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节
观情斋 作者:青丘
第10节
胡悦微微笑着说:“啊呀呀,好友你这可真是狼狈啊。”
玄冥子连哎了好几声,他说:“这次全亏了楚珏楚侯爷了。”
楚珏微微欠身,他说:“客气。”
老者睁大着眼睛,他说:“这是为何?”
楚珏笑道:“这多亏了玄冥子的弃车保帅之举。”
胡悦掏出手中的伏阳璜,伏阳璜中的哪一点忽然之间形成了一团火焰,急速飞入了玄冥子的体内,玄冥子突然像是有了力气一样,连忙扯着自己的脖子,他那么一扯就听到包房内传来儿童惨烈的叫声,最后他像是扯断了绳子一样,而包房内突然之间像是什么东西爆裂一样,屏风中溅出了一摊血迹。
老者愤怒地看着玄冥子,后者也是畏惧,连忙倒退,生怕又被施咒。
胡悦说:“子夜之咒,必定索魂夺魄,如果这人原本就缺少一魂,过了子夜,原本的一魂回归本体。那咒术自然不解自破了。”
老者抿着嘴,不言不语,只是阴狠地盯着三人。
楚珏开口道:“老婆婆既然开着这家客栈自然由您的用意,但是我们三人无心长留此地,不过也请放心,这里的事情我们三人不会对外透露。”
玄冥子想要插话,却被胡悦一手揽住,胡悦依然笑嘻嘻地说:“的确,我也向您保证。”
玄冥子见二人如此,也立马立誓说:“我也保证拒不外露此事,还请姥姥高抬贵手。”
老人双手一捏,原本的手里的东西瞬间消失,她站在原地说:“既然如此,那么就放你们一马,不过老生有言在先,如若从你们口中把这里的秘密透露出一丝一毫,那么下一次,你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那掌柜依然低头站在老者的身后,只是原本威胁这胡悦二人的孩童,此时突然间已经蹲在了老者的腿边,老者低首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孩子点了点头。
此时三人便起身告辞,走出客栈,再回首却不见客栈踪迹。只是那巷子的深处有一颗柳树,柳树上头挂着一块破布,破布的字迹应约见可以看到几个字,那是一块客栈的旗子。
出来之后玄冥子大呼一口气,他拱着手说:“大恩不言谢了。”
胡悦叹着气说:“运气啊。”
楚珏依然看着那棵柳树,他说:“或者另有深意。”
胡悦朝着他看的地方看去,楚珏微微笑道:“贤弟你不信?”
胡悦摇了摇头说:“非我不信,只是真的很难想象。”
楚珏说:“的确很难想象,遇到了胎神呢。”
楚珏见两人疑惑地看着他,他解释道:“那老婆婆可是大名鼎鼎的胎神,既可以保胎,也可是胎死腹中。这一生一死全凭她的心意。”
胡悦眨着眼睛说:“那为何要如此?”
楚珏说:“这就要去问她老人家了。不过看来她收留了不少无主童魂,如果没有这儿,它们都无处依凭,很快就会魂飞魄散。”
玄冥子说:“的确是这样的,我前些日子刚刚提一个刚出世的死婴做了法师……”
胡悦抬眼看着玄冥子说:“是不是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玄冥子眼神飘到了远处,三人心中已然明了。只是……
胡悦不再纠结玄冥子此事,他却蹙眉问道:“但是为何她会要找我。”
楚珏继续道:“那个云字代表何意?”
三人对视,却无人接下此问。谁都低头想着心事。
玄冥子说:“先回去再说,我可不想再站在此处。既然二位鼎力相救,我自当请二位喝个小酒,以示感谢。至于胡……胡悦,那伏阳璜该还我了吧。”
胡悦转头看着楚珏道:“既然玄冥道长那么客气,我们也就叨扰了,楚兄请。”
楚珏哈哈一笑,朝前走去,胡悦随后跟上,玄冥子依然不依不饶地催着胡悦‘完璧归赵’。可惜胡悦装聋作哑的本事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三人走后,柳树之下忽然出现了光亮,在柳下站着两个人,依然是那两侍女。她们呵呵一笑,随后又消失在了巷子的深处。
只余下一片柳叶,落地。
第33章 无头案(一)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唐 冯延巳长命女“奏乐!”
缓缓地响起了丝竹之音,靡靡之音犹如从遥远的地方飘散而来。让人听得飘渺。音乐之中似有哀愁,似有怨诉,但是却不见演奏之人。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
而四周亦无听众,这是一个灵堂,铜质得仙鹤明灯孤零零地点着烛火,在供桌之上隐约可见一个灵位,但是看不清上面的名字。空气中弥漫着冷香。
孤零零地灵位之后,便是一口朱漆大棺,棺材还未盖棺,盖子靠在边上。四周除了音乐,再也无其他,也没有瞧见有演奏的人。
四周气氛生气全无,却有着仿佛周围有许多人的感觉,此时棺材内忽然出现了动静,一眨眼,棺材里突然坐起了一个人。那个人长发如瀑,看不清容貌,也不知是男是女。他坐直着身子,而他的手里居然还捧着一个人的首级。脖子以下被刀子非常干净利落地切开。甚至切口处也用蜡封了起来,没有血流出来,他把首级抱在怀里,仿佛是珍宝一般。嘴中喃喃低语,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他回头看了一眼牌位,直起了身子,朝着灵堂外走去。
就在此时,乌云下的月光终于抓住了一丝空隙,透出了了一道清冷的光线,在光线之下,只能看清牌位的最后一个字“云”。
月光稍纵即逝,就在同一时间,那怀抱首级之人也已经消失不见,清冷的灯火一瞬熄灭,再无光亮,一切又浸没于黑暗之中。
慢慢地从灵堂的后堂爬出了一个人,他连滚带爬地往外冲,随后惊慌大叫一声,跌跌冲冲地跑了出去。一路狂奔,仿佛一停下来他就会没命似地。
他跑到实在跑不动了,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他惊恐地抬头看着四周,他大口大口吸着气,随后仰面躺在地上。睁大着眼睛,仿佛所有劫后余生的人一般,面无人色。
此时在他的边上出现了一双穿着绣鞋的人,他转过头看着那个人,严重的恐惧再一次笼罩全身。
虹翘低下身子推了推那人说:“喂,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躺在此处?”
那个人看着虹翘的脸,直呼:“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我。”
虹翘只见那个人扑到她的身上,她吓得连忙倒退。那个人扑了个一空,直接摔倒在地上,虹翘说:“你不要扑过来呀,到底何事,你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那个人露出惨白地脸说:“无……无头鬼……无头鬼索命啊!”
那人话音刚落,突然间从他脖子处开始出现一道红色的痕迹,就那一瞬间。他的头就掉落在了地上,滚到了虹翘的脚边。
虹翘惨叫一声,便晕倒在地,同样倒在了那无头尸体的边上。
“胡公子在府上吗?”
胡悦在收拾自家院子内的菜,抬头看去,来者是虹翘的侍女小英。
胡悦站起身迎了上去:“小英姑娘,来此可是翘儿有事?”
小英探了探头说:“咦,怪哉,小姐不是来此找公子了吗?”
胡悦疑惑问道:“她来我这儿?”
小英点头道:“没错,小姐昨个收到了一封信,匆匆就出来了,说是找你商量。”
胡悦为之一愣道:“什么信?”
小英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落款最后一个字是‘云’字。”
胡悦的脸沉了下来,他有些着急说:“你家小姐是何时出来的?”
小英道:“昨日戌时,她用过饭就走了。”
胡悦心中隐隐感觉此事不妙,小英见胡悦沉默不语,心中也焦急起来,她捏着手里的帕子盯着胡悦等着胡悦拿主意。
胡悦说:“我先和你往回走,沿路打听一下有没有昨日见过翘儿的人。”
小英点着头,就在胡悦要出门的时候,此时却又有人找上了他。
衙门的左一棋不知何事居然也踏入了观情斋。
左一棋不愧是衙门师爷,抬头看了两个人便开口道:“公子有急事,便先请自便。学生来日再访。”
胡悦眼珠子一转,他连忙拉住想要往回走的左一棋道:“先生留步,我这儿真好有一事想要麻烦师爷。”
手里领着一盒子糕点本来是登门找胡悦时期的左一棋却被胡悦喊住了帮忙,他微微笑着说:“有何用得到学生的地方?公子尽管开口。”
胡悦拜谢后便开口:“这位姑娘的小姐乃是京城著名的花魁娘子红翘姑娘,昨日红翘姑娘来我这儿的路上就不见踪影,至今未归。”
左一棋手里提着糕点,他发现胡悦已经双手伸出了替他接物了,为之一愣,随后马上大方递了过去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希望胡公子笑纳。”
胡悦爽快地结果了手,放回了屋子内,他说:“在下先找人,先生……”
左一棋摆手道:“此事我同公子一起去看看,也许能略尽绵薄之力。”
三人不再多言,便由小英带路,沿着红翘习惯的路线往回走。一路打听出了离船舫最近的香料儿铺子知道红翘昨日的行踪外,来回走了两遍依然了无音讯。
小英已急的哭了出来,胡悦不再继续无用功,他对小英说:“你先回去,告诉船舫的妈妈莫要担心,此事衙门的左师爷已经知晓了。些许红翘已经回了。”
小英抹着泪点头,拜别二人便回去了。
街边只余下胡悦和左一棋,胡悦开口道:“先生的看法?”
左一棋依然恭恭敬敬地,他笑着说:“公子的看法?”
胡悦说:“翘儿应该是出了门之后沿着金水河岸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
左一棋笑着说:“公子高见,半柱香内之后红翘姑娘便不再有踪迹,这样的话只剩下两个可能性。”
胡悦道:“其一乃是红翘忽然折回,但是却没有回到船舫。”
左一棋道:“其二乃是红翘姑娘被人带走了。”
左一棋进一步说:“可是……带走她的人却是凭空消失的。”
胡悦认同地点着头,他眯着眼说:“我们一路走来,只有黄家香料铺子的掌柜子说见过翘儿,还在他那里买了两包子苏叶和一些丹桂香粉子。而我们在离开金水桥不远的地方,在地上发现了些许丹桂香粉末儿。沾有粉末的脚印只有一处,你我查过,并无其他了。”
左一棋说:“说明红翘姑娘在那里,非自愿地被别人给弄走的,所以地上才会有香粉,而紫苏掉在地上不会散,估计是被路人给捡走了。这样说明虹翘被掳走有些时候了。”
胡悦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粉墨,他说:“丹桂的香味外还有些许其他的东西。”
左一棋也低下身子,果然在地上还有些红色的花瓣儿,这花他没见过,只是凑近闻了闻摇头道:“学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胡悦捏了捏手指,擦掉粉墨说:“这是石蒜,可以入药,但……”
左一棋拍了拍衣摆继续等着胡悦说下去,胡悦龇牙说:“但他还有一个说法,叫做彼岸花,城外人都管他叫死人花。”
左一棋连忙拍了拍手,像是沾染晦气似地。胡悦也只是摇着头,他低语道:“这上头的含义,我还弄不清,师爷现在可以说说来府上有何要事?”
左一棋拱手道:“是这样的,最近衙门发现了几具尸体。但是尸体都没有头颅。”
胡悦微微一愣,左一棋说:“但是排查之下,发现那些尸体并没有被人行凶寻仇的可能性,但是如果单单只是匪徒,为何尸体都要摘掉脑袋?莫不是为了掩盖死者身份,但是其中有一个死者因为身上有胎记,所以便已经确定了身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一个少有些田产的员外郎。东市郊外有一处房产。”
胡悦说:“断头?尸身在何处?”
左一棋道:“这就是我要来找公子的原因。”
左一棋一摊手说:“现在连尸体都没了。”
胡悦嗯了一声,左一棋说:“我们的人找到的时候尸体都还在,但是过了一夜,尸体就消失了。无尸首也无法断案。”
左一棋看了一眼胡悦,便摆正姿势,拜谢道:“我想此事公子一定有所兴趣,所以前来求教。”
胡悦说:“现在我还不能确定虹翘和此事有关系,如果真的有所牵连,那就棘手了。”
胡悦说:“先生既然和楚公子有交情,为何还要绕远来找我呢?”
左一棋笑道:“公子说笑了,那位大人怎是我一介书生能够攀得了交情的呢?”
胡悦说:“哦,既然左先生如此说了,那悦自是会尽力帮忙。只是这件事情我要多说一句,可能非人世间所能明了。”
左一棋低头深思,他说:“胡公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就难办了。”
胡悦眯着眼说:“但是却是人为的。而且如果我猜得没错,此事你要从早些案子着手。那些死者的身份都得搞清楚。”
左一棋一边听着一边默默点头。
胡悦又说:“我这边耽误之急还是要找到翘儿,如果她与你的无头公案有牵连,那么可真的是凶险万分了。”
左一棋愣了愣,他说:“莫非公子已经有了打算?”
胡悦说:“打算有,还得细处琢磨,就担心出岔子。”
左一棋笑道:“美人有劫难,看来传说中无情书生也非无情呐。”
胡悦微微一笑也不反驳,也不在乎他的玩笑,拱手道:“那先生就先回去,我自会查访,有了消息便会和先生汇合。”
左一棋抬步要走之际,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愣愣地看着胡悦,胡悦不明所以,开口问道:“先生还有何事?”
左一棋鬓边流汗,他说:“公子说此事非阳世间所能理解?”
胡悦说:“只是一个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
左一棋白着脸说:“那……请公子回头……”
胡悦转身,发现一个穿着白麻布衣,长发遮着面目,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刚死不久之人的头颅。头颅表情狰狞,死时应是惊恐万分。
胡悦也是被此吓了一跳,但是他定眼再一看,那穿着白麻布衣的不是别人,正式虹翘。
胡悦撩开虹翘的头发,虹翘目光恐惧,看似神情已经陷入了疯狂之态,她睁大着眼睛,不停地抖着嘴唇,暂不知身上是否还有伤,但是这样的摸样已经不再是平时的虹翘了。
胡悦连忙道:“翘儿?翘儿发生何事?”
虹翘像是看不见胡悦似地,她不停地低语,之后便失控地喊道:“无头鬼……无头鬼索命……杀人了……”
胡悦见她状况,当机立断,拍了她的后脖子,她手上的人头随后滚到了地上。左一棋想要探查,却被胡悦厉声制止,他喊道:“别动,这人头绝对不能碰。”
胡悦把昏迷在他怀中的虹翘转交给左一棋,随后说:“先生先替我把虹翘姑娘送回船舫,然后去一次楚府,就说我说的,胡悦有请,速来。”
左一棋不再细问,点头便抱起了虹翘,转身便走。
而胡悦蹲下身子看着那头颅,头颅并没有腐烂,看样子也是刚刚切下来。脖子处拿蜡给封了起来,所以不会流血。他伸手微微敲开了头颅的嘴巴,在头颅的嘴里衔着一个蜡丸,胡悦捏碎蜡丸,丸内有一张纸。
上面只写了一个字:云。
胡悦捏纸得手为之一抖,他再在看着人头,人头像是有知觉一般,滚了几下,便滚到了湖中。
而胡悦手中也只剩下了这两个字。但是此时胡悦却脸色煞白,他自言自语道:“为何在此出现?”
胡悦捏着手里的纸条,胡悦看了看四周便往回赶,在他心中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预兆,虹翘遇到的事情绝非偶然,而是冲着他来的。只要有人还知道云的事情,那么当年的悲剧就会在一次发生。而这一次胡悦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胡悦一边走一边思索,原本他以为知道此事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但是如今居然有人把这份字条变着花样地送到了自己的手上,那意味着秘密已经保不住了。但是即使透风的窗户,也比没有窗牖来的好。
而且现在虹翘的状态似乎也并非完全脱离了危险,原本不想要牵扯无关之人,却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
胡悦一开始走的飞快,但是越沉思,心就越静,走得也越来越慢,他知道现在首先要帮左一棋找到这个无头公案的元凶,此人即使不是直接知道此事的人,也一定会是知晓相关的人。做了决断,他停下脚步,转身朝着虹翘所在的画舫走去,现在他唯一能够得到线索的人,只有已经发疯了的虹翘了。
虹翘的画舫的红栀子灯上没挂有箬赣(宋代妓院的标记),说明她不会见客,船舫的妈妈和小英唉声叹气,看到胡悦来了,老远处便迎了过来。
老鸨哭道:“胡公子可来了,我家翘儿平日多受你的照顾,如今很早劫难,三魂七魄都被鬼勾了去似地。如何是好啊?”
胡悦稍作安慰,也不与他们多说闲话,直接进了画舫,厢房内没有电灯,虹翘抱着被子所在床上,披头散发,早没了往日的光鲜靓丽。
胡悦轻声道:“翘儿?可还认得我么?”
第34章 无头案(二)
虹翘根本不看胡悦,她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头,仿佛头很重似地。胡悦观察了她片刻,随后微微撩起了她后脖子的头发,在她的脖子被人系了一根绳子。绳子是黑色的,但是却累得很紧,掐到了肉里面。
此时小英已经进了房间,她端着药坐在虹翘的床边说道:“这绳子我们之前就见过了,但是无论我们怎么解都解不开,越弄越紧,姑娘难受的要命,之后我们就不敢动了。”
胡悦说:“用剪子呢?”
小英说:“别说剪子了,只要碰到那绳子,她就大吼大叫,痛苦万分。我们怕拿着剪子伤了她。”
胡悦点了点头,小英红着眼眶,给已经痴呆了的虹翘喂药。这药也就是普通的安神正定的药,吃了等于没吃。
胡悦看着绳子说:“翘儿脖子上的绳子必须要在今夜子夜之前取走,否则只要绳子嵌入肉内,那她就没命了。”
小英吓得差点把药打饭,她急着拉住胡悦的袖子说:“公子,你要救救我家小姐啊。我家小姐平日最钟情于你,你一定……一定要救她啊。”
胡悦点着头,此时虹翘开始唱歌,她本就好嗓子,但是此时的音调让人听得背脊发寒,她像是看着看不到的人,对着他唱到:“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一边唱一边伸出手整理者头发,但是虹翘的头发辫子一般不往这边梳,她就这样腾空着梳理自己头发,在外人眼里已经是个疯子了。
胡悦想要起身,但是他发现虹翘的眼睛却一直都在眨眼,虹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的眼角划过泪水,一丝哀求随着泪水滑过面颊。她已经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胡悦试探地开口道:“姑娘……你能说说自己是谁吗?”
虹翘只是摇头,她反复地唱着,也不理胡悦的问题。
胡悦低声靠近虹翘的耳边,他轻柔地撩起虹翘的头发,虹翘抖动着眼皮,虽然在唱歌,但是胡悦分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胡悦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随后对小英说:“小英姑娘,你现在可身负重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进这个屋子,而至于我……”
他低头想了一下,开口说:“至于我只有一个情况下允许进入厢房。”
他转身看着小英说:“那就是我手中必须要拿着首级,否则我如果空手或者其他状态下来,你务必不要开门,无论任何状况。”
小英不明所以,但是却从未见过胡悦如此严肃过。再回头看看自家小姐这副憔悴摸样,便连连点头说:“无论如何我都都会按照公子的吩咐行事!”
胡悦安慰地笑着点头,他说:“没事的,只要照做,翘儿就暂时不会有事。”
小英心中仍是不安。但是她随后说:“屋里的食物和水都足够撑过今日。公子放心。”
胡悦拱手道:“小英姑娘好细心,那我也放心了,先走一步。”
胡悦离开船舫,船的四周便开始聚气了水雾。雾蒙蒙之间,既然看不出船的模样。胡悦放心地松了一口气。他下到岸头,便移开了船板,这样船只就只剩下纤绳拉着。
做完这一切,他回头一看,楚珏和左一棋都已经朝着这边走来,楚珏开口也不废话,直接问道:“现在贤弟准备如何着手?”
胡悦看着湖面说:“先……让我好好想想。”
楚珏看不清胡悦的表情,但是他以这样的语调说这种话的情况,越来越多,虽然胡悦不说,但是胡悦一直隐瞒的事情即将浮出水面,而此刻…
楚珏不知不觉间握紧了双手,左一棋在一旁看着,低首道:“侯爷。”
楚珏瞬时放松了双手,他说:“这事为何不第一时间通报我?”
左一棋略有为难道:“侯爷近来所参与的事情太多,学生担心……”
楚珏虽依然说得很轻,但是左一棋却感受到了一份寒意和压迫,楚珏低声笑道:“我用得到谁来替我担心?”
左一棋低头道:“学生知错。”
楚珏斜眼看了一眼左一棋,左一棋的脑袋低得更低,额上冒出了冷汗,楚珏说:“等会把你所知道的经过都向我说一遍。”
左一棋道:“是。”
楚珏上前一步道:“贤弟可有腹案?”
胡悦还在沉思,楚珏这句话他没听进去,楚珏推了推他胳膊,胡悦转头看着他,楚珏发现他的眼中不再像过去那样虚无缥缈,而是一份哀恸,只是那份哀恸稍纵即逝,很快他又是过去的那样毫无感情的模样。
胡悦微微笑着说:“有是有,却没有把握……此事自然还得要楚兄帮忙,但是这件事情我却希望楚兄不要多问,只要……提供我一些帮助就行。”
楚珏说:“可以,贤弟当说无妨。”
胡悦说:“我要一具新鲜的尸体。”
左一棋在边上听着为之一愣。此言一出还未完,胡悦依然平淡地说:“然后我要锁魂清霜刀。”
楚珏眼角一挑,他说:“还有其他的吗?”
胡悦拱手道:“这段时日,我不在观情斋,求兄替我浇浇花,除除草。顺便添满葫芦里的酒。”
楚珏皱眉:“要去何方?”
胡悦咳嗽一声,说:“夜游街头。”
楚珏依然不放心,他说:“我助你从无二话,但只要贤弟答应我一事。”
胡悦笑说:“兄,请说。”
楚珏一只手伸向了胡悦的脸庞,他凑近胡悦的耳边说:“切勿涉险。”
胡悦低声笑着点头,他说:“楚兄放心,如果真的能死,我早就死了。现在还不死说明还没到时候,如果什么时候我真的顺利西去,希望贤兄一定要为我开坛子好酒庆祝一下。”
楚珏叹气道:“贤弟可有想过,如果你不在了,愚兄有多伤心啊。”
胡悦依然笑着点头,不过却不再看楚珏的眼睛,撇开了视线看着,朝着左一棋说:“还要再劳烦左师爷一件事情。”
左一棋说:“公子请说。”
胡悦说:“翘儿无法离开船舫,但是却不能让人接近,如果有哪些不好说话的客人非要登船,可否请左师爷请人守一守。”
左一棋欠身说:“此事包在学生身上。”
胡悦拱手道:“那,我先去准备一下,楚兄准备好之后便来观情斋与我汇合吧。”
楚珏点着头,说完胡悦先行离开,楚珏低着头似也有心事。左一棋道:“为何他要让楚侯准备尸体?”
楚珏眼里带笑说:“新鲜的尸体……他要的不是尸体。要尸体就管你要了,问我做什么?呵呵,每次提的要求都让我为难啊。”
左一棋看着楚珏一个人在那里笑着说话,话说完楚珏随即便收起笑容,也不多言,甩了甩袖子便也信步而去。
留下左一棋一个人思索,他自言自语道:“哎这侯爷也就在胡悦面前和颜悦色,哎,不同人不同命呐。”
就在三人都不在河岸之后,河水付出了一个人的头,他抬眼看着这一切,随即便有沉入了河中。
三人皆各自打道回府,但是却都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左一棋自是先找人安排了船舫四周的守卫。
楚珏一人独行,但是很快他身边就多出了好几个人,这些人都是突然出现的,楚珏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之开口说了两个字“速办”,随后他补充道:“尽量选好看的。”随后人影一晃而过,地上却出现了好些花瓣。
楚珏抬起手遮着太阳,他和胡悦不同,胡悦虽是无情,但是却眉眼风流。但是楚珏浑身只透着一股冷清,一双眼眸深的像是深潭一般,只要不是开口说笑之时,抿嘴不语的模样很难那他和那个会与胡悦赌酒笑谈的楚珏。这样的人即使面容俊美,也不会让人想要去亲近他,反而会有一种退缩感。
冷漠的人,却有着放不下的情。
楚珏从来没有带胡悦来过自己的住处,他只会独自一人带酒来到观情斋找胡悦,胡悦却一次也不会登门拜访。
楚珏抬头看了看府宅的牌匾,便往里走去。大门打开随机有关上,无人知晓那大门内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象。
而胡悦则是最没事干的一个,他晃晃悠悠地去酒肆听了个曲儿,弄了些酒一路喝一路往观情斋走。但是唯一的不停就是胡悦眉间总会时不时皱起,眼中虽然没有感情,但是脸色却不再云淡风轻。
越是如此他喝酒便越凶,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眼角划过一丝冷意,却马上闭上了眼睛。
回到出处,酒也喝完了,他抬起醉眼看了看观情斋的几个字,擦了擦眼睛,打了个酒嗝。确定自己没走错屋便推门而入。
推门之际便是花瓣飘落,随后推门,地上堆满了花瓣,胡悦蹲下身自言自语道:“好快啊……”
花瓣在那一瞬间化为了一个平躺地女子,女子面容清冷,却极其美丽,似是睡着了,犹如水仙般的容貌,但是脸却极其惨白。
胡悦摇着头说:“楚兄啊楚兄,你送也送一具普通点的,这样的美人你让我怎么下得去手剁头呢?”
楚珏坐在他惯常坐的位子上,喝着酒说:“贤弟要的时间匆忙,也就这一个了。将就用吧。”
胡悦没有回头,依然哎哎叹气说:“将就,这口气说的不像是一个美人,倒是像是西市买来的一条鱼额。哎,罪过罪过啊,要不……楚兄你来……”
楚珏喝了一口自己酒壶中的酒,斜眼笑道:“我切可以,但你接下去的事情的要带着我。”
说完楚珏左手一抖,一把锐利的刀插在了地上,刀光闪闪,一插入地中,三尺处便已然出现了一层白霜。
胡悦终于回过头,他黑着脸说:“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对美人下不了手。还特地给我选了一个花魂来。”
楚珏挑着眉说:“贤弟要的时间匆忙,‘尸体’只有这一具。我能那么快找到贤弟怎么不记我的好呢?”
胡悦哼了一声,他朝着宝刀走起,顺势抽出刀,顿时刀身闪着白光,寒气逼人。这样的刀也非凡物。
但是胡悦捏着手中的宝刀,像是一个杀猪的捏着一把屠刀,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楚珏,楚珏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胡悦啧着牙朝着躺在地上的美人走去,顺手想要砍下去,刀锋一起,吹来了扑面花香,胡悦嗅到花香,那手就是怎么也挥不下去。
他举刀又放下,来来回回好几次,看着那女子的容貌就直摇头,直念叨着:“砍不下去啊……下不了手啊……”
楚珏看着胡悦练举刀,喝着酒都笑出了声。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自己的笑意会如此的柔和。
楚珏清了清嗓子,收敛几分笑意说:“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胡悦回头瞪了他一眼,楚珏丝毫没有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反而难得没有正座,敲着二郎腿一脸我看你砍得下手的笑意来。
胡悦放弃地把刀往楚珏那边甩去,不差分毫落在了他的脚边,他说:“楚兄啊楚兄,世人皆道我胡悦个性不好,谁知道您楚兄更是人外有人呐。”
楚珏哈哈一笑,把酒甩给了胡悦,胡悦拿着酒赌气地喝了一大口。楚珏却没有拿刀,只是拈过了一片叶子,轻轻吹了一下,叶子犹如微风相送,飘向了那个美人,叶子落在美人的脖子处,只那一下,美人的头便于身体分离。而身下马上便化作了一堆花瓣,随风一吹,吹散于半空之中,满院子都是清冷花香。
胡悦瞥了一眼,头颅切得利落,他说:“这个能使用多久?”
楚珏说:“一日,一日之后还是得还回去。这花魂乃是洛水河畔的水仙,早晚还是得还回去的。”
胡悦撅着嘴说:“随便弄个石头精,木头魄的不成吗?这水仙花魂可太可惜了。”
楚珏哈哈笑道:“能如此借魂魄的,也只有这些山精花魅。用完了还能换回去,我上哪儿给你去弄一个尸体让你剁头的呢?”
胡悦语塞,他原先就是希望楚珏能够那个木头或者石头给他。只要装装样子,没想到被楚珏摆了一道,直接给他花魂,明知道他爱美人,怎么都砍不下去手。整个把胡悦吃的死死的。
楚珏拍了拍袖子说:“接下去你是准备怎么样引蛇出洞呢?”
胡悦凝神看着楚珏,仿佛想要从楚珏的眼中看到些什么,但是楚珏的眸子深得像是墨一样,胡悦什么都没看出,他说:“楚兄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一件我从未对任何人说的事情。”
楚珏只是静静地等他开口,胡悦过了很久才开口说:“楚兄我过去干过一些不光彩的事情,这些事情楚兄不知道有没有探查过?”
楚珏脸色没有变化,他说:“你的事情,我从不探查。”
胡悦淡淡笑着,他说:“反正你也查不到,这事以后有机会与兄细说,但是现在我只能说,之前原本摆脱的东西,可能死灰复燃了。所以我接下去可能会离开观情斋数日,这段日子我去的地方,楚兄真的不需要屈尊与我同去。”
楚珏依然淡然,他平淡地说:“与尔同行,何来屈尊?”
胡悦来回跺了几步,他回头看着依然坐在凳子上喝着酒的楚珏,他说:“那么这样如何?楚兄就在边上替我守着?也算给我做个看护?”
楚珏琢磨了一小会,也点了点头,两人默默不语,思索着不同的事情,胡悦心里还是想着不能让楚珏跟着,因为他依然不能把事情告诉这个人,他知道楚珏本身也是有来历的,这样就更加不能不防了。
胡悦突然抬头,他回头看了一眼楚珏,楚珏被他的状态吓了一跳,刚要起身,便被胡悦拦住他说:“楚兄稍待片刻,我……我先去办一件事情。”
说完便匆匆出了门,楚珏没有跟上,他皱着眉,喃喃道:“到底还要瞒我多久呢?慕之……”
第35章 无头案(三)
胡悦离开,他一边走一边思考:“到底要不要说呢?哎,这事……先冷静一下,如果真的忌讳他,为何我不一走了之?为什么不走?想都没想过走这件事?这……”
他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脚印说:“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想要走呢?”
他捂着头,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最近他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不知为何会如此,但是他内心有一个声音,好像是在让他想起某件事。
他用拳头敲着自己的头,他低语道:“冷静,冷静,如果单单只出现了云,未必如我所想,接下去的事情到底如何为之呢?”
他在路上走了好几圈,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歌声,歌声凄美,但却听着让人有一种恐怖的寂冷。
声音一直都在响,整个空间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样,四周都变成了那种青灰色。声音却并不是从一个方向而来,胡悦静心倾听,那歌声无论是身后,身前,左右,甚至他觉得在他的头顶也都传出。而诡异的是歌声却只有一个声音。
他仿佛像是被这个歌声说包围一般,渐渐地他的四肢也开始变得麻木冰冷,他依然一动不动,现在如果采取动作他不知道是否能够看到那个人的出现,亦或是如果现在便贸然行动他要等的东西就未必会出现了。
胡悦毫无动作,但是胡悦却错算时机,他马上发现他的脚下已经开始变异,因为空间的扭曲,他整个人都像是要被拖入地下一样,随后他发现在远处出现了一栋陌生的小楼,小轩窗里有一个剪影,看摸样是个女子,在梳头。一边梳头一边念着诗句“红稣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词念得悲戚,还未见人就觉得心口疼了起来。忽然诗歌停了下来,女子也停了动作,女子的头居然就咯噔一下,落在了地上,窗户里只有一个无头的女人。
胡悦往后退了几步,他的脚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首一瞧,在他身后的地面出现了一个人头。那个人头面色惨白。他扭曲地张着嘴,嘴里还有一块黑炭一样的东西。
而那个无头的女人已经由侧面变成了正面对着他,窗户也被打开。胡悦和她便面对这面,胡悦只觉得浑身好像被看不见的绳子束缚着一样。
就在胡悦已经无法动弹之际,忽然一把刀飞入其中,顿时风雪大作,而就在一瞬间。胡悦就感觉一个手由正面向他伸来,速度和力度都极其大,胡悦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人给拖了走。
再一转眼他发现他已经在观情斋的门口,而一把拉住他的就是楚珏,楚珏一脸寒霜未退,也没开口也没说什么,只是牢牢地抓着胡悦。
胡悦沉了好几下心思,他开口笑道:“折了楚兄的宝刀,我可赔不起啊。”
楚珏脸色并没有因为胡悦的说笑而有所缓和,反而脸更黑了。他说:“刀没了,无关痛痒,人没了,就轮到愚兄心痛了。”
胡悦也是为之一愣,他没想到居然连他都被离魂了,他炸了眨眼,楚珏这才放手,他说:“你现在能说说你要告诉我的事情吗?”
胡悦舔了舔嘴唇,发现没有喝酒,楚珏倒是心有灵犀,把自己的酒壶递给他。胡悦仰头喝了一口说:“哎,楚兄我只能说我过去可能做过什么不光彩的事情,而这事情牵连很大。”
楚珏捏了捏鼻梁说:“为什么说是可能?”
胡悦一脸苦笑道:“我不记得了……楚兄你也该发现,我根本记不得过去的事情……我的记忆是有断层的。”
胡悦继续说:“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情况如何,但是我记忆中却的确会有断层,所以有些事情记得,有些事情不记得。但是却有一件事情却一直挂怀于心,我只知道我可能犯过一个错误,这是一个弥天大错,我逃避了,所以也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导致我的记忆错乱。我现在唯一能记得的就是一个‘云’字。”
说完这段话,胡悦便不再发一言一语,楚珏也不接话,两人之间尽是沉默,沉默之中有许多的思索。
楚珏缓缓开口道:“那个云字代表什么?”
胡悦摸着额头说:“我印象中应该是一个咒吧。但是到底是什么,我给忘了……”
楚珏说:“那为何这一次红翘姑娘以及无头公案的事情,让你会想到这个?”
胡悦回答道:“我收到写有一个‘云’字的字条。小英来我处也说虹翘收到了一封最后落款题字是云的信,而这一切诡异之感却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过去也遇到过这般事情一样。”
楚珏深思之下说:“所以贤弟便想到了用假人头来引出真鬼祟?”
胡悦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假人头的目的是为了救翘儿一命。至于能否引出那个真凶,我也不确定。”
楚珏挑着眉,胡悦也终于恢复了往常的平淡,他道:“移花接木而已。”
楚珏一脸果然如此,他笃定地开口说:“你想要在船舫内解决此事,那虹翘姑娘也算是注定活不到明日了。”
胡悦顿时无语,楚珏说:“红翘她的危险不是在于被人断头,而是想你之前一样,被人离魂。”
胡悦说:“所以?”
楚珏说:“所以你要解决的问题是移魂,而她脖子上的绳子是障眼法而已。只是为了控制她的身体而已。”
胡悦虽然没说,但是他的表情却并不相信。楚珏叹了一口气,按照其他的状况,楚珏不要说说那么多话去解释,让他点个头都是困难的事情,而今居然还有人不相信。
所以楚珏一时间也无法接着说,只能让胡悦自己去权衡笑话。
胡悦也缓过劲来,感觉到其中的蹊跷,他点头说:“楚兄所言有理,但现在时间不多了,我没有足够的把我能够引出那人。此事凶险呐!”
楚珏也沉默了下去,的确一开始的方式便错误了,那不能怪胡悦,因为胡悦太在意那个云字了。而这其中的确还有牵扯不明之处。
楚珏明显感觉到此事之中的算计,胡悦虽是精明谨慎,但的确也被人摆了一道。
胡悦虽然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楚珏从他细微的动作上知道,他还在想办法。楚珏叹气道:“这事我已经着手在办了。”
胡悦回头看着他,楚珏一脸你看我干吗,我还能害了你的样子。
胡悦说:“楚兄如何入手?”
楚珏说:“既然他能够做到离魂设法,那么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胡悦哦了一声,继续等待楚珏的下文。
楚珏说:“左一棋把今早你们遇到的情况对我说了一边。我原本觉得你早就发现了,但是现在看来你是被那个云字给怔住了。”
胡悦点头说:“是的……的确我忽略了……”
楚珏摇了摇头,他说:“此事我看还是由我替你代劳吧。”
胡悦没有拒绝,他摸着额头道:“此事原本我已经有所安排了,原先希望找个代替物。现在没想到居然是离魂术,那背后肯定还有高人。”
楚珏继续说:“还是那句话,解开离魂才是关键。”
胡悦强忍着头疼,断断续续地说:“为何……会如此……”
楚珏一把玉尺把他的手从脑袋上移开,他伸手拉过胡悦,胡悦还没反应过来,楚珏的嘴已经封住了胡悦,胡悦睁着眼睛,但是却又无法给予反应,不过楚珏早就习惯了这样毫无反馈的亲吻,他只管自己索取,绕着胡悦的舌头,胡悦觉得有些难受,微微皱眉,但是楚珏却依然没有放手的迹象。
直到吻得胡悦有些无法站立了,他这才缓慢的放开对方,离开之时还微微咬了一下胡悦的嘴唇,他开口说:“想不通就别想,为何那么苦恼呢?这不像是平日的你。”
胡悦每次被亲吻之后的嘴唇会非常的红艳,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也毫不关心。他冷静地摇了摇头说:“不是单单想不起来,这其中好像有什么事情是我没有注意到的。”
楚珏又叹了一口气,他说:“那就想吧,不过这一次就让我替你办了。贤弟也不想到最后看到你的红颜知己身首异处吧。”
胡悦捂着头,他只要一想起关于云的事情,他便开始混乱,他只得点了点头。楚珏见他松口,倒也松了口气,他转着手里的玉尺说:“哎,哎,没想到我楚某人居然有一天因为别人答应让我插手帮忙而感到开心,哎……多情却被无情恼啊。”
胡悦直到楚珏如此调侃是是为了逗他顺心,他哈哈一笑,但是也没有回嘴,他依然在想,仿佛想要抓住那个已经遥远了的影子。在记忆深处模糊的事,以及模糊的人。
跟着楚珏身后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楚珏停下脚步,他说:“左一棋告诉我,你说在地上的粉末还有彼岸花?”胡悦点头,他说:“没错。所以我才说此事可能是人为,有人再利用死尸做障眼法,死尸本身并无能为,但是驱动死尸的人却是一个高人故而我猜测这是有术法高人所为。”
楚珏攻受说:“贤弟就算有所迷惑,依然能抓住重点,此也是兄敬佩之处啊。”
胡悦欠身还礼:“但是,至今我也依然无法窥其一二。”
楚珏笑了笑说:“现在的问题就集中在去哪儿能找到她。”
胡悦看了四周,他说:“你带我来这里。难道不是因为找到那个人了?”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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