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节
报复人生 作者:之子无裳
第13节
眼睛很快适应了四周的昏暗,他这才发现,在他躺着的大床不远处,康扬正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康……?你怎么在……?发生了什么……?我们在哪里……?」陆幼枬偏过头看着康扬,他似乎并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依然是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句话不说,一动不动,像一具死去的雕塑。
陆幼枬心里着急,挣扎的想要坐起来,可已经被束手束脚的他根本不要说做起来,便是翻个身都做不到。
「康,你怎么了……快、快来帮帮我,解开锁链……?……啊呃!!」他像康扬求助着,忽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袭来,便难以控制的绷紧了双腿,他赶忙伸出手想要扶着自己的肚子,无奈锁链实在太短,他徒劳的垂下了双手:「呃啊……啊!」
一阵一阵的剧痛拉扯着陆幼枬的神经,似乎带动的全身的细胞每一处都在疯狂地叫嚣着痛楚,陆幼枬的冷汗瞬间冒了一身,在床上忍不住的打滚。
看到他痛的浑身惊颤不已,一旁坐在沙发中的康扬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他起身,缓慢的走到床边,看着在床上痛苦难当的陆幼枬慢条斯理的说道:「亲爱的,你怎么了?」
「啊……啊、呃……唔好、啊……痛呃……我、我好…痛、啊……」陆幼枬低声呻吟着,双脚已经直崩崩的抽搐着。
康扬见他神智勉强还算清醒,便双手用力的分开他的双腿:「来,让我看看。」他将手探进去,陆幼枬的产道已经开了五指,可见之前在他内塞得催产剂还是迅速产生了效果,他扶着陆幼枬的双腿,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慢慢对着陆幼枬说道:「亲爱的,你就要做妈妈了,开心吗?」
陆幼枬的脑子瞬间轰的一下一片空白,他努力的去理解康扬的意思,还是没办法理解得了,几乎已经忘记了疼痛只呆呆问道:「什么……?」
「你要,生孩子了。你开心吗?」
不……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是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他哪来的孩子……不……
「不!!!!」陆幼枬从呆愣之中反省过来,疯狂的摇头,喊出声来。
「亲爱的,你看,你这里面有三个小东西呢?那是你的孩子们啊。他们现在正争先恐后,努力的来到这个世界,你难道不为他们感到开心吗?」
「啊……不、我不、不要……啊!呃……」陆幼枬觉得下体又湿又热,痛苦刮绞着他的心肠,令他连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可是你与我的孩子,难道你一点也不希望他们的存在吗?」
「我……呃……康啊啊!痛啊……我好、痛……」他声嘶力竭的喊着,一阵阵巨大的痛苦压迫着他的思维和理智,扯得哗哗作响的铁链很快便不再响了,他身体的力气消耗的速度远比他预想的要快的多,他几乎光是叫喊已经用光了全部的力气了。
康扬见陆幼枬逐渐不再挣扎,脸上的笑意更加深邃了。
时间过得很快,陆幼枬也已经停止了挣扎,只是一阵阵的剧痛折磨得他全身紧绷精神恍惚。他的产道不比正常的女人开到八指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康扬勉强能看到第一个孩子的头。他已经不能再等下去,否则陆幼枬一死,这数月来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他给陆幼枬吸上氧气,取过手术刀,熟练的切开他的阴道口,扶正他的姿势,孩子的大半身已经脱离了母体,他立刻托住孩子的上半身,将孩子安然接出来。
看着自己手里托着只有七个多月大的小婴儿,康扬亲手将脐带剪开,迅速将孩子清洗包裹了一下放在一旁。
「呃……啊……」
他伸手按着陆幼枬的肚子,用力的向下推着,看着他痛的在床上再次绷住了身体,康扬稍稍放缓了一点点力气。这后面的两个孩子并没有像第一个孩子那样顺利,僵持了大半个小时,陆幼枬已经几乎陷入了半昏厥的状态,肚子里的两个仍然是居高不下。是得康扬不得不再次下狠手来扶正胎位。又过了十几分钟,康扬终于看见了孩子的脚,便将手直接伸进去,试着挪动孩子的身体,可那孩子的头似乎与另一个卡主了,他稍微用点力气,陆幼枬便已经浑身抽搐的的弓起身体。
「…………呃……」
再这样下去,陆幼枬恐怕也救不下来。康扬看了看眼一旁已经出生的那个孩子,心中一冷,只对自己说道:反正孩子只要有一个就可以了,要这么多也没有用。
说着,心一横,伸手直接拖住孩子的头便硬生生的拖了出来。
直到两个孩子硬生生的脱出产道,康扬这才发现两个孩子之所以缠在一起,是因为那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不知道是促卵药作用还是什么原因,这两个孩子的身体是紧紧的粘连在一起,竟然是个连体婴儿。
只不过这一切也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早在康扬的拉扯之下,两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已经断了气。
陆幼枬的分娩并没有达到康扬设想中最差的状况,这让他省下了许多后续工作上的麻烦。由于早产,那个婴孩十分脆弱,康扬将他放在温箱里精心照顾着,陆幼枬的产后的身体异常虚弱,很少清醒过来,偶尔醒过来只是顺从的喝一些康扬送到嘴边的流质便很快再次昏睡过去了。
他需要大量的时间休息。康扬也并不急于将陆幼枬打入地狱,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更多的时候,他辗转在这大小两个病人身边,反倒是忙得不可开交。孩子很少哭,康扬站在温箱旁,看着里面的小小生命,他细眯着眼,金属镜框的光也变得柔和了一些,他给孩子清洗擦拭身体,手不经意的触碰到孩子的身体,发现他那柔软的小身躯暖暖的,孩子的眼睛还未睁开,扁了扁口小手搭在康扬的掌背上。
忽然间,好像那孩子身上的暖意都借由着这点点滴滴的接触慢慢传染到他的身上,使他坚硬冰冷的心变得些许柔软了一点。
康扬愣神了片刻,匆忙收回手,转身离开。
他从昏暗的走廊走出来,看了眼挂钟,下午两点,正是一日里最暖的时间。康扬无所事事的走到客厅坐下点了一根烟。
回想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发生过的事情,从刻意的接触开始,一件件事情,一件件刻意为之的巧合,将缜密恐怖的计划一点点付诸现实。康扬的头有点微微发痛,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背靠在巨大的欧式沙发上仰着头将烟雾缓缓吐出。
「你恨他吗?」
「不、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没办法……」
他几乎发现了自己在动摇,他自己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只是稍稍有放过陆幼枬的念头从心里冒出来,只是那么一会,康扬便立刻搜刮出这些年来他所收到的欺辱与冷眼,回忆着每日睡眠中深深的梦魇。
「这下午的阳光即便再好,却也是冷得出奇。」
他自言自语着,闭上眼,用力的挤出笑来,笑容难看至极。
这样一歇,他几乎不自觉的睡了一小觉,清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他拿了换洗衣物走进卫生间里冲了个澡,在热蒙蒙的水雾中,伸手抹了一把镜子,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脸,忽然扬起笑来。
他穿好衣服,吹干头发,认真的镜子面前,整理面容,将胡茬刮的干干净净,甚至拿着香水在身上喷了两下。
就像陆幼枬想的那样,这个男人真好,真完美。
除了心。
&(中)
他准备了一碗蛋奶粥,端着走过进地下室。
咯吱一声将门打开,太阳落山后的地下室几乎一片漆黑,他伸手将灯打开。
走到床边,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
陆幼枬睡得很并不沉,康扬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叫醒:「亲爱的,你该醒醒了。」
「恩……」陆幼枬躺在床上,困难的皱了皱眉,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神情有些迷茫,他张了张口,声音嘶哑道:「康……?」
康扬将陆幼枬头下的枕头垫高,侧身坐在床边上,舀起一勺粥递到他的唇边:「来,吃些东西吧。你现在需要补充体力。」
陆幼枬配合的张开口,将粥吞下,那粥并没有很好喝,陆幼枬觉得口中有股淡淡的腥味,只吃了几口便摇了摇头:「我吃不下了。」
「好吧。」康扬放下汤匙,给陆幼枬拨弄了一下贴在额头上的刘海:「想看看孩子吗?」
「……孩子?」陆幼枬疑惑了一句,脑袋随即一痛,许多记忆忽然瞬间翻涌而上,那刻骨的痛苦如同将身体活生生的撕成两半,他无助的在地上爬着,双腿间黏腻腥臭的液体狂流不止,腹大如鼓的躺在床上,黑暗的空间里只有自己痛苦地嘶喊:「啊……」
康扬看见他失神的低嗔了一声,他的手再次温柔的按住陆幼枬平坦的腹部:「你看,你的肚子一点都没有了呢,因为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陆幼枬听着木然的看向他,忽然全身一颤,惊恐的看着他:「……你…!呃、你的……」
康扬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陆幼枬微微的一笑,随即站起身来,将地下室的灯全部打开。
「看,那就是在你肚子里怀了七个月的孩子。」
地下室忽然间亮如白昼,陆幼枬的眼睛被光刺得一晃,他挡着白炽灯的强光冲着康扬的方向一看,果然见到那奇怪的玻璃柜里,那小小的红彤彤的婴孩。只是那小小的如同玻璃棺材的箱子到底又是什么。
不……他的脑子忽然变得一片空白,这是孩子,他和康扬的孩子?一个人、一个生命,活着的、呼吸的、存在的。
天啊,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亲爱的,你身为孩子的母亲难道不为了孩子感到高兴吗?」
「……我?」陆幼枬慢慢回过神来,他无法接受母亲这一称谓,更无法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即便这已经成为现实。
这一个生命,他会长大,会有自己的思想,会懂得喜怒哀乐,会……明白一个不健康的家庭,带来的痛苦。陆幼枬深知这一切的不正常、不健康、将会给一个人的人生带来什么样灭顶的痛苦。
他,该怎么接受?
「亲爱的,你为什么在抖,你在害怕吗?」康扬体贴的问道,忽然间,他看到躺在床上的陆幼枬睁着无神的双眼,望着他,慢慢溢出泪水。
他明明一个字也没说,他还什么也没说,有什么值得哭的?
这泪来的几乎令康扬觉得莫名其妙,却令他想说的话稍稍缓了缓。
他静静的看着陆幼枬无声的哭着,直到过了许久,到陆幼枬的眼泪不再从眼眶里溢出来,康扬眯了眯眼才慢慢道:「亲爱的,你先别急着难过,更别急着害怕,让我先给你将一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大概是在八十年代初,在那个时候,中国正处于改革开放后的蓬勃发展时期,人们的生活蒸蒸日上,有一对年轻的夫妻,男人是国营企业的工程师,女人是国航的空乘服务员,他们各自的工作都十分忙碌,但他们的夫妻生活却十分的幸福美满,很快他们有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女人生了孩子之后便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照顾孩子,他们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家境不错,是那个年代第一批小康之家。之后不久男人因为工作升迁调到了上海,他们一家三口便搬到了上海。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正好是他们六岁孩子的生日,夫妻两人决定一家三口到郊区的景观别墅度假,他们想给孩子一个值得回忆的生日,那个周末他们在郊区钓鱼,爬山,看日出,看日落,一切都非常的幸福,但是第二天,原本晴朗的天气忽然下起了大雨,因为雨太大,原本决定一早离开郊区返回市区的他们决定等雨停了在离开,因为下雨天的山路,开车是十分危险的。他们的孩子非常害怕打雷,一直哭闹,夫妻二人便哄着他玩游戏,他们决定在房间里玩捉迷藏的游戏,企图让孩子的注意力可以分散一些。爸爸做鬼,孩子和妈妈各自藏在别墅里,如果爸爸找到所有人,那么第一个找到的人就要当下一个鬼,如果没有找到所有人,那么爸爸继续当鬼。」
倒计时开始了,当鬼的人要闭上眼睛大声数出一百秒。
爸爸开始大声的倒数。
妈妈和孩子,迅速的跑开了。
「鬼要出来抓人了!」
孩子原本想跟妈妈躲在一起,因为他太害怕打雷了,但是妈妈推开了孩子,说如果一起被抓到了,那游戏很快就结束了。其实妈妈这样做是希望孩子可以独立一些,孩子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跑开。忽然屋外一个雷炸下来,轰的一声,孩子害怕的看了一下窗户,明明是白天却已经黑的跟夜晚一样了,他赶忙拉开二楼走廊边上的衣柜躲了进去。
「哒」
「哒」
熟悉的脚步声。
是爸爸的。
他紧张的躲在黑暗狭小的衣柜里,屏住呼吸。
爸爸从他的身边走过。
并没有发现他。
时间过了很久,他听见母亲的说话声,看来妈妈已经被爸爸找到了。
爸爸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几次了,并没有发现他,看来他选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孩子心中窃喜了一下,只要爸爸一直找不到他,一旦认输,那么就还是爸爸做鬼了。
尽管屋子外的雷声轰隆轰隆,孩子还是忍住了发抖躲在衣柜里一声不出。
父母都还没有找到他。
他听见了门铃声。
因为有人来了,是个因为大雨而借助暂避的人。
孩子觉得应该出去,他打开了衣柜门,但如果他出去了,那么他就输了。孩子想了想,又重新关上了衣柜门,他等了很久,久到他几乎在衣柜中睡着了,忽然听见一声尖叫,和急促的跑步声,有人从楼梯上跑了上来,是妈妈。
孩子从衣柜的门缝中看到了母亲的身影,他刚想出声,却在门缝中看到一个人追了上来,那是个男人。
陌生的男人。
他一把抓住妈妈的长发,狠狠一拽将她拖倒,妈妈挣扎大喊,他没有捂住妈妈的嘴,而是骑在了妈妈的身上,他拿起刀对着妈妈狠狠的挥下,刀尖扎进妈妈的肩膀里,妈妈痛苦的哭喊,她又抓住妈妈的头,往地板上狠狠地磕着。
砰砰砰——!
从头发里流出许多血来。
妈妈不再喊了。
那个男人并没有停下,他撕碎了妈妈的衣服,趴在妈妈的身上,像一只疯狗一样的上下动着。
过了一会,他看到妈妈的眼睛睁开了,男人也看到了,他捡起扔在一旁的刀,刀尖笔直向下,冲着妈妈的胸膛插了进去。
妈妈睁大这双眼和嘴巴,双手在血泊里痛苦的划动,最终两脚一蹬,再也不动了。
在黑暗狭小的长方形衣柜里,漫无目的的黑暗之中,只有一条小小的缝隙,缝隙外面,下着红色的雨,与白色的闪电,一道道。这就是那个孩子最后的记忆。
&(下)
康扬说到这里脸上挂着笑,神情无比温柔的看着陆幼枬,他伸出的手轻轻地放在陆幼枬平坦的小腹上,仿佛安慰似的轻轻的拍了拍,问道:「亲爱的,你猜那个孩子最终有没有被抓住杀死呢?」
他虽然问了,却并不期待陆幼枬的回答,只顾着自言自语继续说道:「如果就这样把那个孩子杀死,那一切都会好的。可惜啊……」
可惜那个躲在柜子里的小男孩并没有被凶恶的男人发现,他无声无息的昏倒在柜子里,而那个凶手在杀人之后将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洗劫一空,也逃之夭夭。
雨和雷电直到第二天才停下,整个度假别墅都安安静静的,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那对夫妻的尸体过了四天才被发现,因为雨后的潮湿和天气闷热,尸体已经腐烂,烂肉传出阵阵的恶臭,附近的人报了警,警察在现场搜查的时候,才在那个柜子里发现那个孩子,那孩子已经虚弱的奄奄一息了。小孩子的父母年纪轻轻突然双双离世,对两家的父母都打击极大,接连两个多月,那个孩子便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之后的故事就像是八点档的连续剧一样,接二连三的灾难将真正关心这个孩子的亲人全都消失了,孩子被老家的亲戚送进了孤儿院,至此就再也没有下落了。」
他的手隔着薄被在陆幼枬的小腹上打着圈,慢慢的移到他的腰侧,熟练的摩挲着他瘦弱的轮廓。
「这个凶杀案在当时很引起轰动,那个凶手逃逸了一年,还是被警方抓住,判了死刑。只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没有办法弥补那个孩子了。凶手的死去,换不回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换不回他失去的一切。」
「亲爱的,你说,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为了自己连眼睛都不眨的就将别人推入地狱呢?」
「你知道,活在地狱里的滋味吗?」
康扬问的平平淡淡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他放在陆幼枬身上的手慢慢的游走着,感受着他的颤抖,他挑了一眼陆幼枬,见他逃避着自己的目光,索性另一只手也凑了过去,隔着薄被在他胸口揉捻,他俯下身体靠近陆幼枬的脸,鼻子里喷出的热气,呼呼的打在陆幼枬的脸上,望着陆幼枬努力避开的双眼,唇几乎擦着他的唇,却没有吻他,而是状似啐了他一下的轻笑道:「你紧张什么?嗯?」
「哈……」陆幼枬低垂着眼帘,久久不敢看他,双手无措的撑住康扬渐渐压下来的身体,螳臂当车般撑着。
是,这样就对了。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一直以来觉得康扬奇怪的地方。
一直以来他那毫不起眼毫无波澜的枯燥人生,为什么如同一叶小舟忽然间驶进了风雨飘摇诡异莫测的大海之中一样胆战心惊。陆幼枬听着故事的时候渐渐地走近这故事背后隐藏的真相,但靠近到伸手就能触碰的时候,他心中忽然产生了剧烈的恐惧,无力的抵抗着一切真相。
「……你、就是…那个孩子……。」他应该问的,说出口却已经变成了陈述一般。
「现在还重要吗?」相反的是,康扬并没有恶狠狠的承认,他依然紧紧贴着他,手伸进薄被中,抚摸着陆幼枬的身体。
「呃……」陆幼枬被他禁锢在这方寸之地里毫无躲闪的机会。
「呵呵……」康扬意味不明的笑着,他的手在陆幼枬的身上爬着,像是恶魔的触手一般,勾动着陆幼枬心中蠢动的恐惧。
他拉开陆幼枬松垮垮的睡裤,轻车熟路探去他的后穴,手指在周围恶意打绕几圈,噗湫的插了进去。
原本另一只揉捏着他胸口的大手一把按住他突起的锁骨,直接压着他挡在胸前的手臂,便狠狠地吻了上去。
陆幼枬在惊慌之中,清楚的看见,燃烧在康扬眼中的不是令他胆颤的仇恨,而是滔天的欲火。
「唔…啊……唔唔……」他妄图挣扎着,随后便觉得康扬插在他后穴里的手指狠狠地一扣,仿佛要撕开他那个小小的洞穴一样,痛的他流出眼泪来。
康扬勾着陆幼枬的舌头,在他的口中翻搅着,似乎是想把他整个人都生吞活剥了一样,陆幼枬被吻得几乎反胃,却连干呕都被狠狠堵在嗓子里。
肺里的空气一点点的被榨干,几乎就在陆幼枬以为康扬就要这样将他霍霍扼住呼吸弄死的时候,康扬才终于送开了口。
他将手指从他的后穴里退了出来,看着陆幼枬拼命的喘息着,笑着捻了捻指腹上黏腻的体液,索性将被子直接掀开。他坐在床边慢慢说道:「你看才这么一会你就湿的跟尿了裤子一样啊。」
陆幼枬缺氧的脑袋嗡嗡直吵,眼前明晃晃的一阵阵发晃。身体里奇异的散发着一种酥痒,似乎是身体里的每个毛孔都有小虫子在咬着,他恍惚的在床单上蹭了蹭,看着康扬,极力的思考着应该说什么。
「……我啊、呃……」他的话还没能说出口,康扬那双手便已经直接放在他最敏感的地方。
他嗤笑着说道:「你的裤子也没办法帮你遮掩啊。你瞧这可怜的小家伙。」他的手指在裤子支撑着的小帐篷上灵活的揉搓着,湿黏黏的分泌液已经将陆幼枬的裤子弄脏了,那小帐篷撑得大开。康扬隔着薄薄的睡裤揉捻挑逗着,陆幼枬的双腿随之慢慢的劈开。他双手轻轻一扒将陆幼枬的睡裤褪到膝弯,看着陆幼枬那可怜阴茎半勃着,便伸手一把抓住力度适中的搓揉着。
「哈啊……哈啊……」陆幼枬粗喘着,眼睛微微阖上,双腿叉开,根本经不起康扬几下手淫便已经直挺挺的耸着。康扬一手摸着陆幼枬涨红的脸蛋,一手松开那根直耸着的肉棒,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随手抽出一根包装袋上面的丝带,在他身下比划了一下,便动手绕过那两颗小肉球,在根部上紧紧的系上一个蝴蝶扣。
「呀哈……」本来已在临口的欲流被生生的截住,陆幼枬痛苦的叫着弓了下腰,往下伸去想要赶紧解开那根束着的丝带,却被康扬一把抓住手腕说道:「我还不让你射哦。」
康扬口中这样说着,拇指却顶在那涨红的蘑菇头上,向下搓揉着马眼。
「不、嗯啊……康、不……」
「你刚刚还问,我是不是那个孩子。呵呵……是我啊。怎么了,你还意外吗?」
「我啊……不、不要按……恩……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啊……」 康扬的话拉扯着陆幼枬的思绪,令他在焚身的欲望里挣扎着。
「呵呵呵……」他咯咯地笑着,把陆幼枬的双手一绑。站起来继续说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巴黎呢……」
「还是喝醉的时候呢……啊!」他恍然大悟道:「或者是趁着你生病的时候送个传单更好些呢?」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学医吗?你知道我在解剖课上,第一次拿着手术刀,切割尸体上的肌肉的感觉吗?我那时候一直在想,如果把那个男人的孩子也这样一刀一刀的切开,应该很不错吧。
他不停的咯咯笑着,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不过,我没想到你的身体还有更值得我深究的秘密啊。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只是让你痛苦的死掉,就太没有意思了。」
他看着陆幼枬胀大的根茎上乳白的粘液。
「隐秘的身体一点点的被挖掘、开发,浸淫在一次次欲望的高潮里,酣甜的余韵,刻骨铭心的情爱,流逝的健康,倒计时的生命,难以启齿的初潮,这样的自己,你不是很喜欢,很享受吗?」
「不……我不是……啊呃……」那令他无法控制身体的酥痒和一股股无法宣泄而在体内流窜的欲望,令他痛苦的辗转在床上,无力的摇着头:「不……康啊、啊哈……」
搜肠刮肚,此时此刻,陆幼枬恍然发现,除了这意味不明的浪叫,他竟不知道自己还能对康扬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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