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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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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驴蹄子专卖店 作者:长生千叶

    第176节

    穷奇已经完全昏死过去,因为万俟景侯不再挖毒刺,穷奇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很多,已经从昏迷转入了昏睡之中。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黑羽毛的伤口还在流血,黑羽毛是凤凰,但是因为遗传了万俟景侯的特性,伤口会自动愈合,虽然没有蛋蛋那么神奇,但是自动愈合的速度也很快,刚才给穷奇滴血的时候,黑羽毛的伤口就慢慢愈合了,然后又反复在伤口的位置划了几下。

    乍一看手掌有些可怕,血粼粼的一大片,有种血肉模糊的感觉,蛋蛋看着直害怕,可怜巴巴的说:“弟弟,弟弟的手……”

    蛋蛋伸着手让黑羽毛抱,黑羽毛单手把蛋蛋抱过去,放在怀里,然后用没受伤的手,在蛋蛋头顶上摸了摸,蛋蛋眼巴巴的憋着嘴,挤出了两滴眼泪,蹭在黑羽毛手心里。

    黑羽毛的手心立刻就愈合了,立马就只剩下一道浅浅的伤疤。

    黑羽毛捏了捏蛋蛋肉肉的小脸,笑着说:“谢谢。”

    蛋蛋立刻笑起来,这引来了小烛龙极大的不满,将蛋蛋抱回来,除了小烛龙之外,七笃也非常不满,七笃冲过来,把自己的头塞在黑羽毛手下面,非让黑羽毛去摸他的脑袋。

    黑羽毛愣了一下,随即使劲揉了揉七笃的头发,七笃立刻就温顺下来,看着黑羽毛,黑眼睛直发光。

    温白羽觉得,自从他家小黑破壳出来之后,七笃真的越来越像哈士奇了……

    七笃拉着黑羽毛的手,看着他的手心,还有一道红色的痕迹,上面有些血迹,已经干涸了,七笃眨了眨蓝色的眼睛,突然伸出舌头,用舌尖学着刚才黑羽毛的样子,顺着血迹舔了舔,然后又顺着伤口舔了舔。

    黑羽毛发出“嗬——”的一声,七笃的舌头有些粗糙,舔起来让手心都觉得麻嗖嗖的,而且非常火热,帐篷里灌着风,风一吹,手心里又凉丝丝的,黑羽毛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长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神里的深沉。

    七笃舔了舔黑羽毛手心里的血迹,不知道是不是狼的本性,尝到了血腥味之后,呼吸竟然加快了,喷出来的热气撞在黑羽毛的手心里,喘气越来越粗重。

    就在七笃尝到血腥味要发怒的时候,黑羽毛突然收回了手,反手抓住七笃的手腕,抓住七笃的食指,在自己额心的火精上点了一下。

    七笃的呼吸顿时就平稳起来,身体猛烈的一抖,深蓝色的眸色微微减退一些,变成了正常的淡蓝色。

    温白羽听着两个人的粗喘声,有点面红耳赤的感觉,黑羽毛虽然身手厉害,而且又有治愈功能,不过看起来的确像是刚破壳的蛋宝宝,在完美的相貌之后,有点不谙世事的感觉。

    七笃就更别说了,刚才在舔黑羽毛掌心的时候,浅蓝色的眸子一下变成了深蓝色,里面充斥着嗜血的野性,还有浓浓的情欲。

    温白羽虽然脸皮,不过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万俟景侯则是非常淡定,给穷奇快速的包扎了伤口,然后把被子拽过来给他盖上,随即用酒精擦了一下手,说:“可以了。”

    温白羽点点头,说:“不知道穷奇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这种花竟然在这里也有。”

    万俟景侯说:“根据齐三爷说的,昆仑山的那个墓葬,就是由西王母国的女王移过去养尸的,很可能昆仑山冰池旁边的那些花,也是当时种下来,在这种地方出现,其实不足为奇。”

    温白羽说:“虽然穷奇的毒素已经克制住了,但是他现在种了两种毒,而且咱们没办法找不死药给他解毒,这要怎么办?”

    万俟景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担心,等穷奇醒了问一问,总会有办法,如果这种花真的是西王母国特有的,或许咱们也可以找到解药。”

    温白羽觉得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万俟景侯说:“走,先出去吃饭。”

    他们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快要七点,帐篷里面给穷奇包扎伤口,外面的人还是要生火做饭的,不然吃不饱肚子,其他都是白搭。

    万俟景侯和温白羽,还有小烛龙抱着蛋蛋全都从帐篷出来,黑羽毛和七笃先留下来看着穷奇,等一会儿大家吃完了,再过来交班。

    温白羽他们出来,秦老板立刻问:“穷奇怎么样了?”

    温白羽说:“暂时没事了,但是还没有醒过来,解药还是要找,不能完全解毒。”

    秦老板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说:“不知道先进沙漠的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有之前你捡到的那块木牌。”

    秦老板这么一说,温白羽刚平稳下来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险些忘了谢衍的那块梼杌木牌。

    看现在的情况,谢衍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意外,梼杌木牌丢了,谢衍只是魄,没有阳气,没有梼杌木牌,不知道会不会虚弱下来。还有先头的队伍,最先看到了破败的营地,到处是血,还有丢弃的装备,很有可能是中了浓雾,然后自相残杀起来,先头队伍里全都是身手好的人,不过这种情况下,反而身手越好,就越是危险,最后他们发现了昏死过去的穷奇,还中了花毒。

    温白羽实在难以想象,前面的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温白羽吃饭吃的有些漫不经心,万俟景侯握住他的手,说:“好好吃东西,想什么呢?要我喂你?”

    温白羽顿时身体一僵,感觉整个人都僵了,连大脑都僵住了,万俟景侯现在这个动作,实在太苏了,已经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万俟景侯比他高很多,两个人本身是并排坐在一起的,结果万俟景侯长臂一展,从他肩膀跨过去,握住了温白羽的手,就感觉把温白羽整个人圈在怀里一样。

    温白羽顿时脸上冒烟,说:“我自己吃。”

    万俟景侯笑着说:“我怕你这么漫不经心的,一会儿咬着舌头。”

    温白羽呸了一声,心说吃饭我还不会?!

    万俟景侯把手收回来,说:“老实吃饭,你比蛋蛋还不如。”

    蛋蛋窝在小烛龙怀里,听到这句话,立刻自豪的仰起脖子,因为万俟景侯的夸奖,特别的开心,冲着温白羽“咯咯”笑,一边笑还一边张大肉肉的嘴巴,一口吃掉一大勺的饭。

    温白羽:“……”

    温白羽匆匆吃了饭,就准备和黑羽毛、七笃换班,让他们来吃饭,自己和万俟景侯去看着穷奇。

    两个人刚要进帐篷,结果就听见帐篷里有喘气的声音,声音特别粗重,温白羽心里奇怪,还以为是穷奇醒了,伤口特别疼,走到帐篷旁边,帐篷帘子正好没掖住,被风吹开了一个缝。

    温白羽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要偷看的意思,他只是顺势往里一看,一下就愣了。

    只见七笃死死抱着黑羽毛,将黑羽毛压在帐篷地上,黑羽毛的头发散落一地,像瀑布一样扑散下来,七笃粗喘着气,双手压住黑羽毛的双手,压在黑羽毛的耳朵两侧,嘴唇压下来,和黑羽毛的嘴唇紧紧贴合着。

    七笃不会接吻,有些方寸大乱,却依靠着本能,不断的张合着嘴唇,有点像咬人,伸出舌头来,粗糙的舌头不断乱舔着,纠缠着黑羽毛的舌头,不断变换着角度去舔他的舌头。

    黑羽毛眯着眼睛,漆黑的眼眸非常深沉,颜色浅淡的嘴唇被七笃咬的有些发红,偶尔回应着七笃的舌头,看起来反应没有七笃那么激烈。

    七笃“呼——呼——”的喘着气,黑羽毛虽然呼应他的亲吻,但是呼吸非常平静,七笃的眼神晃动了起来,又开始卖力的在黑羽毛脖子上舔吻着。

    七笃就像碰到了黑羽毛的机括一样,黑羽毛突然“嗬——”了一声,猛的眯起眼睛,嘴角微微挑着,双手一抬,七笃立刻惊讶起来,猛地一下就被掀翻了,直接被黑羽毛按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七笃睁着眼睛,“呼——呼——”的喘着气,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獠牙,似乎还想去吻黑羽毛,但是够不着,也挣扎不开,舌头在嘴里来回扫动着,舔着自己的獠牙。

    黑羽毛眯着眼睛,低下头来,先是一头黑发垂下来,滑丝丝的,洒落在七笃的脖颈间,七笃痒的缩了缩脖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黑羽毛的嘴唇,嘴唇微微颤抖着。

    黑羽毛终于不负七笃的希望,猛地压下嘴唇来,两个人嘴唇很快紧紧贴合在一起,黑羽毛的呼吸粗重起来,卷着七笃的舌头,随即去舔他的獠牙,七笃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好像要吃人一样,獠牙疯狂的张合,刺破了黑羽毛的嘴唇,血腥味一下席卷而来。

    黑羽毛刚刚破壳,即便身手好,不过也有很多事情不懂,只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很快觉得脑袋有些发热,下面非常难受,下意识的攥紧七笃的手,膝盖顶开七笃的双腿,眯起眼睛,用自己下身去撞七笃的身体。

    七笃猛地震颤了一下,深蓝色的眼睛有些受惊的感觉。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黑羽毛突然停止了动作,一下将七笃从地上拽起来,随即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呼吸一下就平稳下来。

    穷奇这个时候发出了一声猛烈的咳嗽声,一下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哇”的一声,侧头吐出一口血来,黑色的血顺着脖子涌下来。

    温白羽他们在外面,听见穷奇吐血的声音,赶紧冲进来。

    穷奇一动,身上就疼得要死,努力喘着气,但是脸色已经不是那么苍白了,吐出一口黑血,反而觉得胸口不再那么憋闷,竟然好了一些。

    因为穷奇吐血的事情,温白羽暂且把小黑和七笃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穷奇吐了血,神志就清醒了,迷迷糊糊的看向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虚弱的说:“太疼了……刚才谁用刀子剜我肉……”

    温白羽一阵无奈,说:“先别动,躺好了,你中毒了,而且身体虚弱,休息一下。”

    穷奇则是耸了耸鼻子,声音照样虚弱,说:“我好饿啊……”

    温白羽更是无奈,这个时候黑羽毛站起来,说:“我去弄点吃的来。”

    他说着,气息非常平稳,好像刚才在帐篷里面干坏事的不是他一样,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七笃像一只大哈士奇,也跟着黑羽毛跑了出去,不过七笃显然没有小黑那么冷静,呼吸还是很粗重。

    两个人出了帐篷,外面的人还在吃饭,给他们盛好了饭,还有一份是穷奇的,黑羽毛拿起穷奇的饭,就准备送回去,七笃像跟屁虫一样,一直跟在黑羽毛后面,蓝色的眼睛,竟然目光灼灼的一直盯着黑羽毛的嘴唇。

    黑羽毛擦了擦嘴唇,发现自己嘴唇有些流血,肯定是刚才七笃的獠牙咬破的,七笃接吻的时候非常“凶残”,喜欢用獠牙啃黑羽毛的嘴唇,獠牙又那么尖锐,自然一啃就破了。

    黑羽毛食指在嘴唇上蹭了一下,血迹就都跑了手指上,莹白的指肚上有些血迹,看起来挺扎眼的。

    七笃眼睛明亮的盯着那些血迹,嗓子在快速的滑动,似乎觉得那是什么美味的东西。

    黑羽毛眯起眼睛来笑了一下,将食指上的血迹在七笃的嘴唇上轻轻一蹭,七笃睁大了眼睛,然后抖了一下,快速的伸出舌头一卷,不过黑羽毛已经把手撤回去了。

    七笃没有卷到他的手指,就来回的舔着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有黑羽毛的血的味道,好像甘甜的蜂蜜,七笃来回的舔着,呼吸有些急促。

    黑羽毛笑着说:“好吃吗?”

    七笃想都没想,立刻使劲点头,盯着黑羽毛的嘴唇看,不过那里已经不流血了,七笃似乎想要喝更多的血,呼吸越来越粗重,却克制着自己,像一直挫败的大狗。

    黑羽毛揉了揉七笃的头发,回身掀开帐篷帘子,进了帐篷里,把穷奇的饭送过来。

    穷奇闻到了饭香味,立刻挣扎着坐起来,说:“快饿死我了!”

    温白羽见穷奇恢复的挺好,好像只要有的吃,立刻就能恢复似的。

    穷奇托着一次性的大碗,“呼噜呼噜”的吃着饭,吃香非常不雅观,几乎不需要筷子和勺子,只要上手去抓,看起来真是饿坏了。

    温白羽等穷奇吃完了,穷奇摸了摸自己肚子,似乎没饱,把大碗往前一送,对黑羽毛说:“小哥儿,再来一碗!”

    温白羽太阳穴一跳,说:“这是我儿子。”

    穷奇立刻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温白羽,把温白羽看的直发毛,说:“干什么?”

    穷奇说:“你怎么生出来这么大的儿子,而且长得这么好看!我也想让死人脸给我生一个。”

    “噗——”

    温白羽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如果明鬼在这里,一定会告诉他自己的针有多粗的……

    穷奇一点儿自觉都没有。

    黑羽毛接了碗,又出去盛了一碗拿回来。

    穷奇感叹着:“就是没有熏肉吃,太遗憾了。”

    温白羽见他完全恢复了,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呢?”

    穷奇被他一问,有点发愣,说:“你们没找到其他人吗?”

    温白羽说:“只找到你一个人,而且你全身都是伤。”

    穷奇有些诧异,说:“我们当时是在一起的啊,但是遇到了意外。”

    温白羽问他具体是什么意外,穷奇说:“我们一路长途跋涉的,但是中途遇到了沙暴,有点偏离了方向,想要继续往西北走,修正方向,结果就遇到了绿洲,想在绿洲里过夜,半夜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白皮粽子偷袭我们,好多好多的白皮粽子,就跟咱们在湘西洞窟里似的,特别的多,铺天盖地的,当时很混乱,我听见有人让我往前跑,我就一直跑啊,然后突然摔了一跤,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了,我就睡着了。”

    温白羽一口气差点呛死自己,感觉穷奇要是离开了明鬼,连一天都活不到,穷奇竟然说自己是睡着了?!他差点睡死了!

    温白羽说:“你们在营地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起雾?”

    穷奇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睡觉的时候有点气雾,怎么了?”

    温白羽说:“那你们可能也是中了毒,雾气里有毒,能让人产生幻觉。”

    穷奇惊讶的说:“幻觉?”

    温白羽点头说:“那些白皮粽子,是不是都戴着蝉形面具?跟咱们上次看的一模一样?”

    穷奇点点头,说:“温白羽你怎么知道的?”

    温白羽说:“因为那些很可能都是你臆想出来的,根本没有什么白皮粽子,因为你产生了幻觉,所以你把周围的人都看成了臆想中白皮粽子。”

    穷奇睁大了眼睛,说:“那……那其他人是不是也?”

    温白羽点了点头,说:“我们找到了你们之前的营地,营地上有血,我估计他们受伤不轻。”

    穷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怎么办?其他人都没找到吗?”

    温白羽摇了摇头,说:“你别担心,先恢复一下体力,等天一亮,咱们马上出发去找其他人,应该也走不远的。”

    穷奇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天太黑根本没有办法。

    万俟景侯说:“今天我守夜,你们好好休息。”

    黑羽毛说:“我来守夜,你们休息。”

    万俟景侯看了看黑羽毛,不过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点了一下头。

    夜深了之后,黑羽毛就坐在营地的火堆旁边,守夜的还有车队里的一个人,两边都抽出一个人来,其他人吃了饭,就全都去休息了。

    帐篷都是小帐篷,最多睡四个人,所以扎了好多帐篷,全都聚拥在一起,这样也比较挡风。

    因为黑羽毛长相完美,看起来又有亲和力,大半夜的只有两个人守夜,自然要聊聊天,以免无聊见鬼,车队的那个人就抱着一把枪,因为天气很冷,哆嗦的在火堆边烤火,和黑羽毛没事闲侃,一口一个黑哥,完全没看出来,其实小黑是刚破壳不久的。

    温白羽躺在帐篷里,感觉这一天过得还挺疲惫的,发生了很多事情,最让他想不到的就是他家小黑了,小黑一下就变大了,生长速度比小烛龙还快了无数倍,长得比他还高,开口叫爸爸,真是让温白羽腿肚子发软。

    因为没有睡带,万俟景侯就搂着温白羽入睡,绿洲里的黑夜也非常寒冷,帐篷里都结了一层霜,大家用来当枕头的热水瓶都冻成了冰坨子。

    温白羽被万俟景侯搂着,感觉比黑冰鹅绒睡袋还暖和,很快就睡着了,万俟景侯见他呼吸平稳了,亲了亲温白羽的嘴唇,将人搂紧,也闭上了眼睛。

    七笃和小家伙们睡在旁边,因为小家伙们很小,这个帐篷睡起来还挺宽松的。

    七笃闭着眼睛,听着帐篷里的声音,很快大家都睡熟了,七笃就慢慢张开了眼睛,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在黑夜中显得熠熠生辉。

    七笃轻声爬起来,偷偷掀开帐篷,钻了出去。

    万俟景侯睁了一下眼睛,不过没动,又闭上了眼睛。

    七笃钻出帐篷,因为时间晚了,外面守夜的人也不再说话了,尤其是车队那个守夜的人,抱着枪直接睡了过去,还在打呼噜,头一点一点的。

    而黑羽毛坐在火堆旁边,一头长发垂下来,后背很挺拔,微微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垂眼看着火堆,还是在闭目养神。

    七笃慢慢走过来,绕着黑羽毛转了一圈,这个时候黑羽毛一下张开了眼睛,说:“去哪里?”

    七笃吓了一跳,深蓝色的眼睛眯了一下,很快就坐下来,坐在黑羽毛旁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毯子,放在黑羽毛身上。

    黑羽毛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谢谢。”

    七笃似乎被夸奖了一样,笑容有些憨憨的,一双蓝色的眼睛,仿佛就天生应该生在黑夜里,绽放出蓝色的光芒,有点寒冷,充斥着兽血的野性。

    黑羽毛说:“不去睡觉?”

    七笃立刻摇了摇头,然后挨近了一些黑羽毛。

    黑羽毛将毯子打开,披在两个人身上,黑羽毛身上非常的温暖,好像散发着暖气一样,七笃靠着他,嗓子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好像野兽的声音,但是轻轻的,没有一点儿威胁性。

    七笃说不去睡觉其实是假的,被黑羽毛身上暖洋洋的气息蒸腾着,很快就开始眼皮沉重,头一点一点的,瞌睡虫上来了,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

    黑羽毛笑了一下,伸手搂住往火堆划过去的七笃,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温白羽睡得很踏实,半夜醒了一次,一抬头发现七笃不见了,吓了一跳,他一动万俟景侯就醒了,说:“没事,睡吧,七笃在外面。”

    温白羽脑子还晕乎着,听万俟景侯一说,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很快又睡着了。

    温白羽刚刚沉睡下去,就听到“嘭!”的一声声音,随即是秦珮的大喊声,喊了一声“魏囚水!”

    温白羽一下就吓醒了,这回不止是温白羽,其他人也都吓醒了,纷纷钻出帐篷,守夜的人被一声大喊喊醒了,立刻蹦起来,端着枪,说:“怎么了!?怎么了!”

    黑羽毛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招呼了一下七笃,往声音的地方跑过去。

    就见一个帐篷竟然塌了下来,帐篷的支架是铝的,一般能承风七级以上,竟然被撞得塌了,帐篷都塌陷下来,秦珮狼狈的从里面挣扎出来。

    温白羽众人冲过来,说:“怎么了?”

    秦珮说:“我不知道,我睡着觉,就听见魏囚水低吼的声音,我问他是不是受伤了,他突然就发疯冲出去了。”

    温白羽看向帐篷后面,有草丛塌陷的痕迹,魏囚水估计是从这个地方跑过去了,再往前跑就是那片花丛,温白羽立刻脸色一边,说:“不好,咱们快追。”

    众人抓起照明的营地灯和手电,快速的往前冲,留了车队里一部分的人在原地看着行李,还有照顾伤员穷奇,其他人全都冲出去找魏囚水了。

    众人往前冲,魏囚水奔跑的一定非常疯狂,地上都是踩烂的草,还有折断的树枝,很快众人就看到了一个黑影在前方,那个黑影还在不断的奔跑着,嘴里发出粗重的吼声,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痛苦。

    秦珮追在后面,举着手电,大吼着:“魏囚水!魏囚水?!站住!你站住啊!跑什么跑啊!”

    魏囚水听到他们的声音,似乎跑的更加快了,冲着那片花丛就冲过去,温白羽喊了一声:“不好!别再跑了!”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抄起地上一截断掉的树枝,猛地往前一甩,就听“啪!”一声,魏囚水突然应声跪倒在上,因为惯性太大,竟然往前倒去,栽在地上还在往前滚。

    秦珮眼见魏囚水要滚进花丛,立刻从后面冲上去,秦老板大喊了一声“秦珮!”,秦珮却像没听见一样,猛地扑出去,抱住魏囚水,两个人又滚了一下,随即停了下来。

    秦珮这个时候一身的冷汗,瞪着近在眼前的花刺,差一点点就插进他的肉里,吓得直哆嗦,咽了一口唾沫。

    魏囚水“嗬——嗬——”的粗重喘着气,呼吸非常急促,脸上的表情有些癫狂,脸色也比较狰狞,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松了一口气,重重的仰躺在地上。

    秦珮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魏囚水,顿时肚子里一股怒火,翻身起来,对着魏囚水的腹部狠狠揍了两拳,打得魏囚水直咳嗽,秦珮说:“你他妈有病啊!他半夜把帐篷弄塌了,还跑出来找死!你脑子里是不是有草!姓魏的,我草你大爷!”

    魏囚水躺在地上,一脸的冷汗,秦珮骂的很凶,声音非常大,但是看得出来一脸的担心和着急,魏囚水仰面盯着他,眼神非常沉静,看的秦珮后背一紧,说:“看什么看!我骂错了吗,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草!”

    魏囚水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下来自己的呼吸,伸手拍了一下秦珮坐在自己腰间的屁股,声音沙哑的说:“再不起来现在就干你。”

    秦珮浑身一僵,随即快速的跳了起来,跳起来还对着魏囚水踢了一脚,不过踢得不重,只是做做样子。

    罗开跑过来,将魏囚水从地上拉起来,说:“魏哥,你没事吧?”

    魏囚水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老毛病,不用担心,都去睡觉吧。”

    温白羽有些狐疑的看着魏囚水,什么叫老毛病?魏囚水刚才的样子显然非常失控,就好像没有心智一样,正常人怎么会往有毒的花海里面跳?

    不过魏囚水没说什么,似乎对于自己的失常,魏囚水自己很清楚,但是一点儿也不想对别人说,就连同一个队的人也不知道,看罗开的样子,肯定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而秦珮身为老板,也是第一次见这个情况。

    众人都是惊魂未定,松了一口气往回走,万俟景侯这个时候抬头看了看天色,刚过了半夜,早上是阴天,晚上刮了大风,好像敞亮了一些,月亮悬在天上,被层层的树木遮挡着,露出一个边沿来。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说:“原来今天是血月。”

    温白羽抬头看了看,透过树木的缝隙,真的看到了一轮血月,血红的颜色很清晰,就悬在空中。

    众人慢慢往回走,他们跑出来不算远,这个时候秦珮退回来,走到魏囚水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魏囚水,说:“你不会是吸毒了吧?”

    魏囚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一声,说:“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秦珮见他反应,应该不是吸毒了,但是他发疯那个样子,就跟染了毒瘾似的,秦珮哼了一声,说:“谁知道你是什么人。”

    魏囚水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说:“我就是老毛病犯了,不用担心。”

    秦珮脸上立刻不自然起来,挥掉他的手,说:“谁担心你?我担心帐篷,只有那么几顶帐篷了,你还给弄坏了!”

    魏囚水故意“嘶……”了一声,秦珮立刻就不动了,让他还是把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半架着魏囚水走,一边走一边说:“也不知道是谁拖后退,还说要把我送出沙漠去,结果自己跟疯子一样。”

    魏囚水说:“行,行,是我拖后腿,我最没用。”

    秦珮满意的说:“知道就好。”

    魏囚水笑了笑,没再说话。

    众人回了营地,穷奇有些担心,在火堆旁边站着,往他们这边看,见他们回来了,立刻迎上去,说:“没事吧?”

    温白羽摇头说:“没事了,还有几个小时天亮,大家去休息吧。”

    众人纷纷回了帐篷,因为秦珮的帐篷坏了,所以只好和魏囚水去挤别人的帐篷,反正只有几个小时能休息了,凑合着睡一下就好了。

    黑羽毛继续在外面守夜,七笃也不回去,就蜷缩在黑羽毛旁边睡觉,黑羽毛见七笃睡着了,就把毯子给他披上,自己坐在火堆边,睁着眼睛看着跳动的火焰。

    黑羽毛张开手,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心里还是有一道血红的痕迹,滴上了蛋蛋的眼泪,伤口本身已经全部要愈合了,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黑羽毛的手心里照样有一条血红的痕迹,像是浅浅的伤疤,一直没有完全愈合。

    黑羽毛看着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蜷缩在一边的七笃,他的手心之前被七笃舔过,舔过之后一直就不再愈合了……

    温白羽钻进帐篷,因为一惊一乍的,头都有些疼了,不知道魏囚水到底得了什么病,只是说老毛病,好像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但是发病的时候还挺可怕的。

    温白羽躺下来,万俟景侯搂着他,说:“快睡吧,一会儿就天亮了。”

    温白羽很疲惫,但是脑子里有疑问,绕的他睡不着觉,靠在万俟景侯的胸口上,反而越来越清醒了。

    万俟景侯笑着亲了亲他的发顶,说:“睡不着了?那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温白羽吓了一跳,万俟景侯的手从他背后钻了进来,贴在他身上乱摸。

    温白羽按住他的手,说:“等等,什么是有意思的事情?”

    万俟景侯笑了笑,说:“聊聊天?你脸这么红,想到什么了?”

    温白羽觉得万俟景侯这绝对是恶人先告状!他的手都伸进来,贴在自己皮肤上,竟然告诉自己要聊天!

    温白羽“嗬——”了一声,说:“万……万俟……”

    万俟景侯贴着温白羽的耳朵,笑着说:“这么舒服?”

    温白羽一听,老脸一片通红,只是被万俟景侯摸了两把,自己已经有了反应,一翻过身来,还抵在了万俟景侯身上,简直无地自容了,不过他们这几天进沙漠,温白羽真的是积攒了不少。

    温白羽一把抱住万俟景侯,恶狠狠的说:“信不信我咬死你!”

    万俟景侯挑眉,在他耳朵边呵了一口热气,说:“你想往哪咬?”

    温白羽:“……”

    温白羽顿时更加无语了,他明明说的那么恶狠狠的,一点儿颜色都没有,但是被万俟景侯一说,立刻就色气满满了。

    因为是在野外,而且小家伙们还都在熟睡,两个人也不敢太放肆,温白羽捂着自己的嘴,身体打颤,正忍耐着不想这么早就发泄。

    结果外面突然传来“吱吱——”的声音,随即是七笃“呋——”的大吼声,温白羽吓得眼睛一翻白,眼前白光乱炸,“嗬——”的吸了一口气,身体立刻抖动起来。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温白羽猛地醒过来,脸色通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哪想到自己腿一软,险些跪下来,万俟景侯伸手一抄他,将人抄起来,说:“腿软?还行吗?”

    温白羽瞪了他一眼,赶紧掀开帘子冲出去,一边冲出去还一边匆忙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这个时候就听到“簌簌簌……簌簌簌……”,伴随着“吱吱——”的叫声,有什么东西从远处逼近。

    随即就听到有“沙沙”的声音,是跑步声,一个黑影快速的从远处冲着他们跑过来。

    第140章 那个地方6

    众人听到声音,全都抄着家伙冲出了帐篷,本身刚才因为魏囚水的事情,大家都没有睡好,这才刚刚睡下没多久,还没完全睡着,一听到动静立刻就全醒了。

    温白羽冲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穷奇已经就隔壁的帐篷跑出来了,大喊着:“我的妈,好多蜘蛛!这是蜘蛛的声音!”

    大家还没有看到发出“簌簌”声音的东西,但是穷奇这么一说,果然很像大量的蜘蛛在地上爬,飞快的朝这边扑过来。

    那个黑色的人影朝他们冲来,动作非常快,一下就冲到跟前,温白羽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说:“明鬼?!”

    那冲过来的黑影就是明鬼,明鬼身上全是土,看起来有些狼狈,脸上也有几处挫伤,飞快的冲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穷奇,猛地冲过去,穷奇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下就被明鬼抱在了怀里。

    穷奇被一搂,差点被给明鬼勒断气了,这个时候身后的“簌簌簌”声,已经像潮水一样向他们扑过来,明鬼突然松手,随即向后一甩,就听“哆哆哆哆!”一连串的声音,好几枚金针在空中一晃而过,将那些扑过来的蜘蛛全都钉在地上。

    穷奇一愣,随即说:“蜘蛛不会是追着你来的吧!”

    明鬼虽然没说话,不过也是默认了,立刻喊着:“取火把!”

    蜘蛛怕火,众人听到喊声,立刻全都冲到篝火面前,争抢着去拿那些燃烧的树枝。

    蜘蛛“簌簌簌”的扑过来,成片成片的,黑压压的,一扑过来,从帐篷上直接碾压过去,帐篷的铝杆竟然发出“嘭!”的一声,直接塌了,所过之处帐篷全都都被啃出了窟窿,而且上面的布料发出“呲呲——”的声音,一看就是蜘蛛的毒液具有强烈的腐蚀性。

    众人挥舞着火把,黑羽毛将不断想要扑出去的七笃拦在身后,七笃表情很暴戾,一次呲牙咧嘴的狂吼,似乎被蜘蛛刺激了,想要冲出去厮杀,但是蜘蛛不是别的野兽,又小又灵活,而且现在已经成群结队的,七笃冲出去绝对讨不了好。

    火把只能抵挡一部分蜘蛛,而且算是消极抵抗,那些蜘蛛虽然没办法再往前走,但是很快的竟然开始排列组合起来,围着他们绕圈,将所有的人全都围在一个大圆圈里面。

    然后蜘蛛开始松松紧紧的推送着大圆圈,试图把大圆圈变成小圆圈。

    还有的蜘蛛就像敢死队一样,不顾火把直接冲上来。这些蜘蛛就像长了翅膀,一跃起来就跟能飞一样,能纵起很高,朝着人脸就扑过来。

    温白羽手中握着凤骨匕首,已经扎死了好几个扑过来的蜘蛛,众人都背靠背的聚集在一起,穷奇大喊着:“你他妈到底怎么引来这么多怪物!”

    明鬼脸色很冷漠,说:“说来话长。”

    穷奇顿时有一种把明鬼扔到蜘蛛群里的冲动。

    这个时候秦珮大喊了一声,众人全都超他看过去,就见一个蜘蛛直接纵起来扑过去,秦珮朝后躲去,但是他的脚骨还没有好,刚才又去玩命的救魏囚水,现在一动,脚骨一阵刺痛,直接跌在地上。

    魏囚水从旁边冲过来,猛地举起枪来,对着蜘蛛“嘭!”的开了一枪,但是这种蜘蛛竟然如此狡猾,而且在空中还能改变方向,一下打了个z型曲线,竟然直接把枪子躲过去了,仍然直冲秦珮过去。

    秦珮脸色苍白,这个时候魏囚水猛地扑过去,将秦珮护在身下,同时手猛地一回,蜘蛛一下被打翻出去,魏囚水手背上立刻肿起一大块。

    温白羽一见,魏囚水这是中毒了,旁边的人都大喊着:“魏哥!魏哥!”

    有人将魏囚水架起来往后躲。

    那些蜘蛛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一样,全都向魏囚水冲过去。

    温白羽说:“怎么办?蜘蛛太多了!”

    万俟景侯的眼睛在地上快速的扫了一下,突然说:“我有办法了。”

    他说着,将手里的火把直接扔出去,火把掉在蜘蛛群里,蜘蛛一下退散开来,但是他们的火把并不是真正的火把,只是树枝临时做的火把,掉在地上很快就要熄灭了。

    万俟景侯说:“全都扔出去,扔在一个地方!”

    温白羽第一个把手里的火把扔出去,也扔在了刚才要熄灭的地方,那些蜘蛛不得不退散开一小块,围绕在火把周围。

    其他人也纷纷把火把扔出去,直到万俟景侯说:“够了!”

    随即万俟景侯将地上的露营气罐抄起来,露营气罐里面是压缩气体,用来给炉具生火做饭的,一般用完了露营气罐之后,都要把气罐敲漏,以免误入火堆之后发生爆炸。

    万俟景侯朝着蜘蛛群,直接把气罐扔了过去,蜘蛛当然不认识气罐这个东西,也不知道躲避。

    万俟景侯一扔出去,立刻喊着:“跑,跑!”

    众人眼看着气罐扔出去,罗开瞪大了眼睛,说:“那他妈是个整的,还没用呢!”

    不过众人来不及做其他反应,全都心中一紧,朝着身后的方向狂奔,那些蜘蛛见他们要逃跑,又开始压缩圆圈,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大喊一声:“趴下!”

    众人立刻抱头趴在地上,气罐丢在火堆里,又是个整的,遇热膨胀,直接发出“嘭——!!!”的一声,爆炸了。

    在月光下显得五彩斑斓的蜘蛛,被气罐爆炸的强大气流震上了天,发出“哗啦——”一声,好像下蜘蛛雨一样,蜘蛛的尸体飞上天去,然后快速的又降落下来,很多蜘蛛被炸的内脏纷飞,毒液也跑了出来,一顿飞溅。

    众人扯过坍塌的帐篷,有的扯了身边的毯子,全都盖在自己身上躲避下雨一样的毒液。

    万俟景侯压住温白羽,说:“别抬头。”

    温白羽被万俟景侯抱的死紧,一点儿空隙也没有,全都压在身下,什么感受也没有,但是很快听到万俟景侯“嘶……”了一声,一定是被毒液溅到了。

    爆炸震的地面直颤,很快爆炸的声音就消失了,毕竟只是一个小的气罐,而且也没有其他可以引爆的东西了。

    蜘蛛因为死了一大片,但是还有一部分蜘蛛向他们扑过来,这些蜘蛛已经不算多了,众人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没有熄灭的火把,一时间枪响和嘶喊的声音不断。

    七笃的后脖子位置爬上来一只蜘蛛,一口钉在了七笃的脖子上,顿时肿起来一大块,七笃就像疯了一样,立刻嘶吼出来,伸手一下将脖子上的蜘蛛拍烂了,一把甩在地上,站在原地,瞪着眼睛,嘴里发出“呋——呋——”的声音。

    七笃瞪着眼睛,很快又抬起头来,望着天空,血月高悬在空中,在树枝的遮掩下,显得朦胧,却一片血红,七笃的眼睛变得非常深邃,一股暴虐的气息席卷上来,猛地甩手砸在旁边的树干上。

    就听“咔嚓!”一声,粗大的树干直接从中间折断,一下轰然倒塌下来,瞬间压住了一片蜘蛛。

    不过蜘蛛个头很小,这样根本压不死,温白羽五指悄悄一张,就听“呼——”的一声,火苗从倒塌的树枝上一下燃烧起来,就好像遇到了油一样,瞬间顺着树枝蔓延,一直烧到树干,巨大的火焰把众人吓得都后退了好几步,就听到“噼啪!噼啪!噼啪!”的声音,被压住的蜘蛛还没爬出来,已经全都葬身火海了,只剩下一小部分蜘蛛,那些蜘蛛似乎见到情势不对,很快就撤离了。

    罗开见火势太大,马上就要窜到其他树上去了,喊着:“快救火!”

    众人带了灭火的东西,但是因为实在很沉,之前在营地已经丢弃了,温白羽他们到的时候,也因为那些东西太沉了,所以只捡了食物和水。

    他们的水很少,绝对不能用水来灭火,但是这里是森林,植被太多,如果不灭火,到时候也会被烧死。

    就在大家踟蹰的时候,温白羽偷偷的五指一收,刚才还剧烈燃烧的火焰,慢慢的熄灭了下来,被风一吹,一下就灭了。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有些不解的看着已经自动熄灭的大树。

    秦珮扶着魏囚水,说:“他好像有点不对劲,蜘蛛是不是有毒?”

    魏囚水已经坐不住了,瘫倒在地上,手背肿起了好大一块,费力的喘着气,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就要不能呼吸了。

    明鬼立刻走过去,拿出几根金针,扎在魏囚水身上,魏囚水的毒素立刻被克制住了,温白羽又拿了蛋蛋的眼泪给他滴在伤口上,蛋蛋的眼泪非常管用,很快就消肿了,毒素也没有蔓延扩张,魏囚水的呼吸也渐渐稳定下来。

    中毒的不止魏囚水一个,其他人也有中毒的,大家分了一些蛋蛋的眼泪,然后去帮其他人解毒。

    七笃后退了两步,“咚!”的一声靠在一个树干上,露出尖锐的獠牙,使劲喘着气,他伸手摸了摸后脖子上的肿包,疼痛让他有些暴怒,嘴里的温度很高,喘出来的气带着白色的呵气。

    黑羽毛看见站在一边的七笃,七笃并没有太多中毒的迹象,也不像其他人中毒之后立刻虚弱下来,但是他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黑羽毛看向七笃,冲他招了招手,七笃靠着树干使劲咽下一口唾沫,镇定了一下气息,才跑过去,眼巴巴的看着黑羽毛。

    黑羽毛侧头看了看七笃脖子上被蜘蛛叮咬的痕迹,因为进沙漠有些天了,七笃的头发长得很快,下面已经有点长了,挡住了被叮咬的痕迹。

    黑羽毛伸出手来,将他下面的碎发拨开,手指蹭到了他的脖子,七笃立刻发出“嗬——”的一声。

    黑羽毛说:“疼了?”

    七笃立刻摇头。

    黑羽毛抓住他的肩膀,说:“转过去。”

    七笃立刻听话的把身体背过去,背对着黑羽毛站着,黑羽毛的手还搭在七笃的肩膀上,突然低了一些头。

    七笃立刻发出“嗬——!”的一声,嗓子连续的滑动着,胸口快速的起伏,后脖子上的伤口本身火辣辣的疼,有点强烈的灼烧感觉,黑羽毛竟然伸出舌头轻轻舔着他的伤口。

    七笃没感觉到疼,却感觉有一种莫名的血液,全都集中到下身去了,胀的七笃非常难受,眼睛的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猛地回身抱住了黑羽毛。

    黑羽毛撞见他深蓝色的眼睛,眯眼笑着说:“伤口还没好,转过去。”

    七笃粗重的喘着气,张开嘴巴,露出獠牙,想要和黑羽毛接吻,黑羽毛却仰起头来,七笃的焦躁的吻就落在黑羽毛的下巴上,根本没有办法,让七笃更加急躁起来。

    黑羽毛说:“嘘——听话,转过去,我看看你的伤口。”

    七笃喘着粗气,但是仍然没有办法,獠牙颤抖着咬着自己嘴唇,克制着躁动,老实的转过身去,低下头来,让黑羽毛看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伤口已经消肿了,开始愈合,七笃之前因为常年不见阳光,一直锁在墓葬之中,所以皮肤很白,但是这几个月跟着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到处跑,再加上七笃好动,皮肤已经开始有点小麦色。

    黑羽毛定眼看着那小麦色的皮肤,已经完全消肿了,脖子上好像没有受过伤一样,黑羽毛又低下头,伸出舌头在他脖子上来回的舔吻着,偶尔吸几下。

    七笃身体发颤,呼吸越来越粗,嗓子里甚至有低吼的声音,但是始终没有动一下,老实的背着身。

    黑羽毛这个时候才眯眼笑着,伸手扳过七笃的下巴,看着七笃深蓝色的眼睛,说:“好了。”

    七笃眼巴巴的看着黑羽毛,张开嘴来,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獠牙,獠牙上全是血,嘴唇上也全是血,肯定是刚才自己咬的。

    七笃刚一伸出舌头,黑羽毛就张开嘴,含住了他的舌头,七笃瞪大了眼睛,一双狭长的狼眼,竟然瞪得跟核桃似的,有些不可置信,两个人的舌头互相撩拨着,互相纠缠着,七笃的呼吸越来越重,伸手去拽黑羽毛的头发,把他的头发死死握在手里,来回的在掌心里揉搓,嘴里发出“哈——哈——”的声音。

    黑羽毛的舌头一退出去,七笃的舌头就追上来,不过只是轻轻舔了两下黑羽毛的嘴唇,就老老实实的不动了,盯着黑羽毛的眼睛看,手里还揉搓着他的头发。

    黑羽毛似乎很满意七笃的听话,伸手揉着他的头发。

    温白羽正给人处理着伤口,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回头一看,顿时头都大了,脑袋里“咚咚咚”的跳,只见黑羽毛和七笃抱在一起,两个人正在接吻,而且打得还挺火热。

    温白羽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赶紧处理着手下的伤口。

    等全都处理好了,众人围坐在一起,把火堆又点上,都不敢再睡觉了,温白羽对明鬼说:“你怎么惹来这么多蜘蛛?”

    明鬼叹口气,原来是他们在营地走散了之后,明鬼一直在找其他人,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他朝着西北方向走,想看看能不能和大部队汇合,但是一直没有回合,就在这个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庙,庙很奇怪,不是藏传,也不是佛教,也不是道观,看起来应该是祖庙一类的地方,四周全是骷髅墙,明鬼进去之后,踩了一块地砖,地砖一塌陷,里面涌出来无数的蜘蛛。

    温白羽一听“四周都是窟窿墙”,说:“这是什么庙?”

    万俟景侯也摇了摇头,说:“明天一早可以去看看。”

    众人看了看腕表,马上就要天亮了,虽然马上就要天亮,但是现在还黑得厉害,再加上树林茂密,血月高悬,众人也不敢贸然黑天前行,只好围坐在一起等着天亮。

    穷奇和明鬼都互相说了说怎么走散的,看起来就是那场大雾捣的鬼,穷奇说当时听见明鬼的声音对自己喊,让自己往前跑,结果坠入了花丛。

    明鬼听了一脸诧异,说:“我当时都找不到你,怎么可能让他往前跑?”

    看起来当时两个人都中了幻觉,不过穷奇比较倒霉,一脚踩进了毒花丛,明鬼则是躺了蜘蛛窝。

    温白羽说:“这地方太邪乎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万俟景侯说:“你们是怎么从古城的地洞里走出来的?”

    明鬼说:“原路返回的。”

    他顿了顿,说:“我本以为是西王母国里有墨派的前身在,但是进了那个地洞之后,我发觉自己想错了,怪不得西王母国的典籍里对这些机关术记载的非常模糊,我本以为是故弄玄虚,原来那些机关术并不是西王母国的,而是那些崇拜满月的部族。”

    温白羽对机关术了解的不多,也没看过墨派的典籍,所以不太了解这些。

    明鬼却似乎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但是对这种已经从历史上消失了近三千年的神秘部族,就更加不了解了,除了那个地洞,没有地方可以下手去查。

    众人都有些筋疲力尽,他们一晚上遭遇的太多了,连续几次受伤,都瘫软在地上,虽然想要睡觉,都是谁也不敢睡。

    温白羽一抬头就看到了黑羽毛,黑羽毛正在用树枝拨着火堆,七笃就蹲在一边,深蓝色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黑羽毛,眼珠子都不动一下,眼皮也不眨一下。

    温白羽想到刚才看到黑羽毛和七笃接吻,七笃什么也不懂,黑羽毛也是刚刚破壳,可以说两个人都是什么都不懂,温白羽就止不住有些担心。

    温白羽咳嗽了一下,想要趁着天亮之前的时间,教育一下自己的小儿子。

    温白羽一咳嗽,黑羽毛立刻转过头来,还没等温白羽招呼,就走了过来,然后坐在温白羽旁边,拿了条毯子,给温白羽披上。

    温白羽心想着,自己小儿子还真是体贴,温白羽又想着要从什么开始说起,结果就看见黑羽毛的头发有些微乱,于是回身在背包里翻找了一下,一直刨到背包最底下,才把梳子拿出来,这还是从酒店里带出来的一次性梳子,他们都是大男人,进了沙漠以后,谁也没用这种东西,就塞在了最底下。

    温白羽拿着梳子,黑羽毛眼睛眨了一下,就主动背过身去,然后盘膝坐好,似乎是让温白羽给他梳头。

    黑羽毛的头发又直又长,稍微梳一下就顺滑了,入手的感觉跟绸缎一样,柔软,却非常有韧性,果然是让人爱不释手的感觉。

    黑羽毛很老实,一动不动的坐着,似乎梳头这种动作很新鲜,也很有意思,梳下来的时候挺舒服,黑羽毛闭起眼睛,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深沉的成熟,说:“爸爸有话要说?”

    温白羽每次听黑羽毛叫自己爸爸,都觉得肝颤,虽然知道黑羽毛是最小的儿子,但是这视觉冲击和听觉冲击也太巨大了,就好像要地震一样,不对,是天崩地裂!

    温白羽咳嗽了一下,一抬头就看见七笃趴在火堆旁边,眼巴巴的往这边看,盯着黑羽毛的头发,似乎也想梳一梳的样子。

    七笃一站起来,黑羽毛也没动,只是双手搭在膝盖上,食指稍微敲了敲,七笃立刻露出一副沮丧模样,很快又蜷缩会火堆旁边,还是用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这边。

    温白羽翻了翻白眼,七笃这哪是狼神,这分明是大狗!

    温白羽又咳嗽了一声,说:“你喜欢七笃吗?”

    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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