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人鱼食用法则 作者:三七开的虫子
第4节
忽然瞥到眼角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诺凡瞪着眼睛飞速跑过去捡起。
是一片鱼鳞!
那条人鱼的……
谢天谢地他这不是做梦,不是幻觉,这条人鱼是真的存在的!他小心翼翼抚摸着鱼鳞,像是宝贝一样爱惜的端在手心里。看到上面还有一丝血迹,不禁想象他一定很疼吧……
从口袋里掏出那天被郝天丢到池子里,后来被他偷偷拿出来洗干净的十字绣,诺凡小心翼翼的把鱼鳞包好,然后郑重的对上天发了个誓:这条人鱼,他一定要找到!
第 10 章
接下来几天,诺凡纠集了一众小跟班,见天儿在那泳池边上守着,眼巴巴想着那条人鱼什么时候再露上那么一面。只要他再一出现,那泳池边上四面八方的小跟班会形成一道包围网,将那条小宝贝鱼给兜住。
可是那人鱼仿佛得到什么风声似的,一连过了大半个月,再也没露过面。好不容易萌动春心的诺大少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见天儿捧着那片鱼鳞念叨。
也不知道为啥,他总觉得那条人鱼他很熟悉,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可想来想去又始终不得要领。
为了方便捕捉人鱼,他又回到宿舍住下。
第一件事,他就是拿出那片鱼鳞在郝天跟前显摆。
“土包儿,你看这鱼鳞多好看!”
“土包儿你没见过吧,这鱼鳞的光泽多么庾润滑油,这色彩是多么深沉狂野!”
“那条人鱼一定俊若天仙……”
“这将会是我未来的妻子,看……”
正在收拾宿舍的郝天眼角跳了跳,“关我什么事,你好看你的!”
“对哦,是不关你什么事,你这辈子都买不起人鱼!哼!脾气这么烂,我家达令才不会像你这样呢……”
自从诺大少对野生人鱼一见倾心,便给人鱼取了个昵称:达令。自以为爱意满满,却听得郝天浑身起鸡皮疙瘩。
郝天放下手里的水壶,额角青筋爆出,“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像我这样?”
“看样子就知道啊,你这种大老粗乡巴佬,也好意思跟他比!”
郝天眉毛一拧,“呵呵,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搞得你好像认识他似的。”诺凡吊儿郎当倒向郝天的床铺,长腿一拎,正好搁在他绣十字绣的凳子上。“不过你要认识啊,倒省了我不少麻烦……”
阳光从窗户中正好射了一角在他脸上,他眯起眼睛把半干的鱼鳞挪到光线正中,半透明的鱼鳞折射出奇异光泽。诺凡舔舔红唇,喃喃自语:“要是有人认得他就好了……”
从郝天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诺凡笔挺的鼻梁,□□的眉骨。突然间,心跳陡然加快,郝天眼睛眨巴眨巴赶紧移开了诺凡,心里唾弃自己不要脸。
对方可是不要脸欺负自己的人呐……
带着试探,他有些不安的问:“难道你就没有看到那人鱼的正脸吗?”
“要是看到了我至于这么烦么!”诺凡鸠占鹊巢的拿郝天枕头垫在被子上枕着,一脸哀愁:“这是军校唉,怎么会有人鱼在军校,说不定还是宝贵的自然人鱼,这不是瞎闹嘛!这就好比一只羊进了饿狼窝,要是我家达令有什么事怎么办?要是提前被人给睡了咋办?”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郝天一点儿没犹豫的把他从床上踹下去,“达令达令难听死了!”
“我叫我家达令你犯什么愁?”诺凡思考了一阵,突然目光一亮,“你不会是在嫉妒吧?”
“……”
“对!你肯定在嫉妒,你一直很烦我说人鱼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面上来呢?还以为你在嫉妒我,其实,你是嫉妒我家达令对不对?”
郝天脸立马黑了半边,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滚!”
“被我猜到了恼羞成怒了对不对?可惜啊,你再嫉妒也没用,毕竟吧,你长相在这儿,我是看不上你的,你就是再努力也没用,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省得到最后更伤心。如果你实在要坚持吧,我也可以让你当个小傍家儿,对你来说这辈子也就满足了吧?”
郝天很想冷冷告诉他,他的“达令”就是自己这个土包儿!
两个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拌着嘴,外面有人敲响了门:“出来集合了!”
中午的太阳过于猛烈,军校里的一群学生集合在操场上接受烈日的洗礼。
热汗从衣服里边儿淌到裤腰带上,黏黏嗒嗒。军校生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训练,个个背脊挺直、目不斜视,汗水在地上砸下一个又一个坑。
“今天我们练习俯卧撑,一百个,不做完不许停。另外防止你们偷懒,每个人身子下边儿垫个人,计数也由另一个人进行。”
教官目光狠戾的在每个学生脸上扫过,面无表情的下达着命令一样的训练任务。
大家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训练方式,所以很快就按照学号两两成对,训练有素的排列分散。一般就是一个人在另一个人上边儿,一边做一边数数,到点儿了就换另一个。
本来这也没啥,以前也不是没训练过,可当诺凡看到班上男生把郝天给压在身下时——
脸部线条倏然紧绷,诺凡迈出两条大长腿,大步跑到教官面前。口气生硬道:“报告教官,我想跟郝天一组。”
“理由?”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你换什么换?”
“教官让我换,我做两百个。”
于是在大家惊异的目光里,诺凡大步流星的一把擒住在郝天身上做俯卧撑的男生,自个儿趴了上去。
郝天绷不住给气乐了,“你他妈干什么呢?
“你。”
诺凡摆出一幅流氓样,撸起双袖,强劲有力的双臂跟铁杵似的撑到郝天身子两边,咧嘴笑了两声儿,开始一上一下的运动起来。
别说,那姿态,那动作,还真像某项运动。
诺凡舔舔唇,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郝天,仿佛能跳出两只猛虎来。
“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像婊|子。”
郝天懒得搭理他。
诺凡恶劣的淫|笑,不屈不挠,“你就这么躺在下面,任君采撷,是不是像□□?刚刚是他,现在是我。”
郝天额上蹦出两条青筋:“你他妈有完没完!”
“郝天,你看我现在像不像在操|你?”
说完,诺凡更加刻意凶猛的加大起伏力度,恶狠狠的用某个部位磨蹭郝天,粗重的呼吸喷洒在郝天脸上,眼神带着粗糙恶劣的质感。
“我觉得你细了点。”郝天白牙一咬,目光毫不留情的在诺凡某个部位扫视:“不仅细了点,还短了点。”
猛地踹中诺凡下腹,郝天脖子青筋暴突,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步伐铿锵的跑到教官跟前。
“报告教官!”
“又怎么了?”
“我的搭档脑子里不干净!”
“说清楚点,他怎么不干净了?”
“他想操|我。”
“……”
不远处捂着肚子哀嚎的男人无辜的朝这边望了望,一本正经的点头。
教官唇边扬起意味不明的笑,鞭子一挥,“他妈做个俯卧撑都能发情,你他妈精力旺盛是吧,二十圈!”
这二十圈诺凡可不能怠慢,只要速度稍微慢下来,教官的鞭子就会贴着他脚后跟边上落下,把地面都抽出几条印子来。诺凡一边嗷嗷叫一边玩命的跑,恨不得把郝天给剥了皮。
把易拉罐拧成了麻花甩进垃圾桶里,诺凡长腿一抻,鞋底在地上滋出印子来。
他是没想到那土包儿也能这么不要脸,当着那么多人面说自己想操他。这种勇气,他还是相当佩服的。二十圈算什么,那土包儿能不要脸,他也可以不要脸。
失去过一阵的躁动重新回到血液,诺凡强劲的皮肤底下沁出豆大的汗珠,鼓动的心脏隐隐昭示着某种冲动。
一轮训练下来,学生没几个能撑住,东倒西歪回到宿舍,搁哪儿一躺,哪儿就是个人印。都是汗落下的。
郝天裹着内裤冲了个凉水澡,擦都没擦的坐小凳子上。还没坐稳,一股汗味夹杂着暴动气息的黑影向他袭来。郝天手肘一个猛顶,正好顶在来者的肋骨上了。
“卧槽你这个泼妇!”
郝天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把小凳子从屁股底下抽出来,自个儿坐床上去了。
诺凡不客气的坐上他那小板凳,嘴里又开始不老实:“我发现你最近不仅胆肥了,脸皮还厚了。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得意的事啊?”
有什么可得意的,张野饭店好几天没去了,工作肯定没戏。跟张野说一声肯定没问题,但他就是不太想再欠人情,他还不起。好在今年的奖学金还可以,暂时可以不用求人。
在这样的基础上,他懒得理任何一个人。
“哟。还不说话,难道是傍上大老板,做了老板娘?”
郝天呼吸趋于平稳,好像快睡着了,诺凡自言自语了一阵,自觉无趣,正想搞点花样把他弄醒,突然被郝天那两条大长腿吸引住了目光。
眼中迸射出两个字:极品。
没想到那松垮校服里的两条腿是这么的……清新脱俗?肌肉匀称骨骼颀长,上边儿稀稀疏疏几根腿毛,男人味倒是挺足的。
能把这两条极品腿给藏在裤子里的恐怕也只剩了郝天一个人。怎么能让他藏着掖着呢?
宿舍传来一阵怪异的震动声。诺凡被打断了思绪,目光朝郝天枕边那个古董手机瞄了过去。
只一眼,他就闻到了□□的酸臭味。妈的又是张野。
诺凡听到郝天呼吸声渐重,蹑手蹑脚从小凳子上爬起来,做贼似的拿过来郝天的古董机。
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里一动。现在轻飘飘的手机像纸片一样能叠起来,这块砖倒是挺有年代感的。
开屏就是某人的自拍照,和郝天有点像。根据年龄,诺凡猜测是他爸爸伯伯之类。
呵,这小子还恋父不成?
点开通讯记录,发现了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和信息,而这些大部分是来自一个人:张野。
诺凡快拿不住手机了,怎么他都不知道他未婚妻这么抢手,这么多野男人都来找他?
胸中憋一口气儿,一顺溜点开所有信息,以为会看到不堪入目的内容,甚至连生气的姿态都摆好了。结果发现郝天根本就没回过人家任何信息,搞了半天是对方在自作多情。
诺凡捂住嘴巴,瞅不出表情,但从眯起的眼睛到扬起的嘴唇,所有的线条都欢快起来。
他选了最近的一条信息点开,回了个条内容后赶紧就删了,抻着下巴大摇大摆出了宿舍。
短信内容是:今晚十点,小树林里见。
第 11 章
“什么事儿这么得意啊?从小就没见你这么开心过。”
杨天宇难得正经的穿着一身西服,立体的五官埋在酒吧包厢的阴影里显得有些颓废,挺|立的鼻梁时不时随着弹烟的动作而浮现。有力的腮帮子猛的一吸,吞吐出一大团浓雾。
“我还要问你呢,怎么一副失足少女、失意寡妇的模样,谁欠你钱了?”
诺凡打定主意不想跟杨天宇说那人鱼的事,于是深吸一口气,屏住笑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发酸的腮帮子。
“家里让我结婚。”杨天宇哂笑。
“你早该结婚了!就该把你关押起来,省得再这么放荡。”
“你不也是么?”
诺凡不乐意了,拧眉,“我跟你不一样,我看到喜欢的就会去追。说实话,我没哪次看你是认真的,看着好相处,其实没人能走进你心里。”
杨天宇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目光在暗处滚动,忽然凑近诺凡,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目光灼灼,只要稍微有些眼力见的人都会察觉到异样。只不过对于诺凡这种大条神经的人来说,实在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谁他妈管你!”
诺凡果不其然的摘了他手里的烟,塞了颗葡萄进去,眼睛略显天真。
“其实吧,我跟我父亲说过这件事情。对象不一定非得是人鱼。反正现在改造人鱼的技术也有,外置胚胎的技术也成熟了……所以,我想跟我喜欢的人结婚。”
“哟,你还有喜欢的人啊,什么时候带过来看看,我想长长见识,看看是个什么人才能迷倒我们的杨氏财团的大少爷。”
杨天宇嚼碎了口中葡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诺凡:“其实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他妈别废话了,赶紧带过来看看!”
“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他不知道。”
“管他呢,你是杨氏财团的大少爷啊,谁他妈不给你面子啊,哪个人不扒着讨好你?”
“真的?”杨天宇促狭一笑,掸了掸身上的烟灰。
“别废话,直接上,哪个人能拒绝魅力无穷财力无边的杨大少爷啊。直接跟人家提亲去也好,反正没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儿子有个好归宿。”
杨天宇噗的一笑,“你说的?”
诺凡拍拍胸口担保:“我说的!你尽管行动便是,兄弟自然在后面挺你!”
天仿佛蓝了,风仿佛清了,踏进学校的诺凡神清气爽。身上高级v领羊绒衫,卡其色定制休闲裤,头发造型做作,标准富家公子哥做派。
他还记挂着那天发信息的那事,忍不住想要亲眼看看结果。距回来汇报的小弟说,昨晚去到小树林的那小子呀,被揍得那个狠呐,可能连他亲妈都不认识了。
呵,活该!谁叫他敢动自己未婚妻的主意!
那天他用郝天的手机给张野发了条信息,用脚趾想也知道那小子肯定高兴的手舞足蹈不知东西了,可谁知道小树林里等着他的是埋伏呢……不消说,现在肯定变猪头了吧。没错,他告诉小弟们,重点就是那张脸,省得出去祸害人间。
郝天出门给自己打扮了一番,不是因为别的,就那张肿的像猪头的脸,他就没好意思出现在教室里过。
妈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经过小树林去教务处的时候被一群鳖孙子套住了头,往死里揍不说还非得朝脸上来。不说原来多英俊帅气吧,现在这副模样保证他爹都不认得。眼睛是肿的睁不开,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那原本上薄下厚的性感嘴唇也成了猪肠子。
这群鳖孙子要是被他找到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躲着众人的视线,沿着墙边儿,郝天算是领略到了什么叫做“众矢之的”。
窝在宿舍的一整天他都在思考这些人跟自己有什么仇,可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有谁会跟自己这么个人过不去。
该不会是……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诺凡虽然平时荒诞不经,但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不是不至于,是没必要,他实在是想不通……
趴在桌子上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那挺括的背影此刻有几别扭,双手不停动着,远看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诺凡到学校来头一个目的地还是宿舍,仿佛回来看一眼郝天是理所当然的事。
此刻,他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过来的……
猛地薅住郝天的发茬,嘴里带笑,“想我了没!”
突然手一扬,将他的脸扬了起来。
来来来,看看我家小媳妇的俊脸~
三秒钟的呆滞,诺凡的动作僵住了。
他妈眼前这个猪头是谁啊!
郝天见他脸色如同便秘一样难看,牙齿咬得吱吱响。
“看什么看,滚。”
难得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冰冷无情。
“……”
诺凡顿时火就上来了,上下仔仔细细扫了眼郝天,胸膛剧烈起伏,猛地爆发出怒吼。“这他妈哪个鳖孙干的!”
……
一阵爆发后是冗长的沉默……
“跟我去医务室。”诺凡不由分说的拉起郝天的手就走。
“不去。”郝天不留情面的甩开他的手,虽然脸肿的看不见表情,但想必也不是和颜悦色的。
“你这时候跟我犟什么?稀罕钱么?我给你付!”
说实话,郝天也没搞明白为什么就被他带到医务室来了,也搞不明白诺凡什么时候钻空子拉住了他的手。跟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两个人姿态别扭的拉拉扯扯,同样骨节分明而又有力的手互相较劲儿,汗液浸渍到毛孔,有种微微酥麻的刺激。
不知心里憧憬的那份求而不得是不是这种心跳猛然加快的感觉……直到校医出现在跟前,才忙不迭的分开。
诺凡处变不惊的打招呼,“梅医生,这是我朋友,麻烦给开最好的药。”
“知道是哪些人干的么?”
诺凡面色冰冷的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郝天瞅。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郝天没空跟他说话,一个人闷声拿着药膏往脸上抹。
那姿态很别扭,手也同样受伤了,有些行动不便。
“嘎吱!”一声,诺凡从椅子上起身,不由分说夺过药膏便替他抹,这回说什么也不让他自个儿来了。那双修长的手用力时骨节分明,不沾阳春水,却颇有小茧。按摩起来竟是意外的舒服。
“在树林里。”
郝天心里一动,主动说了起来。
“树林里?”
诺凡小手一抖。
“嘶,你轻点,就是通往教务处的那片小树林,我晚上去找老师借资料……”
难不成……
他压迫自己镇定的问:“大概几个人……”
“四五个吧……”
万马奔腾血液上涌,诺凡好好的一张脸给憋成了绛紫色,差点忍不住吐血三升。那只带着药膏的手对准了郝天,始终瞄不准靶子。
郝天眼球更黑了:“怎么?你能查到?”
“当、当然了……”诺凡额头上汗珠子排着队往下掉。
“哦,那麻烦你了。”
“绝对、没、没问题……”
此刻,诺凡的嘴唇是颤抖的……
张野琢磨着郝天的那条信息,更多的是欣喜,但也有几分犹豫。郝天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发过信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发的那些信息他是不是都一一看过了。而这一次,他知道郝天一直有在看他的信息,所以高兴之余又有些忐忑。
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令他心生反感。虽然都是普通的问候,但搁在一般关系的人身上就显得太不一般了吧。
他一直在考虑着措辞,怎样看起来不算是很刻意?怎样又能在不刻意的情况下传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如今这短信就像一道邀请函,让他悸动的心再也压抑不住的躁动起来。
可是和诺凡不一样,他不是行动派,他的性格中有着优柔寡断的成分,这令他总是落后一步。
所以直到第二天,他才鼓起勇气来到了郝天的宿舍楼。当时已经很晚了,大约十二点多钟,郝天宿舍大门紧闭,整层宿舍楼都应该陷入了睡梦之中。
张野有些自嘲自己的鲁莽,都这么晚了才来,肯定会打扰到别人休息。
正准备回去时,隐约的,就在这寂静之中他听到了极细的水流声。“哗啦哗啦……”什么东西拍击瓷砖的声音,好像在引诱他去查看。
暗忖自己太无聊了,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追寻着声音的来源——
眼前的一幕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场景……
一条说不上来品种的人鱼正背靠在白色瓷砖上,有力的双臂交叉叠在胸前,鱼鳍张开,如同干裂的土地一般接受着花洒的滋润。那张看起来有些青紫的脸上双唇紧抿,紧闭的双眼似乎正在暗示他在苦思什么,英挺的眉也因此变得格外消沉。
而那张脸,他绝对不会认错……
天呐!这是郝天!
第 12 章
郝天把裤子提了提,把t恤往下拽了拽,整理好之后坐在阳台上。与其解释不如光明正大的承认。大不了学校开除他,再给他人鱼特助。
“你……是人鱼……”张野说话的音调都变了,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盯着郝天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发呆。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如果你想告诉别人随便你。”郝天语气明显的疏远,两条腿往凳子边上靠了靠,示意对方的眼神不要太过火。
张野悻悻收回目光,眼神中仍然光彩流动:“你是自然人鱼!”
郝天拧了拧眉,这个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吧,有必要不断重复吗,而且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为什么要来这个学校?做一条人鱼不是很好吗……”
“喂……”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野,这是我的事情。”
张野一时有些愣怔,眼睛转了几下又回到了郝天的腿上,吞咽喉咙:“你能不能再变一次鱼尾给我看看……”
郝天汗颜:“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一直也没有朋友,你算是唯一算得上我朋友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跟他们一样。”
“那如果是朋友的话,你变一个给我看一下好不好,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张野一向是个斯文好学生,很难想象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郝天也有几分无奈,他的话不假,张野算得上他的朋友。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而失去一个朋友的话他不是他的作风。
面露踌躇的郝天让张野看到了希望,他双手交叉紧握,姿势颇有些像祈祷,狂热的憧憬展露无遗。与平时的张野相差太多。
“那你先转过去。”郝天语气不佳。
“好!”
背后窸窸窣窣,可能是在脱衣服,张野的拳头捏紧又松开,心中弥漫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焦灼。
从刚刚的那一刹那起,他就已然决定要了这条人鱼!
不管用什么方法……这是生性犹疑的他第一次这么渴望一个物品的冲动。
而最简单的就是买,但买鱼的话首先要将他变为一个可以买的商品不是吗?
呼吸随着郝天的一声“好了”停住,男人缓缓转过头颅,痴迷的看着那一身青绿色的鱼鳞。也许鱼鳞也是有生命的,它们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健康,一片一片覆盖在豹般完美的躯体上,如若切割完美的坚硬青钻。
有多少人渴望拥有这个生物啊……
视线犹如跗骨之蛆,终于让郝天不舒服起来,他想挪动身体却被一双白皙的手按住肚脐。肚脐一向是人鱼最脆弱的地方,同时也是敏感和致命的渊源。
“不要动。”张野那张有些酷似女人的漂亮脸蛋变得更加妩媚,修长的手沿着坚硬的鱼鳞往下游走,几乎要闭上眼睛感受这些鱼鳞在指尖划过的触感和温度,他甚至有些想拨开这些鱼鳞看看,里面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郝天又会如何蹙紧双眉绷起健壮的身躯……细微的触动激发内心压抑许久的肆虐欲,一点一滴的变化出现在他越来越大的力道上。
“你干什么!”
郝天按住他的手,不悦的用衣服遮住了他的尾巴,同时也止住了他漫无边际的遐想……当然只是遐想,他舍不得郝天痛。
“你是人鱼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至少是暂时。 “但是……”张野被舔的艳红的嘴唇翕张,欲言又止的摇头。
说不在乎是假的,郝天紧张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每一条神经都紧绷着。
“但是……”张野吊足了胃口才笑笑,“希望你和之前一样,不要对我心存芥蒂,毕竟我们是朋友。”
朋友,仅仅是这两个字就足以让郝天动容。小时候害怕身份暴露,他从未主动接触过别人,更未曾想过有人会主动走进他的世界。说一声朋友,大家两肋插刀肝胆相照。涉世未深的他以为朋友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今天来看你父亲啊!好几天没见了。”护士大妈把针头从郝远的手背上拔下来,热情的同郝天打招呼。
“嗯。”郝天把包放到床头柜,礼貌的点了点头。坐在枯瘦如柴形的郝远旁边,开始自动自觉的拿起一个苹果削。
“你脸上怎么了?”郝远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了儿子脸上已经明显淡化很多的伤痕。
“没事,前几天摔的。”郝天给自己也削了一个苹果,吧唧吧唧啃两口,看着下面流动的车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很多话已经不敢跟父亲讲了。哪怕就是小小的伤口也怕引来父亲的担忧。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为什么这么说?”
“护士刚刚说接下来一年的医药费都交了啊。”
“我没有啊!”
“那是谁?”
郝天赶到前台时仔仔细细查看了付款账单,被落款人“你未来的老公”那三个字给气乐了。自己父亲的事他从来没跟诺凡说过啊,他怎么会知道?
现在,他已经理所当然把写的那几个字的人当成了诺凡。账单上的数字被他用账本记下了,等以后一起还那个人。
最初拿着那一纸婚约去找诺凡是他瞒着父亲的,如果父亲问起来他自然只能当做不知道。郝天打理好最近的事情,又急匆匆回到学校。最近有个人鱼舞会要开办,作为学生会秘书长自然得负起责任来。
在管理严格的军校里,这个人鱼舞会仅仅是给学生纾解压力用的,每年参加的人数很多。届时会请一些人鱼来演出,又或者是学生穿上人鱼的服装来表演,总之也是希尔顿军校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
刚回到宿舍,他被自己桌上一个放置的盒子给吸引住了目光。
既然放在自己桌上应该是给自己的,郝天理所当然掀开了盖子。在看到里面的内容后,郝天咬紧牙关,眉骨拧出一个纠结的弧度。
他那不算纤细,甚至有些粗糙的两个手指捏住那件闪闪发光的人鱼裙后,眼睛都绿了。这特么一件薄的能看见肉,还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像碰到什么病毒一样把人鱼裙给丢回盒子里,手还放在两腿边上揩了揩,一脸的不可思议。
再留言,他就一切都明白了。
“这件人鱼裙是专门为你定制的,我是根据档案上的尺寸做的,如果不合适拿来我帮你修改——张野。”
郝天后怕的看了下四周,真该庆幸此刻那个诺凡没来。这人是没脑子吗,这么光明正大的放在他桌上,不怕被人看到吗,他可不指望诺凡那小子有不乱翻别人东西的觉悟!
寒毛竖了一阵后郝天赶紧把盒子揉吧揉吧扔掉,那件人鱼裙瞅了半天,最后还是塞进了床垫底下。
说实话人鱼裙都很昂贵,他对这种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欲|望,可心底里似乎还是有些期待能拥有那么一条……可能只是因为他是条鱼吧……
刚转过身,一股熟悉的气息从他背后升起。郝天意识到情况不妙,一转身果然看到诺凡那小子用诡异的眼光打量自己。
妈的他是鬼吗,什么时候出现在自个儿身后的!
诺凡幽深的目光和他那一身休闲的装扮形成强烈的违和感。
郝天打算扭头走人,可是肩膀被死死按住,转身进行全面抗争,无奈身强力壮还是抵不过人家那练家子儿。
毕竟是诺大将军的儿子,没那么两下也不好意思出去混。
“干嘛呢?”诺凡一脸的无赖地痞样儿。
说不心虚是假的,他现在就像是做贼被发现了一样,冷汗成股的往下淌。可他不确定诺凡是什么时候站到他背后的,究竟又看到了哪些东西。
干裂的唇张了半天,只吐出一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怎么?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也是我宿舍,我愿意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管得着吗?”
诺凡猛地薅住郝天的领子,将他的脸扬了起来。痞笑着问,“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郝天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一个俯身从郝天床垫底下抽出了那件没来得及藏好的人鱼裙,放在眼前晃了晃。
“啧啧,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真是劲爆啊!”
郝天脚底发虚,抢了好几次都没抢回来,不由的气急攻心,抡起拳头去揍人。可是拳头在空中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诺凡轻轻一个闪身,让拳头咣当一声落在了床柱上,床上的灰都被震落了三层。
“哎哟还急眼了!”诺凡更来劲了,“是不是你藏起来用来做羞羞的?就你这寒酸样想买一条人鱼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弄条这么骚的人鱼裙来自欺欺人了吧?不对,搞不好这人鱼裙你也买不起,是不是偷的?”
刚刚还吃不准的郝天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并没有看到那条纸条上的信息。顿时心里一颗石头落地,在对方还在滔滔不绝的各种数落和嘲笑时,定了定神,做自己的事去了。
本来还津津有味欣赏那窘迫表情的诺凡顿时不乐意了,这个男人居然敢这么无视他!
心里的邪恶因子在撺掇他做些能让这个男人羞愧的事情,反正是自己的未婚妻不是么,该怎么处置还不是自己的事情!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诺凡捏起那薄的跟蝉翼一样,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人鱼裙丢到了郝天身上。
“你套上!”
郝天斜睨诺凡:“你有意思吗?成天那么闲,都没事做的吗?”
被这么短短几句话一呛,诺凡噎了一下。嘲弄的目光顺着郝天宽敞的裤腰钻了进去,幽幽的说,“搞不好是偷的,你不试穿怎么知道是你的?”
“我就是买人鱼裙也不一定要买我自己的size吧?”
“那你说这条人鱼裙你是买来干嘛的?”
“……”
郝天现在才知道诺大少的爆发力是有多强悍了,刚刚那一瞬间像老虎一样扑上来,强劲的手指像钳子一样掐着自己脖子,二话不说的就开始扒裤子。
他其实心里幻想着郝天穿人鱼裙的样子,虽然一直没有说出来,甚至有时候想那么一下都会鄙视自己,可今天他跟吃了秤砣一样要让这小子穿一下看看。
压下去了再弹起,弹起了再摁下,诺凡舔唇,乐此不疲的跟郝天玩着这个压制与反压制游戏,挣扎间毫不留情剥了那人剩下的最后一条内裤,用之前的裤子绑住郝天的手,抱住他双腿大口喘气。
妈的想不到这小子劲儿这么大!还好他能压制的住,不然这以后还怎么玩。
郝天亦是在剧烈喘气,结实的腹肌紧绷,脸上既有不甘也有害怕。他没想过会被诺凡制服,遥想起当初训练时比拼摔跤,这小子不知道被自己摔了多少回。难道这小子一直没有使出全力?
得逞的诺凡越过郝天,从他床头抽出一条不知道绑什么用的布带,捧着他大腿,从上至下像条鱼似的绑了起来。
嘿还别说,那双腿绑起来还真像条鱼。
诺凡发现郝天有些变化,不是很明显,但是却是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发现郝天的身体轮廓似乎是有些变了,更加的紧绷和颀长,脸部的线条亦如若斧劈刀削般俊挺。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人会越看越顺眼,不然怎么解释诺凡此刻的心情?
手中的肌肤弹性而充满生命力,让他忍不住揉了揉、拍了拍,始终不去注视那[……]。瞥一眼只觉得喉咙发干浑身瘙痒。
“你他妈放开我!”郝天爆吼,无力挣扎的身体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带着几分被欺负的楚楚可怜。
诺凡心里一动,再也忍不住的把人鱼裙从他脚那里套了进去。虽然腿那里有些别扭,但是弹性的裙腰跟郝天的腰肢竟然是契合的!
薄如蝉翼的人鱼裙紧紧绷在郝天捆起的两腿上,朦朦胧胧的肉色透出来,从坚韧的腰线到脚踝,完美流畅的线条曲线诱惑力十足。犹如一只被压制力量的豹,薄薄的裙子底下藏着不容小觑的爆发力。
一个有着麦色肌肤的健康阳光的男生,下|身是骚|气性|感的薄裙,怎么能不叫人浮想联翩?
说没有感觉是假的,但他远本也只是为了玩玩,没想到会带自己自己这么大的反应。
郝天脸上犹如火烧云一样火辣辣,被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算起应该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池塘边上,第二次是被张野撞见。
自知再不找个理由就要坏事了,郝天嗓子发紧的解释道:“是……是用来人鱼晚会表演用的!”
“你?”诺凡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他那翕张的唇上。
“嗯,是我!”
“哪个节目?”诺凡也自知再玩下去要失火,赶紧的从郝天身上下来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跟诺凡这么近距离的对视,郝天真心觉得压力惊人,只好含糊其辞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不过节目是逃不了了,这位祖宗说了他要去看的。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了一个谎就要说无数个谎去圆第一个谎。
这么一岔,他都忘了问诺凡那医药费的事情。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吧。
第 13 章
郝天被迫在人鱼舞会报了名。
在大家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进行工作,郝天除了确定邀请的人鱼名单外还要忙着各种提交资料和预算,在各个行政楼之间跑得不亦乐乎。除此之外,他还要排练自己的节目。
好就好在,他是秘书长,可以很顺利的把自己安□□一个大合唱当中去了。
大合唱嘛就是几排人混迹在一起嚎上两声,最容易糊弄过关。先不提自己个儿能不能嚎,就算躲在后面不出声儿也没人能察觉出来。
人鱼舞会对于这个阳气过剩的军校来说实则起到了一个疏通的作用。你想想啊,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可不得发泄一下心中积聚的淫|念啊。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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