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脱逃之旅·伪渣贱 作者:神级节操君
第2节
原墨卿瞬间黑线,然后强忍着点了点头。
陆仁贾动作倒挺利索,很快就兑换好了一个充气娃娃,相貌设定为原墨卿的模样。
这个是从高科技类兑换来的。陆仁贾手上出现的是一团密封在真空胶囊里拳头大小的胶装物质,他按照使用说明在胶囊上滴了滴配套的蓝色溶液,在蓝色溶液的作用下胶囊迅速溶解,内部的胶装物质接触到空气,开始变质反应膨胀,眨眼间,一个栩栩如生的“原墨卿”便赤果果地躺在了地上。
“很好。”原墨卿给人偶“原墨卿”换上自己衣服,自己却穿了一套不起眼的武服,再把人偶摆到窗边的躺椅上,背朝门口,腿上摊开一本书,旁边桌上放上一杯解渴的茶。
“我们现在就离开。”原墨卿说。
陆仁贾不解:“现在吗?难道不需要仔细谋划谋划?至少等到晚上再走啊?”
“事不宜迟!”
原墨卿推开人偶前的窗户,微微眯眼。昨夜,他记得很清楚,陆仁贾就是通过这扇窗户进来的,之后便没有关上,可今早再看,这扇窗户却不知被谁关上了。陆仁贾催眠了两名侍卫让他们发情,钟离生昨夜来时不可能没有察觉他们的异状。换而言之,钟离生很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死而复生”的男宠小雨——虽然现在里面装的是陆仁贾了,却不知何故没有立时采取行动。
时间紧迫。
再见了,原墨卿对自己说,然后利索跳出窗口。
此时,离原墨卿所在地相距甚远的小雨房内,数名侍卫正在仔细搜寻房间的各个地方,不放过任何角落。
钟离生站在房中央的书桌前,任那些侍卫在周围忙碌,他清闲地用手指轻叩桌面,眸光暗沉而阴郁。
昨夜雷雨,他终究是抵不过心中的担忧——或者说以担忧为借口的思念,半夜偷偷去往那个人所在的院子。可在抵达院门口时却听到一连串掩盖在雨声下的喘息声,他派守在此守夜的两名护卫竟在这光天之下雨夜之中苟合!那一瞬他胸中的愤怒无可言喻,随后又被十足的恐慌压得无比心悸。
理智告诉他,这两名守在院门的护卫是受人暗算,而此时院中的那个人——有危险!
正在此时,院中响起一阵惨叫,那是原墨卿的声音!
钟离生先是大喊了一声原墨卿,这是为了惊退闯入的人,为原墨卿争取时间。然后他全力跑向原墨卿的房间,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达到的最快速度。
屋中并无其他人。当原墨卿虚弱地依靠在他怀里时,钟离生只觉恍若如梦。
原墨卿说他做了个噩梦,梦见少年时的钟离生死了,满脸是血地站在他的床头。他安慰说梦都不是真的。
其实这个梦也不算假的,曾经的他和原墨卿都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留在这世上的,只有对着钟离生虚与委蛇的原墨卿,和除了配合外完全无力可为的钟离生。
冷静下来的原墨卿开始挣脱他的怀抱,他贪婪地用力紧紧拥住原墨卿,然后在他剧烈反抗之前不舍地放开,他知道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临走前,钟离生注意到了敞开的窗户和地面几处斑驳的水渍。
明明有人闯入了房中。
是原墨卿没有注意到,还是刻意隐瞒他?
钟离生不想去想。
作者有话要说: 脑洞开了就没办法关上……这就是一篇大俗文,情节简单粗暴。
☆、【六】泥人脾气·修改
【六】泥人脾气
去而复返,钟离生从窗口窥见了一个被死死捆绑的人,一个早已死去本该躺在乱葬岗的人。这个人虽然满身血痂双目紧闭,但从起伏的胸膛来看,他毫无疑问是个活人。
死而复生?易容伪装?
钟离生一个个否定着,然后开始考虑其他。人死是不能复生的,但世上有些奇药可以让人暂时假死,只是这类药物通常价值不菲,而且只有一些大势力才能弄到。
钟离生看一眼熟睡的原墨卿,然后默默关上窗户,在夜雨中孤身离去。
看来,他有很多事要调查一下。
原墨卿从树上轻巧无声落下,活动了一下手脚腕,神情略凝重。
“怎么?”陆仁贾不禁小声问。
“附近五队巡逻,三盏茶一个来回,六处暗哨,呵,以前怎么没看出钟离生竟然这么防着我?”原墨卿挽了挽袖子。
因为他怕自己的老婆跑了——陆仁贾默默咽下这句话,问道:“该怎么办?”
“不能走寻常的路了。”原墨卿抬头望向远处一座高楼,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陆仁贾,“你会不会轻功?”
陆仁贾摇头。然后他就看见了原墨卿那凉薄又鄙视的眼神,翻译过来就是“要你何用”四字。
陆仁贾默默憋下一口气,心中碎碎念。
“你的这个身体原来不是烟雨楼的探子吗?轻功又怎么会弱?”原墨卿皱眉。
“原来的那个自然是会轻功的,这个身体也有内力,但是我不会用啦……”陆仁贾气势弱弱。
他觉得原墨卿眼中“要你何用”四字愈发鲜亮了。
原墨卿揉揉额头,脑海中浮现出“猪一样的队友”一词,细数相识半天来这个队友诸多不靠谱之处,脑中灵光乍现。他忽然问:“这十年来你都在干什么?”
陆仁贾不想回答,眼神躲躲闪闪。
原墨卿看他的样子,换了个问题:“若你这个身体再次死去的话,你会怎样?”
“会附身下一个近期死去的人。”陆仁贾答道。
“哦。”原墨卿语调上扬,神色怪异,“也就是说你此刻立马牺牲也没问题喽。”
“不……不成!”陆仁贾寒毛直竖,连连反对,“你你你不能杀我!附身是随机的,我死了的话不知道会附身到哪里,到时候就又找不到你了!”
原墨卿皱眉:“不能指定人或范围吗?”
“要花积分……”陆仁贾咽了口唾沫,弱弱补上一句,“……很多的积分。”
原墨卿沉思,瞅见陆仁贾一脸畏惧,不由笑道:“你怕什么?放心,我又不会害你,你我现在可是同伴啊。”
“哦。”陆仁贾松一口气。
“这个身体的身份说不定会有用,所以暂时不能让你死。”原墨卿安慰说。
陆仁贾面色一紧,暂时不能死……意思是以后就能死吗?
“虽然不想让你死,但是你若非要作死的话我也没办法。从现在开始尽量跟上我,路上我会尽量照顾你这个累赘,不过要是你拖了后腿被人发现,我就会第一时间抛弃你,明白?”原墨卿对他补了一刀,神情分外认真。
“……明白。”陆仁贾忧伤地回答。
原墨卿带着陆仁贾开始上路,为了避人耳目,两人走的都不是寻常路——爬墙、翻檐、走壁,甚至钻狗洞……无所不行。
原墨卿在脑海中勾勒出整个未离宫的立体图,标上那些明处暗处的守卫,费心算出一条条可行的曲折路线。为了突破那些巡逻的侍卫,往往还要见缝插针,时机一刻都不得耽搁,同时原墨卿还要费心费力去照顾另一个人。
原墨卿蹲在一处墙角,微微喘息。旁边是面露愧色的陆仁贾,地上是一名被打昏在地的侍卫。纵使一直小心翼翼,就在刚才,陆仁贾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幸而原墨卿及时打昏了那个发现异状的侍卫。
原墨卿一边捆住那名侍卫,一边抢在欲言又止的陆仁贾之前开口:“刚刚也有我的失误,放心,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现在需要的不是不被发现出逃,而是要晚点被发现。
拖延住足够的时间,方能胜利。
封住侍卫的口,扔进一个阴暗的角落,原墨卿做了个继续前行的手势。
搜索小雨房间的侍卫并没有什么发现什么异常,钟离生走到房中一架精致华丽的古琴前,弹手勾了几下琴弦,发出叮咚几声琴音。
“这琴是他带来的?”钟离生问。
一名服侍小雨的仆颤颤跪在地上,忙点头称是。
“砸了。”钟离生淡漠地说。
砸碎的琴碎片散落一地。从琴腹中取出来一个黑色方长的盒子,钟离生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把带柄的木梳。木梳外表寻常,钟离生分开木齿与木柄,木柄上端赫然是一个印章,刻着一个变形的烟字。
其实早在这个人撑不过刑法,咬破藏在口中的毒囊自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谍子身份。之所以钟离生没有深究追查,是因为他知道,偌大的未离宫里像这样其他势力的谍子不知凡几,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但是现在,这个探子居然盯上了原墨卿,甚至为了接近他不惜耗费稀世的假死药……这已然触动了钟离生的底线。
“烟雨楼……”钟离生冷冷看着刻章,一把捏碎了木齿,“行事也太过狂妄!”
你们不该盯上他!
只差毫厘,原墨卿险而又险地把陆仁贾拉上了房檐,再从一个窗户潜入楼中。惊魂甫定的陆仁贾站稳后惊喜地欢呼一声。
“怎么?”原墨卿靠在墙上。
“我刚刚好像感觉到传说中的内力了,暖暖的……”陆仁贾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恭喜。”原墨卿闭上眼睛,用内力调匀了呼吸。他不由自嘲着,不过是这种路途而已,居然就累到这种地步,看来他的状态真是下滑到不成样子。他这两年除了和钟离生演戏勾心斗角外,就是颓废到成天昏昏欲睡。如今回忆起来,不由觉得以往种种荒唐不可思议,此刻方大梦初醒。
陆仁贾兴奋的劲头很快就过去了,他苦恼着一张脸问:“原哥,这路还有多长啊……小弟快坚持不住了啦。”
“到了。”原墨卿笑。
“这就到了?”陆仁贾不解,环顾着他们所处的房间,“这里是哪?不是要逃出宫吗?”
这个房间内一片杂乱,挂满了笼子,还有一股怪异的味道,让陆仁贾瞬间苦了张脸。
“我们的目的不是逃出宫,而是得在外面呆上至少一个月。”原墨卿说着,取过一个筐子推到陆仁贾面前,顺手往里面抓了一把,“这里是藏楼,未离宫储存情报的地方。我要到楼上查些东西,在此期间你就往外面撒这些谷粮,像这样……”
原墨卿走到窗前,挥手一撒,手中的谷粮均匀散落屋檐,不多时,从上方陆续飞来了一些鸽子,纷纷落在檐上啄食着。
“这种小事你应该能办到吧?”原墨卿眼神轻视。
陆仁贾:“……能。”
“饿了的话你也可以吃这些,味道不错的……大概。”原墨卿深知打一棒子喂一甜枣的道理,说完他便潇洒转身,跳出窗纵越而上。
等他走远,陆仁贾终于从喉口憋出一个“滚”字,手伸出窗外竖起一中指,然后愤愤往外撒一把谷粮。
唔,闻起来还挺香……
作者有话要说: 是坚持日更拖剧情还是慢更精简……这是个问题……
其实是为剧情绞尽脑汁了……
☆、【七】随风而去
【七】随风而去
未离宫依山而建,恢弘磅礴,守卫严密,飞鸟难进。
进亦难出亦难。
原墨卿潜伏在一处檐角的阴影下,看一眼远处亭台楼阁与密林的交接线。那里筑有坚实的堡垒,内中机关陷阱暗阵无数。就算原墨卿孤身一人也难以逃出,更别说要带上一个经验不足的陆仁贾。
原墨卿的神情凝重,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要明了这次逃离的难度。这一套防卫还是几年前他和钟离生共同打造的,之后又不断完善,几近完美。
几近完美,也就是还有破绽,或者说空隙。尽管这丝空隙也是难以突破。
略略扫过未离宫全景,原墨卿目光落在了藏楼顶层一个狭小的窗户中,窗户四壁光滑,处在一个极难入侵的角度。
窗内为密室。藏楼的重中之重,整个未离宫的情报处理中枢。
如其名,密室是一个基本封闭的房间。触手远不能及的一扇狭小铁栏窗,还有一个厚重扁平的小门,便是与外界唯二的通口。每天都有海量的情报从未离宫的情报末端送抵此处,然后由密室中人整理梳理,再将处理后的情报划分级别,交由门外之人。
可以说密室中人掌握着全未离宫的所有情报,这样的人必然是由无比忠心的人担任,可除了奉献忠心外,他们还必须放弃自己的自由。密室中人在踏进房中的那一刻,房门就会用铁水铸上,直到老死都不能出来。这样的方法,与其说是为了保护他们,不如说是断绝他们与外界联系的可能,永绝后患。
原墨卿深吸一口气,握着一根绳子垂直跳落,再用双脚勾住绳子倒吊而下。他从衣襟中取出一个圆形仪器,这正是从陆仁贾那里拿过来的催眠器——催眠效果是使人发情。仪器的显示屏上标着剩余能量28,使用方法倒是简单明了。原墨卿把带有天线的一端对准窗下埋首提笔的中年男子,点开一档。
他必须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密室里的人,不然对方若察觉异动,必会第一时间内启动手边的机关,到时候全未离宫都会被警觉调动,密室所有情报也会在第一时间内化为乌有。
在催眠的作用下,中年男子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面色酡红,面上沁出薄汗,双眼也渐渐透出迷离之色。中年男子似有不适,搁下笔,缓缓抬袖拭汗,下一刻出手如风,飞快地伸向桌角!
原墨卿立马点开最高档。
中年男子的手在堪堪要碰到桌角时顿住,浑身痉挛,如遭重击,捂着头部无力瘫倒在地。
看来任何一样东西,到了极致,都可沦为伤人利器。欲如此,恨如此,爱亦然。
原墨卿收起能量耗尽的仪器,撬掉铁窗,带着绳子滑身入室。满室的空间几乎要被柜子占满,原墨卿翻开了最近的情报,快速浏览。
从这些资料中原墨卿不难看出,这两年来未离宫在钟离生手中愈发强盛。若是曾经的他大概会为此感到欣慰鼓舞,不过对于现在的原墨卿来说,未离宫的强大不过是他逃离的巨大阻力。
翻着资料的手一顿,原墨卿紧绷的面色终于一缓,露出一个兴味的笑容。
一日前,柳市镇有神石天降。
这个柳市镇,可是未离宫的势力范围。
所谓神石其实就是天外陨石,由于密度远高于其他金属,所以用陨石制出的兵器往往强于寻常武器。
原墨卿他要逃离未离宫至少一月之期,他不想也不能直面这个庞然大物,那便只能让整个未离宫后院起火,无暇自顾才好。
你说呢,钟离生?
当原墨卿返回的时候,陆仁贾正懒懒地趴在窗前啃着谷粮喂着鸽子,看见他的身姿如风般忽然从空降落,陆仁贾整个人都傻了。
原墨卿:……
“呸呸呸!”陆仁贾往外吐着,遮遮掩掩欲盖弥彰,“你……你回来啦。”
“味道不错吧?”原墨卿亲切地问,他一向很不善解人意。
“唔,嗯嗯……”陆仁贾真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原墨卿把催眠仪丢给陆仁贾:“这个还你。”
“怎么在你那?”陆仁贾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然后顿时惨叫哀嚎,“我剩下将近30的能量呢?!都被你用了吗?我的积分啊积分!!就这样被你耗完了你是怎么用的啊!难道你一下放倒了十名壮汉开了场群p盛宴吗?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重口味?!”
原墨卿冷冷二字打断他:“闭嘴!”
陆仁贾还在心疼他的积分,不由小声顶道:“你叫我闭嘴我就闭啊?”
原墨卿挑眉:“是积分重要还是你的任务重要?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逃离这里,别耍小孩子脾气,懂?”
“……懂。”陆仁贾忍气吞声。
离开藏楼时和来时一样,专走不寻常路,大概是陆仁贾那句“感受到内力”所言非虚,他现在的动作变灵活了许多,很多情况下给原墨卿减轻了负担,较之前要轻松不少。
“这是我们要离开的路?”陆仁贾战战兢兢。
“嗯。”原墨卿不置可否。
陆仁贾看了又看,终于肯定面前是一条无路的断崖,离地至少有几百米高,要是不小心摔下去绝对会全身粉碎变作一滩肉泥。
陆仁贾颤抖回头看向原墨卿:“虽然跳崖是渣攻贱受文里的经典场景,但既然咱们都是穿越来的文明人,就不用刻意去跳了吧。”
“谁说我们要跳崖了?”原墨卿皱眉,“有没有超过五百米的长绳?”
“有。”陆仁贾老实兑换了超长绳。
原墨卿接过看了看,弹性很好,韧性十足,果然是系统出品必为绝品,就是整根绳子呈艳丽的红色,太过鲜艳抢眼,这让原墨卿不是很满意。
原墨卿表示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红绳原本的用途。
检查完了绳子,下一刻,原墨卿如饿虎扑食般袭向陆仁贾,把他压倒在地,然后利索地用红绳绑住他。
“爷……大爷!虽然我知道你的技术很好啦,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和你玩捆绑啊!时机地点人物都不对啊啊啊啊啊啊!!”陆仁贾哭嚎着,下一刻就被原墨卿用布条堵住了嘴。
原墨卿灵活地在红绳上打着各式各样的结,一边对着陆仁贾说:“放心,我们不是玩跳崖,是玩技术性跳崖。”
陆仁贾用力翻着白眼。
未离宫的防卫的确无懈可击,唯有一个空隙,就是这山后无人设防的断崖。没有人能通过这处突立而出的断崖,是因为他们不可能拥有系统出品的完美工具。
原墨卿把红绳的另一端牢牢系在了一块岩石上,再拎着陆仁贾悬空在悬崖之外。陆仁贾看着脚下的深渊,甚至不敢用力挣扎,只能呜咽着摇头,一张美人脸楚楚可怜。
“就当是蹦极。”原墨卿难得安慰说。
然后松了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为陆仁贾无声的呐喊。
世界真清净。
一阵山风吹来,还带着丝丝雨后的湿润,原墨卿摸了摸飘扬的发丝,弯腰拾起一块石片。
发及腰长。
钟离生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喜欢他这一头黑缎似的柔顺长发,也曾让这发丝一遍遍流转过他的指尖,爱不释手。
原墨卿一手拢起发丝,眸光暗淡。
另一手却持着石片,坚定划下一道劲痕。
斩落。
是为断发绝义。
钟离生,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原墨卿丢下石片,手握红绳,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
作者有话要说: 陆仁贾他之所以身手忽然变灵活是因为他兑换了强受进化溶液咩哈哈哈哈
但是强受之所以为强受不是因为他们身体有多强,而是在于坚韧的心灵啊哈哈哈哈
文中写了很多细节会不会很啰嗦觉得我在拖剧情?
☆、【八】前程迷离
【八】前程迷离
原墨卿顺着绳子一段段下滑,不久便到了陆仁贾所在的高度。陆仁贾一个人被悬空挂着,感受着绳子的晃荡,内心别提有多害怕,看见原墨卿,他一双大眼登时泪眼汪汪望过去,无声胜有声。
原墨卿抽出他口中布条:“想说什么?”
陆仁贾吐了口唾沫,大骂道:“原墨卿我艹你妹夫!”
“我上辈子没有妹妹,这辈子更不可能有。”原墨卿面无表情说,抬手解开第一个绳扣,于是陆仁贾秒变自由落体,惨叫声响起又迅速远去。
原墨卿抬头望,真是好天气。
估计钟离生也快发现异常了吧。
最先传到钟离生耳中的,是藏楼一个密室的文书无故昏阙的消息。
当时,华贵的大厅内,手下人正在踊跃发言探讨着如何打压烟雨楼的一百种方式,钟离生端起一杯茶,看似认真地听着,心神却跑向别处。钟离生并不用担心原墨卿此时的安危,以原墨卿的性格和能力,区区一个伪装成男宠的探子还不足以让他吃亏,这是长久来共同的生活养成的信任。钟离生想的是,该用怎样的方式解决这个事情,事后原墨卿会如何想,通过此事是否能缓和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有昨夜轻易被人算计野合的那两个守卫,如此不济事,太过碍眼,可以让他们考虑一下遗书了。
一个近侍步履如风踏入室内,走到钟离生面前,低头传告了这个消息。
藏楼对整个未离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钟离生微一蹙眉,便暂停了针对烟雨楼的讨论,带人径直去了藏楼。透过狭窄的小门,钟离生看见的是内中男子酡红的脸,急促的呼吸,无意识让整个身子在地上难受地翻滚磨蹭的情状。
钟离生忽然联想起昨夜的那两名守卫。
“打开密室,问清楚发生什么事,把这个密室里的情报整合交上来。”钟离生吩咐说。
周围下人迅速领命行动,要打开封闭的密室并不是件易事,而因为疏忽了值守被提前从密室里放出来的人必然逃不过割舌废手的命运。
又一个消息传来,从明园中发现了一个被死死捆绑的护卫。
钟离生心中不安,他唤来平日里负责原墨卿饮食起居的心腹,问:“他怎么样?”
心腹回答:“好像心情不太好,一大早就坐到窗边看书,不吃东西,别人叫他也不应。”
钟离生皱着眉头,他随意在藏楼里踱步,时而探出窗看几眼风景。
心腹从中感到了主子的几分焦躁,这让他不由惊奇,可一想到若这一连串的事都与那个人有关,那就不用奇怪了。
“未离宫的边界,哪些地方没有设防?”钟离生低声似自问,然后不等手下人回话,便大步走出藏楼,一路用上轻功飞驰,赶到一处断崖。
断崖上,冷风萧瑟,一根系在岩石上的红绳格外显眼,钟离生手握红绳往上拉。
很长,一根十足坚韧的红绳。
也仅仅是红绳。
空荡荡的。
钟离生眸光暗沉,分外压抑,死死捏着手上红绳。他忽然回身,赶往原墨卿所住的小院。
钟离生推开房门,走到“原墨卿”面前,椅上人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是面容温和地看向膝上的书。就连钟离生握住了他的手,他也顺从地没有抵抗。
触手冰凉。
一样劲瘦的身形,一样俊秀的面容,一样如墨的长发。
没有神光的眼,没有脉搏,没有心跳,甚至感觉不到为人的气息。
钟离生用手梳理着人偶的长发,似是茫然疑惑:“他走了,为什么?”
“为何要逃?”
“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为何要逃?”
“为何以前不逃?”
“还是说,他以为凭着区区一个烟雨楼,就能阻得了堂堂未离宫吗!”
梳理头发的手越来越重,到最后,已变成了重重的抓。语调愈发沉重,已透着几分阴狠。
钟离生面容痛苦扭曲着,然后在某刻霎时恢复如常。钟离生细细整理好“原墨卿”的头发还有服饰,蹲下埋首在人偶膝前,一副倚靠的姿态。他的声音低沉,有自嘲,有愤恨,有悲伤。
钟离生嘶哑说:“他终究还是丢下我了。”
此时的原墨卿是无法体会钟离生的心情的,现在他和陆仁贾两人遇上了巨大麻烦。
大概是逃出未离宫时把好运用完了,原墨卿二人居然碰上了狼群。两人在林子里狂奔,数名凶狠的狼在其后紧追不舍。
“啊啊啊啊啊我不想被咬死啊!!!!”
“别废话!有空大喊大叫不如用尽全力往前跑!”
“你废话比我还多啊!”
“该死,越来越近了,快上树!”
雨后的土地相当湿滑,陆仁贾踩在一堆陈年旧叶上,不慎滑倒在地,身后一匹巨狼逮住时机,几步跃过来扑向他。
正要爬树的原墨卿弯腰拾起一块石头,飞手掷出,狠狠打在狼眼上。
“快走!”原墨卿回身一把拉起陆仁贾,拉扯着上了树。
见陆仁贾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原墨卿拍拍他的脸:“吓傻了?”
“傻了,再来几次就疯了!”陆仁贾喃喃。
“别逗了,你又不用怕,反正你死了不要紧,再换个壳子就好了。”原墨卿说。
“会留下心理阴影的……我可一点都不想葬身狼腹!”陆仁贾缩缩身子。
“不能在这徒等下去,不然等它们唤来了同伴,我们只会更惨!”原墨卿看着树下的狼群围着树又转又跳,“你能不能兑换一些能当做武器的东西?”
“这个可以吗?”陆仁贾递过来一鞭子。
原墨卿接过,扯了扯,鞭子质地柔软,打在人身上会很疼,但却不会造成什么实际伤害。
“没用。”原墨卿鄙视这种无用途的鞭子,把它扔还给陆仁贾。
陆仁贾不与原墨卿这种不识货的人计较,默默收起鞭子,然后取出几柄纹身刀:“这个如何?”
原墨卿把玩着其中一柄纹身刀,忽而抬手射出,将不远处一条伺机而动的青纹蛇定死在树上。
陆仁贾看过去,这才发现近旁居然潜伏了一条毒蛇,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还不错。”原墨卿取过剩下几柄刀,往下露出个狰狞邪肆的笑,“奶奶的,不给点教训,这些畜生还真把老子当病猫!”
一旁的陆仁贾看他的模样,又吓出一身冷汗。
原墨卿跳到另一棵树上再往下跳,迅速逼近一匹狼,灵活躲闪,用刀割破了狼的喉咙。他把剩下的狼引到一边,对着陆仁贾大喝:“跑!”
陆仁贾窜下树,拼命往远处跑,之后原墨卿飞手掷出几柄刀,也跟了上来。
“我以为、你会把狼都给干掉……”陆仁贾喘气着说。
“老子又不是神!”原墨卿答。
“你不是、有内力、很厉害吗?”陆仁贾问。
“你当内力不要钱啊!”原墨卿答。
……
一番波折,二人终于摆脱险境。
在夜幕将近时,二人拖着疲惫地身子抵达了一个小村庄。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后才发现,为什么明明是煽情的场景,钟boss却表现那么丧病弃治疗?
我果然没救了……
来一段离别回忆杀:
钟离生用他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把原墨卿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重重地完全不能描写了。
☆、【九】爱生活,爱正太
【九】爱生活,爱正太
暮色下的村庄被镀上一层迷离绚丽的色彩,显得格外安详,两个同样狼狈的人相视一眼,不由畅快大笑。劫后余生,皆是再世为人之感。
原墨卿对村庄的人说自己兄弟两个游学路过此地,不幸遭了狼群袭击,行李盘缠皆落在逃跑路上了;陆仁贾则在一旁扮可怜狂点头,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这附近确实是有狼群肆虐,村民们没有深究他们的话,热心地接待了他们,供应了一夜食宿,还送来两套衣服。在摸到那虽然粗糙但足够结实的衣服时,陆仁贾顿时眼眶一红,倏然就落了泪。
“怎么,不满意?现在可没什么条件讲究。”原墨卿取走较大的一套。
“没……”陆仁贾哽咽着,“我就是很感动。”
“真是……”原墨卿下意识想来一句嘲讽,却话到开头顿住,沉默着换上这套衣服,躺倒到床上。
陆仁贾也换了衣服,躺到原墨卿旁边,抹了抹泪,然后像是回忆起什么,低低地啜泣起来。
“妈蛋,还让不让人睡了?”原墨卿忍着忍着忍不住了,坐起身来。
“我……我就是想家了。”陆仁贾小声说,听见原墨卿的问话,泪水顿时像是开了阀,如潮水般争先涌了出来,哭号声越来越响。
“你几岁?”原墨卿头疼,伸手揉上陆仁贾的头,“钟离生小时候都没你这么闹……”
原墨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僵了一下,然后重重在陆仁贾头上揉了揉,再收手:“行了,别哭了,听你讲讲你家里的事总行了吧。”
想家,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它可以深埋于心的角落不被人察觉,又会忽然在某一刻爆发出来,让人触不及防。这是一种属于孤独的情感,酸涩而温暖。
陆仁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往日的回忆如纷飞的泡沫浮上他的脑海。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家里不贫不富,从小父母就比较疼爱他,一生无病无灾无害平安长大,结果就在高中典礼后第二天被一场车祸带去了生命。
“疼,非常的疼……我觉得自己的腿都被碾断了,我不敢看……感觉浑身都是粘腻的血,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一样,动不了……意识越来越模糊,头恍惚得疼……”陆仁贾颤抖着缩着身子,“……我一边觉得自己要死了,一边又想着为什么还不死……我怕死,很可怕。”
原墨卿按住他的肩,给予无声的支撑。
“我被召唤到了一个奇怪的系统里,它让我帮它做任务……系统说,只要我积攒到四十万积分,我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复活,重过我的人生。我……真的很想回去,我别无选择,我好想我的父母,他们一定还在为我伤心……我一定要回去!”
“我……很羡慕你啊,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你就可以回家了,真好……而我还要在各个世界里不断穿越……一直一直……”陆仁贾的声音越来越弱,终于消无。
原墨卿给他盖上一层被子。
果然跟小孩似的,哭累了就沉沉睡去。
这是个在阳光中长大的大孩子,生命戛然而止在尚未踏入社会的美好年纪,父母一直以来的溺爱让他不知人间险恶。
幸福得无知,愚蠢到耀眼。
这样的人,必然无法在那些无休止的任务中,长久地生存。
原墨卿抬手挡眼,内心空虚无力。
夜无声沉寂。
鸡鸣。
又一声鸡鸣。
陆仁贾被这声声鸡鸣扰得半睡不醒十分烦躁,他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又把头缩进被子里,脑海里充斥着早上起来后一定要把方圆十里的公鸡全部剁了炖鸡汤的念头。好不容易等鸡鸣停歇,才迷迷糊糊地躺了会儿。
晨曦微明,从屋外传来持续的喧闹。细碎交谈的声音,几声鸟鸣,劈材的声响,还有孩童清脆的声音。陆仁贾终于睡不着了,睁眼起身,看见了旁边空荡荡的铺位。他打了个哈欠,下了床,打开门。
原墨卿正挥手一斧头劈下,一段木材被完美地劈成两半,哐当落在两旁。看见陆仁贾出来,原墨卿暂停了动作,抬手打了个招呼。晨光中,青年挽着袖子,裤脚被露水沾湿,面上露出淡然的笑容,看了便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这颇让昨日受尽他冷眼的陆仁贾受宠若惊。
陆仁贾心中战战兢兢地走近原墨卿,不明白对方是否受了什么刺激抽风中。几步踏出,便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几位半大少年。他们时不时地把眼光投向这边,时不时又在争执着什么,个个表情认真煞有介事,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捏一捏。
原墨卿似是很自然地顺着陆仁贾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很是温和地向几位正太招了招手,等几位正太推推攘攘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笑得更亲切了:“你们在看什么?”
“你……”一位小正太比较大胆,抢先问:“你是小哥儿吗?”
前文说了,这个世界只有两个性别——攻与受,受还能生孩子。
小哥儿就是这个世界的受名称。
听见小正太的问话,陆仁贾心中顿时大呼不妙,这不就相当于直接问原墨卿他是不是个受吗?原墨卿可是十分厌恶别人把他当受的!小正太你摊上大事了!原墨卿绝壁要暴怒暴走的啊!!
原墨卿却微笑:“为什么想问这个?”
小正太身边的小伙伴们开始踊跃发言:“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是小哥儿!”
“胡说,小哥儿又怎么能轻松劈那么多柴?”
“二丫也是小哥儿,他也天天劈材啊!”
“怎么能拿二丫来比?”
“就是就是,人家一看就是出自大家的闺秀……”
最后还是由最初的小正太重复了一遍最初的问题:“你是小哥儿吗?”
原墨卿心情很好地刮一下小正太的鼻子,笑着说:“谁说小哥儿就不能劈材了?”
小正太脸有些红:“那就是说你是小哥儿了?”
原墨卿觉得有趣:“是的话又如何?”
小正太低了低头,声音小心里蕴含激动:“那,我可以娶你吗?”
原墨卿抬了抬眼,似乎有些惊讶,然后好笑似得摇摇头,摸了摸小正太的头,比了比二人的身高差,开玩笑说:“小鬼,再等十年吧……”
小正太猛一抬头,面色红得滴血,死死盯着原墨卿的脸,然后飞一般似的跑开了。
剩下的这群半大少年显然是以小正太为首的,见小正太跑了,便纷纷追了上去。
“噗哈哈哈……小孩子就是不经逗。”原墨卿看着他们的背影笑得很开心,抬手整理腕上的袖子,看向陆仁贾的时候却一副面无表情,“既然你醒了,我们准备一下就此离开吧。”
这种差别待遇,让陆仁贾在心底呕了一口老血。
“你很喜欢小孩子吗?”陆仁贾郁闷问。
“对啊。”原墨卿嘴角向上弯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在这没有妹子的坑爹世界,也就只有小孩子可以看了……”
陆仁贾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怪蜀黍宣言。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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