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13部分阅读
倔女医对上冷面王 作者:肉书屋
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13部分阅读
子的气势吩咐他们道:“走偏门儿吧!”
我把推婚的事办砸了,在这皇宫里最怕见的,就是胤祺和七阿哥。一听说他要走偏门儿,心里的弦稍稍松了松,这便跟在后面和他们一起出了这不知名的殿阁……
刚迈出那门槛儿没几步,那卷毛却又让人忽地停下步子,差他们走到远处去。接着这才以冷冷的训人口吻冲我道:“你哭丧着脸干嘛啊?这儿可不是你们家的大院儿,想怎么的就怎么的,就是想哭,也得给我忍着!”
婆婆的!我这会儿心里难受的要死,还要在这鬼地方听这个罪魁祸首的训斥,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上什么礼法就张口冲他吼了过去:“我这一生都让你给毁了,难道还指望人笑着出去啊?”
被我这么一吼,他那张冷脸随即就上了点儿色。冷哼了几声后,他也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你若不怕连累家人,那我也不干涉,你就在这儿放腔可劲儿地哭吧!”
我受了他的威胁,正要回嘴,那人却又朝那两个抬轿的人招招手。
一看那宫里的太监过来了,我硬是把那想要滑落的眼泪生生地留在了眼眶里。不过我的愤怒在此时却成了一件好东西,它帮我在心里不停地骂人,无声而又歹毒,总算阿q般地替我出了点儿气……
这个卷毛煞星是坐轿子进宫的。我们刚一出宫门,随轿侍候的人就满脸堆笑地过来。人还没到跟前儿呢,这人却忽地朝他甩了一下手。
见那人乖乖地站在了原地,皇宫里的太监也退下了,卷毛这才转头看我:“刚刚在宫里,你不是有话要说吗?那现在就说吧!”
我下意识地瞧瞧周围的看客,轻轻地“切”了一声后,这才又一脸疑惑地问他:“四阿哥,就要臣女在这儿说吗?”
“怎么?在这儿就不能说话吗?”
一听他这很不待见人的语调,我就又是一肚子火:“四阿哥,在这样的地儿,对着你这样的人,臣女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下次若是再跌落悬崖时,臣女还是希望下面能有人在!”
“好一个可恶的奴才!”
那卷毛终于发了飚,气呼呼地用右手拍了拍竹轿的扶手。
我见他生气,心里的无名火自然烧的更旺,随即就没好气地接口:“奴才并不可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跌落崖底,我忍饿挨冻地守了一夜,最后却落了这样的下场。换了个人,也会心寒的……”
这是结结实实的大实话,他这人却听得气结:“什么叫‘落了这样的下场’?跟了爷就是毁了你的一生?噢!难道爷在你眼里就如此地不堪吗?”
我不能说他好,可他是个皇子,我也不能说他不堪,只好较劲儿似的也冷哼了一声,直指事情关键:“四阿哥是什么样的人,臣女并不想了解。但这次的婚事,你就是做的不对!”
卷毛煞星也冷笑了一声:“这个婚事,我什么时候逼你嫁了?刚刚我只是表个态,那婚事却不是我指的。你长这么大,难道家人没教过你圣意难违吗?”
好啊,你说我没家教!你这个可恶的卷毛儿才没有家教呢!
我气哼哼地咬咬牙,随即带了薄薄的笑回问:“四阿哥,长这么大,难道也没人教过您什么叫恩将仇报吗?”
说完,还来不及看他是什么反应,就听有人在后面语调欢快地叫:“四哥,原来您在这儿呢!”
这个“死”阿哥是我的祸害,在他面前失仪情有可原。可在外人面前,我还是得有点儿分寸,等十三阿哥一靠近,我这便屈身向他福了一礼:“臣女给十三爷请安,祝您吉——”
刚要吐出那个“祥”字来,却忽地想起这里的人讲究避讳,赶忙顺口道:“吉——顺万福!”
以前我们从没有单独见过面,他自然不知道我是谁,随即疑惑着问那个卷毛儿:“四哥,这是……?”
卷毛煞星不待见我,就那么轻轻哼出声来:“她是沐莲,以后就是我府上的人了!”
我气得刚要跳脚,这边的十三阿哥却一脸促狭地看着我笑:“原来你就是沐莲啊!哦,对了,以后应该叫四嫂……”
刚刚我心里还只恨那煞星一个人,现在就连这个十三阿哥忽地也让人生厌。这一对兄弟,没一个好人!
“四阿哥,十三阿哥,臣女不打扰你们谈正事,这就先告退了!”
我面无表情地说完话,也不等他们应允,就快步走到我家的护卫身边。等伸手要了他的马鞭,我利落地跨鞍上马交代:“我要出去透透气,听好了,你们不准跟着过来!”
等我执鞭快马奔走,这人才回过神儿慌张地在后面叫:“姑娘,您小心点儿!”
骑马快奔到几十丈之外,我这才又回头。看他们调转马车方向朝这边追来,这便又狠狠地对着□之马甩了一鞭,快如闪电般奔驰而去……
他们乘的是马车,我单骑而行,要想不被他们追上,可寻之方就是专意朝偏僻的地方去。一路风驰电骋,过了两刻钟左右,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茂密的树林子。
刚要入内好好地大哭一场,后面却有人焦急地大喊:“沐莲,你停一停!停一停……”
我遥遥望去,见是那个刚见过一面的十三阿哥,心里不由更是生烦。这人真是的,干嘛要跟着过来啊!
他看我停下来等,那马速自然也越来越快,不到二十秒便飙马来到我身边。
见他也下了马,我随即就没好气地问他:“十三阿哥,您找臣女,有什么重要事吗?”
他这一路追来,看起来也累得够呛。看我这样子问话,脸上还是带笑说:“四哥看你骑马飞奔,怕你不小心出什么事,所以就派我过来瞧瞧。”
“提他做什么?”我冷哼着皱皱眉,“我若出了事,这不正遂了他的心吗?”
他干笑了一声,随即忙道:“沐莲,骑了这一路快马,你没什么事儿吧?”
我嘟嘟嘴:“十三爷,臣女这不是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
十三阿哥见我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也只那么呵呵一笑,顺手摸了摸马鬃:“你的骑术不错,平日都是谁教的啊?”
这骑术当然是我跟胤祺学的,我们平日的黄昏之约,大多也都是为了这个。可是很快这一切都将要物是人非……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却只能淡淡地回笑:“没有谁特意地教,就是臣女自个儿瞎学的。半夜里有急诊时,我都是这样子骑马去的。”
他听了笑:“沐莲,你这么小就当了大夫,那一定是从小就开始习医的吧?”
“是,臣女八岁就开始习医。”人们对神童都有天然的八卦心态,我这话说的多了,现在再说一遍就更是顺溜。
见他讶异地点点头,我忍不住笑说:“十三爷,臣女没有别的想头,就是看附近风景好,所以想随意走走散散心。劳您挂怀,这就请先回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只管自己牵马步入丛林。一想起就要和胤祺分开,我那眼泪就一个劲儿地往下掉。我怪自己笨,怪自己刚刚在康熙面前反应不够快,更是恨自己救了一个白眼儿狼……
我哭哭停停,停停又哭,就这样一直往林子深处去。
谁想最后竟到了它的尽头,出现在眼前的还是一个长长的渡桥。等我把马拴在一端,这才慢慢走到桥中央,趴在栏杆上看下面的河水。
这里是山丘顶端,想是这底下的水也会很深,所以在上面才没有听到流水的声响。
我倾身翻上栏杆,刚将双腿稳稳地站在平整的桥墩上,就听有人在一旁大声慌乱地呼叫:“不可,沐莲!”
我转头朝刚刚出林的十三阿哥微微一笑,随后便像一条小鱼儿般翩然跳入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四四同志的头发好像有点自来卷儿,以后沐莲发牢马蚤暗地骂他时,一般就用此词——卷毛儿。
不过此同志上一章的行为让亲们生气,这章就让咱家沐莲骂骂他,呵呵o(n_n)o~
心酸离别
四月份的河水并不冷,这里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深。我游了不到二十米之远,就听到又有一人入水的声音,看来应该就是那个十三阿哥了。我先是在心里暗笑,随后却又一阵儿感激。等他在水底慢慢赶上,我忽地生起了玩笑之心,扫开他急惶惶伸过来的手,加快速度往前面潜去。
这人聪明的紧,一看我是会游水的主儿,随即就在水里先往岸边移去。我在水里面又停了一刻钟,想了些以后要做的事,这才慢慢地上岸去……
那人真是好兴致,竟还随身带着酒囊。看我湿了衣襟上来,便随手向我让了让。
我笑着摇摇头:“十三爷,臣女不善饮酒,您还是自己留着慢慢地品吧。”
他一脸笑,随后却又轻声低语:“刚还以为你要做傻事呢!”
我轻轻“哼”了一声:“真要做傻事,你的那个四哥……他还不够格呢!”
他听后愣了愣,随即笑着问我:“怎么,你心里很是恼恨他?”
我没好气地答:“我和他之前毫无情愫可言,怎么能够说恨?你这个四哥,不是什么良人,我只管恼他就是了。”
听我说煞星卷毛的坏话,他也不恼,却只淡淡一笑说:“你还真说对了,我们这些人,还真没几个是好人呢!”
我笑着接口:“十三爷,有的。”
看他怔而不语,我这才提醒他:“七爷,七爷在臣女眼里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这人还真有胸襟,一听我开口赞七阿哥,竟也点头称是:“沐莲,七哥他是无欲则刚,看来你很有眼光嘛!不过……你喜欢的是他吗?”
我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才不想跟了其他人。”
说完,我故意垂下眼帘,满是沮丧地说:“这可怎么办?我和他的事就这么结束了……”
他听后也微微皱眉:“我们的婚事一向都是皇阿玛说了算,这个怪不得你,也怪不得四哥。七哥他若真有胸襟,应该也会理解的,更会在心里珍惜你的一片深情……”
我听过,凄然地对他淡淡一笑:“十三爷,多谢您的好意。既然我把心事说出来了,那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笑着答应:“你说吧!”
我偏着头想了想:“一会儿等我回家,那指婚的圣旨怕是已经到了。我想在接旨前见他一面,就在这儿等,不管多晚,都会等他。”
“好!”他收了酒囊站起来,“那你等着吧,他随后一定到!”
见他要走,我忙又止住他:“对了,您再帮我向四阿哥捎句话,就说……”
我又想了想,这才笑道:“臣女的针可以救人,但也可以用来杀人,您让他再考虑考虑。”
他怔了怔,随后却点头说好,走时又交代我:“沐莲,你是个聪明人,无论何时都不要自虐,不然最后伤的还是你自己。”
我满怀敬意向他福了一礼:“谢谢您的关怀,请慢走!臣女这就在这儿等他。”
倚在桥上等了好久好久,身上的衣衫快要干透时,我终于听得一阵马蹄声从林子方向传来。步回桥头翘首以待,果然是胤祺他一人骑马而来。我惊喜而又悲苦地迎上去,还来不及说什么,就飞鸟扑林般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他紧紧抱住我,低首吻了吻我的脖颈,随后搂紧我的腰身牵马过了渡桥。我满眼愁哀望过去,他怜惜着生生接住,伸手抱我上马,快速驶过前面的平地一路前行……
我办错了事,心伤无比,窝在他怀里默默不得言语。直到他在另一个林子里慢慢停下,这才抱着他哭道:“胤祺,你……送我的魂魄回去吧!我想回家……”
他悲痛难忍地抱住我的身子,久久不语。等我在他怀里哭累了,渐渐止声,他这又怜惜着摸摸我的脸颊:“沐莲,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不是的,不是的……”我连连摇头,随后却只能笑着向他:“胤祺,七爷那儿,你帮我谢谢他……”
他点点头,低首贴着我的面颊。凉凉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因着他的眼泪,刺心无比。我伸手攀着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惦着脚凑到他的唇边慢慢地吻着。
明知这是诀别之吻,胤祺却怔在那儿不做任何回应。直到我满眼含泪想要慢慢退却时,他这才像往日那样呼着我的名字凑了过来……
面对这样的诀别,我只是积极地回应着他。好想让他把我融化藏到心窝里去,或者从此以后消失不见,没有遗憾,也不用对着万里长空默默怀念……
“胤祺,”长长的一吻结束,我喘息着伸手抹去脸上淌着的泪水,随后才又故作平静地对他笑说:“今儿能再见你一面,我真的很高兴。从此以后,你就把我忘了。等来世……来世我们一定再相见……”
说完,我挣出他的怀抱,快步跑到马旁。未及上去,就被他一把从后面抱住:“沐莲,你不要走!”
我贪恋他的深情,也想和他在一起,可现在却只能硬着心说:“胤祺,我要走,我一定要走!”
他紧紧地抱住我,就是不肯放手。我挣了几挣,他却忽又在我耳边低声说:“沐莲,你回不去的……”
我顿在他怀里,惊诧地回头看他:“为什么?”
他满眼痛楚地看过来:“我在泰山问过三全大师,他说……这果真都是天意。”
自皇宫里出来,我就打定主意离开这里。现在听了这霹雳雷声,只觉身心俱冷,茫然无路可走……
“为什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身子也不受控制地霍然滑落在草地上。
“沐莲!”胤祺半跪在那里,满脸疼惜地伸臂揽我。
我狠狠地推开他:“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管我了!”
他见我奋力往前奔,慌忙着从后面赶上拉住我的手臂:“沐莲,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我满脸泪水地反身抱住他:“胤祺,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救了人,也没有做坏事,老天却要惩罚我们两个,让人受苦,心神难安……”
我们紧紧地相依,在草地上坐到日出西落。明知道将要分手,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最后还是他慢慢放开双臂,轻声细语地对我说:“沐莲,我先走了,七弟这就过来接你回去。”
我恋恋不舍地拉住他:“胤祺……”
他像往日约会临别那样在我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随后便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把我抛在了身后……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如浪涛般汹涌澎湃,无法遏制:“胤祺!”
大声地后面喊着他的名字,却始终不见他回头看我一眼。他慢慢远去,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相处这么多日,没想到竟不是我余沐莲命中的那个灰太狼……
我一个人绝倒在草地上,茫然无助地看着渐渐黑去的天幕,也没有注意到慢慢来到自己身边的七阿哥。
“沐莲!”他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膀子,“来,我送你回家去。”
我看是他来了,这便缓缓地直起身子,慢慢地从草地上站起来:“七爷,谢谢你的安排,让我们这样子见了一面,没有遗憾……分开……”
他一脸惋惜地看着我:“沐莲,我有话想对你说,来,现在还是先上车吧。”
我一言不发、神情恍惚地随他到马车上去。
七阿哥坐在我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这才长叹一息:“沐莲,你是大夫,经过这次的事,你应该明白……什么叫‘有所医,有所不医’了吧?”
我想了想,微微点头:“七爷,我知道了。”
他看着我,满脸怜悯之色:“沐莲,以后你到了四爷府,我们可能就不像以前那样常常见你了。你会医术,这就是最锋利的武器,记得要‘有所医,有所不医’,这样才能保全自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听他说这样的话,我心里只留下无尽的心酸和感激:“七爷,万岁爷他已经答应让三悦草堂继续开着。你是我亲近的人,只要它在一日,这就欢迎你一日。你的话,我一定会牢牢记住的……”
番外二
五哥从济南回京时,我正在郊外的庄子里避暑。等在畅春园见着他和沐莲时,这才发现他们现在的感情已不同于以往。
他送沐莲回草堂后,便依约到了我府里。刚坐下,他就长叹一息:“七弟,沐莲在济南生了一场大病,以前的事……也都不怎么记得了。以后她说话若有不当之处,你可不要怪她啊。”
我看他说话时微微皱眉的样子,不由笑:“五哥,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与她虽比不得你熟,但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我怎么会怪她呢?”
他平日肠胃不好,是不怎么饮酒的。可这次,却是越喝越猛。
我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随即试探着问:“五哥,你……是不是喜欢上沐莲了?”
他点点头,想都没怎么想,随即就又满腔沮丧地说话:“喜欢也没用啊!沐莲她总是躲着我,也不愿和我亲近……”
哎!我听过,在心底叹上一口气。刚刚在畅春园,沐莲确是这个样子,有规有矩的,对我们都存有距离。
等我去草堂时,她一身淡青色家常女装,正坐在凉亭里专注地看那些医书。安静秀气的模样还真有了姑娘家的神韵。
我和她聊了几句,还真是觉得这丫头和以前大不相同,顿时也明白了五哥的烦恼所在,这便随口玩笑道:“你说无忧无虑吗?那你以后跟着五哥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不就好了吗?”
她微微一怔,随即嗔怪着跺跺脚。当我问她是否有自己的打算时,沐莲立马就对我亲近了很多。
明白她吃的是这套,我这才明白是五哥他太老实了,不然也不会在她这儿受煎熬。
回头见着他,我玩笑着说:“五哥,才这几年,沐莲的脾气可是长的不少。你现在若真喜欢她,以后怕是难让她像以前那样百依百顺了!”
不想他甘之若饴:“七弟,你不明白,沐莲的这股倔劲儿啊,倒是能透出她的好来呢!”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你这会儿说好,等随后若闹了别扭,我看就不好收拾了。”
谁想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他们两人在我庄子里闹别扭后,感情却忽地柳暗花明。我的担心也隐隐退去,真希望皇祖母她老人家能帮他们两个早日成其好事。
正月里,五哥随驾南巡,走时一再叮嘱我常去草堂照看沐莲。谁想我外出办事回京,却忽地听说了她和四哥在崖底的事。
等赶去草堂听了沐莲自己的言语,我心里忽然阵阵生凉,直觉四哥的马中毒不会很简单。谁想随后查明,果然是九弟他们所为,而那流言,却始终没有找到出处……
我原想着四哥会在皇阿玛回京后当面揭出此事,没想到十四弟却忽然过来找我问:“七哥,沐莲在五哥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我怔了怔:“这是怎么说?”
他叹了一口气:“如果四哥执意要她的话,九哥他们两兄弟……会不会因此而反目啊?”
我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怎么,那件婚事能让四哥对落崖的事不予追究吗?”
十四弟一脸沉重地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流言伤人,额娘她又心疼他受罪,现已答应在皇阿玛面前帮他说话了。”
如果我和沐莲不熟,和五哥不亲,或许也会和八弟、十四弟他们一样认为这是平息事端最好的方法。
之前我曾恨九弟他们对人下手太狠,可是依着五哥和沐莲这些年的情义,如果四哥心里是想借沐莲让五哥和九弟反目的话,那他此举还真非君子所为。
如此棘手之事,我心里怎能不烦?
又去见沐莲时,我提起流言之事试探她。没想到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只淡然一笑说:“我是大夫,怎能在意别人说什么呢?流言就是流言,过一阵儿它自个儿就销声匿迹了。”
五哥一回京,就忙赶到我这儿。他一听九弟加害之事,脸上惊恐万分:“这若是让皇阿玛知道,九弟他岂不是要受苦了?”
我看他这会儿还在为九弟担心,实在不忍心说出四哥对沐莲的心思,只好提醒他:“五哥,自沐莲在崖底救了四哥后,一直都有些不好的谣言。过会儿你就去找皇祖母,让她帮你们的婚事早些定下来。”
他听了这个,脸色阴沉沉的,随后对我道:“皇祖母南巡时已对皇阿玛提过了,他说会考虑考虑,回京以后再做安排。不过经你这一提,我一会儿还真得进宫一趟。”
这事我帮不上忙,现见他就这样急匆匆走了,心里更是难受的很。
没想到在万寿节的第二天,皇祖母忽然告诉我们说:“胤祺,你皇阿玛已经决定顺应情势给沐莲指婚。为了莲丫头,也为了你自己,这件事你就息心放弃吧……”
皇祖母帮不上忙,五哥为了宜妃娘娘和九弟,又不能到皇阿玛那里争取。他痛苦难耐,自责万分:“七弟,我终是负了沐莲为我留下的深情。”
我虽没听懂这“留下”之意,但看他难过,我只好出言相劝:“五哥,你没有履行和沐莲的白首之约,那是因为你顾及亲人、做人厚道。沐莲是个明白人,她若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心里只会恨九弟恼四哥,绝不会怪你的。”
五哥慌忙摇头:“七弟,这件事万万不可让她知道!”
我一脸不解:“为什么?你夹在中间这样难,为何不要让她知道?”
他凄苦地笑:“沐莲她很单纯,也很善良,可她脾气却很倔。她若是知道咱们兄弟间的这些龌龊事,说不定会当众顶撞皇阿玛,连命都敢豁出去不要。我宁愿她怪我没有担当负心无情,也不愿她对未来的日子灰心失望……”
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五哥,我知道你怜爱沐莲。可是她以后到了四爷府,四哥哪里会像你这样对她啊?”
“所以你不要告诉她!”五哥的语气很是坚决,“沐莲她对四哥有恩,皇阿玛又答应她继续行医,我想他不会亏待沐莲的……”
可是,十四弟那天的话,还真是很让人担心。如果四哥他要沐莲真是为了报复,那可真会害苦了她。与其这样,那还不如让她知道真相心里有个防备。
就在我犹豫着如何告诉她时,十三弟却忽地过来找我,还故意笑道:“七哥,沐莲说你是她心中所念之人,想在接旨前见上一面。不过你可得快一点儿,我可不敢保证她不会再跳一次水!”
我心头大乱,可见他自己湿着一身水,脸上还挂着一抹坏笑,心绪顿时静了下来,随即看着他笑说:“十三弟,谢谢你过来,随后七哥这再好好地请你喝上一杯!”
见他走了,我这才忙去找五哥。他听得沐莲跳水,先是愕然惊魂,随后却又忍痛笑说:“沐莲水性好着呢,她跳水,那是在捉弄十三弟呢……”
虽然这样说,五哥他还是很担心地快马先行。我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才驾车过去接沐莲回家。
看着她双眼红肿、空洞无神,我真想把真相告诉她,可是想想五哥的苦心,只好满怀怜惜地叮咛她要小心谨慎、平安度日……
哎!九弟对四哥下了毒手,可到最后,心里最痛苦的却是五哥和沐莲这两个无辜之人。如此荒谬的人世,怎能不让人心生悲凉、寒意满怀……
作者有话要说:此事后,五五和老九的关系在文中确是更生分了。
据我所知,老九“塞黑思”的称呼是老三和老五奉雍正的旨意改的。
卷毛四若真是存有报复的心思,看来也真算是报了一点仇……………………………………
婚前琐事
那个指婚的圣旨我已经乖乖地接了,可那康老头儿却有点儿不厚道,竟然把那婚期定在了烈日炎炎的六月初二。
额娘听阿玛说过,不由低声埋怨道:“婚事繁琐,又在那么热的天儿,这不是让咱们莲儿活受罪吗?”
阿玛平日都是妇唱夫随,今儿却没有顺着接话,只缓缓正声道:“万岁爷为莲儿和四阿哥合过八字,说是这个月份最好。”
合过八字?我看不是这样。当日他指婚时,我没有直接答应,说不定就是在存心整人。算了,反正我现在已经灰了心,也不在乎再让他泼上一瓢热水。
额娘见我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赶紧给阿玛使了个眼色。看他走了,这才缓缓坐到我身边柔声道:“莲儿,这门亲事,额娘知道不是你心中所想。可现在事已至此,咱们也没办法更改啊……”
我现在还真不想听这个,这便倚着她勉强笑说:“额娘,莲儿不糊涂。圣旨既然接了,那自然是要嫁人的。不过这都是明年的事儿,今儿个咱们就先不要说了吧。”
额娘岂会不知道我的心思,她怜爱地摸摸我的头,最后还是劝我道:“莲儿,这事你不能逃避。五阿哥他一直都对你好,可是你们两个终究无缘,整日里想着只会心累难过……”
这些天没见着胤祺,现听她忽地提起,我的心像是被利剑划过一样倏然生疼:“额娘,莲儿……就是忘不掉。”
她长叹一息:“不能忘也得忘。四阿哥这个人,你即使不喜欢,可终究还是你的依靠啊。”
“额娘!”我不满地皱皱眉,随后语气愤怒地说,“这人恩将仇报,您要莲儿怎么待见他啊?”
她安慰着拍拍我的背:“他们是皇子,婚事都是万岁爷说了算,这也不能全怪他啊!”
我在心里冷冷地笑,如果那天他配合着我澄清事实,不说那些负责的话,即使我反应不够快,这婚事不见得就能成!
额娘见我不说话,这才又顺着刚才的话头说:“莲儿,以后进了那四爷府,在他们那些人面前,你这个倔脾气可得改一改才是。”
长辈的唠叨总是出自好心,这话我虽不爱听,但也只好答应着:“额娘,莲儿知道了。只要他们不惹人生气,我自然也会低调行事。”
额娘摇摇头:“女人之间的事儿,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平日不出错也就罢了,若是真有一点点小错,说不定就会惹出大祸来。”
我本是漫不经心地听着,现在经她这么一提,还真是想起电视上那些群女力斗心机的事来,这便在她怀里直起身子道:“额娘,您就不用担心乐。莲儿不喜欢那个人,也用不着和她们争恩宠。再说万岁爷已答应医馆继续开着,以后莲儿也不用天天呆在府里边儿,不会有什么事的。”
额娘听了笑,又宠溺地默默我的头:“真是个傻孩子!只要你存在,那就是别人的眼中钉。你即使不争,别人也会想法子寻你的错。”
我淡淡地迎着她笑:“额娘,您放心吧,莲儿会保护自己的。”
等家里人开始零零碎碎地为我备起嫁妆时,我为了在嫁前多和家人见见面,便也从草堂搬回了府里来住。可是一看到管家或是那些置办物品的婆子们向额娘回禀事务,我心里越发空落落的……
额娘看我不高兴,就常常过来陪我,有时竟还给我说故事听:“有只乌鸦落在树上,呱呱叫了一天都没人理。随后树下来了一只水鸟,因为它的羽毛很是漂亮,人们都围过来观看,而且还赞赞有声。乌鸦一看,这便赶忙落到水鸟面前大叫,可是人们却拿起石块把它打死了。莲儿,你可知这是什么道理?”
我想了想:“是说乌鸦做法不对?”
额娘听了笑:“为什么说它不对呢?”
我低头笑:“人们本来就不喜欢乌鸦,它还要与漂亮的水鸟一起抢风头,当然会惹人嫌了。”
额娘拉了我的手,满脸期待地看着我:“莲儿,咱们家地位不高,万岁爷这次赐婚时又没给你什么封号。以后你嫁了人,一定要记得低调行事,千万不可逞强。”
见我点头,她这才又问我:“这次出嫁,你准备带灵儿一起过去吗?”
我笑着摇摇头:“灵儿现已跟莲儿学医,草堂那里都需要她操持,所以这次不打算带她入府。”
额娘怔了怔:“那你带谁去啊?”
我沉吟片刻,这才又笑着看她:“七爷说他会在五月送一婢女到咱们家,到时她会随莲儿一起入府。”
额娘听过,连忙双手合十欢喜地念了几声佛:“这就好,这就好,他们阿哥府的人跟着你去,那自是最妥帖不过了!”
我笑着点头:“莲儿端午前后要上山躲避艾香,七爷说那时就让她跟着一起回府。额娘,这事可不要告诉别人啊。”
额娘颔首低声道:“嗯,七爷他想的确是周到。你放心吧,就是你阿玛那儿,额娘也不会说的。”
那女孩子名叫茹双,话不怎么多,看起来似乎比今蓝还要稳重。额娘一见就很喜欢,当即就让她随我在府里、草堂跟进跟出。她是七阿哥安排给我使唤的人,我自然也很是放心,一和她相熟,这便把自己的日常事务都交给她打理。
她的主人七阿哥还真是负责,就在我让福伯他们关了草堂连休七天假期时,他刚好掐班掐点儿地出现了。
一坐下,他就笑着开口问:“怎么样,那个丫头你还喜欢吗?”
我故意嘟嘟嘴,委屈着说话:“她是你的人,我就是不喜欢也得留着啊!”
他听过愣了愣,随即正声道:“你既然不满意,那我再给你换一个吧!”
我赶紧笑着摇摇头:“不用了,她挺好的!”
他这才微微一笑,淡淡地说:“她是我京郊庄子里的使唤丫头,以前从没有在府里露过面,所以我就拨给你用了。放心吧,只要你不明说,四哥他们就不会知道她打哪儿来的……”
说完,他又指了指刚放在桌子上的长方形木匣子:“后日你就要成婚了,那个就算是我的礼物,快打开看看吧!”
我小心翼翼地打了开来,原来里面是一瓶包装甚是精美的西洋红葡萄酒。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又笑道:“清酒劲儿太大,那交杯酒还是用这个的好。而且听着也吉利,长长久久,一生乐顺。”
我听得眼窝一阵热,赶忙背过身子拿帕抹去那几滴泪,随后稳稳神,这才低着头满怀感激地笑说:“七爷,谢谢你。以前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在那儿,我一定会好好的……”
他也低下头轻声道:“沐莲,后天是你的好日子,我们不方便去,那就随后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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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个人真是不容易,尤其是遇上这种规矩n多的爱新觉罗家族。
六月初一这天,我呆在家里什么都没干,就听着额娘说了一整天明日成婚时应行的各项礼仪。
我的那个头啊,真是比那泡在水里疯长的豆芽菜还要涨上几分。额娘看我听得直皱眉,只好对着随嫁的茹双进行了填鸭式交代。
那丫头聪明的很,不愧是七阿哥身边的人,额娘说一项,她就笑着点头答一句:“夫人,请您放心,奴婢记住了!”
我看她们两个谈的愉快,就在一旁眯瞪着眼,全当是休息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要去找周公相会时,就又听额娘在一边儿叫道:“莲儿,莲儿……”
见我慢慢悠悠地张开眼,额娘忙又伸手推了推我的膀子:“快不要睡,额娘还有话要交代呢!”
我满脸哀愁地看着她:“额娘,莲儿脑子这会儿乱的很,什么也记不住,您有什么要说的,就还告诉茹双吧!”
“真是个傻丫头!”额娘笑着揽揽我的肩,随后就凑到我耳边低声道,“额娘要给你说夫妻之道,难道也让人家替你听着啊!”
听了这个,我的脑袋轰地一阵儿热,急惶惶羞怯地低下头。
额娘见我这样,这便又亲昵地低声说:“当年额娘出嫁的时候,你外婆头天晚上也是这样子教的……”
我一个现代女医生,竟要被一个古人进行夫妻间的那啥教育,怎么说都有些尴尬别扭。这便忙窝在她的怀里慌着道:“额娘,莲儿是大夫,以前还帮过人家接生呢,这些就不用教了吧……”
额娘听了,抬手摸摸我的头发,随后才慢慢笑说:“傻孩子,这哪能一样啊!你这就要成婚了,听这个还有什么可臊的。”
说完,就又俯身紧贴着我的耳边低语:“夫妻之道贵在和,你是学医的,男人背后的那些|岤位可都记得吧?额娘给你说啊……”
我心跳如兔、脸如火烧般懵懵懂懂地听着,最后变成了一个沉默无比没了嘴的闷葫芦……
额娘看我把头深深地埋在她怀里不肯露脸,就也无语地紧紧抱着我。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又感慨着说:“莲儿,你这么小,可就要出嫁通人事了。”
我闷着脸,嘟着嘴说:“额娘,您也学过医的,女人成婚太早,容易伤血脉。莲儿现在才十三,还未成年就要嫁人,万岁爷这么安排,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她听过,无奈地发出一阵叹息:“莲儿,这都是规矩,咱们也没什么办法啊!只希望四阿哥他能怜惜着点儿,明儿个不要让府上的媳妇为你开脸儿……”
一听还有转机,我赶紧直起身子问:“额娘,什么是开脸儿啊?”
“你啊!”额娘嗔怪着戳了我一指头,“刚刚额娘说了大半天,你一个也没记住。这样子,额娘哪能放心让你出嫁啊!”
我嬉皮赖脸地滚在她怀里笑着嚷道:“额娘,什么是开脸儿,您快说说嘛!”
她满是宠溺地摸摸我的脸颊:“开脸儿啊,是咱们满族婚嫁的旧俗。成婚之日盖头揭毕,就由婆家请一“全福”媳妇(即公婆、丈夫俱在,且儿女双全者),她用新的五彩丝线为你拔去脸上的汗毛,还要开齐你的额发和鬓角。咱们女人一开了脸儿,就代表成了人,以后就该为夫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了……”
我听着这开脸儿要在那四爷府里举行,就又赶忙问:“额娘,明儿个福晋会不会在跟前儿啊?”
“真是傻丫头!”她随即就又戳了我一指头:“四爷府要娶亲,她是那里的嫡福晋,若是也在那跟前儿,心里能不堵得慌吗?”
是啊,我怎么这么笨,一点儿女人嫉妒争宠的也没有?尴尬地吐了吐舌尖儿,我随即就又窝进了额娘怀里。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大圈儿,也没想出个好法子来,真是无比悲摧,悲摧无比……
注:为了情节紧凑,这里偶把沐莲的婚期提前了一年。
成婚
以前老听人说“大姑娘坐轿头一回”,这次我好容易借着婚机在夏日坐了一次花轿。哎哟额滴神呐,那里面的空气质量可不是一般地差,又热又闷的,真让人有中暑的条件!
好几次我都想掀开那盖头透透气儿,可是又怕违规不吉利,只得在忍无可忍之时继续再忍,一直挨到了四爷府落轿下地……
茹双搀着我的胳臂,在司仪的引导下一路稳稳地朝新房走去。谁知刚到半路,就有一小鬼头蓦地扑上来抱住我:“莲姨!”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弘晖这小屁孩儿。自从婚事定了后,他就三番五次地让嬷嬷带着到我那草堂,把那儿当成游乐场和前去看病的孩子们玩儿了个疯。今儿个他这样子,也不知是别人教唆的还是他自己想表示亲热,反正我是被他突如其来地吓了一大跳。
微微怔了怔,我顶着盖头附身向他笑着耳语:“乖,莲姨这会儿有事要忙。等王嬷嬷带你吃过晚饭,你再悄悄过来好不好?”
刚说完,他的嬷嬷就已上前慌忙拉过弘晖,连连歉声道:“格格,都是奴婢不好,让少爷冲撞了您……”
听她开口叫“格格”,我愣了愣,随即在盖头里淡淡一笑:“
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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