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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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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驴蹄子专卖店 作者:长生千叶

    第67节

    不过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小福从出生开始,就被带进隔离室里,不让他见任何的人,小福的父母确实想把他的眼睛培养出来,十岁的时候,小福就能看到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也就是大家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

    这对一个孩子来说非常可怕,小福当时很害怕,但是所有的人都在问他,看到了什么,到底看到了什么,太不可思议了。

    十岁之后,小福就出了隔离室,孩子从四五岁开始,就已经记事了,更别说十岁的小福了。

    因为从出生开始就进入隔离室,小福的身体素质非常差,就简单的感冒就能要了他的命,就在小福的父母觉得他不可思议的时候,小福发烧了。

    只是普通的发烧,因为身体素质太差,就演变成了高烧,小福的眼睛被烧坏了。

    毫无免疫力,眼睛又坏了,毫无利用价值,小福有点不愿意回忆自己是怎么被拐走的,或许是被丢弃的。

    之后小福的眼睛竟然奇迹般的复明了,或许就是那对鬼眼,他能看到除了不干净的东西,更神奇的事情,便是预见死亡。

    小福摇了摇头,说:“自从能看见东西,我好想忘了很多……现在看不见了,我也想起来了,原来我早就瞎了……”

    小福的声音很轻,众人听着都觉得有些心酸,不管怎么样,现在鬼眼消失了,而且小福死而复生,这确实是好事。

    混沌已经醒了,大咧咧的从冥帝怀里把小福搂过来,说:“来小福,我告诉你啊,其实眼睛看不见,还有别的事情可以享受,比如吃东西啊,我之前不仅看不见,还不能吃,不能吃才最痛苦啊。”

    他说着,剥了一个开心果,塞在小福嘴里,说:“好吃吧?”

    众人看得眼皮直跳,甘祝拽了混沌一下,说:“你的手那么脏,小福身体差,你以为像你似的。”

    混沌哼哼了一声,说:“我怎么了。”

    冥帝赶紧把小福重新搂过来,说:“小福快吐了,一会儿拉肚子。”

    小福特别听话,真的把开心果吐了,气的混沌默默的自己嗑瓜子去了。

    冥帝摸了摸小福的头发,笑着说:“这就对了,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小福张这么可爱,万一被怪叔叔拐走了怎么办。”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拨了皮,放在小福嘴边。

    温白羽:“……”

    看他笑的一脸猥琐,也不知道谁是怪叔叔。

    小福眼睛看不见,先是抿了抿嘴唇,然后伸舌头轻轻舔了舔,随即才含在嘴里。

    “咳……”

    冥帝咳嗽了一声,说:“甜吧?”

    小福点头说:“嗯。”

    万俟景侯淡淡的看了一眼冥帝,那眼神非常的鄙夷。

    冥帝又咳嗽了一声。

    温白羽说:“石棺里的东西丢了,怎么办?”

    冥帝摊了摊手,说:“还能怎么办?继续找呗。”

    温白羽说:“我怎么看你不着急?”

    冥帝说:“着急能怎么办?再者说了,石棺里的东西其实只是一部分,他只拿了一个,是没有用的,必须拼成一个整体才有用,他想要剩下的,始终要再出现。”

    冥帝说着,很惋惜的说:“哎,东西丢了,我本来以为小福能来陪我,结果现在得不偿失。”

    小福没听懂什么意思,其他人都听懂了,冥帝是冥王,掌管冥界,小福死了之后自然会去冥界轮回,如果功德大的人,也可以留在冥界供职,做一个鬼差。

    冥帝显然是打着金算盘,想让小福留在冥界,结果没成想,小福竟然死而复生了。

    冥帝一想起来就有些惋惜。

    万俟景侯又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冥帝,眼神中的鄙夷之色更多了,说:“你也有几千岁了吧?”

    冥帝想了想,说:“具体多少岁我不记得了。”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小福才十七。”

    冥帝:“……”

    众人一边说话,一边坐着休息,阿全还没有醒来,所以冥帝说话也没有故意遮掩什么。

    小福则是含着棒棒糖,老实的坐在一边,突然“啊”了一声。

    众人一阵紧张,还以为遇到了什么事情。

    小福脸上有些失落,在自己身上摸了摸,说:“纸鹤不见了。”

    温白羽松了口气,说:“小福,那些骗小孩的东西,丢了就丢了。”

    冥帝说:“什么骗小孩的东西。”

    他说着,又把生死簿“撕啦——”一声撕下来两页,看的温白羽眼皮直跳。

    冥帝叠的很利索,这回叠了一只纸鹤,又叠了一个桃心。

    温白羽看见冥帝一脸怪叔叔的表情,把桃心也一起放在小福手里,不禁眼皮更是狂跳。

    阿全醒了之后,温白羽他们找到了停着的车,一路先开到了最近的医院,让小福做了一下检查。

    小福有点低烧,因为体制太差,住院观察了几天。

    快要出院的时候,众人就买了飞机票,温白羽想让小福跟自己回北京去,反正黄老板也没了,小福跟着自己住的话,肯定不会受委屈。

    温白羽问小福愿不愿意,小福当然是愿意的,他向来跟温白羽很亲近。

    万俟景侯很不愿意,脸色不好看,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小福和温白羽太亲近了,只要温白羽一来,小福就粘着温白羽,万俟景侯已经被冷落了很多天,虽然知道和一个未成年的小孩“争风吃醋”是很跌面子的事情,但是也没办法……

    万俟景侯看着小福和温白羽聊天,突然站起来,走出病房,然后打了一个电话,没半分钟又坐回来。

    半个小时之后,就在温白羽已经和小福谈妥了回北京的事情之后,一个穿着骚包西服的男人走进了病房。

    冥帝手里还捧着一把花,小福耳朵很灵,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立刻惊喜的大张着眼睛,虽然看不见,还是朝病房门口去看,说:“明叔叔来了吗?”

    冥帝一笑,立刻走过去,把花放在小福怀里,说:“小福儿,身体怎么样了?”

    温白羽眼皮一跳,对冥帝说:“看病人有送玫瑰的吗?”

    冥帝摆手说:“不拘小节,不拘小节。”

    温白羽说:“我看你是居心叵测吧。”

    冥帝坐下来,说:“看你说的,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从来不做这么低级的事情。”

    他说着,对小福说:“小福,听说你要出院了,跟叔叔回去住,怎么样?”

    小福眼睛里露出一丝惊喜,但是又立刻黯淡下来,温白羽立刻说:“不怎么样,为了小福的人身安全,他刚才已经答应我回北京了。”

    冥帝说:“回北京好啊,我也住北京啊,我的公司总部也在北京,正好让小福跟我住。”

    他说着,对万俟景侯说:“你说对吧,你们家那么小,还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宠物,万一伤到了小福怎么办?小福身体弱,对什么猫毛啊,都过敏的。”

    万俟景侯听了,点头,很简单的说:“对。”

    温白羽:“……”

    温白羽看了看万俟景侯,显然对方和冥帝是早有预谋的,这两人竟然碰头了,简直不能再好。

    小福一听能跟冥帝一起住,顿时非常开心,一点儿也没预计到自己的“危险”。

    温白羽没办法,小福因为几个纸鹤已经被冥帝彻底的收买了,温白羽嘱咐小福说:“你可要小心,别吃亏知道吗?如果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小福认真的点头,说:“放心吧,而且明叔叔是好人。”

    温白羽呵呵一笑,说:“他根本不是人。”

    冥帝:“……”

    冥帝似乎觉得温白羽说的挺对,自己不是人,自己是鬼,不可否认尊贵为冥王也是鬼,但是怎么听温白羽的话,怎么觉得是骂人……

    大家回了北京,他们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有人开了豪车,等在机场了。

    驾驶位坐着一个穿白色西服的男人,脸上一丝不苟的模样,看起来冷冰冰的,副驾驶位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并没有那么冷冰冰的面容,看起来有几分老实。

    白色西装的男人从驾驶位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说:“明总。”

    冥帝笑了笑,说:“小福,别撞头。”

    他说着,扶着小福坐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坐进去,白色西装的男人关上后车门,随即坐进了副驾驶。

    温白羽眼皮一跳,看着小福朝自己挥手,豪车开远,很感叹的说:“我突然很后悔让小福跟冥帝走,应该再坚持一下的,刚才那俩人……”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谢必安,范无赦。”

    温白羽:“……”

    温白羽他们回了小饭馆,雨渭阳是阑尾炎,早就出院了,而且已经活动自如了,唐子在饭馆里看店,看见他们回来,就说:“老板,你叔叔给你打电话来着,好几天了,让你回电话。”

    温白羽他们去下斗,深山老林和墓葬里手机都没有信号,温白羽的两个叔叔打电话打不通,就只好打到小饭馆里。

    温白羽“哦”了一声,就拨了电话过去。

    接电话的人是温九慕,接起来立刻说:“白羽!?”

    温白羽说:“喂?小叔,你给我打电话了?什么事?”

    温九慕的声音立刻拔高了,说:“你还问我什么!你自己说自己做了什么事。”

    温白羽后背一紧,小叔的态度很不对劲啊,而且这么开口问,让自己怎么招供?万一说多了岂不是不妙?

    幸好温九慕很快就说:“你为什么突然下斗了,还跟着那个姓黄的,他在道上口碑极差!”

    温白羽一听,顿时明白了,自己两个叔叔当年也是土瓢把子,虽然已经洗白了这么多年,但是人脉和消息还是有的,黄老板找他们下斗,估计消息是传到两个叔叔耳朵里了。

    温白羽干笑一声,说:“呃……我们这不是挺好的,已经回来了,而且万俟景侯跟着呢,没事的。”

    温九慕说:“我都听说了,黄老板死了,是不是?”

    温白羽心里叫苦,小叔的消息果然灵通。

    温九慕又说:“你大叔叔很生气,反正你就等着他教育你吧,这几天买机票,下周之前来金华。”

    温白羽苦着脸说:“……小叔我知道错了,能不能不去啊,大叔叔还要当面教育我啊!?”

    温九慕笑了一声,似乎没忍住,说:“这回怕了?你这臭小子,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大叔叔不知道,我是听说了,把事情压下来了,没让他知道,如果他知道,非揍你一顿信不信?”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说:“敢情小叔你吓我啊。”

    温九慕说:“只是给你个教训,另外机票还是要买的……下周你大叔叔过生日,你过来一趟吧,叫万俟景侯也来。”

    温白羽笑着说:“这个没问题。”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温白羽挂了电话,对万俟景侯说:“我小叔说下周让咱们去一趟金华,大叔叔过生日,要一起庆祝一下。”

    万俟景侯突然笑了笑,说:“那要给咱们叔叔买什么寿礼?”

    温白羽一听,脸上顿时有点不自然,说:“谁跟你咱们。”

    温白羽知道两个叔叔虽然已经金盆洗手多年,但是对古玩还是非常喜欢的,就拜托雨渭阳挑一件比较好的。

    雨渭阳店里正好有,说给他最低价,但是这个最低价也让温白羽心肝直颤,古董这东西,还真不是温白羽这种粗人能收集的。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刚回了北京,就买了机票准备去金华。

    接机是温磊和温九慕一起来的,温白羽照样还有些晕机,更晕车,一路上要死不活的躺在万俟景侯腿上。

    等到了地方,有仆人过来提行李,然后把温白羽和万俟景侯的行李都放在了温白羽的房间里。

    温白羽一看,顿时额头直跳,说:“呃……他的房间呢?”

    仆人说:“小少爷,老爷说了万俟先生就住您房间,所以没有收拾客房。”

    温白羽:“……”

    温九慕的气色还不错,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而温磊则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温白羽问他怎么了,温九慕说温磊这些日子有些骨头疼,是之前下斗的时候留下的伤口,天气不好就会疼。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晚上当然住在一间里,温白羽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钻在被窝里,看见万俟景侯洗了澡从外面走进来,立刻把头也蒙起来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走过去,说:“想憋死?”

    温白羽在被子里一鼓一鼓的说:“你睡右边,我睡左边,床这么大,别压着我,明天是寿宴,我可不想一瘸一拐的去。”

    万俟景侯挑眉,把被子一掀,把温白羽从里面刨出来,说:“那怎么行,我可以轻点。”

    温白羽听他在自己耳边说话,顿时后背一阵发麻,万俟景侯的体力非常好,而且自从成了烛龙之后,那体力就更不是一般的好,每次只是单用手指,温白羽就发泄的晕过去好几次,这让温白羽的心理创伤面积大得不能再大。

    万俟景侯亲了亲温白羽嘴唇,温白羽有点不争气,鼻息间闻着万俟景侯身上还没有干的湿润水汽,就跟喝了酒一样,头脑晕晕的,不由自主的伸手搂住万俟景侯的脖颈,两个人很快就吻在一起。

    温白羽的双腿磨蹭着万俟景侯的腰,弓起身体,不一会儿气息就粗重了。

    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却不紧不慢的亲了亲温白羽的额头,然后说:“时间不早了,睡吧,等明天寿宴之后再继续。”

    温白羽顿时有些傻眼,瞪着万俟景侯,觉得他一定是故意逗自己,不然已经箭在弦上了,竟让告诉他明天再继续!

    万俟景侯笑着看了他一眼,说:“怎么,等不了?”

    温白羽喘着粗气,就想吐他一脸,气的背过身去,就听见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果然是逗他。

    万俟景侯从后背抱住温白羽,说:“生气了?”

    温白羽没说话,就听万俟景侯说:“跟你开个玩笑。”

    温白羽深刻的觉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就听万俟景侯继续说他的冷笑话。

    “想要我亲你?”

    温白羽毫不犹豫的说:“不想,滚滚滚。”

    万俟景侯轻笑了一声,说:“那你这里这么兴奋?”

    温白羽被他摸得“嗬……”的喘了一声粗气。

    万俟景侯帮温白羽发泄了一次,又让温白羽用手帮他,温白羽手都酸了,万俟景侯的体力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第二天早上起床,温白羽都觉得自己的手腕还是酸的,拿着筷子都抖啊抖的。

    温磊是金华有头有脸的人,从住的地方就看得出来,绝对是温白羽干一辈子小饭馆买不起的,从一早上开始,就有许多人过来送礼祝寿。

    温白羽身为温家的小公子,又是第一次露面,温白羽忙的厉害,就跟陀螺一样转来转去的,见到人还要假笑。

    温白羽突然庆幸起万俟景侯的体贴,幸好昨天晚上只是替他撸了一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从早上开始就有人送礼,一直到晚上的寿宴,来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还有许多特意从别的地方坐飞机赶过来的。

    寿宴要开始之前,很多人都站在一起聊天,不断的有人过来和温白羽攀谈,温白羽有点不习惯这种寒暄。

    温白羽穿了一身西服,万俟景侯也穿了西服,是温九慕特意让人做的,非常合身,温白羽很少见万俟景侯穿正装,眼睛差点拔不出来。

    万俟景侯的身材非常好,穿上西服也不显得瘦弱,反而显得身材高大有型。

    宴席上温白羽算是半个主角,万俟景侯站在他身边,自然看过来的人很多,一些大家闺秀纷纷盯着万俟景侯看。

    温白羽翻了翻白眼,心想着万俟景侯的脸还真是沾花惹草。

    他正想着,万俟景侯突然拍了他肩膀一下,温白羽一回头,一片阴影压下来,立刻感觉到嘴唇上一热,顿时睁大了眼睛。

    温白羽捂着嘴说:“突然干什么?”

    万俟景侯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说:“看你的表情,就忍不住想亲一下。”

    温白羽看着万俟景侯戏谑的笑容,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自己刚才嫉妒的表情太离谱了,都被人发现了?那也太丢人了。

    正说话间,温磊和温九慕已经走了进来,主角来了,一时间宴厅里安静了下来。

    温磊说了两句客套话,但是他这个性格,也不愿意多说,随即大家都落座了。

    这时候一个仆人从外面走近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交给温磊,说是外面一个先生送的寿礼,来了就走了,没有进来。

    温磊有些奇怪,盒子一看就是古董,没有上锁,轻轻一拨就开了。

    盒子一打开,温白羽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温磊平日里十分冷淡,而且见惯了大风大浪,不禁也手一抖,险些把盒子扔在地上。

    只见古董盒子里竟然躺着一只手,已经没有皮肉,只剩下骨头,一只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类似于冰晶的手。

    盒子的侧面还插着一根黑色的羽毛……

    第65章 广川王墓(上)

    温磊见过盒子里的手之后,态度就很不同寻常,温九慕问起来,他就说估计是谁的恶作剧。

    寿宴还是要继续的,温磊却频频出神,好几次都差点冷场,幸而温九慕也是生意人,别看他平时很温和,其实也很会说话。

    温白羽都注意到温磊的不同寻常,更别说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温九慕了。

    九点多钟的时候寿宴就不欢而散了,很多人不能当天就走,温家有客房留客人,温磊却一直出神,都没有主动安排,还是温九慕去安排了客房,这才没出什么笑话。

    温白羽回了房间,把自己的西服脱下来扔在床上,活动了一下肩膀,他总觉得男人穿西服虽然很好看,但也只限于他看别人,例如看万俟景侯。

    如果自己穿一天,就会哪都勒的难受,真是佩服钟馗和钟简天天卖保险还要穿西服……

    万俟景侯也走进来,看见温白羽正在解袖口的扣子,也伸手要把西服脱下来。

    温白羽立刻制止他,笑着说:“先别脱。”

    万俟景侯挑眉,说:“为什么?”

    温白羽笑着说:“好看啊!”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也就没动,只是把西服外套的扣子解开,然后坐了下来,给温白羽道杯水,说:“你叔叔接到了那个盒子,你怎么看?”

    温白羽皱着眉说:“我也觉得很奇怪,按理说之前那些事情都是冲着我来了,这次完全没有必要把东西送到叔叔面前,难道是想拖他们下水?”

    万俟景侯摇头,说:“我倒不这么觉得,或许你大叔叔早就已经下水了,你不知道而已。”

    温白羽奇怪的说:“这话怎么说?”

    万俟景侯说:“看他的反应。温磊这个人的性格,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被左右,但是今天他的表现很糟糕,当着一些生意上来往的富商走神,而且还是频频走神,说明他心里有事,但是又不能和别人说。他应该知道那只手的来历……”

    温白羽点点头,回想一下确实是这样的,自从见到那只诡异的手,温磊就频频走神,而且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能让温磊蹙眉的,或许真的是一个难题。

    但是另一个问题接踵而来了,那就是温磊怎么会知道和这种冰晶的骨头,还有黑羽毛有关的事情。

    温白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站起来说:“走,咱们去听听。”

    万俟景侯说:“听什么?”

    温白羽笑着说:“当然是听墙根了。你别看我小叔脾气挺温和,但是他想知道的事情,肯定会问的,咱们就顺便听听墙根。”

    他说着,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然后冲万俟景侯招了招手,两个人就偷偷摸摸的到温磊的房门口去了。

    温磊的房间关着门,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温白羽还以为在小叔的房间,只不过不等他们回身,就听见里面有一个声音,是温九慕的。

    “温磊,你又瞒着我什么了?”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指了指门,眼睛里迸发出光芒,果然温磊和温九慕在里面,不过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如果不是提高声音,门合的这么死,什么也听不见。

    这一声之后,房间里又安静下来,温白羽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就听见里面有动静,但是实在听不清楚,也不知道温磊说了什么。

    随即门“啪”的一声打开了,温白羽正听得仔细,险些栽进去,万俟景侯伸手一搂,搂住温白羽的腰,把他拉回来。

    温白羽顿时有点傻眼,温九慕正一脸怒容的拉开门准备往外走,也没想到有两个人这么光明正大的听墙根,就愣在了门口。

    里面的温磊显然还没看见温白羽他们,追过来说:“小九你去哪里……”

    他说着,就看到了一脸干笑的温白羽。

    温白羽耸耸肩,说:“我……我只是路过。”

    温九慕脸色不善的看着他,温白羽说:“小叔,你又和大叔叔吵架了?”

    温九慕冷笑一声说:“谁和他吵得起来,三脚踹不出一个闷屁来。”

    他一说,温白羽“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温磊的脸色也很黑,看着温白羽说:“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睡觉。”

    他说着,抓住温九慕的手,说:“小九,你跟我过来,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温九慕的态度软化了一些,就让温磊攥着自己的手腕,温磊要关门,温白羽立刻用手拦着,说:“大叔叔,关于那个古董盒子的事情,如果你想说,也得让我听听,不瞒你说,我前些日子也遇到了相关的事情。”

    他一说完,温磊的脸色立刻黑的像锅底一样,随即摇头说:“这不可能,这和你没关系,你怎么可能遇到相关的事情?”

    温白羽没说话,只是从兜里拿出一根黑色的羽毛,递给温磊。

    温磊脸上先是震惊,随即又有些颓废,招了招手,说:“你们都进来吧。”

    温白羽看见温磊的表情变化,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抬了抬下巴,示意温白羽跟进去。

    众人就走进温磊的房间,都找了椅子坐下来,温磊一个人站着。

    温磊的房间古色古香的,布置的很典雅,在古董桌上,正好放着那只盒子,盒子的盖子关闭着。

    温磊的手放在那个盒子上,沉默了好一阵,温九慕也没有打扰他,就听温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才伸手把盒子打开。

    盒子一打开,又是那只只有骨头的冰晶手,淡蓝色的光芒在亮着灯的房间里,也显得很醒目,旁边还插着一根黑色的羽毛。

    那黑色的羽毛,和温白羽的差不多。

    温磊把黑色的羽毛从盒子里拿出来,终于开口了,说:“其实这种黑色的羽毛,我今天是第二次见,你们或许觉得他和普通的羽毛没什么区别,随便哪只乌鸦都有这种黑色的羽毛……第一次见,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小九你已经来了……”

    温九慕是温磊父亲收养的义子,但是说白了就是培养的徒弟,专门找一些手长得好看的,手指长的,看起来有力度的孩子捡回家来养,然后培养他们成为土夫子。

    这件事情温九慕根本就不知情,温磊起初也不信,但是后来渐渐也就信了,尤其是看到这个古董盒子的时候,他终于完全的信了。

    温磊说,他父亲得过一种怪病,就是时不时会骨头疼,随着年龄的增长,骨头里会产生一种钻心的疼痛,起初不明显,后来乍疼一下就消失了,再后来能疼上一个小时才会消失,那种从骨头里钻出来的疼痛感,几乎要了温磊的命,温磊每次都忍着,只是告诉温九慕是以前受的伤,这些天天气不好,又有些发作。

    温磊的父亲也有这种毛病,而且也很明显,起初以为是关节有问题,去医院做检查,但是医生看不出任何毛病,后来在道观里遇见了一个瞎眼的道士,他说他会摸骨,给温磊的父亲摸过。

    瞎眼的道士非常感叹,说他这个病,没得治,而且是类似于一种遗传,是上古触犯了天威的一族,他们的族人世代受到诅咒,都会不得善终。

    温磊的父亲哪里相信,他倒了一辈子斗,最不信的就是诅咒鬼怪了,如果真的有鬼怪,他为什么从来没见过粽子起尸,也没在墓里见过鬼。

    温磊的父亲当然不相信,可是后来他的骨头越来越疼,甚至疼痛的时候,可以在黑暗的地方,看见自己的骨头,正在隐隐发光,那种蓝色的光,像鬼火,能透过皮肉散发出来……

    后来温磊的父亲在下墓的时候被机关绞掉了一只手。

    温磊淡淡的说:“断手的骨头,就是这种淡蓝色的冰晶……我查了很多,但是都没有记载这种事情的,倒是在西汉的野史里见过,但是多半是神化的故事,也不能多信。”

    温九慕听了非常震惊,说:“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温磊并没有接话,他当然是不想让温九慕知道,这种病几乎是无解的,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还会让温九慕担心。温九慕虽然性格温和,但是心思太重了,总喜欢钻牛角尖,温磊就是怕他知道了钻牛角尖。

    温磊岔开话题,转而对温白羽说:“我们虽然收养了你,但是你和我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才说不可能。”

    温白羽想了想,自己确实也没有骨头疼的毛病。

    万俟景侯皱着眉,盯着那古董盒子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沿着盒子摸了一圈,说:“有夹层。”

    众人都是一惊,赶紧去看那盒子,万俟景侯又说:“似乎没有机关。”

    他说着,手指用力,“咔”的一声就抠开了盒子的夹层,里面夹着一张纸。

    纸很新,并不发黄,也不脆,看起来是新放进去的,上面有一排字,是扬州的一个地址,还有门牌号。

    温白羽认的这个字迹,和之前在小饭馆里留下来的那张纸,字迹一模一样。

    温磊看着这个地址,先皱了皱眉,速记似乎想起了什么。

    温九慕说:“你发现了什么?”

    温磊笑了一声,说:“既然已经让你们知道了,我就不会再瞒你们。”

    他说着,拿着那张纸晃了晃,说:“我父亲的为人,想必你们也或多或许知道一些,我有很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这个地址我记得,是其中一个,很多年没来往了,他跟着自己母亲姓,姓邹,叫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温白羽说:“看起来还是一个有年头的老宅?不知道废弃了没有?这里出现了一个地址,难道是想让咱们过去?”

    温磊摇头,说:“你不能去。”

    温白羽说:“为什么我不能去,我一定要跟着去,不然我不放心,大叔叔你才是最没权发言的。”

    他说着,看向温九慕,说:“是吧,小叔?我和万俟景侯都去,还能帮着你们。”

    温九慕想了想,点头说:“明天一早就出发。”

    温磊被众人晾在了一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但是也没有办法。

    温九慕让温白羽回去睡觉,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走出房间,温九慕同时也把温磊踹出来,说:“先去买去扬州的火车票,然后睡客厅。”

    温白羽:“……”

    温白羽见大叔老老实实的去找仆人买票,不禁戳了戳万俟景侯,说:“哎,你觉没觉得我小叔特别有范儿?”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说:“快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

    温白羽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发侧,一闭眼就是漫天的黑羽毛飘散下来,然后地上全是冰晶的骨头。

    温白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众人就出发了,因为路程并不长,他们什么也没带。

    下了火车,温白羽想先打听一下这个地址是不是废弃了,然后再打车过去。

    结果他们出了火车站,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他们面前,从里面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男人身材很高,穿着黑色的风衣,脸上戴着眼镜,神情冷漠严谨,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看起来非常规矩。

    男人走下来,对他们说:“是温先生吗,我家少爷已经在等了。”

    众人都有些吃惊,没想到他们刚下车就有人来接他们,这比未卜先知还要神奇。

    男人拿出一个纸条,上面写的就是他们要去的地址。

    众人上了车,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已经到了郊区,才看见前面有一座非常大的古宅,是四合院的造型。

    车子在门前停下来,古宅里面倒是非常冷清,已经是深秋,树木都枯萎了,掉下黄叶子,散落在地上,稀稀疏疏的,看起来古意盎然。

    男人脸上虽然冷漠,但是态度很严谨,引着众人进去,说:“我家少爷姓邹,全名邹成一。”

    他们说着,已经进了四合院,这座四合院远看造型非常大,起码也有三进三出,他们进入了大门,绕过影壁,一座巨大的天井,天井周围种了几棵树,也都有些枯萎了,男人引着众人进了正对着影壁的大厅。

    大厅两面墙上钉着聚宝阁,上面放着瓶瓶罐罐,大家都是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来都是古董,而且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厅上一溜八个两溜十六个座位,两个座位中间加一个茶桌,茶桌是红木的,看起来也是有钱人家。

    男人请众人坐下,说:“几位稍等。”

    他说着,端了茶出来,放在茶桌上,然后就从大厅走了出去。

    众人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宅子非常冷清,好像只有男人一个仆人,而且看那男人的架势,怎么也不像是个仆人。而且他一直只说少爷,没说过老爷,温白羽觉得,八成大叔叔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已经过世了。

    没一会儿,就听见“骨碌碌”的声音从天井传过来。

    温白羽就看见男人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年从外面进来。

    少年看起来最多十八的年纪,面容有些苍白,木轮椅,看起来也是个古董。

    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对襟衣,袖口挽起来,右手大拇指上一个全红的翡翠扳指,食指上戴了一个极细的银戒指,和这古意盎然的大宅倒是十分相配,他的腿上盖着一个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太单薄了,禁不住一点儿寒意,还是想遮住残疾的腿。

    少年的脸色非常苍白,倒是嘴唇有些发橘色,看起来并不是血色,一双眼睛是淡淡的茶色,鼻梁很高,嘴唇很薄,只是看着就觉得是个优雅的人。

    少年被男人推着进来,轮椅越过门槛的时候,男人的双手仍然放在轮椅后背的推手上,根本不见他用力,已经把轮椅提了起来,安安稳稳的越过门槛,再轻轻放下,竟然不出一点儿声音。

    温白羽咂咂嘴,看了万俟景侯一看,万俟景侯点点头,似乎是肯定意思,这男人看起来是个练家子,而且双手和双臂非常有力。

    少年进来,笑着开口说:“昨天温叔叔寿宴,小侄腿脚不方便,就没能去扫温叔叔的性,但是也略有耳闻,听到了一些消息。”

    他说着,又说:“我姓邹,叫邹成一,他是我的家仆,叫噫风。”

    噫风二字出自葬经,葬经是风水学的老祖宗,不管风水发展到今日如何千变万化,都需要根据葬经演变。

    ——“葬者,藏也,乘生气也。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则为生气。”

    众人一听,也都知道这个小少爷是做什么的了,估计还是继承了家业,是个土夫子,不过看他双腿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怎么做土夫子。

    温磊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只是听到了寿宴上的消息。”

    邹成一摇摇头,招了一下手,噫风拿出一个盒子,众人一看,这盒子竟然和温磊受到的一模一样,应该说是一对。

    邹成一把盒子放在桌上,轻轻一拨,盒子就打开了。

    众人早有准备,果然里面同样是一只冰晶一样的骷髅手,还有一根黑色的羽毛。

    只不过不同寻常的是,这只手只有四个手指,其中一根断了。

    邹成一把盒子的夹层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金华的一个地址,地址就是温磊和温九慕的大宅。

    邹成一笑着说:“小侄腿脚不利索,再加上温叔叔也是急脾气,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过来了,这才让噫风去接几位,希望不会唐突。”

    温白羽见他说话慢吞吞的,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说:“这个盒子里装的东西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邹成一笑着说:“不满各位说,我倒是真知道,因为这只手,在我父亲去世之前,我是天天看到的。”

    温白羽听他这么说,顿时后背有些发凉。

    邹成一继续说:“我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是也有八成的肯定,因为我父亲的手在下斗的时候,右手断掉了食指,只剩下四根手指,但是我父亲的墓现在还在后山埋着。如果真是我父亲的手,我不知道是谁把他挖出来的。”

    温白羽说:“那你知道这些冰晶的骨头代表什么?”

    邹成一又笑了一下,面容看起来很轻松,招手示意噫风,噫风弯下腰,附耳过去,就听邹成一说了一句什么,噫风很快走了。

    没过一分钟就回来了,把一个笔记本放在桌上,说:“少爷请几位贵客看一个录像。”

    他说着,点开了一个视频,视频非常不清晰,看起来拍摄的年代比较久,所幸是彩色的。

    视频一开始,就是一个男人正对着屏幕,他的脸有一个很大的特写,一上来就突然出现,顿时吓人一跳。

    那男人的面容和温磊长得又几分相似,看起来就是温磊同父异母的兄弟了。

    邹成一很适时的解释说:“这就是家父。”

    视频开始动了,邹成一的父亲,右手果然只有四根手指,食指齐根断了,而且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年代很久远了,看起来有些可怕。

    更可怕的是,邹成一的父亲面色非常狰狞。

    录像应该是晚上拍摄的,屋子里是暖色的灯光,但是这种暖黄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反而显得异常狰狞可怕,他的神情非常古怪,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忽然,录像里的人动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背后传出人的声音,录像里的人却摆手,似乎制止他过来,然后邹成一的父亲就在地上突然嘶声力竭的喊叫起来,一边喊叫,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胳膊。

    邹成一的父亲在地上打着滚,似乎疼痛难忍,然后极力的喊了一声,“关灯!”

    录像里暗了,有人把灯关上了,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四周一片黑暗,似乎密不透光,但是邹成一的父亲身体却发着淡蓝色的光芒,那种光芒就如同温磊说的,好像是从骨头里发出来的,能透过皮肉散发出来,异常的可怕。

    录像里的人在地上疯狂的打滚,用头撞着椅子腿,不断的嘶嚎,疼的一头一头的冷汗,几乎昏厥过去。

    就到这里,录像突然中断了,屏幕黑了下去。

    温白羽看的心惊胆战,没想到有这么痛苦。

    温磊和这个人是有血缘的兄弟关系,看起来温磊的年纪比他要小一些。

    邹成一淡淡的说:“各位看到的是家父让我记录下来的录像,家父曾经说过,这是一种类似于遗传病的东西,是血脉里带来的,凡是族人都会有这种疾病,而且最后不得善终,家父去世的时候才三十九岁,身体除了疼痛,会发光之外,皮肉还会慢慢萎缩,最后只剩下骨头,临死的时候,会从骨头里长出一根黑色的羽毛。”

    温白羽一震,说:“黑色的羽毛?”

    邹成一点点头,说:“家父一直在研究这种怪病,家父去世之后,最后只发现这种病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越来越痛苦。一般在三十岁之后才会感受到,但是凡事也有个例……”

    他说着,笑了一下,突然伸手放在自己腿上的毯子上,然后轻轻一掀,温白羽禁不住“嗬——”的吸了一口冷气。

    邹成一的一条腿已经变成了淡蓝色的骨头,从膝盖到小腿中部,已经没有了皮肉,只剩下骨头,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温磊和温九慕也同时皱眉,温磊的身体现在只算是隐隐的发作,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已经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

    邹成一又轻轻的把毯子放下来,噫风蹲下来给邹成一把毯子整理好。

    邹成一说:“家父去世之后,我也曾经研究过这些东西,正巧有些发现,温叔叔也算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温磊还没有回话,温九慕已经说:“当然有兴趣。”

    邹成一笑着说:“家中是搞古董的,家父喜好收藏古董,小侄则是喜好收藏古书,浏览了无数古书,倒是发现了类似于这种的怪病,出现在西汉,但是在记载里,并没有提到它是一种病,而被说成是工艺品。”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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