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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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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绝代双骄之双月无痕 作者:双月无痕

    第3节

    “行!算你狠!”小鱼儿吹胡子瞪眼的说出这句的时候,花无缺也终于破涕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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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心兰刚才虽然洒脱的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却还忍不住魂不守舍的在这房间外围打转。她支着耳朵听着屋内动静,时刻准备如果屋内有异响开打的话,就进去帮小鱼儿的忙。

    没有异响,一片平静。时不多久,铁心兰见花无缺红肿着眼睛从房中走了出来,以为他又下了杀手,赶紧望了下窗子,却见小鱼儿似是心情很郁闷,翻了个身倒头就睡了,看上去完全没再受伤。

    这两个死敌独处竟相安无事?铁心兰挠了挠头,完全不解其中缘由。花无缺见她一头雾水的可爱模样,脸上又云开雾散的笑了。他见小兰的敌意减少了,便轻轻挽了她的手,找了个僻静的所在,原原本本的给她解释了自己要找江枫的事情。

    铁心兰听后,板着的脸却并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仍是忿忿的道:“所以,这次你又是遵从师命,才放他多活几天的?等你利用完我们,找到了江枫,就还是要杀他?”

    花无缺面有难色的微笑道:“嗯,可以这么说。”

    小兰见他如此大言不惭,嗔怪着问:“你为什么总是对师父惟命是从?你是她的棋子还是刀剑?作为一个成年男人,难道对是非都没有个基本的判断么?”

    花无缺答:“有的。”

    小兰哼了一声,冷笑着问:“有?那我问你,小鱼儿生在恶人谷却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他该不该杀?”

    花无缺幽幽答:“不该杀,但该死。”

    小兰诧异:“为何?”

    花无缺答:“因为我师父想让他死。”

    小兰皱眉问:“那你和他曾是那么好的朋友,你愿不愿意杀死他?”

    花无缺低头答:“不愿意。”

    小兰怒问:“那你为何又要杀他?”

    花无缺望着远方道: “因为师父想让我杀他。”

    铁心兰终于压不住火了,吼道:“师父,师父,师父,你就知道师父。如果你师父让你杀我呢?你又会怎么做?”

    花无缺看着小兰的眼睛一字一顿的答:“杀,然后自行了断,下阴间去陪你……”他说此话时的目光,仍是那么平静如水。小兰甚至希望能在他的目光中多找到些痛苦……没什么痛苦,也许他已经痛到不知道什么叫痛了,但那淡然的样子,却更是叫人心疼。

    “你!”小兰见此人竟如此不争气,真想赏他一个耳光,但自己与对方目光触及时,又下不去手了,掌掴的手停在了空中。下阴间去陪你……铁心兰知道,花无缺从不对她说谎,但他竟将这个“死”的答案答得如此爽快坚定,完全不假思索?难道这件事情他已经想过很多遍了?

    小兰的脸又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她又跺了跺脚,用手指着花无缺的鼻子骂道:“枉你武功这么高,居然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反抗么?”

    花无缺仍旧注视着小兰,咬牙道:“……在下不懂。”

    铁心兰眼圈红了,他还是人么?他真的除了师父谁都不在乎了么?不可能!竟问:“你我萍水相逢,相知不深,我可承受不起你陪我死。但如果邀月让你去杀你的父母兄弟,你是否也是同样的回答?”

    花无缺低头不再敢看小兰的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没有父母兄弟,我只有师父……”

    小兰见花无缺又红了眼眶,立刻觉得自己失言了:“对不起……我只觉得,你与其在这里伤心自责,为何不回去好好问问你师父,问她为何非要你去杀他?也许一切都是误会?可以化解?你可不可以回去试试看呢?”

    花无缺微微苦笑之后,低头不语了。

    小兰恼得要抓狂了,急道:“孬种!小鱼儿有四个师父,这四个师父也吓人得很,但即使他们一起下命令,让小鱼儿来杀你,他也是根本不会干的。当日小鱼儿救你的时候,你曾亲口承诺过,万死不辞,现在只是让你去向师父问个问题你都不敢,你这男人怎生得这般胆小?”

    花无缺听小兰如此激将,这次却没有对答如流,似被戳到了痛处,他闭目运了一会儿气,失控的情绪却仍有些难以平复,诘问道:“你只道是我的师父也如同小鱼儿的师父一般。我贵为少主,回去向师父撒个娇,或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些江湖道义的大道理,她就可以看在我替他求情的份上网开一面,放过那小鱼儿了,是么?”

    小兰一怔,她确实是如此以为的,但花无缺从未用过这种口气和她讲过话,样子稍稍有些吓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词了。

    花无缺猛然张开眼,带着几分嫉妒的质问小兰道:“你只知道每次你出面护着他,我便不好意思动手,他就不会死。但如果我不杀他,我师父就会杀我,你又当如何?如果我死了,师父便找我兄长那样的人来杀他,你又有什么主意?”如果不是小兰一再追问,花无缺是绝不会把这种残酷的事实露骨的说给她听的,因为他不想伤害这么单纯的女人。但被小兰如此苦苦相逼,这口气,任再高的涵养,现在居然也咽不下去了。

    15 四人同行

    “这世上哪会有这么不可理喻的师父?带我去移花宫,我去找她理论!”小兰大惊,思考并不是她的强项,她从未考虑到过事实会有这种情况。

    花无缺冷冷道:“你若急着想让宫女们杀死你,我现在就可以叫来几个,何必跑那么远?”他虽未伸手拉住铁心兰,那言语却如藤蔓绊住了她的脚。小兰隐隐回忆起青云峰上那些面无表情的宫女,那确实……不似一个可以讲道理的地方。

    铁心兰哭了,她把原先的事情想得太简单,面对这种抉择,她前思后想了好几遍,却真的无法应对!自己护着小鱼儿便是要把花无缺推上死路么?事实怎么会是这样?她不禁在心中责骂自己:我真是糊涂!公子的人品,根本就无需怀疑的。我怎么会一直偏袒小鱼儿而怀疑他?他有如此苦衷,却一直怕我纠结作难,而不忍心告诉我,即使我再误会他、打骂他,也从不解释……

    小兰羞愧难当,自知错怪了花公子,赶紧拉住他的手,道:“花公子,对不起,我一直如此逼你。我只知道这世上你对我最好,凡事你都依我,料想这次也一定是会依我的。你不依,我便任性起来。我从来都没有设身处地的替你想过。我……”

    一个温柔的吻打断了她的忏悔,这个吻似乎是在说,没关系,我一点都不介意。一个轻轻的拥抱消除了她的不安,这个拥抱似乎是在说,没关系,你的一切缺点我都全盘接受。小兰感觉到自己已快要被融化在这温柔里了,她现在正被世间女子都艳羡的幸福……搂在怀里。

    但,她对小鱼儿十年的感情呢?

    从八岁到十八岁,她觉得自己会一辈子爱小鱼儿,永永远远,无论小鱼儿怎么对她。她生平最鄙视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而现在,她自己居然要变成这种女人?她不愿意。这一切难道是在考验她?考验她是否对自己的爱忠贞不二?

    不过忠贞?……张菁,铁心兰想到张菁,心中不禁萌生了一丝怨恨。我忠贞,但他呢?小兰自认为自己是世上最了解小鱼儿的人,她完全了解,即使自己把全部的爱都交给小鱼儿,她也不可能得到小鱼儿全部的爱,没有女人可以得到小鱼儿全部的爱。因为小鱼儿不属于任何女人,他只属于他自己。

    相形之下,眼前这一份爱就完全不同,这份爱不但热情,而且绝对是完完整整的。她相信花无缺永远不会对她变心,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千般思绪笼罩在铁心兰的心头,这种犹豫令她吻得不够投入。

    花无缺发觉了她的恍惚,仍旧搂着她,却睁开眼柔情万种的问:“你在想什么?”

    铁心兰慌忙答:“在想……找到江伯伯以后,我们三个该怎么办。”此话一出口,却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真切的忧虑。

    花无缺似还陶醉在刚才的香吻之中,将小兰搂得更紧了,近似撒娇的道:“既然现在还没找到,那就先不要去想了。”

    铁心兰忧心忡忡的道:“不想又能逃得了几天?该面对的事情总是要面对的,人总不能得过且过吧。”

    花无缺竟然反问:“得过且过?得过且过有什么不好?”

    小兰忍不住笑道:“哈,你不想着天长地久,却只想着得过且过?这话真不似从你这种一本正经、以天下为己任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得过且过……”无缺觉得用这次词形容自己倒是真的十分贴切,又重复了一遍,幽幽道:“得过且过有什么不好?起码说明,还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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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间小路,小鱼儿、花无缺、铁心兰三人同行回恶人谷。几天下来,小鱼儿的伤已好得差不多利落了,他与花无缺并肩而行。而铁心兰前几天也与花无缺重修旧好,心中存有五分与花无缺的甜蜜和五分对小鱼儿的愧疚,竟有些不敢看小鱼儿了,只走在花无缺的另一边。

    小鱼儿自然不会在意这个女人在穷纠结些什么。他此刻正盯着花无缺,心中懊恼的完全是别的事情:哼,前几天居然被这个笨木头摆了一道,被迫要带你去找我爹……不过我是不会乖乖就范的,就凭你这根笨木头,进恶人谷?我这几个师父自然会把你给整得七荤八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当年即使厉害如江枫,不也是吃了大亏么?

    想罢,小鱼儿偷偷坏笑了一声,又开始拐弯抹角的打探消息了。人群之中,只要有小鱼儿在,从来都是不可能冷场的。

    小鱼儿笑问花无缺:“花老弟,咱们三个人就这么用腿走?我和小兰已经穷惯了,走走倒是没事。你……不骑马或者雇辆马车么?”

    花无缺手敲扇柄,把纸扇合了起来,对小鱼儿笑道:“你想骑马或者坐车?好主意!在下见铁姑娘走得辛苦,一直很想以马代步的,只怕你不乐意,所以刚才才没敢提……那咱们这就去前面镇子上买马、雇车好了。确实,骑马或坐车会省力些,到恶人谷也早些,让你死得也快些……”

    小鱼儿的手心有些出汗了,干笑了两声。试探之下,他意识到那天被这木头耍,绝非偶然,原来他一直是在装傻,稍不留神,就可能被他玩了。但小鱼儿是不相信自己会被人玩的,忙回嘴道:“走路好!还是走路好!走路最好了!早死晚死都是死,你这么厉害,还怕我跑了不成?既然你没怎么出过移花宫,我又是助人为乐不怕死的主儿,那我就在死之前,发扬一下风格,给你当回向导,咱们多游山玩水一番再回去,如何?小兰,你是不是也想多游山玩水一番?”小兰赶紧点头。

    花无缺冷笑道:“我若是不乐意呢?”

    小鱼儿冷笑道:“那我也不乐意带你去找江枫。”

    花无缺瞪眼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岂可出尔反尔?”

    小鱼儿无耻的笑道:“我就是卑鄙小人,我就不讲信用,你能奈我何?”

    花无缺无奈的笑道:“好好好,你想玩就玩吧,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就好。”

    小鱼儿会意的笑道:“行行行,到时候别我已经累了,你还没玩够就好。”

    铁心兰在旁边听得有点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鱼儿和花无缺同时问:“你笑什么?”

    小兰忍俊不禁道:“你们俩在这里一团和气的说相声,怎么不许旁边听相声的人笑呢?”

    花无缺看着小兰,眼中的笑意正浓,却忽听林中树杈微响,脸立刻便沉了下来,问:“铁姑娘,在下突然想起一件事。一直不太明白,不知可不可以问……”

    小兰笑问:“什么事?你问吧。”

    花无缺肃然问:“当日你为何说江枫不会放过杀小鱼儿的人?小鱼儿和江枫有什么关系?这江枫是一代大侠,他现在为何又会在恶人谷呢?”

    此话一出口,小兰立刻也把笑容收了,她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小鱼儿,似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鱼儿的笑容倒是完全没变,他笑着答道:“你师父让你当着江枫的面杀我,你居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便过来杀?还真是糊涂。”

    花无缺笑道:“我早说过,师父不喜欢别人问为什么。你不愿说便罢,我也不是太在意。”

    小鱼儿想了想,这次竟然没有选择敷衍胡诌,而是坦言道:“这事你问小兰不如问我,实不相瞒,这江枫便是我爹,让你当着老子的面杀儿子。八成……你师父恨的其实是我爹才对吧。要不她费那么大劲儿让你来杀一个素不相识的小混混干什么?但我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会恨我爹呢?”

    “江枫!你是江枫的儿子?”树梢上传来一个活泼娇媚的嗓音。

    小鱼儿还没缓过神来,眼前赫然就多了一张倒过来的脸,这脸与自己鼻子贴鼻子,他若不是立即停住脚步,自己便要与这张脸撞到了。

    这张脸娇笑道:“怪不得本姑娘能看上你,我还真是很有眼力!你是江枫的儿子……好,好极了!” 全然不顾小鱼儿已经被吓得坐在了地上。

    “张菁!干嘛装神弄鬼的倒吊在树上?看把人给吓的!”小兰边给小鱼儿顺气,边恨恨的瞪了张菁一眼。

    伴着银铃般的笑声,一名身着红衣的小姑娘翻身落地,这七窍玲珑、艳若桃李、眉目生情的女子,不是张菁却是谁?

    张菁也蹲下身子去扶小鱼儿,一字一顿的道:“亲~爱~的,我~来~了,惊~喜~么?”

    小鱼儿都快吐了,怒道:“这是惊吓!没皮没脸的婆娘,你知不知道姑娘家不应该偷听别人讲话?更不应该在树上倒挂金钟的吓人?!”

    张菁有些委屈的道:“哪个姑娘家喜欢这样?……我以为你这么聪明的人,会觉得普通女子(看了看铁心兰)会比较无趣,才想了个主意给你惊喜的。”她说着便挽着小鱼儿的胳膊蹭了蹭,撒娇道:“听说你们要结伴旅行游山玩水?带上我,好不好?我可是非常能干的……”

    “滚!别把花痴病传染给我!”小鱼儿挣脱了张菁的手,近乎惊恐的吼道。

    张菁见小鱼儿下逐客令了,却并不着急,转而问花无缺:“花公子,你不希望我与你们同行?难道你喜欢小鱼儿?……”

    花无缺微笑道:“张姑娘真风趣,花某怎么会不希望张姑娘……”

    张菁打断道:“铁姑娘,你不希望我与你们同行?难道你也喜欢小鱼儿?……”

    小兰惊道:“不!不不!你胡说什么!”

    张菁又开始娇笑了,对小鱼儿道:“你看,两票对一票,他们两个都希望与我同行,你……”

    小鱼儿怒道:“那你们三个一起好了,我走不行么?”说罢抬腿便走。

    张菁微微笑道:“你不想知道邀月为什么会恨江枫么?”

    小鱼儿立刻不动了,眨眼问:“为什么?”

    张菁故作神秘,小鱼儿凑到了她的耳边等她开口,只听张菁压低声音道:“那……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了么?”

    小鱼儿知道自己被耍了,气道:“腿在你身上,想跟着谁就跟着谁呗。”

    张菁兴高采烈的挽住他的胳膊笑道:“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我,而且若让我跟着你,你会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我!喜欢得一步都离不开了!”

    16 江枫邀月

    四个人并肩继续在郊外古道中步行。其他三个人的顺序没变,张菁很自然的占据了小鱼儿无人的那一边,悠闲的欣赏着小鱼儿百爪挠心的样子。

    小鱼儿急道:“别再卖关子了,快说吧。他们有什么仇怨?”

    张菁冷笑道:“你真的是江枫的儿子?怎么连自己父亲的事情都会不知道呢?你若不先老实交代自己的出身,姑娘我是不会平白告诉你消息的。”

    小鱼儿闷闷的道:“我爹要是肯说,我还会问你么?问我的出身?好,那我便告诉你。我和小兰是从恶人谷里出来的,这个你知道吧。这恶人谷里,集结着世上最奸诈的恶人。他们个个都很凶悍,青面獠牙,杀人如麻,若是让他们知道你欺负我……”

    张菁打断道:“好啦好啦,你师父们怎样我不管,说说你和你爹。”

    小鱼儿继续道:“别急嘛。师父们一直对江枫二字讳莫如深,因为当年我爹进恶人谷被人暗害而重伤,变成了活死人,就是我那四个师父干的好事。万伯伯断言我爹已无药可救,只是把这活死人当作试药的试验品,师父们才留他活命的。师父们忌惮江枫有朝一日伤愈会寻仇,也忌惮我知道了真相会报复,我爹的事,自然不肯提一个字。若不是几年前万春流万伯伯告诉我,药罐子叔叔就是我父江枫,我会一直以为自己只是这些恶人养大的一个孤儿而已。”

    张菁叹道:“一代大侠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天道不公。那他现在还是个活死人么?要不要姑娘我去恶人谷帮大侠去诊治诊治?”

    小鱼儿道:“急着拍我爹马屁?想当老子的恩人?没你卖好的机会了,万伯伯四年前就寻得良方把我爹救醒了。说起来,我爹还真不愧为一代大侠,胸襟宽广,他苏醒并与我相认后,虽然一度想杀了我那些师父为自己报仇,但我一求他,他便念在师父们把我养大,也算是良心未泯,居然没与他们计较,答应我放他们一条生路。”

    张菁奇道:“江大侠四年前就醒了?那怎么不见他在江湖上走动?”

    这问题问得小鱼儿有些犹豫了,他有些防备的看了一眼花无缺,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爹虽然醒了,但受伤太重已武功尽失,为了不让师父们起疑心加害于他,我便给他立了个墓碑谎称药罐子叔叔终于被万伯伯试药给试死了,却根本没骗倒他们。嘿嘿,虽然没骗倒师父,却骗倒了某个木头!”说着小鱼儿瞄了花无缺一眼,却见他虽被挖苦成“木头”却仍是一点不急,只耐心的等着听自己还未说出口的下文。

    小鱼儿其实也着急想听张菁那里的情报,没心思再逗花无缺了,懒洋洋的道:“我立的假墓被师父们刨开了,我把尸体易容的伎俩也被屠姑姑揭穿了。我见事情败露,便虚张声势给师父们传话,说我爹不计前嫌,愿意饶了他们,让他们安分些,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们虽将信将疑,但见多日过后仍风平浪静,便没有逃走,继续在恶人谷里住着。”

    张菁仍是不解的问:“你爹既然已武功尽失,恶人谷又如此凶险,为何不早些带你出谷,你还又耗了四年才从恶人谷出来呢?”

    小鱼儿神秘兮兮的道:“你有所不知,我爹虽被害得武功尽失,却反而因祸得福。他本练了些嫁衣神功,却因这内功气势刚猛不易掌控而用不了,遭遇此劫恰恰挫掉了这神功的锐气,有利于他冲破关口,而练至最高境界了。他以墓明志,这几年专心练嫁衣神功,练此功是很怕人来打搅的。而我那些师父们的肚量……我爹虽不忍杀他们,却也怕他们这些小人会变卦再来害他。所以他这些年来行踪隐秘,飘忽不定,我一年也见不到他几次……”

    小鱼儿又看了一眼花无缺,假惺惺的笑道:“所以,花无缺,咱们有言在先,这次如果你去恶人谷扑了个空,没找到人,完全正常。绝对不是我故意把我爹藏起来了,实在是我自己也找不到啊……”

    关于嫁衣神功,有一点小鱼儿留口没有说,那就是:练嫁衣神功确实很怕人打扰,尤其是练第五和第九重的时候。练这两重的时候练功者必须找人合练,一人把全部内力输入他人体内,内力在二人之间反复运转而挫其锐气为己所用,使两人的功力都能更进一层,所以这合练之人,必须也是信得过的人。江枫两年前练第五重的时候,便是找的小鱼儿合练,小鱼儿身上上乘的内功,根本是从爹爹那里投机取巧白捡来的。而招式方面,江枫常年闭关修炼不曾传授武艺,那几个恶人师父也没有一个人真能提得起来,所以小鱼儿的武功总是半瓶子逛荡,这一点也不能全赖他偷懒。小鱼儿心想,花无缺之前说我内功还行外功太差,确实是一语中的,江枫的宝藏里要真能有个剑谱就好了……

    花无缺听说江枫行踪飘忽,刚欲开口问话,却又被张菁抢了个先,张菁打趣道:“怪不得,你这无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玉侠江枫的儿子……那你娘呢?说了半天你爹,江伯母到底是谁?”

    小鱼儿听此问居然面露哀愁之色,幽幽道:“我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不知为何,虽然我曾一再追问,父亲却从来不提他的旧事,就连我的母亲是谁都不提。只说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其余的事情不要多问,等我长大了再说。直到有一天我偷偷看见,我爹把自己的剑埋入了我之前立的假墓之中,还隐约听到他念叨:‘小鱼儿现在很好,我是不会让他知道实情,再卷入到上一代的恩怨之中的,爱妻请勿挂念。旧日不辨忠奸的江枫已死,待我神功练成,定将此剑启封,替你报仇!’我听此言,便知自己母亲必是被人所害,是谁呢?我爹不想让我知道,只想自己去报仇,但我,还是很想知道……”

    小鱼儿见张菁听这忧伤的身世,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便释怀的对她笑道:“我说完了,该你说了,我爹和邀月有什么恩怨?”

    张菁愣了一下神,忽然觉得自己的话说出来也许会给小鱼儿带来危险,便又装作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笑道:“既然你已经说完了,我已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我若不说……便是我赚到了,是么?”

    小鱼儿瞪眼气道:“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还想怎样?”

    张菁耍赖道:“叩头叫三声姑奶奶,说:上次欺负姑奶奶是小的不对,以后什么事情都听我张菁的。”

    小鱼儿还未回嘴,花无缺便不紧不慢的笑着说道:“看在在下的面子上,张姑娘还是莫要再逗他了。江大侠和我师父的掌故,在下其实也略有耳闻,在下也很好奇,想知道我听的和姑娘听的是否一样……”

    小鱼儿感激的看了一眼花无缺,但那感激之色瞬间又变成了狐疑,心想:原来你也知道这事,刚才一直都是在装傻,若不是怕我栽面子,说不定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呢?!他转念又想:如此看来……这花无缺看似懵懂忠厚,其实知道的秘密说不定比谁都多,不过他嘴倒真是很紧,心机颇深,若非时机成熟,就绝对的守口如瓶,他……到底知道多少秘密呢?

    张菁瞪了花无缺一眼,没想到这里会有抢生意的,不过这揭开真相的功劳,她是不会让给别人的,忙道:“好好好,我不卖关子了。这江枫和邀月本是一对恋人,江湖上知道这事的人其实并不算少。”

    小鱼儿立马就被骇住了,只等张菁继续说。张菁边走边讲,娓娓道来:

    “这玉侠江枫,堪称世上最完美的男人,无论武功、才貌还是家世,都只有别人艳羡的份儿。二十多年前,所有人都相信,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扛得住他轻轻的一剑,也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扛得住他轻轻的一笑。

    但这个男人却在二十三年前的一场大战中被邀月俘虏了。不,也许是他们把彼此都俘虏了。

    移花宫的邀月宫主,武功盖世,艳压群芳,却是个行事乖张的冷血女魔头。她才二十出头便练成了明玉神功,在武林之中难逢敌手,正道人士只要听见她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江枫欲为武林除害,与邀月约战,虽没人知道他们在这顶尖高手的生死一战之中发生了什么,但有很多人都知道,此战以后,邀月便宣称自己改邪归正了,而江枫……则欣然答应与她回移花宫居住。

    据说此二人在移花宫如胶似漆的热恋了一年,一度也曾被人传为了佳话,但好景不长,移花宫突然无缘无故的又开始危害武林,灭门屠户,手段凶残,令人发指。江枫认为邀月不守信用、本性难移,愤而离去。

    但杀戮却没有因为江枫的离去而停止,相反的,江枫走后,邀月迁怒于他人,为了泄愤,血洗名门的屠杀不减反增。一年之后,当时的武林盟主虽不愿向妖女低头,但名门正派的精锐已损失大半,实在无力再与移花宫抗衡了,他决定忍辱负重、休养生息,欲与邀月和谈,邀月却指名要江枫一个人来移花宫谈。盟主找到了江大侠,江枫虽知此去有诸多凶险,但作为正道武林的唯一希望,还是去赴约了。但他这一去,却再没有回来。很多人传言江大侠已经被这妖女害死了,若不是今日听到小鱼儿的消息,我也会这样以为。”

    小鱼儿听张菁讲罢,脑中早已是一团乱麻,他沉吟了半晌,终于开口问:“花无缺,你听到的传言,是这样的么?”

    花无缺点头道:“张姑娘比在下知道的详细多了。”

    小鱼儿咬着嘴唇思索道:“此事过于蹊跷。我爹最后一次找邀月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另外,既然我爹和邀月曾一起生活过,又是很恩爱,以我爹侠义的心肠,是不大可能朝三暮四的……那他们是否会有子嗣?我会不会是邀月的儿子呢?”

    17 绝非兄弟

    小兰和张菁惊出一身冷汗,但小鱼儿马上又否定道:“不大可能。一般的女人,是不大可能自己派人去杀自己亲儿子的……除非她真的丧心病狂到宁可杀子,也要让我爹痛苦?如果我不是她的儿子……”

    小鱼儿又看了一眼花无缺,问:“那……花无缺,移花宫明明一直没有男人,你却是个特例,你会不会是邀月和我爹生的儿子?”

    小兰和张菁又是一惊,觉得小鱼儿的推测极有可能,那……花无缺便是小鱼儿同父异母的兄弟?大家都疑惑的望着花无缺,却见花无缺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惊异之色,仍是平静如常。

    小鱼儿见花无缺不信,便挡在了他的身前,推测道:“对对对,如果真是如此,一切都能解释得通。我爹为了大义与邀月决裂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有孕在身,她在宫里生了你,却把真相隐瞒了下来。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邀月让你在江枫的面前杀我,骨肉相残,然后告诉我爹真相,想让他痛苦难过,报复他。你是我爹的亲骨肉,就算你杀了我,我爹也没有办法把你怎么样,因为他若杀你,也是骨肉相残!”

    “不可能。”花无缺斩钉截铁的答道。

    小鱼儿急道:“怎么不可能?”

    花无缺纠结道:“我不能说……”

    小鱼儿急得快冒火了:“这事情关乎你我的身世,为何不能说?”

    花无缺义正辞严道:“这事关乎我师父的名誉,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说!”

    听这话铁心兰最着急,若他俩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太好了!他们绝对不用再自相残杀了,忙道:“你师父的名誉?公子顾及这个的话,我们发誓,一定保守秘密。请公子如实以告。” 小鱼儿、张菁也连连点头,表示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花无缺见他们不听到理由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只好答道:“我信你们,你们一定不要乱讲,否则,无论是谁,在下都是要灭口的。”见三人再三保证,便继续道:“原因很简单。江枫最后一次去移花宫,重伤了我师父,这伤使她终生不能生育……”

    三个人的心,立刻拔凉拔凉的,只这一句,就把小鱼儿刚才的猜想完全推翻了,大家只能再次重新回到□□。

    小鱼儿想得头晕脑胀,有些垂头丧气,怨道:“木头,这次你怎么回答得这么快,让我多期待一会儿不好么?”

    花无缺幽幽道:“让你期待?期待越高,失望越大,你晚些知道,也只是更加自寻烦恼罢了。”

    小鱼儿好奇道:“你否认得那么干脆,难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

    花无缺摇头道:“身世?不知道。我自小就生长在移花宫,应该也是个孤儿吧……和所有的宫女一样。蒙师父深恩才能够活到现在……”

    虽然小鱼儿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了,但张菁却不知道,还是打断了花无缺的感恩语段,问:“难道你对自己的身世就一点都不好奇?也没问过你师父么?”

    花无缺不答,转而对张菁冷笑道:“张姑娘,既然咱们有缘同行,在下便告诉你一件非常有用的事情,也是所有移花门下都知道的事情。”

    张菁好奇的问:“什么事?”

    花无缺道:“若是有人知道了移花宫主认为是多余的事情。无论那人是宫里的人,还是宫外的人,无论是你,还是我,我师父都有办法让他消失……”那话中的寒意冷得像冰。

    张菁不禁打了个寒噤,嘴唇都吓白了。她嗅出了死亡的恐怖,这邀月……到底会有多恐怖呢?

    空气瞬间如凝固般的冰冷,四人默默走了一阵,小兰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了,问:“花公子,你说你师父曾受重伤不能生……这消息可靠么?”

    花无缺笑道:“就算不可靠,也还是能根据咱们手头知道的情报,推算出相同的结论的。”

    小兰奇道:“哦?公子如何推论?说来听听?”

    花无缺思考道:“在下不才,知道的江湖事确实很有限,不过这宫里的事情我大略还是知道的。咱们可以把刚才小鱼儿和张姑娘说的事情梳理一下:江枫和我师父分开了一年才又回宫和谈,这一年之中,我师父若是怀有身孕,她最可能做的应该是安胎待产,怎还会有精力去征讨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张菁不禁点头,道:“有道理,孩子对于女人确实是很重要的,平常女子若是怀了孕,不信佛的也往往会信佛为子女求平安才对。不过邀月并不是平常的女子……”她见花无缺又开始冷笑了,吓得赶紧收了声,不敢再多讲邀月一句坏话,怕自己就此被人弄“消失”了。

    花无缺继续道:“好,假设我师父真的能在怀孕期间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那江枫回来找她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应该已经出世了,江枫也许就能看见那个孩子。那孩子若留在宫里,绝不可能是我,因为江枫再回移花宫,这事情发生在二十一年前,对么?

    张菁回忆道:“是的,他们二十三年前认识,共同生活了一年,江枫又出走了一年,他再回去的时候……确实是二十一年前。”

    花无缺摇头道:“怀胎仅需十月,我今年不满二十,这年龄根本就对不上。”

    铁心兰笑道:“公子不满二十,就如此沉稳?不像某人……”说着瞪了小鱼儿一眼。

    花无缺摇扇继续道:“师父若真生了孩子,那孩子应该是个女孩,因为宫里除了我之外,没有男子。此外,依着我师父的性子,她不惧怕任何人,更不在乎别人讲不讲闲话,她的亲骨肉若住在宫里,她断然不会不敢相认,必会作为尊贵的小宫主抚养,但宫里……却根本没有这样一位师姐的存在。小鱼儿说的骨肉相残的计划,如果师父真的能想到,可能确实不会认那位师姐了,不过她的地位绝对还是应该在我之上,杀小鱼儿的任务也应该交给我那位师姐去做才对。”

    张菁点头道:“照此推论,那孩子确实不可能留在移花宫里了。不过,若是江枫把那孩子带走了,那孩子倒有可能是男孩……”

    小鱼儿摇头接道:“就算我爹带走了一个男孩,那孩子也不可能是我,也是年龄问题,我今年也不满二十。而且我爹入谷也未满二十年,他若是带我漂泊了一年多才入恶人谷,我入谷的时候应该已经一岁多了,而万伯伯说我入谷时还在襁褓之中。”

    花无缺继续对小鱼儿道:“照此推论,当时他们并没有孩子,即使有,也不可能是你我。你的亲娘一定不是我师父,而是另有其人。而且依我看,你必为江枫的独子,不可能有什么兄弟姐妹,除非……江大侠浪得虚名,是个阳奉阴违之徒。”

    小鱼儿脸部有些抽筋,干笑道:“你说话若是不注意点,老子可是会生气的~”

    花无缺却不急,道:“江大侠带你一进恶人谷便被你的师父们暗害而神志不清了,所以你必为幺子,断不可能有很小的弟妹,只可能有哥哥姐姐。大侠若多有子嗣,无论是不是你娘亲生的,你爹他自己又怎会不知?他恢复神志之后,怎会不管不顾自己的亲骨肉?不去寻他们?你出谷之前也不嘱咐你去寻你的哥哥姐姐?难道他风流成性,不清楚自己有多少子女?或是,他在我师父与正道武林厮杀的时候,不去帮正道人士,而是与一群女人风花雪月?或……”

    小鱼儿打断道:“我爹才不是那种不顾亲情道义的人!……不过如此说来,我确实不大可能有兄弟姐妹了。但你师父的命令……”说着便似有所悟的道:“既然我娘另有其人,我的年龄又这么小,多半邀月杀我便是出于嫉妒,她嫉妒我娘……”

    花无缺笑着打断道:“还有一种可能,似乎不太中听,怕你生气,所以我一直未敢提……”

    小鱼儿急道:“讲!什么可能?我绝对不会生气!”

    花无缺幽幽道:“江大侠带你入恶人谷,你的来历只有他知道。也许你并非江大侠亲生,而只是与他渊源颇深,他见你孤苦,又愿意把你当亲儿子看待,才骗你的。也许江大侠的妻子确实是被我师父所杀,她若是夺了我师父的爱人,说不定她的全家都会被我师父所杀,但……你不一定就是那位可怜女子的儿子,也许只是她的侄子、外甥,家族里唯一幸免于难的孩子?而恶人谷的人见江大侠对你呵护备至,也误以为你是他亲生的儿子……”

    小鱼儿不做声了,眼神中有了罕见的一抹黯然。

    花无缺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所以,咱们现在知道的事情不够,真相的可能性太多了……你与其在这里绞尽脑汁的凭空猜测,庸人自扰,不如直接带我去问你爹。一切谜团就都可以解开了。”

    小鱼儿听他的口风,肚子马上又气炸了,想:这只白狐狸,看似体贴,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如此花心思千方百计的说服我去找江枫,你对你师父果然是忠心不二!不过如此说来,这么多的疑团,也确实应该好好问问爹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好……

    小兰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花无缺,感叹他平时不卖弄小聪明,关键时刻对事情分析得竟如此透彻,不像某人……不过小鱼儿的惊人猜想转瞬之间就被人全盘否定了,令小兰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望,他们若真是兄弟就好了……

    小兰叹了口气,刚才这一大堆江湖恩怨的旧闻也令她感到应接不暇。她原先根本只知道小鱼儿很担心药罐子叔叔的身体,后来这叔叔醒了,小鱼儿便偶尔跟着他学几招功夫。后来在巧合之下才听说他们是父子,药罐子叔叔就是江大侠。接着,她便被小鱼儿要求要保密,因为江伯伯与恶人谷的师父们似乎有仇……移花宫,谁能料到江枫父子与移花宫会有如此的渊源?而且移花宫与江伯伯的恩怨情仇纠缠如此之深,要想化解,确实不像自己原先想象的那么容易,不禁又为鱼花二人的命运捏了一把汗。

    张菁见小鱼儿有点蔫儿了,不失时机的打趣道:“无论你是谁的儿子,你都是我最喜欢的天下第一聪明人,这些事情最终都是难不倒你的,是么?”

    小鱼儿终于又自信的笑了,答:“你这疯丫头,说了这么久,就只有这一句,还算是有见识~”

    18 江府一夜

    江南小镇,日暮黄昏。

    四人见这小镇虽很平常,但河畔绿柳成荫、桥下棚船成排的恬淡景色也甚是宜人,便寻了家客栈便住下了,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四人聚在一起吃早点,顺便商量下面的行程。

    “我今天有点事情……”四个人居然又异口同声的说话了,声音如此之齐,每个人也都感到很意外。

    四个人不禁都笑了,张菁笑道:“怎会如此赶巧?要有事,竟然每个人都有事?小鱼儿,你有什么事?”

    小鱼儿嬉皮笑脸的答:“能成功躲开你,一个人消遥自在的玩,就是最大的事!”

    张菁也不气,转过来问另两个人:“花公子,铁姑娘,你俩的事情是不是同一件呢?”眼睛却在瞄小鱼儿会不会吃醋。

    “我……”小兰露出尴尬的神色,看来她确实有事,并不是想和花无缺一起行动。

    “张姑娘误会了,今日在下确实有些宫中的事情要处理……”花无缺见张菁听“宫中”二字又微露惊恐之色,便笑了笑,不再向下说了。

    铁心兰知道无缺是在为自己解围,感激的望了他一眼,四人吃过早饭便分头行动去了。

    小鱼儿神神秘秘的要做什么事情?他要夜探江别鹤的老窝。原来昨天他来到这镇子,发现铁战伯伯在一家店的墙上留了记号。他进店铺查探,原来这店铺卖的是仿古字画。他随意的看了看,却见一张硕大的羊皮挂在墙上,十分显眼,而且质地十分特别……对,这明明就是江枫藏宝图用的羊皮。奸商见小鱼儿盯着这羊皮看,知他是行家,压低声音问是否需要将羊皮做旧的药水,绝对正宗。小鱼儿拔出匕首便逼问这奸商:谁还买过这药水么?奸商吓得面色苍白,答:江别鹤江大侠家的家丁曾买过……小鱼儿好奇的问:江别鹤?他家难道就在附近?在哪?奸商答:转过两道巷子,有一栋破旧的老宅便是。

    知道了这一条,小鱼儿还能不去江别鹤那里搜查一番么?他翻墙穿院,竟在江府之内偶遇了慕容九。小鱼儿为了报复九妹之前火烧冰冻之仇,化妆恐吓了她几句,把那姑娘吓得一溜烟的跑了。小鱼儿嘿嘿笑了两声,不再管她,便摸进后院一间残破废弃的书房。果然,在书房机关之中,小鱼儿搜到了藏宝图、□□、□□、江湖人黑帐等阴损的东西。这江别鹤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阴谋家!不料此时小鱼儿却被主人逮了个正着,点了穴道,扔在了江别鹤卧室的床上。

    张菁去做什么了?张菁去赴约了。她早就收到了慕容九向她求救的飞鸽传书,约定的地点正是这个镇子。九妹在信中说自己被江玉郎绑架了,好姐姐快来救我!张菁虽知道这丫头多半又是要害人,还在这里装可怜,颠倒黑白的拉帮手,但也无法袖手旁观,便也在天黑后翻进了江别鹤家的院墙。

    “啊!”张菁刚翻进拐角处的院墙就差点和人撞了个满怀,惊异之下,竟忍不住小小的叫了一声。

    “张姑……”张菁听来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惊讶的发现面前的竟是花无缺,顾不得许多,赶紧捂住了他的口并“嘘”了一声。

    张菁被这一吓,心跳都快停了,翻江南大侠家的墙头,她本就有些惴惴不安,一下子见了熟人,来不及多想,蹑手蹑脚的就拉着花无缺去寻江玉郎的房间了。花无缺见张菁这个样子,知道她是想找个靠得住的帮手,便也没再多问什么,跟在张姑娘后面潜行。

    张菁和花无缺走了几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女人惊恐的叫声,“鬼!”,赶紧循声而去。

    找到了,这声音是一位清丽瘦削少女发出的,只见她眼神中充满着恐惧和彷徨,口中不住的念叨:“鬼!鬼!索命的鬼!滚开!不滚开就打死你!”她手举一根门闩,胡乱的挥舞着,而地上正躺着一个男人,额头渗血,不省人事。

    这少女,当然是慕容九。而倒在地上的男人,居然是江玉郎。

    “哈哈,索命鬼!打得你魂飞魄散!看你还怎么害人!”慕容九猛挥门闩,就向江玉郎头上砸去。

    只见白影一飘,花无缺已站到江玉郎的身前。他左手轻轻一接,右手轻轻一扶,慕容九手中的门闩不知怎的已碎作木屑,而那慕容九的人也恍然间被拉开了五步。

    张菁赶紧上前去问慕容九:“九妹,你怎么了?”

    九妹浑身发抖,疯狂的喊:“鬼!鬼!江小鱼的冤魂,他来找我索命了!”

    二人眉头一皱,张菁惊道:“江小鱼?”

    九妹指着后院的方向哭道:“对,他被我冻死烧死了,我刚看见他的冤魂来找我索命!就在那边!他青面獠牙、满脸流血,好可怕啊!”

    张菁立即变了颜色,对花无缺道:“公子在这里看着九妹,我先去看看!”未等花无缺答话,她已跑得没了踪影。

    花无缺见张菁已走,九姑娘的样子又如此令人担忧,知道此刻是不能离开的,便安抚九妹道:“九姑娘莫怕,江小鱼未死,他是不会害你的。”

    九妹却似根本听不懂花无缺说话,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哭道:“别骗我了!他明明被我闷在冰窖里死了,死得很凄惨,现在化作厉鬼来找我索命!好怕!我好怕啊!”而她搂在花无缺身后的手中却拿着毒针,谨防这个男人贪图自己的美色而趁人之危。

    花无缺正疲于安抚疯疯癫癫的九妹,却忽听高屋之上瓦片响动。抬头一看,只见屋上有一婀娜的人影,那人影一晃便消失了,但只是在这不到半秒的瞬间,他便认出了此人。她虽黑衣蒙面,但那双如秋水般动人的眼睛……那眼睛中瞬间闪烁出的恼恨……小兰?

    花无缺赶紧点了慕容九的昏穴,抱着九妹便纵上了屋顶,去追那黑衣人。踏着房上的屋瓦,他见那蒙面人身形轻盈……没错,看这身法不可能是别人,绝对是铁心兰。只见铁心兰回眸又瞪了花无缺一眼,轻身落进了主宅的院墙。

    花无缺见张菁还在主宅院外寻找小鱼儿,便赶快把九妹交给了张菁,道:“张姑娘你先照看一下九妹,万事有我,莫要心急。”便纵身进了江别鹤的院门。

    花无缺刚来到江别鹤卧室的窗前,便见那黑衣人已然进了屋。她看江别鹤的床上的确躺着个人,二话没说,挥刀就往床上砍。花无缺情急之下,暗器一发,只听“叮”的一声,柳叶刀立时被暗器截断为两节。

    “你来做什么?”铁心兰见白影已云一样的从窗口飘到了自己的面前,忍不住恼道。

    花无缺不紧不慢的道:“那你又来做什么?”

    铁心兰气道:“我做什么,无需公子操心,公子今后都无需……”

    花无缺打断道:“你要杀江别鹤江大侠?”

    铁心兰咬牙道:“他害死了我爹,为何不能杀他?”

    花无缺自是一惊,但惊诧之后却问:“你怎么就能确定这床上的便是江别鹤呢?”

    小兰来行刺江别鹤,不巧却撞见无缺与九妹纠缠,已经快被气糊涂了,比平日里更加毛糙,只想手起刀落,赶快杀了江别鹤。听无缺如此问,她才意识到,若床上的人便是江别鹤,必定耳聪目明,自己二人在这里争执了好几句,早该醒了,怎么会全无反应?她忍不住掀开帘帐一看,却见躺在床上的赫然是被点了穴道的小鱼儿,大惊失色。

    “二位深夜到访,我这里真是蓬筚生辉啊!”一直躲在暗处的江别鹤,终于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微笑道:“花公子,铁姑娘,别来无恙啊~”

    小兰骂道:“惺惺作态,刚才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吧。说!我爹是不是已经被你害死了!”

    江别鹤却一点都未动怒,儒雅的答道:“铁姑娘,令尊到底是谁?我现在还是不太晓得。而且,你为何断定是我害了他?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小兰怒道:“误会?我爹便是狂狮铁战,他明明留下暗号告诉我来寻你,按暗号所示,他来你这里已经有十几天了,他进了你的宅邸却再也没有出来,不是被你害了是什么?”

    江别鹤一脸无辜的答:“狂狮铁战?只有耳闻,却无缘见面。不过我若是杀了十大恶人之一……应该更无隐瞒的道理才对吧。”

    “你!”小兰听自己的父亲被人暗中挖苦名声不好,更是火冒三丈。

    二人正在扯皮,花无缺却开口问别的事情了,他冷笑道:“江大侠,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这江小鱼怎么会……”

    此言一出,铁心兰和江别鹤便不再吵了,他们恍然想起,原来床上还躺着一个活人。

    江别鹤知道这小鱼儿和花无缺仇怨颇深,便赶紧探头拍了拍床上的小鱼儿,问:“江少侠,醒醒。”顺便解开了他的穴道,同时却又把手虚点在了小鱼儿的死穴上,谨防他说出不该说的话。

    小鱼儿懒洋洋的开口道:“江大侠,这么晚了,吵我干嘛……啊?花无缺?你怎么又找了来?江大侠,救命啊!” 他嘴上虽然喊着救命,脸上却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江别鹤偷偷瞪了小鱼儿一眼,恨得牙根直痒痒,心想:“我本来以为碰到这花无缺,他自会帮我灭口,解决掉你的小命,结果你却先声夺人开口求救,让我替你出头?”转头却和颜悦色的真的开始为小鱼儿开脱了,他对花无缺道:“花公子,实不相瞒,当时在无名岛,江某出头替这位少侠讲两句话,不光是出于公理道义,还是有些私情的。因为这位少侠,长得实在是和我的一位已故的挚友很像,有些疑心他是我的故人之子,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对他倍感亲切。我和这位江少侠也算是有缘,今日又巧遇了他,便招待他在我的床上下榻。花公子,能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

    小鱼儿笑着打断道:“江大侠真是好人有好报,对别人总这么好,所以才能总逢凶化吉,遇难成详。这么说来,我刚才若是一刀就被人宰了,当了您的替死鬼,也算是还大侠人情,并不冤枉。”他瞪了一眼小兰,见小兰已羞得直跺脚,便继续道:“结果刚才这铁姑娘虽然没杀成我,我却又要被这位花公子杀了,还要劳烦江大侠再替我求情……这花公子对他师父忠心耿耿,上次是要摆出移花宫改过从善的姿态,才勉强暂留了我的性命。这次,自然是不会再给大侠面子的了,大侠怎么劝都是没有用的,白费口舌。但我这一死……岂不是欠大侠的人情便越来越多么?不安,不安啊!”

    花无缺狠狠瞪了小鱼儿一眼,似是在说:“你又调皮!想看我和他打起来是不是?”

    19 何谓女人

    小鱼儿吐了吐舌头,挤了挤眼睛,似是在说:“每次都用相同的借口岂不无聊?不杀我的借口,换一个,再换一个新鲜点的。”

    花无缺看着小鱼儿耍无赖的笑容,有些无奈了,他见江别鹤也在那里思索托词好不淌这汪浑水,便似恍然大悟道:“江大侠,刚才这边情势惊险,在下便忘了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在下适才见令郎不知被谁偷袭了,现已昏倒在地,才急着想来通知您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江别鹤大惊失色,道:“真的?怎么回事?多谢公子相告,我这就……”

    “且慢!”江别鹤听见花无缺说这句的时候,心又提起来了,转头不知他还有什么事。

    花无缺微笑道:“仙子香,素女丹,对令郎的伤势应该会有效的。”说着便把两瓶药塞到了江别鹤的手里。江别鹤连连称谢,故作镇静的逃之夭夭了。

    小鱼儿见江别鹤缩头逃了,一骨碌从床上坐起了身,骂道:“这老狐狸,真是个伪君子,阴险毒辣,吃人不吐骨头!别跟他玩了,咱们赶紧撤退吧。”

    小兰担心道:“那我爹呢?”

    小鱼儿不耐烦的道:“铁伯伯没事,待会再说。”

    花无缺微笑道:“张姑娘和九姑娘也在此处,咱们离开之前别忘了她们。”

    ===

    江别鹤手握着那两个小瓶,找到了已昏倒在地的江玉郎,却并不着急救儿子。他摊开手,发现手中除了药瓶之外还有一张封好的字条,拆封观瞧,只见上写:“三日后,如升客栈天字房。——铜先生。”

    江别鹤看见这字条,又回忆刚才那几个人的言行,眼珠子转了又转,却百思不得其解。江小鱼?花无缺?铁心兰?铜先生?移花宫?江枫?他脑子里的需要算计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有一步计划是迫在眉睫的:这两个祸根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都不能留!在他们翅膀变硬、连成一气之前,让他们一起下地狱去陪那个贱女人!

    ===

    五人逃离江府,张菁扶着昏睡的慕容九。

    张菁道:“九妹这次的事情不小,你们救了她,便是慕容世家的恩人。各位请随我来。”众人便随她走了。

    一路上,小鱼儿讲述了自己在江府打探到的一切,断定江别鹤就是藏宝图骗局的幕后主谋,同时也告诉小兰,她没有看见最新的记号,铁战伯伯刚才已经离开了江府,安然无恙。

    小鱼儿走到花无缺身边,笑着问他:“你对这江别鹤怎么看?”

    花无缺笑道:“他是义薄云天的大侠,我相信他的为人。”

    小鱼儿撇嘴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相信他?”

    花无缺笑道:“就算江大侠家中真的藏有这些东西,说不定是大侠深谋远离,另有隐情,又岂是你我能妄加揣测得到的?”

    小鱼儿摇头道:“就算你再聪明,只要你轻信他人,也必然是会吃亏的。这江别鹤有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有许多不可告人秘密的人,我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花无缺嫣然一笑问:“那……你信我么?”

    小鱼儿嫣然一笑答:“你?你不一样。”

    花无缺会心一笑,没再言语,他抬眼见张菁扶着九姑娘甚是吃力,便问:“张姑娘累了么?是否要在下代劳……”

    只听“腾”的一声,铁心兰已又窜到房上,轻身疾走了。

    花无缺见小兰无缘无故的突然跑了,有点发愣,却听张菁气道:“公子是真傻?还不快去追?”

    花无缺自然是追得回小兰的,虽然追回来了,但小兰还是青着脸一语不发,似乎还是在闹脾气。

    小兰回来了,人已聚齐,大家在张菁的带领下,进了一座庄院歇息。这庄院地契的主人,自然是姓慕容的。张菁对下人们说了句“好好招待这三位客人”,便联络了慕容姐妹,护送九妹回家去了,留下鱼、兰、花三人在此府上做客。

    ===

    翌日。

    小鱼儿白天在这庄院里瞎晃了两圈,觉得这庄院虽然宽敞气派,却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有些无趣。晚饭过后,他又出来溜达消食,却忽然嗅到一阵酒香扑鼻而来。

    小鱼儿闻着酒香溜上了一座露台,发觉一个白色的背影又坐在露台的栏杆上,在对着月亮喝酒,花无缺。

    “好香啊,有这么好的酒喝也不叫上我?”话音未落,小鱼儿已经不客气的坐到了花无缺的身旁。

    “这酒搞到不容易,陈了二十年的杜康,果然名不虚传。料想我酒封一开,不用请你,你便会过来了吧……”说着,花无缺拿着酒瓶仰脖刚想再来一口,却发现手中一空,酒瓶已经被小鱼儿夺了去。小鱼儿咚咚咚一口气喝了小半瓶,擦了擦嘴,连声赞“好酒好酒”。

    花无缺看小鱼儿喝酒时豪迈的样子,会心的笑了笑,酒已被抢,无事可作,便又去望那挂在梢头的月亮,似是有些恹恹的。

    小鱼儿拿胳膊肘杵了杵花无缺的胸口道:“怎么?拿这好酒引我过来?有事求我?和小兰吵架了?想让我帮你出出主意?”

    花无缺眼睛惊得都圆了,似醉非醉的问道:“你怎么又知道?难道,你偷听到了?”

    小鱼儿坏坏的笑道:“这还用偷听么?小兰在后院木桩子那里卖力的练习她那个撒泼般的疯狂一百零八打,响声震天,你却躲在这里喝闷酒?不是吵架?我的脑袋就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此言一出,花无缺不得不佩服得作揖了。

    小鱼儿嘿嘿一笑,得意的问:“你们能吵架?还能整整吵了一天?真是罕见啊。什么事情?难道是因为慕容九?”

    花无缺把酒瓶抢了回来,痛饮了一大口,凝眉问小鱼儿:“我见九姑娘被你吓得一时有些精神错乱,还出手伤了人,便欲安抚她一下,让她冷静下来,好送回到安全的所在。小兰看见我帮她,不知为何却要负气而走?我见她不说话便突然跑了,担心她深夜单独行动,会有危险,又不能弃九姑娘于不顾,于是便带着九姑娘去追她……”

    小鱼儿笑道:“带着九姑娘?莫非小兰看见你和慕容九的时候,你正抱着慕容九?”

    花无缺不解道:“九姑娘当时心智未复,根本不听我说话,我怕横生枝节,便点了她的昏穴,抱着她去追小兰,直到遇到了张姑娘,才将九姑娘托付给她,进了江大侠的卧室……但刚才无论我怎么解释,小兰都很生气,而且我越解释,她似乎便越生气。却不知是为何……”

    小鱼儿用力拍了拍花无缺的肩,颇为同情的对花无缺道:“好酸,小兰这女人,又在吃醋了!女人若是吃起醋来,可比平时可怕上千倍了,连宝剑都会被融掉的。老弟,你惨了!”

    花无缺摇摇头,纳闷道:“我跟她讲,这九姑娘虽清丽脱俗,但我与她并无瓜葛,也无非分之想,有越礼之处,也是为情势所逼。小兰便突然勃然大怒了。除了阻止我杀你这件事情之外,她从来都没对我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

    小鱼儿听此言,笑得肚子都痛了:“哈哈哈哈!你还当着小兰的面夸慕容九清丽脱俗?!她没气得跺脚把地都跺穿么!哈哈哈哈!木头就是木头!”

    花无缺眨了眨眼,百思不得其解的问:“这句只是顺口一提,整个事情的原委我已好言解释过许多遍,但……小兰为何完全没有消气的意思呢?”

    小鱼儿白了他一眼,又抢回了酒瓶,灌了一口,不耐烦的答道:“你夸别的女人这一句,她已经气炸了,后面你说的话,她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说了也是白说。顺口一提?你是顺口一提,她可是在意得很呢。解释?讲道理?呵呵。你要是能和女人讲通道理,这世界就太美好了。我也不需要成天躲瘟疫一样躲着她们了。”

    花无缺觉得小鱼儿找到的症结似乎是正确的,似是松了一口气,道: “她果真是在气这个么?子虚乌有之事,若真如此我便不担心了,清者自清。她如此恼怒,真的只是在吃醋?”

    小鱼儿笑道:“十成十是吃醋,还是干醋!不过换个角度来讲,女人越是吃醋,就表示她越在乎这个男人。”

    花无缺不作声了,取回酒瓶,又喝了一口酒。

    小鱼儿瞄到了,花无缺听自己这一句讨巧的话,脸上竟开始微微泛红,在心里忍不住又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番:这男人真的太容易满足了,枉有一身俊功夫,凭他的实力,可以轻易的在江湖上作出几件令人叹服的漂亮事,然后名震武林。但他现在居然仅仅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耍性子,而爷爷我只是顺嘴哄了一句,就如此开心?暴殄天物,这武功不如传给我!唉。

    花无缺的心里确实有点美滋滋的,他边喝酒边思索道:“吃醋是因为在乎我么……如此甚妙。既然如此,我便明白了。她若是不喜欢我讲道理,以后我就不和她讲道理,让让她,哄哄她,让她消气便罢。男人生来就是要保护女人的,男人若是足够强,自然不需计较这些小事……”

    小鱼儿刚才喝的酒都要喷出来了,拍大腿笑道:“老弟,你确实很强,从各种意义上来讲,你都很强!我没你强,所以我更喜欢欺负她们。”

    花无缺一脸的不信任,笑问:“小鱼儿,你说的是实话么?有一点,我一直搞不懂。你真的讨厌女人么?你若真的害怕、讨厌女人,为何还要欺负、招惹她们呢?你欺负她们,为何有时候又忍不住要出手救她们呢?”

    小鱼儿有些□□的眨了眨眼,道:“男人生来就是要保护女人?这话是谁教你的?你师父教的吧,胡扯!男人生来就是要占女人便宜的,她们有便宜,我当然要占,她们要是死了,我不就没便宜可占了么?所以,该救的时候还是要救一下的。”

    花无缺嫣然一笑道:“谁说男人和女人走得很近,就一定是男人在占便宜呢?说不定占便宜的是她们。你曾说过十大恶人里有个萧咪咪,她甚至唯恐你不去占她的便宜,我没记错吧?”

    小鱼儿同情的看了看花无缺,断定他已彻底无药可救,估计他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到男人偷腥时的愉悦和快感了,叹了口气道:“好好好,花老弟,女人能碰到你,是她们占了你的便宜,你的便宜偏不给别的女人占,只给小兰占,行了吧?大哥我早就劝过你,不要对一个女人太好,她现在之所以如此撒娇生气,就是你平时对她太好了。你对一个女人越好,她的占有欲就越强,就越容不下你对别的女人好。”

    说着,小鱼儿拍了拍胸脯,继续道:“学学我,绝对不给任何一个女人好脸色看,不要让她们缠住你的手脚,这样,她们反而没有醋可以吃了,你越欺负她们,她们却越忘不了你~要知道,那些女人,温顺时虽然看起来像忠诚的小狗,但其实个个是饥饿的豺狼,你成天守着她,总有一天会被她吃掉。”

    花无缺听此言竟好像有了几分失落,道:“你说女人可怕得像狼,我是知道的。不过女人变成狼,还不都是被男人逼的?我就是因为知道她们很可怕,才更要对她们好。我若一直都对她们好,让她们顺心,让她们一直都是可爱温顺的狗狗,忘了自己是狼,才会永远像狗狗一样乖乖陪着我,我自己才会真的安全,是么?所以小鱼儿,我也想奉劝你一句,男人若注定必须和狼睡在一起的话,果然还是只养一只比较好,你若仗着自己聪明俊俏而招惹得太多,说不定有一天就被狼群围攻分食了,啃得你连骨头都不剩……”

    20 鬼节观花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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