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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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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子难为 作者:欧嘿呀

    第7节

    钱颛:“……”我次奥,张知府是怎么教孩子的怎么小就这么混蛋?

    姜明浩忽然喊了他一句:“钱颛……”

    钱颛警惕的看他,赶紧倒退两步,刚才姜明浩的动作就没一丁点征兆,他可不是李青云那傻子:“干嘛?”

    就见张绣一脸惊骇的看着他,张口欲言,钱颛正想再取笑张绣几句,结果一个迈步脚下踩空,扑通一声掉了进去,呛得他连连咳了几口水。

    姜明浩叹了口气:“我刚才想说,你后面是荷花池……”

    张绣捧腹。

    钱颛悲愤欲绝,这池子并不深,只有成人一膝高,水才满了一半,奈何他是退着进去的,一屁股就坐在了水中,听到姜明浩的话用力捶水,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还有张绣这小家伙儿,其实刚才就想取笑他吧?

    张绣憋笑道:“还不起来?你想生病呐?这天气可不好玩水。”

    钱颛扭头哼了一声不理他,姜明浩不是好东西,张绣也狡猾,他个老实人,玩不过他们。

    姜明浩招了个下人过来:“带钱公子去换身衣服,再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免得落下什么病根。”

    下人应是,钱颛不想理这两个缺德鬼,气鼓鼓的跟下人走了。

    张绣一路说姜明浩一路听,俩人就到了后面花园的花厅里,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团花锦簇笑语晏晏,还有几个不足五岁的孩童玩耍哭闹,倒是一派热闹。

    姜明波才三岁,靖王妃怕府里忙乱把孩子给丢了,一早就着人去带了来让身边的丫头看着,跟姜明波差不多大的还有个三姑娘姜欣敏,却是跟着庶妃郑氏,并没有露面,只待时辰到了去给靖王请安即是。

    姜明波从没见过这么多同龄的孩子,开心的很,远远的见哥哥来了就迈着小短腿儿冲了过来。

    姜明浩接住小胖子才行礼道:“儿明浩给母妃请安。”

    张绣不敢偷看也赶紧跟着行礼:“小子张绣给王妃请安。”

    “快快免礼。”靖王妃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多礼,这就是张知府家的绣哥儿吧?”

    杭氏慌忙起身应道:“回王妃,正是犬子。”

    靖王妃笑道:“这孩子长得真不错,你可是有福了。”男生女相,可说有福亦可言灾祸,很是难说。

    杭氏笑道:“王妃谬赞,绣哥儿也就长得好,平日里淘的很呢。”

    张绣在杭氏说完后也跟着谢礼。

    靖王妃接着道:“是个知礼的孩子,明浩,带着绣哥儿和明波去园子里玩吧,你的哥哥们都在那里呢,绣哥儿和明波还小,你可看好了他们。”

    “是,母妃。”

    因一屋子女人,姜明浩已经八岁,就没进屋子,张绣跟着他自然也没进,靖王妃声音温和沉静,让人一听之下就有好感,姜明浩对靖王妃长什么样好奇的百爪挠心,却不敢造次,方才多嘴的教训他没忘。

    姜明波最喜欢他哥哥,其次是这位小哥哥,不过他害怕自己哥哥,却不怕张绣,因为姜明浩就是陪他玩也经常冷着来呢,张绣却会跟他一起笑一起疯,所以乖乖等哥哥说完离开的时候就扑进了张绣怀里,喜笑颜开道:“小蝈蝈(哥哥)~”刚才的那几个玩伴已经被他忘到了脑后。

    张绣笑眯眯的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姜糖:“看,这是啥?波波次不次(吃不吃)呀?”

    姜明波踮起脚尖努力伸手去够:“伯伯(波波)要次(吃)~”

    张绣逗弄了一会儿小孩才问道:“来的孩子挺多吗?要不要找他们玩会儿?”

    姜明浩冷笑:“去作甚!一群纨绔。”男的骄女的蛮,去自讨没趣么?

    张绣叹气:“你这性子……咱们找个地方坐会儿吧,反正时辰快到了。”

    张绣算是看明白了,这过生辰办寿辰,古往今来不过是吃喝送礼,眼瞅着就到送礼的时辰了,接下来肯定是吃喝,吃喝完散伙儿,没意思的紧,最多这时候有点歌舞,可惜他对歌舞没啥兴致。

    反正还有点时间,不如找个地方教教这小子为人处世的道理,人要想活的好,断不了跟各色人等打交道,岂能因自己喜好就撂挑子?除非没什么雄心壮志得过且过,就姜明浩本人来说,他的期望无非是和自己的弟弟能过的好,既希望自己能过的好,又到处结怨,过的好才怪,熊孩子必须得调|教。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绣哥儿不是圣母心发作,而是为自己考虑,不出意外他还要跟着姜明浩念至少七年书,要是一直这样子不仅姜明浩过不好,自己也会被欺负。

    当然也有同情的部分,不过更多的是为自己考虑。

    这是为了避免有人说我家绣哥儿圣母,特意给我家绣哥儿正名。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张绣怎么□□姜明浩的,没人知道,反正当时辰到了的时候,大孩子带着小孩子还牵着一个小小孩子准时出现了,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兄弟仨呢,正好降序排列,三个人各自归队。

    官员们的礼物已经登记过了就不再报了,主要是是靖王的儿子们准备的礼物。

    世子的礼物八件,万年天然松笔筒,群仙庆寿图,祝寿灵芝宝盆,百兽率舞文具,宣铜宝月瓶,寿山罗汉,千年灵芝,还有一本亲抄的金书妙法莲华经。

    二公子姜明淮是长寿玉屏,祝寿八仙,祝寿罗汉图,白玉如意。

    三公子姜明涣则是万寿碗,福禄寿瓶。

    从寿礼上就能看出各位公子的受宠程度。

    等四公子的礼物上来的时候众皆哗然,姜明泽的礼物赫然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雪豹,雪豹看着还未成年,估计之前喂饱了食,懒洋洋的卧在笼子里休憩。

    张绣一看到那只豹子,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姜明浩,只见姜明浩低垂了眼帘面无表情,也只有他这样亲近的人看到他这种样子才知道,姜明浩在拼命忍着别发怒。

    张绣只能感叹自己太天真。

    姜明浩说那豹子没死的时候他还不信,本来么,野生动物想要驯养并不容易,很多性烈的动物都是无自有毋宁死,还想着姜明浩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还小小的安慰了一下,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被姜明泽给截了去。

    张绣就不明白了,姜明泽做这种事情当真以为别人会不知道么?还是说有恃无恐?可是李侧妃不是都被打入冷宫了?联想到之前被拒入靖王府的李青云都出现了,张绣只能叹息大宅门里弯弯多,幸亏自家人少矛盾少,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有一个大妈n个小妈无数个兄弟姐妹的场景……

    呃,不能想,太恐怖了。

    张绣这一走神,就没能看到靖王的话,前面三位公子可都是受到了嘉奖的,不知这位四公子是否受到了夸奖,马上就是姜明泽了,张绣立刻抖擞起了精神。

    姜明浩拿出来的是个盒子,打开盒子就道:“儿子和七弟送给父王的礼物是八骏像,儿子和七弟亲手做的,父王请看。”

    靖王凝神看去,之间那盒子里不知道是怎么弄得,下面跟草地似的,草地上还能看到石头和野花,草地上八匹骏马姿态各异肆意矫健,甚至还染了色,让人一看就能分辨出来哪匹是赤骥,哪匹是盗骊。

    靖王很是讶然,底下发生了什么事,孩子们中间闹了什么矛盾,只要他想知道,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他自然知道四儿子那头雪豹是抢的老五的,虽然有点看不上四儿子的作为,要抢到外面抢去,窝里横算什么男人?但是对五儿子的忍气吞声更是怒其不争,以前被欺负了还知道还手,虽然输多赢少,现在连还手都不敢了,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倒是没想到他能弄出这么个东西。

    真正的骏马他都有不少,老实说也不是很在意什么八骏像不八骏像的,但是老五自己动手做,靖王抚了抚胡须笑了:“不错,你这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姜明浩面有惭色:“儿子不及哥哥们心思巧妙,只想着如果是自己亲手做的话,父王想必会开心,这是儿子用纸做的,粗鄙之处,还望父王不要介意。”

    姜明波眼见哥哥把礼物都送出去了,顿时不甘示弱的挣脱束缚噔噔噔跑了出来,身边的小厮拉都拉不住,急得脸都白了,小胖墩儿高举着手,高声叫到:“窝月有(我也有)窝月有(我也有)……” 手里是条纸船,中间船舱两头乌篷,简单形象。

    靖王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小胖墩儿:“波哥儿也是自己做的?”

    小胖墩儿用力点头,小胖脸笑成了花,话都不会说了。

    靖王开心的不行,大声道:“不错不错,都是好孩子,明浩已经开始练习骑射了吧?”

    姜明浩敛声道:“是,儿子去年开始练习骑射,现在能射三十步外的靶子。”

    靖王颔首:“不错,我前儿才得了批好马,里面有几匹小马很是不错,你去挑一匹吧。”

    “谢父王。”

    姜明波急了,哥哥有东西,他的捏?每次他受到表扬小哥哥都会奖励他的,急的他一伸手就去拉靖王的胡子:“波波也老(要)……”

    小胖墩儿没轻没重,靖王胡子被扯痛的龇牙咧嘴,赶紧哄着他松手:“好好好,波哥儿也有,波哥儿也有,波哥儿放手好不好?”

    小胖墩儿一听自己有,立刻放心了,还好心的给他摸了摸,靖王哭笑不得,赶紧把小家伙儿放下,再抱一会儿他胡子就没了。

    这兄弟俩下去,就是三个女儿的寿礼,女孩子的礼物无非是些亲手做的箭袋扇袋荷包衣服之类的,无甚可表,且女孩儿家也不会在前面出现,只是托人把东西送了来。

    张绣冷眼看着,在姜明泽的雪豹出来的时候,靖王府的几位主子脸色都有点诡异,世子还能保持镇定,二公子姜明淮和三公子姜明涣忍不住就去偷看姜明浩了。

    等姜明浩得了嘉奖和赏赐,姜明泽的脸色顿时变的很好看。

    姜明泽从小受尽宠爱,本来就是直来直去比较暴躁的性子,更不会掩饰自己,要是平时他也不会去抢姜明浩的东西,姜明浩能有什么好东西?

    可是现在情况特殊,李侧妃被冷待,他被软禁,让他一下子慌了神,况且还有李家的人给他出主意,让他想办法吸引靖王的注意让李侧妃重新获宠。

    姜明泽只是有点冲动莽撞,不代表他就真没脑子,王府里长大的,有几个是简单的?

    看看大哥,再看看二哥三哥,对比一下老五老七,姜明泽很明白他能这么肆意嚣张是靠着什么,如果没有李侧妃,哪怕他长得再像靖王又如何?看看姜明浩姜明波哥俩儿吧,他们的母亲号称当时王府第一美,就是极得盛宠的李侧妃都不敢跟她呛声,可是她一死呢?兄弟俩差点双双去见阎王,小七现在说话还不利索,且看样子以后也别想利索起来。

    他明明听说父亲想要头猛兽做宠物,好去狩猎的时候用,所以他才用了手段弄到这头雪豹,凭什么他只是得到了一句不错,姜明浩就得到了赏赐?要知道那批马他早就眼馋好久了。姜明浩不过弄了点烂纸,凭什么?

    四公子的愤恨不平没有人理睬,今天的主角是靖王。

    大家也就是跟着靖王随声附和几句,底下却是很不以为然。

    这些人在乎的只有世子,现在的世子,就是未来的靖王,是他们的小主子,至于其他靖王之子,抱歉,如果他们有点出色的能力,说不定还能得到他们的另眼相看,否则也不过是嘲笑几句虎父犬子罢了。

    武将与文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永远把眼光放在有能力者身上,其他人连陪衬都不算。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自己写这种人多的场合欠火候,总会无意识的忽略掉其他人啊,真郁闷。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靖王的寿辰除了人多了点收到的礼物多了点,其他还真没什么出彩的,也就四公子的雪豹博了个好口彩,五公子的八骏像有点新奇。

    吃吃喝喝看看舞蹈听听丝竹之声,这寿宴也就结束了。

    张绣离开的时候还有点意犹未尽。

    吃是吃不好的,这鬼天气,菜都是冷的,也就少数几个菜因有炭火温着还能吃,丝竹之音张绣欣赏不了,但是兵营里的将士们自主的枪舞却很有特色。

    十六位军官身披战甲手执□□,一套杨家梨花枪(据张谦说是某杨家之后捐献出来的,原本的七十二路只剩下了五十六路,却依然让人不可小觑)舞起来虎虎生威寒光凌冽,尤其这些军官是上过战场的,每人斩首不说上百也有二三十了,一杆□□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挑,配合着沙场上杀出来的杀气,胆小的顿时脸色发白。

    张绣却看的激动不已,尼玛这才是真男人,看那胸肌,看那气力,看那举手顿足,普通男人能做到吗能吗他才不承认自己被诱惑了呢。

    在回去的马车上张绣兴奋的跟杭氏说个不停,因为喝了些酒张谦也没有骑马,张谦一直眯着眼睛听着,等张绣的兴奋度终于降低了点才冷不丁的问道:“你想从武?”

    张绣被噎了一下。

    没死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生命的美好的,哪怕是张绣也没真正体验过死亡是什么滋味,他也不想再死一次。

    文官可能会被下绊子被上司骂被皇帝贬,但武官可能一场战争一次重伤就能没了小命——否则为什么靖王的王位能好好的当今的皇位也没人去抢?就因为亲兄弟不是太弱就是死了。

    张绣不想死,他学武不过是为了自保,学文是为了将来不受欺负,说起来没志气了些,却是最现实的切身实际的问题。

    张绣认真思考过后跟张谦说道:“羡慕,但我不想去做。比如说我羡慕父亲的隶书写的不错,但我不会去写。”

    张谦笑骂道:“你就懒吧。”

    杭氏也掩嘴笑道:“这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呢。”

    张秀无奈:“母亲放心,我会教妹妹的。”

    张谦弹了他脑瓜蹦儿:“别把你妹妹教坏了。”

    杭氏窃笑。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回去天也不早了,杭氏忧心女儿,张绣只要在家每日必做功课就是去逗妹妹,所以三个人一同往正屋去了,茗烟看到自己主子一溜烟的去给于姨娘报信儿了。

    张绣哄了张素馨一会儿就去找于姨娘,杭氏并没有拦着,张谦还让他好好陪陪自己姨娘,张绣应了,在这一点上,张绣是无比佩服杭氏的。

    手舞足蹈的跟于姨娘形容了靖王寿辰的盛大,于姨娘一直笑眯眯的听着,母子俩个依偎到一起倒是亲密的很,翠儿就一直在边上伺候着。

    不过也就是这时候张绣突然想起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娘,我看到院子里多了很多人,昨儿个回来光觉得纳闷了都没想起来。”

    于姨娘摩挲了他脑袋一下,取出自己给儿子做的两身亵衣两个红包三个抹额,还有一条打好的络子——他一块常佩戴的玉佩的绳子磨的旧了于姨娘又给他重新打了。

    “不过是调|教好的丫头小子们,你屋里那几个也回来了,都到你院子里了,回头去看看好生训导一番,你人小要压住了,别让那眼皮子浅的给祸害了。”

    张绣翻着于姨娘给的东西,眼里有点湿润,他来这边后的衣服一半是按例公中做的衣服,一半却是于姨娘亲手做的,这样的温馨上辈子没福气体会到,这辈子却是全有了。

    这并不是说杭氏就对他不好,实际上自从他落水之后杭氏对他只有更好,有时候私底下也会给他一些好东西,只不过她到底有亲生女儿要照顾,在细节方面难免就照顾不到了。

    张绣没记忆,却从于姨娘口中听说过,杭氏没生小素馨之前,几乎一手包揽了小张绣的所有事,就连于姨娘都自叹不如了,否则也不会对杭氏态度这般平和。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于姨娘的孩子被杭氏报了去,倘或杭氏对这孩子有一丝不好,那生母难免心生怨恨,可是于姨娘看杭氏照看孩子那架势,很多事情她自己都没考虑到,再说杭氏也并没有因此就留子去母或者干脆不准他们母子见面之类的,反而有机会就让于姨娘跟张绣逗趣,这才让他们母子没生分了去。

    张绣感恩于于姨娘的细心照顾,对杭氏也是尊敬有加,知道这两位都是爱子心切,怕自己一不小心被人勾引着长歪了,所以笑道:“娘亲放心,儿子已经是大人了,我还要给娘挣个诰命呢,到时候父亲也要以儿子为荣呢。”

    于姨娘双手合十念了个佛道:“我只盼着你这辈子平平安安就好了。”

    钟先生给了两天假,今天靖王寿辰一天,明天还能歇一天,张绣回了自己院子拿了书打算温一下功课就睡觉,古代的课文太难学了,光会记没用,你得会释义,偏偏一个词能引申出来无数个意思,张绣这个重生人士伪儿童还没人家真正太学的快呢——就背东西不慢。

    张绣正在跟文言文死磕,墨书就来寻他了,说是老爷有事请他去书房一趟。

    张谦为人严谨,他的书房若是不得他允许就是张绣也是不能去的,去了也只能在门外,一旦让他进书房,那代表着就有要紧事了。

    张绣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这段时间张谦一直忧心忡忡的,倒是昨天回来的时候眉间那股郁郁之气消散了很多,整个人都显得精神的很。

    自家没发生大事,也没听哪个下人说京城安宁伯家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两位叔叔也没送消息过来,那必是朝廷的事了。

    张绣虽然心痒痒的很,但张谦不说他也不敢问,每到这个时候张绣就哀叹,他要是能再大个五六岁就好了。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张绣以为张谦要跟他说些正儿八经的事至少要等他十岁有了正确的是非观和分辨能力的时候,没想到张谦现在就开始给他灌输朝廷大事了。

    他到张谦书房,发现父亲并不如之前那么意气风发,反倒有些惊惧的样子,见他进来什么话都没说给了他两封信和一张邸报(相当于官方报纸)。

    张绣先是惊讶的看了张谦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示才又看了下去。

    越看越心惊,因捉摸不透张谦的想法,也也不敢让自己表现的太出格,也就只能把心里的惊恐藏起来。

    两封信一封是大伯的,一封却是六叔的。

    大伯信里没说其他,只说需要钱,让张谦给想想办法,六叔的信里却说了这段时间来京城里的风云之变。

    不知道谁做了什么戳了皇帝的神经,这位自从太子出生之后一直好脾气的皇帝陛下终于发火了,在早朝的时候把底下的群臣骂的狗血淋头,有几个老臣还想进谏,结果被皇帝陛下一句话给说的当庭撞死,而且死了也白死,还得了个沽名钓誉的名声,可怜这两位虽然有点私心,大义上却没错的,偏偏给皇帝说成了大奸大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这是生生要把人往死了逼,满朝文武就没人敢吭声,都怕再触了皇帝霉头。

    具体为了什么没人知道,所有人都缄口不言,只知道接下来几天很有些人家被吵架灭族,那几天菜市口的血就没断过,好些功勋世家吃了挂落,安宁伯府也不例外,现安宁伯借钱就是为了还国库的借款。

    张绣就想起了雍正王朝和红楼梦里,好像那些借了国库最后没还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一想到雍正朝曹家没落就是从借库银开始,张绣就打了个寒颤。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张绣算是彻底体会到了这一点。

    也让他更清楚的认识到,就算当了大官,只要老板一个不高兴,照样不是贬官就是砍头。

    这次倒霉的人中就有当今潜邸时的心腹,兵部尚书褚伟褚大人,这位大人倒是没死也没被抄家,只不过被从一品大员生生一捋到底,成了个七品小芝麻官被撵出了京城。

    邸报上就更清楚了,都是这次落马的大臣,当然也有好运擢升的,张绣对朝廷官员不熟悉不知道,张谦却是清楚,这次落马的一多半不是勋贵就是积年老臣,少部分是寒门出身,却也是真的犯了错的,而升上去的,却各占了一半,当今这是在打压权贵了,而他们张家,也在打压之列。

    想到这里张谦自是庆幸,幸亏自己先行一步,要是还在京里,他毫不怀疑自己这个五品小官会被直接革职,虽然这样想对大哥可能不太恭敬,可到底还是自己前程重要。

    张谦耐心的等张绣看完才问道:“可看出什么来了?”

    张绣还有点懵,一听问下意识的就问:“大伯跟咱家借银子,咱家有银子借么?”

    张谦好气又好笑,不过五岁娃娃,能看出借银子就不错了,这些东西只能慢慢教,现在不懂不要紧,慢慢长大了就懂了,却不能一直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别人家是怎么教孩子的,他自己当初是没有这个机会,以致初入官场很是吃了些苦头才懂得该如何做官,却不想自己的孩子也浪费时间。所以张绣刚进学他就琢磨着一步步教这些东西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哪里知道靖王会让自家儿子去当伴读。

    “银子不用你管,这些东西你且记着,记住,不管是谁问都不许说。”

    “明浩要问也不能说么?”

    “不能。”

    “母亲要问也不能说么?”

    “你母亲不会问你这些。”能说的他自然会和夫人说,不能说的谁也不能说。

    “哦,那我要是忍不住了我可以和明波说吗?明波很笨的。”

    张谦戳了他脑门一下:“不许说人家笨,你自己又聪明到哪里去了?谁都不许说,就是王爷问你也不许说。”

    张绣回来的马车上曾经表达过自己对靖王的各种敬仰和佩服,张谦不得不防着这小子被人家养着养着就养成人家的。

    张绣又不是真孩子,本来也没打算多嘴,他还想多知道一些事情呢,不过是为了不表现太过而已,因此虽然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闷闷的道:“靖王又不是自己人,父亲才是自己人,我才没那么笨,嗯,明浩也是自己人。”

    张谦听着张绣的童言稚语,虽说太敌我分明了点,还是忍不住大乐,忍不住把他抱了起来放到腿上,张绣都三十了还被当成小孩子,脸红的要命,扭了几扭想下去,被张谦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屁股只得作罢,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劳资才五岁才五岁劳资就是才五岁。

    “在王府怎么样?可有人欺负你?”

    张绣撇嘴:“总不如自己家里自在,哎,人家怎么会欺负我?欺负我岂不是给王府丢面子了?”

    “这话有点赌气,说实话吧。”

    张绣认真道:“真没人欺负我。”

    他都没怎么见过世子,二公子脾性柔和轻易不和谁红脸,三公子倒是聪明得多,不过就是太聪明了总想着四处讨好,唯一不对付的四公子又被禁了,那些下人再怎么看他不起,总不会明面上给他难堪,况且也不是所有人的下人都是看牒下菜,况且他还有个茗烟打下手,日子倒是姜明浩兄弟还好一点。

    “那,多在王府住段时间你可愿意?”

    这话问的古怪,张绣问道:“为什么?”

    张谦揉了揉他脑袋笑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钟先生学问很好,你就安心跟着他学习吧,带他日接你回来我要考你。”

    有一瞬间张绣冲动的想问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张谦对他的关爱不做假,他又不是藩王靖王也不是皇帝更不会有质子这回事,以张谦对他的关爱,这不像为质倒像保护,在安定府内,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靖王府了,只有那里才会有诸多兵士护卫。

    张绣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想问母亲姨娘和妹妹怎么办,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如果不是实在凶险,张谦又怎么会把他送到靖王府?

    想到这里张绣顿时蔫了,没有那一刻比现在让他更痛恨自己的弱小,遂闷闷的道:“那好吧,有好东西父亲要给我留着。”

    张谦笑道:“财迷,该你的少不了。好了,去休息吧,明天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放心,我会时常着人给你送信的,你可别忘了自己父母才好。”

    张绣跳下张谦膝盖嘀咕道:“我才不是白眼狼。”

    张谦哈哈大笑。

    张绣回到自己院子里,茗烟已经把床都给铺好了,边上果然还有几个丫头,看着脸生的很,还有两个七八岁大的丫头给他打帘子。

    张绣原本还打算好好试试古代官二代的威风,恩威并施什么的,随便给人改名什么的,王八之气一抖四夷皆服什么的,现在一点心情都没了。

    他家都快要破产了,还管什么丫头啊。

    一夜辗转,天要破晓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去,幸好杭氏体谅他年小又长久不在家,也没让人来叫他,只吩咐了人给他热着饭。

    等张绣睡好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这与他的生物钟显然不符,但失眠嘛,大家都懂得。

    又在茗烟的伺候下洗漱完换了衣服吃了饭,才发现门外站了一流的丫头小子。

    这些人被调|教好也有几天了,结果一直没见过自己的主子,好不容易小少爷回来了,结果有事匆匆忙忙的又没见,总算今天得空了,没人愿意再错过这个机会。

    张绣还有点发懵,一群人就哗啦啦的跪了下去高呼:“奴婢(小的)给少爷请安。”

    张绣面无表情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茗烟机灵的上前道:“少爷,这是以后伺候您的人。还不赶紧报名?”

    能当下人的人都不笨,茗烟的地位他们都清楚,因此茗烟话音一落,底下的人顿时赶紧开口:“小的李五。”

    “奴婢红花。”

    “女婢红柳。”

    “奴婢傻妞。”

    “小的狗蛋。”

    ……

    张绣听的头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其实他当初听说自己即将有传说中的大丫头小丫头的时候,很是想取一些很风雅的名字的,比如茗烟,就是根据自己喜欢的改的,不过昨天的信息量太大,张绣有点接收不良,暂时没心情搞这些风花雪月了,干脆直接开口道:“名字太乱,嗯,这样,从左往右,正弦、余弦、几何、代数,剩下你们仨,奇数,偶数,质数,就这样吧。其他人叫什么就还是什么。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茗烟,我们走。”

    有什么名字比已知名词更简单的么?要知道张绣刚才差点就给他们取名电视电话电影电台网络手机微博了,幸好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还是一章3000以上顺眼……

    第35章 第三十章

    张绣不知道张谦是怎么和杭氏和于姨娘说的,反正两个女人都是笑意盈盈的给他准备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塞了一遍又一遍,弄得张绣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张谦阻止了两位母亲的一片爱子之心,好不容易这个消停点了,又为带几个人起了争端。

    杭氏的意思是多带几个,去人家家里总不好还用人家的下人吧?

    于姨娘的话是担心儿子的安全,觉得最好带那么一两个侍卫去。

    张绣觉得自己一个小孩儿也不好太嚣张,反正茗烟在靖王府已经混的熟了,带他一个就行了。

    母子三个争论了半天,最后各让一步。

    虽然是去靖王府,但他们家好歹也是安宁伯之后,总不能让人看着太寒酸,下人带了两个,就是茗烟和奇数,奇数在张绣选的三个下人里最年长,且最细心,茗烟又是从小看大的,忠心自不必说,剩下两个还是张全和高锦。

    不过张谦说委屈他们以下人身份随张绣入靖王府,有什么事有两个大人也好招呼。

    杭氏本来还想让带两个丫头,被张绣拒绝了,小家伙振振有词的道:“我是去念书的,不是去享福的,带四个人已经够招摇了,要是再带着丫头,别人还以为我去踢馆呢。”

    被于姨娘唾了一口,杭氏和于姨娘只得作罢。

    最后整理了一马车的箱笼,自己又坐了一辆马车,带了四个人,一起去了靖王府,张绣有点戚戚然,总觉得这一去就要永别了似的。

    上辈子父母早逝,这辈子好不容易享受了点父母亲情,转眼之间又要分别。

    人生最伤是别离。

    这该死的年代,这该死的战争。

    一路上张绣虽然没表现出来不高兴,但话明显少了很多,这次因为是长住,张谦亲自来送他,看儿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却没别的更好的办法。

    就是见到姜明波这个小活宝张绣的心情也没好起来,不过看着倒没那么阴郁了。

    张绣长住靖王府,最高兴的就是姜明浩和姜明波了,虽然姜明浩还是瘫着那张小脸,但脚步明显轻快的多,姜明波更不用说,就差黏在张绣身上了,对小胖墩儿来说,张绣哥哥比自己亲哥哥还好,因为张绣哥哥会陪自己玩咩。

    张谦这次是送孩子的,不算正式拜访王府,便也没有递帖子,等见到姜明浩住的院子,先是微微皱了下眉,然后又轻微的点了点头。

    这院子不算大,却也各个屋子俱有,院子被挤得小了点,却也是没什么干系的。

    最主要的是人少。

    这院子里大大小小常用不常用的屋子加起来也有七八间,却只住了两个小主子两个小厮两个丫头,且年龄都不太大,最大的一个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且看姜明浩行事颇有章法,就四个下人也轻易不让近身,照顾弟弟也是亲力亲为,品性看着还不错。

    反正张绣自己有带人,一起住这院子倒是够用了,且这孩子自大病一场后懂事了许多,虽不算事必亲恭,却也极少让他人插手,就是茗烟也不过是端盆倒水铺床叠被,就连衣服也都是自己选自己穿。

    俩孩子性子都够独立,这样相处起来倒也便宜,况且是旧识,只要不搀和到王府阴司,就是住个一年半载的也相宜。

    张谦略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张绣沉着脸指挥人安排东西。

    之前姜家兄弟住的是正屋,他的是东厢,现在依旧是东厢,只不过东西多了些,其实以前东西就不少了,不过都是当季用的,现在是一年四季的都弄来了。

    姜明波不喜大人,所以张谦在的时候他就攥着张绣衣角不吭声,他一走顿时活泼了起来,‘蝈蝈蝈蝈’叫个不停,最后还是张绣不忍心,拿了些专门从路上给他买的点心哄他玩。

    姜明浩也一直跟着他,直到他快受不了:“你干嘛一直跟着我?平日里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演武场么?”

    姜明浩很自律,上午两个时辰学文,下午两个时辰学武,从不缺课,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

    姜明浩迟疑了下才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住一起?”

    “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开心。”

    从你让我当什么狗屁伴读的开始时候我就没开心过。

    张绣很想这么给他说,但他也知道,姜明浩对他是真的好,否则也不会第一天就帮他打架,虽然不是原因很囧,且书房里并不是一片祥和,其他人看着没对他动手,但冷言冷语还是有的。

    他在书房也算念了一个多月书了,二公子的伴读郑怀恩和他一样,脾气软和的不行,且最年长,轻易不搅合进书房里的争端,一般都是和稀泥,姜明涣的伴读杜如兰是个瞌睡虫,一天到晚的瞌睡,其他几个人基本都是出身武将家庭,对张绣这种文人有种骨子里透出来的看不起,觉得他们个个阴险狡诈不爽快,要不是张绣一是姜明浩伴读,大家明面上要给他面子,二张绣跟钱颛关系不错,估计早就找张绣谈话好几次了。

    明面上的平静掩盖不住底下的暗流汹涌,且张绣虽然年龄小,但读书却很有点天分,其他人自然就看不过眼了。

    这种情况虽然张绣不在乎,但天天这样就让人很烦了。

    但这话不能和姜明皓说。

    于是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以后没得机会见我娘了有点不开心而已,没事的,你别担心。”

    姜明浩扭头去看桌子上的书:“我只是问问,没有担心。”

    你个别扭。

    张绣突然一本正经的站了起来,还学着人家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衣裳,才抱拳道:“小弟张绣,京城人士,今始借读王府,还望姜兄多多关照。”

    姜明波在旁边跳:“光造(关照)光造(关照)。”

    姜明浩拳头掩在唇边也一本正经道:“贤弟放心,愚兄会好好照顾贤弟的。”

    小胖墩儿又听漏了起哄到:“先帝(贤弟)先帝(贤弟)。”

    张绣本来就是逗小孩儿,他又不是真小孩儿,没必要因自己一点心情就让人家孩子也跟着不舒心,倒是没想到一向冷峻的姜明浩居然会陪着他演戏,先是惊诧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姜明浩也跟他一起笑了出来,小胖墩儿见他们俩笑自己也跟着傻笑。

    茗烟对张绣最了解,跑来跑去整理他东西,见他们三个说话连个倒水的都没有顿时心里就有些来气。

    把手里的活计交给奇数自己就往大厨房跑去。

    张绣见了也没说话,茗烟性子其实有些憨直,但也有些小聪明,一般情况下也吃不了亏,张绣也就不很担心他。

    把姜明浩哄的自去演武场习武,张绣自己带着姜明波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除了他自己的东西较多外,其他人的东西都不多,基本就是各带了四套换洗的衣服,其他靖王府都有提供。

    就是张全高锦也不过是多带了自己的兵器。

    张绣刚把自己喜欢的被子给弄出来,就听茗烟哇哇哭着进来了,吓了一跳,小胖墩儿一看他哭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绣不轻不重的拍了小胖墩儿一下:“茗烟怎么学会哭了?”

    刚问完就吓了一跳,茗烟出去的时候还衣衫齐整,现在不仅衣服散乱披头散发鞋子少了一只,左眼上多了一只黑眼圈,脸上还有几道抓痕。

    张绣神情顿时冷了下来,张绣这人怎么说呢,他是那种我的我随便欺负就是不准别人动一根手指头的护短性子。

    否则也不会因为姜明浩费力淘的雪豹被抢就明知道不好还弄出了个什么八骏图。

    纸做的东西能好到哪里?不过是取个巧欺负人家没见过,弄个新奇罢了。更重要的是时间和经济条件都不允许姜明浩再去弄一份寿礼了,总不能光抄个经书吧?反正纸又不费什么钱,还容易讨好。

    至于雪豹真的被姜明泽抢去这件事,他虽然没有明说,却也是暗暗记在了心里,这点倒是和姜明浩不约而同了。

    张绣教导的一些东西,姜明浩都很好的照做了,比如说在你没本事的时候,你就得学会忍,忍字头上一把刀,等你的力量积蓄够了,你也就不必忍了,这叫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所以姜明浩也给姜明泽狠狠的记了一笔,不,已经两笔了,第一笔就是一开始姜明泽欺负张绣那事儿。

    现在眼见自己最亲近的视同兄弟的茗烟被打的凄惨,张绣心中的怒火顿时就起来了,秀丽的小脸绷的紧紧的:“谁打的?”

    不问过程,只问祸首。

    茗烟本来就委屈,被张绣这么一问,委屈劲儿更是翻倍的增长,哭的眼泪哗哗的,脸上的伤连碰都不敢碰:“一个叫文清的人。少爷对不起,我没打赢他,我给你丢脸了,不过虽然他比我大,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打过他不会给你丢脸的。”

    张绣顿时哭笑不得,就连张全高锦奇数也囧了,这瓜娃子。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为了避免有亲说我什么的,剧透一点点,人家以为张绣是去打秋风的,所以可以可着劲儿欺负了。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张绣真想一拳揍死这个没出息的:“你……”

    ‘你’了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自己跑到院子里,从砌好的地上费劲巴拉的挖了块青砖,傻帽,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板砖无敌?话说他是不是也该在袖子里装块板砖:“真傻,打架也要有武器,你见人家哪个将军没有兵器了?拿着这个,谁欺负你你就拍回去,拍不死他也给他拍个脑震荡。”

    茗烟拎着砖头傻乎乎的问:“啥叫脑震荡。”

    张绣懒得理他,茗烟有点小聪明,但有时候又不喜欢动脑子,再说脑震荡什么的,难道要劳资给你解释什么脑壳脑髓脑浆脑神经么?

    张全也不过勾勾嘴角,高锦却是眼前一亮:

    “哎哟少爷你可真聪明,这东西简直太方便了,累了能当板凳,困了能把自己拍醒,既能当兵器还能当暗器,哎哟少爷你是怎么想到的?”

    张绣哼了一声带着小胖墩儿走了,才懒得理高锦这个二缺货。

    张全有点无奈:“少爷不过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

    高锦摇头:“不,你想想,要是咱们随身装块铁砖头,一旦打起来趁人不注意下黑手,可是无比美妙啊,谁会想到有人用砖头当兵器呢,嘿嘿,我要去弄块铁砖头……”

    张全:“……”不过细思量也是这个道理,攻其不备倒是挺有用的,而且这东西分量十足,一砖头拍下去非死即伤,杀伤力那是杠杠滴,暗自决定回头也去弄块铁砖头。

    因以后要长住靖王府,大概收拾好之后张绣就去拜见了靖王妃。

    靖王妃还记得他,倒是说了几句话,也不过让他好生住着只当是自己家里,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着人告诉她身边一个唤作夕照的大丫鬟。

    张绣微微应诺,然后又有下人来禀报事物,张绣就告退了。

    王妃的关心不做假,张绣刚回到小院子里,后脚王妃就遣人送来了一应的物事,比之前他在靖王府用的好多了,跟姜明浩他们用的也查不了多少,其中有件白狐皮子的斗篷,王妃说是世子小时候穿的,恰好翻出来了就送给张绣了。

    张绣不懂王妃干嘛对他这么好,还是遣奇数去王妃那边道了谢。

    姜明浩心中有事,平日里还要在演武场多逗留一会儿,今天确是时辰一到就离开了,姜明泽的嘲讽也无视了,就当他是一只只会乱吠的狗,他挂心的是张绣。

    之前张绣虽说也是借住王府,也仅仅是借住而已,姜明浩都能感觉到他其实并不是很开心,更不要说这次是长住了,明明离得不远偏偏还有家归不得,换做是他心情也不会好。

    虽然张绣说只是想家,但他自己心里明白,张绣心中不可能没定点怨愤,只是张绣这人太心善,不忍他难过才这么说罢了。

    待回去就发现张绣的东西都归置好了,就连他和明波住的正屋也多了些东西。

    他本人不喜书画,屋子里便很少有这些东西,平日里这里也没个丫头,房间不能说空空如也,却也空的很,张绣倒也没往屋子里弄什么东西,毕竟不是自己的,只不过在桌上的一个花瓶里插了一把从院子里折的红柳。

    红柳花期正盛,虽然天气突然转凉,却也没有一下就败了,整枝整枝红艳的颜色,硬生生让这个没什么生气的屋子多了股朝气。

    姜明波更是得了取,院子里那一丛红柳几乎给他祸害完了,凡是能放得下的地方,到处是插的红柳,甚至连茶壶里也还有几支。

    姜明浩先是注意到了屋子里的改变,然后就看到姜明波又在缠着张绣玩闹,张绣这次倒是给他带来了不少玩具,甚至还有个小木马,姜明波正骑在木马上咯咯笑的开心。

    张绣见他回来便急声道:“快,你来陪他,累死我了,这小子精力十足,再来这么几次我老命都没了。”

    姜明浩一怔肃声道:“不许胡说。”

    “胡什么说,我先去洗个澡,一身汗,臭死了。”说完张绣就一溜烟的跑了。

    姜明浩想说的话都来不及说,姜明波见哥哥回来开心伸开手臂要抱抱:“蝈蝈(哥哥)蝈蝈(哥哥)抱……”

    靖王府非逢五逢十的日子一般这些主子都是各自在院子里自己吃饭的,有受宠的就在院子里设了小厨房,想吃什么自己弄点,不受宠的如姜明浩,只能跟着吃大厨房。

    只不过他这边轮到吃饭的时候,那饭菜基本也都凉了,也就是回来后才能吃上点热乎菜,张绣住进来偶尔也能得些新鲜点心,但是今天到晚饭的时候姜明浩一看饭菜就怒了。

    四菜一汤,那猪肉冷的都凝出油了,白菜都差点冻成冰棍,所谓的汤,如果不是还能看到一点蛋丝,姜明浩都以为那就是清水了,这边主食多为面食,碗面条早就结成了面疙瘩,搅都搅不开,这还是给张绣的。

    他和明波的还好点,也不过是强了一点点而已,勉强没冻着。

    欺人太甚。

    姜明浩只能想到这个。

    他站起来就要去找厨房的那些混账玩意儿算账,却被张绣拦住了。

    张绣也很生气,他是来长住的,但身边不是没银子,来的时候杭氏给了他三百两的银票,还给了二十多两碎银子,于姨娘也给了他八十多两银子,临出门的时候张谦更是直接给了三千两的银票,就怕他在靖王府吃亏。

    张绣也不是不懂人情道理,他本来想的挺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撒点银子自己好过人家也有好处,双赢么,他懂,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跟人家显摆劳资有钱就被人当成了打秋风的。

    张绣后来仔细问了,茗烟之所以会跟人起冲突,不过是听到有人说又来了个打秋风的,形容的有鼻子有眼的,那一马车的东西都被说成了破烂,茗烟年少气盛忍不下这口气,就去跟人理论,推推搡搡的就打了起来。

    那些人倒也没想着下狠手,毕竟张绣的父亲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背地里说几句话不要紧,打死人家的人就不好交代了。靖王府的规矩还是挺严苛的,但是再严苛,也挡不住有那眼皮子浅的捧高踩低。

    张绣当时差点气炸。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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