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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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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你是不悔的旅程 作者:南枝

    第6节

    他下了床,从柜子里抱出了另一床被子来。

    卢妈妈没有两个人睡一张床要分开盖被子的意识,所以床上铺着的是十三斤棉絮的大被子,两个大男人也尽够用了。

    卢峰抱出那床薄一些小一些的铺在外面,让易潜盖已经暖和的那一床。

    易潜却没有再躺下,他说:“我想我明天就走了。”

    卢峰正把自己那一床被子铺好,因他这话怔了一下,但转眼间他就恢复如常了,继续把被子铺好,说:“好,我送你回z城去。”

    “不用了,我叫一个朋友来接我。”易潜说。

    卢峰道:“你是回家吗?还是不回?”

    易潜:“暂时不想回家,我去朋友家住。”

    易潜说着,让卢峰把他放在床边柜子上的手机递给自己,卢峰拿给了他,他就坐在那里开了手机,手机里用的新卡还是卢峰买给他的。

    他垂着头找出了一个号码来拨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手机才接通了。

    “喂,谁?”对面传来一个不耐的男声。

    “赵昊,是我。”易潜说。

    “啊?易潜。”赵昊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听出他的惊讶,易潜便说道:“我家里去找过你吗?”

    “对啊。”赵昊嗓门非常大,中气十足:“怎么回事啊,你大哥亲自带人跑我这里来,简直像是查犯人似的,吓我一跳。他们以为你藏在我这里的,我说你没有来过,他们还不信。你出什么事了?难道睡了你嫂子吗?”

    “赵日天,你他妈的嘴巴能不能干净点,胡说八道什么。”易潜本来心情郁闷,被他乱说一通,恼怒倒是把郁闷都压下去了。

    “我不胡说,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大哥凶神恶煞的,吓死我了。”

    “没什么事,就是傅斐他老婆跑我家里去闹,我和傅斐的事被我家里知道了,你知道我爸的性格,气得恨不得大义灭亲杀我清理门户以绝后患。”

    “啊!傅斐他老婆这么能折腾啊!你们不是早断了吗?”赵昊说:“难道你们没有断?你之后还和他搞上床,我说你啊,易潜,他傅斐床上功夫真那么好吗……”

    “滚你妈的,我心里烦着呢,你能不能别给我找难受。我和他之后根本没联系了。我觉得是他老婆故意拿这件事来做噱头,想要占据舆论制高点。”易潜眉头紧皱。

    “你和他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傅斐那种人,有哪点好,你即使想找男人,哪里找不到年轻身材棒床上功夫好的,你偏要谈什么感情,他那种人,有屁个感情,现在被玩弄了,还被人老婆找上门……”

    赵昊这风凉话说得易潜怒火中烧,大怒道:“赵日天,你他妈给我闭嘴行不行。你再说,我挂电话了。”

    赵昊道:“好啦,好啦,易潜小公举,你有什么吩咐,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你就吩咐吧。”

    易潜:“……”

    要不是有所求,易潜真恨不得马上就挂电话了,他的感情问题,以前还有卢峰给点安慰,现在却不能再找卢峰了。

    他忍着郁闷和怒火道:“我现在在一个朋友家里,距离z城有点距离,你让你的司机开辆车来接我。现在出发的话,明天中午应该可以到。”

    “哪个朋友?”赵昊问。

    “你不认识的人。我把地址定位发到你的qq里,你让你司机赶紧出发。”

    “我亲自去接你吧,顺便安慰安慰你受伤的小心灵。”赵昊热情地说。

    易潜不耐道:“劳资不想看到你,你他妈最好不要来。还有,不要把我的事告诉任何人,要是我家里知道我找过你的事,我以后就找你负责了。”

    赵昊说:“你这是求人该有的样子吗?”

    易潜说:“我把定位发给你,好了,挂电话了。和你多说一句,我简直要折寿十年。”

    “你这么说真是伤哥哥我的心啊……喂,喂……”发现易潜居然挂了电话,赵昊无聊地对着手机瞪了眼。

    赵昊对什么事都一副玩乐的心态,人生在世这么短暂,当然要尽其所能地开心啦。所以他真是不能理解易潜的很多行为,觉得他真是病得不轻。

    易潜把定位发给了赵昊,便对卢峰说:“我明天中午就走。”

    卢峰说道:“好,我明天早上借辆车先送你去县里,这样你更方便些。”

    易潜肚子里闷着一股气,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赵昊很快就又给他打了电话过来,说:“我叫了我司机了,马上就出发。只是易潜,你怎么会跑到那么个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去。”

    易潜不高兴地说:“我高兴不行?再说,这里鸟语花香,野生动物繁殖基地,怎么就叫鸟不拉屎了。”

    “哦,行,你给哥哥说说,你怎么跑去了那个到处都是鸟屎的地方?难怪你家里四处找不到你。”

    “把司机号码发给我。”易潜说完这句话,随手就挂了他的电话。

    赵昊再打来,他便再也不接了。

    第二十章 易洲

    易潜搞不明白,为什么赵昊他们会觉得他的性向和感情上的事情可以被作为玩笑的谈资。

    这一点也不搞笑,反而很难过不是吗。

    不过要是真的和赵昊他们计较这些,那他就真傻逼了。

    接下来的夜,易潜已经难以入睡。

    他心里很难受,辜负了卢峰比知道傅斐瞒着他要和女人结婚这件事更让他难受。

    他已经不是当初二十出头的年纪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心之所向便是行为原则,其他一切便都可以不去考虑。

    再说,卢峰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性格并不随便,要是他没有真的想好,就不该去招惹他。

    他比卢峰还大了几岁,本来也该是负更多责任的那一个。

    易潜裹在被子里,一向有些洁癖的他,已经难以去在意房间里的樟脑味了。

    他想和卢峰说些话,但是除了道歉,他想不到自己还能说什么,但他知道卢峰并不想听他说道歉的话。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卢峰也睡不着,他不可能睡得着,他说:“要不我去睡卢溪的床,让她去和我妈睡。你一个人睡,应该睡得着。”

    易潜愣了一下,说:“不用了。我去睡另一边就好。”

    他摸黑要将枕头放到床另一边去,但卢峰的手伸过来按住了他身上的被子,说:“我睡另一边就行。”

    卢峰睡到另一边去了,易潜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心里乱糟糟一团,在他年岁尚小的时候,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他又想起他初中时和他大哥说,他以后要去撒哈拉沙漠住,他大哥冷眼瞥他,嘲道:“厨房早上用了自来水煮米粥给你吃,你都能尝出味道不同,吃不下去,你还去沙漠里住?别异想天开了。”

    易潜知道他的意思是说自己吃不了苦,但易潜心想自己哪里吃不了苦了啊,只要他去做,他总能做好的。

    第二天,卢峰一大早就起了,去帮卢妈妈做事,易潜下楼来,他又为他端茶倒水让他洗漱收拾,卢妈妈用方言同易潜说:“你才刚来就要回去了,我们家都没好好招待你。你以后有时间了,一定要再和卢峰来玩。”

    易潜只能听懂她话里的四五成,但她带出的善意和温柔同卢峰是一样的,易潜觉得很羞愧,说:“伯母,谢谢你们的招待。”

    卢溪看着他很不舍:“易哥,你真要走了吗?有人送了我家野山鸡,我妈准备烤着吃呢。你走了就没法吃了。”

    易潜笑道:“以后有机会会再来。”

    在早饭之后,卢峰已经借好了车,是邻居家里的小车,准备载易潜去县里,他顺便再从县城买些年货回来。

    车停在卢家院子外面的公路上,卢妈妈将自己家里产的橘子用袋子装好往车上放,对站在院子口的易潜热情道:“这是自己家里的,绝没有用过农药,很甜,你带回去尝尝。”

    易潜没有拒绝,笑着道谢。

    卢峰叫易潜:“我们走吧。”

    易潜点点头,又对卢妈妈和卢溪道别,准备上车去。

    这时候,不远处开了几辆越野车过来,眼看着越野车越来越近,乡间公路很窄,两辆车要错车必须开很慢,本来准备上车的卢峰站到了路边等那越野车开走。

    山中的早上很冷,太阳虽已升起,但田地里白头霜依然没有化去,倒像堆叠着一层薄雪。

    卢溪用围巾捂着嘴说:“这是谁家回来了,开这么多车,好大排场啊。”

    卢峰也不知道是谁家,反而是易潜心里起了一点怪异的感觉。

    正在易潜想转身跑进卢峰家里躲起来的时候,那几辆越野车停在了卢家前面的公路上,几个人训练有素地飞快地从车上跳了出来,一个声音指着易潜严厉地喝了一声:“把他逮住。”

    “shit!”易潜大骂一声,要跑已经来不及了,但他依然条件反射地往更安全的地方躲,卢峰也明白过来了情况,转身就把易潜护在了身后。

    在几个一看就身材结实孔武有力的男人包围过来时,卢妈妈和卢溪都震惊得说不出话,除了卢家人,周围还有一些邻居看到一排车开过来停在卢家门前,也跑过来看情况来了。

    几个保镖围住了易潜和卢峰,卢妈妈率先大叫起来:“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不远处的邻居跑过来看情况,还以为这几个保镖是便衣警察,既担忧又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有人跑过来问:“是……出什么事了,是警察吗?”

    那几个保镖对着易潜说:“二少,走吧。”

    易潜本来站在卢峰身后,皱眉不理这几个保镖,看到易洲从车边走过来后,他便从卢峰身后走了出来,对易洲道:“你从哪里知道我在这里的?”

    易洲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说:“你还真能跑,走,回去了。”

    “赵昊出卖我,是不是?”易潜气愤地说。

    “走了。”易洲没好气地看着他。

    易潜是标准的小白脸长相,肤色白皙,细眉大眼挺鼻红唇,平时做派又洁癖精细,和一般糙爷们一看就不是一国的;他的大哥易洲却是浓眉大眼,面容冷峻严厉,威严十足,和易潜一点也不像兄弟俩。

    易潜负气道:“你说走我就要走?我不走又怎么样?”

    易洲皱眉看着他,“为了找你,我两天没怎么睡了,你做的好事,把易家脸都要丢尽了,现在还在这里和我闹?闹笑话让这么多人看吗?你不走,我有的是办法带你走。”

    易潜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心里烦躁不已,他回头看了卢峰一眼,卢峰眼神里是欲言又止的担忧,易潜往他大哥身边走去,卢峰手有自主意识般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他这一拉,让易潜又回头看向他。

    易洲看向卢峰,面色变得很难看,他问易潜:“你就是跟着他跑这里来的?”

    易潜马上把卢峰的手挣脱开了,说:“只是一般朋友而已,你就知道在我跟前耍威风,神经病似的。”

    “你说谁神经病呢。”易洲挑眉。

    易潜冲过去坐上了车,朝易洲大叫:“到底走不走。”

    易洲多看了卢峰几眼才上了车,上了车后,他又突然对着一个保镖说:“把那个年轻人也请上车。”

    易潜脸色马上就变了,打开车门朝那个保镖严厉喝止道:“你敢!”

    那个保镖根本不听易潜的,过去叫卢峰:“喂,小兄弟,我们老板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卢峰看了他妈和妹妹一眼,说:“没事的,我跟过去看看。”

    卢妈妈根本不信他这话,要过来护住他,卢溪也吓得面色发白,跑过来拉住卢峰,不让他跟着这些人走。

    卢峰是曾经坐过牢的,卢家人看到这种阵仗就像惊弓之鸟,生怕卢峰又是要被关进去。

    卢妈妈哭着大叫起来:“你们干什么啊,我家卢峰没犯什么事啊,你们干什么!”

    易潜知道他大哥的厉害,他又坐回车里,怒瞪着易洲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易洲,你今天要是这么对我朋友和他家人,我以后和你没完!”

    易洲声音压得很低说:“不是一般朋友吗,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和傅斐勾搭在一起,又交这种朋友?”

    易潜咬着牙气得双眼通红,但他不得不服软:“真只是一般朋友。我就是不想看到你们,我才躲来这里的,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易洲说:“以后别再耍这种小孩子脾气了,不然谁帮你,我就让谁倒霉。”

    “让他们把人放开,你没看人家妈哭成那样了吗?”易潜伸手要去给易洲两下,被易洲抓着手把他按在了位置上。

    易洲沉着脸对外面说:“算了,不用带他走了,我们走吧。”

    易潜坐在车里,心烦意乱地叹了口气,司机开着车在卢家门口倒了车,很快就开走了。

    易潜只从后视镜里看了卢峰一眼,卢峰正扶着他妈在安慰她,他随即望过来,但车窗关着,他看不到易潜。

    卢峰没有被带走,周围的邻居们好事者众多,很多人跑过来问情况,卢峰说:“没什么事,一个朋友和家里闹了点矛盾来我家里散心,被他家追过来了而已。”

    有些人相信了他的这个说辞,但更多人则愿意发散思维觉得这是有什么恩怨情仇,经过九转十八弯地不断传播后,最后各种版本几乎可以写成很多狗血了。

    不过卢峰却没有什么心思去想这些,他把卢妈妈扶进了屋,在屋子里,卢妈妈拉着卢峰心惊胆战地问:“卢峰,那真是易潜的家人,不是因为犯了什么事儿吧。”

    “真是他的家人,你也看到了,那些人都不敢真抓易潜。没事的,他只是回家去了。”卢峰这么说。

    其实卢峰心里并不是觉得没有事,以卢峰和易潜的接触来看,易潜是个有些脾气的有钱公子哥,但是,他的脾气也只是表现在很少地方,他大多数时候性格都是平和而温润的,而且挺能为人着想,绝不是个纨绔子弟。

    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他即使心里有痛苦不高兴,他也不是大闹一通发脾气,而是想着避到一边等事情冷却,但现在他连这样的避到一边的权利也没有,非要被他家里揪回去面对他的痛苦。

    想到这些,卢峰心里其实很难受,比易潜拒绝他还让他难受,但他却什么也不能替易潜做。

    卢峰明白自己是真的惹不起易潜家里的。

    易潜一路上都闷着不说话,他把脑袋转向车窗,不想看易洲。

    昨晚上山时天色已晚,他没看到这一路风景,此时太阳初升,一座座山峦绵延在清晨的薄雾之中,在阳光下,山顶的白雪十分耀目,枯黄的草和犹带绿色的松柏组成了山峦不一样的颜色,绕在山腰的公路就像银色的带子,而他就是要从这条银带上离开。

    易潜面无表情地望着外面这一切,其实卢峰家这里的风景真可称为山川秀丽,很值得一看的。而卢峰家里的人又都那么热情而善意。

    易洲看他一直沉着一张脸,便冷哼了一声,说:“你这样子,倒像是所有人都欺负了你似的。”

    “本来就是这样!”易潜不高兴地说。

    “你还是先好好想想,回去了怎么和爸交代吧。老爷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和他来硬的,苦头有你吃的。”易洲虽然话不好听,但却已经是在劝弟弟了。

    易潜却不买他的账,冷哼了一声不接话。

    第二十一章 无解

    易潜看着脾气好,但却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从卢峰家里开车去市里机场乘飞机,路上得有两三小时车程,他和易洲生了会儿闷气,就把手机拿出来开了机。

    刚开机不久,手机就响了,是卢峰打来的。

    易潜没想到卢峰还会给他打电话,心里更不好受,他瞥了易洲一眼,接通了电话。

    “喂,小卢。”易潜声音绵绵的没有什么精神。

    卢峰站在自家楼上,举目远眺,能够看到远处山下银带一样的公路,公路上的车如蚂蚁一样前进着,卢峰觉得自己看到了易潜乘坐的车,他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之前和易潜在一起时有多么开心,此时便有多难过。

    但他知道,难过也是无用的。

    感情是他自己的事,但要将这份感情付诸实施,就有太长的路需要他走了,他并没有伤春悲秋或者悲伤感概的权利和条件。

    听到易潜这无精打采的声音,他深吸了口气,说:“易潜,你还有东西在我家,我回z城时,带过去给你,你看成吗?”

    易潜因他这话而精神一阵恍惚,说:“嗯,好。”

    他这么回答后,他很清楚地从手机里听到了卢峰松了口气的声音,易潜说:“多谢你招待我。”

    “我没做什么,而且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卢峰说,“你心里要是难受,可以给我打电话。”

    易潜一愣,过了好几秒才回答,“好。”

    挂了电话后,发现易洲盯着自己,易潜没好气地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易洲说:“你真是横惯了。”

    “哼。”易潜咬着牙没有好脸色。

    易洲则拿出手机开始给家里打电话,“嗯,已经接到了,他没事……他这么大个人了,能有什么事,您就是瞎操心……别担心,好着呢……”

    易潜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和老妈打电话,他看着易洲,盯着他以免他说什么不好的话,易洲瞥了他一眼,把手机按在他的手里,“接。”

    易潜把手机接起来,对面是一个担忧的女声:“小潜?”

    易潜心里难受,觉得烦躁,但是又愧疚,他说:“妈,是我。”

    对面长长地叹气后,传出泣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说你,怎么就去做那种事,是妈没有好好教导你吗,是我做错了吗?你为什么现在做出这种事?你爸被人指着鼻子骂那种话,你的名声也是被人一传就坏了,你说这事,你做之前,怎么就不想想后果呢?这是随便的事情吗?你就什么也不顾,就和一个……一个男人……”

    听着易妈妈的哭泣和指责,易潜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他仰着脑袋看车顶,红着眼眶,好半天才发出一点声音来:“妈,你别难过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难受,也于事无补。”

    “那你当初怎么就不想想现在这种情况呢。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失望。”易妈妈哭着说。

    易潜咬着牙,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其实他一直都是个很乖觉的人,从小到大便既不出众但也不拖后腿,在优秀的能力出众的性格强势有领导能力的易洲的对比下,就更显得没有什么特色了。

    但他是小儿子,家里对他并没有太大期盼,所以也并不强行要他变得多么优秀,只要性格不坏,不败坏家声,中中庸庸,便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甚至也对世交家的叔伯阿姨或者其他客人夸奖他哥能力出众各项优秀、而只说他乖巧秀气并不吃醋。

    他在二十多岁了才开始反省自己的性格,觉得他为什么不强势一点呢。

    这么说起来,这点强势还是跟着傅斐之后才有的。

    刚和傅斐在一起的时候,他很为傅斐着迷,因为傅斐有的很多性格,都是他没有的。

    但听了易妈妈的责备之后,易潜反省自己,发现他是真的,从最初便没有想过,这件事被家里知道了,他们失望,他们难过,他要怎么办?

    明明这件事总会让他们知道的,他之前居然没有去想。

    他只想过,他们肯定会生气,大发雷霆,也许他会挨打,易潜在家里从没有挨过打,因为小的时候身体差长得瘦小加上他性格并不闹腾,所以父母和大哥都不打他,他自然没有机会挨打。

    但是那次在澳洲,他被邀他一起旅行摄影的同学打过,很疼,但易潜现在也忘了那时候的疼痛了。

    他觉得这并不是不可忍受的,甚至和家里闹一场,接受一定的处罚,让他们接受自己的性向,这曾经是在易潜的设想之中,这个设想,却不包括母亲的眼泪。

    他以为自己可以硬下心肠和他们闹的,但他不能,他只想躲起来。

    他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妈,对不起,让你们觉得丢脸了,让你们难受了。是我的错。”

    易妈妈因为儿子的哭泣,反而不忍心再斥责他,她说:“你回来吧,回来好好给你爸认错,出了事,你就跑了,你说我们会不担心吗?”

    “我知道。我会跟大哥一起回去,好好认错的。”

    挂了电话之后,易洲瞥着他,看他一副伤心的模样,也不好再对他发火了,只说:“妈是心软的,倒好说。回去了,到爸跟前,你最好好好认错,他说什么是什么,先糊弄过去。”

    易潜撑着脑袋,道:“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易洲没好气,“刚才谁说我是神经病的?”

    易潜把手机砸到他怀里去,说:“你刚才那个样子,难道不是吗?我朋友好心帮我收留我,你发什么疯?”

    “是你普通朋友最好。”易洲沉着脸说。

    “你什么意思?”易潜瞪着他。

    易潜的性格被傅斐定为“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不是没有道理的,越是让着他的人,他就越是会骄横。反正他从小到大就不怕他这个总被人认为该是严兄的大哥,因为他大哥看着对他很凶,从来没有真的打过他。

    易洲把手机放好,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逼近他说:“你说我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眼睛是瞎的,看不出来?和傅斐的事,好吧,我信你了,你之前和他搅在一起的,他结婚了你就没和他在一起了,那这个是什么意思,跟着人跑这里来?也不怕被人杀人抛尸了啊!”

    易潜虽然知道他哥对他总这幅对孩子的态度完全是出于关心,但他满腔郁闷无法排遣,又被他这么说,他就跟着他对吼起来,“我都这个年龄了,我分不清人好坏吗?再说,我和你说了,我和他根本没什么,你还要我怎么解释。”

    易洲说:“你分得清好坏?分得清好坏,你和傅斐搅在一起是怎么回事?被他老婆找上门来骂,易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脸面,脸面!你们脸面我知道比什么都重要,我让你们丢脸了,我知道,你说,你要把我怎么办吧!”

    易洲被他气得脸色铁青,“好啊,你小子倒横上了。”

    易潜推了推他,把脸转到车窗方向不理他了。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让家里丢脸了,说什么也没用。

    其实他自己很不明白,他低声说:“和傅斐在一起过,真的那么丢脸吗?”

    易洲听到他这话,“你说呢?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易家小儿子,跑去给他傅斐睡……”

    易洲说到这里,就恨恨地骂了一声,“算了,那些嚼舌根的话,我也说不出来。”

    “我自由恋爱不行吗,我没有恋爱自由吗,我喜欢男人怎么了?他那时候又没结婚,我和他好怎么了,不能和他上床吗?”本来易潜已经精神萎靡了,被易洲一刺激,他马上就又激动地反驳起来。

    易洲抬手简直想给他一巴掌,看他双眼通红的样子,就又把手放下去了,说:“你这话,回去了可别和爸说,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易潜用手揉了揉眼睛,又拿了纸巾开始擤鼻涕,声音让易洲很受不了,想骂他两句又忍住了。

    谷书梓找到易家去,她是性格激烈的女人,开始时尚且注意礼貌,只是诉说事实,说易潜和她丈夫傅斐有一腿,她丈夫骗婚,易潜没有道德,帮着他骗她,而且一直和她丈夫有性关系,她这话一出,易老爷子差点没有被易潜的这些所作所为气得背过气去,马上把易潜召回家去了。

    易老爷子拿着什么是什么,就往易潜身上招呼,易妈妈是护短的,虽然她也觉得易潜的行为真是太让他们心寒了,却依然要护住儿子,易潜弄明白易老爷子为什么要打他之后,就愤然道:“我之前的确和傅斐有过一段,但他结婚之前,我们就分开了,他结婚后,我和他根本再也没有什么了。”

    他这么一说,马上就让谷书梓的暴脾气爆发了出来,她大叫道:“你撒谎,我有证据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傅斐每隔几天就会去你那里。”

    “这个关我什么事,我又拦不住他……”易潜话还没说完,被易老爷子抓了一个花瓶朝他扔过来,要是扔结实了,他得头破血流,易潜第一次被家里这么对待,愤怒地躲开跑掉了,刚跑出家门,后面就传来老爷子的咆哮,“把他抓回来,给我把他抓回来。”

    易洲来不及做调停,就被派出来找易潜了。

    易妈妈是担心儿子出事,老爷子则是气他行为不端还强词夺理又被人闹上门来脸面丢尽,可能也担心他跑出去出事,就让易洲赶紧把易潜抓回家去。

    易洲本来以为易潜是去找傅斐去了。

    易潜的性格,易洲还不知道吗,从小被娇养着,受不得气,受了这么大委屈,肯定跑去找傅斐去了。

    但找到傅斐,傅斐那里根本没有人,而且傅斐没想到他老婆会找到易家去闹,也是焦头烂额。

    易洲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又让人分头去找,有去易潜住处的,也有去易潜的车行的,他则去找了易潜几个朋友。

    从易潜朋友那里,他旁敲侧击知道了原来易潜和傅斐在一起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大秘密,他几个朋友都知道。

    易洲真想抓住易潜狠狠揍他一顿,他实在无法理解,他好好一个弟弟,凭什么心甘情愿跑去给傅斐睡呢。

    他傅斐是个什么东西啊!

    所以对于易潜那反问,其实是把易洲问倒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易潜。

    坐飞机回z城很快,下飞机后,易潜精神不振地窝在车里,很有点生无可恋的样子,易洲很想骂他两句又忍住了,只在心里狠狠叹了口气。

    第二十二章 最漂亮的女人

    马上就是春节了,z城里反而变得非常冷清,以前总是堵车的道路变得非常通畅,路上看不到几辆车,街边也几乎没有行人,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连路边的城市绿植也像无精打采蔫头耷脑。

    易潜想,是因为这座城里的大部分人都回老家去了啊。

    他想到卢峰老家县城的热闹,即使是夜晚,也人流涌动,人们毫无顾忌地大声说话,呼唤。

    易潜目光收回,在车里瞄了瞄,这是他大哥的座驾,前面司机是在他家工作了很多年的老司机,车里宽敞干净,弥漫着沉香的味道和座椅真皮散发的味道。

    易潜的右手握了握自己的左手,两手触在一起,互相感受到对方湿热滑腻的触感,他的手心因为车里的温度出了一手汗。

    这和卢峰握他的手感觉一点也不一样,卢峰的手比他的手更宽大一些,精瘦有力一些,而且带着粗粝的茧子,手背上还有红色的冻疮,易潜想到这里,突然就难以抑制心中突然涌起的难过,其实也不是难过,他无法描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心酸,痛苦,不知所措。

    易洲看到易潜突然将脑袋侧开,听到他喉咙里发出很低的声音,像是哽咽。

    他是个实用主义,加上他家里也是做实业的,从大学毕业回国开始就跟在老爸跟前做事,各种人事以及专业相关事务足以费去他所有精力,他根本无暇如易潜这样浪荡游玩谈情说爱,他连结婚都是相亲然后觉得不错就结了,他根本不理解也没有心思去理解易潜的那些弯弯绕绕的恋爱心思。

    不过看他这副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

    他伸手捏了易潜的肩膀一把,说:“爸又不是完全不讲道理,你好好服软,他说什么,你先都应着,之后的事再慢慢来,嗯?”

    他低头过去看易潜的脸,易潜仰着头压下了心里的伤怀,顺便也避开了易洲的目光,易洲好笑地扯了扯嘴角,说:“真是搞不懂你,傅斐那人,心机重,做很多事都不择手段,之前他勾着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他结婚,还他妈勾着你,就真是活该被啄眼了。”

    易潜虽然也对傅斐有很大的怨气和怒气,但他并不想提他,也不想身边人提他,他说:“我和他早没关系了,不要说他了。”

    “不要说他了?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易洲冷笑一声,深邃的带着不快的眼神盯着易潜,“你也真是,比女人还好骗,真是闹不懂,我易洲怎么会有你这种弟弟。”

    “不好意思,我没有长成你这样,让你失望了。”易潜没好气地说。

    易洲比易潜大了七八岁,他懂事早,所以易潜出生时,他就已经不会胡闹胡玩晓事了,不过也对是奶娃的易潜没有多大兴趣,之后渐渐长大,易潜也懂事了,他才作为一个兄长在各方面给予易潜教导,但易潜除了长得秀气可爱一点,各方面资质都不怎么样,给他讲数学题,讲了三遍他还不懂,易洲就没有耐心了,转身就走,让家里给易潜请家教辅导,不要再找他。

    易潜哪里不知道他大哥瞧不上他,也就不凑到他跟前去自讨没趣。

    易潜小时候被易洲打击多了,开始尚且还怕他,之后就逆反心理,既不怕他也不服他,而且两人性格不同,也就走上了不同的路。

    他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是不务正业胡搞瞎搞的小少爷。

    易洲伸手要扇易潜脑袋一巴掌,易潜把他的手推开了。

    易洲哼了一声,道:“说你,你也不听,反正那个傅斐,你以后再要和他有关系,别说老爸,就是我,我也会揍你了。你说你那是自由恋爱,我看你那根本就是不自重。”

    易洲板着脸说完,易潜沉着脸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了,虽然他和傅斐早就分了,而且他对傅斐的认知绝不比易洲少,但他并不想人诋毁他曾经的爱情,那其实也算是他最好的青春年华了,现在,他心态都已经老了,像只缩头缩尾的乌龟。

    回到家,经历过各种风浪的易允昇虽然的确被小儿子的事气得不轻,但倒不至于就顶不住了。

    他现在已经过了六十五岁了,不过豪富人家,并不显老,只是身上威严过重,板着脸没有笑容的时候,就很让人胆战心惊。

    他一点也不是可亲的人。

    易潜从小就和他接触不多,他总是有那么多事,在家里的时间总那么少,易潜小时候能聆听他一回教诲也是奢侈。

    而且易潜小时候性格乖巧,特别让人省心,他老爹就更难得会在他身上花费精力了。

    易潜在这之前,就只和他吵过一次架。

    他毕业回家,他老爹要让他进自家集团里历练,要把他放在下面一个位置上,让他去学技术和管理。

    易家主要是做重工和机械行业的,还承接国家的一些重要机密项目,甚至参与了国家不少重要重大项目,由此可见易家该是多么传统又严肃的一丝不苟的氛围。

    易潜性格就和易家的氛围不搭调,他根本不喜欢这个,坚决不愿意回家里做事,易允昇被他气得不行,易潜那时候还年轻,又从小被宠着长大,上学期间一直是象牙塔式学习,冲动起来和易允昇吵得不可开交,坚决不愿意在家族集团里做事。但易老爷子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易潜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喜欢摄影,但他又不可能去做摄影师,因为他只喜欢拍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可能去满足客户要求。所以他自己也迷茫了。

    正是在他最苦闷的这段时间,傅斐接近了他,他为傅斐那股不择手段向上走的干劲儿着迷了,而且傅斐说,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并不是每个人都必须负担起那么多责任非要把自己变成钢筋铁骨不可的,他生性柔软,就该一直这么软下去。

    易潜逃避到了他的身边去,他老爹拿性格肖母不似父的他没有办法,只好把精神放在培养大儿子身上去了。

    而易洲并不让他失望,易洲就是他的翻版,要是哪天没有忙得脚不沾地把事情干完,他就会全身不爽。

    所以他越发就放弃了对小儿子的管教,直到被人找到家里来。

    易允昇是什么人物,高官权贵尚且对他笑脸相迎,一个女人倒骂到他跟前来,但他却只能忍着。因为的确是他儿子的错。子不教父之过。

    易潜被找回家,老爷子去参加重要会议了并没有在家里。

    易洲也不能和易潜在家里耗着,把他扔在家里后,对家里一干人等交代:“把他好好看着,不要让他出门。”

    然后还把易潜房间安装了信号屏蔽器,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和外面沟通。

    易潜窝在自己屋子里,除了面对母亲的眼泪,就是一屋子教他怎么做人的书了。

    易妈妈姓蒲,出身于军人世家,蒲家是很低调的家族,但是经历这么多年的积累,已经是不可动摇的家族了,而且蒲家不搞事,所以越发不可动摇。

    蒲家氛围比易家还要沉闷严肃,除了服从,不容一丁点叛逆,易妈妈几乎完全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柔软性格,不过她并不是没有智慧和自己的观点,但她总是会为了所谓的大局改变自己,不管她自己多么地不愿意。

    易妈妈和易潜说:“刘家的这个姑娘家,是很好的,在国内上了大学,又在英国上了硕士,学的是艺术鉴赏,你不是喜欢摄影嘛,你们应该是很有共同话题的。小潜,你爸说了,大年初四的时候,请她和她父母过来做客。”

    易潜没有应声。

    易妈妈一脸担忧,这几天哭红的眼睛一直红着,而且发肿,根本没有消下去,她声音有点哑,甚至是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在和易潜说话。

    易潜很想把心硬起来的,但他不行,他伸手抓住易妈妈的手,易妈妈保养得宜,些许发福,面白手白,手指柔软,但她这几天都没有化妆,加上忧虑,气色不好,眼角和额头上的皱纹显得尤其重,易潜知道自己妈妈是真的老了。她比易爸爸小了五六岁,曾经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自从结婚就在家中相夫教子,易潜是在她的身边长大的,长相性格都随她。

    易潜说:“爸呢,还没回来?”

    易妈妈说:“明天晚上回来,他回来了,他说什么都是为你好,你不要和他闹。”

    易潜的手指摸上她的眼尾,轻轻地想要抚平她眼角的纹路,但是他的手指根本没有神奇的功能,除了把易妈妈的眼泪又摸出来外,皱纹依然在那里,他还看到了她鬓边没来得及染黑的白发。

    易潜说:“妈,别哭了,怎么又哭了。”

    “你答应我,你别和你爸吵架,他说什么,你就听着,你就应了。”易妈妈哽咽着说。

    易潜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说:“我知道。不过,刘家的叔叔阿姨和他们的女儿,就不要请过来了吧。你也看到了,傅斐的老婆谷女士来我家里的样子,到时候我要是结婚,也是这样害了人女孩子。”

    易妈妈眼泪又像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往外流了,她狠狠扣着儿子的手,“妈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男人不可呢,为什么啊,小潜,你不是就是男人吗?是不是妈错了,你爸说是我把你养成了这样,我错了,是不是?”

    易潜心里像被烙铁一下下地烫着,烫得他感觉自己要变成灰了,而变成灰大约还更好受一点,他拿了纸巾为她擦眼泪,又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妈,你胡说什么。我最爱你了,最爱你。”

    易妈妈忍不住继续哭起来,眼睛都要哭瞎了。

    易妈妈的眼泪就像他心里的倾天大水,简直要把他的整个世界都淹没了。

    易潜只好不断为她擦眼泪,什么他自己也没有办法,性向又不是可以随意选择的事,这些话,他是说不出口的,在易妈妈跟前说不出口。

    他只想逃开这里,但他知道自己没地方可以逃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妈,真的不要哭了,我拿相机给你拍照,把你这个样子拍下来了啊。”

    易妈妈抹着眼泪瞪他,“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易潜说:“我说真的呢。”

    他真的去拿了相机,沉甸甸的相机在他的手里,窗外映进来冬日浅淡的光线,易妈妈要躲他,“别拍,你这时候还拿我开心。这个样子怎么能见人。”

    易潜道:“哪里嘛,一直是最漂亮的人。”

    他真的对着易妈妈不断抓拍了,易妈妈简直拿他没办法,开始时要躲他,之后实在躲不住了,就只好无奈地对着他的镜头笑了,满面眼泪的无奈又宠爱的笑容。

    易潜在镜头里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就像被沙漠的沙海淹住了,让他整颗心都被干燥的沙子吸得毫无水分,干瘪着,没有眼泪,却奄奄一息。

    第二十三章 岁月无声

    卢峰担心易潜被带回家去会很不好受,当天晚上,他又给易潜打了电话,但回他的是“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他换了易潜之前的号码拨打,依然是这个提示。

    他不知道易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按下心下的忧虑做事情。

    他将家里上上下下房顶墙壁都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又去县城里买了很多家里要用的东西提回来,又去见了几个朋友请客吃饭。

    高中同学,基本上都上大学了,非医学生和不上研究生的人则已经毕业工作了一年半年。

    他以前可是班里的班草,虽然谁都知道他来自农村,家里穷,但这朴素的县城里,学生时代的女孩子们,大家不会将家世太重地附加在一个人的个人魅力上,加上卢峰性格好,成绩也好,那个时候,他在班上非常受欢迎,暗恋他的女生,不知道有多少。

    他入狱后,也不知有多少人为他打抱不平,为他哭得眼睛红肿。

    但是到如今,经过四年的大学,经过一年多的社会摸爬滚打,当年无论多么单纯的人,如今也在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社会里变得不得不现实了。

    卢峰是感激他当年的老师们的,为了能够为他减刑,为了能够博得审判官的同情,他的班主任为卢峰写了很多材料,让同学们为他写了很多材料签字,说他学生时代的勤恳优秀和待人的善良温和,她也到监狱里看过他很多次,鼓励他不要放弃希望,出来后还是能够有前途,还给他带过很多书。

    卢峰买了礼物去看她,她很高兴卢峰没有被染上里面的味道,他还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她很欢喜,和他说了很多很多,又邀请他参加班级的五年聚会。

    卢峰其实并不想去,他知道自己肯定和班上其他同学有了隔阂。不过想到他们曾经为自己那么打抱不平又为他写材料,他知道自己不能不去偿还这份善意,他应了老师的邀请,说会去的。

    老师把班上几个曾经和他交好的同学的电话号码给了他,让他去和他们联系。

    卢峰没有给顾成杰打电话,顾成杰是他当年的那位室友,就是为了替他打架,他才入了狱。

    从老师嘴里得知,顾成杰之后考上了一所重点医科大学,上了本硕博八年班,现在还在读书。

    卢峰把电话打给了高俊超,当年他的同桌,因为卢峰长得比较帅,他总是开玩笑挤兑卢峰,卢峰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大多数时候都任由他开玩笑。老师说他毕业后现在回了本县做公务员,在宣传部门,还不错,这次班级聚会就是他在联系办。

    接到卢峰的电话,高俊超很是惊讶,其实大家都打探过卢峰出狱的事,不过没有人再去联系他,心里总是有一层尴尬,不好联系。

    卢峰听得出高俊超最初的尴尬和不自然,他笑着说:“怎么了,我没有和你们一起拍毕业照,你自动把我除名啦。”

    “卧槽,即使要把你除名,也不是因为你没和我们一起拍毕业照啊,你没和我们一起拍毕业照才好呢,不然你那么帅,我们这些站在你旁边还能看吗?”

    他居然奉承起卢峰长得帅了。

    因为很多同学都在工作了,大部分是分布在全国各地,过完年就得走,班级聚会安排在大年初二,有家属的可以带家属去。

    自从易潜回家,卢峰就没能联系上他了,他给聂思城打电话拜年的时候,故意装作不经意提起易潜,聂思城说:“我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呢,哎,他那边出了些事,最近怕是没法出门的。”

    卢峰心下一紧,“出什么事了?”

    聂思城心里憋着易潜和傅斐的事情,却没有地方可以说,毕竟这事不好在外面乱说,要是传到易家或者傅斐耳朵里,他都会被记恨,但卢峰却不一样,现在卢峰在他眼里,是他的小弟,而且卢峰知道易潜和傅斐的事,不仅知道,他和易潜关系还不差,所以卢峰给他来电话,简直是专门来缓解他的八卦不能说的焦虑症的。

    “他和傅斐的事被傅斐的老婆闹到他家里去了,他现在应该是被关在家里的吧。他家里又不是一般人家,哪里允许这种事情。傅斐也是,我早说过他,让他别找易潜,但他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也来不及了。”

    卢峰问:“易潜被他家里关起来了?”

    “应该是的,反正我联系不上他,问了另外几个人,大家都知道他和傅斐的事了,却不知道他在家里的情况。”

    “哦。”卢峰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沉,“易潜家里真的不原谅他吗?”

    “他家里是什么人家,这种事被传出来,他家里面子往哪里放。”

    说起来,卢峰虽然去查一下易家,但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他并不知道易潜家里是做什么的,只是从聂思城和傅斐这里得知易潜家里背景了得。

    他说:“易潜家里是做什么的?我一直都没好意思问他。”

    “啊?”聂思城很惊讶,但随即他也就不吃惊了,因为他也是在认识易潜半年之后,故意多方打听才知道他的出身的。

    易家实在是太低调了,而且家风严谨,很少能够打探到他家的什么八卦。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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