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节
[星际]睡你麻痹起来嗨 作者:叶陈年
第25节
或许是忧心现实世界的原因,导致他上午的感态分化训练一直不顺畅,连连失误好几次,就算叶溯告诉自己暂时先放下也没有任何用,那哪能轻易就能放得下。
叶溯曾经一直暗喜自己比别人多活了一倍时间,现在他必须得承认就连烦恼也会多上一倍。
好在莫卡虽然对于叶溯差劲的表现脸色一直不好看,但也没有出言指责,也不知道韩业是怎么跟他请假的,让他变得宽容了这么多。
想到韩业,叶溯从全息空间里退出来才看到今天韩业没有来这里。以往韩业在别墅吃完早餐处理会儿事情都会来精神力训练馆陪他一起的,想来他现在应该在处理破军的事情,忙不过来了。
叶溯的兴致不怎么高,连午饭也吃得无味。不过在进行重力压榨之前,韩业还是赶了过来,让叶溯松了一口气。叶溯虽然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的重力训练,但对于这项训练的阴影一直都在,从未减轻过。如果不是韩业一直在转移他的注意力,痛苦可能要多上好几倍。
今天韩业转移叶溯注意力的方式是给他说破军的事情,只不过效果不大,愣是把叶溯折磨得死去活来,不亚于提升一次重力倍数的痛苦。
莫卡皱眉分析者叶溯的训练报告,明显地能看出叶溯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说话,叶溯这一个多月来的表现还算让他满意,偶尔在状况外他能容忍,但是要是明天还这样,就不能不由他手动调控一下叶溯的状态了。
不知道莫卡老师正在打着自己主意的叶溯依旧按照一天的流程训练,只不过刚刚结束了在星辰俱乐部的挑战,才下台还没来得及和韩业说句话就睡了过去。
在现实世界叶溯睁开眼,估计自己实在是太焦急了,连平时的睡眠时间都无法保证。
叶溯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起床打算去实验室,不管怎么样,先将技术掌握在手中才好。
当然,以他现在的情绪想要投入进实验里也很困难,好在目前的研究进程对于专注已经没有那么严苛了。午饭,依旧是和肖承一起,两人从表面上看似乎和昨天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肖承偶尔会花言巧语一番。叶溯也很惊讶自己面上还能沉得住气和肖承说些有的没的,果然演技还是需要靠带,肖承不做卧底,也能拿个影帝一生无忧。
“对了,你仔细看我。”在叶溯回到实验室时,准备回自己房间的肖承停了下来,靠在实验室的门上喊叶溯。
叶溯一边将试管清洗干净一边抬了下眼:“没看出什么来。”
“黑眼圈啊!”肖承指着自己的眼睛,接着又掏出一张纸,“我昨晚想了想可能我的诚意还不够,于是我熬夜给你写了封情书,简直感人肺腑。”
见叶溯没接的意思,肖承直接走到叶溯面前,将情书铺在实验台干净的地方:“你一定要仔细看看,我的心意全在里面,你仔细看一定能看到!”
叶溯一顿,神色若有所思。他总觉得肖承一再强调“仔细看看”有其他意思,便扫了那封所谓的“情书”一眼。
第100章 情书
叶溯将“情书”上的几行像诗又不像诗的话看完,眼神复杂地看着肖承:“幸好你当初学的是医科,平仄韵脚都被你解剖走了。”
“别这样说。”肖承笑笑,学着叶溯昨天的语气:“平仄韵脚这些小事不要在意,只要知道我有一颗求爱的心就成。”
叶溯又去看了眼情书,说:“没看到。”
“你一定是没看懂,看懂了怎么会看不到!”肖承不乐意了,拿过情书不要脸地凑到叶溯面前,“我来给你解说一下。你也知道,我从小在国外长大,最先学会的是英语,即使后来恶补了中文,但写诗肯定不如在中国土生土长的人。这就是汉字的魅力啊,有些东西只有以汉语为母语的人才能明白,就算外国人学中文学得再溜都不行!”
叶溯听着肖承唠叨了一大堆,心里隐隐觉得违和,联想到昨晚在肖承房间里,他做的每个动作都有目的,那么他说的话是否也都有着暗示的意味?
叶溯有了这个想法,对肖承的话便格外上心,对那封他没怎么看懂的情书也上心起来。
“你很幸运,在整个基地,也就李教授中文水平会比你高一点,所以说,你怎么会看不懂我熬夜写出来的情诗?”肖承一脸你在开玩笑的水平。
中文……叶溯注意到肖承很多次强调中文的不同了,这显然不是出于他的爱国主义。中文的难学是众所周知的,正如肖承所说,有些东西只有以汉语为母语的人才能明白。外国人在说或者听汉语时,无论多熟练,总会在心里经历一个或长或短的翻译过程,而这一翻译便失去了中文最大的魅力,也失去了得知汉字蕴含的秘密的机会!班尼迪克是美国人,而监控基地的人也几乎全是国外的一些特种兵,他们即使熟知中文也不可能像叶溯那样深入骨髓地理解,这是叶溯和肖承的优势!
叶溯眼神闪了一下,被肖承捕捉,他笑了下:“我先为你深情地朗诵一遍!”
“射雕挽弓云逐月,粉楼锦堂红袖香。
征路而立孑一身,苜蓿零尽竟独人。
涕泪盈盈应知归,嘉年有幸遇叶溯。”
肖承读完表情十分陶醉,期待地看向叶溯:“还不懂?那我只好解说一遍了,第一联是说我以前既有波澜壮阔的冒险经历也有温香软玉在怀的舒适生活。第二联然而到了三十的而立之年,看尽花开花落,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人。第三联就说到了我很难过,但是!幸好遇到了你。”
“还有一联呢?”叶溯看到古诗就想到了藏头或藏尾,只是他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咳咳。”肖承尴尬地咳嗽一声,“江郎才尽,编不出来了。不过有这几句已经够了,已经把我的心情表达得淋漓尽致,你不能嫌弃它少,要仔仔细细看完。这三联花了我很久的心思,可以说是前后照应,首尾呼应,连环钩锁,百川入海,缺了哪一句都不行。你要是只看前半部分或者只看后半部分肯定看不明白,只有将它当作一个整体来看才行!”
只看前半部分或看后半部分,叶溯琢磨这句话,又把几句诗歌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叶溯的眉皱了起来,视线放在了第一个字“射”上,心里还在默念着肖承的话。
是反话!叶溯看着可以被拆开成“身”和“寸”的“射”字,突然领悟了,肖承的最后一句话是反话。汉字的结构也是中文的一大特色,上下左右都可能独立成字。叶溯立即看向那六句诗,从开头第一个字慢慢琢磨起。
很快,叶溯发现了一点意思。每句诗开头第一个字都能被拆开,其中必然有一部分是独立的汉字。叶溯将那些偏旁结构拆开又一一排列好。
射,粉,征,苜,涕,嘉。
身,分,正,目,弟,加。
身份真!目的假!
叶溯拼出这个意思,心脏猛地一跳。这句话和肖承昨晚的话联系在一起,就直指班尼迪克!班尼迪克地球安全局第三分队队长的身份是真的,他的工作证、各国签署的文书也是真的,但是,他的目的却是假的!应该说,他告诉给叶溯他们的目的是假的,掩盖着他的真实目的。
肖承立即感知到叶溯的情绪起伏,知道他是看懂了,笑了一下。
叶溯被这个信息弄得更加没有底,也更加糊涂,他不明白班尼迪克用假的目的来骗他们有什么意思。难道寄生元素不是用来加密信息波吗?不对……这并不是最终目的,只是手段而已,班尼迪克最终目的是要瞒过外星文明,保护地球的安全。这有什么好作假的?难道加密信息波还有其他的用途,如果有,那么这个用途必然不是正义的,才会让班尼迪克隐瞒着。
叶溯看了笑嘻嘻的肖承一眼,情绪更加复杂,他当然不能听信肖承的一面之词,可他也没办法去找班尼迪克对质问个明白。
肖承挑眉:“是否看到了我跳动的爱意?”
叶溯很想问肖承一个清楚,可他看昨晚肖承还敢在他耳边低声提醒,今天只能通过汉字来传达意思,恐怕耳语多了也会惹怀疑。叶溯迅速想了想,摆出脸色:“看到了,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说着,叶溯不再理会他,拿出ph试纸去测几种溶液的酸碱性。
肖承便像个小孩子似的不依不挠:“哪能有假?你不就是搞科学的,专门去伪存真,这点还看不出来?”
叶溯依旧不理他,做自己的实验。
肖承说了半晌,只能无奈地叹气:“我说你,我将一颗心捧到你面前,好歹给点回应啊。”
叶溯听得头疼,将一张用过的ph试纸撕下来,稍稍一弯,折成心的样式,往肖承手上一拍:“还给你,捧着回去吧。”
肖承不满但也只好说道:“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回去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心,晚饭时间别忘了,我在外面等你。”
肖承挥挥手,潇洒地离开实验室。
叶溯顿了几秒钟,便立即开始做实验,免得被人怀疑。
实验室天花板上,好几个隐蔽的角落都有着黝黑的摄像头,全方位地将在这里面发生的一切传到间隔甚远的地方。
轮廓深邃的监控员饶有兴致地看着,例行检查的班尼迪克也站在他身后。
监控员忍不住笑起来,八卦地捣捣自己旁边那位:“你说肖承能追到叶溯吗?”
那位撇嘴:“时间问题。”
“我看不一定,你看叶溯冷淡的态度。”
“那是他还没尝到寂寞的滋味。肖承是在美国长大的吧?后来去了英国一段时间,性观念比叶溯要开放得多,耐不了寂寞,他不一定是真喜欢叶溯,也许只是想找个床伴解解闷罢了,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等叶溯在基地待个两年三年,年纪轻轻的精力旺盛又无处发泄,你看他还会不会拒绝肖承?”
“有点道理啊。”监控员点点头,不由地有点期待。他们在基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防卫、监控,同样很无聊,能免费欣赏到真人gv,也许是他们唯一的乐趣了。
班尼迪克没兴趣听手下瞎yy,看了这一片监控没问题后,继续前往下一片区域。
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波涛汹涌的一天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在灯光下时间快速地流淌。
很多人在这时候都已经睡了。
肖承躺在床上,看样子已经陷入沉睡。半晌,他翻了一个身,脸贴着被子,侧着身子睡似乎更舒服一点。
而在被窝下,他握紧的手忽然摊开,一张长条形的ph试纸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荧光,那是残留在上面的化学溶液。
肖承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从被子的缝隙内看到了那些荧光,是字迹十分潦草的英文。
证据,叶溯要看到证据。他现在谁也不敢轻易相信,除非将证据放在他面前。
肖承将ph试纸握紧,呼吸绵长轻缓,他似乎一直在睡觉,从未醒过。
叶溯对于目前的情况也只能静观其变,真相离他太远,事实太朦胧,他贸然地去找班尼迪克起不了什么作用,可能还会打草惊蛇——还不知道会惊到哪条毒蛇。只能先将剥离寄生元素的方法掌握住,到时候他就有底气了。现在,他要沉住气,等肖承拿出足以说服他的证据,他再考虑要怎么做。
这么一想,叶溯倒安心了很多,在星际世界的训练恢复到了原先的水准,让莫卡熬夜想的矫正计划不幸流产。
避过一劫的叶溯每晚还是会在韩业带领下去星辰俱乐部,他现在在俱乐部也是小有名气,场场竞技都座无虚席,随着他名气和积分的不断增长,接触到的挑战者水平也开始提高,不过叶溯应付得倒也算游刃有余,顺便银行账户里也逐渐变得丰厚,至少下次能拍拍胸脯说出“我请客”的豪言壮语。
观众对于叶每天只打两场十分不满足,一再要求加场,甚至有不少人都连番地挑战叶溯,但叶溯只是扫一眼不做理会,开什么玩笑,他还要睡觉呢。
尽管叶溯如此“高冷”,也有不少人看好叶溯,将叶溯和邵今作比较,认为今年星辰俱乐部超新星将会在这两人中诞生。当然,邵今的粉丝们很不满,自家阎王稳坐第一好吧,叶溯目前虽说除了和七杀那一战,其他均赢,但也是由于没碰到真正高水平的学生选手,能和邵今相提并论的学生此刻的积分都已经升到下一个青铜级别了,叶溯根本遇不上。贪狼原本迟迟才来俱乐部也是打地这个钻空的主意,只可惜碰上了叶溯。
在众人不知道的的竞技场,叶溯正在和星辰俱乐部的钻石战将切磋。俱乐部的钻石战将总共也才那么几个,一个个轮着给叶溯陪练,这会儿终于又轮到了第一个。
这位钻石战将惊奇地发现,几天前在自己手下还毫无招架之力的叶溯居然能还上手了,甚至钻石战将还能感觉到叶溯在战斗中还在算计、打算反扑,虽然反扑的计划最终被钻石战将高他太多的实力给扼杀在摇篮中,但叶溯能在那么急促的战斗中保留极度清明的神智和理智实在难得,这进步简直神速。
钻石战将啧啧称奇,心里也是服气,在重点大学里的鲜花比他们这些野草潜力的确大得多,难怪他身边那个人会大手笔地让钻石战将陪练,钻石战将不无复杂地看着叶溯兴奋地走向韩业。
叶溯也显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实实在在的实力总是会让每个人觉得满足和安全。
“还能撑得住吗?”韩业给叶溯递过湿巾和一瓶补充体力的营养剂。
“睡觉吗?还能再撑一会儿。”叶溯本以为韩业会夸自己的,有些失望地灌着口味还不错的营养剂。
韩业点头:“那我们先不急着回去,等一个人。”
韩业现在能分心关注的人除了破军大概不会有其他了。
在沸腾俱乐部门口,叶溯看到了以后将会和他并肩作战的破军,他知道眼前这人三十多岁,但或许是受过伤又或许是心有戚戚,显得整个人憔悴而苍老。
在没看到破军之前,破军对叶溯来说只是韩业描述的一个片面的形象,这会儿看到了,叶溯不知怎的,生出了一股宿命的感觉。他们都是一样的,在茫茫人海被韩业选中,承受不属于自己的重大责任,去帮韩业帮人族完成宏愿。
而此刻,破军还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只对李默恨之入骨。他也是走投无路才选择相信韩业,在服用了韩业送来的营养剂和各类药物后,他对韩业产生了空前的信心,那些药物和营养剂的效果太出乎意料地好了,甚至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在他看来,韩业至少得有不错的势力才能送出那么多顶级药物而不眨眼。
看到韩业和叶溯并肩出来,破军欲言又止。
韩业朝他点头:“先找个地方聊吧。”
周围能让韩业信任的只有孔英卓提供的包厢,孔英卓再三保证绝对没有任何监控手段才离开。其实有没有,对韩业来说都无所谓,他即将帮破军对付的是李默,是西都星俱乐部的龙头老大,想来孔英卓只会喜闻乐见。
破军在韩业和叶溯对面坐下,握着韩业给他倒的热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倒是韩业看出了他的为难,随和说道:“找我有事吗?”
破军轻轻点了点头,神色痛苦又饱含愤恨,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喝下大口热茶,端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我想和你说说李默和我的仇怨。”
“好。”韩业作出认真聆听的姿态,虽然其中的纠葛在这几天都被监察司查得差不多了。
“我一直以为李默是出于好心才收养我弟弟的,尽管他一直阻止我和弟弟接触,但我也只是觉得她是怕弟弟无法接受新家庭才这样做的。”破军闭上眼睛,脑海里似乎浮现出自己天真幼稚的以前,恨不得让以前的自己和李默同归于尽,“直到上一次我偷偷去见弟弟给他送钱时,发现他的脖子上竟然有鞭子的伤痕。我知道他训练机甲辛苦,会受伤,但绝不应该是鞭伤啊……”
那些让破军不堪回首的场景随着他的诉说,比监察司冰冷的资料更加真实立体地呈现在韩业和叶溯眼前。
破军的亲生弟弟李景和是个长相十分帅气阳光的男人,即使已经将近三十了,但看上去还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般嫩。他不耐烦地拉开破军要查看他脖子的手:“你有完没完啊,要是没事做你再去多赚点钱啊,每次送这么点还不够我花两天的。”
破军被弟弟打击惯了,知道自己这点钱和李默的家产比起来微不足道,没做什么反应,不依不挠地要看弟弟的伤口,这可是他的亲弟弟啊,他唯一的亲人,他怎么能让弟弟受伤害?
李景和虽然精神力s级,但在训练上不知道刻苦,比起身经百战的破军来,身体素质是大大不如,根本拉扯不过破军,没几下,就被破军扯开了衣领。
破军也由此看到了他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以及锁骨位置用刻刀刻下的两个——李屹。李屹是李默的大儿子,精神力等级只有b。
破军看到那两个字,眼睛当场就红了,怒道:“是李屹干的?”他还以为是很普遍的桥段,李屹嫉妒李景和精神力等级高、迫害养弟的戏码,毕竟谁也不能轻易接受自己无缘无故多出了一个弟弟。
李景和有些恼羞成怒地竖起衣领,对破军摆了难看的脸色说:“用不着你管!”
“我要找他算账!”破军早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就往李默家的别墅闯。
李景和拉着破军:“你以为你谁啊?有什么资格找他算账!”
“我是你哥!他欺负我弟,我怎么不能找他了?”
见破军真的不找到李屹不罢休,李景和急了,口不择言道:“你不是我哥,从十三年前就不是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李屹李屿他们才是我哥!”
破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李屹那样对你,你还替他说好话?我去和李默说,他的儿子欺负他的养子,他不替你讨回公道,我就带你回家,哥哥我养你!”
“开什么玩笑,你能养得起我?”李景和翻白眼,“你知道我一个月花销多大吗?每天的营养液营养剂,真的机甲供我训练,还有特意请的名师,私人训练场馆,这些你能给我吗?”
钱是一方面,破军更不能给李景和的是地位。李景和再也不想回忆童年住在被富人讥笑为“贫民区”的蜂巢里的日子,他享受在学校被众人簇拥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享受仆人为他打点好一切的尊贵感,他享受无须为未来担忧的舒适,李默可以轻而易举就为他捞个镀金的官衔,然后继承沸腾俱乐部,甚至不需要自己亲自打理生意就能坐享西都最大的吸金场所。
虽然这些都需要他付出代价,但和得到的相比,付出的东西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破军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可爱的弟弟变得如此市侩,他一言不发地离开,背影十分黯然。李景和却只是嗤笑了一声,理了理衣领就离开。
但破军尽管对弟弟如此失望,也不能看他被欺负。在第二天,破军瞒着李景和找到了在沸腾俱乐部的李屹。
三十多岁的李屹,虽然没有继承父亲还算不错的精神力等级,但却把父亲身为商人的狡猾、精明学得深刻,把沸腾俱乐部管理得井井有条。听到破军指责自己欺负李景和还要去找李默讨公道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了半天。
他细长的眉眼上挑,挥手让架住破军的保镖放开他:“欺负?想看看我怎么欺负你弟弟的吗?”
李屹当天晚上强行将破军带回自家别墅,藏在了衣柜里。他家的衣柜由李屹声控,破军被关在里面根本逃不出来。不过,破军也没多挣扎,他的确想看看李屹究竟在搞什么鬼。
没想到,接下来看到的是那么的不堪,差点让破军发疯。
李屹藏好了破军,一个传呼就让还在外面玩乐的李景和立即乖乖回家,低眉顺眼地走近李屹房间。
李屹一挥手,李景和就跟条哈巴狗似的来到他面前。李屹扯开他的衣领,看到发红的伤口,以及开始结疤的“李屹”二字,笑着拍了拍李景和的脸:“你还真乖啊,不让你上药,果然没上。”
李景和低下头没说话。
破军从衣柜镂空装饰的缝隙处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101章 悲惨
李屹似笑非笑地抬头,对上衣柜里破军震惊的视线,眉毛愉悦地上扬,仿佛在说:接着看吧,好戏还在后面。
李屹勾着不怀好意的笑,一把将李景和按在茶几上。出于本能,李景和挣扎了几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顺从地向后仰,右手拂开茶几上的茶杯等杂物,让自己能够舒服地躺在上面。
见此,李屹笑出声来:“你越来越乖了,这样才好,我开心了,你自然能在这个家待得好好的。”说着,李屹将他的上衣完全扯下来,露出另一边的锁骨,上面和右边相映衬,同样刻在两个伤痕红肿的字:李屿。
“叫我弟弟一起来玩好不好?”是问句,但哪轮得到李景和说好还是不好。李屹已经拿出光脑拨通了李屿的通讯波段:“来我房间。”
“干嘛?”那边的李屿嘟囔了几句,不过还是传来了悉悉索索穿鞋关门的声音,显然,李屿今天在家,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李屹说道,门应声而开。
本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李屿进门看到被压在茶几上的李景和,立即心领神会地吹了个口哨:“白天?哥,你越来越会玩了。”
看到这里,破军哪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他见李景和垂着眼一言不发,神情显示着他默认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而显然这种事也绝不会只发生过一两次。破军心脏都快要气得爆炸,他拼命拍着衣柜的门,企图想要出去阻止李家两兄弟。
“什么声音?”李景和心慌地扭头,李屹却强行扣住了他的下巴。
“才夸过你乖的。”他的声音迅速降温,让李景和睫毛颤了颤,没再动弹。
李屿也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眼看到衣柜里面似乎有个人,一怔之下又大笑:“啊哈,我还没在外人面前玩过,今天是要尝新鲜了吗?”
他还以为破军是李屹故意制造的情趣。
李屹只是别有深意地笑笑。
李屿哈哈笑着,立即脱掉了外衣,一边走向李景和一边脱裤子。
破军目眦欲裂,当即不管不顾地喊出声:“景和!你在干什么,你反抗啊!李屹你们两个王八蛋,景和可是你们的弟弟啊!你们也不怕遭天谴吗?李默知道你们这样对待他收养的儿子吗?”
李景和听出破军的声音,脸色当场就灰了,可一对上李屹的视线,却什么也不敢做,眼前这个人才是李家的主人,才是李家真正的继承人,李默所拥有的所有财产大部分都会由李屹继承,这也意味着李景和他的未来也被这个人掌控在手中。
李景和的手撑在茶几上,控制不住地发抖,不知是因为悲愤还是仅有的一些羞愧,破军的怒骂、恨铁不成钢的责问伴随着拍打衣柜的声音让李景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犹如融化的冰雕,可他,始终都没有动。
李屹满意地笑了下,轻而易举地就褪下了李景和的衣服。将他抵在冰冷的茶几上,双手放肆而不加怜悯地揉捏过他伤痕累累的皮肤。
破军的双眼刹那间跟喷火似地红了起来,恨不得将衣柜烧穿,将李家两兄弟烧成灰:“李屹,你的人性呢!景和可是你名义上的弟弟啊!”
可此时,谁又能听得进他说的话。
李屿双手放在嘴边,兴奋地尖叫一声,一脚甩开鞋,跳到李景和的另一边,也挡住了破军的视线。
看不到具体情形让破军更加的狂躁,他将精神力全部灌注到双手上,拼命地敲打着柜门,可李家的家具又岂是破军随随便便就能破坏的,李屿激动兴奋的叫声在哄哄的拍门声中也十分刺耳地传入破军耳里。
“李景和!”破军悲愤地吼叫,“你可是s级天才啊!你就这样甘心受辱吗!”
他的话没让李景和有什么反应,却让李屹的神色瞬时褪下了那副游戏的面具,变得阴狠而扭曲,“s级天才”这四个字准确地刺中了高傲的李屹心中最为卑微的部分。
在星际时代,精神力等级总是人们最为看重的部分。即使李屹在经商上有不输于他父亲的天赋,可b等级的低精神力将他原本可以更加宏伟的前途拦腰斩断,甚至还可能守不住李默以后留下来的家产,否则为何李默会千方百计地收养李景和,不过是想给两个亲生儿子找个精神力依仗罢了,来震慑震慑外人。
养废李景和,是李默和两兄弟心照不宣的想法。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s级的噱头,而不是李景和的真正实力。
李屹咬了咬嘴唇,一边越发凶狠地在李景和身上冲刺,一边用力捏住他的下巴,愉快又疯狂地欣赏着李景和这张漂亮的脸上呈现出难耐的痛楚和欢愉:“什么s级天才,在我身下可连一个最低等的妓女都不如。李景和,告诉你的‘亲’哥哥,你是李家的什么。”
李景和双眼朦胧,神智早已不清。
“不说吗……”李屹话音才落下,李景和就发出一声惨叫,埋在他颈部的李屿抬起头来,嘴唇上满是鲜血,而李景和的肩膀上留下了两排深深的齿印,不断地沁出血珠。
李屿笑了下,食指抹着血涂到李景和脸上:“原来衣柜里的人是你的亲哥哥啊,还真是有趣。乖,告诉他,你只是李家的一条狗而已,看门的狗,被我们玩的狗。对了,要不要告诉你的哥哥,你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衣柜里近乎崩溃的破军兀然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景和!”破军狂吼一声,喉咙差点被撕裂,“你说!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景和的神智被拽着尾巴拉了回来,直愣愣地看天花板,好半晌,才意识到破军在说什么,瞳孔骤然一缩,第一次出现了恐惧与逃避。
李屿笑嘻嘻地走到衣柜前,一点儿也不避讳破军看到自己的裸体:“不如让我来告诉你,好不好?”
“不……”李景和下意识地就阻止。
李屹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有什么资格说不?”
浑身打了个寒颤,李景和突然噤声,脸上呈现出灭顶的悲戚。
李屿扬起一根手指:“让我想一想,那是多少年前,啊,反正也不是重要的人,时间记不清也没什么关系呢。有个愚蠢的贫民居然敢在我父亲面前炫耀他的儿子是个天才呢!他一定不知道我们李家有个独特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好的东西,s级的天才我父亲还没有收藏过呢,怎么能错过这次机会。可是天才有抚养人呢,这怎么办,我父亲还不想公然地挑衅法律,哦,那就让抚养人死掉好了。”
真是讽刺。法律在李默眼里仅仅是还算厚实的墙,高矮不等,但无论多高,拿钱堆起来,总能跨过去的,区别不过在于需要花多少钱罢了。
“弄死一只蚂蚁真是太容易了。”李屿露出畅快的神情,食指和拇指轻轻一交错,仿佛听见了蚂蚁被捏死的脆响,真是轻松悦耳的声音,“一场人为制造的挑战赛意外就让他死了呢,天才就没人抚养了真可怜,我们李家只好勉为其难收下他了,偶尔玩玩,也不错嘛。”
“哈哈哈哈哈。”在破军如同天崩地裂的神情下,李屿却开怀地大笑起来,“哦,差点忘了,这件事,你亲爱的弟弟,那个绝世天才很早就知道了,多早呢?大概是他被我们李家收养的第五天,还是第六天?我父亲给了他一间比你们整个家还要大的房间,他就感恩戴德了。即使听见我们说我父亲害死了他的父亲,他也只是跪在我们面前求我们不要送走他,他一定会为我们保守秘密的,看来他的确很守信嘛,连亲哥哥也没说。”
李景和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奔涌而出,这或许是他最后的良知,怀念着对自己无私的父亲。
但也仅此而已。
破军的双手通红,此刻无力地垂下去。很久,他才抬起头,从衣柜的缝隙里死死地盯着李景和:“景和,你亲口和我说,他说的是真的吗?”
李景和低声呜咽着。
这个样子让李屹心里还真是十分的痛快,破军死水一般的神情更让他舒服。凭什么,他自己的精神力只有b,而就算是破军也比他的精神力高,不过都是蝼蚁生的小蝼蚁而已,再怎么样,也只是任人揉捏的命运。
天才的痛苦成功取悦了无时无刻不在高傲又自卑的李屹,他勾起嘴角,咧开一个笑,然后一把拽住李景和的头发,将他推到衣柜前,将他的脸紧贴着衣柜上的镂空装饰,正对着里面的破军,“说啊,告诉你的亲哥哥,你的亲生父亲死得有多惨?”
李景和大滴大滴地落着泪,不敢正视破军那双犹如生锈的刀般的眼神,“对……对不起……”
“原来是真的。”破军平静地说。
“哥……”李景和直到这时,才对破军用了敬称,“我也没有办法,没有了爸爸,我怎么过下去?你根本养不起我……”
“所以你认贼作父,还甘心用肉体取悦你所谓的两个兄弟。”破军说,将手放在衣柜门上,似乎是企图想摸摸自己亲爱的弟弟的脸,可下一刻,破军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声,全部的精神力灌注在手上,双臂的血管砰地爆裂,他的双拳仿佛被浇铸了钢铁,狠狠砸向柜门,坚固的门终于被他轰开,离他最近的李景和哪有s级天才的风范,都被惊得呆了。
破军抓住他的衣领,高举的拳在迟疑了一秒后,改变了方向,轰向一旁的李屹:“畜生,你们全是畜生!”
李屹虽然精神力等级不高,但也在多种大场面里练出了临危不惧,他迅速后退,虽然没能避开身经百战的破军,但也成功呼叫了守在门外的保镖。
在破军一拳砸到李屹脸上的时候,保镖也冲了进来,十多个身手不凡的保镖轻而易举就制服了破军。
李屹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鼻血,冷漠地说道:“给我往死里打。”
李家的保镖也继承了李家杀人不眨眼的残酷风格,当下目不斜视,将破军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景和!景和!”破军在惨痛之下一声声叫唤着李景和的名字。
李景和有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还叫景和,姓景名和,而他的哥哥,叫景军。不过眨眼功夫,李景和又清醒过来,他现在姓李啊。
破军的呼唤逐渐湮灭在拳拳到肉的殴打声里。
李景和自始至终就那样呆呆地看着,直到破军被扔出李家大院。
……
破军忽然双手掩面,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他的哭声有时候像才出生不久的幼兽失去了哺育他的父母。有时候又像垂垂老矣的老狼,月夜下孤凉地叫。他没有家了。
在他对面的两个人均沉默着。
韩业还好,他的眼睛见过多少肮脏的事情,再难有其他能够让他动容。
叶溯却是气得脸色发红,右手握拳,终于忍不住狠狠地砸了下桌面:“一群泯灭人性的东西!”他看向韩业,“我们在让他来帮你之前,要帮助他是不是?”
“当然。”韩业郑重地点头。
第102章 袭击
破军将脸埋在掌心,很久,他才一把抹去眼泪,只余下红彤彤的双眼,紧盯着桌面。
他对韩业说:“只要你能让他们得到应得的代价,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包括做他们所做的事情?”韩业反问,“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先前还信誓旦旦的破军忽然语塞,那一番不计代价的话在此刻似乎显得格外可笑。
气氛在破军的迟疑下渐渐凝固,一滴汗顺着他的鼻尖冒了出来。
韩业却轻轻笑了:“我要的只是你的犹豫,哪怕一秒。”如果破军真的为了复仇丧失理智、泯灭人性,韩业又怎么能信得过他。
破军有些不明所以,他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韩业接近他的目的,不由问道:“那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具体内容暂时还不能和你说,但我能保证不会让你做违背良心的事。”韩业又补充道,“当然,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破军惨笑了下,“活着反正也就那样了,有什么所谓死不死呢。”
韩业拿了一份请柬给破军,这是他从孔英卓那里拿到的,“沸腾俱乐部的庆典请柬,就在四天后,到时,我会让你父亲得到光明正大的昭雪。至于你弟弟,交给你处置。”
然后,韩业又对叶溯说:“那天你也一起去吧,我跟莫卡老师请假。”
“好。”叶溯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和学校有事停课一天差不多,有种隐蔽的轻松。
破军这才注意到叶溯的存在和重要性,看了他几眼又别开视线。
倒是叶溯给了他一个友善的笑意,毕竟是以后要并肩作战的队友。
韩业给破军交代了一些事情,足以让破军安心后,才和叶溯回去。
路上,叶溯想着破军的事,也许等韩业考察了破军一段时间后,也会让他接受莫卡老师的魔鬼训练,想到那种苦不堪言,叶溯不禁开始同情破军。而此后其他人也会如此,这好歹让叶溯感觉平衡了一点。可是,他们会接受韩业的安排吗?至少叶溯在一开始想要逃走的欲望是极其迫切的。
叶溯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以后找到剩下的四个人,假如他们其中有人不愿意配合的话,你会怎么做?”
韩业知道叶溯迟早会问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对于答案,他早就认定了:“强迫。”
“即使强迫的话,他们会乖乖地听你吩咐吗,不怕有人背叛?”
韩业顿了片刻,说:“我自然有办法。”
什么办法?大概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残忍手段。韩业从来就不像他外表表现出的那样温和柔情,叶溯早在萨伦族的生化危机里就知道的。
“嗯。”叶溯低着头,不知道眼里是什么情绪,半晌,他才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那天在通天塔上,如果我坚持要回华都的话,你真的会送我回去吗?”
韩业没说话,叶溯忽然就觉得有些累,明明他早就有意料之中的答案,还非得问出来,干什么呢?
叶溯在半路就在车上睡着了。
“会,我会在华都亲自教你。”所以,叶溯没听到韩业沉默了很久之后的回答,“但这样,你和我一定会在某一天都会后悔的,某一天就是你死亡的那一刻,我们都会后悔。没有人会比莫卡老师教得更好,我不能那么做。”
没有去看叶溯,韩业却也仿佛知道他深陷睡眠,自顾自,有些放肆地说,“如果不是莫卡老师的训练,纪司长也许在十二年前,就不仅仅是丧失精神力而已。我一直记得,纪司长支撑着回到明院时,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说,幸好当年够努力。现在多吃点苦,将来就多一份活的希望。”
十二年前,是年轻的韩业第一次见到大规模的死伤,短短时间内,就有上百万人死去,曾经让韩业敬佩的人也一个个再也没回来过,那远比影像资料中的虫族战争更真实得可怕,让人不禁怀疑生命到底有多脆弱,到底人族有没有传承下去的希望。
才十八岁的韩业,要怎么去面对生与死?面对自己的、家人的、朋友的生死?
韩家和明院都义无反顾选择了自己的路,即使死亡也是自己负责,与人无尤。可是叶溯,被他强行拉过来,承担崛起人族的重担,他的生死,该由韩业负责。
韩业只能负责他的生死,不能负责他的痛苦。
“力有未逮”这四个字让韩业深深无奈,又只能默默接受。
……
回到现实,叶溯可以暂时忘记韩业带来的烦恼,却又不得不正视肖承和班尼迪克之间的疑云。
叶溯感到了一丝疲惫,这是他第一次在起床时感觉到累,就像一晚没睡一样。虽然以往,他每次入睡总在另一个世界醒来,继续过着白天的生活,但奇妙的是,他从来没觉得累过,每次都精神饱满,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有休息够了的畅快感。
但这次……叶溯揉揉眉心,总觉得头有点疼,精神上很累。
或许是最近太多事压在他身上了,星际与现实,都有着秘密在他面前逐渐铺开。
叶溯想着,按照往常一样吃了早餐就去实验室。
大概是今天起得比较迟,出门看到了李弘厚教授。
“老师。”叶溯喊他,等李弘厚停下来,叶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上去就问您知不知道班尼迪克是什么人。
“叶溯,有事吗?”李弘厚笑着走过来,看清叶溯的脸色,不由有些担心:“你怎么了,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
“没事,大概昨晚没睡好吧。”叶溯笑笑。
李弘厚点头,又问:“你的实验做得怎么样了?”
“还行,有点进展了。”
“不错。”李弘厚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他身为研究核心组的成员,自然知道叶溯的实验室被单独隔离,他一想也猜测是班尼迪克在考察叶溯,毕竟叶溯不像盛名已久的老学者,身份、经历都能被查得干干净净,班尼迪克有顾虑,李弘厚能理解,但他对叶溯也有着信心,“加把力,早点来找我。”
“嗯。”叶溯点头,满腹的复杂终于还是忍了下去,装作没事人一样地去实验室。
肖承也是嬉皮笑脸地见缝插针,一有空就跟在叶溯后面絮絮叨叨,都快贴上去了。直到晚上吃过晚餐,肖承也没有放过叶溯的意思。
“不睡觉吗?”叶溯问他。
肖承一翻手腕:“才六点睡什么觉,当然,如果和你一起睡,现在的时间倒很合适。”
叶溯没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肖承嘿嘿一笑,略显亲昵地靠近叶溯:“去我房间吧,给你看样好东西。”
叶溯:“你这话说得就跟诱拐小女孩似的。”
“如果你真有小女孩那么好诱拐就好了。”肖承作出愁眉苦脸状。
叶溯拿手肘撞了他一下,还是跟着肖承去了他房间。他生怕肖承又有信息要传给他。
“我帮你按摩下头部吧。”肖承进了房间,从架子上取下自己的医疗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精油,“今天看你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好像很累的样子。你那看江湖骗子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好歹是一名蜚声海外的脑科专家啊,因劳累而产生的偏头痛,我最擅长解决。”
叶溯没拒绝,一是他不知道肖承又在打什么主意,二是确实有点累了。
不得不说,肖承按摩的手法很专业,叶溯躺在椅子上,任由肖承按着他的太阳穴及周边一些的重要穴位,精神上的压抑紧绷缓和了些,恍恍惚惚地差点睡着。
忽然,咔得一声,叶溯眼前一片漆黑。
“怎么了!”叶溯的睡意立即不见,从椅子上坐起来。
“应该是停电了。”旁边传来肖承的声音,接着又有悉悉索索去摸桌子的声音,叶溯还以为他会拿手机或者其他东西照明一下,等了片刻,肖承再次返回,却是精准地贴近了叶溯的背部,在他耳边低语:“给你,你要的证据。”
黑暗中,叶溯看不到肖承的右手多了一把手术刀,轻轻扬起,却是割向了自己的左手掌心,一道一厘米长的伤口在一片漆黑中无声流出血珠,肖承眼也不眨地从肉里扣出一根吸管粗细一厘米长的金属细管。
肖承将金属细管塞进叶溯手里,那金属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一点也没沾上血丝,干干净净的。
“这是微信录音管,贴着耳朵播放,才能听到声音。”
肖承说完,返回自己的医疗箱,在黑暗中竟也能熟练地给自己止血,等他再次返回叶溯身边的时候,灯光一闪,电来了。
肖承依旧是那副嬉笑的样子:“害怕了没,要不要借我的胸膛给你靠一下?”
叶溯看他一眼,双手插袋,金属细管轻轻地滑落进他的口袋里。
不一会儿,班尼迪克敲着门,基地里面的房间对他没有限制,敲门不过是处于礼貌。在敲了两声后,他就径直开门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五六名穿着严整制服的人,一看体型和脸色,就知道他们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
叶溯心猛地一跳,肖承却是云淡风轻地笑看班尼迪克。
班尼迪克也笑了笑。说:“刚刚有反人类组织袭击了基地,对供电库造成了一定影响,所以才出现停电的情况。我怕引起恐慌,所以特意来看看,现在一切安全,你们放心。”
“反人类组织?”叶溯惊呼,“这是什么?”
班尼迪克摊手,神情有些愤愤:“你知道,总有些人很奇怪,不肯承认自己是人,行为难以理解,还想着残害自己的通报,这类人就是反人类。这类人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反人类组织,常常发动一些恐怖袭击,杀害无辜的人。他们也有着不容小觑的力量,对我们这么多研究人员的同时消失,普通人察觉不到,他们倒得到了点消息,这一次应该只是一次试探。”
班尼迪克见叶溯有些凝重的神色,笑着说:“放心,有我们来收拾他们呢,任何和人类作对的东西,都不会好下场的。”
叶溯怔怔,心里却不由自主想到了肖承。
第103章 真相
“好了,你们好好休息,你们的生命安全我可以保证绝对没问题!”一直以来不怎么严肃的班尼迪克忽然严谨地敬了个军礼,然后和手下的人离开,继续前往下一个房间。
叶溯默然了片刻,将手伸进裤子的口袋里,手指轻轻摸着那根金属细管,然后又转向肖承,深深地看他几眼,说:“那我先回去了。”
“记得想我。”肖承眉毛一扬,给了叶溯一个飞吻。
叶溯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今晚的停电事件应该是肖承为了给他证据特意制造的,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班尼迪克口中的“反人类分子”。
如果真的是的话,会怎么样?
叶溯匆匆洗漱完后,就躺在了床上,右手微握着拳,掌心静静躺着那根温热的微型录音管,指腹能感觉到上面有一个突起的点,应该就是开关。
按下去会发生什么?呈现出真相还是砰得一声爆炸。
叶溯翻了个身,将头枕在胳膊上,右手托着耳朵,最终还是按下了那个开关。
仿佛有电流的声音,接着就安静下来,什么惊天动地的破坏都没有造成。
叶溯轻轻松了口气,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装作在睡觉的样子。
微型录音管里传出很多人的声音,就像是在开一个会议。
首先说话的是一个说英文的男人,听声音年龄最起码在五六十岁左右。叶溯只觉得这声音有点熟,凝神听了一段,才知道原来这人就是现任的联合国秘书长,而他们的确在开一场国际会议,与会人员有200多个国家的重要领导人。
会议的名字是“关于对外星文明的讨伐商议”。
不是反抗、不是保护,而是讨伐。
叶溯呼吸一滞,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动了几圈。
“超越者i号在一个月前再次成功传回关于系外文明的照片,随着我们对它们更加了解,一些问题必然地摆在了我们面前。”联合国秘书长的声音在叶溯耳边继续响起,“据可靠资料统计,系外文明在太阳系外,距离地球约十万光年,一直处于我们探索宇宙的盲点,轨道被太阳风打乱的超越者i号偶然间才发现——我们称之为‘≈星球’——这颗星球上居然居住着智慧生命,据探测,它们拥有科技,但科技并不十分高明,除了在无线电波上,其他的均比人类文明落后。重要的是,这颗星球上水资源丰富,矿产富饶,比火星还要适合人类居住……”
听到这里,叶溯忽然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这份情报早在两个月就放在了各位的办公桌上,相信你们在自己国家内也开过不下十场的相关会议。如何对待系外文明,将成为我们今天必须解决的问题。接下来,请目前的两种主流意见代表人分别发言。”
联合国秘书长说完后,一声咳嗽响起,是美国的一位重量级领导人,叶溯在国际新闻上听过他演讲,说话前咳嗽一声是他的最主要标志之一:“天啊,那一颗闪闪发亮的宝石就在我们眼前,我们不去采下来像话吗?”
很显然,以美国为代表,有一部分国家主张对系外文明发动战争。
叶溯静静听着他说的一系列足以发动战争的理由,包括≈星球的富饶、系外文明的落后以及地球的越来越不堪重负,人口的膨胀、科技的发展对地球资源造成了致命打击,地球的能源枯竭远比外界能看到的还要严重。
关乎到人类自身生存安危,似乎不需要多少理由就能说服大家。
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国家不同意发动战争,中国便是其中之一。在这部分国家看来,发动战争是不明智的行为。首先,系外文明距离地球虽然只有十万光年,但这十万光年对人类目前的科技来说,仍是难以逾越的鸿沟,至少要百年之后才能将战争付诸于行动,现在就磨刀霍霍,有点太心急了。更何况,人类还需要跨越十万光年前去讨伐,客场开战,后续补给上存在很大问题,即使系外文明弱于地球文明,人类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更重要的是,发动战争更是一种不正义的行为,那是一种侵略。人类从茹毛饮血发展到现在,是进化的过程,更是摆脱兽性的过程。二十一世纪末的人类不能像野兽一样,毫无良知地欺凌弱小。人与动物的区别不仅仅在于会劳动,更在于人类有智慧、有良知、有道德。
“迂腐!”这种观念被主战派狠狠驳斥。
可也正是这种“迂腐”约束着人类的行为准则,让人类和文明得以生存发展,跨过了黑暗残酷的封建时期,让科技能够在昌明的环境下自由勃发。战争,一直被现在的人类唾弃厌恶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生而为人的骄傲,不就是能够懂得“正义”这种精神价值追求吗?
而且,地球并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目前对于新能源和能源循环利用,也取得了重大进展。与其耗费百年光阴去准备战争,还不如将那些人力投入到新能源研究中,也许那时候人类能找到一条不需要流血、和谐共存的生存道路。
“你也说了是也许!”主战派对这番美好的未来蓝图没有动心,“科学究竟怎么发展、发展速度如何永远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其中会有什么变数,与其期待一个幻想的未来,不如将眼前能看到的抓在手中!退一万步说,即使你不去讨伐系外文明,难道他们就不会发现我们吗,你能保证他们也有什么鸟正义不来侵略我们吗?”
接下来的很长的一段录音都是两方的争论不休,他们各执已见,谁也无法说服谁。
叶溯听着录音管里激烈高亢的声音,从国际新闻得到的一些印象想象着他们的样子,西装革履、面目和蔼或严肃的领导人正在不顾形象地辩论、争斗,他们可能激动地挥舞着手,甚至想要去揪起对方的衣领。
叶溯想着这些滑稽的画面,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最后,是联合国秘书长打断了似乎永无止境的争吵,将最后的决定交给了在场所有的人,投票决定是战是和,不准弃权。
最终的投票结果很快被公布,与会国家总共256个,同意讨伐的有129票,不同意讨伐的人只能看着自己127的票数黯然沉默。主战派以微弱的优势保住了自己的主张。
主和派无奈,只能提出一个要求:主战派在组织对系外文明的战争准备时,必须告知核心研究人员,他们研究出来的东西究竟要用到哪里去。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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