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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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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驴蹄子专卖店 作者:长生千叶

    第278节

    温白羽点了点头,说:“首选要先把小家伙们找回来。”

    两个人回庙会把小家伙们找了回来,然后都回王宫去了。

    唐无庸和鬼侯正处于胶着状态,这些铜片可不像是拼图,拼图是正正方方的,而铜片保存了这么多年,有的已经缺角了,并不完整,再加上他们并不知道手里拿到的是不完整的铜片,现在他们的思维已经走入了一个死胡同,差点憋死在里面。

    幸亏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和温白羽回来了,而且给他们带来了一个铜片。

    唐无庸和鬼侯都有些惊喜,赶紧把铜片对比了一下,果然就拼上了,剩下的铜片似乎也都有解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外面安安静静的,众人聚集在万俟景侯的书房里,看着硕大的一张铜片地图。

    樊阴爻站在旁边,笑着说:“看吧,我说没有我这个铜片,你们肯定拼不出来的。”

    铜片组成的是一个立体的机关匣子,但是现在他们拼出来的是一张平面的地图,地图翻转起来才是机关匣子,平面的要比立体的占地方大太多了,那些铜片密密麻麻的拼接在一起,众人都不敢呼吸了,真怕一呼吸把铜片吹飞了还要重新拼。

    大家惊讶的盯着那张地图,温白羽说:“这地图只能放在地上,也拿不起来,一拿起来就散了,怎么办?”

    樊阴爻干脆坐在一边,翘着腿,笑着说:“你们真笨啊,来点血啊,来点血。”

    温白羽回头诧异的看着他,说:“血?”

    樊阴爻点了点头,侧头去看万俟景侯,然后目光又转到慕秋身上,说:“不是你的血,是他们的血。”

    因为铜片就是用万俟景侯和慕秋的龙鳞制成的,要一些龙血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万俟流影则是狐疑的站在一边,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看那张地图上的路线,似乎是一张兵防图?

    万俟流影并不是道上的人,对这些一窍不通。

    万俟景侯抽出吴刀,在手心里划了一下,旁边的慕秋也在手心里划了一下,两个人同时伸出手来,血液顺着手心流下去,“滴答……滴答……”两声,滴在那些铜片上。

    突然间铜片金光一闪,几乎将昏暗的书房都打亮了,众人措手不及,全都闭起眼睛,旁边的万俟流影没见过这个场面,“唰——”的一声的拔出佩剑来,戒备的看着那张铜片地图。

    樊阴爻看他这样戒备,立刻笑了起来,说:“笑死我了,放松放松,没有事儿的。”

    万俟流影狐疑的看着他,金光闪过之后,也没有发生其他事情,万俟流影这才把佩剑收了回去,冷冷的盯着樊阴爻,怕他出什么幺蛾子。

    地图上闪过金光,那些铜片竟然开始重新黏连,被摔碎的裂纹重新粘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完整的青铜地图。

    众人都吃惊了,惊呆的盯着那张完好如初的地图,就好像破镜重圆一样奇迹。

    温白羽立刻凑过去,仔细的去看那张地图,地图上的线条非常错综复杂,似乎记录的是血月族的疆域,但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大约在西王母国还存在之前,就已经有血月族了,他们是一个上古部落,非常古老的文明。

    错综复杂的线条遍布了整个铜片,那全都是血月族的足迹,还有他们的遗迹。

    温白羽突然发现,有好多遗迹,他们甚至都见过,例如那些装孩子的酒坛,把刚出生的婴儿泡进去,然后让这些酒坛随着墓葬下葬,等多年之后挖开,酒坛里的婴儿泡发了,据说喝了这酒可以长生不老,甚至返老还童,青春永驻。

    还有蓝色的针剂,那些让万俟景侯发疯的蓝色针剂,蓝色的针剂的确提纯于神鸦一族的冰晶骨头,但是提纯的这个工序,并不是方教授自己研发出来的,他只是得到了启发,原来在古老的几千年前,已经有了这种简单的提纯工艺。

    温白羽惊讶的看着那张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血月族引以为傲的发明创造。

    温白羽只觉得有些遍体生寒,汗毛都要倒竖起来了。

    万俟景侯突然敲了敲地图,说:“在这里。”

    他的手指着地图左边的一个位置,手指下面是一个圆形的标记,圆形的标记,旁边还有十二个小圆,这是圣池和十二个月亮的标记,他们要好的圣池就在这里。

    温白羽有些兴奋,说:“我来看看,这是哪里?”

    樊阴爻笑着说:“已经不是襄国的地界了。”

    的确如此,这地方相对于没有火车没有飞机没有汽车的年代,实在太远太远了,已经不是襄国的地界。

    让温白羽没想到的是,血月族竟然把圣池建立在古蜀国的地界里。

    万俟景侯轻轻敲了敲地图上的小圆圈,说:“川西高原。”

    也不知道是不是幸运的,在很多很多年前,襄国的地界也有血月族人的活动迹象,所以襄国的地界也在地图之中,这让他们找到了坐标,很快辨认出了地图的方向。

    樊阴爻说:“既然已经找到了,那就尽快出发吧,事不宜迟。”

    温白羽奇怪的说:“为什么这么着急?”

    樊阴爻笑眯眯的说:“你们难道不记得了,那些土瓢把子也在找啊,我这个铜片还是从他们的手里偷过来的。”

    温白羽更加奇怪了,说:“那些土瓢把子也知道铜片的作用?”

    樊阴爻一脸轻松,耸肩说:“或许本身不知道,但是这中途发生了一个意外。”

    温白羽说:“意外?”

    樊阴爻点头说:“一个意外,一个长得和他很像的男人,在江湖上散播了一些谣言,说只要能找到铜片,就能坐拥天下,坐享长生不老。”

    他说着,指向鬼侯。

    大家一下就明白了,是那个镜像的无虞。

    又是他在捣鬼!

    樊阴爻继续说:“江湖上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沸腾了,小到各地的虾子,大到各大门派的土瓢把子,甚至……”

    樊阴爻笑起来,说:“甚至还有各国的官盗,都在组织人去哄抢铜片,你们想想看,长生不老谁不想要,坐拥天下就更别说了,咱们这一路上想来肯定也精彩的厉害。”

    温白羽眯了眯眼,还以为找齐了铜片,就离成功进了一步,结果他们是离危险近了一步。

    万俟景侯看了看那张地图,说:“那就这样吧,明天一早出发,现在大家先回去休息。”

    他说着,其他人点了点头,鬼侯说:“我还有一些药材要准备,我先走了,明天在城门等你们。”

    老蛇当然要跟着他,立刻追着鬼侯出宫去了,其他人也散了,准备收拾东西,然后睡个觉,好明天一早就发。

    书房里一时间就剩下了温白羽、万俟景侯,还有万俟流影和樊阴爻。

    万俟流影也没有走,迟疑了一下,说:“叔父,虽然侄儿不知道您这是要去哪里,但是如果是危险的事情,还请带上侄儿。”

    万俟景侯看了看他,虽然他现在已经有儿子了,但是他的王位还是要传给这个侄子,毕竟他的儿子要跟着他回去。

    万俟景侯说:“你要留下来。”

    万俟流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反驳,但是他从没反驳过叔父的话,最后还是闭上嘴,点了点头,说:“那侄儿先告退了。”

    温白羽看着万俟流影退出去,挑了挑眉,说:“你侄子还挺听话的。”

    樊阴爻看着万俟流影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笑着说:“不带着他也好,他的命运就不应该搅进来。”

    温白羽说:“看来你很信命?”

    樊阴爻摊手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天神的寿命,也没有创世之神的灵力,曾经不服命,但是如今也信命了。”

    温白羽有些听不懂樊阴爻在感慨什么,但是觉得这个人似乎经历了太多事情,或许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这样嬉皮笑脸吊儿郎当,但是樊阴爻用笑容把自己保护了起来,让别人根本无法窥伺他的内心。

    万俟景侯拍了拍他的后背,说:“走吧,先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樊阴爻也站起来,说:“哎呀,我累了,这几天东奔西跑的,就为了躲避那些土瓢把子,快累死我了。”

    万俟景侯让人给樊阴爻安排了一个房间,就带着温白羽回去休息了。

    温白羽觉得他这一晚上睡觉都没睡踏实,一闭眼就想到樊阴爻说的话……

    该死的命……

    该死的命……

    什么叫该死的命?

    万俟景侯可是创世之神,没有人能杀死他,他死了之后元婴甚至可以再次复活,但是那经历的太痛苦了,又要经历多少年呢?几千年?

    温白羽一直在做梦,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听到旁边有动静,万俟景侯已经起床了,正在收拾东西,虽然他是襄王,但是这些东西还是不能让别人来收拾,否则就露馅了。

    万俟景侯变出了一个自己坐镇在王宫里,然后带上温白羽出了寝殿,其他人也准备好了,他们这次去寻找圣池,或许就能解开身上的尸毒,大家全都准备出发。

    讹兽也想去,但是化蛇是大司马,王宫里还需要他坐镇,讹兽只好留下来了。

    这里面本身没有戚明夏的事情,毕竟他没有中尸毒,但是戚明夏闲着也是闲着,就打算跟出去帮帮忙,他跟着的话,麒麟自然也跟着,倒是多了一个武力值。

    众人很快就出发了,他们悄悄出了王宫,然后在城门口碰到了鬼侯。

    鬼侯和老蛇昨天晚上没有回来,除了去找药材,还准备了马车和马。

    大家把行李全都放在马车上,因为他们要赶到川西高原去,而且圣池没准还在雪山上,一路上需要很多物资和补给,这可不像坐飞机,两三个小时就能到的,他们需要长途跋涉。

    其实温白羽更倾向于用飞的,可是这么多行李他也拽不动,又要带着那么多人,好像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好骑马慢慢走了。

    众人骑马,马车上堆放的是行李,一走就是两天,温白羽感觉屁股都要被膈残了,实在太疼了,天天在马背上摇的七荤八素,但是他们还连川西高原的影子都看不见。

    眼看太阳要下山了,这是他们出来的第二个晚上了,万俟景侯看了看地图,说:“咱们加快一点脚程,前面有个小镇可以住宿,不然就要在野外露营了。”

    众人一听要到城镇了,都加快了脚步,他们已经一整天没见过城镇了,跟着地图一直走,到处都是荒郊野岭,昨天晚上就在野外露宿的,也没有水洗漱,这让众人都很怨念。

    在天色昏黄的时候,他们终于踏着最后一缕夕阳进了城镇。

    他们一走进去,就发现这个小城镇竟然还挺热闹,非常小的城镇,整个镇子上只有一个客栈,万俟景侯在外面拴上马匹,温白羽和樊阴爻先进去订房间。

    两个人走进去,顿时觉得客栈竟然满满当当的,似乎特别挤,里面全是人,三五成群坐在一起高谈阔论,五大三粗的,竟然还带着武器。

    他们本身要去订房间,但是一进门,樊阴爻突然伸手捂住脸,然后把自己的帷帽拿出来戴着头上。

    温白羽说:“你怎么了?”

    樊阴爻揪着温白羽的袖子,低声说:“快走快走,那些是道上的人,惨了,他们认识我……挡着点我,掩护我,别让他们发现了。”

    温白羽一听,赶紧遮住樊阴爻,两个人往外走,走的时候就听到那些人说:“消息可靠不可靠啊?那骗子真的今天晚上就能到这边?怎么还不来?哼哼,要是让老子见到他,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敢偷老子的东子。”

    另外一个人笑着说:“嘿嘿,你还别说,按小子跟美娇娘似的,看的我直心痒,抓住他非要解解馋不可,给兄弟们打打牙祭。”

    一个人笑着说:“你也太不摘食了,那可是个臭老爷们,带把儿的哈哈哈哈,不过别说,长得真是比娘们还细呼。”

    樊阴爻暗地里哼了恒鼻子,跟着温白羽快速的出了客栈,众人刚栓好了马,老蛇见他们出来,说:“没房间了吗?都住满了?”

    温白羽要头,低声说:“不是,里面有道上的人,认识樊阴爻。”

    方清说:“那怎么办?”

    小五在一边添油加醋的说:“镇上只有这一家客栈。”

    樊阴爻:“……”

    樊阴爻说:“你们讲点江湖道义啊!”

    温白羽叹气说:“不讲江湖道义我刚刚就把你扔进去了,反正铜片我们已经拿到了。”

    樊阴爻:“……”

    黑羽毛说:“现在呢。”

    万俟景侯看了看周围,说:“走吧,出城。”

    他说了“出城”两个字之后,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外面荒芜的景象,还有天黑之后的风沙和干冷,简直不能再好了。

    然而他们没有办法。

    众人快速的把马匹全都解开,然后悄无声息的往城外赶,幸亏客栈里的人还在高谈阔论,没有人发现他们,众人很快出了城,然后加快脚程,赶了很长一段路,这才停下来。

    小七笃忽然从黑羽毛怀里跳下来,然后快速的往前跑了几步,黑羽毛说:“七笃。”

    小七笃立刻回过头来,朝他招手,示意他们过去,黑羽毛立刻追上两步,就看到小七笃拨开了高高的草丛,旁边竟然有一条河水!

    河水并没有结冰,水面上飘着一层碎冰,哗啦啦的流着。

    众人都有些兴奋,虽然不能在城里住客栈,但是他们看到了河水,今天晚上能烧水洗洗脸了。

    大家在河边上把帐篷扎起来,万俟景侯和温白羽负责把杂草全都砍掉,然后扔在一边。

    河水并不宽,也不是太深,河对岸也有很多杂草,但是因为他们并不过去,所以就没有把对岸的杂草砍掉。

    众人搭好了帐篷,升起火堆来,然后把食物拿出来,樊阴爻兴奋的把他背上的那个黑漆漆的东西卸下来,真的是一口大锅。

    众所周知的,盘子喜欢黑暗料理,这是跟他师父学的,樊阴爻真的也喜欢黑暗料理,他喜欢自己做饭吃,但是做的特别难吃,不只是难吃,温白羽还怀疑有毒。

    而樊阴爻竟然乐此不疲。

    樊阴爻身上带着很多调味料,把大锅放在火上支起来,然后准备做饭。

    其他人的脸色都青了,连一贯笑眯眯的小五,还有一贯面瘫脸的黑羽毛,脸色都青了,可见樊阴爻的手艺是多么吓人。

    温白羽赶紧把炒勺抢过来,说:“我看你辛苦一天,要不我做饭吧,你去……去洗洗脸?”

    樊阴爻挑了挑眉,说:“哎呀白羽,你真是会心疼人。”

    樊阴爻也没强求,站起来往河边走去了。

    万俟景侯则是眯了眯眼睛,坐在温白羽旁边,说:“心疼人?”

    温白羽赶紧说:“别听他瞎说,我只是不想让大家跑肚子而已。”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把背包里的干粮拿出来,开始给温白羽打下手,温白羽做饭那是一流的,虽然这年代没什么调料,但是让温白羽一处理,食物就非常的香,闻着就垂涎三尺。

    樊阴爻走到河水旁边,掬起水来撩了一把脸,感觉水温并不是太低,有些凉丝丝的,虽然乍一感觉有点冷,但是习惯了之后特别舒服。

    他们赶路了这么久,都没有水洗脸,更别说洗澡了,幸亏是冬天,不然全身都是味。

    樊阴爻往后看了看,那些人围着火堆还在做饭,似乎一时半会吃不上,樊阴爻又低头看了看河水,感觉实在太诱惑了,就蹲下来,把袖子挽起来,用手洗了洗手和胳膊,然后他发现袖子和衣摆全都被河水泡湿了。

    于是樊阴爻干脆把衣服全都脱掉,然后悄悄的摸进水里了,冷的他直哆嗦,但是感觉爽呆了。

    樊阴爻美滋滋的想着,让他们鄙视自己的厨艺,等会儿洗完了澡,再打点水过去,让他们煮洗澡水喝。

    一想到这里,樊阴爻似乎已经脑补出了众人吃瘪的样子,顿时乐不可支,美滋滋的笑着。

    众人根本没注意樊阴爻跑远了“干坏事”,樊阴爻洗了一会儿,感觉实在太冷了,越泡越冷,实在受不了了,赶紧想要上岸,伸手去拽自己的衣服。

    他的手刚碰到自己的衣服,突然睁大了眼睛,就看到一个人突然冲了出来,而且竟然不是他们的人!

    一个壮汉,竟然是那些要抓他的土瓢把子中间的一个,樊阴爻顿时瞪大了眼睛,吓得一下缩进了河水里,往后退了两步。

    那个壮汉手里拿着樊阴爻的衣服,笑着说:“原来你这个江湖骗子在这里?你倒是厉害啊,找了那么多人保护你?”

    他说着,抖了抖樊阴爻的衣服,说:“铜片在哪里?!”

    樊阴爻缩在水里慢慢往后退,感觉自己要冻成冰棍了,说:“这位祖宗,我真的没偷你们东西啊,我就是小打小闹,怎么敢偷各位爷爷的东西,你也拿着我衣服了,我根本没有啊!”

    那壮汉突然笑起来,说:“衣服上没有?没准贴身放着了?看你细皮嫩肉的,是不是想和爷爷玩玩?”

    那壮汉说着,把他的衣服扔进水里,然后就扑了进来,樊阴爻吓了一跳,来不及去够自己的衣服,赶紧往对岸跑,抓住岸边的野草往上爬,刚喊了一声:“救……”就被壮汉一下扑倒在水里,一把捂住了嘴。

    樊阴爻差点呛水,脑袋扎在水里,被壮汉一下提起来,他的头发全都湿了,被壮汉抓在手里,狼狈的不成样子,黑色的长发湿淋淋的披在肩膀上,显得樊阴爻的身材更是瘦弱白皙。

    壮汉伸手抓住樊阴爻,捂住他的嘴,笑着说:“铜片在哪里?不说的话,爷爷就好好让你爽一爽!我知道了,藏在这里了对不对?”

    他说着去摸樊阴爻的身体,樊阴爻睁大了眼睛,猛地向后一屈肘,“嘭!”的一声,正打在壮汉的鼻子上,壮汉无声的大喊了一声,没想到他细胳膊细腿竟然这么大力气,一下栽在水里,鼻血长流。

    樊阴爻快速的往前跑,呼哧带喘的大喊了一声:“救命啊!温白羽!”

    温白羽正在做饭,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眨了眨眼,说:“好像是樊阴爻的声音?”

    樊阴爻有点慌不择路,抓住对岸的杂草跑了上去,跑上去之后发现跑错岸边了,那个大汉已经从水里爬起来,冲着他一步追上来。

    “咚!”一声,樊阴爻只觉得脑袋都木了,被猛地按在地上,壮汉按着他的脑袋,恶狠狠的说:“草你娘的,给你脸不要脸,今天老子就弄死你!”

    樊阴爻猛地抬腿去踹,壮汉已经有防备了,立刻伸手一挡,樊阴爻感觉腿骨要断了,疼得他满脸是汗。

    壮汉按着他的头,一巴掌甩过来,樊阴爻立刻闭起眼睛,但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感觉到,反而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壮汉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一下飞了出去。

    樊阴爻睁开眼睛,似乎有些诧异,就看到了一个人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面前。

    樊阴爻侧躺在地上,头上磕的都是血,还有些发木,就看到那人是双影的,穿着一身紫色的华贵袍子,腰间配着一把长剑,身材非常高大,一张冷酷冷硬的脸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屑,说:“你没事吧?”

    樊阴爻摇了摇头,竟然是万俟流影,他们已经出了襄国两天了,竟然在这里看到了万俟流影?!

    壮汉大吼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举起大刀就冲了过来,冲着他们砍过来。

    樊阴爻睁大了眼睛,说:“小……小心!”

    万俟流影伸手一抄,突然将地上的樊阴爻一把抄起来,他双手抱着樊阴爻,猛地抬腿一踹,那大汉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嗖——”一声飞了出去,一下飞过了对岸,“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温白羽他们听到声音已经赶过来了,正好看见那个壮汉倒在地上,似乎已经爬不起来了,疼的直喊。

    万俟流影显然是偷偷跟过来的,看见万俟景侯来了,赶紧就要把樊阴爻一扔,然后自己跑掉。

    樊阴爻浑身光溜溜的,因为刚才磕到了脑袋,似乎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头晕恶心,伸手紧紧搂着万俟流影,嘴里含糊的说:“我……我想吐……”

    万俟流影见他抱得紧,就要把他甩掉,哪知道樊阴爻要吐,他当即脸色铁青。

    温白羽冲到河边,突然睁大了眼睛,并不是因为樊阴爻浑身赤裸着,还有和万俟流影搂搂抱抱,而是因为他看到河水里突然伸出了两条巨大的须子。

    “当心!”

    温白羽大喊了一声,万俟景侯突然跃起,吴刀猛地甩出,就听“嗖!”的一声,吴刀瞬间飞过去,一下砍断了一条须子。

    但是另外一条须子还是快速的伸了出去,一下卷住了万俟流影的脚脖子,万俟流影抱着樊阴爻,两个人猝不及防,就听到“噗通!”一声巨响,两个人一起被甩进了河水里。

    断掉的须子喷出绿色的粘液,看起来非常可怕。

    温白羽没见过这种须子,感觉像是水母一样,又有点像巨大的章鱼,而且还是带有吸盘的触手系,简直太重口了。

    万俟流影和樊阴爻一下掉进水里,樊阴爻呛了一口水,使劲扒着万俟流影往上探头,他突然发现刚刚只到胸口的河水,竟然突然变深了!

    其实并不是变深,而是本身就这么深,他刚刚只是站在怪物的身上,所以觉得水很浅,而现在怪物突然动了,所以显得河水变深了。

    樊阴爻扑腾着,他不会游水,万俟流影虽然会游水,但是架不住樊阴爻全身光溜溜的抱着自己,还不断的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两条白皙的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细腿还夹在他的腰上。

    水底下有个怪物在伺机吃掉他们,万俟流影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声:“滚开!”

    樊阴爻立刻大喊着:“我不会游水啊,千万别放手,我要淹死了!”

    巨大的须子又从水里拍上来,似乎想要把岸上的人全都卷下去。

    温白羽一滚闪开,抽出凤骨匕首,猛地一扎,一下扎中了那条须子,结果须子突然发出“嗖——”的一声,喷出了那股绿水。

    万俟景侯一把抱住他,将他扑在旁边,避开那股绿水,说:“绿水有毒,千万别被碰到了!”

    一边的唐无庸脸色发沉,对他们大喊着说:“这是专门消化尸体用的章鱼,也是族里的禁术,这条河竟然是积尸地!”

    温白羽吓了一跳,专门消化尸体用的?

    也就是说这条巨大的怪物章鱼专门吃尸体的,那这条河水,其实是一条养章鱼用的积尸地。

    温白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他们的路线是沿着血月族的栖息地而蔓延的,也就是说这一路上都是血月族的遗址,任何可怕、可怖、奇怪的东西都不再匪夷所思,因为这都是血月族人遗留下来的智慧,一些让人毛骨悚然,已经被禁的智慧……

    章鱼的须子从水里不断的拍出来,巨大的须子卷出去,似乎要把他们都拖下水来享用。

    这个时候听水里传来“嗬——”的一声,似乎是万俟流影的声音,万俟流影一贯以来作风非常严肃,有些硬汉,从来没见过他其他表情,这个时候却听到他一声略微低沉的惨叫声。

    随即是“嘭!”的一声,樊阴爻被抛上了岸,万俟流影猛地从水里扎出来,他身上都是血,右手受伤了,似乎被咬伤了,胳膊上血粼粼的。

    就在他马上要上岸的时候,一条巨大的须子突然又卷过来,一下拖住万俟流影,“哗啦——”一声巨响,万俟流影一下又被拖进了水里……

    第227章 爻,生生不息3

    众人惊呼了一声,万俟流影刹那间就消失了,水面上泛起涟漪,连个气泡都没有,那些巨大的须子上不止有吸盘,能牢牢的戏珠猎物,他的须子还带着粘液,卷住人的时候使劲收拢,似乎要把人勒死或者活活闷死。

    温白羽跑过去把樊阴爻从水里拽上来,樊阴爻狼狈的厉害,身上还有几处粘液的灼伤,他的脑袋破了一个口子,还在流血,或许是刚才血腥的味道,让在河底睡觉的怪物苏醒了。

    万俟景侯将吴刀甩长,说:“都别下去。”

    他说着,突然一跃而起,猛地跃进了河水里,那怪物果然卷起须子,朝着万俟景侯卷过去。

    众人都屏住呼吸,就看万俟景侯突然一闪,同时吴刀一挥,“唰——”的一声,须子被一下剁了下来,怪物已经少了两条须子,河水突然沸腾了起来,那只怪物似乎已经暴怒了,不断的挥舞着须子。

    他的须子全都从河水里拍了出来,众人这才看到这个怪物的全貌,它的头上顶着一个盖子,就像水母一样,然而下面却像章鱼,不断的挥动着自己的触角。

    怪物被惹怒,挥动着触角来回的抽,万俟流影本身被溺在水中,结果一下就带了起来,“哗啦”一声浮出了水面,猛烈的咳嗽了两声,他的腿和腰被须子卷着,右手受伤了,不自然的下垂着,左手也没有拿佩剑,他的佩剑竟然插在怪物的身上。

    怪物的身体正在流血,或许它这么容易就暴怒了,还有万俟流影的一份功劳。

    万俟景侯看到了万俟流影,踩在怪物的脑袋上,突然往下一跃,怪物似乎知道他要去救同伴,须子一卷,朝着万俟景侯拍过去,同时嗞出一股脓液。

    万俟流影眯了眯眼睛,左手一勾,猛地往前一挡,他的身体追着须子,须子还在不断的缩进,万俟流影脸上已经一片惨白,他的左手一把勾住插在怪物身上的佩剑,猛地一拔。

    就听“嗤——”的一声,怪物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震动,似乎是因为疼痛,怪物一下改变了策略,卷向万俟景侯的须子突然卷向了万俟流影。

    “嘭!”的一声巨响,抽向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猛地矮下身,不得不趴在巨大的怪物身上,须子堪堪从头皮上擦过去,生疼生疼的,还有粘液漏下来,洒在他的皮肤上,那种东西好像腐蚀液,腐蚀的皮肤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好像烤肉似的……

    樊阴爻从地上爬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我的衣服我的衣服我的衣服……”

    樊阴爻一连串说着,快速的冲向河边,温白羽伸手去拉他,说:“别再过去了!”

    幸好樊阴爻的衣服已经被水冲到了河岸上,樊阴爻伸手去抓,温白羽以为他要穿衣服,结果樊阴爻从里面掏出了两个湿漉漉的东西。

    温白羽定眼一看,竟然是小纸人!

    小纸人已经泡水了,湿漉漉的,但是幸好没有破,看起来特别简陋。

    樊阴爻把两个小纸人放在地上,突然嘴里念念有声,温白羽不知道他在念什么,手里捏了一个决,那两个纸人竟然无风自动,“唰!”的一声从地上飞了起来,而且比刚才变得大得多,还在不断的长大。

    纸人变得巨大无比,像两个大树一样,挥动着手臂,冲着河里的怪物扑过去。

    温白羽看的目瞪口呆,樊阴爻头上还流着血,喘着粗气,似乎因为脑震荡的眩晕感站不稳,身体还在左右摇晃着。

    纸人快速的扑过去,因为是纸做的,所以反应特别灵敏,似乎是乘风而动,完全没有阻力。

    两个纸人飞扑过去,怪物又卷起须子去对付纸人,那两个纸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瞬间变成了两条白色的锁链,“唰——”的一声缠住了怪物的须子,然后不断的飘动,速度非常快,让人眼花缭乱,还在快速的缠绕,冲进水中,将怪物的其他须子要缠绕起来。

    简直就是五花大绑!

    万俟景侯趁机一把抓住万俟流影,万俟流影身上都是伤,被他一把抓住肩膀,疼的冷汗都流下来了,但是闭着嘴没说话。

    万俟景侯抓住他猛地跃上岸去,一下将万俟流影扔在岸边,然后又快速的折返回去,吴刀猛地挥舞,一下将纸人缠住的怪物的须子砍断。

    “唰唰唰——”

    就听几声响动,怪物的须子被一条一条的砍断,万俟景侯的动作快速无比,好像鬼魅一样在夜空中闪动,一条一条的须子飞溅在空中,然后“咚咚咚”的掉在岸边。

    巨大的怪物不断的挣扎着,喷溅着脓液,但是万俟景侯的速度很快,反应也很快,全都躲了过去,身上甚至没有一点伤。

    就在这个时候,樊阴爻猛地一下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两个纸人突然失去了控制,从白色的锁链变成了真正的纸人,瞬间怪物就恢复了自由,它还剩下两个须子,两条须子快速的冲向万俟景侯。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猛地从地上快速的跃起,后背翅膀一张,振翅一掠过去,一把抓住万俟景侯,然后飞快的向后掠。

    怪物的须子从他们眼前卷过,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吴刀一甩,脱手而出,“嗖——”的一声,一连砍断了两条须子。

    温白羽冲出的动作非常快,让人眼花缭乱的,还没有来得及变成鸿鹄,只是身后长出了翅膀,刹那间两个人又落回了地上,温白羽后背的翅膀快速一收。

    河里的怪物须子全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大脑袋,“噗通!”一声巨响,倒在了河水里,一下就不动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温白羽检查了一下万俟景侯,发现他根本没有受伤,只不过衣服湿了。

    鬼侯赶紧冲过来,旁边的人也帮忙,扶起樊阴爻,抽了一张毯子给他盖上,鬼侯用干净的布按住他头上的伤口,说:“幸好是外伤。”

    樊阴爻脑袋里有点晕,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大家想要去扶万俟流影,万俟流影则是自己撑着膝盖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右手不自然的下垂,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脸上也都是伤,浑身还湿漉漉的,看起来很狼狈,但是表情还是那种严肃的表情。

    万俟景侯从旁边走过来,说:“你跟来做什么?”

    万俟流影张了张嘴,但是没说话,想来也知道,他是偷偷跟来的。

    温白羽摸了摸下巴,感觉万俟流影的功夫也挺好的,他们一路走了两天了,竟然现在才发现万俟流影跟在后面,连万俟景侯都没发现。

    万俟景侯见他不说话,就说:“你回去吧。”

    万俟流影抬头看了一眼万俟景侯,然后又低下头来,似乎想要消极抵抗。

    温白羽:“……”

    万俟景侯又补充了一句,说:“连夜就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万俟流影还是没说话,但是突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温白羽。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万俟流影,万俟流影这是递来求救的信号吗?

    温白羽想了想,他们似乎两天之前还不是很对盘,万俟流影竟然向自己求救……

    温白羽本身想无视的,但是万俟流影一直看着他,那感觉……就像又养了一个儿子似的……

    温白羽想了想,说:“呃……现在天这么黑了,而且四周还有奇怪的东西,让他一个人回去也挺危险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正在被鬼侯包扎伤口的樊阴爻突然抬起头来,说:“不行,他不能留在这里。”

    万俟流影立刻转过头来,目光阴冷的看着樊阴爻,说:“我刚才还救了你一命,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去做鱼饵了。”

    樊阴爻站起来,差点忘了自己光溜溜的,身上的毯子差点掉了,赶紧披上,说:“就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也不能留在这里。”

    温白羽见他们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忍不住小声的问了一声,说:“为什么?”

    樊阴爻坐下来,说:“没有为什么,你们听我的,如果他跟着队伍,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万俟景侯抬头看向万俟流影,沉默了一会儿,说:“回去吧。

    万俟流影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说:“是,叔父。

    他说着,转头往来的路上走去。

    温白羽见他也不包扎伤口,就一个人捂着胳膊往回走了,转头看了看万俟景侯,说:“你侄子一个人走真的好吗?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事情怎么办?”

    黑羽毛这个时候抱着小七笃,在一边说:“他和流风的性格一点也不一样,如果是流风,起码还会坚持一下。”

    黑羽毛说的好像是实话,万俟流风的性格比较坚韧,而万俟流影多的则不是,或许是童年的阴影让他更多的是服从。

    万俟流影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众人坐下来包扎伤口,万俟景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温白羽把火堆弄旺了一些。

    樊阴爻穿上衣服,把纸人收回来,然后烤干之后放回了自己怀里。

    他摆弄着纸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那个土夫子呢?”

    温白羽说:“什么土夫子?”

    刚才有人偷袭樊阴爻,想要把铜片抢走,但是铜片其实并不在樊阴爻身上,而是在万俟景侯身上,后来万俟流影救了樊阴爻一命,把那个土夫子给踹开了。

    土夫子坠进了河水里,然后樊阴爻的血将怪物引了出来,那土夫子就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被怪物吃了。

    众人在四周找了找,似乎都没有那个土夫子的迹象,或许他已经趁乱跑掉了。

    温白羽说:“如果真是跑掉了,那可就惨了,咱们为了避开那些土瓢把子才在野外露营的,那个土夫子跑了的话,一定会去通知其他人。”

    万俟景侯立刻站起来,把地上的火堆熄灭,就留了一个火把,说:“拆帐篷,咱们该上路了。”

    众人本身还以为能好好休息一晚上,结果又泡汤了,开始快速的拆帐篷,在那些土瓢把子赶来之前,要换地盘才行。

    众人把帐篷拆好,然后火速的收拾行李,背上行李,把马匹和车子都装好,准备继续往前走,开始上路。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簌簌簌——哗啦!!!”一声,似乎是河水的声音,众人诧异的回头。

    温白羽说:“有声音?那些土瓢把子来了?”

    但是声音却不太像,就在他们戒备的时候,水声变大了,随即是“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

    这声音太凄厉了,众人吓了一大跳,竟然是一个男人的大吼声。

    樊阴爻诧异的说:“是那个土夫子?”

    那个土夫子竟然就在他们旁边,还没有逃走,而且似乎遭遇了不测。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突然看到一个透明的东西卷上天去,温白羽诧异的说:“等等!又是那种水怪?!”

    那透明的东西竟然是一条巨大的须子。

    这条河水里不知道有多少巨大的水怪,瞬间那壮汉一下就被水怪撕裂了,他的胳膊被扯了下来,身体一下扔了出去。

    “嘭!”的一声,尸体几乎砸到了他们面前!

    众人恶心的都闭起眼睛,与此同时传来“簌簌簌簌”的声音,众人还以为水怪来了,结果从树林里跑过来一个紫色衣袍的身影。

    温白羽看着那身影,突然挑了挑眉,说:“你们说什么来着?说他不坚持?”

    黑羽毛:“……”

    跑过来的人竟然是万俟流影,原来万俟流影并不是不坚韧,只不过他的坚韧并不像万俟流风那么乐观,而是体现在消极上面。

    万俟流影飞快的跑过来,说:“快走,河水里还有好几个怪物。”

    万俟景侯只是看了他一眼,但是没说话,挥手说:“这边走。”

    樊阴爻看到万俟流影,说:“你怎么又回来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万俟流影根本没看他,似乎连施舍的目光都不想给予。

    樊阴爻有些无奈,说:“算了,反正是你自找的,我说再多也没用。”

    众人刚才已经拆完了行李,这倒是方便,直接远离河水就可以了,他们一直往前赶路,远离了河水。

    万俟景侯拿出地图来看了看,唐无庸指着地图上一个小标记,说:“咱们刚才扎营的地方在这里,似乎是一个祭祀的遗址。”

    众人一阵无语,温白羽说:“所以咱们扎营之前应该看看地图了?”

    唐无庸说:“那种怪物我并没有见过,但是在典籍里看到过,血月族的人怪它叫河神。”

    河神是一种吃尸体的怪物,当然活人也吃,在很早以前,血月族里如果有犯事的族人,都会丢到河里饲养河神,后来渐渐演变成了一种仪式,因为这种仪式实在太残忍,所以最后变成了禁术。

    众人前半夜都在奔波,后半夜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已经远离了河边,停下来之前还看了看地图,确定这里并不是什么遗址,这才松了口气。

    大家又开始扎营,万俟流影就静静的站在一边,他脸上的伤口有些发黑,不过并不是中毒了,而是腐蚀的,右手还是不自然的下垂着,他甚至没有给自己做简单的包扎。

    众人都在忙着扎营,温白羽生了火,一回头就看见万俟流影独自站着,好像站在人群之外,在黑的压抑的夜晚,显得有些凄凉。

    温白羽拿着医药包走过去,说:“你的手臂是断了吗?固定一下吧。”

    万俟流影左手接过医药包,很冷漠的说:“谢谢。”

    温白羽挑了挑眉,又去忙活别的了,他们刚才做了饭,根本没来得及吃,现在又要重新做饭。

    万俟流影坐下来,开始捣鼓自己的伤口,他的动作虽然很利索,但是因为一条手臂骨折了,根本没办法利索的包扎,脸上的伤还好,哪里疼就擦擦哪里,但是手臂就包不起来了。

    樊阴爻在旁边站着,有些看不过去,走过来说:“我帮你吧。”

    万俟流影则是抬了抬眼皮,说:“不用你假好心了。”

    樊阴爻一口气顶上来,说:“喂你这小子,怎么说我假好心。”

    万俟流影都懒得看他了,说:“难道不是吗,我救了你,但是你恩将仇报。”

    樊阴爻伸手抹了抹脸,说:“我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是跟着我们,你会没命的,知道吗?”

    万俟流影冷漠的说:“简不简单,要问过我才知道。”

    樊阴爻感觉头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磕的后遗症,翻着白眼说:“你怎么这么倔?你才是好心当驴肝。”

    樊阴爻说着,突然站起来,似乎觉得不太解气,鼓起勇气踹了一下万俟流影的胳膊,听到他“嘶……”了一声,才快速的跑掉了,感觉占了大便宜,美得不行。

    万俟流影看着樊阴爻飞快的跑走的背影,心里顿时有些无奈,总是用一副前辈的口气教训他,但是年纪看起来还没自己大。

    温白羽倒腾完帐篷,一回头发现万俟流影还在艰难的包扎,就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帮你?”

    万俟流影迟疑了一下,然后把医药包放在他手里,说:“谢谢。”

    温白羽发现万俟流影还挺别扭的,但是其实心挺软的。

    温白羽帮他把手臂固定好,说:“其实你叔叔很关心你,他是不想让你淌浑水。”

    万俟流影抬头瞥了他一眼,不过没有说话,温白羽动作很利索,毕竟经常干这种事了,包扎好了之后站起来,万俟流影又抬起头来,说:“谢谢。”

    温白羽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发现万俟流影头发还是湿的,刚才他掉进水里,好像没有干净的衣服换。

    温白羽说:“不用谢。”

    他说着就走回去了,万俟景侯正在热饭,拿给他一个干粮,说:“笑什么?”

    温白羽说:“哎呀你侄子还挺可爱的。”

    万俟景侯:“……”

    第2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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