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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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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为白莲陨黑夜 作者:绯狐祭

    第15节

    “那就让莲看清楚,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资格做他的父亲!另外,通知所有人,就说我名仓泽夜要重新执掌白虞湾的黑市,所有的想要生存的商户帮会全部都要到rose登记管理。其他家族要是反对,你就用些极端的手段,记住,要尽快坐实莲少尉迟家主的身份,还有尽量抬起几个小家族来,彻底挤垮欧阳家族,让白虞湾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

    “属下明白,可是若是被家主知道您跟欧阳小姐的婚事做吹,那么?”

    “我是rose的第一掌权人,无关名仓家,无须过问他的意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看的出莲对这个欧阳易得很不一般,处理的干净一些,别让莲查出端倪,至于欧阳花奈,都说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加后患无穷,一并除掉!”

    落影心下一惊,名仓泽夜一向辛辣狠绝,若不是如此,怎么能年纪轻轻的就要独掌名仓分支。他只是没料到,他对花奈小姐一直都是做戏,没有丝毫的感情!

    “是属下越矩!我会尽快办好事情!”

    “另外通知清凤王子,尉迟幽明卷入恐怖分子的恶斗,不幸坠海身亡。至于他的尸体按照莲的意思,剁碎了喂狗。顺便若是有可能,透露我将要回帝都的行程的给清凰公主。”

    他冷艳的五官在黑夜里像是蒙了一层面纱,像是暗夜里极力绽放妖冶的花朵,神秘而诱惑!

    落影点头称是,迅速消失在暗夜里。

    ……

    一夜的舟车劳顿让白卷在车上一直昏昏欲睡,爱伦和手底下的人轮流换班开车,快到天亮的时候,爱伦才注意到白卷尽力的把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

    他的眼底微微怜惜起来,向后面的人吩咐,“到下一个服务站的时候买点早饭,顺便买条毯子,要质量好点的。”

    后面的汉子一脸的大惊失色,他们爱伦先生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的对过一个女人,更别说一个大老爷们了,所以他疑惑的答应之余,眼神不免瞟了那长相没有自家老大一半好看的男人几眼。

    要是知道当年他们杰士老大为了追爱伦先生,可没少下心思,这怕他冷半夜送碳的行为可没少做。

    都是糙汉子,谁需要谁的嘘寒问暖,当时爱伦先生只说了一句话就秒杀了杰士老大,“娘炮!”

    到了服务站,白卷脑袋昏昏沉沉的醒来,看到一脸小心翼翼给自己掖被角的爱伦,眼底的不明情绪很快的一闪而过,笑的阳光灿烂的道,“早啊,爱伦先生。”

    爱伦眯眯眼,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包劣质烟,放在手心里捣了几下,才去点上。

    “买了早点,随便吃吃吧,待会还要赶路。”

    “呵,这是怕我跑?”白卷的眉眼一转,看着他一头散落的金发不由自主的靠近,伸手抓了一把金发放在鼻下,暧昧不清的问。

    爱伦不置可否的转眼对着他的脸就是一个烟圈。

    白卷被呛的不由咳嗽了几声。

    爱伦哼笑了一声,这小孩,打算□□么?

    “你让想起阿冽,二十多年前,因为生意,我们很长时间都是在车上渡过的,她的气血不好,很怕冷,所以一到夜里总会把自己蜷缩成团。她说,这让她觉得温暖,就像是在母亲的子宫里。她的睡眠很浅,很容易做噩梦,很怕黑,明明胆子很小,却做着危险的行当。她是我这世间见过最温暖,最美好的女子,她的眼神太过清澈,太过无辜,就算做了坏事,被我抓包,也总被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我曾经以为,我的心如铁,不会对任何人动用真心,唯独对她,我硬不下心来,我明明知道她是这世间最心思缜密的女子,我明明知道她的懦弱只是装给敌人看的,可是我还是沦陷了下去。”

    “这样的女子,一旦对谁动了真心,便是一生一世。可是到底我还是没相信她,就连她死我都不知道,就算回到梵岚,我也是带着报复的心情的,就算她死了我也还是不相信她那样坚韧的女子会选择自杀!”

    “这世间,谁都有权利选择自杀解脱,唯独名仓冽不可以,她还欠我一个解释!”

    爱伦发泄似的拳头一下子打到方向盘上,吉普车发出厉声的车鸣,白卷瞪大眼睛望着他,眼角觉得酸涩胀痛,他呆愣了片刻去拿放在面前的早点包子。

    把手附在了胸口,那里有着名仓冽的照片。温热的,却让他觉得心疼,原来他的母亲是这样一个女人么?他对她知之甚少,却很想知道她的全部,那是他从未蒙面的母亲啊!

    终于,他咽下了情绪,故意挑衅的轻笑,“她并不欠你什么,就算死,她还留下了你的种。爱伦·兰奇,你这种人,还会在乎别人欠不欠你么?”

    爱伦眼神奇异的看了他,弹了下烟灰,笑的冷绝倨傲,“我这种人,欠我的都该死绝了!”

    他欠的也死了!

    这辈子,唯独那一人,他将带着那份遗憾与眷恋,回忆与悔恨活下去。

    白卷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白色的沙滩,与干净纯白的房屋盖在海边。景物换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围绕着海边转悠。

    他明白,自己出了白虞湾的范围。

    爱伦追着的应该是卢卡斯的方向,只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么个亡命之徒,为何要跑向帝都的方向?急着送死应该不是他们这些画风猎奇之人的作风。

    等到白卷坐到屁股生疼,辗转半蹲研究了几个姿势可以换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五星级大饭店!

    就是那装修破落了点,总统套房就只有两张单人床和一个黑白电视。

    这年头竟然没有wifi,简直不能忍!

    “这种地方也好意思叫‘五星级大饭店’?那午餐是不是叫豪华套餐?实际上就两片午餐肉!”杰士阴阳怪气的说了半天,一手的金大戒闪的白卷头昏眼花。

    “这地方是你找的!”爱伦拍了下长条凳上的灰,一屁股坐下拿开水冲了下玻璃杯,倒了杯开水放到白卷的面前。

    “爱伦,你竟然对这个小白脸比对我好?你从没有这样给我倒过水!”杰士大惊小怪!

    白卷翻了翻白眼,端起水杯,冲着杰士笑的挑衅。

    “除非你生活不能自理,否则我不会考虑。”爱伦显然没打算给他脸,“少说废话,卢卡斯呢?”

    “出海了!”

    “什么?”爱伦一下子拽住杰士的衣领,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找谁盯着了?”

    “比格蒙!”杰士颤颤巍巍的解释。

    爱伦满意的替他掸了掸衣领上不存在的灰,笑眯眯的坐下转头对白卷道,“吃过饭,我们出海!”

    白卷耸肩,特么的,他有选择的权利么?

    ☆、第 55 章

    吃的是当地的农家菜,海鲜居主,吃的算不错。

    白卷把食指塞进了嘴里吮了下满手的海鲜酱,再抬眼看到爱伦若出神的盯着自己,他不好意思讪讪的笑着伸手去拿纸巾擦手。这个习惯他从小就有,只要手指因为吃海鲜蘸到了酱,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放在嘴里吸吮着味道。

    爱伦忽然发问,“你的母亲是欧阳清澄?你长的跟她倒是没有一点想象的地方?”

    白卷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嗯,出过车祸,整过容。”

    “哇唔,那你以前岂不是个丑八怪?”杰士阴阳怪气的剥着大闸蟹问。

    白卷同样学着他的口气,“说不定,我以前是个绝世美人,像名仓家的那几位,不过你就不同了,一辈子丑样!”

    杰士跟吃了苍蝇一样,脸色怪异。

    爱伦沉默了片刻道,“也有可能,毕竟欧阳清澄是个美人,不过名仓家的那位夫人可是当年皇室之中备受追捧的美人,可惜红颜薄命,不然名仓家也不会出了那么多私生子。”

    白卷静默了片刻,看到杰士果然用色迷迷的眼神把他从头奸视到尾,伸出了伸头在唇边舔了一圈,意犹未尽。

    一根银针亮了出来,直插杰士的舌头,好在对方反应够快,直接抓住左轮挡住,却被白卷一把挑飞!

    白卷阴森森的笑,“再伸出来,我就让它有出无回!”

    杰士的脸绿了绿,卧草卧草,这是只黑寡妇啊!

    他一伸手去捞自己的左轮手、枪,一看对方漂亮的脸蛋,立马色从胆边生,顺便摸了个小手才收了回来。

    一边把左轮塞进怀里一边无耻的咂嘴,“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少爷,这手油光水滑的跟个娘们似的!”

    白卷的眼神一冷,准备大开杀戒之时,从外面传来了马蹄靴叩地的声音。

    “老大,森蚺回来了。”杀马特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管表情还是身材,都很完全诠释了是叫张力!

    “让他进来吧。”杰士头也不回的道。

    爱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杰士,心上记上了一笔!

    进门来的年青人,一身湿漉漉的,脸部画着迷彩色,身材干瘦弱小,眼神阴森的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是一条随时随地准备弄死你的滑不溜秋的森林巨蚺。

    他与比格蒙一直是一对生死搭档,一个跟着卢卡斯他们,做下记号,一个留下来领路。

    他说话用的是白卷听不懂的小语种,像是类似于西班牙语的发音,但是又不是很像。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杰士与爱伦的眉头都深深皱了起来。

    “怎么想起藏到那里?”

    “的确,那里四周都是沼泽,山上也是密林,有天然的溶洞天坑,地势险要,但的确是个藏身的好地方。”爱伦用手托起下巴,露出精致的侧脸,余光打量着白卷。

    白卷正塞的满满当当一嘴的饭菜,事不关己,这个时候不填饱肚子,就预示着接下来的日子将要吃不好,睡不好,说不定还要搭上性命!

    梵岚之北有座无人岛,因为地势险要,环境恶劣一直无人居住。那个地方属于三不管地带,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管辖,所以对于他们这些非法入境的人来说是再安全不过的地带。

    那些家伙开始着手收拾形状,身后的旅行包内塞满了野外生存工具,怀里一个揣了一把手、枪,和一把磨得亮堂的手刀。

    杰士抹着嘴角严肃的用着小语种跟那些举止训练有素的兄弟们指手画脚的交谈。据说每个佣兵都是位野外生存格斗家,追踪,侦查都是拿手好戏。

    不仅如此,还外带外科医生和指南针功能等等,虽不说全能,但是也算是个天才!

    白卷咽下最后一口饭,跟爱伦要了身迷彩服跟军靴!揣上他的洛克克17与银针,无比欢乐的跟着他们跑到海边去租快艇与皮筏。

    快艇快速的驶过银色的海浪,海风吹的几人的发型都飞了起来,尤其是杰士朝后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被吹成狗毛样!

    “少年,你看起来,像是要去郊游啊?”杰士斜眼看了过去,调侃道。

    “你眼瞎啊,大叔,我明明很紧张啊!”白卷一个眼神横了过去,嘴里嚼着刚买的槟榔。

    “大叔?”杰士阴阳怪气的尖叫起来,“大叔会有我这样的人鱼线?六块肌?大叔会有我长的英俊?大叔会有我孔武有力?”说着还竖起了双臂展现了他的二头肌。

    白卷当时的表情是这样的,→→粑粑,你的旁边有个二逼!

    爱伦的心情是这样的,→→,我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个傻逼当搭档!

    无人岛比较靠近热带,四周是百合类植物沼泽,里面有鳄鱼与水蟒一类的危险生物。所以当快艇达到小岛四周之时,杰士便指挥人手抛出快艇后面的皮筏艇。

    “听我说,爱伦,卢卡斯这次带上的人不多,所以我只要带上十人左右上去搜查就可以了,你和剩余的人在岛下等,我会带着这小子找卢卡斯交易。”杰士平摊这手,与他商量。

    “不,我要亲自上去,杰士,尉迟白莲的安全由我负责,你负责让人带好行装,武器,记住,千万不要掉进卢卡斯的猎人陷阱就行!”爱伦也不打算跟他多话,拉住白卷就往皮筏艇上挑起。

    杰士悻悻的有些吃醋,“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转头吩咐后面的,“小心,伙计们,千万别掉进鳄鱼嘴里,到时候可没人救你们!说你呢,小白脸,记住!可别哭着叫妈妈!”

    面对杰士的挑衅,白卷只是温柔的善解人意的笑笑,“我会直接说,杰士,我艹尼玛!”

    “艹!”杰士十分不爽的咒骂了一句小语种。

    爱伦轻飘飘的扯过一句,“这是小情人的打情骂俏么?”

    杰士手一抖,一副‘宝贝,听我解释’的表情,白卷恶心想吐直接爬船头去准备跟鳄鱼来个亲密接触。

    爱伦蹙了蹙秀眉,望着杰士,用着白卷听不懂的发音,“别t的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你知道我不喜欢男人,别以为我见到一个长相不错的男人就跟你一样的发情挑衅!我不希望在我干掉卢卡斯之前,第一时间先废掉你!”

    杰士的表情镇定,爱伦显然不是第一次说出这么打击他的话,他的脸皮可以堆城墙了,倒是爱伦的五官因为空气的热度十分旖旎艳丽,但是眼神却非常的凉薄。

    跟着后面的兄弟看到这么熟识的一幕,面面相觑了对方一眼,各自低头勤勤恳恳的干各自的活。

    “知道知道,下次不敢了!怎么又说这种伤我心的话?”杰士咧嘴笑了笑,油腔滑调凑过去问。

    “因为我怀疑,卢卡斯在利用我。”

    他这种人精,向来只有他糊弄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糊弄他?

    “wtf!”

    “杰士,虽然我没有证据,但种种迹象与疑点告诉我,这是个陷阱。”

    “那我们还上赶着去送死!”杰士觉得无法理解的挥舞着手臂。

    “因为,我们早晚都要解决卢卡斯,杰士,这只是个契机。他跟了我们的线这么长时间,无非就是为了斗垮我们,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发制人。”

    爱伦的表情凝重,这些年,你躲我藏的游戏玩腻了,总得来个正面争锋。

    卢卡斯那个人,做人做事就一句,癫狂!做什么事,喜欢做绝,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人家总是喜欢把人折磨的个死去活来,偏偏不让人死绝!业内人士都清楚,宁愿死的干净利落,也被落到卢卡斯那个疯子手里。

    爱伦与杰士与他打交道也不是那么一两回,回回事情做到了僵局。时间长了,爱伦觉得这个人就是喜欢虐,喜欢虐别人是其次,更喜欢的还是找虐,净干那些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游戏玩腻了,总有ga over的时候。愚弄别人这种事情,想来只有他做。要是轮到给别人来愚弄了,爱伦觉得这操蛋的人生也该结束了。

    “全部上皮筏艇,用口哨传讯,记住,找到卢卡斯之后第一时间通知大家位置,谁要私自行动,老规矩,知道吧!”杰士转头画风凌厉的交代了几句便拍手指挥大家有条不紊的上了皮筏艇。

    白卷察觉到爱伦从刚刚开始就很诡异的目光,装作毫无察觉的吐出嘴里嚼成渣的槟榔,看着风平浪静的百合类植物沼泽,一片盎然的绿意。只有那些久经沙场的人,才感觉到那股紧张到随时迸发的杀意。

    他在赌,拿自己的命在赌,看那个男人到底有没有资格做他的父亲。

    他虽然不明白名仓泽夜隐瞒着他什么,但是,他一直以来都很清楚,泽夜很抗拒他们的靠近。

    一旦埋下了好奇的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不管隐瞒了什么,他都要弄清楚,为什么名仓泽夜要利用rose的势力去斩断爱伦知道真相的所有线索,甚至有意无意的阻挠爱伦来找自己。

    名仓泽夜那个人,他从未想过要去了解他,却又无比清楚的明白,这个人属于自己的同时,又紧紧的勒住了自己。

    人类心底最自私的愿望就是那样,明明清楚自由与爱不可兼得,却又虚妄的想着同时拥有。

    ☆、第 56 章

    空气潮湿又闷热,加上地理环境,虫蝇飞来飞去的都是腥臭的湿地泥土味道。

    “跟紧森蚺,否则,掉进沼泽,够你难受的,这里可是水蟒的繁殖地。”爱伦掉头看着他燥热难耐的样子,满头大汗,双颊彤红。右手一直拉扯着自己的衣领,脖子处有好几处抓痕红肿。

    白卷浑身难受的扭了几下,汗流浃背,后背布料已经湿了干,干了湿了好几次,他的脚上全是泥泞,甚至带出恶心的条虫,这里已经在了山脉之下,只是些小范围的泥沼,皮筏艇无法通过,只能慢慢走过去。

    这才小半天的功夫,白卷觉得自己的双腿跟灌了铅似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嘿,小白脸,记住,累了,就叫妈妈!”此时此刻,杰士还不忘回头调侃几句。

    白卷碎长发全部沾汗耷拉下来,嗓子冒烟一句话都吐不出,仰头看着已经西移快落的太阳简直快要感谢上帝了。

    “够了,杰士,尽快渡过泥沼,支帐篷,找人巡逻,我估计,卢卡斯已经在某处看清了我们的行动,晚上一定会夜袭。”爱伦打断了他的话,让众人加快的脚步。

    终于在天黑之前安营扎寨,在四周设好了篝火,安排人值班夜巡。

    白卷累成狗,随随便便的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就倒在帐篷内不起,特么的的活了将近二十年,没有一天的运动量比得上今天的,就算当年被尉迟幽明抓到手没日没夜的训练,也没想今天成这样跟死狗似的就想倒地不起。

    帐篷被人一下子掀起,爱伦弯腰钻了进来,手上拿着一管药膏,看着闭眼不知道是真水假寐的白卷,一下子扯开他的衣领。

    白卷撑开眼皮起有气无力的瞧了他一眼,动都懒得动。

    “看你那么能打的样子,还以为你体力过硬,谁知道却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爱伦冷嗤的笑,手上却不轻不重的给他涂抹着膏药,“野外的虫蝇都很毒,千万不要乱抓,这药膏是团里的小孩自己拿药草配的,很管用。”

    “嗯。”他懒得辩驳,任由他把自己当少爷似的伺候。

    “尉迟白莲,你说,这是什么?”终于,爱伦从怀里抽出一张照片,表情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很不幸,是你丢下的。”

    白卷的眼瞳紧了紧,伸手去摸索怀里,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所谓知己知彼,你要拿我去交换欧阳涵冰,我要知道她的底细应该不过分吧?”他的嘴比脑子更快的翻飞起来,最后嘴角咧出一个满不在乎的角度。

    爱伦用探究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了片刻,他的目光敏锐而冷冽,害的白卷差点就绷不住了。

    他伸出漂亮的手,落在他的额前,白卷甚至可以看到他手掌心因为长期握枪拿到摸出的老茧子。

    “真是不诚实的孩子呢。”他揉了揉他的头发,“人总该遵从自己的本能直觉,我见过无数的形形□□的孩子,却没有一个像阿冽,唯独你,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的第一面,我总想,如果我跟冽有孩子也该是这样的样貌,这样的品行,甚至做了坏事,我都可以说了,孩子,做的不错!或者做不到也无所谓,理所应当。”

    白卷摆摆手的打断他的自言自语,“我能理解你,先生,真的,人老了,话总是特别多,想找个人抒发下内心的情怀,可惜抱歉,我今天真的很累。”

    爱乱耸耸肩,却换了个话题,“好吧,但你这种个性是怎么看上的名仓泽夜的那小子的?极度缺乏信任感的孩子,竟然会相信一直鳄鱼一样的男人!”

    眼神一冷,爱伦一个猝不及防被白卷一脚踢中下怀,幸亏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嘴角愉悦的提起,“果然,你在害怕?”

    他的心在下沉,台面上却笑的风和日丽,“爱伦·兰奇,你这种自信心胀膨的人又知道些什么?因为欧阳家老狐狸的一句无根无据的话就这里奔命,又比我好的了多少?”

    慢条斯理的挑起了他下巴,爱伦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眼神深沉了不少,似在思考。白卷却觉得时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一把打掉他的手,用另一只脚把陷入沉思的爱伦踢到帐篷外面。

    他用手捂着额头,觉得头痛欲裂,手指点了点爱伦触碰过的地方。

    他这个人对亲情已经失望到了极点,对人的信任程度也摆在哪里,爱伦,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也有所察觉事情的不对,所以他刚刚是在试探。

    可是自己偏偏说不出是,与不是。

    就是可惜了那张名仓冽的照片,明明只有那一张而已。

    他昏昏沉沉的才睡到半夜突然听到连起的呼哨声,像是嘲笑鸟的歌声,一声比一声紧凑。等到白卷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人从帐篷掀了出来,提起衣领,拽着白卷就开始没头没尾的跑。

    白卷看着前面跑到大喘的杰士,他身后背着看起来很重的大型弓箭,他的另一只手一直紧紧的握住左轮,对着旁边黑漆漆的丛林打着呼哨,却不是他听到的鸟鸣。

    那也就是说刚刚的暗哨一直是卢卡斯那边的人。

    后面的脚步越来越近,杰士忽然停住步伐,拿下弓从后抽出一根长箭对着白卷的身后射去,紧接着是一命呜呼的惨叫声。

    “bgo!正中!”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兴奋,旁边扑出的男人一下子压倒他的身上,与他滚在了一起。

    白卷双手紧捏银针,紧跟着跳了过去,杰士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的压制住了男人动作任由白卷手中的银针双双□□了对方的太阳穴,杀人不见血。

    两人直接根本来不及交流,呼哨与鸟叫一声一声的高亢起来。

    杰士抓住他的胳膊就往西南方向跑去。

    “爱伦呢?他在什么地方?”白卷紧张疑惑的问。

    “他朝着另一个方向走,我们约好在山顶的天坑回合。”

    “好吧,你的意思是说,他把人引向了别处,由你确保我的安全?”白卷随即脑补了一下。

    杰士撇嘴调侃,“没想到你看起来娇生惯养的,身手不错!”

    “彼此彼此!”白卷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酸痛,“我们现在朝哪里走?”他完全就是个方向废,要是没太阳,他连东在哪儿都不知道。

    丛林树木间的动静忽然大了起来,簌簌沙沙的声响让白卷蹙眉,“看来敌人没你们想的那么蠢,他们发现了你们的调虎离山计。”

    “这群操蛋!”杰士拔腿就跑,以二对未知,他可没把握能赢。

    白卷皱皱眉,跟着过去,跑到了半途拉着杰士就往树上窜。看着那些人画风诡异的跟刚从难民营回来的二位在下面转了几圈之后,杰士终于忍不住,从后背抽出了箭矢,对准了其中一个。

    白卷亮出银针,跟对方比划了个三二一,两人同时发力,一个飙到了一个。

    “welldown!可是没有飞镖,这一镖一个的跟打桩子似的,多爽!”杰士跳了下去。

    白卷刚想搭腔跟着跳下去,就在瞬间看到了杰士脑门上的红外线,他仓皇的四周探视,看到的确是另棵树上早就伏击好的狙击手。他屏气凝神,从口袋里掏出洛克克17,还未开枪,就见对方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血洞掉了下去。

    他的神经微微紧绷,刚刚他并未发现第四人的存在,而这个人却在他眼皮底下无声无息的杀掉了狙击手,如果这个人是敌人那就太可怕了!

    他半蹲隐藏在枝桠间,显然杰士也注意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原地转了一圈,手里紧紧抓住左轮,这个时候他并不介意发出枪响,让人注意到这里。

    此时的森林静谧的连只虫鸣都听不见,只能看到隐隐绰绰的树影,今晚的月色浅白,有些渗人。

    杰士显然很快的锁定了目标,准备开枪的时候,被快速滑下树干的白卷抓住了枪柄。

    “我们快走吧,在没弄清卢卡斯那边到底有多少人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这拨人,说不定是来帮我们的。”

    杰士疑虑的看了他一眼,“是rose的人?”

    “我不清楚,泽夜手中的人我没见过几个。”白卷淡淡的转身换向了一开始杰士指着的方向。

    “难以置信,你竟然都不怀疑他一下?连我对他的大名都如雷贯耳,他的手段之毒辣堪比卢卡斯了,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只冷血动物,听说他为了夺得白虞湾的地盘干掉了自己的叔父和弟弟。”

    “难不成你就没有为过利益伤害利用过亲密的人?”白卷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杰士举手投降,耸肩,“好吧,利字当头,总有那么一两回。”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了解,对我来说,这个人只要忠于我,就已经足够。”

    对于他来说,这个人只要不背叛他就好,哪怕他真的把他伤的遍地鳞伤。

    他已经认准了这个个人,就算放手也没了资格。

    ☆、第 57 章

    纤细的人影唰唰的从两人的头上飞过,杰士打了个呼哨,有些兴奋的说,“是个美女!看身材是个御姐!”

    这眼神跟脑容量让白卷不禁唏嘘,从死人的脑袋上拔出自己的银针,顺带捡起了根比较粗壮的树枝做拐杖,这架势,要爬上山,肯定要再送掉他仅剩的小命。

    “欸,都说你们四大家族的暗影媲美皇宫内院的大内侍卫,是不是真的,看这轻功,嗖嗖的就过去了。”杰士一副哥两好的架势把手搭在了白卷的肩上。

    白卷一个趔趄,差点一个狗吃/屎,好在扶着旁边的树就趴了上去。

    白卷默默的扒拉掉他的手,忽然想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泽夜的身份只是个见不到光的暗影,陨夜。

    是的,他的代号一直都是陨夜,所以尉迟幽明介绍陨夜给他的时候,他的满心的欢喜却不敢表露,因为尉迟幽明无时无刻不再监视他。

    那时候的泽夜受伤是家常便饭,他每次来大概都是被人逼到了绝境,才会想到来找他。虽然的他们身处的环境不同,但是处境却是意外的相似,都如同困兽一般绝望,得不到解脱。

    但是泽夜跟他是不同的,本质上是不同的,他知道要想不挨打,就要高高的站在别人触碰的不到的地方。所以他做到了,一次次的杀伐决断,一次次的断情弃爱,最终的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而他,虽然别人都以为他不甘平淡,是头白眼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宁愿平平淡淡的渡过这一生,无风无浪,无惊无险,独守一人。可是,一次一次的绝境不得不让他卷进只为复仇的生活中,不得真心,不付真心!

    他犹然记得,陨夜说暗影,就像是尘埃中的影子,哪怕死了,也是只空气中被戳破的气泡,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生死没有喜乐的权利,

    这些都不恐怖,最恐怖的是他们被一日日的心理暗示,失去了自我,终于,成了只是一具具能够自由行动的杀人工具。

    他们的信条是无亲无故,灭情灭义。

    他们信奉效忠的只有一人,主人!

    白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是吧,听说,他们有着最为机密的杀手训练,最残酷的是把十人十人关在同一密室,早晨第一缕阳光照下,开门,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干你大爷,这群没人性婊、子!”

    “呵,残酷么?还有更残酷的,没死的人,却被砍断四肢做成人棍,泡在药坛子用来试秘制的禁药。”看到杰士恶心的打了个哆嗦,白卷坏坏的一笑,“不过这项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废除了,现在一枪在手,什么解决不了,你说是吧?”

    “艹,这是在泯灭人性啊!”杰士喃喃自语,显然不能接受。

    “所以,下次见到那位御姐,就对她殷勤点吧,毕竟她刚刚还救了你的命!”

    “如果是位美人的话,我可以考虑。”

    白卷耸肩,听到一声唿哨凄厉的从很远的树林穿了过来。

    杰士的脸色一变,回头就跑,“遭了,那边掉入了陷阱遭到了袭击!”

    白卷猛然回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爱伦。

    他回头拔腿就跟着杰士狂奔起来,不管怎么样,他不想看着他出事,这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跟他有真正的血缘关系的男人。

    就算不相信他也好,怨恨他也罢,只要他不出事怎么都好。

    树林中的唿哨与嘲笑鸟的声音相继响了起来,第三拨人的讯号是响箭,一次溜的烟火射到天际。

    看来卢卡斯也不想呆在这种鬼地方,不然也不会挑选第一个夜晚就开始动手,要是他,绝对会耗上几天几夜,真是白瞎了这么个叛变造反的好地方。

    两人的动作迅猛的带过灌木丛,等到白卷回过神来已经冷汗津津,他的身上也被刺木拉了几个口子分外的狼狈。哼哧哼哧的跑了大半个小时,跟唿哨的方向跑去,跑断退的时候差不多终于在地上看到几具死尸。

    死状极惨,那脸皮翻飞的堪比树皮一般被一块块的削了下来,连左手的手指都被齐齐削去。

    据说有些地方有习俗信仰,只要削掉被杀之人的善手,就会减轻灵魂的重量,只会被判下地狱。这样的做法,大概只有卢卡斯那群画风惊奇的手下有什么特殊的信仰才能做得出。

    “卢卡斯!”杰士咬牙切齿,眼珠子蒙上了一层血雾,大概任谁的兄弟死状这么惨烈的,当老大的心里肯定不好受。但紧限于不好受,他们这种人早就看透了生死,情绪波动不大,很快的又寻着种种打斗的痕迹跟了上去。

    与其在这里哭爹喊娘不如,不如尽快的抓住卢卡斯,杀了他。

    “小心,陷阱!”白卷一把拉住气的头昏脑胀的杰士,他一脚绊断了脚下的藤蔓,一个踉跄,头上唰唰的飞舞着削尖的木刺,根根尖锐的朝着他们的头顶飞来,一不小心就会脑浆迸裂。

    白卷一个翻身带出了杰士,他飞身跳上树木之间,用银针挑断了藤蔓,利落的侧身飞跃了下来。

    杰士摊摊手,有些语塞的看了白卷半天,呐呐道,“谢了,兄弟。”

    “我还不讨厌你,目前没有让你死的打算!”白卷冷冷扬起了嘴角道。

    “好吧,我知道你很牛b,如果你不是打爱伦的主意就更好了!”

    “谁告诉我,我要打他的主意,明明是他要带我来救他的女儿。”白卷无语,合着他一直对他挑刺是以为他是个小三?

    杰士显得有些难以置信,“ipossible!爱伦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殷勤过,还亲自给你端茶递水,擦药!你知道,这我们来说简直非常的不可思议?”

    好吧,这个人平时到底有多大男子主义?

    “你觉得我们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好么?”白卷指着面前一群野人打扮的汉子,“我记得你说过,他们的人数不会超过十人左右!”

    “哦,我的判断不会失误,除非,他们早有预谋的等着我们了。”杰士一边说一边甩下了自己的弓箭,掏出了左轮。对面的人影影影栋栋,好在今晚月光不错,简直是天时地利,怪不得卢卡斯会选择今夜动手。

    杰士掏枪的同时,对方的机关枪已经横扫了过来。

    一个鲤鱼打滚,行云流水一样的动作漂亮流畅,杰士像是上个世纪的西部牛仔,十分帅气的躲在了树木后面对着对方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扫射,尸横遍野,卧草,那准头,白卷自愧不如。

    身为悲徒佣兵的头目,没有绝技傍身,简直是自找死路。

    吹了吹没有冒烟的枪口,杰士自以为非常帅气的朝着白卷一个眨眼。

    “所以说,你跟爱伦是根本不可能的对么?”临了还是挺纠结这个问题的。

    “没错,但我觉得你跟他也是天方夜谭!”白卷难得实诚的说了一句大实话!

    冲着对面放了一枪,杰士悲愤,“why?”

    “他对男人不感兴趣!是个直男!这么多年你就没看出来!”

    “我也是直的!可是我就喜欢他啊!”杰士悲怆。

    “那肯定是你的错觉,男人不可能说弯就弯!”白卷抓起地上的石子趁着杰士给枪上子弹来上膛的时候,往那右边的人掷去,又是几声低呼。

    “人数不多,看来堵在这里,说明我们的方向没错!”

    杰士吹了几个呼哨,森林里静谧的没有任何回答,他的脸被月光照的惨白。

    白卷嘴巴蠕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着杰士大步的走到了对面,查看有没有活口,好在,白卷用石头砸的那两个人只是昏迷了过去。

    杰士用着流利的小语种盘问着他们,他们的表情很茫然,零碎的说了几句让杰士的眉头纠结的很深。问完想问的,杰士一人送了一个子弹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怎么样?”

    “他们入伙的时间不长,只是提前的被安排来到了岛上做陷阱,唯一知道的是他们的老巢是在另一座山下的溶洞。”

    “看来他们今晚的袭击很成功,引走了爱伦,然后找人截获我们。那些人没想杀我们,大概是想用我们来威胁爱伦,看来你们之间真的有深仇大恨呢。”

    杰士尴尬了笑了笑,去寻找可以休息的山洞,今晚已经够累了,只有足够的休息才可以保证明日的体力。

    唔,看来他们之间是有故事的,白卷暗想。

    ……

    森林的另一边。

    “阿骸,你见到他了么?”

    泽夜的五官在夜晚总是比较艳丽,此时他还是一身紧身的夜行衣。

    被称作阿骸的女子容色平淡,看起来却最多二三十岁的模样,只是那双眼非常的精致,她的眼神懵懂,不懂泽夜的意思、

    “阿骸,快二十年了,你的记忆想要恢复么?”泽夜侧眼轻叹的问。

    女子迟疑的看着他,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从他还是个五六岁的娃娃时候,她便跟在他的身边,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记忆,如今都快二十年了,要那些做什么?

    “阿骸,我很喜欢莲,你知道我可以护他周全,照顾他一辈子。所以,请你放心的把他交给我好么?”

    阿骸不明所以的点头。

    泽夜欢喜的像个孩子一样展颜笑着,拥抱着她,像是拥抱了母亲一般。

    ☆、第 58 章

    卢卡斯·拜伦,是个反社会的极端恐怖分子,曾在北欧涉及多宗宗教谋杀案件,身后的地下组织名为密语。

    当年他与爱伦相遇在一个欧洲的田园小镇,卢卡斯对爱伦有种几乎病态的执着。无数次的相邀他加入密语,后来爱伦却加入了当时默默无闻的佣兵团悲徒,这让他几乎疯狂的对其进行骚扰,直到后来爱伦与杰士带着悲徒的团员离开欧洲。

    但也从这个时候,卢卡斯像是密谋尾随一样,虽不说随时随地,但是很多时候他们都会正面相对来次狭路相逢,卢卡斯似乎很热衷这样的斗智斗勇,每次都是一只斗胜的孔雀一样离开。

    唯独,这次爱伦不能容忍下去,这个人挑战了他的底线,拿他的孩子作为要挟他的工具。

    “爱伦先生,比格蒙传讯,杰士老大与那位少爷并没有落到对方的手里。”森蚺走到他的身边躬身道。

    爱伦踩灭了脚下的烟头,“很好,原地休息,黎明再继续走,要在他们之前找到他们的巢穴。现在开始,禁止用唿哨传讯,如有必要,随地留下记号,收到口讯也不要私自回复,不要让敌人发现我们的位置。”

    这次他摆明兵分两路,分批围剿。

    卢卡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很多,这个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祈祷,他们不要被事先抓住。

    爱伦身边只剩下了三人,刚刚掉进陷阱的时候折损了四人。杰士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虽然为人散漫不靠谱,但是独自带着白莲不是问题,目标分散变小,也不容易让卢卡斯的人发现。

    只是白莲,尉迟白莲,那个别扭的孩子,明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却一直假装不知,他到底受过多大的苦楚,才会对人有这么大的戒心?虽然一开始他对他的印象就很特别,却一直没有去调查过他的以往。

    一定过的不好吧,不然也不会如此的费尽心机借他的手除掉尉迟幽明,他虽然讶异那孩子会派人来找自己给对方下套,但是这本来就是他们尉迟家族的内讧,他并不想介入,如今想来那孩子跟阿冽一样,心思缜密。

    “妈个鸡,卢卡斯手上挟持着个女人,也不怕她临时来个亲戚什么弄得一手的晦气。”爱伦难道烦躁的去掏口袋里的香烟盒,又拿出一支点上,然后吐了个烟圈。

    不管怎么样,现在确定了白莲的身份,那个丫头救不救都无所谓,主要还是要除掉卢卡斯。

    “爱伦先生,已经跟到了这里要不要老大汇合?”

    “不用了,凭他的本事大概已经找到了我们的去向,我们只要在他们之前被抓之前干掉卢卡斯。”

    “爱伦先生,你打算独自面对卢卡斯·拜伦?”

    “事由我起,也有我负责了结。”

    “可是凭着老大的个性,若是得知了您故意支开他,肯定会闹个天翻地覆。”

    “到时候说吧,回程的时候带上兄弟们的遗体找个风水宝地安葬起来。”爱伦很快的扔掉了扔掉踩灭,对方是卢卡斯的话,到时候有没有回去的机会都说不定。

    这是最后一次的以性命相搏,为了白莲,为了阿冽。

    阿冽,一旦死了,就能见到了你了吧。

    他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仰望着星空,已经快了破晓的时候,地平线的已经渐渐红了起来。

    “原地整装,装好枪械武器。”

    爱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只有手掌心大左右的微型火炮筒,这是团里的小伙的最新研究,威力可观,就是一发火药只能发射一次。

    他身后几个汉子随便抹了把脸,心情不可谓不沉重,但自从他们走上这条不归路,就料想到了这一天,没什么遗憾不遗憾,活一天就是赚一天。

    只是一想到对手是卢卡斯·拜伦那条咄咄逼人的疯狗,他们就觉得胆寒。

    “走吧,出发。”爱伦迎着光线,竖起竖起手指蓄力一发,一身的戎装除了脏乱还有斑斑的血迹,分外的狼狈。漂亮的脸上此时面无表情,一身凛冽的杀意。

    ……

    灼灼的烈日从树缝间透了下来,白卷低头闻着自己的一身臭汗味,脸色发白,差点就要昏厥过去。

    “哎呀,瞧你那弱不禁风的少爷样,呐,吃么?”杰士一脸嫌弃看了他一眼,从松软潮湿地底挖出一条条白嫩肥胖的虫子送到白卷的面前问。

    某位弱不禁风的少爷看了一眼,差点就趴在树边干呕。

    某人更加理所应当的鄙视了他一下,一把塞进了嘴里,“我告诉你,这些都是高蛋白,可肥美了,又脆又甜……”

    “停停停,我又要吐了。”白卷难得认了一回怂,他真的承受不了这种生命之重啊。

    猛然,丛林边上的鸟类呼啦啦的飞走了,白卷与杰士对视了一眼,来的倒是真快!

    杰士眼尖的看到对方的□□,眼明手快的从包里翻出了一样东西塞进了对方与自己的嘴里,嘿嘿的笑了两声,“我也知道你跑累了,干脆咱们就吃回亏,坐回顺风车。”

    白卷皱皱眉,“你就不怕他们硬拖乱拽,到时候够你我受的。”

    “肯定不会,卢卡斯那人我了解,你放心,我保准你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之后就到地方了。”

    “那好,赌一把。”白卷将信将疑的把药片吞了下去,把枪跟银针绑好才靠在树上假寐。

    杰士猥琐的笑了笑,假装吃饱喝足的靠着树睡个午觉。

    果然没过多久,两根麻醉针从三十米之外精准的射到两人□□的脖子上。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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