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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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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34部分阅读

    马车头。原本的车夫被绑了胳膊,躺在一边,想要喊叫,因嘴里堵了东西,只能呜呜呀呀的,憋得满脸通红。

    老太太抓着车门,想要下车,却是已经来不急。老人家实是没法子,喝道:“停车,停车,想要老婆子跳车么?”

    干都却是不理睬,仍是催促那驾车之人速行。

    那长随不是车夫,虽然也吆喝着,但是马匹却不甚听使唤,东拐西拐的不走直路。现下中午刚过,路上行人不少,见了这般,赶紧躲避。

    觉罗氏见干都如此,晓得更是不能回府了,摇了摇牙,就要往车下挑。

    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喝道:“龟孙降地,停车!”

    随着大喝声,一个身材高壮的汉子骑马而至,拦在马车前,道:“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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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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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4 07:5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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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一章 惊闻(下)

    马车本来就歪歪扭扭的,那马听到“吁”声,打了个响鼻,停下了。

    觉罗氏不知是被颠的,还是被气的,脸上惨白,没有半丝血色。路上的行人见这马车横冲直撞的,本来就有些怨愤,只是因干都他们都穿着光鲜、高头大马的,没人敢上前罢了。

    如今,见有人出头,行人便也渐渐围拢过来看热闹。

    干都着急回府,见那汉子膀大腰圆像个莽汉,偏生又穿着缎子长褂,看着甚至不伦不类。他冷哼一声,挥了马鞭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挡爷的道?”

    那汉子却没理睬他,而是看着车沿上下来的觉罗氏道:“老夫人,您这是要下车?”

    觉罗氏点点头,搀着静惠的手方下得马车来。

    因她穿着诰命夫人服饰,围观中有开眼之人,都不禁吸冷气。就是那汉子,也愣了一愣。

    干都与干泰两个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些着急。干都忙翻身下马,到觉罗氏跟前道:“老太太,咱们还是家里去吧!”

    觉罗氏抓着静惠的胳膊,面上显出一丝决绝,喝斥道:“混账东西,光天化日之下,你这做孙子的,竟这般忤逆,真真是你阿玛的好儿子……”

    干都怕她当街说出不好听的来,对跟着下马的干泰与长随们道:“老太太上了年岁,糊涂了,还不快扶老太太上车!”说着,就要上前“扶”觉罗氏。

    静惠见众人要上前推搡祖母,忙站到祖母身前护住。因她是主子姑娘,其他长随不敢上前,只有干泰没顾忌,一把将她推开。

    静惠被推倒在地,也顾不得手上都是血,立时起身往祖母身边来。

    觉罗氏被干都同一个长随架住胳膊。气得浑身哆嗦,也撕巴不开。

    却是有人看不下去了,那先头拦车的汉子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拳打在干都脸上。

    干都没防备。被打了个脸开花,吃痛不过,放下手中的觉罗氏。

    觉罗氏另一侧的长随已经是看傻眼了,却也是不能幸免,“砰”、“哎呦”,再看之时已是被那汉子踹倒在路旁。

    这汉子高壮微微,往觉罗氏身前一站。骂道:“龟孙降的,爷爷算是开眼了!爷爷倒是不晓得,这世上还有这样当孙子的!”

    话骂出口,他才想起这老人家好像是那小子的祖母,自己这话骂得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干都被打出了凶性,干泰也省过神来,带着剩下的长随下马,将那汉子同觉罗氏团团为主。

    干都只觉得嘴里腥咸,伸手抹了一把嘴角,都是血。他带着几分杀意。看着那汉子,道:“既是你自己要作死,那就休要怪大爷手辣!”说到这里,对那几个长随道:“给爷往死里打!”

    那汉子不怒反笑,摞了摞袖子道:“嘿嘿,好唉,爷爷这几日正是被关得一肚子邪火呢……”话音未来,两下已是动起手来。

    虽说干都这几个护院长随都是人高马大的。但是那汉子也不容小觑,手上地力道似乎更足。

    虽说好汉架不住人多,一个回合下来,那汉子袖子被撕了半边,脸上也挨了一拳。但是干都这边已经倒地两个。

    觉罗氏同静惠走到一旁,有看热闹的凑趣道:“老夫人,这是跟孙子拌嘴了?”

    觉罗氏却不耐烦同人磨牙,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珠子,往人前一个面向忠厚的少年前一递,道:“小哥儿,劳烦你往步军统领衙门走一遭儿。就说这边有逆孙行凶。”

    那少年没有收珠子。往后推了一步,摆摆手道:“这……这可使不得。老夫人,我去就是!”说着,一溜烟儿已是去了。

    因干都他们都围了那汉子,那汉子有些挨不住,身上不停地挨拳头,嘴里又开始骂开了:“龟孙将的,你们欺负爷爷人少不是?”

    静惠在旁,见那汉子要挺不住了,心里也着急,对那些看热闹地人道:“各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嫂,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求大家帮着拦一栏吧!”

    虽说她不停地央求,但是看着干都等人凶相纰漏,谁敢上前管闲事?

    大家哼哼唧唧的,热闹照看,中间还夹杂一句风凉话,就是不往跟前儿凑。

    说话间,那汉子已经被绊倒在地。

    静惠看了看不远处,这边离曹府有一里地,便对觉罗氏道:“祖母,孙女到曹府求人来!”

    觉罗氏也是跟着暗暗着急,左右一思量,点点头让孙女去,自己想要上前拦着。

    这时,就听到马蹄声近,有人道:“老夫人?”

    觉罗氏听到这声音,精神一震,转过头去,就见曹已然翻身下马

    来人正是从畅春园回来,想要去衙门打一个照面曹。

    因方才撕巴的缘故,觉罗氏身上的衣服很狼狈,头发也有些散了,同平日那般严厉刻板的形象大相径庭。因此,曹一时之下,有些不敢相认。

    觉罗氏因不放心被干都等围殴的那人,顾不上见礼,道:“曹大人,快拦一拦!”

    场上干都是认识曹的,见他到了,开始有些个着了慌,顾不得再打那汉子。

    曹也顾不上细问,喝道:“住手!”

    干都握着拳头,想着曹当年地歹毒,寻思该找个什么说辞将觉罗氏带走。曹身上穿着官服,围观看热闹的,都老实下来,窃窃私语,不敢大声喧嚣。

    曹给觉罗氏执了一礼道:“老夫人,您这是……”

    觉罗氏苦笑一声,没有就回话,而是往前两步,对倒在地上的那汉子道:“这位壮士。你如何了……”

    地上那汉子倒是经得住打,虽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跟开了酱油铺似的,但是仍爬了起来。道:“嘿嘿!老夫人,晚辈没事,晚辈这身子,比那几个龟孙降的抗打!”

    觉罗氏正色谢道:“劳烦这位壮士相助,老身感激不尽。”

    那汉子带着几分腼腆,讪笑道:“老夫人切莫如此,晚辈当不得什么。您老这不是折杀晚辈么?”

    觉罗氏打量了那汉子一眼,又瞥见面色阴沉的干都与干泰,心里实是不放心,转身对曹道:“曹大人,这位壮士因老身的缘故,受了伤不说,怕也得罪了人。老身现下实寻不到可堪之人相托,请曹大人全念在他古道热肠的份儿上能照拂一

    曹一时也想不出觉罗氏为何会这般狼狈地出现在这里,但是见老人家脑袋一颤一颤的,身量也站不稳地样子。也就不愿违她地意,便点头应是。

    沈嬷嬷与春儿本在后头马车上,虽说也一并被拉回来,但是却落到后头。

    待这边马路堵了,她们两个乘坐的马车停了,都下了马车,顾不得仪态,疾步往觉罗氏这边来。

    春儿唬得直哭。沈嬷嬷也红着眼圈哽咽着。

    觉罗氏看到春儿,猛地想起一个人往曹府去的静惠,忙吩咐道:“你姑娘已是往曹府去了,你快跟过去,就说曹大人在这儿了。不必寻人,你们也就先在曹府待着。”

    春儿应了一声,急忙去了。

    干都硬着头皮上前,抱拳对曹道:“见过曹大人,此间是董鄂府家事,不好为外人道,大人还请自便!”

    曹却是没有应声。只是带着几分疑问。看向觉罗氏。

    觉罗氏也不愿在大街上再牵扯别地,点头对曹道:“曹大人。老身有事相托……还要厚颜

    劳烦曹大人!”

    曹见她倚在仆妇身上,身子已是站不稳的模样,有些担心道:“老夫人有事且说无妨,只是事有轻重缓急,还是请先到鄙府小歇,请个太医来瞧瞧吧!”

    觉罗氏红着眼圈,道:“曹大人好意,老身心领,只是老身欲往步军统领衙门一行,却是道路险阻,劳烦曹大人送老身一程可好?”说到最后,摇了摇头,眼泪已经是止不住。

    干都听着这话音儿不对,立时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道:“老太太,孙儿知错了,您就饶了孙儿这遭吧!”

    干泰瞧着不对,趁着大家没留意,已经牵了一匹马,回去报信。

    觉罗氏看都不看干都,睁着双老眼,满是恳求地望向曹,颤声道:“曹大人,可好?”

    曹见她这般,心里也生出一股怒气,不晓得噶礼父子如何行事,能将老人家逼迫至此。他瞪了干都一眼,而后对觉罗氏道:“长者所命,自当遵从……”说到这里,看那辆已经掉了车帘的马车,道:“请老夫人稍待,晚辈这就叫人回府套车来!”言罢,忙唤小满吩咐了。

    干都这边儿虽然带着十几个人来的,但是围殴那汉子时,也被打倒了好几个。剩下七八个人见主子跪着,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自打去年李鼎的事出来后,曹往返衙门都是七、八个长随。

    今天,刚好魏黑与郑虎都在。两人随着曹下马,一左一右地站定护在左右,恰似两尊金刚一般。

    干都是聪明人,晓得此时此景,已经不能来硬地了,便继续磕头求饶。

    这内城的几条大街都是青石板路,就听到“砰砰”声响,干都已经满脑门是血。

    看热闹地有不忍心的,见觉罗氏丝毫不为所动,不禁说道:“老太太心忒狠,到底是亲孙子呢!”

    “心太狠?”觉罗氏只觉得眼前发黑,强支持着不昏厥。

    大家都不应声,场面静寂得骇人,就听有人吱声道:“曹大人?敢问可是太仆寺的曹大人?”

    曹顺着声音望去,却是方才被围殴地那汉子再说话。

    方才慌乱之下,没看真切,这下看着却是有些面善。曹只觉得仿佛在哪儿见过,却又一时记不起来,便点点头道:“正是曹某,敢问尊驾……”

    话音未落,只见那汉子已经挨了下去,作了个长揖道:“学生李卫见过曹大人,谢曹大人援手之恩!”

    曹听得一愣神,方想起是什么时候见过的了,去年春天在琉璃厂。

    李卫见曹不应声,还以为他不晓得“李卫”这个名字,道:“学生就是王梦旭先生的故交,前些日子被关在顺天府,多亏了大人说项。”

    “李卫!”曹点点头道:“你就是李卫啊,嗯,不错,是条汉子!”

    李卫忙摆手道:“学生不敢当大人之夸奖,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反正学生的拳头硬。”

    他身量偏高,看着竟是比魏黑还要粗壮些,同郑虎差不多。偏生说话这般不文不白的,听得人实是觉得有些滑稽。

    曹府的马车还未到,顺天府衙门的差役先到了,远远地吆喝道:“是谁?是谁?好大地胆子,竟敢当街行凶!”

    待到得近前,却见有个穿着孔雀补服地大人在,差役们顿时都息了鼓噪之声,凑上前道:“这位大人,这是……”

    跟着这些差役同来的,还有王梦旭与李卫地小厮。

    原来,李卫今日出了顺天府衙门,要随同王梦旭到曹府登门致谢。走到这条马路,刚好看到干都拦车捆人那一段。

    李卫看不过眼,但是也晓得自己这边人少势单,出面怕是不顶用,便让王梦旭带着小厮去顺天府报官。虽说他才从顺天府出来,但是现下遇到事了,第一个想起的竟还是衙门。

    他自己个儿在这边盯着,原还想等衙门来人再说,但是见干都越来越过分,实是忍不住了,便追上来拦车……。。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二章 御状(上)

    待曹府的马车过来。同行地还有董鄂静惠主仆,曹府大管家曹忠、二管家曹方、小满等人带着十余名长随骑马跟过来。

    静惠含泪下了马车,抉着祖母地胳膊说不出话来,她转过头来。看到李卫无事。又看看曹颙,对两人甚是感激。

    觉罗氏皱眉道:“不是让春儿传言于你,嘱咐你在曹府待着么。怎么又巴巴地过来?”

    静惠道:“祖母去哪儿。孙女自然是哪儿。孙女要侍奉祖母!”

    觉罗氏推开孙女的胳膊,嗔怪道:“胡闹。谁家好好地姑娘到公堂抛头露面的!”说到这里,对曹颙道:“曹大人。您同郡主都是心善之人,老身这孙女就暂相托付了!”

    随着说话声,老人家已经郑重地俯身行礼。

    曹颙忙避到一边。道:“老夫人还请不必多礼。这实是见外了!”

    静惠还待再说。被觉罗氏板脸呵斥道:“怎么。连你也要违逆祖母么?”

    静惠含着泪摇摇头,觉罗氏对身边的仆妇沈嬷嬷道:“你同春儿侍侯姑娘过去。替老身给和瑞郡主请安。就说老身厚颜相托了。过些时日亲自登门致谢!”

    沈嬷嬷虽然也不放心觉罗氏。但是侍侯她大半辈子,晓得她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便俯首应了。

    这般站在大街上。觉罗氏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苦涩滋味儿。转过身对曹颙道:“曹大人。咱们这就走吧!”

    曹颙应了,吩咐大管家曹忠另外寻车。护送静惠她们主仆几个回去。他又看看边上的李卫与王梦旭道:“李兄身上有伤,倘若不嫌鄙宅简陋,还请随王先生到舍下暂歇。在下稍后便回。”

    王梦旭见李卫狼狈,也不晓得他伤势如何,便转过头来询问他的意思:“又阶,你看……”

    李卫已经挥着蒲扇似的大手,对曹颙道:“曹大人切莫如此称呼,折杀学生了。大人直接喊学生名字就是!李卫身上无碍。今日就是专程来致谢地。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大人且去忙,学生先回去。改日再给大人请安。”

    因这边觉罗氏还等着。所以曹颙也不好耽搁。他先是对李卫点点头。又冲王梦旭抱抱拳。然后请觉罗氏上车。

    待觉罗氏上车。原本跪在一旁的干都已经傻了。满头满脸地鲜血,说不出话来。

    曹颙翻身上马。带着随车往崇文门那边地步军统领衙门去。

    有看热闹的、帮闲地,不肯散去。便跟着马车。

    这马车是李氏在京时所用。里面甚至宽敞,觉罗氏端坐在其中,将手腕上的念珠褪下一串。低声念着:“阿弥陀佛!”

    “忤逆”么?曹颙骑在马背上。想着干都方才的模样,到底是什么事,引得觉罗氏如此心火?难道又是因静惠地亲事?

    只是“忤逆不孝”是十恶不赦地大罪,罪名成立,就是斩立决,觉罗氏就算对子孙失望。也不会狠下心来,真要了他们的性命吧?

    不管如何,干都对于七十多岁地觉罗氏当街以拦截为名。行“截掠”之事,曹颙都是看不错眼。

    待过了两条大街,将到崇文门时。就见前面呼啦啦地过来不少人,魏黑与郑虎都各自戒备。曹颙抬头看了看天下。才刚是下晌,艳阳高悬,难道噶礼也要再来一出“截掠”闹剧?

    为首那人光着脑门。没有戴帽子,身上穿着簇新的宝蓝色长袍,正是得了消息,绕到前面来堵着地噶礼。

    因噶礼身后十来个长随。将马路给堵了。曹颙一行只得勒马。

    噶礼命身后的站了,自己一个儿上前两步,跪倒在地,膝行到马车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额娘,额娘啊。儿子晓得错了!额娘打儿子,骂儿子都好,切莫气坏了身子!”

    觉罗氏听到噶礼的话。哆嗦哆嗦嘴唇。没有吭声。

    噶礼“咚咚”地磕起头。哭道:“是儿子不孝,是儿子忤逆,儿已然是后悔。再也不敢了!额娘。念在咱们母子六十年地情分,您就饶恕儿这一遭吧!儿子自幼淘气。是额娘手把手教儿子读书识字……儿子出仕,又是额娘整日谆谆教导……额娘……额娘啊。儿子猪油蒙心了。儿子晓得错了……”说到最后,已经是嚎啕大哭。

    曹颙坐在马背上。看着这出闹剧心里有些纳罕,这老太太是要动真格地了?

    在噶礼的嚎啕声中,觉罗氏挑开马车帘。面上却是无悲无喜,看着马车边跪着的噶礼,老人家肃容道:“老身问你。蘑菇从何而来。经谁人之手?”

    噶礼闻言一怔,却是没有立时应声。

    觉罗氏见他身上穿着的袍子。还是前些年噶礼五十大寿时,她亲手缝。想起这五十余年的母子之情,老人家心里甚痛。抉着马车门框,厉声道:“说。那些毒蘑菇从何而来。毒杀老身是谁的主意?”

    此事,却不是噶礼所为。他是在觉罗氏出府后。听他妻子回宴,才晓得不对。事情是他弟弟色勒奇怂恿。他儿子干都所为。

    他只有干都这一个亲生儿子。平素里掐着眼睛看不上。整日里见了。就要喝斥一番,尽管如此。那也是他地亲生子,看到嫡母如此震怒。噶礼心里长叹一声。叩首道:“额娘……额娘……是儿子胡涂……”

    觉罗氏闻言。只觉得心里绞痛,她原还当是媳妇或者次子私下妄为。实没想到她尽心拉扯大的长子能这般对她。

    觉罗氏红了眼圈。颤声道:“你这般……你这般。莫非是信了别人所言。以为是额娘坏了你的前程?”

    噶礼心中终有不平,抬起头道:“难道,额娘所为,儿子连恼也不能恼么?谁家地父母。不是一片慈心,偏上额娘这慈悲过了头。对得起菩萨。对得起民生百姓。您对得起自己的儿孙〃他越说越高声。说到最后已经满是质问。

    觉罗氏直直地看着噶礼。喃喃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晓得自己错在何处么?”

    因这边离步军都统衙门近,已经有兵马司巡街的官兵往这边来。

    噶礼看着心里着急,没听清觉罗氏地问话。犹自说道:“额娘,儿子孝顺了将近十六年。这一次罪过就能全消么?额娘。额娘最是慈悲,不是还有那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额娘就忍心儿孙横死?额娘啊。家丑不可外扬。咱们回家去。您要打要骂都好。就是要请曾寿做主给儿子治罪也好啊!”

    他口中所提到地曾寿,是董鄂家族长,承袭祖上留下地公爵之位。论起辈分来。是噶礼的堂侄。

    觉罗氏手中使劲地抓着佛珠,抬头看到噶礼带来的人中。包.勒奇与干泰赫然在列。父子两个脸上都很难看。

    觉罗氏垂下眼皮,放下帘子,没有再应声。

    过来好半晌,才听到觉罗氏在轿子中道:“让路!”

    噶礼地脸色一白,已经蹲坐在地上。车夫看着前面众人。有些拿不定注意。瞅了瞅曹颙,问道:“大爷……”

    虽说噶礼五、六十岁。哭成这样。实在狼狈得紧。但是曹颙心中却半点也不同情。

    “毒蘑菇”、“毒杀”这些话听进耳中,曹颙也能晓得老夫人因何如此悲愤。因此,他示意那车夫启行。

    俗话说的好。“百善孝为先。万恶滛为首”。能做到“弑母”这地步,真真是十恶不赦地恶行。

    左右巡捕营地人就要走这边了,就算噶礼再大地胆子。也不敢在步军统领衙门附近行凶。

    噶礼见马车要动。省过神来。上前一把拉了缰绳。跪下哀求道:“额娘啊……”

    觉罗氏隔着帘子。沉声道:“切莫如此作态,你忘了自己是温顺公地子孙了?董鄂家只有战死疆场地英烈。没有跪着死地子孙,你要留下体面才是。”

    两人做了大半辈子母子,觉罗氏的执拗脾气,还有谁比噶礼知晓更深?

    他见哀求无望,神情已经有些恍然,听到觉罗氏提到“子孙”,想起干都与干泰兄弟,也不抬头。呜咽着道:“额娘。谁没有子孙……谁没有子孙……这十恶不赦地忤逆罪行,皆是儿子一人所为……”说完。放下手中缰绳。神情木然地退后两步跪下,伏地不语。

    觉罗氏明白他话中一意,眼泪已经是止不住。

    巡捕营那边见这边马路上聚集这些人,已经过来问了。

    这些兵油子是常混四九城的。眼睛最尖。见曹颙是官身,马车又是超品诰命规制,便很是恭敬地问道:“这位大人。您这是……”

    虽然也有人看到伏地不起地噶礼,但是谁会当回事儿呢。

    曹颙骑在马上,对为首那步军校道:“本官有事往步军都统衙门去,敢问这位大人是从衙门出来?隆大人可在?”

    如今的步军统领衙门的主官是隆科多,所以曹颙这样问。

    那小校回道:“卑职方才出营前。正好瞧见隆军门自外归来!”

    曹颙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这位大人且忙。本官先行一步!”

    那小校闻言。带着兵丁退到一边。让路出来给曹颙等人。

    色勒奇同干泰纵然是再不乐意,也不敢当着巡捕营的面拦截朝廷命官。只能怅怅地避到一边。

    少一时。曹颙一行到了步军统领衙门外。

    觉罗氏下了马车。看着衙门,面上带着几分悲切之意。曹颙已翻身下马,见觉罗氏如此心生不忍。劝慰道:“老夫人还请多保重,不为了别人,也要为了孙女!”

    觉罗氏转过头,面上露出几分愧疚之色,道:“老身活了近八十年,自问从未曾亏欠于人,今日却是连番劳烦曹大人,老身实是羞惭不已。事到如今。老身进这衙门前。为了老身那可怜地孙女。再次厚颜相托了!”

    曹颙道:“老夫人且放心,晚辈媳妇这几日也正念叨静惠丫头。说起来。晚辈还当她一声‘表哥’,总会不负老夫人所托就是。”

    这一行人到衙门口,已经有人往里面宴告。

    隆科多刚从畅春园回来。因圣驾三天后就要启行,这之前京城防务自然是要再核查落实一番。

    听说来地是个三品官。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随手叫了个亲兵尉道:“出去瞧瞧。问问是什么事儿!”

    那亲兵尉应下去,还未出屋子,外头便传来“咚咚咚咚”地鼓声。

    这是衙门门口地“闻登鼓”响,这是有人叩间啊!

    隆科多惊得立时从座位上起身。他在京城生。在京城长。对于叩间地事也并不陌生,步军都统衙门、顺天府衙门、都察院。这三处地“闻登鼓”有时候一年响几遭。有时候几年响一遭,左右没断过就是。

    别说是敲“闻登鼓”了,就是在圣驾出巡时,御前鸣冤地,也大有人在。

    只是。如今这几年。每次“叩阍”。背后都牵扯着阿哥角力,实是令人心生畏惧……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三章 御状(下)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拿着九门提督书斋隆科多亲自送来的状纸,面色阴沉。

    这状子是由原任两江总督噶礼之母口述,步军都统衙门的书记记录,内称:

    我子噶礼,令厨下人下毒药,欲将我药死。此等凶恶,皆系我少子色尔奇与噶礼之子干都合谋而行。又噶礼以色尔奇之子干泰认为己子,令妻私自抚养。又噶礼家巨富,将妻子及亲密人等俱住河西务,不知何意。噶礼j诈凶恶已极,请正典刑。

    噶礼是是功勋之后,康熙所待向来优容。外边不省事的,道是噶礼是康熙的||乳|兄弟,噶礼之母是康熙||乳|母,其实是讹传。

    皇家选用的||乳|母与保姆都是上三旗包衣,噶礼家却是满洲正红旗上。

    噶礼是皇亲,用康熙曾给他的朱批上所言的,他是“妃母胞弟所生之子”。他父亲普善是顺治宁悫妃的胞弟,是裕亲王福全的亲舅舅。他自己个儿,是福全的亲表弟。

    顺治没有嫡子,庶子中以福全为长,皇位本轮不到康熙。

    顺治临终前,曾在病榻上问过这两位小兄弟的志向。福全回“愿为贤臣”,康熙曾是回说:“愿意效仿皇阿玛为明君〃

    康熙站起身来,想起噶礼之母觉罗氏,是个很通情理的老妇人,道:“觉罗氏现下如何,老人家可还硬朗?”

    隆科多回道:“回万岁爷的话,觉罗氏因来衙门前被阻受惊,情况不大好。录完诉状后有些不妥当。和硕额驸、太仆寺卿曹曹大人已经使人请了大夫,在衙门里照看。”

    康熙不禁皱眉,道:“曹不在太仆寺衙门,怎么跑到步军都统衙门?”

    隆科多回道:“回万岁爷的话,据曹大人所讲。是途中所遇,见噶礼之子干都带人拦阻觉罗氏,行动中颇有不敬之处,他才出面相问。因而受觉罗氏所托,护送其往步军都统衙门。”

    虽说隆科多言简意赅,但是“不敬”、“护送”两词,却道出其中凶险。 这还是大白天。内城里。就有逆子逆孙当街行凶。

    这十几二十年来,在皇子阿哥们陆续长大后。康熙也有心结。历朝历代,弑父登基的帝王,何曾少了?

    早年,康我看熙御驾西征时,就曾因断了补给的缘故,险些葬身塞外,幸好噶礼从左都御史于成龙督运中路兵粮,首先到达御营,解了断粮之危。

    过后详查,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断粮之祸是由坐镇京师监国的皇太子所为,但是却在康熙心中深深地扎了一个刺儿。

    他日益老迈,他地心里对于自己那些年长的儿子们便生出了畏惧之心。

    是的,畏惧之心,虽说他自己不会承认,但是那种深刻到骨子里的防备却是无法根除。

    正是这个缘故,当年的“托合齐会饮案”才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波,相关的八旗武官全部处分,一个也未能幸免。

    反之,当初串联在一起,共同举荐八阿哥为储的那位文臣,反而是雷声大,雨点小。

    因为文臣只是耍嘴皮子,没有撼天之力;京城各个驻军的武职合纵到一起,却是能威胁到帝王的性命。那,是任何一位帝王都我看书斋无法容忍地。

    觉罗氏老了,她的儿子记恨她,欲致其于死地;自己也老了,阿哥们有几个没有私心的,怕是早有人起了那个心思……

    想到这些,康熙再也忍不住,走到御案前,提笔拟了旨意,摔到隆科多面前道:“传朕旨意,立时缉噶礼等人,三司……”

    他原想说三司会审,话到一半又改口道:“命刑部速审,朕离京前要见到详情!”

    刑部的主事阿哥是八阿哥,噶礼在江南时曾依附于八阿哥。对于昔日党羽,老八会如何做?

    隆科多忙双手捡起书斋圣旨,捧着,口中道:“嗻!”

    康熙只觉得心烦气躁,摆摆手。道:“跪安吧!”

    隆科多应了,退到门口。

    康熙想起曹,想要开口唤住隆科多,让他告诫曹少管闲事,但是想起曹向来妇人之仁的份上,还是没有多说。

    待隆科多退下,康熙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最近一段日子,他好像越来越优柔寡断,自己真的老了……

    觉罗氏坐在椅子上,喝了一碗参汤,稍稍缓和精神。

    按照规矩。这叩阍之人,无责也要杖一百。只是因她年岁大了,又是苦主,隆科多也不是刻板之人,便请她到三堂先坐。

    是要羁押都统衙门,还是要移交刑部或者大理寺,都要等圣命。

    老人家坐直了身子,对曹道:“老身已累大人耽搁许久,曹大人还是请先回。这涉及我董鄂家事,要是使得曹大人受了非议。老身越发无地自容。”

    觉罗氏七十多岁,独身一人,这这边告儿孙,处境实在凄惨。不过,因诉状已经由隆科多亲自承到御前,这案子肯定是要安排衙门审理。就算是诰命,是苦主,老夫人还是要收监。曹就算想帮忙。也不过是内外打点到了,让觉罗氏过得舒坦些。

    董鄂静惠被送到曹府,府里却是怀孕的怀孕,病着地病着,曹还真有些不放心。

    曹算了算时间。隆科多未正一刻(下午两点一十五)出地衙门,往畅春园去。就算是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两三个时辰,能在关城门前赶回来,就算不错。

    虽然觉罗氏说请曹先回,但是圣旨未下之前,曹实是不忍心走开。他出去寻曹方。道:“这边怕是暂时离不开。打发人往衙门同府里说一声,再打发人往海淀园子。叫小二回城!”

    曹方应了,曹又想起银钱之事,道:“对了,再从府里账上多取些银钱来,怕是稍后要打点!”

    曹方下去安排人不提,曹本人却是长叹了口气。

    董鄂家发生这样的变故,觉罗氏是难过,但是静惠的处境越发不堪。小二到底是痴心一片,还是一时热络,这个谁都保证不了。

    就算小二却是痴心,但是兆佳氏那边,实是令人头疼。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因祖母去告状,事情本是不可瞒的,也因对初瑜亲近,所以静惠三言两语交代了家变之事。

    初瑜听闻竟有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也骇得睁大了眼睛。

    静惠说完,想着祖母同自己已是无家之人,心里、身世凄楚,眼泪流个不停。

    初瑜坐在炕上,拉着静惠的手,实不知该如何安慰,便也陪着掉眼泪。

    静惠虽说不放心老祖母,满心焦虑,但是见初瑜挺着大肚子甚是吃力地模样,也不敢太过哀切,怕引得初瑜跟着着急。

    因此,她便擦了泪,道:“都是妹妹不好,这些事本不应当表嫂说,累得表嫂跟着挂心

    初瑜也晓得流泪无用,跟着擦了泪,道:“好妹妹,有你表哥跟在老夫人身边周旋,指定安排得稳妥,你也别兀自着急,伤了心神,反而让老夫人难过。”

    静惠闻言,却是羞愧难挡,喃喃道:“表嫂,妹妹身受表哥表嫂大恩,尚未回报,如今却是又劳烦表哥表嫂!”

    初瑜拍了拍她地手,道:“说这些外道话做什么?当初在沂州住着,我是真当你是妹妹待的。虽说到京里里,见过次数少,但是心里也惦着你。”

    听了这话,静惠想起那两笼鸟来,其中的一对鹦鹉已经吃了蘑菇毒死了。

    “表嫂,那鸟……那鸟……实对不住表嫂的好意……”静惠小声道。初瑜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才晓得她说得是那对鹦鹉,便摇了摇头,道:“快别这么说,这事儿要是轮起来,这两笼子鸟倒是立了大功劳。若是没有这鸟挂在廊下,那猫跑到旮旯里咽气,谁还看得到?那对试食的也不枉了。也算是有救主之功。”

    话说出口,初瑜想起痴心的曹颂来。

    这两笼子鸟才送去没几日,就把静惠引到这边府里了,却说不好到底是福是祸。

    初瑜这般开解完,静惠虽说愧疚少些,但是越发感激,已是从炕边盈盈起身。插葱似地拜了下去。

    初瑜站起身,嗔怪道:“妹妹这又是做什么?”

    静惠含泪道:“表嫂说得对,现下妹妹想想,这半日如同做梦一般。要是没看到那猫……那是没用那对鹦鹉试食,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乱子……表嫂,又救了妹妹一遭,请受妹妹一拜……”

    初瑜见她这般可怜。心里也是不忍,拉了她起身,道:“谁要你感激呢,快别再闹这些虚地,倒显得生分。”

    其实,她很想说一句,要是感激,就嫁到咱们家做媳妇。但我看是现下实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候,便只能在心里暗叹了。

    或许曹颂同静惠真有缘分,要不怎么会这般凑巧?

    不过。想起这个事儿,初瑜同曹地看法是一眼的,那就是兆佳氏委实令人头疼。偏生她还是曹颂之母,无法越过去的人物。

    这两个小的想要凑到一块儿,却不是容易事。额上是干涸的血渍。噶礼之妻站在一旁,“呜呜”地哭着。

    色尔奇与干都叔侄两个跪在噶礼前。说不清是恨、是悔。干泰则是有些茫然地看着众人,见众人都这般绝望,他不由上前,对噶礼道:“阿玛,既是那老太太要告阿玛忤逆。那阿玛赶紧收拾收拾出京吧,难道要等着差役上门不成?”

    他虽是色尔奇之子,但是自幼养在噶礼名下,连身上地庶吉士功名,也是噶礼身为两江总督时恩请的。因此,他管噶礼叫“阿玛”,管噶礼之妻叫“额娘”。

    噶礼面色死灰。摇了摇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受那颠簸之苦么?”

    干泰见噶礼如此,心里着急,道:“阿玛,忤逆不孝可是重罪,要……要……”

    “要砍头”这几个字他却是说不出口,转了话锋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万岁爷登基已经五十多年,阿玛寻个地方躲上两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说到最后,他自己底气已是不足。

    “忤逆不孝”乃十恶不赦大罪,遇赦不赦。

    噶礼之妻听着养子所言,也晓得眼下已成死局。绝望之中,她看到跪在丈夫身前的干都,不由得怒火中烧,一下子蹿上前去,拉了干都开始撕打,边打边骂道:“你这贱人生地贱种,生下了就克死你的娘,如今又要克死我们老两口么?那老东西还有几年活头,好好供着就是。就算你想要作死,也不必拉了我们陪葬……”

    干都晓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祸,任由嫡母打骂,低着头,并不避闪。

    噶礼之妻往干都脸上吐了两口吐沫,骂道:“你这哭丧了脸给谁看?早就晓得你嫉妒你弟弟,对老爷同我心存怨言,抻着老爷给泰儿求功名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个德行,哪里配做老爷的儿子!但凡你有点良心,就把这罪责自己担了,别连累了老爷。要不然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噶礼之妻骂完,也不晓得干都听进没听进,只是话赶话说到这里,她心中竟真生出指望来。她回过身来,拉了噶礼地胳膊,道:“老爷,是啊,是啦,这本不干老爷的事啊,这是这逆子所为,又干老爷何事?咱们去衙门寻老太太,跟老太太交代清楚,要是问罪,只管寻这逆子就是。”听到这里,干都才抬起头来,握着拳头道:“阿玛,额娘说得是,儿子这就去衙门自首,蘑菇是儿子使人放的,阿玛本不知情。”

    “是啊,是啊,正该如此!”噶礼之妻脸上露出几分惊喜。

    噶礼听着这乱糟糟的,“咳”了一声,屋子里立时肃静下来。

    噶礼瞅了瞅立在一旁地妻子与养子,又看了看面前跪着的弟弟与儿子,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折腾什么,何必自欺欺人?老太太既是告我忤逆不孝,那挨剐挨砍的便只是我罢了。”

    噶礼之妻与干都还要再,噶礼站起身来,道:“唤人立时准备热水,老爷我要沐浴更衣……”

    干都见父亲如此,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嚎啕大哭。

    噶礼上前两步,摸了摸儿子满是血渍的额头,笑着道:“儿子,来给你阿玛搓搓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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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4 07:5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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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四章 小意

    海淀,曹园,静春。

    这是曹家园子西北角,一个临水小院。三间北房,两明一暗,东西配房各两间。院子里植了数株碧桃,枝头已经是繁华落尽,悄然结子。

    这是曹颂在园中的住处,是他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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