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文NP

正文 第15节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德萨罗人鱼 作者:深海先生

    第15节

    可回应他的只是一片嗡嗡的杂音,听上去就好像是磁带卡壳的噪声,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一种不详之感骤然从脚底涌上:难道底下的人出事了?我和尼克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同时拔出了别在背后的枪。莱茵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别动,然后取出几根荧光棒,甩亮后朝底下扔去。

    绿色的光亮在雾气里划过短短一道轨迹,即刻就被吞没在黑暗里,悄无声息。

    莱茵调整了几下传呼机,继续呼叫着a小队,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暴躁的在岩壁上捶了一拳,我的心脏也跟着咚地一沉。我们面临着一个迫在眉睫的难题——是回到上面去,还是继续往下。

    但无论如何我会继续往下,因为我知道这底下存在着通往亚特兰蒂斯的入口,阿伽雷斯一定会去。

    “我们不该继续了,下面的人一定出了事。这杯羹,我不分了。”尼克首先打了退堂鼓,他是个聪明人,在经历幽灵船事件后,显然意识到命比钱重要得多。

    “那么,尼克,帮我捎个信。”我望了望头顶,正想告诉他海神号的抽屉里有一封信是我寄给家人的,可转而又想到海神号已经被烧毁了,不禁苦笑起来,“你们都上去吧,我得继续下去。”

    “为什么,德尓特?你不怕死吗?赚钱也得留着命!”洛狄娅激动的说道,传呼机里传来她的呼吸喷在面罩上的呼次声,也许她的说话声太过刺耳,莱茵立刻喝止道:“闭嘴!”

    他的话音刚落,传呼机里就响起一串滋滋啦啦的嘈杂的响动,突然之间,头顶似有黑影一晃,我抬起头去,只见上方的孔洞里窜出了什么东西,直朝我上方的尼克逼去,他立即弹了开来,抓着绳索滑下去好几米,惊呼起来:“ 妈的,这儿怎么有这么大的蜘蛛?德萨罗,快离开那儿!”

    “那不是蜘蛛!”洛狄娅叫道。

    硬物划过峭壁的声音从上方的浓雾中由远而近地袭来,我骇然的一把抓紧绳索,脚蹬着岩壁,随众人迅速下滑,一次跳跃就要下滑绳索承重的极限值,这感觉就跟蹦极没什么两样。但也许是由于我的体能因变异而大大增强,在经历这种极限运动时我甚至还能保持比较平稳的呼吸。借着探照灯,我望见浓雾中沿着石壁逼近的几道黑影生着长长的肢节,乍看上去的确很像是蜘蛛。我索性按灭了头灯,通过良好的夜视力,我霎时间看清了那些东西———那是一群看上去像是蜘蛛蟹的玩意,可那肢节的中心却根本不是蟹体,而是一只只人鱼!

    这是什么怪物,蜘蛛蟹寄生在人鱼身上,或者人鱼与蜘蛛蟹结合的变异种?!

    我瞠目结舌的睁大了眼睛,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正在这时,一只黑影当头朝我扑下来,我急忙大步蹬着着岩壁闪身避开,举起手中的枪就朝它射击,黑暗中迸发出一星火光,它却并未朝我袭来,却是径直朝莱茵扑了过去,他举枪便射,刹那间好几只“蜘蛛人鱼”接踵而至的朝他袭去,就仿佛看不见明明离它们更近的我与尼克等人一样,将莱茵视作了集中的攻击目标。

    顷刻间莱茵就被它们团团包围,我紧紧靠着岩壁,惊愕地望着底下,隐隐明白过来也许这是阿伽雷斯设计好的,他把莱茵变成了这些怪物的诱饵,以免使我受到攻击。

    尽管我无比希望彻底摆脱莱茵这个混蛋,可亲眼目睹这个仍然让我觉得不那么好过。我的神经在脑子里乱跳,可事实上我也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传呼机里的噪音杂乱成一锅沸汤,震耳欲聋的枪声阵阵响起,他的那根绳索不堪重负的在空中因下坠而猛烈抖动着,转瞬就到了极限长度,一下子绷得笔直,然后唰地断裂开来,犹如一道橡皮筋般急速的向上弹回去。霎时间,我们所有人的绳索猛地往下一沉!

    我意识到莱茵那根绳索断裂使得滚轴哪里受到了损坏,而下一刻,还来不及做任何补救措施,我就听见自己头顶的绳索剧烈的抖动起来,发出了可怕的咯咯声。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脏也犹如被绳索吊在喉头,所有人都立即贴靠在岩壁上,面无人色。我不敢接近身后那些孔洞,但此时万不得已的状态促使我忙不迭的想要靠近其中一个。可我刚刚伸出手臂,就上方遥遥的传来一声闷响,牵制住身体的绳索刹那间猛地一松,伴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我也瞬间失去了重心,猝不及防的朝底下坠去!

    剧烈的失重感席卷了整个世界,我张大嘴巴却什么声音也喊不出来,只感觉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心脏仿佛从喉头跳出了口腔,所有的神经绷成一线,死亡好像从未离我这么近过,近到下一秒就要如这黑暗般将我吞噬———

    骤然之间,我的腰背狠狠一紧,身体的下落趋势在当空堪堪停住,猎猎风声戛然而止。

    我的头颅仿佛被被甩脱了身体,在半空中晃荡着,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有那么几十秒不禁以为自己的身体断成了两截,因为我转头就能看见自己的小腿。隔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绳索可能被什么东西挂住了,使我悬在了半空中,我迷迷瞪瞪的在眩晕之中望了望底下,差点直接昏阙过去。

    底下是一片被浓雾密布的黑暗,根本无法判断这里有多深,也许根本就没有尽头,我说不定就被悬挂在万米深渊之上。

    该死的……

    我试着动了动手脚,感觉并没有大碍,可这样横着被悬挂起来的姿势让我难以动弹,我距离最近的岩壁也有接近两米的距离,这需要我借力晃过去,可我的周围却只有空气,而我并不知道这条绳索到底能坚持多久。

    就在我为自己极度艰险的处境而头大的时候,传呼机里忽然传来了一串奇异的杂音,尽管电流的杂音很大,但我依然分辨那声音是在低低的呼唤着我的名字。

    “阿伽雷斯,是你吗?你在哪儿?”我举目四望,周围只有浓重的黑暗。拴着我的绳索在此时晃动起来,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从上至下顺着它朝我爬来,然后,我嗅到了一股熟悉无比的异香,可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迷惑地寻找起阿伽雷斯的身影,忽然想起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只四维生物,他是能够隐形的。他明明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可他不回答我呢?难道是因为他藏在另一个空间里的时候无法与我直接对话吗?

    “我在这儿,德萨罗……”低鸣声再次在我的传呼机之中响起,那听起来他离得那么近,几乎近在咫尺。

    tbc

    第86章 chapter 86

    “阿伽雷斯!”

    听到这个回应,我的心中不由一松,会呼唤我的名字,足以说明阿伽雷斯目前并不是处于异化状态之下。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忽然感到脚踝被什么卷住了,同时身体被一一股无形的压力托了起来,身上的绳索明明已经断掉了,却竟如失去了重力的牵引般飘动着,我震惊的睁大双眼。四周的空间好像被海水淹没了,我正在空荡荡的空气中违背地心引力原理的缓缓下沉着,加之目之所及都是星辰般的萤光,竟如同真正的身处宇宙太空。

    这感觉简直就好像我的身体还处在这个世界,感官却被阿伽雷斯拖入了另一个空间。两个截然不同的空间因为我与阿伽雷斯的交集在我的身上发生重叠,我在空中,阿伽雷斯则在水里。天哪,这实在太不可置信了!……

    “嘿,你在哪?喂,别藏起来,你要跟我玩捉迷藏吗?”

    我张开双臂在空气中摸索着阿伽雷斯,却什么也没摸到,小腿被卷得更紧了,潮湿的呼吸气流若有似无地徘徊在我的传呼机之中,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电流杂音,在这死寂的黑暗中听上去就仿佛鬼魂的咒语。我开始有点儿慌张了——的确,谁能证明异化的他会不记得我的名字呢?

    假如是这样,那我根本无处可逃。既然逃不掉,那么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可当我意识到这点时,我竟然不怎么害怕了,也许是刚刚经历过生死一线的极端境地,让我萌生了一种豁出去的勇气,因为即使被阿伽雷斯的暗物质污染,也不会比掉下去的摔死的结局更糟。

    就在我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感到一股气流绕到了我的身后,蹼爪碰触到脊背上的感觉异常清晰,我甚至能感到那尖锐的指尖拨弄琴弦似的划过我的脖子、肩头、脊背,就好像有意捉弄和吓唬我似的,令我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知道我此刻的模样对于异化状态下的阿伽雷斯来说,就好像一只藏在暗处的猫玩弄它猎杀范围中的老鼠那样让他觉得有趣。他似乎并不急于袭击我,而是颇富耐心的这样将我悬吊在空中,好欣赏我手足无措的神态。什么触手形的物体随之攀上我的脚踝,缠绕着我的膝盖,钻进我的裤腿里来。

    我猛地打了个哆嗦,新起被这些东西袭击的疼痛来,腿肚子不由一阵发紧。

    ……

    “agaras…”

    传呼机里响起这声久违的低鸣,我不禁浑身一震,感到那缕躁动的气流犹如游鱼般徘徊在我的颈项附近,钻进防辐射服与头盔衔接的缝隙里。我感到阿伽雷斯那湿润的舌头似乎触到了我的耳垂。我艰难地支撑起横悬着漂浮在空中的身体,抬起手试图碰到他,可却只抓到一把空气,被舌尖接触之感径直从我的耳朵上移至我的手指,我的手被无形的蹼爪擒在那儿,指尖被拢在柔软的包裹中,手背传来一阵刺痛,出现了一对獠牙形状的破口,血液也转瞬不见踪影。电流嘶嘶地在耳畔萦绕,聚化做低哑的呼唤:“德萨罗……我需要你……”

    “阿伽雷斯……”

    我瞪大眼睛,妄图穿透空间的隔阂与他对视,可目光却远远的落入茫茫黑暗之中,腰却在此时被大力卷住,狠狠捞在一个无形的怀抱之中。

    我抿着嘴唇,一动不动。阿伽雷斯在异化状态下并不疼惜我,他是这么粗暴,甚至可以堪称是在。可是他的确是阿伽雷斯的另一面,我接受不了也得接受。他需要我。我没法改变这个事实,只能尽数奉陪,这也许是我身为他的后裔与爱人此刻唯一能负起的责任。

    而事实上我没有力气在虚浮状态下做任何挣扎,我立即将头撇到一边,忍耐地皱紧眉头,盯着黑暗中那些洞穴浮虫的萤光,感觉自己仿佛在被数万观众那样窥视着如芒在背。

    腰被高高的托举起来,整个身体弯折的就像一把弓弦。我不禁苦笑地心想这样的姿势与地点恐怕能列入吉斯尼纪录——不知道有没有十大极限sex纪录什么的。我实在佩服自己在这种境地下还能想这个,也许是我在遇见阿伽雷斯以后经历的可怕之事太多,让我历练出了一种离谱的乐观。

    薄薄的橡胶潜水服布料根本抵挡不了阿伽雷斯的攻势,就在那些无形的触手即将突破那层阻碍时,接触到我的皮肤时,我的口袋处突然一烫,什么东西发出了一道蓝色的光芒,它们突然像被震慑到似的,骤然停止了侵袭,从我的衣服里尽数退了出来。阿伽雷斯卷着我的力道也消失了,我的身体又霎时间失重地向下坠去!

    我啊地惊叫起来,而下一刻,就猝不及防地坠入了水里,身体如一颗沉石般被黑暗的冷水包裹,但好在氧气头盔让我免受了溺水的威胁,夜视能力使我一下子望见底下数十米深的水中赫然存在着一个庞然大物,它呈现出一个漂亮的梭形,静静的沉睡在那儿。我意识到这个大玩意就是莱茵提到的那艘潜水艇。这儿竟然真的有一架潜水艇!它是怎么到达这种地方的?

    我不可思议的顺着下沉之势游近了那艘潜水艇,正想寻找入口进去一探究竟,却忽然望见,比更远之处的暗处隐约浮动着数十只骇人的影子,那长长的蜘蛛型腿脚张得大开,在我的视线中交错成一道幽绿色的噬人的罗网。顷刻,恐惧犹如水流冲入身体,我顿时僵了一僵,见那些黑影暂时并无动静,看样子它们也许还没发现我。我小心翼翼地回折过身,把碍事的防辐射服的残余布料褪了下来,余光却瞥见背后的潜艇表面上似乎钻出了什么东西———一只惨白的鬼爪悄无声息的搭在了我的肩上。

    ……

    我吓得一声爆发出大吼,可身体就在刹那间被拖拽着穿透了潜艇表面,陷入一片干燥的昏暗环境之中。好几架衣衫褴褛的人类骨架横七竖八的摞在周围,我吓得趔趔趄趄地退了几步,正撞在什么上,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将我牢牢拢在怀抱里,粗长的鱼尾从后卷来绕住了我的身体,“别怕,德萨罗,是我。”

    是阿伽雷斯,他暂时回复了理智。我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足足呆愣了好几秒,一大股湿漉漉的情绪涌上心头,促使我回身一把抱住了阿伽雷斯。我这次总算实实在在的看见了阿伽雷斯,比起一天前看见的样子,他似乎被暗物质侵蚀得更加厉害了,连脸颊都爬上了一些奇异的黑色纹路,就好像印第安部落里那种带有咒语含义的纹身,使他的样子看上去更加阴鸷了。然而那双幽瞳却深藏着的宠溺之色,让我确信我的首领大人此刻不会伤害我。

    “嘿。……刚才……”我心疼地抚上他的脸颊,被回想起刚才的状况,连忙摸了摸口袋,松了口气。那瑞士刀串还在。我握在手里,掂了一掂:“是你的鳞片保护了我?”

    阿伽雷斯点了点头,他将蹼爪轻轻放到我的面罩之上,毫无阻隔地透过它碰到了我的脸颊,湿润的掌心温柔地抬起我的下巴,使我凝视他慑人的瞳仁,一字一句的低鸣:“它是暗物质无法侵蚀的部分。你要保存好它,德萨罗。我将带你去通道的入口,但它已经出现了裂隙,你可能掉入任何我存在过的时空。记住,当你遇见我,就将它交给我,它纪录着所有我的生命信息,包括你的出现……通道,就在那儿。”

    他眯起眼,指了指我的后方,我随即望去,他指的正是潜艇的驾驶舱的屏幕,透过那巨大厚实的玻璃窗,能望见一个散发着幽光的洞口正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然而它的附近却散布着数不清的“蜘蛛人鱼”。……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什么,阿伽雷斯?你要我一个人进入通道,为什么你不跟我一块进去?”

    “暗物质已经侵蚀过度……即使我能够回到亚特兰蒂斯,母巢也被我污染,也会同样毁掉你和我仅存的族民。”阿伽雷斯垂下眼睑,握住我的手臂,低下头吻住我握着他鳞片的那只手。他的睫毛擦过我的指节,令我的心尖阵阵悸动着,鼻腔发酸。

    我无法想象阿伽雷斯在通道中的岁月经历了怎样的煎熬,以至于暗物质几乎完全毁坏了他强健的身体,让他无法自控,不得不承受一次又一次痛苦的变异。可在这种自顾不暇的情况下,他依然顾及着寻找与保护我。我必须得为他做些什么,就算这件事听上去有多么不可思议,有多么困难。只是我太舍不得再次与他分离了,谁知道我进入时空以后能否立刻遇见阿伽雷斯,并且让他知道我是谁呢?谁知道在另一个未知的时空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你能做得到的,我的德萨罗。”就在我盯着通道入口心神不宁的时候,阿伽雷斯搂住了我的腰,鱼尾把我卷得贴在他的身上,嘴唇凑在我的耳朵边,笃定的低鸣。……

    我下意识的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睛坚决的点了点头,作为一种鼓励,他低下头细细舔了一口我的脸颊,可胸膛相贴的接触让我们一下子都注意到了我潜水衣上被他撕破的那个裂口。

    ……

    阿伽雷斯的眼神一暗,盯着那儿暴露的皮肤就挪不开了,好似饿疯了的饥民看见了美味佳肴,我敢发誓他的眼睛简直在发绿。我的耳根轰地烧起来,哑着嗓子凑到他的耳边:“嘿,在我离开前,你总该负责把你刚才弄伤的地方治好……”

    我咬了咬他的耳翼,像吃一片生鱼片那样含在嘴里,阿伽雷斯的蹼爪猛地勒紧我的脊背,沉重的身躯将我倾身压倒在舱壁上,威胁意味地亮了亮獠牙,“假如我是健康的,我会将你一口吃掉,连骨头也不留,德萨罗……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的味道……”他的鼻梁慢慢抵上我的额头,头发的阴影铺天盖地的遮住我的视线,好似一大片乌云。

    我感到他舌头穿透面罩,从额头、眉心慢慢tian到我的嘴唇上,我微微张开嘴,容纳他探进我的唇齿间,将我深深口勿住,他的舌头追逐着我的舌尖,与我唇齿交战,在我的口腔中肆意霸道的深入浅出,好像怎么品尝我也不够似的。……(和谐部分词句)

    阿伽雷斯身上浓烈的异香沁入心肺,使我就仿佛沉陷在一个属于他和我的梦境里,即使我知道我们正处在万丈深渊之中的一个小潜艇之中,周围危机四伏,充满黑暗生物,我依然感到此刻幸福得要命。我用力的汲取这个口勿里甜蜜又苦涩的滋味,只希望把这段记忆深深的吸纳进我的脑海,以供我在另一个时空,在与他无法确定期限的重逢前,回味此刻的芬芳。

    tbc

    第87章 chapter 87

    良久,我还沉溺在快意退潮后的疲乏之中,陷在阿伽雷斯有力的臂弯里。他意犹未尽的吻咬着我的嘴唇,却并没有更近一步的意思,在我发泄过后便停止了任何亲热的动作,我能感觉到那抵在我腿间的鱼尾的肌肉明显僵硬着,他在克制着自己的冲动。身为男人,我再清楚不过那种感觉有多难忍,天知道假如情况允许,我会毫不犹豫的用任何方式帮他释放,即使要用上我的唇舌。

    可事实却是,在即将到来的离别前,我连最后一次跟阿伽雷斯互相拥有彼此也做不到。我闭上眼强迫自己不想接下去的事,一想我就感到心脏猫抓似的难受。我像条离不了水的鱼般与阿伽雷斯耳鬓厮磨着,鼻腔眼眶酸热一片,思维却控制不住的犹如洗衣机那样翻搅起来,我止不住的开始猜测我在另一个时空与阿伽雷斯相遇的情景,过去的阿伽雷斯是怎样的,我那时是否已经出现,他又会怎样对待我。种种疑惑接踵而至的跃进我的脑海,忽然,我的逻辑一下子被某个糟糕的想法阻挡在那,心跳也仿佛骤停了。

    这想法我驱使将阿伽雷斯一下子推开几寸,盯着他的双眼,十分认真而小心翼翼的发问:“另一个时空的你,那还是真正的你吗,阿伽雷斯?当我前往另一个时空遇见那儿的你以后,现在的你是不是就要永远留在这个世界,然后变异或者死去?那么我去另一个时空还有什么意义?见鬼,我丢下你一个在这里,和另一个世界和另一个你在一起?”

    将这个想法阐述出口的时候我不禁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心痛,令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但同时我又多么庆幸我考虑到这一点!阿伽雷斯沉默着,似乎默认了我的猜想。我咬住下唇,坚决地摇了摇头,手用力攥紧阿伽雷斯的肩头,沉声道:“我没法做到这个……即使那同样是你。”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贴上我的额头,嘴唇却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蹼爪抚上我的后脑勺,将我的头捧在他宽阔的掌心,宠溺意味的揉按着:“不,德萨罗,你在用思考人类的方式思考我的生命模式。你携带着我的生命核心系统,当你交给另一个时空的我时,它会进入那个我的体内,让现在的我的生命延续下去。在这个世界的我的确会死———”

    我的呼吸收紧,却听到他附在我耳畔,“但只是被暗物质侵蚀的躯壳。你是开启我与亚特兰蒂斯的另一种命运的钥匙,你能理解吗?”

    “是的,就像通过磁盘拷贝数据那样,恢复出厂设置然后重装系统,那会是另一种全新的未来……”我惊愕地小声自语(很抱歉我将这样的奇迹理解的这样不浪漫,可的确我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理科生),阿伽雷斯显然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疑惑地挑了挑眉毛。我半信半疑地努了努嘴,质问地贴着他的唇:“你要发誓你不是在哄骗我。”

    “发誓?”

    “呃……就是,保证你说的话百分之百是真的。”

    阿伽雷斯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暧昧之意,我感到他的蹼爪挪下我的脊背,一把搂紧我的臀部,让我紧紧贴近他的身体,感受那肿胀的大玩意的尺寸,“我不允许任何人碰我的德萨罗,包括另一个时空的我。”

    “你这可是与自己争风吃醋…”我脸颊一烫,嘟囔着,不自在的在他怀里扭了扭身体。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感到脚下猛地一阵震荡,差点摔进旁边的骨架堆子里,好在阿伽雷斯的尾巴及时绕住了我的身体,将我拽回了怀里。这时我们的头顶爆发出一串锐器划过金属表面的刺耳噪音,潜艇顷刻间剧烈的摇晃起来,阿伽雷斯将我拖抱到那直面通道入口的驾驶舱内,透过玻璃我立即望见有一团形状奇异的巨大黑影浮在潜艇上方,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就仿佛一大股乌贼喷出的墨雾。

    “这是什么玩意!”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紧张地盯着那团东西,阿伽雷斯忽然攥住我的手,从我的口袋里迅速拿起那个他给我的鳞片,按在我的胸口。我立即感受到一阵微微的灼热,低头看去时,那个鳞片竟然已经融入了我胸口的胎记之中,形成了一块更深的蓝色斑点。

    “那是一个被暗物质侵蚀的‘子巢’,它是用来孕育那些幼种的,现在却成了污染者的寄生穴。它贪得无厌,现在已经开始试图吞噬我了。”阿伽雷斯眯起眼,面色阴沉的咧了咧嘴,白森森的獠牙透着肃杀的锋芒,“我去抵挡它的时候,德萨罗。你就趁机进入通道,不可以有任何停留。”

    心头像遭到刀尖一刺,整个胸腔不安恐惧地收缩起来。我却握紧拳头,知道此时任何的犹豫都可能造成阿伽雷斯功亏一篑。我点了点头,蓄势待发的弓起脊背,像个等待长官发号师令的士兵那样,静候着阿伽雷斯的带领。

    “尽情的释放我遗传给你的力量吧,你能够做到的……”

    阿伽雷斯搂住我的腰,靠在我的耳边沉沉低鸣,他搂得那样用力,勒得我憋在眼眶里的东西几乎刹那间就要涌出来,恍然感觉这就是最后一次拥抱。但我相信阿伽雷斯告诉我关于他生命转移的那些话的真实性,我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渴望与我在另一个时空重逢。

    我再次点了点头,低头深深吻上他的蹼爪,同时把溢出眼眶的液体藏回去:“是的,我的首领大人。”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阿伽雷斯的怀抱又紧了几分,然后松开来,攥住我的一只胳膊,霎时间带着我宛如一只离弦之箭那样穿透玻璃急速冲了出去,冰冷彻骨的海水铺天盖地包围了我们,与此同时四面也纷纷袭来罗网般的黑影,在我距离通道入口仅有咫尺之遥的时刻,阿伽雷斯抓着我的力量忽然之间消失了。

    “离开这儿,不要回头,德萨罗!”传呼机里同时乍然响起阿伽雷斯的呼喊,电流的杂音仿佛炸弹般在我的胸腔中爆开,我的牙齿深深切入嘴唇里,拼命划动着身体,在向我不断扑来的蜘蛛般的怪影中极快的穿梭着,那些恶心尖锐的虫足划破我的身体,数不清的手爪向我抓来试图将我拖住,我甚至看见了属于我的同伴的残缺的头颅与残肢,但这些都没有迫使我停下来。我一刻不停的游动着,双腿在这突破人体极限的速度之中逐渐化为鱼尾,快得如同一道水中闪电,撕破这令人窒息的黑暗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冲去——

    霎时间,一大片极亮的光芒将我吞没其中,我的身体仿佛刹那间被卷入了一个漩涡,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力量将我向光芒之中吸去,我下意识的回头望向我进来的方向:阿伽雷斯正身陷那团黑暗之中,与那团蠕动着的、仿佛生着无数颗头颅与黑色长肢的怪形纠缠在一处,他的鱼尾好像一道黑色的飓风般扫荡着不断扑向他的变异种,从脊背上生出的鱼鳍犹如一对死神的翅膀那样大大张开,那姿态就像是神话传说里堕入地狱的路西法。

    我竭力地睁大眼睛,只想把这一幕牢牢刻进记忆里,白光却逐渐包围了我的整个世界,将阿伽雷斯的身影完全抹去了。刹那间我的意识陷入一片空白之中,大脑仿佛停滞住了,我仿佛一下子忘记自己身处何处,自己来自何方,又要去往什么地方,躯壳中留存下来的只有感官,没有思维。我感到疾风猎猎从耳边刮过,时而灼热时而寒冷的风流席卷身体,身体内部渐渐枯竭又重新复苏,我似乎在短短一瞬间穿过世界各地,又经历过生老病死,又重新活过来,最终坠入白光之中骤然裂开的一道缝隙里。

    “咕咚……咕咚……”

    水流从我的周身掠过,使我已经僵硬的身体慢慢复苏过来,思维也重新回到了大脑之中。我发现我仍然是身处在水下,但周围已经不是一片黑暗,头顶不远处就是白日的亮光。我立刻划动手臂,灵活的甩动鱼尾向上游去,就好像早已习惯这幅新的身躯那样自如。

    就在我享受着这种在海中畅游的自由之感时,突然之间,一大片暗影从顶上铺盖下来,在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刻,脊背上就袭来一阵灼热的剧透,那似乎是一颗子弹击中了我。我本能地向上窜去,刹那间,暗影迎面包围了我的所有去路,身体周围被猛地团团缚住,向上提去,我这时才看清这竟是一张渔网!

    哗啦一声,我被惊人的力道从水里捞了出来,出现在我面前赫然是一艘庞然大物,犹如钢铁怪物似的机械臂将我悬吊在半空中,我天旋地转地翻过身体,晃了晃头颅,除了震惊之外同时感到讽刺极了——这情景简直跟我在船上遇见阿伽雷斯一模一样,只是我与他换了个位!

    “嘿!看哪,又一只人鱼!这只竟然是银色尾巴,我从来没见到过!”

    不远处传来一串惊呼,那竟然是日语。我立刻循声望去,只见船舷边,十几个黑发黑眼的亚洲人正一脸惊叹的望着我,令我不可置信的是,他们之中,分明站着一个样子十分出挑的青年,那是雪村。

    第88章 chapter 88

    “雪村!”我挣扎在抓住将我提到甲板上的渔网,身体被扑上来的几个水手七手八脚的按住,可我爆发出的力量非常惊人,几个人一时无法制住我,而我却也同样无法挣脱这层十分厚韧的束缚。雪村显然听见了我的呼喊,他一脸惊愕的盯着我,可我甚至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鱼尾上就传来一阵细小的刺痛——

    我低头就看见一个人手上正抓着针筒对我进行注射,想也知道那一定是麻醉剂一类的玩意。该死的!我愤怒地当即就想踹死这个家伙,于是我已经变为鱼尾的双腿作出了相应的动作,狠狠摆动着抽向他的脊背,将他猛地掀进了海里。但在我刚刚完成这次抵抗后,一股强烈的麻痹感便自下而下窜上了我的身体,我的全身上下就像灌满了铅那般沉重不堪,连抬动一根手指也做不到,更别说张嘴说话了。

    雪村小心翼翼地靠近我的身边,蹲下来安抚性的压住我的尾巴,望着我的双眼以示他没有恶意,看上去他似乎对如何与人鱼相处很有经验,可笑的是他不知道我其实曾是个与他同样接触过人鱼的人类。

    我微微动了动嘴巴,用口型无声的念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看懂,可就在雪村疑惑的张嘴欲言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发出了一声低喝,水手们立即将我抬起来,拖进了船舱里的一间舱室之内。隔着渔网的缝隙,舱室内的情景映入我的视线之中,不禁让我感到一阵骇然。那舱室里赫然横陈着近百来个透明的水箱,每个都有两米左右,刚好容纳下一条人鱼。但大多数是空的,只有几个里面装着人鱼,有雌性也有雄性。

    我回想起雪村曾跟我提到过的关于他们对人鱼做的残忍实验,不由感到一阵胆寒。见鬼,我从来没想过我会经历过去的这桩耸人听闻的恶行,并扮演了其中一个牺牲品!

    可此时,我根本没有力气挣扎,任由自己被扔进了其中一个封闭舱之中。我虚弱的浸泡在水中,看着几个类似研究员的人交谈着,一动也动不了,但值得庆幸的是这种麻醉剂似乎起到的是肌肉松弛效果,并不至于让我昏过去。我仔细聆听着他们的交谈,可玻璃舱隔离了声音,在我耳膜中模糊成嗡嗡一片。我注意到其中有个中年男人的面貌异常熟悉,而他身着的黑色和服也让我忽然意识到了,这就是曾经的真一。

    雪村和真一都在,那么,阿修罗呢?

    我怔了一怔,艰难地转头脖子望向其他的玻璃舱,可并没有看见拥有紫色尾巴的人鱼。阿修罗此时还没有出现,那也就是说,我由此可以确定这时的时间点——在广岛遭遇核弹事件,这群日本人是绝不可能还有闲暇研究人鱼的,所以我正身处二战之前,或者核弹砸向广岛之前的二战之中。我必然无法靠一己之力阻止二战这个世界性的矛盾的爆发或延续以及它带来的一系列灾难,但我来得及告诉阿伽雷斯,让亚特兰蒂斯避免这场灾难。也许,还能顺便阻止雪村与阿修罗之间惨烈的悲剧的发生。

    可阿伽雷斯他此刻在哪里呢?我又该找到他?我必须首先脱离这些日本人的控制才行。可恶。我得静待时机。

    我这样想着,索性闭上眼睛以养精蓄锐,期盼着药效快一点从身上褪去,可却禁不住在逐渐袭来的疲乏中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被胸口一阵奇异的电流击打感惊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胸口皮肤下的一块区域正微微闪烁着蓝色的光,就好像某种指示灯一样。那正是阿伽雷斯的鳞片的位置,这个信号也许意味着阿伽雷斯就在附近。我的精神猛地一振,试着动了动身体,感到药效竟然已经失去了作用,并且力气比以前似乎更大了,这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属于王者的鳞片的关系。我立即从水中坐起身来,透过玻璃警惕地观察着外界,舱室里黑乎乎的,并没有其他人留在这儿,泡在其他隔离水箱中的人鱼都不约而同的向我投来了期望的目光,可我清楚自己不能将他们现在就放走,否则会引起大动静。

    “很抱歉,但我将会回来帮助你们的。”我低声说道,惊异的听见一串奇异的声波经由我的喉腔震动发出,即刻就得到了那些人鱼们点头的回应。这让我油然生出了一种责任感,这让我清楚的意识到现在保护和救援这些幼种就是我与阿伽雷共同的任务。

    我蜷缩起鱼尾,竭尽全力地甩向玻璃,只听见噼啪的一声裂响,这异常坚固的牢笼竟在我的全力一击下四分五裂,我从里面一跃而起,滑到了地面上,犹如蟒蛇般的驱动肌肉紧实的鱼尾,它运动起来的确比人类的双腿要迅速的多,我感到身下那紧密闭合的鳞片使摩擦力大大减小,鱼鳍每一次推行都使我悄无声息的滑出好几米的距离。当我接近舱门的时候,一串杂乱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知道大事不妙,便立即闪身藏匿在舱门后的黑暗之中。

    舱门下一刻就轰然开启,几个人影撞了进来。我趁机迅疾地将尾巴犹如一道闪电般扫向他们的脚踝,就在他们惊骇地纷纷跌倒在地之时,以他们猝不及防的势头窜出了门外,借着鱼尾的推力在甲板之上飞越而过,急速的扑进了大海之中,在身后的叫喊追逐之声中潜入了幽深的水里。

    胸口的电流窜动感在这时更加强烈起来,我能肯定阿伽雷斯就在不远之处,甚至能隐隐感觉到他的方位与距离范围,只需要再精确一些,再清楚一点。我的神经一跳,忽然回想起人鱼是通过某种特殊频率的声波联系彼此,那么我不是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感应到阿伽雷斯吗?就像刚才我无意中做到的那样,在人鱼形态下,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我具备的身体功能。

    我向幽暗的四面扫视着,张开嘴巴尝试着发出如同刚才那样的声波,周围的水流立即随着我的发声而产生了奇特的波形,它们向四面发散开,我很快得到了种种不同的回馈,在脑海之中形成无数杂乱纷繁的影像,它们带着声音,甚至带着气味,我难以置信自己能从这些无比复杂的信息之中分辨出一丝属于阿伽雷斯的“数据”(我只能这么形容),但我的确感应到了他所在的大概位置。

    循着那个方向,我摆动尾巴像一枚梭子那样快速的游了过去,就在越来越接近海面的时候,忽然不知从哪袭来一串更加强烈的声波,严重影响了我的方位判断,几乎使我一下子就仿佛迷路般彷徨起来,在海水里不停的打转,就好像被什么吸附住了似的。我不得不暂时停下游动,朝上方的水面游去,借着透进海水中的月光,我这才望进不远处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只不大的船影,它的下方挂着一个黑色的物体,有种两个喇叭形状的物体——那是声纳。

    阻碍我行动的无疑就是这个鬼东西。我警惕地游远了些,缓慢的浮出水面,露出半个头颅观察着那艘船,然而我立即惊异的发现,坐在那船上的竟然是雪村。他穿着一袭白色的和服,正忘我的吹奏着笛子,似乎并不是身处大海之上。悠远动听的笛声飘荡在海面上,配合着海浪拍击的声音,听上去宛如来自大自然的,我也不禁一瞬间为眼前这静谧唯美的一幕有些失神。但我很快就醒觉过来,因为我再清楚不过,这是一个陷阱。针对人鱼的陷阱。

    这就是雪村提到的,他曾经作为鱼饵引诱阿修罗的那个时刻。

    我支起身子向海面上放眼望去,果然见到数十只人鱼也在附近的海面上浮出了身体,有一只距离雪村的船最近,离他只有咫尺之隔。他生着一头黑色的长发,紫色的鱼尾在月光笼罩的海面中若隐若现,分明就是阿修罗,他看上去被雪村深深吸引住了,蹼爪攀在船沿边,仰起头好奇的望着这个漂亮的日本少年。

    刹那间我冲动的就想游过去阻止他们继续接触,可我随即又打消了这种念头。因为阿修罗与雪村曾经刻骨铭心的恋慕过彼此,即便未来的发展是那样悲惨,可我有什么理由阻止他们相遇呢?我有什么权力抹掉属于他们的这段故事?我该做的应该是扭转他们的结局,而非伊始不是吗?

    就在我发呆之时,胸口又突突地窜跳起来,一股让我感应极其强烈的波流从我的后方袭来,我直觉那就是阿伽雷斯。我敏感的从水中浮出半截身子,向我的四周梭巡着,寻找他的踪影,霎时间我就望见海面之中浮起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银灰色的头发在月光之下仿佛散发着一层淡薄的雾气,眉宇间透露着来自海底深渊的阴沉。

    “阿伽雷斯!”我又惊又喜地喊了一声,而他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我似的,径直朝雪村的方向的游去,他竟然同样被雪村的声纳吸引了。我的心脏咚地沉到了底,急速的截住他的去路,像一只惊慌失措的海豚那样挡在他的面前,他因我突然的出现而明显出了一惊,顿时停了下来,用一种警告意味的眼神盯着我,打量着我,就好像在看着一只冒冒失失胆敢挑衅首领的幼种。而的确,我此时还未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并不知道现在闯进他眼前的家伙,是他日后视若珍宝的后裔和爱人。

    我急促的呼吸着,心里难受极了,好像有一双爪子把我的五脏六腑抓得乱七八糟的,恨不得即刻就把我胸口鳞片里藏着的属于他的生命信息导进他的脑子里,好让那个世界的阿伽雷斯重生过来,让他记起我是谁,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可我该怎么做呢?我惶惶不安的望着阿伽雷斯,他却露出一种不耐烦的神色,眯起眼睛将目光投向我的背后,似乎感到异常焦虑,刹那间我的心里涌出一大股酸意,张牙舞爪地就朝他扑了过去,一把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

    阿伽雷斯惊愕地浑身一僵,但我立即被他的蹼爪粗暴地一下子掀了开来,重重跌进水里,我则不依不饶的朝他杀出回马军,就像一只气势汹汹的鲨鱼那样冲过去,牢牢搂住他的腰,鱼尾绞住他的大长尾巴,将他猛地拖进水里,这下子他似乎被我激怒了,我的脖子被他有力的蹼爪牢牢掐住,身体被他急速按进黑暗的海水深处,我没有做任何挣扎,只是在迅速的下沉中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的双眼,而我很快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一丝惊疑与动摇。无论在哪个时空,我都携带着属于他的基因,即使生命核心还未导入,他也该对我存在着某种特殊的感觉。

    我坚信着这一点。

    tbc

    【卷六:异轨道时空篇】

    第89章 chapter 89

    上方的亮光随着我与阿伽雷斯的迅速下沉而逐渐消逝,我们俩就仿佛陨星那样坠入大洋深处,我抓握着他掐着我脖子的那只蹼爪,使他碰触到我胸前的那个鳞片的位置,然而他的掌心终于按到那儿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生。阿伽雷斯疑惑的摆动鱼尾,轻而易举地就甩脱了我的纠缠,折身朝上方游去,我竭尽全力的一把抱住他的尾巴,却遭到了冷酷地重重一下拍击,刹那间我的脊背好像筋骨寸断,只能在剧烈的疼痛之中僵硬着身体向下沉去,眼睁睁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巨大的恐慌犹如海水中四面袭来的压强那样挤压着我的耳膜,令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思维犹如翻江倒海那样混乱,剧痛从脊背上延展开来,直朝我的尾椎以下蔓延,我的鱼尾袭来阵阵撕裂般的难受之感,我低头望去,愕然地发现我的双腿轮廓竟然又从鳞片之中分离出来,同时,我立刻感到了两边耳后的不适感——新生的腮似乎就在这瞬间闭合了。紧接着强烈的窒息感包裹了整个世界,我张开嘴本能需索氧气,可海水却一股脑涌入鼻腔。

    我手脚并用地扑腾着身体向海面之上游去,胸腔被海水的压强好像压成了一块饼,令我感到天旋地转,海面上离我足有接近百米的距离,这让我意识到我可能还没游到海面上去就会被溺死。我拼命的划动着四肢,可身体却因极度缺氧还越来越沉重迟缓,意识也逐渐模糊下去。

    而就这生死一线的关头,上方的亮光之中隐约掠近一道黑影,我睁大眼睛,心里涌过一道暖流——那竟然是阿伽雷斯,他又折返了回来。转瞬,我的手臂就被一只强有力的蹼爪牢牢攥住,被迅速拔向海面,在我肺部里最后一丝氧气消耗殆尽前,我的头终于一下子突破了海水,身体又被拖拽到了一块平坦的礁石之上。

    我剧烈的咳嗽起来,排出呛进口鼻的海水就像吃了一大根辣椒那样难受。我的肺部里仿佛还残留着气泡般闷痛不已,加上背上被阿伽雷斯狠狠给的那么一下,毫不夸张的说那感觉就简直像遭到一头犀牛撞击!我怀疑我的哪根肋骨断了或者脊椎受到损伤,我连直起腰的力气也没有,基本上处在半死不活的边缘。

    阿伽雷斯的上半身伏在礁石上,眯起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此刻可怜兮兮的我的模样。本来我可以忍耐着不作出什么反应的,但我知道,现在在他面前示弱其实是最好的让他对我消除戒备与敌意的办法,毕竟我刚才冲动的“袭击”了他这个首领。大概没什么幼种敢这么干。于是我索性蜷缩起身体,夸张地哼哼起来,好让他明白我有多疼痛。

    他的蹼爪搁在我的脊背之上,不轻不重地按了几下,似乎在试探我的伤势是否真的很严重,神奇的是当他接触到我时,我就感到背脊不那么疼痛难忍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老天啊,我实在太希望得到他的爱抚了。我以不大的幅度微微往他怀里挪了挪身体,感觉自己就像水族馆里一只向驯养员索食的海豹。我抬头望向他的双眼,可他目光却集中在我的双腿之上,若有所思的观察着,甚至抓住我的一边脚踝,蹼爪沿路抚上,显然他很疑惑我的鱼尾是怎么变成了人类的下肢。现在的阿伽雷斯还未进化出模仿人类基因的机能,我的变化当然令他感到新奇,可他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未来的他造成的。

    尽管对我做着这样暧昧的举动,他的眼神却异常冷静,就好像一名医生对待病患,滑过我腿部的蹼爪也仿佛冷冰冰的手术刀般,不带任何感情。我试图抽回自己的腿,脚跟却被他牢牢攥在掌中,他抬起眼皮,恐吓意味的扫了我一眼,那看着我的眼神就似乎我是一只他可以随时碾死的蚂蚁。阿伽雷斯从来没对我露出这样的神情过。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被他的眼神冻在那儿,如坠冰窖。我控制不住的比对着眼前的他与未来的他,这种落差让我感觉像从百米高空跳进万丈深渊,简直该死的都要产生心理障碍了。

    虽然这应验了阿伽雷斯提起过的黑鳞王者其实并不真正需要,这让我意识到他现在不会对我发情或者求爱。但天知道我倒希望他表现出老色鬼的样子!这样我可以趁机多接触他,这样才可能将鳞片里的生命核心“导入”过去,但我现在着实有点不敢轻易冒犯他,再被他甩一尾巴我可承受不起。

    你告诉我,到底我该怎么办呢,阿伽雷斯?

    阿伽雷斯的手臂骤然一僵,眉毛高高挑起,幽瞳里掠过一丝异样的波澜,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这才反应到我竟无意中念出了声,我愣了一下,意识到是“agaras”这个人鱼语让我引来了他的惊讶。

    “agaras…”我清晰的重复了一遍这个音节,即便我无比清楚这个词的含义——我不能保证阿伽雷斯是否会拒绝一个主动向他发出求爱信号的人类,但至少可以让他不用那么冷硬的态度对待我吧?可我话音刚落,他的蹼爪就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倾身将我按在礁石上,在上方审视般的盯着我。他嘴唇动了动,忽然启口,低低沉鸣:“你……是什么?”

    “你未来的后裔和……配偶。”

    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有些嘶哑。背后的月轮勾勒出那我熟悉的健硕身形,浓烈的异香扑面而来,让我既感到压迫又充满了安全感,他肩膀上的水珠有几滴滑进我的眼睛里,我眨了眨眼,眼底酸涩而湿润。见鬼,这句话怎么说出来让人这么伤感呢?

    阿伽雷斯捏着我下巴的力道骤然收紧了,眼睛亮得逼人,泄露出几分明显的狠戾与暴躁,我不禁怀疑他下一刻就会一把掐死我,因为我的话对他而也许言实在太荒谬了。假如换作是以前的我听见有一条人鱼对我讲这个,我大概也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多半会把他关到研究所去。

    “是真的!”我强调道,我伸手想要碰触自己的胸口,可他立即牢牢攥住我的手臂,不让我动弹,而此刻胸口里的鳞片死寂沉沉,任何动静也没有,这可把我急坏了,我用目光示意他注意我的胸口,“这块斑点,就是未来的你留下的印记,那儿的皮肤下藏着你的一片鳞片,也许你将它取出来,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他半信半疑的抚到我的胸口的那块胎记之上,如刀尖般锋利的指尖停在我的心脏处,在我的皮肤划开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血丝从里逐渐沁出,他的指甲刺入我的皮肉引起尖锐的刺痛,我却惊愕地感到那鳞片似乎已经溶入了我的身体,皮肤下什么异物也没有,但假如阿伽雷斯的手指捅得更深一点,我可能就会被他杀死了。他会忍心杀死我吗?也许我的死亡才能换得他的觉醒?为什么鳞片会找不到了?难道阿伽雷斯告诉我的那些话并不全是真的?

    脑中无数的疑惑在交战,我咬牙忍耐着他的指尖在破口中深入,大汗淋漓。就在我感到他的手指几乎要将我的胸腔刺穿的那一刻,他终于抽了出去。我立即颤抖地捂着胸口的破洞,鲜血潺潺不断的从我的指间溢出来,而他却抽动着鼻翼,低头凑近了我的胸口,深嗅着我的血液里散发出来的气味。

    他闻了几下,便蹙紧了眉心。接着,我的手指被他掰开,他低下头去,嘴唇抵在我的破口之上,用舌头提我舔伤。我不禁怔了一怔,心底好像又亮堂起来。我无法得知我的味道是否吸引现在的阿伽雷斯,但一定闻上去让他觉得非常特殊,我的身体里携带着他的基因,这是时间无法抹去的。他到底不忍心看我死去。

    我情不自禁的将手环到他修长有力的脖子之上,想抓紧这难得的机会抱一抱我的首领大人,在我小心翼翼的碰触到他的脊背的时候,他抬起眼皮深深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即制止我的动作,只是持续着治疗,舌尖细细的舔舐着我胸口慢慢愈合的伤处,我的疼痛立时减轻了不少,注意力控制不住的一路溜下他性感的锁骨与胸肌,一个念头随之窜上我的心头———

    阿伽雷斯是通过与我干那档子事造成我的变异,难道说,要成功导入生命核心也要通过同样的方式?的确鳞片在我的身体里不见了,只有可能是与我溶为一体,阿伽雷斯的生命核心进入了我的体内,我就像一个携菌试管。所以,这种猜测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再合理不过。那意味着,我得引诱阿伽雷斯,让他对我产生“性趣”。

    该死的,我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不得不用“美男计”对付阿伽雷斯,我对自己的吸引力可没什么信心。我深吸了一口气,感到伤口已经快愈合了,我得抓住时机才行。

    我咽了口唾沫,心脏砰砰乱跳,壮着胆子抬起腿,环住了他的鱼尾,腿肚子擦过那些锁子甲般紧密的鳞片,他身下那浮在海水中露出尖端的尾鳍微微的摆动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我的胆子立刻涨得更肥了,得寸进尺的低下头去,张嘴想舔咬他的耳翼。

    阿伽雷斯却忽然抬起头,使我正正对上他暗沉冷冽的瞳仁,而底下霎时间掀起一道水波,那粗韧的黑色鱼尾迎面向我头顶劈来,我吓得手脚并用地往后退缩,却被他的尾鳍逼得仰躺下去,距离这锋利如镰的凶器仅有一指之隔,海水哗啦溅得我满头满脸。

    呼吸仿佛与空气一起凝固住,我脖子僵硬的盯着那悬在我鼻梁上的尾鳍,月光透过它半透明的边缘,随水珠滑过一丝丝森冷的寒芒,我甚至能看清支撑着它形状的、呈扇形排列的一根根鱼骨,每一根都有螺丝锥粗细,可以想像它们锐利得足以轻易刺穿我的头骨。我心惊胆颤的全身发冷,再一次体会到了冒犯阿伽雷斯的危险性,很显然诱惑并不处在发情期的他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他简直就像一柄难以撬开刀鞘的匕首,贸然接近也许真的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tbc

    第90章 chapter 90

    见鬼!

    我大气不敢出的摊平手脚,犹如一名被警察拿枪顶着脑袋的犯人那样望着阿伽雷斯的眼睛,以示我绝对不敢再表现出任何的不安份。看起来我似乎不能操之过急。我可不希望由于不适当的举动被现在的阿伽雷斯讨厌,这我可损失大了——但该死的达成传递而要被压在下面干的人可是我!(当然,这一切归结于我没那个熊心豹子胆敢反扑阿伽雷斯,扑也大抵扑不赢)。

    这样胡思乱想着,他的尾鳍从我鼻梁上方慢慢划过,好像为了刻意警示我似的,还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我的脸颊,这动作简直该配上几句耍狠的台词,类似“嘿,小鬼,再招惹我,小心我把你的屁股打开花”之类的。我差点被自己的联想力逗乐了,但我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我知道阿伽雷斯不是跟我闹着玩的。

    那吓人的凶器终于从我的身上挪开,阿伽雷斯撑起身躯,将蹼爪重新放到我的大腿上,顺着膝盖一寸寸抚摸下去。我本以为他就喜欢强来,可我注意到他像是仅仅在观察我的腿部结构,在透过我的皮肤察看什么似的,完全忽略了其他地方,要知道我全身上下什么也没穿!

    我奇怪的盯着他蹼爪碰触之处,想要弄明白他到底在琢磨什么。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腿上皮肤被他抚过的地方就好像经过了紫外线检查仪一样,微微浮现出纹路来,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就是鳞片的轮廓,但只是短短一瞬就隐去,不仔细盯着还真看不清楚。随着阿伽雷斯的蹼爪抚至我的脚踝,他那双幽深的眼中也似乎有暗流汹涌起来,我看的出来他因发现了什么而感到不可置信,这让我大喜过望。

    “嘿,阿……”我把冒出喉口的称呼又咽回去,趁热打铁的解释道:“你该相信我所说的。你发现我很特别,是吗?我真的是另一个时空的你的后裔……”我顿了顿,不大甘心的省略掉配偶那个单词,加重语气,“听着,首领大人!不久之后将会爆发一场灾难,它会摧毁地球通往亚特兰蒂斯的通道,会使整个人鱼族群和你自己陷入空前的危机……我不确定具体离这场灾难来临还有多久,但也许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话音刚落,他的眼神骤然一凛,收回了蹼爪,望向海面。远远的夜雾之中,真一的那艘船正朝我们的西北方向航行着,而离它不远之处,一座小岛的轮廓若隐若现。我呼吸发紧,心想那该不会就是广岛吧?如果是,那我们可真是比中了头彩还要“幸运”,老天,正在这场即将爆发的灾难的核心!

    阿伽雷斯看上去似乎有几分相信并重视起了我的话,我立即强调道:“得赶紧关闭通道才行。但是在那之前,你最好做一件其他的事……”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小下去,有点吞吞吐吐的,“你得……你得……”

    他朝我投来冷冰冰的一瞥,我的嘴巴顿时卡了壳,什么,我要说什么来着?干我?上我?跟我交配?妈的,假如在通道闭合前没有让阿伽雷斯得到成功的导入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在那之后,那个时空的阿伽雷斯会受到什么影响?他会不会就彻底的消失了?我控制不住的猜测着,心乱如麻。阿伽雷斯实在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到底该怎样让他对我起意呢?就这么死缠着他?或者想办法给他来上一针麻醉剂?当然兽用“荷尔蒙催化剂”也许更有效,不知道真一他们的船上是否有这些东西。

    我从来没料想过我会考虑这种荒谬的事,但好像我现在不得不把它们列入计划范围内。我使劲挠了挠头,感到头皮都快烦躁得裂开了。

    而就在这个时刻,我忽然望见遥远黑暗的天际之中划过了几道火光,随之响起阵阵轰鸣声,而岛上的某一角同时也亮起来,将那处的海面骤然耀出一片明红。我吓得当即就站了起来,浑身汗毛耸立,以为核弹已经砸下来了,但我随即立刻发现那只是几架轰炸机,而岛上正在用枪炮进行反击。亮起的火光更让我看清那座小岛的海岸线并不长,由此可以判断它的面积绝对比不上广岛。那儿并不是广岛,而是另一座岛屿。我不由为自己与阿伽雷斯并不身处核弹袭击的核心地带而松了口气。可那个岛屿可能是哪里呢?为什么真一他们带着抓住的人鱼去那个正在交战的地方?

    我惊疑地望着远处腾起的烈烈火光,身旁的阿伽雷斯却在此时离开了礁石,一摆尾便犹如鱼梭般朝船的方向游去。我呆站在那儿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马上跟着扑下了水,可人类形态下,我远远追不上阿伽雷斯那风驰电掣般的游速,转眼间就被他甩了百来米,这让我瞬间体会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我忿忿地一拳砸进水里,冲他高喊起来:“嘿,阿伽雷斯,回来,带我一起走,你不能就这么把我丢下!嘿!你这混蛋!!”

    我一边追赶他,一边重复的喊叫着,气愤,难过,又颇为无奈。的确在现在的阿伽雷斯心中,我并没有什么份量,看上去,他选择先去营救那些被真一困住的幼种,再设法关闭通道了。

    不一会儿,我便在海水的阻力之中感到有些吃力,速度逐渐迟缓下来。我明白自己必须想办法变回人鱼形态,否则身处茫茫大海中实在太危险了。可不幸的是,我并不知道我会因为什么契机转变,每次它都让我措手不及,就好像电脑系统遭到黑客入侵似的很不稳定,并不受我自己控制。是需要遭受什么刺激?精神上的还是生理上的?我回忆着刚才的情形,朝海水中潜去,希望溺水感与海水的压强能帮上忙。

    然而,我的头刚刚埋进水里,我的视线扫到了什么异样之处:晃荡斑驳的月光之下,能透过扭曲的浪纹隐隐望见数道长长的影子正从底下的各个方向朝我袭来,我眯起眼,发现那分明是好几十只人鱼!我心叫糟糕,手脚并用的急速划动起来,祈祷我的速度能够比它们快。我处在人类形态之下,吸引来的无疑是那些急于寻找配偶的幼种,见鬼,我多么此刻能快点转变成人鱼!

    没游出几米,我就已经被十来条人鱼团团围住,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落在我的周身,令我通体发毛,我知道自己一丝不挂模样在他们看来,也许就跟剥去毛皮的鲜美嫩肉没什么两样。其中几只已经按捺不住的游到了我的附近,我紧张地瞪视着他们,透过水面我发现这几只人鱼的尾巴有蓝有绿的,比我变成人鱼时的尾巴长度似乎短了不少,这证明他们就是一群毛头小子,可就跟十几岁的不良青少年一样具有极大的威胁性。我攥进拳头,已经做好了与他们奋力一搏的准备。我的身体力量比以前强了许多,但我没信心对抗十几条幼种。

    该死的,我宁可死也不要被这群幼种拖去轮流发泄,我可不想遭遇亨利那种下场。我感到额头上冒出汗来,我发誓我已经被恐慌塞满了大脑,已经快要窒息了。而在我附近的几只幼种谁也没有先对我出手,只是前后左右的挡住了我的去路,互相隔着一段距离,充满敌意的相持着,喉头里发出宣战意味的高亢鸣叫,让我的耳朵几乎都要聋了。

    我捂住耳朵,观察着周围的空隙,打算一有机会就游出这个可怕的包围圈。这简直像在打一场贞操保卫战,噢,见鬼,可阿伽雷斯这个不称职的配偶却跑的无影无踪!

    突然之间,我的胳膊被一只湿淋淋的蹼爪攥住了,我回头一看,发现是一只蛰伏在那些最近的人鱼后面的一个家伙,他贪婪的打量着我的模样,只把我往怀里拖去,我立即扼住他的喉头,一脚把他踹开来,他的蹼爪从我腰上抓过去,被我敏捷的躲开了,又与旁边试图擒住我的人鱼厮打在一块。混战中我发觉自己足以对抗两三只这样的人鱼,但即刻,我的手脚就被团团扑过来的幼种们纷纷抓住,像要将我五马分尸,精神也犹如被同时撕扯,我竭力的挣扎扭动着身体,浑身发抖,只期冀转变能够尽快来临。

    忽然,天空之中骤然划过一声尖啸,我立即抬起头去,看见一只飞机在夜空中被炸得四分五裂,大片大片的黑影冰雹似的散落下来,火光轰然在我不远处的海面腾起大大小小的数团,我当即被这巨响震得大脑一片空白,包围住我的幼种们顷刻间吓得四下逃散,周围仿佛成为一整片地狱火海,废墟在起伏的海水中仿佛一座座漂浮的活火山般冒起腾腾黑烟,令我视线缭乱,霎时间被一种迷失方向的惶然感笼罩住,连该往哪处也一时无法确定。

    我只好潜入水中,从底下看去,上方被火光烧得宛如傍晚的红色天空,黑色废墟不断的坠入海里,好像整个天幕都垮塌下来,我拼命的游动着躲避,以免被飞机残体砸中,却同时望见沉入海水中的残破尸体,有一具正被我撞了个满怀。我一下子注意到那尸体身上的军徽——那是美国空军的标识。

    我隐约的想起二战之中那些记录在岛屿上发生的战役,不禁意识到这里,也许就是那座美军曾经久攻不下的硫磺岛。那些日本人把人鱼抓去,难道是利用它们怀着对付美军的企图?他们要把人鱼当作生化武器使用?将他们作为炮灰?!

    这样想着,我拼命的往小岛的方向游去,却在汹涌的火光与沉坠下来的废墟中,望见了一道宛如降临般的游近的身影。

    第91章 chapter 91

    那是阿伽雷斯,他再次折返回来了。我既感到激动又感到愤怒,急速的迎上去。说实在的,我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阿伽雷斯穿过熊熊燃烧的火海终于抵达我的上方,伸出蹼爪攥住了我的胳膊,那刹那间我望着他的脸,却被耀如白昼的海面照得看不清他的神情,仅能看见他熟悉的轮廓,所有的气愤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只觉得恍如隔世,我的眼眶瞬间就有些不争气的模糊掉了。可没有时间容我失神,上空袭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大小小的残骸犹如火石砸入海中,整个水中世界都在混乱震荡,阿伽雷斯带着我在越来越多的坠落物中穿梭躲避着,蹼爪紧紧抓着我的手腕,那么真实有力。

    心口膨胀似的被灼热的情绪充满,我下意识的牢牢环保住他的腰,深深嗅着他的气味,任凭海水的阻力有多大,手臂有多酸疼,也一分一毫不放松。不管他是否记得我是谁,这就是我的阿伽雷斯,没有什么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无论时间还是空间,灾难亦或战争。就算是世界末日——

    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曾穿过整片海洋与彼此交汇,曾走到灵肉交融的距离相知相爱,就算最终无法走到一起,拥有这么一瞬,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听上去真像是遗言……可真的没有遗憾吗?我没有那么豁达。

    我的十指紧紧压在他肌肉起伏的脊背之上,宛如怀抱希望。我不会放弃的,除非陷入无法逆转的困境。阿伽雷斯带着我游得飞快,很快我们就游出了飞机坠毁的范围,接近了那座疑似硫磺岛的小岛的附近的暗礁区域。四处大大小小的礁石嶙峋,起了很好的遮蔽作用。岛上的熠熠火光透过这些礁石的缝隙,远远的,我就能望见真一的船已经停靠在运处的海岸边,一队明显是日本军的军队正在接应他们,将一个一个水箱运上岛,而里面都装上了人鱼。显然雪村的“钓鱼”计划已经成功了。

    尽管明知道这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实,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还是从心底按捺不住的升腾起来,我的确同情雪村,可我无比憎恶真一他们残忍的行径。阿伽雷斯将我拽到其中的一块礁石边,停了下来,然后倚着礁石倾斜的表面,翻身靠在上面,望着天,粗粗的喘了几口气。

    他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潮湿的脸庞上透出明显的痛苦之意。我神经咯噔一跳,低头便发现水面之下,他的蹼爪正捂着左侧的腰胯部分的鱼尾,蓝色的液体丝丝缕缕的自水中扩散开来,把一小片海水都染浑了。

    “你……受伤了?”我急忙掰开他的蹼爪,俯下身仔细察看,发现那儿赫然是一处触目惊心的的破口,原本紧密嵌合的鱼鳞犹如迸裂的牙齿般翘起来,里面翻起来的皮肉更遭到了灼伤,甚至能看见里面骨架的轮廓,我从来没见过什么东西能将阿伽雷斯的尾巴伤成这样。这无疑是炸弹造成的。我忽然回想起刚才阿伽雷斯护着我在火海之中穿梭的情景,是他用身躯挡住了那些坠落的残骸,我才毫发无伤。

    “可恶!”我心疼地骂了一句,攥紧了拳头,低头埋进水中,小心翼翼的凑近他的伤口。嘴巴碰触到鱼尾的一刻,阿伽雷斯收紧了腹部,结实的腹肌犹如顷刻压成一片肉体盔甲,他身下的尾鳍则已猛地抬了起来,我感到那扇形的凶器抵在我的脊背上,寒冷的海水沿着脊梁淌下,仿佛无声的警告着假如我再胆敢越雷池一步,他便要削下我的头颅。这情形与每一次我为他治疗都是相似,可他的反应却完全不一样。我抬起眼皮望着那双充满敌意的幽瞳里,心被拎紧。我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下唇:“不管你是否会杀了我,我都会继续为你治疗。”

    说完,我继续埋下头去,毫不犹豫的用嘴唇贴上他的伤处,伸出舌头轻柔缓慢的舔着他鳞片下暴露的皮肉。而同时我感到阿伽雷斯的蹼爪按住了我的头颅,锐利的指甲擦碰着我的后颈,尾鳍的尖端则对准了我的脊骨,若有似无的擦过我的皮肤,便留下一道道刺痛的轨迹。他可以随时将我一击毙命,但他却似乎并没有那样做的意图。

    阿伽雷斯曾毫无保留的信任我,他把他所有致命的破绽都暴露在我的面前,让我在看清他的强大的时候,也同样将他的脆弱交给我。我相信我能够再次令他信赖我,甚至再次爱上我。在他从火海之中找到我的时候,我便拥有了这样的信心。

    仿佛是为了应证这点似的,我感到阿伽雷斯的尾鳍放了下去,并且摆动着鱼尾朝礁石上挪了几寸,半坐起来,好使伤口露出海面方便我的治疗。我配合的托住他的大尾巴,舌头细细舔过他的伤口,并将陷入肉里的那些烧焦的异物吮吸出来,一片一粒的清理干净,阿伽雷斯疼得暴躁不安,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精壮的身躯战栗着,喉头里吞咽着不明意义的低嘶声,却始终没有再次动手伤害我。我心想着,阿哈,可喜可贺,我迈出了“攻略阿伽雷斯”计划的第一步。

    在我细心的处理下,他皮开肉绽的伤处逐渐生出了一层保护性的薄膜,新生的鳞片已经犹如结痂那样从坏损的鳞片下钻出来,可以判断不需要多久他的伤口就能愈合,只是不知道,这些新鳞片会不会如同蛇刚刚蜕皮以后的身躯那样不堪一击。那样可就糟糕了。我像个称职的医生般进行手术后的检查——伸手抚摸他那些鳞片,的确很软,轻轻一压就凹陷进去,我有些担心的望向他:“这个,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原状?”

    “很快。”阿伽雷斯盯着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神好像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一丝温柔,我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光亮,提心吊胆的缓缓爬上礁石,见他并没什么大反应,才松了半口气,在他身侧趴了下来,就好像一只守着自己鱼食的猫。也许是我的举动实在太滑稽,阿伽雷斯半眯着眼瞧着我,眼底泛起一丝兴味来,他的蹼爪仿佛一位帝王封赏臣子似的搭在我的脊背上,轻轻的拍了拍,目光却沿着我脊背梭巡下去,似乎终于对我的屁股燃起了几分兴趣。

    我的耳根子有些发烫,心脏狂跳起来,壮着胆子微微朝他身边靠近了几寸,跟做贼似的伸出手搭在他的胸膛之上,脊背上都冒出冷汗来,而阿伽雷斯似乎并未在意我的举动,只是侧过头去望着那些将幼种们运上岛的军队,鱼尾因焦灼而轻轻拍击着礁石。我按着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耳边低声道:“现在不能行动,人类的军队正在交战,我们可以趁他们休战的时候潜进去。”

    阿伽雷斯沉默着,没有回应我,只是仰躺下来,狭长的眼睛半闭着,只露出两道深邃的缝隙,望着夜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也许在酝酿着一个行动计划。

    我微微撑起身体环顾四周,小岛周围的天际红彤彤的,忽明忽灭,浓烟仿佛雾霾笼罩着整片海域,周围充斥着战斗机的尖啸与炮火的轰鸣,似乎只有我们身处的这峭壁背后的礁石群是安全的避难所。这样的战况,假使我们直接冲过去与那些军队正面对决,只会是死路一条。如果这座岛真的是硫磺岛的话,岛上必然密布着日本军队的火力,连美军的飞机都曾经久攻不下,何况我和阿伽雷斯两个,简直是螳臂当车。这一点他同样清楚。如果早已经历过这些的未来的阿伽雷斯出现,事情将会好办很多。

    现在就是一个来之不易的好机会,我明白自己必须抓紧时间——该死的,我得放下自尊,使出浑身解数……尽管在面对这个家伙的时候,自尊这种要命的玩意简直就是废品。

    这样想着,我轻手轻脚的握住他的手腕,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阿伽雷斯立即低下头来,低垂着眼皮,盯着我的脸,却没有如同前几次那样将我甩开,这真是个好征兆。我屏住呼吸,把他宽阔而骨节分明的蹼爪放在我的脸颊上,缓缓顺着脖子滑下胸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他的眼睛骤然睁大了些,瞳仁中映着远处腾烧的战火,灼灼摄人,呼吸明显因此而乱了节奏。他的蹼爪反扣住我的手腕,却并没有使出阻止我继续下去的力道,而是将我的手抓近他的鼻子,一寸一寸仔细的深嗅着,神情就好像第一次吃蜂蜜蛋糕小孩那样既谨慎疑惑,又难以自持的兴奋着。

    我忽然意识到,在遇见我之前,阿伽雷斯真的是个可怜的“老修道士鱼”,难怪我之前接近他的时候他的反应那么大,他没有碰过其他人类,所以饥渴成了当时我在深海实验室里上看见的那幅疯狂的样子。阿伽雷斯曾经告诉我他在发散人鱼孢子之后才会出现发情期,也许在那之前他不能进行交配,也许这是某种首领的特殊禁忌。他憋了大概有几百年……我的老天!

    我幸灾乐祸的想着,强忍住大笑的冲动,凑近他的耳畔,低哑的耳语:“嘿,让我来安慰你吧…”

    他抓住我手腕的力道更紧了,呼吸声骤然加重,潮湿的气流喷在我的脖子上。我则顺势翻身骑跨在了他的鱼尾之上,献祭似的将自己奉献给了这条“老修道士鱼”……

    +++++++++++++++++++++++++++++++++++++

    我忽然意识到,在遇见我之前,阿伽雷斯真的是个可怜的“老修道士鱼”,难怪我之前接近他的时候他的反应那么大,他没有碰过其他人类,所以饥渴成了当时我在深海实验室里上看见的那幅疯狂的样子。阿伽雷斯曾经告诉我他在发散人鱼孢子之后才会出现发情期,也许在那之前他不能进行交配,也许这是某种首领的特殊禁忌。他憋了大概有几百年……我的老天!我幸灾乐祸的噗了一声,强忍住哈哈大笑的冲动,凑近他的耳畔,低哑的耳语:“嘿,让我来安慰你吧…”

    他抓住我手腕的力道更紧了,呼吸声骤然加重,潮湿的气流喷在我的脖子上。我则顺势翻身骑跨在了他的鱼尾之上,赤裸的下半身毫无阻隔的压着他的鳞膜,而他那硕大的性器分明已经硬硬的勃起,探出半个头来,像根粗大的棍子般顶住了我的屁股。我一下子也起了反应,半硬不软着抬起头的玩意涨痛难忍,我只好微微抬起屁股,眼见阿伽雷斯盯着底下的光景,喉结滚动着,颧骨处泛起一片充血的深色。

    燥血轰然自下而上的冲上来,使我的整颗头脑肿胀似的发起热来,脸颊热辣辣的,我不敢与他的眼神对视了,否则我压根没法放下脸继续下去。但羞耻感此刻已经不能阻止我的主动,我闭上眼睛,在阿伽雷斯欲望高涨的时刻,将他的家伙一寸一寸纳进我的体内。

    那惊人的尺寸无论我承受过多少回都没法在生理上习惯,被他撑得不得不大大张开双腿,跪趴在他的上半身上,腿肚子发抖,屁股承受着整个人的重量压下去,这种姿势令他立刻深深嵌进了我的体内。我立刻犹如弹簧似的打了个大大的抖,性器高高挺立,戳在阿伽雷斯的腹部之上。

    而此刻阿伽雷斯的反应并不比我好到哪去,他的眼眶都充血的红了,颈侧的血管仿佛即将挣破地皮的树根那样暴凸起来,显然因初次进入我的身体而亢奋到了极致。我清晰的感到他的玩意在我体内好像顷刻膨胀了几倍,这使我全身僵在那,大大张开嘴却还喘不上气,只怕再动一动就要被他的巨大器物挤破了腹部。他的蹼爪却颤抖着将我一把抓入了他伟岸的怀抱之中,舌头肆意的掠过我的耳畔颈项,鼻翼拼命的抽动着深嗅着我的气味,好像一个初次吸毒的人般闭上眼,吞下一大口唾沫,鱼尾从后一下子卷住了我的腰,焦渴的呼吸喷在我的面颊上。

    我咬住嘴唇,努力放松下半身过分紧绷的的肌肉,慢慢适应他完全充血的尺寸,抬起屁股,主动地慢慢起伏起来,但我仅仅艰难地动了一个来回,阿伽雷斯的双眼便咻地瞪大了,那一刹那他的神情几乎看上去有点狰狞,我被吓了一跳,猝不及防的就被从他身上拔起几分,让我得以看见那粗壮发紫的东西连着粘液从我的臀缝之中抽出的不堪入目之景,可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捂住下半身,就被他重重的按压回去。

    再次嵌入我体内的深度令我的小腿一阵抽搐,难以自持的发出了一声破裂的哀嚎之声,与此同时他发出了一声粗重的低吼,一双蹼爪擒住我的手臂,弓起脊背,像把弓弦那样不可思议的弯折身体。他的胸膛将我猛地抵在我背后他翘起的鱼尾上,仿佛被散发着血腥味的鱼饵诱惑的鲨鱼般扑腾起来抱着我的身体,唇舌像贪吃的淫蛇般在我喉结与耳垂附近游走,粗长的鱼尾在我的腰上勒了一整圈。

    “你这色魔……该死的……慢一点……”

    我断断续续的低喊道,可声音几乎跟呻吟没什么两样,汗水一滴一滴的沿着我的锁骨淌下去,被他一滴不留的舔得干干净净。我发誓我快要他搞得窒息了。

    我压根没料到现在的阿伽雷斯比他年长的时候要狂躁得多,他简直就像发了疯!

    此刻他甚至比在那时他在实验室里更加狂野凶猛,让我根本没办法在这场交合之中掌握主动权,刚开始就败得丢盔弃甲,明明一开始是我在引诱和指引这个家伙,他不该连一点儿不知所措也没有吗?!见鬼!假如“老”阿伽雷斯将来知道“小”阿伽雷斯现在对我干的,多半他会想杀了自己。

    我混乱的在眩晕之中胡思乱想着,脸颊滚烫无比,我气喘吁吁,不甘示弱的扑在阿伽雷斯的身上,以免被他翻身压制住。要知道我可承受不起他现在的攻势,他实在太猛了。

    事实上以我的力量要制住他简直就是笑话,阿伽雷斯示威性的盯着我的眼睛,嘶吼着挺身顶了好几下,每次都正中我的靶心,前列腺遭受到的巨大刺激犹如锥子般的扎入神经,令我的大腿筛子似的颤抖起来。许久没有被他进入的内壁肠壁敏感得收得紧紧的,仿佛口腔般吮吸挤压着那硕大之物。

    这样的坐姿令前所未有的快意顷刻爆炸开来,我的大脑一片霎时空白,无法自控的喊出声来,双腿夹紧了他的下身,浑身大汗淋漓,肠道一阵阵的紧缩着,卖力的吞咽着那顶入我屁股里的大家伙。

    阿伽雷斯好像终于忍无可忍了似的,猛地从礁石上弹了起来,鱼尾将我一下子从他身上掀翻过去,俯身将我压在下面,攥住我的一边小腿扯到他的肩上。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他一个挺身再次冲进我的体内,他的鱼尾仿佛暴风雨中的独舟那般带动我的身体猛烈摇晃起来,将我一下一下钉在礁石上,巨物在我体内比刚才更快速的进出着,我我仰着脖子嘶哑的呻吟,感到颈椎就要被自己拗断了,屁股都快要被他操成一团海绵,身体似乎被彻底的打开了,体内又软又湿,容纳他畅通无阻的肆虐。

    就在我控制不住的要射出来的当口,炮火的轰鸣却在不远处骤然炸响,将所有动静吞没在一片雷鸣似的巨响之中。我不禁打了个激灵,望向那不过百米之遥腾然爆开的火光,战斗机盘旋的声音划过头顶,使我从情欲的漩涡里一下子跳脱出来,当即便想从阿伽雷斯的身上站起来。

    可我的腰却随之一紧,又被阿伽雷斯的蹼爪牢牢的按住臀部,压坐回去。他的眼睛扫过那些攻打着岛屿的飞机,却仿佛将它们视作无物,火光中他的瞳仁如在燃烧,烧得世界都要化作尘埃。他身下的东西打桩似的在我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好像一只所向披靡的军队闯进我的城池里,把我主动的势头气势汹汹的压下去,一次一次的抽出去,又重重打进来,速度与力量叫我完全喘不上气。我几乎不需要自己做任何运动就被他颠得上下起伏,坐在他的鱼尾上好像在被一匹我无法驾驭的烈马带着极速奔驰,只有头晕目眩地瘫软在他的身上难以自持的呻吟出声,终于一下子抵达了巅峰。

    意识顷刻被抛向高空,可于此同时,我们的上空轰地爆开一簇耀目的火光,霎时间,大大小小的残骸砸落下来,犹如山体崩塌。我大惊失色,挣扎着扒拉着阿伽雷斯卷着我的鱼尾,想要迫使他停下来,而他却一把搂紧我的腰,就着我们交缠的姿势猛地跃入海中。

    我们在海水里的急速穿梭,躲避着不断侵袭海面的炮火,阿伽雷斯竟然像舍不得放开刚吃到口的美味般紧紧扣住我的身体,丝毫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他在一次次惊人的腾跃持续着急剧的抽送,那坚硬的巨物毫不受海水阻碍的在我的体内挺入抽出,将我与他焊接似的嵌合一体,我听见他狂烈的呼吸声响彻在耳畔,犹如凛冽的海风。天旋地转之中,我不禁错觉我们就好像两只在海中交配的海豚,或者说我是那条贴在鲨鱼腹下的寄生鱼更合适。

    肾上腺素与快意在这种纯粹原始的狂野交合中冲到顶峰,我感到自己简直快要死掉了,我不知道在海水之中射了几回,但大概射了也感觉不到。我只能清晰的感到阿伽雷斯一股又一股的把他的精液注入我的体内,矫健的鱼尾摩擦我的大腿内侧,令我的皮肤即便在水中也好像被灼烧似得遍遍发烫。不知道我们游到了哪里,又游了多久,直至漫天的火光终于离我们远去,阿伽雷斯的速度才终于缓慢了下来,带我游上附近的浅滩。

    我犹如经历过一场极限运动一样精疲力竭,浑身的筋骨好像散了架,而阿伽雷斯却好像意犹未尽似的不肯撒手的搂着我,鱼尾乘着一波袭上岸的海岸,使我们一同游上了软软的沙地。我瘫软趴他的胸膛上,好像一只小海豹趴在一只大海豹的身上,与他缭乱粗重的呼吸与汗液交织着在一处。我看见阿伽雷斯眼睛映着上空的星辰,幽深的眼底若言若现的闪烁着如获至宝的惊喜之色,我却从那里面捉到了我所熟悉的温柔。真希望那不是我的错觉,我希望我的阿伽雷斯能立刻就出现,然后最好惩罚他自己一番。见鬼……

    我这样想着,几乎就要陷入沉睡,目光逐渐模糊起来,而就在此时,阿伽雷斯的胸膛在夜色之中,就像我曾经见到的那样,微微泛起了一片蓝色的光晕。

    ++++++++++++++++++++++++++++++++++

    就在我们攀上巅峰的那一刻,我们的上空轰地爆开一簇耀目的火光,霎时间,大大小小的残骸砸落下来,犹如山体崩塌。我大惊失色,挣扎着扒拉着阿伽雷斯卷着我的鱼尾,想要迫使他停下来,而他却一把搂紧我的腰,就着我们交缠的姿势猛地跃入海中。我们在海水里的急速穿梭,躲避着不断侵袭海面的炮火,在这样惊心动魄的逃亡中他却始终与我嵌合仿佛成为一体。不知道我们游到了哪里,又游了多久,直至漫天的火光终于离我们远去,阿伽雷斯的速度才终于缓慢了下来,带我游上附近的浅滩。

    我犹如经历过一场极限运动一样精疲力竭,浑身的筋骨好像散了架,而阿伽雷斯却好像意犹未尽似的不肯撒手的搂着我,鱼尾乘着一波袭上岸的海岸,使我们一同游上了软软的沙地。我瘫软趴他的胸膛上,好像一只小海豹趴在一只大海豹的身上,与他缭乱粗重的呼吸与汗液交织着在一处。我看见阿伽雷斯眼睛映着上空的星辰,幽深的眼底若言若现的闪烁着如获至宝的惊喜之色,我却从那里面捉到了我所熟悉的温柔。真希望那不是我的错觉,我希望我的阿伽雷斯能立刻就出现,然后最好惩罚他自己一番。见鬼……

    我这样想着,几乎就要陷入沉睡,目光逐渐模糊起来,而就在此时,阿伽雷斯的胸膛在夜色之中,就像我曾经见到的那样,微微泛起了一片蓝色的光晕。

    tbc

    第92章 chapter 92

    我立刻精神一振,撑起身来,睁大眼睛望着阿伽雷斯,心脏高悬到喉头,砰砰狂跳。他似乎一时间陷入了昏迷,双目空茫的望着上空,焦距涣散。我弯下腰拖起他沉重的身躯,揽在怀里。

    蓝色的光晕自他的胸膛上慢慢扩散开,仿佛在他的皮下向四面生长的树根与枝桠那样,顺着他的血管脉络蔓延,将他苍白的皮肤映照得几乎呈现半透明的状态。随着一缕缕细小的光丝爬上他的脖子,阿伽雷斯的头忽然向后仰去,好像遭到了巨大的痛苦那样浑身痉挛起来。他的喉头里滚动着一阵阵骇人的嗬嗬声,鱼尾疯狂的在我身下乱甩,扬起的沙尘令我刹那间睁不开眼,几乎被他掀翻到一边,但好在被我眼疾手快的避开他的横扫,一屁股骑坐在他腰上。

    “嘿,嘿,阿伽雷斯?!”

    我惊忧不已的按住他的肩膀,想要平抚他的躁动,而他的蹼爪却猛地抓住了我手臂,那力道大得几乎要让我脱臼,而他却一丝一毫也不松手,似乎处在极度的折磨之中,他的瞳孔缩得很小,几乎就仿佛一根针尖,一双眼珠都只剩下银灰色的晶状体,在月光下折射着猫眼石般夺人心魂的寒芒,他扭动着脖子,鼻息粗重而急促,血管在颈项间搏动着凸起来,好像有另一个灵魂在撕扯着他的躯壳,要挣破到体外,而他则奋力的反抗着。我震惊的呆望着,一股凉意唰拉拉的爬上脊背。我忽然意识到,我没法预见下一刻会在阿伽雷斯的身上出现什么状况,谁知道生命核心能不能通过我的身体顺利导入?也许是我理解错了而造成了什么副作用?

    无数个混乱的念头在脑海里交战,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简直要把我逼疯了。阿伽雷斯的脸庞也很快被蓝色的细密光丝布满,让他的整个头颅看上去斑斑驳驳,仿佛被丛生的寄生植物所笼罩,连眼睛里也被蓝光占据,好像无数只极为细小的毒虫在穿过他的眼眶爬进他的大脑,而他的身体也在此时颤抖的更加剧烈了,亮得触目惊心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我,一眨也不眨,我惊愕的在他的瞳仁中发现了变幻交替的纹路,那看上去就好像一张人脸的轮廓,我不用仔细分辨就能认出那是阿伽雷斯。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手忙脚乱的捧住他的后脑,紧拥在双臂之中,生怕下一刻在他身上就会出现什么突发状况。胸中慌乱与惊慌混战在一处,猛烈的撕扯着我的心脏。

    而就在我着急得不知道怎么才好的时刻,我却看见阿伽雷斯竟然慢慢合上了眼,他的呼吸也随之平缓下来,蓝光则从他的皮肤上迅速褪去。我的手臂感觉到他的全身肌肉松弛下来,垂头靠在我的腹部上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沉睡,呼吸气流悠长的扫在我的皮肤上。似乎他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我将他放平在沙滩上,摸了摸他的胸膛,伏下身去,他的心脏正在强健的身躯之中搏动着,心跳声沉稳有力。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撩起被冷汗沁透的刘海,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大口气,为他小心翼翼的拭去脸庞上的海水与汗液,心里不断的祈祷着。即便我是个无神论者,但假使那也许存在的见鬼的上帝能使阿伽雷斯安然无恙的醒来,并回到我的身边,我一定会成为一名忠实的教徒。可我现在也只能拎着一颗心静静等待。

    不远处的炮火声依然无休止的轰鸣着,与飞机的呼啸交织在一起,在我的耳膜之中揉得那么模糊,唯有阿伽雷斯的呼吸声与心跳声是清晰真实的,周遭的一切似乎已经化作无物。我聚精会神的数着他的心跳声,尽管经过刚才的激情使我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却一点儿困意也没有。这次由我扮演守卫者的角色,直到他醒过来。希望炮火不要很快就蔓延到这座邻近的岛屿上来。

    当我记不清自己数了几个1000下的时候,我终于感到阿伽雷斯的身体动了一动,好像醒了过来,我激动的弹坐起来,看见身下的他果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我熟悉的幽瞳的目光正聚焦在我的脸上,眼神迷蒙而暧昧的打量着我,潮湿的蹼爪慢慢抚上我的脊背,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

    我的心咯噔一下,试探性的轻声道:“阿伽雷斯?”

    腰间骤然一紧,我被他一下子翻过来,压在身下,他低头凑近了我的耳垂,沉鸣道:“你真的是我的配偶?”

    刹那间,无比的错愕伴随着巨大的失落感袭上心头,我张着嘴巴,一时愣在那儿,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阿伽雷斯的舌头舔上我的眉心我才下意识的将他一把推了开来,阿伽雷斯却顺势搂着我的腰,使我翻趴在他的身上,仿佛对我这个送上门的美味爱不释手,意犹未尽的歪着头就来舔吻我的下巴。我顿时觉得自己亏大了,非但没让我的老阿伽雷斯回来,反而还给“小”阿伽雷斯占尽了便宜。这让我强烈的感到一种类似出轨的罪恶感,尽管他的确就是阿伽雷斯,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这种感觉。这让我霎时间难受极了。

    “该死的!”

    我挣扎着甩开阿伽雷斯抚摸着我的蹼爪,唰地从他的鱼尾上站起来。我径直回身冲进浅水里,发泄似的冲大海大吼了几声。海面上交战的火光此时已经暂时停息,只剩下滚滚的黑色硝烟,海平线上初露的鱼肚白撕破了灰蓝的天幕,整片海面上静悄悄的,只有浪水拍击着礁石的响声回应着我的呼喊。我意识到时间已经在这个时空过去了整整两天了,距离广岛核弹事件的日子更近了。假如我们现在身处真的是硫磺岛,那么我们还有将近六个月的时间,但假如不是,少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不管阿伽雷斯是否能立即回来,我也必须帮他完成他的使命与责任。

    我捧起冰冷的海水浇在面上,好使自己沸腾的情绪能够稍微冷却一点,但我压根没法平静下来,我不住的琢磨着思考着。

    阿伽雷斯为什么还没有恢复原样,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做到呢?我明明看到了在他身上亮起的蓝光,难道那并不是阿伽雷斯的生命核心导入的征兆吗?是哪里出了问题吗?阿伽雷斯说他相信我能够做到这一切,他说我是开启他与亚特兰蒂斯新的命运的一把钥匙,可我这把钥匙到现在为止发挥的作用,也不过就是让年轻时的他自己第一次尝到了“人间极乐”的滋味。啊哈,真是搞笑极了。见鬼,我太没用了,我糟糕透了。

    告诉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做呢,阿伽雷斯?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棘手的大难题。

    我泄气的瘫靠在身旁的一块礁石上,狠狠砸了海面几拳。刚才压抑的疲惫一股脑侵袭了全身,使我昏昏欲睡起来。这时,我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水声,我立即回过头,睁大眼睛盯着向我游近而来的阿伽雷斯,在海水中跌跌撞撞的退后了几步,缩在礁石后,拒绝意味的伸出手掌,握成拳头,低喝道:“嘿,停下!你最好离我远点!”

    阿伽雷斯却置若罔闻的游到了我的面前,粗长的鱼尾在水下猝不及防的卷紧了我的小腿,将我牢牢束缚在那儿,他的蹼爪一左一右的撑在我背后的礁石上,比我健硕得多的身躯仿佛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壁垒。我退无可退,背脊一下子就撞上了坚硬的石面,湿滑的鱼尾更强硬的挤进我的又又腿之间。刚刚云雨过的身体还处在极度敏感的状态,我禁不住因为这样的亲密接触而打了个激灵。

    “为什么?”他低下头盯着我的双眼,好像带着些许怒意逼问着。我双手捧住快要炸开的头,躲避掉他的目光。我的大脑彻底乱了套,“小”阿伽雷斯倒好,却在这时跑来添乱。我摇了摇头,哑口无言,因为该死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实在我很想揍他一顿,为了“老”阿伽雷斯——他可从来没有像他一样那样疯狂的压榨我!我怀疑假如我不是带着他的基因,因而体质超于常人,说不定会被他活生生干死。

    而阿伽雷斯显然不肯就此作罢,他的蹼爪紧紧攥住我的手臂,将我的双手擒在头顶,迫使我仰起脖子望着他,他倾身向一座高山般向我压过来,我立即屈起膝盖顶着他的腹部,却被他腾出一只蹼爪,一把抓住制在了腰间,他的鼻梁抵着我的鼻梁,将我逼得头颅靠在礁石上,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从现在开始,你绝不许离开我的身边,你属于我了,幼种。我将带你回到亚特兰蒂斯。”

    我的神经因“亚特兰蒂斯”一跳,盯着那双燃烧着占有欲的眸子,一字一句道:“那么你最好尽快。因为很快就要发生一场由人类引起的大灾难,它会摧毁通往亚特兰蒂斯的通道,你应该重视我的提醒,立刻去关闭通道,让我来替你救那些幼种,首领大人。”

    念出这个称呼的一刻,我不禁心口一阵发酸,就好像咽下一大口了发酵的野莓,呛得鼻腔也湿热起来。而就在此时我突然看见阿伽雷斯的胸口又亮起了微微的蓝光,他的神色刹那间变得有些异样,我清晰的看见细小的纹路在他的瞳仁之上游窜着,我的手被松开了,他的蹼爪抚到我的脸颊之上,如石子般凸起的指节掠过我的脸颊,眼神里溢满宠溺的柔光,就好像忽然想起了我是谁。我忽然明白阿伽雷斯的记忆的确已经被我成功导入了,可就像一个新安装的电脑程序需要被激活,而那些他熟悉的称呼与举动就是激活他的密码。

    “首领大人……快醒过来吧,我是你的德萨罗!”

    我用力握住他的手腕,亲吻着他的掌心与手背,望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像以前那样深情的呼唤我的名字,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就势俯下身来重重吻住我的嘴唇,獠牙叼住我的唇肉,用我熟悉的方式时轻时浅的厮磨吮咬着我的舌头,蹼爪老道的揉捏着我的又又股,就好像要把他自己刚刚占尽的便宜狠狠讨回来似的。噢,见鬼,他和自己争风吃醋,吃亏的人却只有我!

    这是我的阿伽雷斯,因为年轻的阿伽雷斯是个初尝禁果的毛小子,而他却是个老色魔。我无比确信的陷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之中,激动的几乎要晕过去了,但我连眼睛也不敢睁,只怕稍一闭眼就要再次失去他。

    然而令我惊慌不已并大失所望的是,他胸口的蓝光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身上熟悉的温柔的爱抚稍纵即逝,转而化作了急躁的攻势,身下的鱼尾猛地托起我,将我一下子放倒在礁石上,像虎狼似的扑下来,我大叫了一声,抬起双腿架住了阿伽雷斯的双臂,他在上方盯着我,眼底灼灼发亮,目光就好像嗅到海洛因的瘾鬼那样黏附在我的周身。

    我不禁惶惶的觉得与我交合对现在的阿伽雷斯造成了一种负面影响,让他对这种感觉上瘾,甚至让他罔顾其他的一切。阿伽雷斯曾说过他在发散孢子之后才会出现发情期,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就好像作为某种激素提前促进了他的生理发育,使他提前进入了发情期,就仿佛那些长期饮用碳酸饮料而导致性征过早发育的儿童?不,不,这样就可太糟了!

    我这样混乱的心想着,而阿伽雷斯弯下腰,影子笼罩住我的视线,伸出舌头舔上我的脸颊,我闭上双眼,心底哀叫着:天哪!

    “砰砰砰———”

    ‘此时,突然之间,我忽然听见一梭子枪声在身侧炸响!

    我打了个哆嗦,从礁石之上吓得几乎窜起来,被阿伽雷斯搂进怀中,缩进了水里,可我霎时间看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好几支日本军队,他们端着枪瞄准了我和阿伽雷斯,从四面迅速包抄过来。

    第93章 chapter 93

    我下意识的抓住阿伽雷斯的手臂向水中退去,却被几十竿齐齐瞄准我们的枪挡住了去路。我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布满礁石的浅滩离深水区还有相当的距离,我毫不怀疑在我和阿伽雷斯逃下水去之前就会被这些日本士兵打成筛子。

    阿伽雷斯一动不动的在水中环抱着我,他的身体分明处在刚才那样亢奋的状态下,使得神色因忍耐而显得异常狰狞。他的眼神阴沉沉地盯着那周围的日本士兵,以至于他们一时间谁也不敢上前来对我们动手。我从他们紧张的眼神里看出,他们一定感觉到阿伽雷斯是只相当难对付的危险生物。

    假如不带着我逃走,那么阿伽雷斯逃出这个包围圈也许不是什么大问题,也许我们分开行动是更好的选择。但如果我在这个时空出事,我将来的命运会发生什么转变?那是否意味着我不会继续存在在这个时空轨道里?

    我盯着他的侧面,焦虑的心想,犹豫着是否要将他推开,但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承受不起再次分离的痛苦与我们各自单独行动会遭遇的变故,我宁可冒着死亡的危险与他并肩作战。

    仿佛是听见我的心声似的,阿伽雷斯忽然挨着我的耳畔低鸣道:“我们…顺从他们。”

    说着,他回头扫了一眼真一抓住幼种的那只船的方向,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心思,阿伽雷斯想打入敌人内部,眼下除了这个似乎没什么更好的退路,这附近可能全驻扎着日本军队的势力。眼见周围的日本士兵的包围圈越缩越小,我知道再不做出什么投降的表现,他们可能就会用那些枪头上的刺刀来使我们服从,日本军队在二战期间耸人听闻的凶残行径让我想一想便感到一阵恶寒。我立即举起双手,挡在阿伽雷斯身前,用日语高喊:“别伤害我们,我们没有敌意!请别开枪,这只人鱼不会攻击你们!”

    “叫他到岸上来!”一个离我们最近的日本士兵高喊着,枪头示威性的往前戳了戳,那锐利的刺刀的尖端径直逼到我面前来,阿伽雷斯的喉头里顷刻爆发出一阵嘶吼,猛地将我向后拽去,蹼爪堪堪握住了刀刃,鱼尾耸立起来,身体顷刻撑到了两米来高,竟将那士兵一下子从沙地上悬空拎起,甩到一边的礁石上,砰地滚进了海里!

    “阿伽雷斯!”

    我惊叫了一声。周围因此掀起了一片骚动,包围圈迅速缩小,咔咔的枪上膛的响声纷纷响起,我急忙护在阿伽雷斯身前,退回到那礁石之后,阿伽雷斯却俯下身用鱼尾紧紧卷住我的身体,将我拖到他的背后,然后学着我的模样举起了双臂,模仿着我刚才说出的日语吐出一串含混但可辨的音节:“不会…攻击……”

    那些士兵不约而同的震惊地傻在那儿,有几个人甚至小声的发出了惊叹:“天哪,这是一只会说人类语言的人鱼!他在向我们投降!”

    啊哈,这群蠢货……

    我不屑地瞧着他们无知的模样,在心里嗤笑,却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同样将阿伽雷斯这样的高智商外星生物当作了一只普通的兽类,不禁有点儿唏嘘。但我忽然意识到,也许让他们以为阿伽雷斯是一只低智商的野兽才恰恰能放松他们的警惕,大意轻敌,我们才有机可趁,就像当初阿伽雷斯一步步把我拖入他的“圈套”里一样。

    也许阿伽雷斯也是这样想的,因为他的一系列举动的确表现的有点蠢,这压根不像他。我望了他一眼,发现他持续着那些卖蠢的行为,甚至假装笨拙的在头顶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也不知道是打哪学来的。我的心里咯噔一动,伸出手,试探性的摸了摸他的下巴,就好像安抚一只暴躁的大海豹那样,发出一些我自认为简直蠢毙了的咂嘴声。

    阿伽雷斯低头愠怒地瞥了我一眼,就仿佛受到了某种侮辱,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配合地伏下身体,把头颅硬塞到了我的手臂间,用尖尖的耳朵磨蹭着我的手掌,眯起了眼,喉咙里滚动着意义不明的咕噜声,简直毫无作为首领的操守。噢天啊,这太滑稽了!不过比起能有机会狠狠教训这些坏家伙,一时的卖蠢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暗暗的自我安慰着,心情复杂的望着眼前的情景,就感觉好像一只凶悍的雄狮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只小猫儿那样惊悚。我的整个人几乎都要僵掉了,可我不得不把这出精彩的戏码自导自演下去。

    “十分抱歉,刚才那个人是惊吓到了他,他才会这样!看吧,他听我的!我们投降,我们跟你们走。”

    我望着那些神色犹疑的日本士兵说道,并索性拍了拍着阿伽雷斯的头,把他漂亮的银灰色发丝揉得乱七八糟,他则顺势低头埋在我的胸膛上,只露出一边眼睛,毫不夸张的说他表现的好像一个十分害怕的小姑娘,可他那沉重健硕的身躯压得我直翻白眼。说真的,如果不是事态严峻,我会怀疑阿伽雷斯在故意整我。也许是我们的举动看上去毫无威胁性,在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军官的人的示意下,外围的一队日本士兵收回了枪,转而七手八脚的拉起了一张渔网,将我们团团围住,一下子便将我们兜在其中。

    被渔网缚住的感觉非常难受,被十几双手拖拽得悬空的一瞬间,不安感随着地心引力的脱离此消彼长,我的神经惴惴地狂跳起来,不由自主地环紧了阿伽雷斯的腰,深深嗅着他身上令我迷恋的气味。他抽出手臂,将我牢牢的搂在怀里,宽阔有力的蹼爪穿过鱼尾的孔洞覆着我的脊背,好像透过我的身躯包裹住我的整颗心脏。这不禁让我感觉那个曾经的阿伽雷斯此刻已经回来了,又或者说他们融为了一体,不管在哪个时空,阿伽雷斯对我的记忆想起了多少,又是否清晰,捍卫我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

    透过网洞,我看见这些日本士兵们正穿过一片森林,将我们正运往什么地方,树上地上随处可见焦黑的尸骸,可谓尸横遍野,一处处已经辨不清是什么东西的残骸冒着滚滚浓烟,升向渔网间支离破碎的灰暗的天空,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一滴滴穿过斑驳的树叶落在脸颊上。我的心中升腾起一大股酸涩的情绪,我想到自己的家人,他们也许正望着另一个时空的天空思念着我,而我距离他们千里之遥,大概永远也无法回到他们的身边,做他们的好儿子了。见鬼,我现在一无所有,除了身边这个我为之放弃了所有的、不知什么时候能意识到我是谁的爱人。

    我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停止脑子里悲鸣的念头,阿伽雷斯却仿佛有所感知一样,扒拉开渔网,侧过头盯着我的双眼,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摇晃的视线中,我仿佛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闪烁的疼惜。他的嘴唇动了动,低声的喃喃出他数次对我说的那个词:“别害怕……”

    他的蹼爪艰难的从孔洞中挪动着,放到我的脸颊上,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他沉沉的心跳透过潮湿的胸腔直达我的耳膜,那瞬间,我忽然强烈的渴望他像以前那样,在每句话的后面都加上我的名字,就好像在无时无刻的证明我是他的,可该死的,我什么时候沉溺于这种被打上烙印的感觉了呢?

    该死的,太该死了,德萨罗。

    “这是什么?”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忽然在前方传了过来。运送我们的日本军队停下来,远远的,另一个声音回应道:“报告大佐,我们在西海岸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条人鱼和一个白种人。”

    “哦?”那个被称作“大佐”的人疑惑道,我撇过头,望见一个衣着与这些士兵有明显区别的中年男人朝我们走了过来。他快步走到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与阿伽雷斯一番,脸色忽然就变了,他挥了挥手,喝道:“快,这条是病叶博士正在寻找的黑鳞人鱼!把这个白种人跟他分开,押到关押战俘的集中营去。”

    第15节

    恋耽美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