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玛丽苏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作者:天鲸空想

    第7节

    陆灼回过神，投给对方一个厌恶的眼神。

    “对了，孔良呢？”

    “死了。”

    陆灼惊讶地看着他：“死了？！你做的吗？是你、你……救了我吗？”

    魏轩却摇摇头，神情落寞：“不是我。”

    陆灼缓缓皱起眉头：“不是你……那是谁……？”

    魏轩并没有回答，而是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陆灼苍白的面孔，眼底闪过一丝古怪的光亮，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解下腰间的水袋，打开盖子送到陆灼嘴边，温柔道：“渴了吧？快喝点水。”

    陆灼虽然口渴，却不想接受对方的示好，奈何那水袋中的水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气，引得他更加口干舌燥，当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低头就着对方的手喝了几口。

    甘甜的水下肚，陆灼只觉腹中有一股清凉舒适的气体流过，很快身上的酸痛消失不见。然而腹中的气流并没有留在体内，很快就消散了。

    陆灼心里奇怪，心道系统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多灵气为什么不收集？！灵识连忙进入识海探查，却见识海中空空如也，哪有系统的踪迹？！

    陆灼心里一下子慌了。

    系统？系统？！系统！！！你跑哪里去了？！心里不断默念着，却一直没有回答。

    陆灼心里一阵沮丧，突然胸口一疼，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续脉丹的药效过了。可是……没有系统，储物空间里装的东西都拿不出来！这难道是天要亡我？！

    魏轩见陆灼脸色变幻，连忙道：“你怎么了？”

    陆灼摇摇头，艰难地推开对方的手，侧头，吐出一口鲜血。

    下个时刻，他被带入一个怀抱中。

    怀中的少年面色灰败，唯有唇边的血迹带着一抹妖艳的颜色。魏轩与其心意相连，也感觉到胸口隐隐疼痛，呼吸困难。

    ——他的生命正在渐渐流失。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魏轩。

    陆灼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只能任由对方抱着。他半垂着眼，不去看对方带着惊慌失措的眸子。感觉到对方的灵气正源源不断地进入自己身体，在体内游走，却找不到落脚点，只能四处乱撞，最后全都冲出体内消散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心里总是很脆弱，陆灼也一样。想到对方对自己用了“同心咒”，生命正源源不断地流向自己，却又不断地从自己体内流走，他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也有些不忍，于是推了推对方的胸口，道：“把‘同心咒’撤了吧……没用的，我经脉俱损，丹田破碎，根本存不住灵力。这样下去你也会死……”

    他说着，又惨兮兮地吐了一口血，心里沮丧极了。

    魏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成原本的笑意。

    “我救活你，给你跟魔族相同的漫长生命，你愿意跟我走吗？”

    陆灼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

    对方不等陆灼回答，笑道：“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会救你的。唉，谁让我喜欢你呢！”

    陆灼：“……”

    魏轩擦去陆灼唇角的血迹，将陆灼用衣袍裹了，抱起来跳上身后的大树。

    陆灼发现，这棵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树干粗壮，枝叶参天。树上有一块被数根粗壮树枝包围的空地，头顶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魏轩抱着陆灼在空地坐下，四下看了看，满意地笑道：“这里用来做‘洞房’最好。唉，本来想等带你回罗刹教再举行婚礼的，现在看来是不成了。我们快些举行仪式，把你彻底变成我的人，这样我才能护你周全。”

    陆灼：“……你说什么……谁同意跟你成亲了？你要脸不要？！”

    魏轩笑而不语，低头轻轻吮吸着陆灼的嘴唇，掀开衣服，将手探进去——

    陆灼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根本没法反抗，只能任由对方折腾。

    他被按在一根树枝上，头顶树叶婆娑，四周昏暗，透过树叶的缝隙，隐约可见低沉的天空。

    对方动作轻柔，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疼得不行，更多的力量进入体内，那些灵力似乎在自己身体内重新建了个空间，灵气们一股脑儿地钻进去，兴致勃勃地在里面跳舞打转儿，随后安稳下来，越聚越多，越聚越多……似乎有将身体填满的趋势。

    怀中的人娇、喘不已，魏轩眼中情、欲更浓，不由得更加卖力冲撞，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股洪流尽数宣泄其中，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满足地紧紧搂住那人的身体，却舍不得退出。

    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正在缓慢重塑，他心中涌上一丝欣喜，低头吻掉少年眼角的泪水，在少年耳边喃喃道：“你是我的了……”

    陆灼听见对方的声音，耳根发烫。虽然一开始他还有些头晕目眩胸口钝痛，但随着对方的动作，随着对方灵力进入自己体内，他渐渐的感觉不那么难受了，身体似乎在渐渐好转，灵气也渐渐汇聚。随着对方的动作，他逐渐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直到对方在自己体内宣泄，自己身体的感觉也达到顶峰，宣泄了出来。虽然心里有些羞耻，他却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救了自己。

    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陆灼回过神，发现对方正紧紧抱着自己，额角挂着几滴汗珠，表情十分晌足，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眸子里带着十足的柔情。

    “陆灼，”魏轩轻声道，“跟我回去吧……”

    陆灼动了动身体，却发现对方那物还留在自己体内，不由得满面赤红，怒道：“你——滚出去！”

    哪知随着陆灼的细微动作，竟使体内那物又胀大起来。

    魏轩笑了笑，又低头开始新一轮动作。

    直到夜幕降临，陆灼被折腾得昏过去又醒过来，对方却仍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吭哧吭哧的特别卖力。陆灼已经麻木了，手用力地抠了抠对方的后背，发现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后，就放弃了，两手一摊，随他去。

    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叮！系统重启成功！】

    陆灼：“……”

    ——你去哪了？！怎么才冒出来？？！！

    【系统出了点意外崩溃了，刚才在进行抢救性维护，目前已经恢复正常。祝宿主使用愉快。】陆灼想哭的心都有了：愉快个毛线啊！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已经被——

    【原来宿主正在跟冥龙魔尊交、媾，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勒个去！你能不能换个词？！

    陆灼正在心里骂系统，突然感觉到体内原本充斥的灵力突然被吸走了，体内又恢复成原本空空如也的状态。

    【恭喜宿主，获得3097缕灵气！已收入储物空间！鉴于宿主跟冥龙魔尊交、媾获得灵气的效率最高，建议宿主经常使用此方法收集灵气。】陆灼：“……”呼吸一滞，又喷出一口鲜血。

    魏轩也感觉到陆灼身体的变化，停下动作，怀中少年奄奄一息，他心中蓦地一疼，惊慌失措地搂着陆灼。

    “陆灼！陆灼……你怎么了？！”

    陆灼并没有回答，而是吃力地掏出一颗红色药丸吞进肚子里，很快身体渐渐恢复正常。

    魏轩一脸震惊地望着陆灼。

    陆灼十分淡定地推开魏轩，坐起身，又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一套换洗衣服，默默地披在身上。

    “额……今天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吧……”陆灼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魏轩，小声道。

    “为什么……”对方明显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陆灼用发带将头发束起，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找我儿子。”他说着，念了个法诀，手中的纸鹤渐渐变大。他跳上纸鹤，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魏轩站在原地，眯着眼：仪式虽然不成功……但他已经对我动心了。况且，他体内似乎还有个东西让我挺感兴趣……

    男子唇角挂着诡异的弯度，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第28章 沐浴

    深夜。树林的四方形空地，空地四角巨石上画着的古怪符文发出微弱的光亮，空地中央安静的躺着一枚玉简，玉简上隐约可见干涸的血迹。

    就在这时，四个巨石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白光，与此同时，空地中央的地面如水波般荡起一圈圈涟漪，很快，一只巨型纸鹤从里面冲了出来，飞向高空。

    坐在纸鹤上的陆灼瞥了一眼落在空地的玉简，眼中闪过一丝古怪，很快恢复正常，专心操纵纸鹤朝远处飞去。

    纸鹤飞在云端，天空的圆月仿佛唾手可得，风声呼啸。

    陆小天两次跟爹爹分离，一次比一次惊险，好不容易重逢，此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死死抱着陆灼的脖子不松手。

    “爹爹，我们去哪里？”陆小天眨巴着异色的大眼睛问道。

    陆灼怔怔出神，望着巨大的圆月，喃喃道：“回家吧……”

    陆小天顿时喜笑颜开：“回家！回家！”

    灵溪峰塌了半座山，白狐洞已经完全塌陷，洞口被落石死死堵住。

    陆灼领着陆小天在站在洞口，父子两人都露出惆怅的神色。

    就在这时，灌木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两人循声望去，却见头顶长角的白色大老虎领着金红色的小老虎从灌木丛中走出来。

    陆小天松开陆灼，开心地朝两只老虎扑上去——

    “大白！小红！你们没事吧？！”

    小老虎轻轻咬着陆小天的衣服，久久不肯松口。

    大老虎用脑袋蹭了蹭陆小天，喉咙里发出低鸣，湿漉漉的眼睛望了望小男孩，又抬头看向陆灼。

    陆灼想了想，打开系统花7万点分数兑换了顶级永久的《驭兽诀》，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脑海中出现一个成熟女人的声音。

    【公子，灵溪峰已毁，你们今后有何打算？】陆灼没有回答，似乎在思考。大老虎见少年面露颓唐神色，知道他心情不好，便走过来轻轻蹭了蹭陆灼的手。

    陆灼缓缓道：“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想把白狐洞重新修好……唉，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果公子不嫌弃，今晚可以去我们的住处休息。】陆灼朝大老虎笑了笑：“如此，那谢谢你。”

    大老虎带着他们穿过后山树林，一片幽静的湖泊出现在视野中，湖面上映着明亮的圆月，偶尔微风吹拂，水面泛起涟漪，却无法破坏这份宁静。

    沿着湖畔走了不久，就到达一处半人高的山洞。陆灼抱着陆小天弯腰入内，发现里面干净又温暖，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

    大老虎带着小老虎紧跟着入内，大老虎对陆灼道：【公子和小公子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带着孩子在外面给你们守夜。】陆灼笑着摇了摇头：“是我们借宿，怎么可以把主人赶走？”他说着从储物空间里拿出家具摆设，很快将空旷的洞穴填满。

    两只老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露出惊讶和敬佩的神色。

    陆灼指着床道：“我们住这里，希望不会打扰你们。”

    大老虎收回掉地的下巴，摇头道：【公子何出此言？公子是我和孩子的大恩人，能来到鄙舍是我们的荣幸，怎么会打扰我们？！我本来是怕公子住不惯这简陋的地方，现在见公子自有办法解决，我也就放心了。你们想住多久都可以，千万不要客气！】陆灼感激地望着大老虎，伸手拍了拍大老虎的脑袋。

    安顿好之后，大老虎趴在干草上闭目养神，陆小天跟小老虎在干草上打滚，把干草扑腾得到处都是。

    陆灼坐在椅子上，欣慰地看了一会儿，便站起身。

    扑在干草里的陆小天抬起头，疑惑地问道：“爹爹，怎么了？”

    陆灼笑道：“正好这里有水，我要去沐浴。”

    “沐浴？！小天也去！！！”陆小天跳起来，颠颠跑过来搂着陆灼的腿。

    ——沐浴？！

    桌子上的小水罐里，小红鱼瞪着呆愣愣的眼睛，轻轻晃了一下尾巴。

    事实上，陆灼已经用简单的清洁法术清理过身体，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舒服。刚才走在湖畔的时候，见湖面清幽，湖水清澈见底，便有了彻底洗一洗澡的想法。

    他领着陆小天来到一处鹅卵石铺成的浅滩。两人脱了衣服放在岸边，之后走进湖里。

    硕大的月亮挂在天空，将光辉洒满湖面。陆小天欢快地在水里游来游去，像一条灵动的鱼儿似的，时而潜入水中时而钻出水面。陆灼走在水面齐腰深的地方就不再往里走了，开始上冲冲下冲冲左搓搓右搓搓，原本抑郁的心情随着水流而消散，心情也变得畅快起来。

    ——反正我不是女人被哔了也不会被搞大肚子，更不用担心“贞操”的问题……就当是被狗咬了嘛！

    月光明亮，陆灼低头，发现倒影中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别有一股娇弱意味，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从前陆灼常年待在白狐洞中见不到外人，对自己的外貌并不上心。如今遇到一连串的闹心事，再看到自己的面孔，不得不承认少年玉瑾子的这张脸长得实在是太过柔美了。不过，比起当年刚从棺材里爬出来时在镜中看到的那张面孔，这张脸已经差很多了有木有！见了那张脸才明白什么是“妖孽”啊有木有？！

    ——不然自己当初也不会肉疼地花点数把外貌改成这副模样。

    想到这里，陆灼召唤出系统，问道：外貌还能改吗？

    系统道：【不能。】

    陆灼：“……”

    陆灼心里奇怪：为什么不能，当初不是可以改吗？

    【那是初始系统赠送的功能。你玩游戏见过创建完角色之后还能改变外观的吗？你以为你是rb玩家？】我勒个去！这家伙竟然敢反驳我！说好的做彼此的小天使呢？说好的高冷呢？为毛重启之后就变毒舌了？！

    陆灼：我怎么不是rb玩家？我小命都交给你了，还不算rb玩家？！我累死累活给你做任务，凭什么不让我改外观？我要投诉你！我要给你评差评！！！

    系统：【……】

    短暂的沉默之后，系统说；【金元境以上修为的人可以用法术自由改变外貌，请宿主努力做任务攒积分，修复受损的身体，等到恢复金元境修为之后就可以自主变换外貌了。】陆灼正气呼呼，听系统这么说，气也消了大半。

    【但是，自主改变外貌也只能在原本容貌的基础上调整年龄外观。】“……”陆灼终于明白为什么调整年龄外观是花费点数最少的一个选项了。

    陆灼又郁闷了一阵，心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纠结也没用啊！

    这么想着，也就不那么闹心了。

    他甩甩脸上的水滴，见陆小天正在不远处游来游去，他玩心大起，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朝陆小天所在的方向潜去。

    本想游到陆小天附近再突然冒出来吓陆小天一跳，然而当他游到半路的时候，却隐约见漆黑的水下飘着一个影子。

    他以为是湖中的灵兽，便又下潜了几米，想看清楚一些。

    随着与那东西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借着法术的光亮看清了那东西，只见一条巨大的红鱼竖在水中，大脑袋上的两只呆愣愣的鱼眼睛直直看着陆灼所在的方向。

    陆灼吓了一跳，猛地呛了一口水，划水的步调开始变乱。那大鱼见陆灼露出痛苦神色，连忙朝上游来，游的过程中很快变成一个上半身人体下半身鱼尾的男子，用力将陆灼抱住，托出水面。

    “咳咳咳——！”陆灼痛苦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喘气。

    火罗鲛紧紧抱着少年，神色担忧：“你……怎么样了？！”

    陆灼喘匀了气，生气道：“你跑来干什么？！”

    火罗鲛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我来保护你们的安全！”

    “保护安全？”陆灼眯着眼，面前的男子胸口以上浮在水面，火红的长发如海藻般飘散在水中，月光下，那人健硕的肌肉微微发光，俊美的脸上却带着十分无辜的表情，两只金色的眼睛里似乎还噙着水光。然而陆灼却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两只手臂，一只环着自己的腰，手指总若有似无地碰到自己的腰间，另一只则托着自己的双腿，手在大腿处小心翼翼地摸来摸去。

    陆灼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扇对方一巴掌的冲动：“你——你的爪子往哪摸呢？！赶紧给我拿开！！！”

    火罗鲛连忙松手：“哦……”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陆灼刚想骂他一顿，灵识却感觉到不远处的湖岸上，出现两个人类的气息。

    三更半夜，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又有谁会来呢？

    陆灼神色一凛，看了看面前的火罗鲛，却见对方也神情严肃，跟之前的“猥琐”简直判若两人。

    火罗鲛道：“我带你过去。”说着不顾陆灼反对，再次抱起陆灼，朝那两个人所在的方向游去。

    第29章 生病了

    “爹爹……你们要去哪？！”

    陆灼和火罗鲛刚上岸，陆灼穿上衣服，转身却见陆小天已经跟了过来。

    小男孩跌跌撞撞地顺着浅滩跑上来，一把抱住陆灼的腿，两只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似的闪着晶莹的光亮。陆灼心知陆小天两次跟自己分开，如今好不容易化险为夷再次重逢，自然有些粘人。于是他笑着揉了揉陆小天的脑袋，道：“爹爹有事要办，你先回去睡觉啊，乖！”

    陆小天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家爹爹，一直倔强地噘着嘴，一副“你去哪我就跟去哪”的表情。两人对峙片刻，陆小天突然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有些打架的眼皮，另一手却依然死死抓着陆灼。

    陆灼感觉到那突然出现的两人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并没有移动的迹象。他蹲下，将小男孩抱起来，心里默念了一个催眠的法术，很快，小男孩就在他的臂弯里睡着了。

    陆灼把陆小天塞给火罗鲛，叫火罗鲛带陆小天回山洞去睡觉。

    火罗鲛心里不情愿，却怕陆灼生气，便什么都没说就带陆小天离开了。

    陆灼隐匿了气息，朝那两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湖岸边的一处新开辟出的空地，四周被茂密的树林包围着。陆灼扒开灌木，只见空地中央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白琤和岳时风。那两人背对陆灼，面朝一座小坟包，小坟包上插着一个木牌，上书“白玥之墓”。

    陆灼回忆了一下自己写的情节，并没有一个叫“白玥”，但从此人姓和名的组成结构来看，应该是白琤的兄弟姐妹之类的人物。

    陆灼操纵着只有一层的《隐身诀》，躲在树丛里一动不动，不远处空地上二人的对话清晰地传入自己耳中。

    岳时风：“阿琤，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什么连你都制服不了？！”

    岳时风：“你怎么不说话……唉，如今找不到阿玥的尸身，却找到了他的一些遗物，做成这衣冠冢，也算告慰他在天之灵了。只可惜阿玥的云霆珠还在那个小屁孩身上。阿琤，难道你就打算这样算了？云霆珠可是我们云汐国的国宝，怎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臭小子拿去？皇帝陛下不会答应的！”

    白琤缓缓道：“我自有分寸，自然不会让云霆珠落入外人手中。”

    岳时风：“咦？难道你已经有法子了？不过，我们已经在东漪界停留太久的时间。如今九涓山似乎被一股奇怪的势力占领，我们待在这里恐怕会有危险。况且，今早云汐国来信，也让我们赶紧回去呢！”

    白琤：“不急。不出两天，云霆珠自会回到我们手中。到时候再回去也不迟。”男子喃喃说着，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身后黑漆漆的树林。

    陆灼心中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连忙转身想离开。

    这时候白琤道：“时风，你伤势未好，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短暂的安静过后，岳时风轻声道：“阿琤，你对我真好。从秘境里出来的时候，我见另一座山峰上有一处二品灵隼栖息的洞穴，不然我们就去那里休息吧……那个，你，还会像昨晚那样为我疗伤吗？”

    陆灼：“……”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不久，白琤和岳时风飞走了。

    陆灼从树丛里钻出来，在空地四周转了转，并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他走到墓前，灵识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了探，却发现里面只埋了一些衣服的碎片。

    做完了这些，尽管他对白琤所说的“云霆珠自会回到他们手中”持有轻蔑的怀疑态度，感觉其中有什么猫腻，也不得不离开此地，回去休息。

    洞中，大老虎不在，火罗鲛回到水罐里睡觉去了。小老虎告诉陆灼：妈妈去巡山了。陆灼点点头表示明白，转身走到自己的床前。

    小男孩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的正香。薄被只盖住半个身体，露在外面的小手微微蜷着，配上肉嘟嘟泛着红晕的圆脸蛋和半长不短乱七八糟的头发，看起来跟同龄的小孩子无异。

    他给陆小天盖好被子，坐在床沿看了片刻，并没发现陆小天有什么异样。

    ——为什么白琤就那么笃定云霆珠会回到他们手中呢？

    陆灼提心吊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却还是出事了。

    陆小天昏睡不醒，额头滚烫，双颊泛红，嘴里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灵智开得早，身体比普通小孩强壮许多，更是从未生过病，此时突然高烧至昏迷，这可急坏了陆灼。等到了中午，小男孩整个人像烧红的虾米，连呻、吟声都变得有气无力，竟是奄奄一息了。

    陆灼急得团团转，红了眼圈。大老虎和小老虎趴在床边，俱是一脸忧伤。

    这时候，一直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语的火罗鲛道：“我觉得这不是病。”

    陆灼站定，点点头道：“我知道。”

    早上陆小天出现异常陆灼就全明白了。

    云霆珠选择陆小天做主人，是因为陆小天体内灵力充沛。可陆小天的修为只有后天八重。陆灼想起自己在中一笔带过的设定：云霆珠喜灵气，宿在人的身上，高修为的人能通过自身修为来平衡和操纵云霆珠的运转，由此不断磨练体内灵力来达到增进自身修为的效果。

    而现在的陆小天虽然灵气足够，修为却达不到操纵云霆珠的等级，故而云霆珠在陆小天体内得了灵气，失控暴走了。

    陆灼紧紧地攥着拳头。

    ——白琤指的大概就是这事吧？所以他们虽然没达到目的，也没有穷追不舍，而是……守株待兔？是啊，等陆小天死了，云霆珠自会脱离，寻找下一个宿主。到时候他们自然可以通过他们的途径把云霆珠取回去交差。

    陆灼自嘲地笑了笑，内心涌上一股不甘。他看着自家儿子烧红的面颊，感觉心都要碎了。

    沉思片刻，他用今天早上刚做完循环收集任务获得的点数兑换了一次性顶层的封印法术，将陆小天体内的所有灵气尽数封存起来。云霆珠没了灵力供应，自然也就停止运转，安静下来。

    很快，虚弱的陆小天睁开眼睛。

    大老虎和小老虎欣喜地凑过去，小男孩却一脸惊恐连连后退，身体撞到床柱上，哇的一声哭开了。

    陆灼连忙把儿子抱起来轻轻哄着。小男孩抓着陆灼的衣襟，磕磕绊绊哆哆嗦嗦地指着床边蹲坐的两只老虎：“爹爹……大大……怕怕……”

    两只老虎顿时惊呆了。小老虎难以置信地走过去，想用脑袋蹭小男孩的手，小男孩却将小手紧紧缩在陆灼怀里，又哭开了。

    小老虎愣了一下，眼中泛起泪光，转身走到角落里去了。

    大老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小公子好像不记得我们了。】陆灼道：“我把他的灵力全部封了起来。没有灵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十九个月大的幼孩。”

    大老虎双眼也亮晶晶的泛着水光，叹了一口气，转身安慰自家儿子去了。

    原本跟陆小天签订契约的火罗鲛也因为失去了主人的灵力而无法维持人形，只能回到自己的小水罐里。

    山洞中一片愁云惨淡。

    陆灼抱着沉沉睡去的陆小天，心痛得无以复加。

    自家儿子没了修为，变成普通的小孩，似乎能解决眼前问题。但这也意味着，陆小天今后都不能再修炼了。

    在这个崇尚武力的世界，不能修炼的人等同于废人，一生都只能在别人的欺凌或怜悯中度过。

    陆灼来到这里一年多，早就跟陆小天有了深厚的感情，他实在不忍心让陆小天变成废人。陆小天现在年纪小，还不谙世事，等他长大了，突然发现自己是个残废，说不定会怨恨自己这个做爹的，就算不怨恨自己，那他肯定也不会快乐。——哪种结果都是陆灼不愿意看到的。

    他甚至有些懊恼地想道：早知道会变成这样，还不如当初就把他丢下山崖，让罗刹教捡了去，走他中二病少年的旧路。现在儿子这个样子，估计罗刹教的人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吧？

    ——等等！

    陆灼灵机一动，那天晚上白琤曾经跟自己说过，他有不杀死陆小天也能取出云霆珠的办法。那除十二云霆珠之外的一雄一雌母珠也不知是真是假……

    想到这里，陆灼眼中重新燃起光亮。

    与其坐在这里唉声叹气，不如去找白琤问个究竟，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陆灼把沉睡的陆小天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嘱咐了白魇虎几句之后，便离开山洞，乘着自己的巨型纸鹤朝白琤和岳时风落脚的山峰方向飞去。

    第30章

    一路上，陆灼心情沉重，一心只想找到白琤问个究竟，并没考虑其他。

    等他抵达二品灵隼栖息的悬崖，却突然想到，自己这样冒然进去，看似像主动乞求，一旦谈判，恐怕会让对方占据上风。

    ——事关自家儿子的性命和终身幸福，陆灼坚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于是他并没有直接进到山洞里，而是藏在洞穴附近一处悬崖峭壁上生长的灌木丛中，伺机行动。

    太阳渐渐升至高空，山洞中毫无动静。陆灼等得有点无聊，索性进到灵田里去侍弄灵草，等到他在灵田中逛了一圈出来，收获了一堆灵草和灵气之后，外面已近正午。

    灵识感觉到洞中似乎有动静，却听不真切。

    陆灼精神一震，屏息凝神，灵识朝洞中探去，那二人的说话声进入陆灼耳中。

    “……干粮剩的不多了。阿琤，如果我们要在这里待两天，还需要补充一些干粮。九涓山下有一个小镇子，我去买些吃的来。”这是岳时风的声音。

    “你伤还没好，不易挪动身体，还是我去吧。”白琤的声音。

    “唉？这……”岳时风故作为难，语气中却隐隐的带了几分小雀跃。

    陆灼脑中转了转，有了计较，连忙施展自己可怜的一层《隐身诀》，隐匿身形。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身短衣打扮的白琤就从洞中走了出来，御风飞走了。

    等白琤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陆灼才撤掉《隐身诀》，乘上自己的交通工具巨型纸鹤，朝山下小镇子的方向飞去。

    陆灼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出过九涓山，只听说九涓山下有一个很大的湖叫月慈湖，月慈湖边有一个小镇叫临慈镇，是个很热闹的地方。

    临慈镇最繁华的也是唯一的一条街道，一个漂亮的白衣少年骑着巨大纸鹤从天而降，落在道路中央，路过行人频频侧目。少年从纸鹤背上跳下来，催动法术，纸鹤逐渐缩小，最后变成可放置于手掌的大小。少年将小纸鹤收于袖中，抬头，一双水波流转的桃花眼有些迷茫地望向四周。

    临慈镇离灵山不远，自然也是见惯了各色的灵修者，而像眼前少年这般灼然出尘恍若谪仙般的倒是不常见。急着赶路的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不着急的更是干脆就在不远处停下来围观。

    陆灼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随手拦住一个路过的行人。

    那中年人本在偷瞄陆灼，突然被陆灼拦下，一时间没缓过神，一脸茫然。

    陆灼朝中年人露出友好的微笑：“请问这位大哥，镇上有农集吗？”

    对方很久才回过神，少年精致的面孔就在面前，他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有、有的……就在西边。你来的晚，这会儿恐怕已经散了。”

    陆灼谢过那人，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转身朝西边走去。

    与此同时，白琤正在面点摊买馒头，刚付了钱，却听周围人在议论：“神仙下凡啊！”

    白琤并不是爱热闹的人，他将摊主递给自己的馒头装进腰间的储物袋，转身想要离开。

    “……有这么夸张吗？还神仙下凡？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

    “我绝对没看错，就在刚才！有个长得很漂亮的人从天上飞下来，就在前面！啧啧啧，穿着白色的衣服，那气派，那长相，必定是神仙无误！”

    “飞来的？”

    “对呀！坐着一只白色的大鸟！不对，不是真鸟，看起来像用纸折出来的纸鹤，有这么大！你想想啊，九涓山的那些灵修者有谁会这种法术？这肯定是神仙啊！”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神了！唉快带我去看看！”

    “不在了。那个神仙打听了一下农集的方向就急匆匆走了。”

    “唉，可惜了！那我去农集那边看看，说不定还能碰上！”

    白琤蹲在卖砂糖的小摊前，买了一包砂糖，却并没起身。直到身边的对话不再继续，他才抬头问摊主：“请问，农集在哪？”

    摊主笑道：“这位大哥也想去看神仙吗？农集就在西边镇口，很好找的！”

    白琤谢过买砂糖的摊主，起身朝镇口走去。

    白琤心道：那小孩修为只有后天八重，云霆珠在他体内必定会失控，算算时间，此时那小孩恐怕已经……儿子性命危在旦夕，玉瑾子竟然一点不着急，竟然还有心情下山逛市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着疑惑的心情，白琤一路来到临慈镇开农集的西镇口。

    临慈镇是这里最大的城镇，每天，附近的农民都会将自家的农产品拉到临慈镇来卖，换一些生活必需品回去。由此，临慈镇特地开辟了一块地方作为农产品交易的场地。

    此时是午后，很多卖完货物的农民已经离开了。一眼能望到头的广场上，稀稀落落地散布着一些摊贩，广场一角却围着一群人。

    白琤挑眉，径直朝人群走去。

    他身材魁梧，个子也高。十分轻松地扒开人群，走进去，果然看见那个少年在里面。

    那少年背对着白琤，正跟一个牵牛的老汉说着什么。

    “……这牛是公的还是母的？”

    “母的，是母的！刚下了小崽，能产奶！”

    “能产奶就好，我要了，多少钱卖？”

    老汉颤颤巍巍地伸出两根干瘦的手指：“500颗一品灵石。”

    少年点点头：“哦，好的。”

    身边围观的人道：“你别被他骗了！这牛根本不是灵牛，没有灵气，卖相太差。要500颗一品灵石太贵啦！”

    这里由于临近灵山，故而出产的农产品大多都带有灵气，普通人买农产品都喜欢带灵气的，依据灵气多少来分卖相。牛本来就是昂贵的家畜，人们买牛回家无外乎是耕田或者产奶的，故而没有灵气的牛在这里根本无人问津。

    另一人也好心劝道：“附近农庄有一个养牛大户，他家的牛品都是赶到九涓山上去放的，灵气足，品相好！你明天买那家的牛吧！买这个牛实在不划算！”

    陆灼不说话，笑盈盈地望着那老汉。

    那老汉哆哆嗦嗦地望着陆灼，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本不是附近的农民，家住在离这里十几里地的普通深山里，一家人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然而前天夜里他的老伴突然生了急病，从山下请来的大夫说治病需要花很多钱。为了给老伴治病，他只好将家里的母牛和小牛拉出来卖钱。听说离家十几里远的临慈镇能给牛买个好价钱，他便从昨天天没亮就往这边赶，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抵达临慈镇。小牛犊很快就卖出去了，100颗一品灵石，大牛却一直无人问津。后来他才知道，因为他家的大黄牛没有灵气，这里没人愿意要。

    过了晌午，周围的农夫都已经收摊了，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炎炎烈日下牵着大牛苦等买家。大牛由于痛失孩子，一直在默默哭泣，老汉心里惦记生病的老伴，100颗一品灵石根本不够给老伴治病，大牛又卖不出去，他也坐在一边开始默默地抹眼泪。

    就在这时，头顶响起一个轻灵好听的声音。

    “老伯，这牛是什么牛？”

    老汉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水，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一身白衣容貌俊秀的少年。

    老汉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不由得看得呆了。直到对方再次出声：“这是什么牛？”

    “黄牛，是黄牛！”老汉磕磕巴巴地道。

    少年眉目舒展，阳光下，周身仿佛在微微发光。

    此时眼前老汉面露窘色，周围的人又一再声讨，陆灼却毫不在意。

    “这牛，我买了，”陆灼在袋子里掏了掏，却掏出一颗二品灵石，“唔，我没有一品灵石，这个给你，不用找啦！”

    周围响起一阵唏嘘。虽然1000颗一品灵石可合成1颗二品灵石，但二品灵石的合成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价值远在1000颗一品灵石之上。并且灵石有助于灵修者提升修为，二品灵石更是有钱的后天灵修者的首选修炼道具，故而二品以上的灵石在这小小的临慈镇中十分稀有。

    老汉接过灵石，双目含泪，连声道谢。

    陆灼牵过拴牛的绳子，对老汉道：“你好像有什么难处？唉，快点把灵石收好，回家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陆灼牵着牛离开农集，身后跟着一帮看热闹的人，有人问道：“哎呀，这牛实在不好呀！为什么不等明天买好牛呢？”

    陆灼朝那人笑了笑道：“家里有小孩儿要吃奶，等不起。”他说着，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白琤果然跟来了。

    陆灼心里满意地笑着，牵着牛朝镇里走去。

    白琤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少年的举动的确赢来许多人的赞赏，他听着别人夸那少年，心里莫名的也有些崇敬。——印象里的玉瑾子的确是会做出这种善举的。但是……总觉得玉瑾子做得还不够妥帖。

    等到少年走后，白琤来到仍然呆立在原地的老汉面前，道：“你带着二品灵石实在不安全，恐怕会被有心人抢了去。你看这样如何，我用1400颗一品灵石换你的二品灵石……”

    老汉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然后用力点头。

    陆灼又在镇里买了一些吃食，直到傍晚时分才出了临慈镇。

    他将买的东西连同母牛一起丢进储物空间，又骑上巨型纸鹤朝灵溪峰飞去。

    陆灼回到山洞，黑色的小水罐安静地摆在桌子上，大老虎和小老虎蹲在床边守着昏睡的陆小天。

    陆灼连忙走过去将小孩子抱在怀里。

    大老虎见到陆灼，道：【你可算回来了，小公子白天醒了一回，因为找不到你，就只是哭，我以为他饿了，还给他找了些灵果，但是他根本不吃！我们都拿他没办法！】陆灼听了十分心疼，这时候怀中的小男孩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望着陆灼：“爹爹……”

    陆灼温柔地望着陆小天：“小天饿了吧？很快我们就吃饭了哦，再忍一忍。”

    “啊……”陆小天的胖脸在陆灼胸口蹭了蹭，憨笑着闭上眼睛。

    陆灼重新将陆小天放回到床上，又从储物空间里拿出白天在镇子上买的吃食和那头大黄牛。

    两只老虎一脸惊奇地望着桌子上的人类食物：花卷、馒头、肉包、糯米糕、桂花糕、糖葫芦、苹果、樱桃……又看了看站在原地两眼泪汪汪的大黄牛。

    大老虎问道：【这是……？】

    陆灼神秘地笑了笑，道：“小天从今天起要改食谱啦……”

    大老虎一脸疑惑，陆灼却不再说什么，而是挤了一碗牛奶喂给陆小天。

    陆小天饿了一整天，此时闻见奶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着陆灼的碗大口大口喝了起来。一碗牛奶下肚，陆小天又恢复了精神，坐在床上瞪着滚圆的眼睛四下张望，在看到躲在床边的两只老虎之后又露出惊慌的神色，往陆灼怀里爬。

    陆灼抱着陆小天，对小老虎道：“帮我拿块糯米糕来。”

    小老虎不明所以，却还是叼了一块糯米糕，小心翼翼地走到陆灼跟前，陆灼并不伸手去接，小老虎便将糯米糕塞到陆小天手里。

    陆小天看见小老虎的大脑袋靠前，本有些害怕，可小老虎虽然长相凶狠，却给了自己一块闻起来香香的东西。他一时间忘了害怕，开心地吃起糯米糕来。

    小老虎松了一口气，双眼又漫上一层雾气。陆灼鼓励地拍了拍小老虎的脑袋，小老虎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转身回去，叼了一个苹果给陆小天。

    陆小天接连吃了两三样小老虎给的东西，也不害怕小老虎了，开始朝着要摸小老虎。小老虎驮着陆小天，开心地满洞跑来跑去，小孩子的大笑声时而回荡在洞中。

    陆灼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

    ——既然白琤那么笃定云霆珠会回到他们手中，那我就偏不让他们得逞。他们急着回云汐国，过一段时间发现云霆珠没有脱离陆小天，必然会主动上门来找自己。到时候……谈判的主动权在自己手上，就不怕被他们压制！

    只是……要辛苦自家儿子一段时间了。

    为了拖住白琤和岳时风，陆灼决定让自家儿子先封住灵力生活一段时间。而防止云霆珠再次获得灵力而运转起来，必须避免给陆小天吃含有丰富灵力的食物。——这也是他下山买普通人类食物和普通奶牛的原因。

    就这样过了五天。第六天，陆灼照常去山下镇子上买好吃的。刚买了一包糕点从店里出来，就看见白琤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他。

    陆灼朝他笑了笑：“哟，好久不见。”

    白琤依旧是一身粗布短衣，却十分整洁，可以看得出这几天他们虽然住在山里，生活质量并不差。可陆灼看得清楚，白琤眉宇间有一股阴翳之气聚拢不散。

    白琤望着眼前的俊美少年，见其依旧一派悠然，漂亮的眸子里似乎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玩味笑意，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急躁。这都六天了，自己体内的云霆珠依旧感觉不到另一颗云霆珠有脱离主人的迹象。他这几天每天都会到临慈镇来偷偷跟踪少年，少年每天都十分悠闲地在镇上买东西，买的大多都是小孩子爱吃的瓜果糖糕点之类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那小孩目前尚在人世。

    白琤已经等不了了，这次前来东漪界寻找兄弟本是自己的秘密行动，自己身份特殊，怕心人会拿自己久不在国内之事大做文章。

    白琤定了定神，将眼底的杀意隐去，干笑着缓缓道：“你……现在有空吗？”

    陆灼笑意加深，一丝狡黠在眼中一闪而过，故作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他们来到临慈镇主街上最大的茶楼。

    陆灼挑了个二楼大厅靠窗户的位置，这里视野开阔，窗外便是碧波粼粼的月慈湖。

    白琤在椅子上坐下，暗暗压下心中的急迫，笑道：“今天我请客。”

    “哦，好啊！”陆灼也不推拒，转身跟候在旁边的店小二道：“上最好的茶。”

    店小二眉开眼笑地弯腰走了，没过一会儿就端来一壶飘着香气的茶并点心。

    白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四溢隐隐的带着一股熟悉的香甜，就好像那个人……他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少年，却见少年眉眼弯弯，抱着双臂，并没有要喝茶的意思。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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