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节
脱逃之旅·伪渣贱 作者:神级节操君
第10节
原墨卿一握拳,他上辈子看过这么多狗血琼瑶剧,而且自己这两年来一直勤加练习,业务熟练,在狗血天雷方面,他怎么可以输给钟离生?他对得起琼瑶阿姨吗?!
于是他退后一步,满脸悲痛,伤心欲绝地说:“不,你变了,我不相信!你以前从不会对我自称本宫的!我知道,你已经不是我熟知的那个你了,我们回不去了!”
钟离生一把伸手,拉住原墨卿的衣袖,霸道地说:“哼,没有本宫的允许,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原墨卿甩手:“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钟离生用力,转用一种宠溺的口吻,说:“乖,别闹。”
别闹……
原墨卿忍不住了,终于一拳挥了过去,钟离生格挡住,然后放开手。
“早该如此。”原墨卿说,“我都不明白自己在过去两年间,为何要如此自虐了。”
☆、【四十二】一双刃
【四十二】一双刃
原墨卿摆出一副对决的姿态,跃跃欲试。
钟离生却退后几步,温和地说:“我不和你打。”
“少废话!站到这个台上就是来打架的!”原墨卿觉得此时浑身上下都是满满的战意,血液沸腾着,想要一拳打到钟离生那张脸上!
钟离生一脸深情地看着原墨卿:“可你不是我的对手啊。”
原墨卿一拳头挥了过去,钟大宫主脸上挨了一拳,身形华丽丽地转了一个圈。
“你看,不痛不痒。你手上甚至没有像样的兵器。”钟离生摊开手说。
原墨卿不语,继续朝着钟大宫主的脸蛋挥拳。
“你是我从小到大最为尊崇的人,生而不足,却能达成如今的成就。单以轻功论,天下间恐怕无人能出其右。”钟离生闪避着,话语声不疾不徐:“但是,天生不足便是不足,原墨卿,你并不适合正面对决,这也是两年前我能赢你的原因。”
钟离生挥袖,内力如风暴席卷爆发,横亘在两者之间。原墨卿退后一步,在他脚下,一道深刻的裂隙龟裂开,整个擂台像被撕裂了一道大口。
“两年前我能赢你,两年后的如今,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我已足够强大,足以保护你不受任何人的伤害。”钟离生垂下手,微微低头。
“但是你并不想要我的保护吧。”
风息尘歇,擂台裂隙的正中央,一块土地完好无损,其上插着交错的两柄利器。
“断水,离痕,当年你的佩剑,我修好了它们,本来是想作为你的生辰礼物的。”钟离生说,“既然不肯接受我的保护,那便保护好你自己。”
原墨卿沉默良久,忽然一跃拔剑而起,双手各持一短剑。短剑在腕上旋转数周,手感已熟。手腕再一翻转,双刃便已入袖。
“不错,这两柄剑当年因你而毁,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他说。
利刃到手,原墨卿如虎添翼,连气势都拔升许多。形势对原墨卿也有利了一些,赤手空拳的他破不开钟离生的龟壳子,不意味手握爱剑的他不能。
断水,离痕,在他手中是货真价实的杀器,出必见血。
然而,原墨卿看了钟离生一眼,却转身下了擂台。既收人礼,还随他意便又如何。
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原墨卿要走,有人想悄悄跟踪而上,却无人敢动。
钟离生就站在台上默默看着那人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他方振袖下台。
“比武继续。”他面色如初平淡。
武林大会擂台赛过程虽有波澜,但总算是安稳落幕,区区小波小浪不足去关注。
只因此次大会目的并不在于区区擂台赛,也并非要选出武林至尊此等虚名,所有大会的参与者,心神皆为一样东西所吸引。
不世出的上古遗迹。
谁都不知道,里面会藏有怎样的奇珍异宝,或是超凡的神兵利器,或是精妙绝伦的武功秘籍,又或许,里面等待他们的,只有九死还生的机关陷阱。但此刻所有人都无法退缩,退缩便是落于人后,一步退,便步步落。
人人都是棋子,却不知落入了谁人的棋盘。又不知是谁执棋起落,指点间翻云覆雨,谈笑间已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命运。
棋盘已定,大势已成,棋局悄无声息偏向终局。一切都仿佛已注定,然而不到最后一刻,谁也看不清最后的结局。
易天澜觉得自己不是执棋手,却有掌控全局之力。因为布局的人不是他,却是站在他身后之人。而这个人若要出手,整个天下间是无人可违逆的。
那是他最强的一个兄弟。
他曾有过很多个兄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夭折了一些,因为他们不够强,不够聪明。他们当中最弱最笨的一个,当属他的七弟。那是个货真价实的傻子,天天只会咧着嘴傻笑,别人给他一点好处就会呆呆地跟过去,毫无戒备之心。
所以,他会死的那么凄惨,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易浮澜,他的七弟。
但是易天澜不能接受他的死,他曾下过决定要保护他,他以为自己的那些隐秘心思无人知晓。但他错了,错得离谱,其结果,终究是他害了那人的性命。
易天澜摩挲着掌中碧玉,眼中戾气翻腾,掌中内力翻涌。
轰地一声,碧玉被粉碎,簌簌从掌中流出,伴随着鲜艳的血。
那些暗地里布局谋害了那人的,他易天澜会一个个翻出来,狠狠折磨,弄到生不如死的地步,让他们跪在那人的坟前磕上千百万个头,然后在极度的绝望中凄惨的死去!
易天澜笑着,觉得自己的心已冷到了极点。
“洛秋水,我不是不敢杀你,这天下我要杀的人,还没谁是能拦住的。我是要让你好好品尝绝望的滋味啊,总不能让你死得太轻易,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这注定是难眠的一晚。
陆仁贾被关在在小黑屋里,看着头上微弱的星光,听着有规律的滴水声,他知道,这一天又要过去了。
这一天,也是擂台赛结束的日子,可惜他全程无法领略那种盛会。日日夜夜被锁在这个几乎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快要衰弱到极限了。
看不到丁点希望是绝望的,但有着一星半点的希望是难受的,因为这希望可盼而不可求。
快了,陆仁贾对自己说,与原哥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易天澜布置了许久,今晚便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到时候此处精锐尽出,这也是原墨卿所言,救自己脱身的最佳时机!
他不知道易天澜为何会如此对待他,他此时的身份应该是他的亲信才对。难道就因为这个亲信可能对他的主子抱有爱慕之心,易天澜便要如此折磨他?
在他记忆里,他曾经的这位二哥不是这样的人,易天澜虽然脾气偶尔有点暴躁,但大多时候都是温文有礼的,对他也是极好。
他也极为信任这位二哥,全心全意为对方着想,虽然力量卑微,却会尽力去帮他关心他。
他是真的把他当过亲人。
但是果然,世事难料,总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四十三】十年生死
【四十三】十年生死
陆仁贾以易浮澜的身份生活了近十年,开始时他担心受怕,步履薄冰,后来发现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他认识了两个很护着他的哥哥。大哥威严冰冷为人公正,二哥温文尔雅善解人意。也许是觉得自己对他们没威胁吧,他也顺着他们的意思让自己更为无害,装傻充愣谁不会?
这十年里他过得轻松惬意,轻松到让他几乎忘了自己的任务,忘记自己身负的系统和积分。在任务世界里沉浮打拼何其艰难,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太敢去面对,于是他选择了逃避。与其追求遥不可及的回家希望,珍惜当下不是更为轻松?这里也是家,有爱护他的家人,他当然也可以重视他们,就算不娶妻生子,就这么过完一辈子也不错。
可惜他错了。
他太笨太天真,从不知道人外在的面具之下,到底会是个什么想法。
十几日前,他和原墨卿在山崩后崖底碰到的死去的青衣人,他曾经见过,在“易浮澜”临死之前。
那个和曾经的他有着几乎相同外貌身形的人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扭曲地对他笑着说:“你以为,你是被他们所重视的吗?你知道吗,你真可怜,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是重要到不可舍弃的,尤其是你这种没用的可怜虫。没用便等于没价值,是要清理的垃圾,所以,他们便派了我来,取代你。”
当时的陆仁贾不肯相信,但对方的容貌和腰间的碧玉佩是最好的证据,那是他二哥贴身的玉佩。
那一次,陆仁贾是被活活折磨致死的,他从未有过那样狠绝的体验。对方在他脸上身上刮了无数刀,刀刀刮肉见血,肆意发泄着怨恨。陆仁贾嘶叫着,他的叫喊无人理会,他唯一能结束痛苦的方法就是自杀,毕竟对他来说,死亡只是换一个躯壳再次来过。但是陆仁贾却死撑着,忍受着难以言喻的钻心痛楚,坚持着一线希望。
这里是大哥和二哥安排的住所,他们不会不知道的,所以他要撑着,等着他们来救自己……
救……
哪怕只是一个解释也好。
可直到他活活流血而死,他的两个好哥哥也没有出现。
家人,什么家人?为什么他要遭受这种折磨?
是他从未看清过身边的人,还是他不作为的态度惹恼了系统背后的某个主宰,所以要受到惩罚?
当陆仁贾再次附身,从尸堆泥土里爬出来的时候,身上的那些痛楚仍然没有消失,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好像深深铭刻在了他的灵魂上,无法消除。
天上下起了雨,落在他的身上,他浑身颤抖着,害怕着,感觉无比之冷。
在那一刻,他回家的愿望无比强烈,他想,无论用尽什么方法,无论前路有多艰险,他都要回家,回到自己最初的那个家。因为只有那个家是真实的啊,期盼任务世界里的温情是多么可笑!这里只是本书的世界,是虚伪的,从来都不是真实的啊。
傻的是自己,所以他合该得到教训,十分深刻的教训。
在黑暗孤寂的环境里,人特别容易去回忆往事,越是刻骨铭心的记忆就越发清晰,越是不想回忆就越是深刻。
一切都快点结束吧。
陆仁贾一动不动,如死一般寂静,在这个黑暗的环境里,只有空荡的滴水声回荡着。
一点不一样的声音传来。
天窗被人撬动,露出一线缝隙。
陆仁贾猛地抬头,呼吸着那仿佛一下子变得新鲜的空气,他小声地问:“……原哥?”
原墨卿的声音从缝隙之上传来:“嗯,是我。”
天窗被撬动的缝隙越来越大,渐渐松动,被原墨卿一把提起。泥土从上簌簌掉落,接着,原墨卿的身形轻巧落下。
“精锐们都被调往大堂了,巡逻队不久前路过这里,短时间不会有人来。我们之前猜的不错,今日大比结束,明晚入遗迹,今晚便是他们选定行动的日子。”原墨卿拍拍袖子上的尘土,走到陆仁贾身前,拎起束缚的锁链查看。
“这锁可不好开。”原墨卿说。
“那怎么办?”陆仁贾问。
“没时间慢慢磨蹭了。”原墨卿从袖中抖出一柄利刃,“直接砍断吧。”
那是一柄看上去非常尖锐锋利的剑,剑身钝黑,剑尖反射着一股湛蓝的金属光泽,光是看着,便似有一股寒气直扑人面而来。陆仁贾咽了口唾沫,小心伸出手:“原哥……您下手的时候可悠着点啊。”
原墨卿哼笑一声,利刃熟练在手指间玩转,灵动若蝶,忽腾空而起。原墨卿一手准确自空中握住刃柄,自上而下,聚力猛地劈来!
就在此时——
卡嗒。
原墨卿生生顿住刀势,暗室内两人面面相觑。
这是外侧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来了,人数还不少。
“怎……”陆仁贾刚欲开口,便被原墨卿捂住。原墨卿安慰式地拍了拍陆仁贾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担心,然后放手后退,隐匿在黑暗中。
陆仁贾强制自己要冷静,他紧张盯着紧闭的暗室木门。
木门被推开了,易天澜走了进来。
“是你……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陆仁贾大声地问。
“我要干什么?”易天澜冷冷一笑,一步步向陆仁贾逼近,“时辰已到,我只想让你生不如死!”
陆仁贾似是被吓了一跳,无比紧张地看着易天澜,连呼吸都忘了般。一步,两步,易天澜步入夜色之下,星光如绸倾泻,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
星光?
易天澜不由抬头,然而就在这一瞬,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天窗大开着,易天澜未及多想便往后退去,手迅速搭到腰间。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是隐匿在暗处的人没有给他机会。对方是一个善于隐匿的暗杀者,有着登峰造极的暗杀技巧和无与伦比的速度,他不会放过这个破绽。
原墨卿出手了,局面刹那已分。
易天澜立足未稳,剑未出鞘,对方的利刃已经抵在了他的喉间,无可阻挡。那雪白的刀刃反射着冷光,剑气似乎就要贯穿他的喉咙。
这柄短剑名为断水,易天澜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相关记载,江湖上极少人见过此剑,因为见过的人大都死在了这雪白剑刃之下。与断水搭配的,是离痕,这是一双无鞘剑,因为没有剑鞘能承载起它们。
离痕是最坚的剑,而断水,是最利的剑。抽刀断水,无渍无痕,在极快速度下用此刃切断人头,人不会立死,甚至不会感到疼痛,直到那颗人头带着愕然的表情从脖颈上猛然滑落。
易天澜看着抵在喉间的断水之刃,一瞬间,竟不能确定自己的脖子,是否依然连在身体上。
☆、【四十四】 挟持
【四十四】挟持
原墨卿的目的当然不是杀人,所以易天澜的脑袋还好好待在他肩膀上,大多数时候,活人要比死人好用。
就像现在,原墨卿用断水顶着易天澜的脖子,扭转挟持他的身子,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其后,对着发现异常将要冲入的一大群人,威胁道:“别过来!”
效果立竿见影,易天澜的一干手下顿时堵在暗室门口,投鼠忌器,眼神不住看向自己的主子。
“都停下。”易天澜说,利刃就顶在他喉咙前,声音却还算镇定。于是手下们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他们拿着武器一脸警惕,却不妄自行动。
不错,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挟持,然后是交换。
“放我们离开。”原墨卿冷冷说。
“洛家的暗卫?”易天澜问。
让他这样误会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原墨卿应下:“职责所在,得罪。”
易天澜看向陆仁贾:“洛秋水,一个尽忠职守的暗卫,就是你一直有恃无恐的原因吗?”
“不,你才是我们有恃无恐的原因。”原墨卿将断水往前一递,威胁之意溢于其间,“二殿下,你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吧,不值得为我们这点小事而贻误时机。所以,请你赔我们走一段,之后就会放你完璧归赵。”
易天澜答应了。
对于夜袭之事他们准备良久,诸多事宜早已布置停当,就算他这个主事人不在也可照常进行。相比其他,洛家暗卫这个变数才是威胁,虽不知这个暗卫对内情了解多少,但紧要关头,决不允许出现任何变故。虽是被劫持,但反过来亦可牵制这暗卫的行动。
数年精心策划,遗迹出世,恰逢时机,一举铲除武林各个顶尖势力,终结这天下间所有不安稳的因素。就算这天下间没有遗迹出世,他们也会制造出一个分量足够的饵料,引得天下间所有武林势力争相厮夺。
普天之下,唯吾皇尊。
为此不择手段,就算牺牲了他这个二皇子又如何。
夜色下的树林越显阴暗,原墨卿挟易天澜,陆仁贾跟随,在林中穿行。
“跟过来的只有几个小虾米,不排除有隐匿的高手。”原墨卿停下脚步,望着四周,“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吧。”
“这里?”陆仁贾疑惑的看着四周,往前走出几步,然后他惊讶地“咦”了一声。
往后是阴森幽暗被黑暗浸染的树林深处,往前却是一处陡峭的坡壁,居高临下,可以看见整个柳石镇的全貌。
易天澜双手被缚,行动受限却不显狼狈,他哼哼笑了两声:“到了这里又如何,整个柳石镇都在我们暗中控制之下,与外界相通的道路都有重兵把守。看吧,下方那些无知的武林人,他们无不期待着遗迹里的宝藏,在深沉的夜晚里,安稳做着名利双收的美梦,可却不知道自己已是瓮中之鳖。他们会在睡梦中猝不及防的死去,没有人能逃出去。”易天澜虽处在人质的位置,但态度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他狞笑着,带着嘲弄,“你们更不可能例外,洛秋水,你和你的暗卫,会死得比谁都惨。”
“我靠!”陆仁贾愤懑地锤了一下树,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被人绑做人质,态度还这么嚣张!”
“我自然有嚣张的理由,可笑你们自以为计划顺利,实则一切尽在我掌握。”易天澜手上束缚的绳索忽然断裂,他活动了一圈重获自由的双手,“你爹不是一个易与的货色,杀你有些麻烦。我用一场刺杀的任务损耗掉保护你的侍卫,然后又用懈怠任务勾结武林人士的理由,把你关了几天禁闭。可就凭这些,杀掉你还是有些勉强,说服力不足。这还得感谢你,当众绑架我这个二皇子,这下你的罪名就坐实了。不用担心你的下场,我一定会把你千刀万剐的。”
陆仁贾后退一步,愕然看着易天澜,像是看一个不可理喻的存在,接着一股怨愤涌上他的心头:“为什么啊!我不是你忠心的手下吗,为你做了这么多,没有功劳总有苦劳,你是为了什么一心要我的命啊?就因为我暗恋你吗?”
“没错。”易天澜居然承认了。
“我靠,是不是所有暗恋你的人都得去死啊!”陆仁贾忍不住讽刺。
“没错。”易天澜说,“因为他们人人都有可能是害死我弟弟的凶手,他是那么无辜的人,最要以那么悲惨的方式死去。所以我要他们统统都死,我弟弟临死遭受的痛苦,皆要十倍加诸其身!”
“你的弟弟?哪个……弟弟?”陆仁贾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
易天澜不耐地抖抖手腕:“别装傻了,洛秋水,我问你,是不是你暗中筹划了一切?虽然是青竹动的手,但是没人帮助,他可进不了拥有重重保护的住所。”
陆仁贾低头沉默,回忆和现实正苦苦冲击着他。原来如此,如果他的死亡是他现在的身体——洛秋水所策划的话,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他的二哥不是要杀他,但他却因他而死。
易天澜只看了陆仁贾一眼一眼:“算了,你的回答不重要,不管真相如何,我都要你给他陪葬。”
陆仁贾咬着牙,面部的肌肉线条紧绷着,像是在强自忍耐。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易天澜一眼,然后怜悯地说:“你疯了。”
“没错。”易天澜依然不否认,“我早就疯了。”
早在爱上自己亲弟弟的那一刻,他就疯了。
如今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他,自食恶果。
易天澜击掌三下,处于隐匿状态的高手们一个个现出行踪,步步紧逼上来。
“一,二,三……十三,十四。”原墨卿一个个数着,“十四个高手,皆是内力高深之辈,比预想中要多了几个,不太好办。”
“不可力敌。”他得出结论。
☆、【四十五】 恶火
【四十五】 恶火
原墨卿倒霉穿到一个孱弱的小哥儿身上,身躯无法承载刚猛霸道路数的内力,不得以才修炼柔和若细水长流的内力。养身之用的内力被他修炼到如今的境界,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只是若和人硬拼的话,无论如何开场便已落入下乘。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就算依仗断水离痕之利,也无法力敌十数个内力深厚的高手,何况这些高手还精通隐匿之道,这种情况下,要带着陆仁贾离开几乎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那要是再擒拿对方的首领呢?
易天澜不动声色,却处于最佳的站位之下,与周边高手隐隐呼应。他自身实力亦是不弱,原墨卿若是以他为目标,两相缠斗之下,对方的高手就能出手围攻。
在敌方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同样的戏码不可能来第二次,况且他也不打算重来。
易天澜手下的高手封锁住所有的退路,逐步缩小包围,不妄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火光四处升腾而起,峭壁之下的柳石镇升腾起浓密的烟火,惨叫逐步蔓延,宛若地狱绘图重现人间。
“开始了啊。”易天澜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空气中那硝烟的味道令他迷醉,“局面已定,武林盛世将会在这里消亡,是我们的胜利啊!”
原墨卿冷冷看着他:“不好说。”
易天澜看他,像是看一个负隅顽抗的猎物,只为欣赏他最后一刻的挣扎:“等到现在,看来是不会有什么接应的人出现了。行动已经开始,既然如此,你们已经没用了。”他一挥手,“动手!”
高手们立刻冲了上来,其势若奔石!
原墨卿也喊了声:“陆仁贾,动手!”
陆仁贾心惊胆战,但还算镇定地取出了催眠仪,这个本来耗尽了能量,却在经由白玉牌冲完能后由原墨卿交到了他手上的圆形仪器,在此时成为了制胜之宝。原墨卿所选择的地形当然是有意义的,这块扇形的峭壁边,就是发挥催眠仪作用的最佳地势。
陆仁贾点开最强档,百分百功率,看不见的波段顿时爆发,覆盖了前方一片的地段,把所有冲过来的高手都囊括其中。
“嗷!”
“嗷嗷!”
高手们皆是捂头惨叫倒地,不省人事。
“呼哈……”陆仁贾流着冷汗,紧张地吸着气,“这就搞定了?”
“搞定,收工,扯呼!”原墨卿带着陆仁贾开始跑路。
“等……哈啊……哈……等等……呼哈……”易天澜喘息着说,满面绯红,明明已经倒在了地上,却还是抓着泥土想要前进。或许是因为他站位比较远,又或者他这种固执的脑袋比较顽强,所以他没有直接昏过去,这意味着他接受了完整的催情作用,而且效果拔群。
“我……哈啊……一……一定……要杀了……你……别……别走……”
陆仁贾惨不忍睹地撇过头,他这个二哥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固执,为什么不干脆地昏过去呢?他从未看过二哥如此……妖艳的样子,记忆中的他总是一副温润的模样,好吧,虽然后来才知道这货是个无可救药的神经病。
陆仁贾叹口气,走到易天澜面前,说:“何必呢?”
阴差阳错,他现在用的壳子疑似是害死自己的幕后黑手,自己曾经的二哥要为自己复仇所以执意要杀死现在的自己,真是复杂而纠结的关系,比乱麻还乱,至此只能叹一句天道无常。
“我不是说你不能复仇,我没权利说你什么。只是啊,你这样为了复仇……癫狂的样子,连无辜的人都要杀死的偏执疯狂,完全是自我放弃了啊,这样不好……不好吧……”陆仁贾纠结地说着,有些混乱,他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弟弟还活着的话,一定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对不对?”
陆仁贾学着曾经易天澜安慰自己的模样,安抚地摸了摸易天澜的头。
“不能如你所愿的报仇了,抱歉啊,再见。”陆仁贾起身,离开。
顺利的话,不会再见了。
他将会离开这个世界,带着在这里的所有记忆,然后永别。
嘤嘤嘤,二哥呀,愿你菊花今夜过后仍完好如初呀!
易天澜诡异的静立下来,方才被触碰到的地方仍保留着异样的触感,令人头皮发麻乃至颤栗的感觉。他不知道是因为中了对方那怪异的暗器,还是因为其他……只是有一瞬,一瞬而已,从洛秋水身上传来的那熟悉的感觉,那是……
易天澜颤声说:“……浮澜?”
那人已经消失在黑暗深处。
“啊啊啊啊啊!起火了!”
“敌袭!”
“何方宵小作祟,还不束手就擒!”
“等等,内力呢?”
“我的内力消失了!”
“啊啊啊!”
“等等,这烟雾有问题!”
“大家屏息!”
“啊,敌人藏身在烟雾中偷袭!”
“卑鄙!”
“桀桀桀桀!”
“啊!”
柳石镇及周边的地区都陷入了极端的混乱中,火光和浓烟中敌我不分,你砍我,我砍你,不知道会从哪里飞出一个暗器,也不知道哪里才会安全。火光映天,恐慌在这个群山包裹的小镇里无限蔓延。
本该是一片混乱的状况,却不全然是这样。
杜亡狼狈的逃窜着,火光映照在眼中,前路不清,可说是慌不择路。一声呼啸,杜亡急忙往前一扑,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冰冷的暗器与他擦身而过,刺杀者的身影在烟雾里一闪而过。死里逃生,一股浓烟扑面而来,猝不及防下,杜亡猛一吸气,顿时不由自主地呛咳起来。身为一派的掌门,虽是没落的门派,但杜亡何曾有过如此难看的时候?要是有内力的话……只要有内力!
刺客提刃冲过来,杀气逼人,杜亡抬头,眼中倒映着刀刃,死亡扑面而来!
可恶,到底是谁在暗算,谁有能力暗算如此多的人?如此……如此,他死不瞑目啊!
匕首颓然脱手,刺客瞪着眼,缓缓倒下,他背后站着的是一列齐整的黑衣人。这一列人皆带着奇怪的头罩,衣领之下是统一的刺绣,那是一个标志。
未离宫的标志。
“杜掌门,诸事勿忧。”领头的黑衣人伸出手,“请随我们移步安全地带。”
杜亡站起身,看着硝烟四起的地方,苦笑:“这种时候,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
“有的。”领头人说,“宫主发现,有个地方烟雾不得近前,那便是遗迹入口所在,诸君皆可往遗迹处会和。”
暗色密林里,原墨卿带着陆仁贾赶路,隐隐能听到远方的惨叫。陆仁贾听得心下惶惶,他问:“原哥,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啊?”
“遗迹吧。”原墨卿说,“差不多也是时候进去了,小苏兄弟也在那等着呢。”
☆、【四十六】 对策
【四十六】 对策
遗迹入口外是一片荒凉的空地,岩石□□在外,周遭怪木林立。诡雾如阴暗的怪兽,隐匿在深林之中,却不侵入空地一步,似是被无形的屏障挡住。
未离宫那些带着奇怪头罩的侍卫陆续送来了几批幸存者,至这块混乱中的安全之地。幸存者们惊惶普定,短时间内目睹过太多的混乱与牺牲,他们急需为自己的情绪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回望空地一圈,便找到了最佳的人选。
一人率先发难,对着空地当中稳坐的一人,大声质问:“钟宫主,你究竟是何居心?”
钟离生闻言未动,仍是闭目稳坐。
只是这种情况,一人诘难之后,人心不稳之下,紧接着就是众加指责,千夫所指。
为何今夜会有此劫难?那些诡秘令人丧失内力的烟雾是何物,隐藏在暗处的刺客来自何处?何人放火?这起袭击是何人策划,此局凶险,又是耗费了多少时日?未离宫身为东道主,这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可否知情?又或然,就是他们为了武林宝座设下凶局?若非如此,怎么解释其余人因诡雾失去内力,未离宫的侍卫却安然无事!可若钟离生是幕后黑手,那他又何必耗费人力救下他们这些人呢?
“今日之事太过诡异,也不怪我们多想,钟宫主何不给我们个说法?”有人喝道。
“还请钟宫主给出个交代!”有人附和。
“交代!”
“今日血债,来日必报!”
“钟宫主再不给个说法,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叫嚣起嚷,手纷纷摸上了自己的兵器,未离宫之人见此都拔刀防备,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钟离生终于是睁开双眼,平静环顾如今的局面,淡漠开口,出声带上了内力,传遍全场:“好,我就给你们交代。”
钟大宫主往旁边点头示意,与他一道的烟雨楼楼主梅黔华站了出来,向在场诸位心绪动荡的武林人士拱手一礼:“众位仁兄,且听我言。”
稍早一些,深夜静谧,硝烟未起时。
钟离生在房中闭目养神,连日的擂台比斗让与赛的武者们身心疲惫,加之明晚是探险遗迹的约定时间,今夜便是修养的最好时候。
亦是人人心神松弛,敌人乘隙而入的最佳时机。
骚乱渐响,打破夜晚的静谧,四处零散呼嚎络绎而起。钟离生睁开眼睛,冲出房门,招手命手下人查看事发状况。恰在此时,居处于未离宫驻扎之地不远的梅黔华突兀翻墙而入,来到院落内,寻到钟大宫主面前。
事发突然,局势紧急,状况尚未明晰,但有什么地方能比钟大宫主身边更为踏实安全的吗?梅黔华自诩是未离宫的合作盟友,这种时候,当然就要借助盟友的力量,来自作保全。
“钟宫主。”梅黔华急急打了个招呼,面上却不见多少焦虑神色,显然是个惯然隐藏己身情绪的人。
钟离生看他一眼,几乎是明知故问:“如此深夜,梅楼主不在屋中好生歇息,特意跑来此处,所为何事?”
“如此良辰美景之夜,我当然想和意中人一起度过,成就好事一桩。只可惜,尚未如意,便被人惊扰了起来。”梅黔华轻飘飘地笑起来,他的皮相本是寻常,如今一笑,便带上了魅惑轻浮的味道,“我来此处,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提醒一下钟宫主,免得你在睡梦中无辜中招,死于无声无息之间,未免令人生憾。”
钟离生略过梅黔华的笑容,闭目凝神思索着梅黔华话中之意,神色渐渐冷凌:“院外所生何事?”
“怪事。”梅黔华沉下了面色,现出几分不定的惊惶来,“镇中有怪异烟雾蔓延,此烟气奇诡异常,武者一旦沾染,便落得个功力尽失的下场。烟雾蔓延之速甚急,不多时候便会扩散到此处来,不知钟宫主可有应对之法?”
梅黔华只是随口一问,并不真的指望未离宫能在短时间内拿出解决之道,没想钟离生却是微一颔首,言道:“有。”
未免吸入那烟气,武者能闭气一时,但非长久之计。梅黔华起了好奇,钟大宫主如此笃定,难不成还有法子让人不用呼吸了么?
正在此时,负责探听的手下人前来回禀,钟离生问了几个关键问题,确认了有关烟雾的问题,以及烟雾中有人暗中偷袭的事。
“今夜之事,多半是有包藏祸心之人暗中作祟,蓄意挑起事端。”钟离生严肃思量着说,“先是四处纵火焚烧,借火光烟气放出毒雾,毒雾自口鼻入,可封住习武之人修习的内力,削其力量。再派人隐于烟雾中,行偷袭暗算之事,无论偷袭事成与败,都能挑得人心惶惶。混乱之下,夜色中难以辨人,便是个自相残杀之局。”
梅黔华面露惊骇:“如此恶毒的手段,究竟是何人所为?挑得混乱之局,其所欲为何?”
钟离生冷眼斜视,厉言道:“说不得,便是想将所有人都坑杀于此吧。”
梅黔华冷汗涔涔,为话语中所带的血腥之气所震慑,心中悚然惊惧,不由移开视线:“所有人……?”他吸了口凉气,“竟如此……”
“若无我未离宫众镇守在此,恐怕真会让某些人得逞。”钟离生背手而立。
梅黔华明了话中之意,顿时惊异:“钟宫主的意思是……”
钟离生却未答话,挥起衣袖,召来部下甲乙丙丁戊一干人:“方才所言你们可是皆以明了?”
部下甲乙丙丁戊等人点头应是。
“很好,各自带人组成若干小队巡逻搜索,勿要保住各位武林同僚的安危。若有人隐于暗中欲行不轨,不必留手,杀无赦!”钟离生迅疾而又有序地下了命令。
梅黔华不解且甚是焦虑,忙道:“等等,钟宫主,如此行事会不会有所不妥?我们皆已知吸入雾气会丧失内力,那么即便派人出外成队搜索也不会有太大建树,反而平白增加被敌手逐步削弱的风险。不若合力行动,捉住暗中的人,再留下些有用的活口,想方设法从他们身上弄到关于诡雾的解药。”
“不用。”钟离生摇头,“梅楼主应该知道,此次事前不露半点端倪,事发突然处处令人措手不及,可见对方策划良久,行事缜密,必然不会留给我们轻易突破的破绽。这种局面下,袭击的人便是对方抛出注定牺牲的弃子,若我们从这些小卒子入手,不但得不到解药,反而可能被其误导进错误的方向,时机一失,败相便成注定,再无法挽回。”
“可是没有解药,任何人在雾气中都会丧失内力,对我们是大大不利啊!”梅黔华焦急地说。
钟离生知他忧虑,命手下人拿出一样物事,梅黔华看着心中好奇,不禁问道:“钟宫主,这是何物?”
钟离生看着手上造型怪异的漆黑面罩,露出一抹怀恋的神色,答道:“此物名为,防毒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 武侠采花贼必备迷烟升级版vs穿越者黑科技防毒面具
☆、【四十七】权谋
【四十七】权谋
“防毒?”
“不错,带上此物,便可隔绝雾气,自然不会中雾气之毒。”钟离生将面罩递给梅黔华,“当初制作此物只为不时之需,没想今日正好排上用场。”
梅黔华研究着面罩,一边惊叹:“如此精妙构想,想必敌方是万万料不到的!不知钟宫主,防毒面具的储备可是充分?”
“供应派出搜索的人手,还大有富余。”钟离生说。
梅黔华大为松气,如此危急紧要关头,既有方法,他也不吝啬挺身请命:“虽然我烟雨楼人力微薄,但手下人都通些粗浅医术,不若让他们也加入搜索的队列?”
钟离生点头:“梅楼主有心了。”
梅黔华微笑:“此种关乎诸位武林同道生死存亡的大事,理当团结行事,我等也不能置身事外。”
虽说是救援,但也有轻重缓急,若能赶在中毒之前救下武力高强之辈,局势会更为有利。关于这些方面的情报未离宫自是不缺,钟离生铺开一份地图,当着众人的面一一布置下去,力求将搜救的效率放到最大。
“此处并非久留之地,我们也开始转移吧。”钟离生说。
“去何处?”梅黔华问。
钟离生不多解释,带上面罩,只说:“安全之处。”
梅黔华疑惑,到处毒烟弥漫,火光厮杀遍地,哪有什么安全之地?也就是未离宫驻地防卫森严,让人不敢妄动。梅黔华待要细问,可钟离生已是运气远去,不得已,梅黔华带上沉重的面罩,跟上前去。
一路上,钟离生踏高而行,望着遍起的骚乱,似是心神忧虑。梅黔华见了,觉得是理所当然。此届武林大会由未离宫做东道主,本是未离宫崛起,凌驾于众武林势力的大好时机,如今一场夜袭,却是将一切都破坏了。
想必以钟大宫主一贯自傲自负的心性,此刻怕是恼怒不堪了吧。
身形略过一个拐角,梅黔华袍袖下的手微微一抖,一枚泥丸悄然投出,没入坍塌的屋檐之下。
梅黔华微微一笑,提气跟上钟离生的步伐。两人运行轻功,速度自然不慢,很快脱离了柳石镇的范围,渐行渐远。
梅黔华见四周偏僻无人,便开口问道:“钟宫主,可以告诉我了吧,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钟离生说:“我在等。”
“等什么?”梅黔华问。
“等你把情报传出去。”钟离生说。
梅黔华陡然变色,脚步一停,顿在原地。钟离生亦是停步,立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注视着梅黔华,以一种绝对俯视的姿态。在那目光中,梅黔华似忍受了莫大压力,他咬牙:“你知道?”
“对。”钟离生漠然应道。
“什么时候?”梅黔华再度问。
“一开始。”
梅黔华亦死死盯着钟离生,目光中满是挫败、懊恼、不甘、以及怀疑,从牙缝中蹦出声:“我不信!”
“烟雨楼是近年来兴行的势力,在短时间内就将势力范围扩大到了十分广阔的地步,遍布各地。但因从事的是烟柳风月的行当,武力孱弱,又加之与诸多武林门派势力刻意交好,整个江湖竟难有人对其生出警惕防备之心。烟雨楼究竟发展到了何种地步,能起到何等恐怖的作用,我也是在亲身造访过后方才察觉。烟雨楼隐藏着巨大的野心,布局深广出人意料,所图定非区区。”钟离生语调不急不缓,道出重大玄机,“若是寻常武林势力,其能力必不能如此,烟雨楼其后必有依仗。虽不易探查,但有了这方面的疑惑,总能抓到些蛛丝马迹。你们,烟雨楼,是替朝廷办事的吧?”
隐藏的秘密全数被道破,梅黔华反而冷静了下来,他不禁为钟离生的一番分析鼓起了掌:“没错,钟宫主果然思虑深重,瞒不过你,你都说对了。可惜啊,事到如今,一切可都晚了。”
梅黔华脸上满是嘲讽的笑意,一字一顿:“木已成舟。”
“大局已定。”钟离生接道。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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