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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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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与我相得益彰 作者:晓梦致幻生

    第22节

    “朋友。”薄复彰说,“你是我的朋友。”

    “那你可以送给关鸠。”

    “她不是我朋友。”

    “那你送给沛医生。”

    “医院离这太远。”

    “那你卖了把钱捐了吧。”

    “……好主意。”

    “不是捐给我,建议你捐给希望小学。”

    “……”

    俞益茹已经装好了衣服,提着箱子站起来,见薄复彰挡在面前,就想把她推到一边。

    结果抬手花了全身的力气,对方也纹丝不动。

    俞益茹就抬脚想要绕过去,结果她走到哪薄复彰拦到哪,全然一副无赖的模样。

    俞益茹笑了:“最开始说散伙的人是你。”

    “我没叫你搬出去。”

    “那有什么区别?”

    “有。”

    两人对峙了半天,这一回,薄复彰先软化了:“好吧,我们先别说这个了。”

    俞益茹愣住了:“什么?”

    薄复彰说:“先谁都别搬,我们再合计一下吧。”

    俞益茹先是吃惊,而后心里便活络开了:难道说阴差阳错,自己还来了招欲擒故纵?

    这么看来,薄复彰可不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

    可是想到薄复彰先前的话,心里还是抽痛不已,又怒又急。

    她眯起眼睛抬着头,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开口道:“现在可不是之前,有条件了。”

    薄复彰蹙眉道:“什么条件?”

    俞益茹咬着后槽牙,阴沉沉地说:“你想吻就吻了,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我想睡你,能不能想睡就睡了?”

    ☆、第67章

    房间内是可疑的沉默。

    好半天,薄复彰拧着眉头,“嗯?”地发出一声疑问的鼻音,仿佛没听清楚俞益茹说了什么。

    俞益茹便拼着一腔冲动重复道:“我说,条件是,我要睡你!”

    薄复彰这才退去了疑惑的表情,变作了一脸茫然。

    她反问:“睡?”

    俞益茹本来就是一鼓作气说出了这话,自然也是再而衰三而竭,因此到了这会儿,满脸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眼睛还是直视着薄复彰,暗想:输人不输阵,怎么也不能先退却了。

    她虽然脸热的发烫,但因为天生体质的原因,却也不会太红,脸皮上带着淡淡的粉色,如春日枝头的桃花一般,柔美动人,而眼中闪动着水光,像是月下的一汪清泉。

    薄复彰看的呆了一呆,情不自禁地便伸出手去。

    俞益茹一感受到脸被捧住,第一反应便是想:比脸皮厚度,果然是比不过薄复彰的。

    她正在气头上,这回可不会受了美人计的蛊惑,便后退一步,躲开了伸过来的手指。

    她这一躲,本还洋洋得意于自己这回总算把持住了,结果一凝神,便看见薄复彰目光茫然,望着摸了个空的手,恍惚有种悲戚神色。

    俞益茹怀疑这所谓悲戚神色只是自己的脑补,却还是可耻的心疼了。

    于是她故作无意的抬起手把那半空中的手按下来握住,又说:“那我们再说说,你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薄复彰的手修长纤细,握在手中,仿佛握了一个精致的玉器,俞益茹都不敢握紧,薄复彰却反手一抓,把俞益茹的手指都包进掌心,然后拉着她坐回了床沿。

    薄复彰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她从来不曾这样过,她以为自己下定了决心,到了却先犹豫起来,可是脑海中有一团迷雾,令她连自己在犹豫什么都搞不清楚。

    她就像在浓雾中航行的船只,茫然四顾时,有一个声音从虚空中告诉她——

    “你爱上俞益茹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这该怎么办呢。

    她手足无措,觉得自己此时就是个贪恋温暖的孩子,无理取闹想要抓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望着俞益茹,见对方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却想不起来自己要回答什么问题。

    “什么?”她问。

    俞益茹气道:“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么,我看你今天是被打了麻药了。”

    俞益茹这么一说,薄复彰突然正色道:“有可能。”

    “哈?”

    薄复彰好像知道了什么结症一般,拍了下大腿:“一定是下午去沛奕然那到时候,她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俞益茹:“……”

    先不说这话靠不靠谱,俞益茹总算知道,原来下午薄复彰是去沛奕然那儿了。

    于是她问:“你去沛医生那做什么?今天不是你检查的日子,何况我们上午才见过。”

    薄复彰不接这问话,松开俞益茹的手站起来,便拿了手机去阳台打电话。

    俞益茹觉得手上一松,顿感怅然若失。

    她只若失了一会儿,便连忙回过神来,给沛奕然发了个短信——

    俞益茹:你都跟薄复彰说了什么。

    沛奕然现在正跟薄复彰打电话,自然不会回短信,俞益茹想了想,担心待会儿薄复彰回来的时候沛奕然打电话回短信之类的,便干脆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她做完这一切,抬头便看见薄复彰勃然大怒一般,将手机直接从栏杆上摔了下去。

    俞益茹:“……”

    鉴于楼下绝对没有什么保护措施,俞益茹估摸着,这手机是完了。

    随后她又想,莫非沛奕然真的动了什么手脚,才令薄复彰简直像变了个人格似的?

    她这么想着,竟觉得最有可能——她已经把薄复彰沛奕然关鸠这群人妖魔化了。

    她见摔了手机的薄复彰又神情自若地走回来,便问:“沛医生都做了什么?”

    薄复彰看了俞益茹一眼。

    这一眼简直看的俞益茹浑身发毛,却不晓得里面有什么意味。

    但是看完这一眼之后,薄复彰便说:“我们不散伙了。”

    俞益茹观察着薄复彰的表情,总觉得对方还有什么话没说。

    她便眯着眼盯着,见薄复彰不接着说什么,想了想,便不咄咄逼人下去,转了语气道:“手头那么多事,怎么能做了一半就撂挑子不干了呢。”

    薄复彰坐回了俞益茹的身边,她又重新握住了俞益茹的手,在俞益茹渐渐又是心花怒放心驰神往的时候,开口道:“你想睡我,就睡吧。”

    俞益茹:“……”

    不仅是脸,似乎连带着整个脖子肩膀,都热了起来。

    交握着的手似乎都变成了什么象征意义的前奏,俞益茹想抽出来,没能成功,于是只低着头将脸用头发盖住,嗫嚅道:“你,你在说什么啊。”

    薄复彰奇怪地看着俞益茹:“是你这么说的啊。”

    俞益茹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开心,要说心里,她还真想,但是行动上,她偏偏像是被胶水胶住了似的,一动都不能动。

    若是知道下一步只是暧昧和若即若离,她绝对能比现在做的更好,但是当下一步确定为更进一步时,她顿时变成了傻瓜,连抬头都不敢了。

    她真是想不明白,刚才明明已经是正常氛围了,薄复彰怎么又提了这茬呢。

    她回避着薄复彰的视线,冷不丁的,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捏住了。

    薄复彰的指尖轻轻揉搓着俞益茹的耳垂,动作明明轻柔无比,却升高了上面的温度。

    俞益茹猛地缩了下脑袋,用手捂住耳朵,然后转头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望着薄复彰。

    眸光闪闪,色若春霞,嘴唇泛着水光,像是带着露水的花瓣。

    这未免太考验薄复彰的意志力,更何况在这方面,薄复彰根本没有意志力。

    于是她抬手捧住了俞益茹的脸,让唇瓣相贴,然后缓缓将俞益茹按在了床上。

    俞益茹闭上了眼睛,感受到唇瓣被轻轻噬咬,唇舌交/缠时,脑内轰鸣一片,随后又好像听见惊雷想起,轰然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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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巨响。

    俞益茹猛地睁开眼睛推开了薄复彰,抬头看见关鸠破门而入,此时站在门口,一脸暧昧的神情。

    俞益茹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大门,都忘记了尴尬。

    薄复彰阴沉着脸,看上去恨不得把关鸠掐死:“你为什么闯进我家来。”

    关鸠大概终于意识到了危机,连忙退到门外,警惕道:“我可是受人所托,我先前联系了你们的,只是两个人都联系不上,当然以为你们遭遇了危险。”

    俞益茹刚想说哪会有什么危险,便想到自己也是遭遇过绑架的人,确实不能太过言之凿凿。

    眼下她终于缓过神来,想到关鸠之前看到的画面,又是不忿,又是慌乱,便从床上翻身而起,坐到了距离薄复彰最远的床角。

    关鸠摇头晃脑,笑的像是猫一般:“白日宣淫,不好,不好。”

    “呵呵。”薄复彰笑了笑。

    下一秒她收起笑容,从床上跳起来,往门口冲了出去。

    关鸠眼看不妙,便也连忙从门口跑了,不一会儿去,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俞益茹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床铺,到厨房倒了杯冷水喝,看着倒在地上的大门和窗外漆黑的夜色,拿起手机看了看因为静音而没有看见的手机。

    沛奕然:我告诉她她大概永远想不通的一个事实。

    沛奕然:我告诉她她爱上你了。

    玻璃杯从手上滑落,滚倒在了案台上。

    俞益茹翻来覆去地看着这两句话,似乎要把她盯出朵花来。

    并非是这两句话有多博大精深,而是俞益茹看来看去,觉得自己似乎明白,又似乎不能明白。

    答案呼之欲出,却偏生卡在半途,模模糊糊。

    最后她收了手机,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

    过往的种种从她眼前闪过,然后是薄复彰今晚的一切表现。

    她抬起手来,猛地拍了下脑袋。

    “原来是这样!”

    她睁开眼睛,笑的几乎合不拢嘴。

    “原来是这样,真是傻瓜,真是个大傻瓜。”

    她拍案狂笑,觉得心中从未有过的松快。

    原来薄复彰真的爱上她了。

    所以她才变成了一个傻瓜。

    俞益茹想,她得和沛医生约定个时候让薄复彰知道,她的病根本是假的。

    这一回她一定不在固执地咬定着谁先告白的套路,而要要勇敢地首先说出来。

    就等薄复彰回来。

    也许今天晚上就能说。

    俞益茹面带微笑,看着被风高高扬起的窗帘。

    她注意到外头原来并不是一片漆黑,而是有一弯细细的弦月。

    她就坐在窗边,等啊等等啊等。

    结果这天晚上,她没有等到薄复彰回来。

    ☆、第68章

    薄复彰没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俞益茹相当生气。

    她暗自决定原本要说的事一定要拖后几天说,看薄复彰会多么着急。

    她一夜没睡,先前又思绪涌动,最后实在太困,便倚在床头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因为睡觉姿势不好落了枕,整个脖子以下都是酸疼不已,既不能回头,也不能抬手。

    她龇牙咧嘴地从床上爬起来,僵硬地环顾了下房间,见还是丝毫没有薄复彰回来过的迹象,心中便渐渐有些慌乱。

    她想给薄复彰打电话,又想起薄复彰昨天已经把手机摔了,但是还是心中想着或许早上已经补办了卡新买了手机,抱着死马用活马医的想法,打了个电话。

    电话果然没有接通。

    俞益茹了然又失望地挂了手机,但是这事既然在衣料之中,也不至于太恐慌,于是俞益茹自己在房间里呆坐了半日,想着沛奕然的话和薄复彰要是听到真相后的反应,竟然也想了几个钟头,眼看着,日头渐渐逼近黄昏。

    俞益茹是因为实在太饿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的。

    她这时已经饿的头晕眼花,却突然觉得事情不太对。

    薄复彰昨天晚上是追着关鸠离开的,就算路上碰到了什么事,也不至于一晚上不回来啊。

    她想到昨天她们说的话,不禁想,难道说薄复彰自己觉得没办法说服我,干脆来了个不辞而别?

    ……这么想,怎么觉得可能性非常大呢?

    毕竟对薄复彰来说,做出什么似乎都是有可能的。

    俞益茹连忙给关鸠打电话,关鸠平时就是十个电话九个打不通,这回果真也是如此,手机直接关机,俞益茹听着对面那字正腔圆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女生,暴躁地也想砸了手机。

    幸好她立刻想到还有一个人能问,连忙给沛奕然打了电话。

    沛奕然很快接通了,俞益茹便连忙问:“沛医生,你知道伯父哪里去了么?”

    沛奕然慢悠悠地回道:“嗯?”

    俞益茹原本不急躁,听着沛奕然的声音都急躁起来:“伯父昨天追着关鸠出去,结果现在还没有回来,你觉得她们能去哪了?”

    沛奕然又问:“关鸠?”

    俞益茹暗骂一声,想:这人怎么永远抓不住重点。

    于是干脆问:“沛医生你现在在哪,我能不能来找你。”

    沛奕然说:“能。”

    俞益茹:“……”

    “所以你在哪啊!!!!”俞益茹终于忍不可忍地大喊出声。

    俩人经过艰难地沟通,俞益茹总算知道了沛奕然现在不在医院而在家中,因为前一天晚上她发起高烧,不能上班了。

    俞益茹勉强理解了她现在比往常还要难以交流的状态,按照沛奕然给的地址去了她家。

    沛奕然家在一个高档小区中,是独栋的别墅,小区占地极广又环境清幽,俞益茹却完全顾不得欣赏周围的景色,找到了沛奕然家都连忙按起门铃。

    她一打开,她却愣住了。

    来开门的既不是沛奕然也不是她想象中的保姆帮工之类的,而是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虽然看面相像是十二三岁,个子却已经很高,相当冷淡地看了俞益茹一眼后就说:“进去吧,妈在卧室里。”

    俞益茹:“……”

    ——妈?????????

    虽然现在在为薄复彰在哪的事焦虑,俞益茹还是震惊地失语了片刻,只下意识说了句:“小朋友你好啊,你……你是沛医生的儿子?”

    小朋友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俞益茹,带着俞益茹进了一个房间,便关门出去了。

    俞益茹这时看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沛奕然,不知道该震惊她昨天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就生了那么重的病,还是该震惊她居然有那么大一个儿子。

    其实仔细想来,虽然沛奕然的年龄从面孔上很难分辨,但是对上既然能做到专家的地步,自然也不会太年轻,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似乎也没什么不科学的。

    但是,俞益茹从认识沛奕然以来,似乎就没想过,沛奕然,居然还能有一个儿子。

    于是她有些呆滞地说:“沛沛医生,你儿子长得跟你很像啊。”

    这是说惯了的客套话,说完之后,俞益茹却觉得有点心虚。

    因为沛奕然的儿子其实和沛奕然长得一点都不像,沛奕然是一双丹凤眼,气质如同冰霜般凌冽高洁,刚才那位小朋友则是桃花眼厚嘴唇,而且还没张开,还是个满脸稚气的小男孩。

    沛奕然没回应俞益茹的客套话,只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俞益茹便想起自己此番来的目的,连忙说:“对了,我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件事,你有什么头绪么?”

    沛奕然还是一脸茫然。

    俞益茹以手扶额,算是明白过来,虽然自己赶了过来,但是在交流上仍旧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只好说:“算了,你好好养病吧,我去关鸠家里看看。”

    沛奕然这时终于开口哑着嗓子说:“我让复戎去帮你。”

    俞益茹没有听清:“芙蓉?”

    她身后的门就突然打开了,小朋友怒气冲冲地跑进来说:“什么芙蓉!是复习的复,戎狄的戎。”

    俞益茹被吓了一跳,拍着胸脯说:“你怎么听墙脚啊。”

    叫复戎的小朋友更生气了:“我不是听墙脚,我是在照顾我妈!”

    俞益茹是个孤儿,心中是很羡慕这种母子情深的,因此也不多说什么,只对沛奕然说:“我还是自己去吧。”她没把“要个小孩子陪着算什么”这句话说出来,因为知道要是说了这话,估计复戎小朋友又要不开心了。

    沛奕然却摇了摇头,她看上去病的眼里都没了焦距(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没有戴眼镜),却还是开口说:“我不知道阿彰去了哪,不过知道几个可能知道的人,我现在起不来,就让复戎带你去吧。”

    知道了原来是这个意思,俞益茹连忙道谢,然后和复戎一起出去了。

    到了门口,俞益茹想着之后还要相处一段时间,便自我介绍道:“你好啊,我叫俞益茹,你可以叫我俞姐姐。”

    复戎看了她一眼,牵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看的俞益茹眼角抽动心头火起。

    但是她很快就忘记了这种浅薄的愤怒,因为她听见复戎说:“我叫薄复戎,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过我不会叫你姐姐的。”

    她瞠目结舌地问:“你和薄复彰是什么关系?”

    这名字听起来完全一脉相承,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人之间绝对有什么关系。

    薄复戎一脸傲娇地说:“哼,没有关系。”

    这么说完,就大步向前走去。

    俞益茹借了沛奕然的车开,余光瞄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薄复戎,心中惊疑不定。

    要是说,薄复彰和薄复戎是姐弟的话,沛奕然和薄复彰是什么关系?

    ……母……女?

    俞益茹连忙摇了摇头将这想法摇了出去。

    要是薄复彰和沛奕然是母女的话,她觉得自己简直要三观尽碎地哭起来了。

    于是她一边开车一边问:“你和薄复彰真的没有关系么,你们俩的名字听起来很像哦。”

    “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都很多,难道都是有关系的?”薄复戎斜睨着反问。

    这死小鬼。俞益茹在心中暗骂。

    她最讨厌这类小孩,因此也干脆不和她说话,暗想,回头问沛奕然说不定还能快些。

    虽然沛奕然叫薄复戎带路去找可能知道薄复彰在哪的人,俞益茹还是先顺路去了关鸠家里。

    她敲了敲关鸠家的房门,等了半天,见没人应门,正想遗憾地离开,便看见薄复戎上前一步,然后转动的门把手。

    门,就这样开了。

    俞益茹目瞪口呆。

    此时天色已经很暗,夜幕已然降临,老式小区的廊灯并不明亮,昏暗的灯光将房内外分割开来,漆黑的室内像是一个诡秘的洞穴。

    薄复戎似乎也有些吃惊,然后很快地皱起眉头,推门而入,顺便顺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俞益茹下意识觉得擅闯民宅不大好,但是抬手稍稍拦了一下之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跟着一块进去了。

    毕竟她才是对这件事感到最在意的人。

    因此进了房间之后,她就完全忘记了先前的纠结,仔细探查起房间里的情况来。

    房间的构造和上回来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连塞在洗碗槽里的碗碟都摆的差不多,可见关鸠并不是那种吃完饭就洗碗的人。

    但是也可以看出,关鸠没什么出远门的打算。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她应该在昨天晚上回家以后把碗洗了,可是她没洗,那么说来……

    “她昨天晚上没回家么?”俞益茹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这可能性也并非没有,毕竟她是被薄复彰追着出去的。

    然而话音刚落,薄复戎就说:“她回来了,只是回来的很匆忙,立刻就出去了。”

    俞益茹抬头望向薄复戎,对方还带着稚气的面孔上带着一种胸有成足的自信,嘴角微挑,有种若有似无的笑意。

    俞益茹一阵恍惚,她觉得,这样子的薄复戎有点像薄复彰。

    那么说来,果然是姐弟么?

    他这么想着,听见薄复戎盖棺定论:“她们出事了——最好的情况,也一定是失去了人身自由。”

    此时,被断言失去了人身自由的薄复彰,正在一个房间里,看着墙角的针孔摄像头发呆。

    她环顾四周,看着房间中央的欧式大床,和地面上的羊毛地毯,又看见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和红茶。

    很显然,将她绑到这里来的人,不仅没有想伤害她,而且是在款待她。

    在仔细看看房间里价值不菲的摆设和房间的格局,她右手握拳敲了下左手掌心,恍然大悟地确定道:“是宋若瑾。”

    ☆、第69章

    大概是因为薄复戎的答案来的太快语气又太确定,俞益茹反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听完这话,带着有些怪异的表情看着带着一脸“快啊快来崇拜我啊”的表情的小朋友,不是很确定地说:“你最近是不是在看探案剧。”

    薄复戎:“……”

    薄复戎气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说的可是真的,你一点都不着急么。”

    俞益茹着急不起来。

    因为她实在没搞懂薄复戎在说些什么:“你是说薄复彰和关鸠失去了人身自由?为什么?绑架么?”

    薄复戎看上去更生气了,他没有回答俞益茹的问题,反而说:“我为什么要和你这种人一起去找人,你简直就是拖后腿的。”

    俞益茹没有生气,因为她很有自知之明地觉得薄复戎的这个判断是对的。

    薄复戎指着稍显凌乱的房间说:“房门是开的,说明离开的匆忙,并没有锁门,门口的衣架上是挂着大衣,在这个季节主人不可能不穿大衣出门,所以很显然她碰到了突发状况,令她甚至来不及套上一件大衣,根据你说的,昨天晚上九点是你最后见到她们的时间,门口鞋子的摆放令我判断这间房子的主人在九点之后一定独自回过家,更重要的是,这个房间里有火药味,但是没有血腥味。”

    俞益茹听薄复戎说了一堆,只听到了最后的重点:“火药味?”

    “有人在这里开枪,但是并没有人中弹。”

    俞益茹吓了一跳,连忙问了一下,但是她什么都没有闻出来。

    薄复戎嗤笑了一声:“你肯定是闻不出来的。”

    他在房间内四下观察,最后在天花板的某个角落指出了一个焦黑的痕迹。

    “德国p226,762毫米口径,带□□,说起来这是新流通的货色,国内应该很少有啊……”

    看着薄复戎开始摸着下巴思索,俞益茹却整张脸都木了。

    她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你几岁。”

    薄复戎立刻说:“十三岁啊。”

    薄复彰又问:“周岁。”

    薄复戎不甘不愿地说:“十一岁。”

    俞益茹以手掩面,然后她想起对方先前说的话来,开始渐渐着急了:“那她们真的碰到危险了么,这可怎么办。”

    薄复戎抬起手来:“你别着急,我们要先推演出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基本演绎法吧,就是福尔摩斯的那个,你看,首先是……”

    ……

    “这都是关鸠的错。”

    薄复彰喃喃自语地说。

    她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仍然觉得自己是受到了无妄之灾。

    原本,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剧本方向发展的。

    她揍了关鸠一顿,关鸠抱着腿在地上打滚,说受到了重伤,需要薄复彰送回家。

    薄复彰当然不信,因为她对自己到底下了多重的手是有分寸的。

    然而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关鸠叹息着对她说:“我真没想到,你也会变成这样啊。”

    薄复彰便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知道关鸠在说什么。

    果然,关鸠轻声地说:“那么说,你现在知道她是什么感觉了么。”

    薄复彰深吸了一口气。

    夜晚的空气略微有些冰凉,令她原本已经觉得灼烧起来一般的气管得到了片刻的清凉。

    她转过身去,看着关鸠说:“我还是不知道,因为我不会和如意在一起。”

    关鸠皱起眉头:“为什么。”

    “因为我快要死了。”

    关鸠愣了一下,她恍然大悟又似乎满腹疑惑,自言自语道:“原来你们隐瞒的是这件事么。”

    薄复彰没有深思关鸠的话,她现在自己都心烦意乱,靠在路灯上摩挲着手指。

    她又想要抽烟了。

    但是每当她想抽烟的时候,她就想起说着“你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的俞益茹。

    于是她笑起来,觉得烟瘾带来的烦躁不快都被压制了下去。

    关鸠从地上坐起来,抱着膝盖又说:“你不和如意在一起,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呢?”

    “或许是去更适合我的地方。”

    对话到这儿的时候,双方都沉默了许久。

    半晌,关鸠说:“那么如意不是会很伤心么。”

    薄复彰点了点头:“当然是会伤心的,就是养了小猫小狗,离别的时候都会伤心,何况是人类呢。”

    关鸠抬头看着薄复彰,头一回像看着一个傻子:“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结果你居然是真的不知道。”

    薄复彰皱起眉头,斜睨着关鸠:“什么?”

    关鸠说:“你原来真的不知道,俞益茹喜欢你。”

    薄复彰却并不吃惊,她还是一脸淡然地说:“她只是喜欢装作喜欢一个人的样子,令对方喜欢上她而已。”

    关鸠笑出了声:“这算什么,狼来了么,她要是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一定会相当伤心。”

    薄复彰还是毫无动容:“她只要远离我,一定会很快走出这种错觉的。”

    关鸠哑然,一时竟然觉得薄复彰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说到底,就算是真爱,都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消磨而渐渐淡去,更何况是她都不太了解的俞益茹的感情呢。

    接下来俩人似乎又说了些什么,薄复彰记不清了,因为关鸠的意见在她这儿向来不算是意见,于是通常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有偶尔,好比刚才提到她在意的人和事,她才会记下来一些。

    总而言之,在约莫十一点的时候,俩人告别在关鸠家的楼下。

    就是在那个时候,薄复彰觉察到了什么不对。

    周围可见范围内明明没有人,风声中却隐隐有人类压抑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通过风声传来,有一种不同又相同的紧张的短促。

    薄复彰维持着均匀的脚步,却在心里默数着数字。

    拐角有三人,弄堂有三人,垃圾桶后面有一人,然后就是……

    薄复彰在心里输了四十二下,关鸠从三楼的走廊窗户上跳了下来。

    到底还是朋友,薄复彰没多想便下意识觉得不能坐视不理,因此本能地加快脚步转身快跑,来到了关鸠的身边……

    “早知道是宋若瑾的话,我那个时候就应该离开。”

    薄复彰轻声自语,叹着气用手遮住了眼睛。

    怪不得那个时候摔断了腿的关鸠也没有拼命,反而制止了她想要拼死反扑的动作并且主动投降了。

    当想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就算是薄复彰,也有些咬牙切齿。

    既然关鸠没有危险,这事分明就是关鸠故意要把她拖下水来,只是不知道,宋若瑾既然对她们并没有恶意,做这件事,又是为了什么。

    在薄复彰在房间里独自思索着宋若瑾的目的的时候,在关鸠家的三楼,薄复戎正在观察楼道拐角已经摇摇欲坠的老式窗户。

    他抬手似乎想用手指抹一下窗户,快要触碰到的时候,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最后还是把手收回来,只努了努嘴对俞益茹说:“你看,窗框上有个脚印。”

    俞益茹皱着脸仔细看了半天,算是看出了几个泥点子,也没有看出什么脚印来。

    但是薄复戎很确定这儿有个脚印,并说:“昨天晚上有人从这儿跳下去了,很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关鸠。”

    俞益茹瞪大了眼睛,深感惊吓:“这里可是三楼,而且下面没有任何遮挡物。”

    薄复戎一脸不屑:“这种程度,我也能办到。”

    俞益茹便说:“是么,要不你跳一个看看?”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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