊氏点点头,应道:“礼再预备厚些。寿哥儿满月、百日那边儿可都送了不少礼。咱们就算不能相当,也不好太微薄。礼数上是万不能亏欠的。”

    曹颐应了,对身边的丫鬟春芽道:“回我屋子,将百宝格上搁着的礼单取来给太太过目。”

    春芽下去,曹颐坐在炕边的小杌子上,轻轻地给喜塔腊氏捶腿。

    一边捶腿,她一边问道:“额娘,明儿是腊月初一,额娘想往寺里上香么?”

    喜塔腊氏道:“上什么香?自是按照每年的例,给你做寿。只是今年图儿不在京里,不好大肆操办,要简便些了。”

    “媳妇做小辈的,过什么寿呢?叫厨房明儿准备两碗面,就是了!”曹颐说道。

    婆媳俩儿正说这话,就听到外头传来急促地脚步声,随后就听到“啪嗒”一声撩帘子、摔帘子地声音。

    曹颐见婆婆脸色不好看,站起身来,往门口望去,正想看看是谁这么没规矩。

    那风尘仆仆的,不是塞什图,是哪个?

    “爷回京了?”曹颐诧异出声,喜塔腊氏也忙下了炕,道:“前几日使人送信,不是说圣驾要腊月底才回京么?你这是先回来了?”

    塞什图点点头,道:“我是奉了圣命,先行回京的!”

    他这一进来,带着一身凉气。

    曹颐见他被风吹得满脸通红,有几分心疼,道:“这是快马回来地?这寒冬腊月,可是受罪,我这就使人给爷预备洗澡水去!”

    塞什图使劲地搓了搓脸,道:“嗯,让厨房快着点儿,不能在家里多歇,这马上就得出去!”

    喜塔腊氏闻言不解,道:“到底是什么差事,竟忙成这样?脚打后脑勺似的,也不让人匀口气儿。”

    曹颐已经吩咐完人往厨房要水,见塞什图如此,忙倒了杯热茶,给他驱寒。

    塞什图接过,牛饮了两口,方觉得身上有了些热乎气,对喜塔腊氏道:“额娘,北小街的老公爷病了,太医院那边已经上了折子,圣驾命儿子回京侍疾。”

    不仅喜塔腊氏闻言失色,连曹颐都不由地讶然出声。

    北小街这位老公爷,是奉恩辅国公的品级,是塞什图的本家。

    塞什图地的祖上要追溯到显祖塔克世的三兄,宣献郡王斋堪。如今传了几代,现下地本家嫡支家主叫德茂,同如今的皇子们同辈分,是赛什图的叔伯辈,袭地是奉恩辅国公爵。

    德茂只有一子,少时夭折。后来从兄弟家过继一个嗣子,养到十六、七,没等娶亲也没了。

    为了公府地爵位,德茂的几个兄弟、侄子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闹得很不像话。

    塞什图的父亲是德茂的堂兄弟,又远了一层,所以先前同公府往来并不亲近。对于那边夺产的事儿,也只是有所耳闻罢了。并不曾生出掺合的心思。

    “就算嵩喜没有,还有嵩禄他们兄弟好几个,万岁爷怎么想着指派你过去侍疾?”喜塔腊氏强自镇定心神。问道。

    塞什图回到:“儿子初也是不解,后来打听了,好像是老公爷因侄子争产闹得心冷,也给万岁爷递了折子,请万岁爷做主。从宗室选一人为嗣。”说到这里,他看了曹颐一眼道:“我许是借了岳父的光,岳父是老臣。回京来荣养,万岁爷自是少不得要有所恩赐。”

    塞什图现下地爵位是宗室里最低地“奉恩将军”,要是真入公府为嗣,降级袭封。也是不入八分镇国公,比现在的爵位高了好几等。

    这真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只是自己养成地儿子,往后就要给别人为嗣,喜塔腊说不出是喜还是悲。再者说,又不是隔房肩挑,这也没有独子为嗣地道理。

    说话间。已经有丫鬟来回话。热水已经预备得了。

    塞什图对喜塔腊氏道:“额娘,不只儿子。怕是寿儿额娘也要同儿子过去。先到那边看看,要是那边不忙,能得空的话,晚上回来;要是忙活的话,那可能要再那边待几日了!”

    喜塔腊氏点点头,道:“既是有圣命,那你们就安心过去,我让奶子将寿儿抱我房里来歇,你们两口子不用惦记着家里。”

    听曹颂兄弟回说曹颐后天归省,李氏的脸上添了不少笑意,对初瑜说道:“如此最好,这进了腊月,就要置办年货了,家里指定是忙不完的活计。这回娘家来,也好让三姑娘好生歇半天。”

    说到这里,略有不足之意,又道:“这正赶上腊月,要是春夏天气暖和,还能见见外孙子!”

    初瑜笑道:“三妹妹真是有福气地,母亲这般惦记着,听说那边亲家太太也像是疼亲生姑娘似的疼。九月里来时,看着倒是比原来富态!”

    李氏去年春天随同曹寅进京后,见过喜塔腊氏,点了点头,道:“亲家太太整日吃斋念佛的,是个慈善人儿!”说完,对曹颂同曹硕道:“刚才前院来回说,说是奉天地年货到了,你们大伯同哥哥都不在,你们兄弟两个正好去跟着清点清点。听你嫂子说,单子是早就拟好的,清点仔细,便使人往东府运一半儿过去,省得改日折腾怪费事的。”

    曹颂与曹硕两个起身,垂手听了,应声下去。

    李氏让初瑜在炕边坐了,道:“你妹夫不在京,想来那边也不预备席了,咱们府礼物送过去,明天还使人过去么?”

    初瑜听李氏言下之意,想要去探望,迟疑了一下,道:“媳妇这边儿,自是听母亲吩咐。”

    李氏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道:“算了,外孙子还是等天气暖和了再见,你大姐姐、二姐姐家都没去,直接往你三妹妹家去,也不是那个道理。”

    初瑜思量了一回,说道:“听大爷说,三妹妹冬日手寒,今儿母亲送的那对紫金手炉,三妹妹定是极爱地。觉罗家没有发帖子,咱们也不好做不速之客,媳妇已经使人往铺子那边吩咐了,明儿送几席饽饽过去,多少还是些心意。”

    李氏听了,笑着点点头,道:“这感情好,这几日,那边铺子的饽饽,我同老爷也吃着呢。不甜,吃着还松软,真跟早年在苏州吃过的并无二致。吃起这个,我倒是想起苏州的日子。”

    李煦甚是阴郁。其长子李鼐侍立在旁,见了不禁担忧,道:“父亲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消息?”

    李煦放下信,皱着眉头,道:“八爷被人暗算了,如今已经在拘禁在温泉。虽说上了自辩折子,但是万岁爷那边仍是申饬了好几回!”

    “啊!”李鼐闻言,不由讶然出声。

    虽说这两年,他在孝期,但是也多在父亲身边帮忙料理织造府同家里两处的差事。对于父亲同八阿哥相交往来之事,他亦是早就知晓。

    想起前两年太子党人被大肆发落地事儿,李鼐不禁生出几分担忧,问道:“父亲,要是万岁爷要继续发作八爷,那父亲这头……用不用给曹家姑丈去封信,问询下主意?”

    李煦听了,沉思片刻,道:“给钱仲去信,今年往曹府送地年礼,比照往年的例,厚上三成。”

    李鼐应了,不过带着几分不解,问道:“父亲,都是至亲,有姑姑在,即便姑丈做京官了,待咱们家还能有什么不同么?”

    李煦苦笑,道:“你姑丈待咱们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你还当曹家如今地当家人是你姑丈么?你那位表弟,是个有主意的,真到了事关生死荣辱之时,这点子骨肉情分真未必会放在眼里。送这些礼,却是给京里人看的,就算小曹想要抛开咱们家,道义上他也说不过去。”

    李鼐听了,不由愕然,讪讪道:“父亲许是多想了,儿子去年进京,表弟那边也是亲热的。”

    李煦冷笑两声,道:“你心怀仁善,瞅着谁都是好的。这叫有备无患,总是稳妥些……”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七十四章 君恩(上)

    曹颐的二十一岁生辰,是在喋喋不休的争吵中开始的。

    老公爷的元配去世多年,没有续娶,府里只有几位姨娘。曹颐随着这几位,在内宅侍疾,忙活了半日,入夜方歇。

    因他们两口子,是跟着内务府的属官与御前侍卫来的。

    虽说没有名旨,但是其中意味,不言而明。这几位姨娘也乖觉,晓得是万岁爷为老公爷选的嗣子、嗣媳妇,待曹颐也甚是巴结。

    她们专程收拾了静室,做曹颐临时休息之所。

    老公爷已是昏迷不醒,听太医的意思,也没几日的光景,因此曹颐便随同塞什图留在这边府里。

    第二天刚起身,曹颐便听婆子来报,道是本家的几位太太奶奶来了。

    昨儿曹颐刚来时,便有几位同辈份的奶奶在这边。听诸位姨娘的意思,那些人是借口老夫人在世时留过话儿,要分府里的细软。

    曹颐听了,甚是可笑。

    国公府虽说没有嗣子,但是老公爷膝下还有个嫡出的格格,哪里有当娘的不把自己的妆裹留给亲姑娘,反而要给侄儿媳妇的?

    今天既然是将长辈也搬来,那指定是见他们夫妇两个入住国公府,心里急了,想要仗着辈分来压人。

    想到这点,曹颐有了思量,使人打发人给塞什图送信后,便不慌不忙地洗漱起来。

    因婆婆喜塔腊氏不喜奢华,曹颐身上也甚少用华贵的首饰。

    不过,今日对着梳妆台,她却将带来的几款首饰挑贵重又不花哨的戴了几样。

    扫了一眼昨晚家里送来的几套衣裳,曹颐选了件秋色的旗装换上。再罩上姜色地比甲,同色的毛领。

    虽说颜色稍显老气,不花俏,但是看着倒是比平素端庄肃穆。

    看着曹颐脸上全无笑意,春芽在旁低声道:“瞧姑娘这个样子,恍惚之间,倒是有几分咱们家福晋贵人的派头。”

    曹颐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道:“这是出嫁前母亲送的八宝镯子。原在梳妆匣里放着,老太太竟使人送了它过来。到底是上了年岁的老人家,想到咱们在这边定是不容易,需要好生收拾才能压倒场面呢。要不然,让那些人当咱们是上门讨饭的穷酸。”

    夏芙道:“怎地这般小瞧人?不说别的,就看昨儿那几位奶奶地装扮,也不比咱们府里气派什么。这府里的爵位,不是比老爷的高么,怎会如此?”

    这哪里有什么可比的?虽说宗室辅国公比民爵高贵。但是宗室排场大,应酬多,进项少,日子自是紧巴巴的。

    娘家那边,有哥哥在,又什么时候缺过银子?

    想着自己丰富的嫁妆,曹颐的底气渐渐足了起来。

    无欲则刚,她同丈夫只是奉命来侍疾罢了,又不贪图这边的浮财,心里自然是坦坦荡荡。

    那些贪鄙的嘴脸。虽说不耐烦见,但是她也晓得应酬也少不得。

    她对着镜子,瞧瞧已经妥当了,才站起起身,带着丫鬟婆子。不仅不慢地过去。

    内院堂屋,两位四、五十岁地贵妇人坐在炕上,地上雁翅排列的几把椅子上,坐着几个少妇。

    这都是公府的近支,多是带着爵位的人家。就是品级低的,男人也是奉恩将军,所以这些人还真没有将塞什图夫妇放在眼中。

    加上侍立的丫鬟婆子。满满当当一屋子人。

    虽说众人笑着,说着家常,但是眼神不时地往门口瞄去,耳朵也支楞起来。

    早知道会有外人横插了一棒子,以前大家较个什么劲儿,早些将东西分了不是更便宜?

    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意思了。

    大家巴巴地过来。就是想要在老公爷没有咽气前。能划落点是点儿,省得这边爵位定下来。她们也无法再名正言顺地上门搜刮东西。

    曹颐进门,扑鼻而来的就是各种头油胭脂香,入目是满屋子珠翠。同满屋子珠翠相比这来,这边的堂屋如同雪洞似的,寒酸地见不得人。

    除了炕毡、椅垫,还有两个半人高的粗笨地胆瓶外,再无其他摆设陈设。

    不肖说,这自是这些近支奶奶太太的手笔。

    曹颐看在眼中,对这些堂婶子、堂嫂、堂弟妹们,实生不出什么亲近来。

    见她进来,其他人都大咧咧地坐着,只有靠门口椅子坐着的少妇站起身来,微微地俯身,道:“堂嫂!”

    “七弟妹!”曹颐上前,行了拉手礼,笑道:“看着倒是比上次瞧着丰腴了,身子大好了?”

    这少妇是德茂的侄儿媳妇之一,奉恩将军嵩贺之妻张佳氏。

    因嵩贺同塞什图两个年纪相仿,堂兄弟之间还算亲近,所以连带着她们妯娌之间往来也比别人多些。

    张佳氏入秋后身子有些不舒坦,曹颐曾经过府探望,所以今日这般问。

    “大好了,谢过嫂子惦念。”张佳氏小心翼翼地往炕上瞅了眼,小声地回道。

    炕上坐着的两个,东边坐着地,就是张佳氏的婆婆,三等镇国将军德沛的夫人奇德里氏。

    奇德里氏抬着下巴,看着曹颐,等着曹颐上前进礼。

    不管如何,面上却不好失礼,曹颐上前俯身道:“给两位婶子请安!”说着,又冲椅子上坐着的几个少妇道:“还有各位嫂子安!”

    奇德里氏淡淡地应了一声,道:“是图儿媳妇啊,你不在家里好生侍奉你家老太太,怎么想着来这边府里?有些东西,不是想要伸手就能捞的。”

    听着这酸话,曹颐实是无语得紧。

    她们这般齐聚。不就是因为得了他们夫妻两个过府侍疾的消息?

    心里思量了一番,她面上露出几分无奈道:“还是婶子疼侄儿媳妇,晓得侄儿媳妇家中是走不开的,但是又有什么法子,万岁爷地旨意,谁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违逆不成?侄儿媳妇如今也盼着老公爷早日好起来,我们爷也好交了差事。”

    一句话噎得奇德里氏说不出话来,皱着眉毛。道:“你们奉你们的皇差,同我们也是不相干。我们这个是公府地家务,自有我们自己个儿料理。”

    这话说的倒是可笑,曹颐也不欲同她争辩,笑着说道:“既是这样,那婶子们先忙,侄儿媳妇往厨房看看,眼看就到了二遍药的功夫。”

    奇德里氏哪里容她这样抽身,不由抬高了音量道:“这就走?把内库的钥匙撂下。不是说张德将钥匙给你了么?”

    张德是老公爷身边的太监,是内宅总管。这些日子,他也是见天地被这些亲族逼得没法子。

    昨儿塞什图夫妇跟着内务府地官差入府后,张德贵便将内外库地钥匙,都交给曹颐收了。就算怕近日人多手乱,有看顾不到的地方,丢了府里地财物,背了嫌疑。

    曹颐转过身来,看着奇德里氏,笑着说道:“这内库钥匙是张公公交给侄儿媳妇暂时保管的。等老公爷身子好些了,自然交还他老人家。”

    奇德里氏见曹颐并没有谦卑之色,有些着恼,耷拉下脸,道:“你这是跟我顶嘴么?有点长幼尊卑没有。看来是要好生学学规矩了!”说着,冲边上侍立的老嬷嬷使了个颜色。

    那老嬷嬷年岁不小,身子却是壮实,瞥了曹颐一眼,眼神中没有半分崇敬,上前几步,颇有不善之意。

    春芽同夏芙见了。忙护到曹颐身前。

    曹颐退后几步,在门口站定,看着奇德里氏,面沉如水,道:“夫人的好意,侄儿媳妇心领了。只是我娘家有父母,夫家有婆婆。还轮不到夫人来教我规矩!”

    平日亲戚往来。曹颐通常都是不言不语,看着好脾气的。

    奇德里氏原想着要吓一吓她。逼她将出钥匙,早些分了东西了事,没想到她还敢反抗,面上就有些下不来。

    奇德里氏从炕上站起来,冷笑道:“论起宗家,我们是大宗,你们家是小宗;论起辈分,我是长辈,你是晚辈。在我面前,哪里有你指手画脚的地方?好声与你说话,你倒是拿起大了?我倒不信了,我这做婶子的,还不能教教侄儿媳妇规矩?哼,忤逆亲长,你就不怕一纸休书么?这是什么家教?”

    前面的话,还没什么,曹颐不过是当她犬吠;后面这一句,却是使得曹颐恼了。

    她挺了挺身板,看了奇德里氏一眼,又看屋子里其他人。

    除了张佳氏带着几分不安外,其他人多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曹颐地心绪反而渐渐平息下来,瞥了一眼奇德里氏道:“我倒是不晓得自己有什么失德的地方,丢了娘家父母的脸?看来这几日,还真是要回娘家一遭,同姐姐、嫂子好好说道说道,省省自己的不足之处。”

    奇德里氏还想再说,就听张佳氏小声说道:“额娘!”

    奇德里氏见媳妇唯唯诺诺,皱眉刚想要训斥她两句,便见她转过身,对曹颐道:“好嫂子,额娘情急之下失言,嫂子别同额娘计较才好。”

    见媳妇带着几分祈求,奇德里氏这方晓得自己一时说错话。

    骂曹颐教养不好,不是连带着将平郡王福晋同和硕额驸曹都给骂进去了。

    曹颐已经是不耐烦应酬这些女眷,瞅着张佳氏满脸赔情,冲她点了点头,随后对众人道:“诸位随意,我先失陪了!”说完,转身想要出去。

    她刚到门口,还没出去,便听“啪嗒”一声,帘子挑开,进来个横眉竖目的半大小姑娘。

    这小姑娘穿着八成新的蓝缎子旗装,梳着个大辫子,青白了脸,看着屋内众人,道:“这是穷疯了么,见天的来,还让人安生不安生?都给我滚!”

    后边跟着丫鬟婆子进来,听着小姑娘这话,都唬了一跳,忙劝道:“格格,噤声,使不得!”

    小姑娘红了眼圈,看了室内众人一眼,道:“哪里使不得?有些人不要脸面,难道我还说不得?是强盗么,天天往别人家里划落东西,连个花瓶儿、茶盏儿都不落下,比抄家的都干净,是不是要逼得人去宗人府告上一状,才肯安分?”

    奇德里氏同其他人被骂得脸上红了青、青了白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小姑娘见了,冷哼了一声,伸出手来,将南窗户根下的两个胆瓶使劲一划落,摔了个粉碎。

    瓷片溅起,散落了半地。

    小姑娘仰着下巴道:“来人,清地,这屋子臭死了,要洒水三遍,不,要十遍,总要去了这污秽之气才好!”

    就算她闹腾地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半大小姑娘罢了奇德里氏醒过神来,“咳”了一声,道:“玉格格,我们也不过是因你额娘的遗命,来取些物什罢了。你还小,大人的事儿,不好说话。”

    这小姑娘是老公爷的嫡女,小名叫玉瑞,今年才十二。

    玉瑞看着奇德里氏道:“什么遗命,不就是额娘生前提过要把嫁妆分一半给九哥将来的媳妇么?九哥人都没了,媳妇都没影儿,婶子便来做主了?”

    她口中地九哥,就是老公爷之前的嗣子,已经病故的嵩喜,也是奇德里氏的幼子。

    奇德里氏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做炕上一坐,从腋下抽了帕子,捂着眼睛,哭道:“我可怜的儿……”

    玉瑞并不看她,转过身来打量了曹颐一眼,道:“倒是瞅着眼生了,你就是万岁爷指过来的嗣媳妇,你也想分额娘的嫁妆不成?”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七十五章 君恩(下)

    虽说玉瑞说话硬邦邦的,不中听,但是曹颐哪里会同她计较?

    曹颐见玉瑞站在满地碎磁片中,伸出手去,牵了她的手,将她引到一边。

    玉瑞见她不吭声,还在纳罕。等她醒过神来,忙缩回手,带着几分疑惑地看着曹颐,道:“你怎么不吭声,是寻思什么瞎话来哄我么?”

    曹颐见她小刺猬儿的模样,不禁失笑,道:“我有我母亲给我置办的嫁妆,不稀罕别人的东西。既是夫人先前留下的陪嫁,自然是格格的,谁还能夺了去不成?”

    玉瑞见她这般坦荡,还有些不信。视线从她身上扫过,仔细打量了一番。

    看到她脖颈上带着小拇指肚大小的珠子,手腕上亮亮闪闪的宝石镯子,玉瑞的心里已经是有些信了,点点头道:“是了,你日子过得比我家好,就不会稀罕那些物件了。”

    曹颐被她盯了半晌,听了她这话,倒是真真松了口气。

    实没法子,这人啊,有的时候,不做贼也是心虚的。明明是清清白白的,要是被人误会,岂不是怄得慌?

    这样看来,方才这一番拾掇倒是没有白忙,要不然的话,被玉瑞误会,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解释。

    曹颐心里想着,已经从袖子里摸出一串钥匙,送到玉瑞跟前,道:“内外库的钥匙都在这里,格格收着吧!”

    玉瑞却是没有伸手,看了看那钥匙,又看了看曹颐,道:“这是张公公交给你的?既是如此。那你就收着,省得搁我这里儿,就该有人欺负我年岁小。见天寻思如何哄我欺我了!”说到最后,扫了其他人一眼。

    虽说贪心,但是身份地位在这里搁在。又加上玉瑞方才将话说开,奇德里氏同众人并不占理。因此,虽说看着曹颐手上的钥匙眼睛冒火,但是众人也不好明抢,只能暗自着急,脸憋得通红。

    玉瑞的话虽说带着孩子气。但是也在理,曹颐便将钥匙收了,牵了玉瑞的手,道:“将到老公爷二次用药地功夫了,格格随我往厨房去瞧瞧,可好?”

    自打生了孩子后,喜塔腊氏隔三差五地吩咐熬补药给曹颐滋补,这半年来她倒是丰腴了不少。

    玉瑞觉得小手被暖暖乎乎地拉着。在看她笑容可掬。透着几分亲近,便点了点头。

    姑嫂两个,不再瞧众人,相携出去了。

    内宅这边的事情才了,前院却要开始上演全武行。

    老国公有八个亲侄子,除了病逝同早夭的,还有五个在世。出了这事是齐刷刷地都来了。

    这些人中。除了嵩贺比塞什图小一岁,其他的都要大上十来岁。

    虽说他们都带着长随仆人。各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但是塞什图因为是背负圣命,心里有底,并没有放到心上。

    还是嵩贺,悄悄地将塞什图拉到一边,道:“快使人望大木厂请简亲王过来做主吧,小心出大事儿。”

    塞什图还有些不解,道:“能出什么事儿,还用宗令过来?”

    “那些个奴才身上带着家伙呢,万一有不开眼地……到底是份家产,逼急了这几位哥哥那个是手软的?虽说我是跟着劝阻的,但是一会儿,他们真闹将起来,我怕自己个儿拦不住。”嵩贺小声道。

    塞什图拍了拍嵩贺的肩膀,道:“好兄弟,谢谢你想着哥哥。”

    说着,他也寻了长随过来,往简亲王府去。

    这几位除了叔伯排行第七的嵩贺,剩下的是排行第二地嵩寿、排行第三的嵩禄、排行第五的嵩庆、排行第六的嵩乐。

    同女眷的话差不多,只不过这次倚仗的不是国公夫人的话,而是老国公的话。这兄弟几个是一口咬定,那就是老公爷因这边府里没有儿子,早说过要将家产平分给诸侄。

    今天,他们便来分家产来了。

    库房地钥匙有没有,有地话,交出来;没有的话,也无需费事,直接卸了大门就是。塞什图没有亲叔伯,也没有兄弟手足,对于兄弟争产这些个事平素只是当笑话听的,如今才是头一遭得见。

    见诸位这般理直气壮,塞什图不禁都有些糊涂,莫非老公爷先前真说过这话,否则怎么能这般信誓旦旦的。

    随即,塞什图便反应过来,不过是打着幌子罢了。

    老公爷卧床又不是一日两日,要是真有此心,早就将家产分了,还能挺到现在,给万岁爷上折子,请上面给选嗣。

    他们这般迫不及待,不过是怕上面让塞什图正式为嗣的旨意下来,什么也捞不着,所以才巴巴地上门来。

    虽说塞什图嘴码儿没有他们那般伶俐,信口雌黄都不脸红的,但是也晓得个“拖”字诀。

    他脸上也尽是恭顺,使人给众位沏茶。

    饶是如此,也看的嵩禄等人心头火气,就听嵩禄道:“哎呦嘿,这就摆开主人地谱了?我们这些个亲侄子都能充家主,倒是要劳驾你来待客了!”

    他在众人中年级最长,四十多岁,蜡黄脸儿,骨骼精瘦,眼皮耷拉着,露出双白眼仁儿多、黑眼仁儿少地三角眼。

    嵩庆也阴阳怪气地说道:“三哥说得是,这叫什么占什么巢来着,就是黑老鹞子那个?”

    嵩禄将三角眼翻了翻,道:“读了那多年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那是鸠占鹊巢。”说到这里,横了塞什图一眼,冷哼了一声。

    塞什图又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他们话中的嘲讽之意?只是眼下这边府里乱糟糟地,御前也没有明确的旨意下来。他也没有什么可争辩反驳的,便唯有笑着听了,装糊涂罢了。

    嵩禄同嵩庆这般做作。不过是探塞什图地底儿而已。如今见他并不硬气,他们几个就越发地蹬鼻子上脸,嘴里就有些不干不净起来。

    塞什图有些听不下去。“唰”地一声从座位上起来,道:“各位哥哥慢聊,弟弟是奉命来侍疾的,先少陪了!”

    嵩禄扬声道:“慢着,怎么着,当咱们爷们是消遣不成?方才我说什么了。库房的钥匙交出来,别碍着咱们搬家伙什!”

    塞什图笑道:“弟弟忘说了一句,库房地钥匙弟弟没见着,哥哥们随意。”说完,拱拱手,抬腿出去。

    嵩禄原是诚心想要激怒塞什图,但是塞什图不接招,他也没有法子。便道:“走。既然大伯病着,这府里没人做主,那东西先就分了去,省得便宜了外人。”

    除了嵩贺,其他几个都起身迎合。

    嵩贺犹豫了一下,道:“三哥,大伯已经上了折子到御前。这侍疾的人也指派下来。这样下去,会不会不太妥当?”

    “没卵子的东西。瞧你那个熊样,怕个球?老七你到底是哪伙地?方才看见你腻腻歪歪地往塞什图身边凑?”嵩禄听了,还没应声,嵩庆瞪着眼睛说道。

    嵩贺被骂得没话说,支吾了两句,低头不言语。

    嵩禄脸上阴晴莫辩,看了嵩贺两眼,背着手出去了,其他几个都跟上。

    嵩贺落在后头,想要开口劝阻,人已经出去得差不多了。他住了脚,没有立时地跟出去,思量了片刻,叫着长随出府去了。

    虽说嵩禄他们说着是卸库房大门,但是哪里是那么轻易地?都是两层寸厚的生铁大门,门锁也是两尺来长的大铜锁。

    他们身上也带着家伙事儿,不过是匕首蒙古刀什么的,哪里是能撬锁的?

    需要用的榔头等物,吩咐府里地下人找,也没有人敢应承。因此,这边的进展极是缓慢。

    曹颐端来药,摸着觉得碗不那么烫了,递给玉瑞。

    玉瑞看看床上阖眼躺着的父亲,从曹颐手中接过药,却是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因手抖,药汁也溅落出来。

    曹颐见她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伸手又将药碗接过来,软言道:“我来吧,昨儿听说你身子不舒坦,要是难受就去歇一歇。”

    玉瑞的脸上露出几分哀色,道:“我不歇,我怕歇了醒了,就再也没有阿玛了!”

    塞什图在旁,见玉瑞如此,想起昔日丧父之痛,对她的怜惜便多了几分。

    塞什图将老公爷扶起,曹颐用调羹,一调羹又一调羹地喂药。

    因老公爷昏迷着,不晓得吞咽,一口药倒是要流了一大半。

    用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喂了小半碗下去,曹颐取了干净帕子,将老公爷身上撒落的药汁擦拭干净。

    突然,远远地传来“哐哐”地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频繁。

    这时,就见张德拱着身子进来,道:“图大爷、图大奶奶,格格,那些人……那些人开始砸前院库房地锁了,个个凶神恶煞似地,拦也拦不住。”

    塞什图不由皱眉,实没想到他们真有胆子做这个。

    玉瑞有些个受不住,小脸煞白,咬牙道:“阿玛生病,没有跟前侍候,倒是抢东西到勤快,还不使人往步军统领衙门报官!我这就去看看,他们的脸皮究竟有多厚。”说完,就要往外走。

    塞什图忙道:“格格暂且息怒,前院到底人多眼杂,他们的长随不少带着家伙事儿,要是乱起来可是不好。”

    曹颐听了,拉了玉瑞的手,道:“好格格,前院是他们男人的事儿,让他们男人去忙去?张公公已经说过,前院库房都是大东西,登记在册的,就算他们真搬了去,对着册子也能寻回来。”

    玉瑞犹豫了一下,抬头问道:“你们……你们怎么不拦着他们……你们不是万岁爷指派来的么?”

    哐哐”地声音渐大,随后戛然而止。

    塞什图心里盘算盘算时间,也该到简王府那边来人地功夫。倒是也不指望雅尔江阿屈尊过来,就是那边来个头面管事,也能震嵩禄他们一震。

    这时,就听到“啊……啊……”的声音,床上地老公爷醒了……

    今日伊都立到京,往衙门这边交接了差事。见他穿着厚厚的皮裘,满面红光,丝毫没有旅途之苦的意思,曹同唐执玉都有些纳罕。

    伊都立看出两人的诧异,“呵呵”笑了两声,道:“这不是赶上下雪么?骑马忒遭罪,到张家口便歇了两日,换了马车,路上就耽搁了些,这衙门里没什么要紧的事吧?”

    曹摆摆手,道:“没什么事儿,到底是旅途劳烦,大人好生歇两日再来就使得。”

    伊都立揉了揉肩膀,笑着说道:“那感情好,连着坐了几日马车,这骨头都颠散架了!”

    唐执玉又问起口外的一些事儿,伊都立大致地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说了。

    曹在旁,见伊都立滔滔不绝的架势,心里思量着是不是过去小瞧了伊都立。

    莫非,这是位勤快的主儿?在差事上倒是精心得很,同原来给人留下的那种散懒的模样完全不同。

    腊月天短,伊都立回去一会儿,曹同唐执玉这边也忙完了差事,落衙各自家去。

    刚进了曹府所在胡同,便进有个穿着身孝服的人跪在大门外,曹在马上不由皱眉,这是谁家来报丧……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七十六章 恼意

    德茂是塞什图的堂伯父,按照本宗九族五服规矩,塞什图当为其服小功,穿粗熟布做成的丧服。

    康熙虽说命他回京侍疾,但是毕竟没有让他为国公府嗣子的旨意下来,塞什图就先按小功的礼仪穿戴起来。

    丧事繁杂,处处离不了人做主。

    嵩禄他们兄弟几个因夺产的事儿,被那日赶上简亲王雅尔江阿一顿训斥,使人大棒子撵了出去。

    如今,这哥儿几个虽说也披麻戴孝地过府奔丧,但是不过“哼哼唧唧”的,谁肯真心使力。

    嵩贺有心帮忙,但是也顾及到几位哥哥的脸上,不好同塞什图太过亲近。

    红白喜事,这白喜事的各种章程事务更繁杂,塞什图哪里料理过这些个,忙得不行。

    幸好,曹家那边得了信儿,晓得塞什图在公府治丧,曹寅打发曹硕带了两个管家过来帮衬。

    曹硕岁数虽小,前两年是经过父亲的丧事儿的,对丧家的一些禁忌礼仪反而比塞什图知道得多些,小声提点着,也帮了不少忙。

    公府内宅,曹颐也忙,要预备招待上门的女眷,还要想着劝慰玉瑞格格。

    那天,老公爷醒来,见床边是塞什图夫妇同女儿,道:“是你们两口子,也算便宜……真是万岁爷恩典……”说着指了指女儿玉瑞道:“跟着哥哥嫂子……好生过日子,别哭,别让阿玛……别让阿玛……惦记……”

    就剩下这点骨血,德茂如何能不惦记,望向塞什图同曹颐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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