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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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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养和尚要还俗 作者:竹雨禅月

    第20节

    “沐哥哥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是他的人,沐哥哥不喜欢我……我也能好好看着他得到幸福,”婍妃摸着眼泪,本想装一装,但是看到只要温仁烟和燕龄在场,不禁声音又提高了起来,“你给沐哥哥丢人!!?你这个贱|人!男狐|狸精!!”

    温仁烟默然,他第一次被这么叫,问题是他还什么都没做……

    “够了。“燕龄打断婍妃的喊叫,因为他发现温仁烟貌似要发火了……“不要在这里丢人。”

    “你说我丢人?!”婍妃将身旁的一个瓷器给摔碎了,刚要发火,那瓷器的碎片就被踢到了她面前,让她差点跌倒。婍妃不悦的转过头,正想给那打扰她的人两巴掌,在看清来人后,就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沐、沐哥哥……”

    沐皖居高临下地皱眉道,“我都听到了。婍妃娘娘,敢问你要对我的人做什么?”

    “沐哥哥!!”看到连沐皖都为温仁烟说话,婍妃是彻底的疯了。她哭喊着摔碎了一个又一个花瓶,“你们凭什么为温仁烟讲话?!”

    温仁烟:因为我帅……

    “你们以为温仁烟真的是好人吗?”

    温仁烟:我不是好人可我也不是小人好不。

    “你不要这样。”沐皖淡淡开口了。

    婍妃坐在了地上哭道,“不要这样?!你以为我这样为谁!还不是为了你们!沐哥哥,我一心为你,我为了你我安心在皇帝身边做妃子!是因为只要我坐上了皇位,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都是那个温仁烟,我为了除掉他和你在一起我花了多少心思你懂吗?!可是为什么他都能化解呢!!因为他那么有心计,他毁了我!沐哥哥!他毁了我!你要毁了他,你要毁了他!!”

    “江如婍,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怔住了。婍妃讶异的抬起头,门口赫然站着的,竟是一向嬉皮笑脸的皇上。他的脸很严肃,让所有在那一刻知道了,什么,叫做龙颜大怒。

    “你招了!”皇帝三步作两步地走过来狠道,“我只是为了往日情分,才将你留在宫中,你以为你的皇后白日梦会实现吗?做梦吧!来人,将江如婍带到大牢!先去审问,招了之后,再打入冷宫!”

    “皇上!!”婍妃是彻彻底底地歇斯底里地哭喊,只为了挽救自己的姓名,“皇上,皇上饶命啊!”

    “不要吵了!”皇上很烦躁地挥了挥手便出了门,他身后的百名侍卫,架着又哭又闹的江如婍逐渐远去,只留下一声声回声,久久不去。

    “哎……”温仁烟摇了摇头,“因因果果,皆有想报啊……”

    “恩,回去吧。”不知何时,这里只有沐皖和他两个人了。远离了婍妃的哭闹和勾心斗角,温仁烟感到了从所未有的清净与放松。他低声道。

    “恩,回去吧。”

    因因果果,是是非非,皆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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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了?”

    “招了。”侍卫低着头道,“婍妃娘娘……”

    “不,现在叫她江如婍吧。”坐在椅子上的沐皖抬起头喝了一口酒道,“将死之人而已。”

    “是!”那侍卫道,“江如婍在大牢招了。她为了陷害温公子,先是劝陛下将路霞儿放到普通的大牢,又找时机将她救出来。她为此特地花了很大的钱去南楼求药,以为势在必得,没想到任务竟然失败了。”

    “南楼?”温仁烟在一旁听着,不由得疑惑地问沐皖。

    沐皖用手摩挲着椅子,“原来是南楼,一个为了钱而能付出一切的组织。南楼本就是看钱而行事,与我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多年来,南楼崛起,却是我唯一一个懒得管的组织。不过他既然危害到了我的利益,那么……也得给个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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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百姓们的闲谈中又多了几条津津乐道的消息。比如,那跋扈的婍妃娘娘陷害了沐亲王,而沐亲王和陛下心胸宽广,竟没有将她处死;又比如那南楼突然一夜之间消失了,有人说是隐退了,而又有人说……

    是被沐亲王,收在了自己的旗下了。

    第55章 五十五

    天|朝二十二年,天下大变,新皇帝登记,沐亲王封地。

    天|朝三十二年,沐亲王收南楼于麾下,婍妃力图谋反,被打入冷宫。

    ……

    温仁烟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在前世,他曾在史册中看到过二十二年的历史,于此无异。但是如今如今大街小巷都传开了这些时日的消息,恐怕后世的记载天|朝历史也将随之改变的吧。虽然这是好事,但是天道各有命,如今他做的,就是在改变历史。

    “怎么了?”

    沐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淡淡的语气中却能让人感到安心。

    感到沐皖的双手从身后探出环绕着他的腰,温仁烟轻轻用手指抚摸了记载了几十年的史册轻声道,“天道各有命,若是能逆天修改,那轮回大概也失去意义了。”

    “若是顺其自然,也并不是逆天修改。”沐皖道。

    温仁烟一怔,叹了口气。沐皖不知道他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却说得很有道理。婍妃之事本就是咎由自取,又怎么会存在是逆天改命呢?

    “事情已解决,不多时陛下会有晚宴,你可要去?”

    “去去去。”温仁烟毫不犹豫道,还是吃的比较重要。

    “那便让丫鬟为你梳洗吧。”沐皖说完,便挥了挥手,让丫鬟给他来梳洗了。

    穿上沐皖为他准备的湛蓝色丝绸青衫中衣,头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墨色而手感极好的黑发垂落在背上。真是难以想象在一年前,他还无法适应这长发,如今已经能任丫鬟在他的黑发上做出各种各样的造型了。

    丫鬟在他头上别了一个簪子。那簪子通体碧绿,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莲子,和一个透明的翡翠珠子。温仁烟正在无所事事地看着镜头里头,突然看到脑袋上的发髻上多出了一个簪子,立刻慌张地阻止道,“你们要干嘛?”

    “给公子您戴发簪啊。”小丫鬟捂着嘴笑道。

    温仁烟无言,“那你们也给我一个男款好吗?”

    “哎呀公子,这就是最流行的男款啊。”那小丫鬟们面面相觑了一眼,一个小丫鬟阻止了他去拔下那簪子的手,另一个小丫鬟则用布盖住了他面前的镜子,还拿着一个布条走到了他的面前,似乎想盖住温仁烟的眼睛,让他不禁疑惑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

    这不是在绑架吧?!

    “公子,”一个小丫鬟有些为难道,“这次宴会太过重要,场地也很重要,按照咱们的规矩,是不能透露出去的,所以还请公子多多担待一些。”

    温仁烟想了想,虽然还是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却是在古代,一些皇帝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的宴厅和寝宫,特地从一开始就蒙住了那些宾客的眼睛,或许在这里也有一样的规矩吧。

    让小丫鬟蒙住了他的眼睛,因为什么都看不到,所以在触感上显得格外的敏感,甚至连微风刮过脸颊都比平日还要敏感上好几倍。他感觉小丫鬟似乎给他套上了外衫,轻轻柔柔的布料,甚是舒服。

    或许是晚宴很重要的缘故,小丫鬟又给他的头上戴了一些发饰,才扶着他起身。全身都焕然一新的温仁烟迷迷糊糊地跟着小丫鬟走着,心中想着,这宴厅一定很金碧辉煌吧,或许是个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世外桃源,不然隔离起来不让别人看干什么?

    “公子,到了。”

    就在温仁烟胡思乱想的时候,小丫鬟扶着他坐下来了。那柔柔软软的地方貌似是一个有着垫子的椅子,温仁烟就坐在这里,等着小丫鬟给他拿开那布条。

    不一会儿,一双手伸了过来,在拿起他的布条时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脸颊。那手冰凉纤细,温仁烟刚觉得有些熟悉,还没有想起来是谁,眼睛上的障碍物就被移除,映入眼帘的第一人——

    就是那头勾起嘴角的沐皖。

    他一袭红衣,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朱唇更红,微微张开。他的眉眼如画,在红衣的衬托下更精致,那细瘦而柔韧的腰肢在红衣下显得更加诱人……但是,沐皖为什么要穿红衣?

    “你来了。”

    沐皖轻轻说着,坐在了他的身旁,将他拉起跨坐在自己的腿上。温仁烟有些晕晕乎乎地跨坐在他的腿上,不明所以,“沐皖,你为什么要穿红衣?”

    “你看不出来吗?”沐皖勾起朱唇。

    温仁烟疑惑地打量了四周,却在看到自己的衣服震惊了。那一模一样的红衣。如斯华丽,缨络垂旒,玉带蟒袍,让人不禁想到《霓裳羽衣歌和微之》中的“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温仁烟有些颤抖地转过头,见四周都是喜庆的红色,镜子里的自己被画上了淡妆,嘴唇上也吐着红色的胭脂,面色有些迷离,头上戴着富丽堂皇的凤冠。他又转过头,看到了那桌上赫然放着的,青花瓷的交杯酒。

    “沐皖,你怎么想到……”

    虽然他曾经想到自己终究会有这一天,也梦到了他们结婚的场景。他穿着西装,看到美艳如画的沐皖穿着白色的婚纱向自己走来;或是他穿着新郎的服装敲锣打鼓,带着轿子去接凤冠霞帔的沐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还这么出乎他的意料。

    “不开心吗?”

    “……只是觉得很意外。”温仁烟抿着嘴,声音还有些颤抖。他喜欢沐皖,沐皖也喜欢他,说不惊讶不开心,那是骗人的,“只是为什么……你会想到今天呢?”

    “你觉得呢?”沐皖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因为婍妃的事情解决了?”

    沐皖摇了摇头。

    温仁烟有些困惑,“因为你觉得已经到时机了?”

    沐皖笑着摇了摇头。

    “那么……”

    因为南楼收下了?因为皇帝开窍了?因为已经和他那啥啥过了?因为他想公开了……?

    “因为。”沐皖低声道,“今天是我认识你,第十一年。”

    温仁烟感觉一盆水向自己洒下了,扑灭了所有的感情和热情。他一个人僵着自己的笑容,怔在了原地。

    沐皖轻声道,“十一年前,我在那个破庙遇见了你。如果没有你,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我自己。”

    沐皖说着将温仁烟搂入了怀中,温仁烟靠着他的背,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你救了我,也拯救了我。”

    “别……别说了。”

    “我在想,我能和你相遇,大概也是因为缘分。没有十一年前的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

    “我叫你别说了!!”温仁烟突然推开了沐皖,从他身上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发抖着。

    “仁烟……?”

    温仁烟觉得不仅是一盆水破灭了他的感情,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不过是被愚弄的一个替身罢了。沐皖口口声声说爱他,但是那个爱不是给他的,是给十年前的温仁烟的。

    但是正如沐皖所说,如果没有十年前的温仁烟,就没有现在那个沐亲王。那个温仁烟救了他,给了他关怀,让他把悲愤化作了力量,让他十年来都默默寻找而保护着他。但是十年之后,他夺取了那个温仁烟的爱。

    或许他可以说,如果不是他,那或许沐皖一辈子都不可能都不会跟他在一起,所以他实现了沐皖的愿望。但是又有谁实现他的愿望?

    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我爱上了一匹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他爱上了一个人,但是他不是他爱的那个人。

    太嘲讽,也太可笑了。

    他一直费尽心思地去遗忘,去逃避,但是他知道,就算他逃避了,沐皖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往事中走出来的。他不想,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承受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我走了。”

    温仁烟闭着眼,把自己的凤冠狠狠地摘了下来,又撕扯着身上昂贵的霞帔。沐皖站了起来揽住了他的腰喊道,“温仁烟,你在做什么?”

    “我不想跟你结婚。”温仁烟觉得有热热的东西要流下来,“你也不想的对吧?”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想!”

    “你不想的!”因为你喜欢的本来就不是我。温仁烟用力地推开他,但是沐皖的力气太大了,他连挣脱都挣脱不出去。

    “求你了,让我走吧。”温仁烟咬着嘴唇哀求道,在沐皖怔住的一瞬间挣脱了他的桎梏,将身上繁华的衣服和头饰狠狠地扯了下来,只有一件蓝色的青衫和一头干干净净的墨发。

    “温仁烟!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今天,不是结婚吗?!”

    “我不想结婚!”温仁烟甩了甩自己的袖子,转头对着沐皖说,“让我走,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沐皖的手,渐渐地放下了。

    温仁烟放开了他的手,一个人推开了那被装饰得红红火火地门,结束了,或许一切都结束了。

    “不管你走到那里,我都会找到你。”

    沐皖的声音传来,温仁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流下来。

    结束了,真是……结束了。

    第56章 五十六

    《圆觉经》:若诸世界一切种性。卵生胎生湿生化生。皆因□□而正性命。当知轮回,爱为根本。由有诸欲。助发爱性。是故能令生死相续。

    “众生之所以轮回六道,爱为其根本,而贪欲助生爱染。能令众生生死相续不止。”

    因为爱,所以生生世世不断轮回。因为贪欲,爱不会泯灭,则生生死死轮回不止。贪欲包括为了见一面的执着,也包括对爱人的渴望。

    佛家曾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若不是为了那一次擦肩,也不会执着于无止境的轮回。但是对于普通的弟子来说,他们不记得轮回前的记忆,也看不到来世的因果。若非是仅仅一世便极具慧根或是修炼千年的大师,没有人能真正晓得这轮回的奥义。

    温仁烟放下手的书,静静看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儿,和淅淅沥沥的雨。在沐皖要迎娶她的那一日,他便彻夜加鞭从京城回到了虚缘寺,他能感到一路上沐皖的紧紧跟随,但是他没有任何勇气回过头去。

    回到虚缘寺的时候是清晨,正好碰到白青竹从禅房里出来,看到温仁烟一个人淋着雨跌跌撞撞地从那长长的台阶上下来,吓了一跳。温仁烟也不管白青竹一脸惊讶,扑到他师兄的怀里就哭了起来。

    “怎、怎么了?不哭不哭啊。”白青竹愣了一会儿,还是把伞罩在他头上,轻轻拍着他的背。在温仁烟哭的时候,白青竹也看到了在台阶不远不近的地方,沐亲王正背着手淋着雨站在那里。在雨里的沐亲王轻轻垂着眼,任无情的雨水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他的墨发上。

    看到白青竹的沐亲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白青竹才微微一点头,一下一下抚着温仁烟的背轻声道,“外面很冷,我看你一直颤抖,是不是冷了,先回去吧。”

    听到久违的声音,温仁烟才抽泣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特别不好意思。便跟着白青竹回了自己的禅房。他的禅房还是如离开时一般,尽管已经离去了一年,这件禅房也有被好好的清扫,院子的竹叶森森,没有丝毫的黄色落叶打扰这宁静的院子,让温仁烟颇感意外。

    禅房内也清扫得干干净净,除了没有书籍和衣裳外,就好像每日都有人住在这里一般。温仁烟有些怀念地坐在了床上,摸了摸床头的烛台。

    “我给你拿一碗姜汤。”白青竹给温仁烟一件衣裳,因为温仁烟急着回来,任何细软都没有带,所以白青竹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披到了他的身上,又去庖屋拿了一碗姜汤来,等温仁烟终于暖下来,才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温仁烟放下了姜汤,把手垂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默默地不想说话。这要他怎么说出口?

    “……你师兄我不是虚释大师,也不是玄息方丈,是看不出你有什么方面的烦恼的。不过我好像看到了沐亲王……他在雨中淋雨着,你……要不要去见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白青竹大概猜到了是关于沐亲王的事情。

    “……我不想见他!”温仁烟急忙道,但又想到沐皖在雨中淋着的样子,感到一阵心痛,“你……你给他送伞吧。”

    “好。”方才他去拿姜汤的时候,已经把沐亲王请到大厅了,一切就等虚释大师来了,“如果你不想说,那就好好休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虚缘寺都是你最好的去处。”

    “谢谢师兄。”温仁烟默默地躺在了床上,伴着柔软的床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多言语。

    他知道是他的错,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他既不愿意当曾经那个“温仁烟”的替身,也不愿意欺骗沐皖,所以才选择的离开。而沐皖要被迫接受这个现实——

    是他的错。

    温仁烟缓缓闭上了眼睛,进入了许久不曾进入的冥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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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烟?”

    温仁烟从回忆里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现在正在房中冥想,距那日回虚缘寺已经有几个日子了。他站起身,看到白青竹推门而入。

    “有人找你。”

    “……不见。”温仁烟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沐亲王这几天都在虚缘寺住下了,你连一次都不见,又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白青竹倒了一杯温仁烟泡的茶,看着不语的温仁烟道,“这次不是沐亲王想见你。”

    “……?”

    “是虚释大师。”

    虚释大师?温仁烟一下就站了起来。这几日似乎正逢一个时日,虚释大师忙得很,又要照顾沐皖,所以几乎都没有时间来找温仁烟。但这又恰逢温仁烟无法自己解开心魔的时刻,能让虚释大师来,温仁烟觉得一下子就安心了许多。

    来到了大厅,一如曾经慈祥的虚释大师正喝着茶,看到虚释大师一人后,温仁烟不禁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本来以为会在的沐皖却没有来。

    “仁烟,听说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事?”

    “是。”温仁烟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事情一字一句都告诉了虚释大师。从他如何和沐皖相遇,到他们之间经历过的种种;从他们之前最初的感情,到如今这个地步。他还告诉了虚释大师,那个“温仁烟”曾经的事情,但是他省略了自己的部分,只在最后闷闷地说了一句,“他说的那个人,不是我。”

    温仁烟说的那几个时辰,虚释大师都是一脸微笑地看着他。直到温仁烟说完了,才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竟是此事。”

    虚释大师本就是高僧中的高僧,对温仁烟与沐皖之间的感情早在很久之前估计就已经看穿了,如今听到温仁烟这么一说,也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在他说完之后,略有困惑地摸了摸手里的佛珠,并没有其他表示。

    “那么不是你,那个人是谁呢?”

    “……我不知道,但是他喜欢的人肯定不是我。”温仁烟笃定道。

    “你怎么知道呢?”

    “弟子感到很惭愧。”这是温仁烟第一次如此正经地对着虚释大师惭愧道,“我修了这么久的佛学,本以为自己已经六根清净,却还是看不开,最后落得个落荒而逃的地步。”

    “仁烟,这不怪你。诸相非相,这本就是虚妄的事情,若是能看得开,岂要这掐指所算何用?”

    温仁烟有些似懂非懂的抬起头。

    “我曾经算过你的身世十分离奇,竟是我也看不穿。如今你这么一说,却又不肯完全告诉我,怕是有什么顾忌吧。”

    “我……”温仁烟慌忙解释,他是完全相信虚释大师的,但是要他怎么说出,自己是从遥远的未来而来的事情?

    “我曾经为你和亲王算过红线,”虚释大师起身看着远处,“你们之间的红线紧紧缚在一起,绝对不是轻易就能断开的。”

    “怎么可能?”温仁烟摇头道,“我和沐皖之间有红线已经算是了得,如果有,也不知道是之前那个我的,还是现在这个我的。更何况不过一世,绝对不可能有这种紧紧缠绕的红线。”

    “你说得对。”虚释大师缓缓转过头,“一世姻缘一世因果,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命运的。你和沐亲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不是这一生能说清楚的。”

    “一生?”温仁烟不可思议,“大师,这世上,有谁能看到自己的前世与未来?若不是一生能说得清楚,岂不是要牵扯到前世去?可是,前世在一起的两人,今生要有多大的缘分才能在一起?”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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