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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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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帮男神追男人 作者:元君_

    第12节

    第 57 章

    江月提着行李袋踏进这个他亲手规划的房子时,有种恍如隔世感直撞心底。吧台除了酒水还多了茶具,空荡荡的阳台多了藤椅,衣帽间里给他腾了一大半空地,内衣柜里却是满满当当的新货;卫生间里有他爱用的剃须膏,茶几上多了放茶点的红木盒子,工作室里增加了照明用具,阳台上修了一个遮阳的木棚挡住鱼池。何仁变了,以前除了上床对什么都不上心的何仁,现在却将生活的每个细节都考虑得仔仔细细。以前嘴上说着我爱你却只在接纳爱意的何仁,现在却在用尽心思付出,确实有点意料之外。

    擎天柱坐在电视机边上,脖子上戴着一块切利尼,江月伸手摸了两下,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萦绕。

    “我让他们备了几份清单,你要换什么家具等会儿勾了”何仁递了几本册子给江月“摆件,玩意儿都齐全”

    “还真不习惯,你这里居然干干净净的”江月展颜一笑。

    “哪至于呢”何仁环住江月的胳膊,把他圈在怀里“我能照顾你,也会疼你一辈子”

    “别恶心”江月拍拍他的胳膊“我去冲个澡”

    “去吧”何仁放开了手,给他把行李袋提到卧室“就弄个意面吧,吃海鲜的肉酱的?”

    “海鲜”江月开了行李袋整理东西,何仁在旁边看了会儿,揉揉他的头发转身下去了。袋子里大部分是办公的东西,私印,文件,电脑,证件,几套换洗的衣服,并没有带太多东西到何仁家来。

    江月把印信清点了一遍,下楼进厨房,何仁正叼着根烟在那拆海鲜,江月推了他一把“你一天到底抽多少”

    “啊?没几根”何仁顺手把烟灭了扔垃圾桶“怎么下来了?”

    “保险箱呢?”江月也没多说什么。

    “衣帽间挂西服那柜子里面,把隔板拉开,密码你生日”何仁顺口就答了。

    江月两手□□他口袋里一掏,把烟盒拿出来亮了亮“我光今天就看你抽了一包,够了吧”

    说着也不等何仁辩解,转身上楼放好东西,泡在浴缸里收发邮件,熟悉的氛围,熟悉的事情,熟悉的气场,好像一切都没变过,却又一切都变了。

    三年,从除了谈恋爱什么都能置之不理到接送父亲频繁出入医院,掌着思骏,担负起家族利益。三年里江月常常会在深夜被各种噩梦惊醒,时而是被棍子打到头那一幕,有时那棍子还是落在了自己头上,有时又是落在了何仁的脸上;时而是他站在天盛的大楼前看着闪烁的霓虹灯,他上去了,何仁笑着朝他伸出了手,或者他没有上去,何仁骑着机车从身边呼啸而过。 江月知道自己对父亲的内疚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他应该回来做配型,他应该第一次就上手术台,他应该早点回家,他应该毕业就去接起担子而不是谈恋爱谈到忘乎所以。但偶尔在梦中看到何仁头破血流的样子,路过而不相识的样子,他还是会浑身颤抖到接近窒息,手术后的几个月都需要护工把他推醒。这是一个无解的噩梦,只有重复没有出口。

    何仁来美国找他前一个月,媛媛难产生下了一个儿子,而父亲却再度入院治疗,他自己也还在调理颅内压的问题。生命的起伏就像是大树的无数支脉一样延展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长出新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枯萎昏黄。何仁看起来很失望,江月却只有疲惫。父亲在病榻上的劝导让他如烈火烹油,小时候他企图用离家出走让父亲余生都去后悔,长大后又曾经几次想过用生命换何仁记他一辈子。然而何仁痛苦的站在他面前,父亲沧桑的对他劝导,那些关于余生的情感诅咒全都反噬到了自己身上。他没有什么可以对何仁解释和承诺的,他甚至在扔掉那块表的时候都没想过他们真的完蛋了,那天可笑的算计,狂怒下的报复,对宋显的憎恶以及对何仁的失望,都变成了告别。

    孙媛媛在美国的邻居是一对同性恋合法夫夫,偶尔到他们家来喝杯茶,隔着院子江月能看到他们搞些同志派对,江月听了不少故事,也看了许多悲欢离合,他动容过,也矛盾过,爱除了克制别无他法。直到从主治医生那听到原朗找药的消息,成瘾性严重,两年前就列入了禁药,却能极好的改善人的情绪。江月几乎都没多想就让人去调查了何仁,终于,对父亲的内疚,对何仁的情感,在这一刻交缠着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方,他在极致的焦虑中彻底迷失了。

    工作分散了情绪,噩梦依然时而有之,他朝九晚五的陪父亲含饴弄孙,偶尔关注下何仁的近况,直到魏莱的出现,这一刻逃避的情绪似乎被巨大的钟敲醒了,却不知是痛苦还是庆幸,庆幸是如果何仁在感情上放手了,他再也不用做这道终生无解的选择题;痛苦是他已经把全部的爱情都在那一年交付出去了,他对宋显的挑衅那般忍无可忍,对何仁的占有欲到了扭曲的地步,为了洗掉何仁身上宋显的所有标签他甚至开始算计何仁,最后却要将何仁拱手让人。再三的思虑,他还是回了,回来试探何仁。他了解何仁的步调,知道他的性格,却对何仁的态度有点意料之外。这是他掌控之外的发展,他们又走到了这里,这个世界上他在乎的人已经剩下不多了,他打开了门,既不会也不敢再把何仁给踹出去。何仁就像是他物质需求本就不丰富的世界里站在峰值的精神需求,他没法去拒绝,但也没法不继续做噩梦。

    “洗澡就洗澡,做什么事”何仁进了浴室,抬手就把江月手上的ipad给抽走了“老不出来我还当你泡晕了”

    “节省时间”江月笑了笑,起身跨出了浴缸“你先吃吧,我马上来”

    “你身材可真是好多了”何仁暧昧的上下扫了几眼,抽了条浴巾给他擦身,顺手就在臀部捏了两把“在那边常练?”

    “偶尔”江月也不以为意,走到镜子前刮胡子,任他摸来摸去的。

    “今晚sa过生日,陪我去走个局?”何仁环着江月的腰,凑在他耳边低语。

    “你倒是把自己的皮扒的挺干净的,什么都拿出来交代”江月忍不住笑了,靠在何仁身上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嗯,挺配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何仁接过剃须刀帮他推了几下 “你这船人工智能升级太快”

    “去你妈的”江月忍不住笑骂道“滚出去吃饭,还得出门买东西”

    “买什么?”何仁的手指顺着江月的人鱼线往下爱抚“你都练什么器械了”

    “你去参加别人生日派对都不送礼的?”江月摸了摸下巴,左右看看还算清爽,迈开步子从何仁怀里出来,去衣帽间“再摸不用走了”

    这是江月第一次陪何仁出席私局,对方包了酒店的一层客房外加顶层泳池,刚走进主场地江月内心就只剩下四个字:光怪陆离。穿什么的都有,不穿的也有;唯一还不错的是现场乐队,但周围群魔乱舞的实在扎眼;穿条内裤到处跑的端酒服务生,以及各种不堪入目的性暗示布展,这不像是生日派对,更像是个性派对,江月只能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何仁。

    “这不是朋友生日嘛,他就这种个性”何仁抱歉的笑了笑。

    江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个时尚的年轻男孩,招呼也没打纵身一跃挂到何仁身上了“亲爱的,你可来了”,这乱七八糟的,江月摇摇头就打算找个角落呆着去,却被一手给牵住了,耳边是何仁的骂声“别他妈乱叫,你老公呢”

    “讷~”那男孩下巴朝后面一指,跳下来眨巴着眼睛看江月“江月?”

    “你好”江月伸出手去,却被十指相扣握住了,顿时抽也不是放也不是,尴尬的呵呵了两声回头看何仁。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搞这种趴”何仁把江月的手抽出来,介绍到“sachou,在意大利做服装设计,明天高寿三十九”

    “……”江月暗惊这颜逆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盒子递过去“生日快乐”

    “谢谢,过几个月来米兰看时装周”男人抱着江月的肩膀来了个贴面吻,看到后边又来了人才道别离去,他走后江月感觉脑细胞都死了一半儿。

    “以后你还是自己来吧,爱带谁带谁,我特批了”江月挥挥手,捞了杯香槟压惊。

    何仁不禁抚掌大笑,一手圈着江月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语“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

    “你厉害”江月举杯一饮而尽,伸手又拿了一杯,何仁以掌按住杯口“慢点,都带料的,后劲大”

    “……”江月彻底无言以对,只能搁下,抬头一看何仁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没过几分钟就有人来打招呼,模特和艺人居多,制作人和投资商也不少,不少走男神路线的,还有些都已婚了,江月三观碎的一塌糊涂,半靠在何仁身上小声说“你确定这些都是gay?”

    “一半一半吧”何仁笑道“有些人就玩玩,sa组局安全性高,你看那些端酒的都顺便查拍照”

    “怪不得跟进了澡堂子似的,到处是裸男”江月转了个身趴在台子上看夜景,何仁一手环着他“我以前不是不带你来,圈里稳定的关系少,那会儿比我有权有势的又太多,我不想让你被这些人盯上”

    “我不是不让你有朋友和自己的空间,而是我当时知道宋显对你志在必得”江月摇摇头,自嘲地笑了“他能这么不拿我当回事儿,跟你在外面的态度有莫大的关系”

    何仁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懊恼的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你心也太细了”

    “好多事我也懒得讲了,都过去了。何仁,蒙我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你要决定蒙我,就得把事做周全。你有这个本事,我也不介意被人蒙。工作也好,生活也好,我都是这句话”江月莞尔一笑,看着何仁的眼睛。

    “胡扯什么呢,我们俩还有什么可蒙的,谁也别想蒙谁”何仁使劲揉了揉江月的肩膀,一回头发现不远处有几个不熟的年轻人对着这边窃窃私语,不禁皱了眉。过了半刻,就看到颜晨,大咧咧的走到两人身边搭上江月的肩膀,看也不看何仁,开口甚是亲昵“你怎么跑这儿玩了”

    何仁嘴角一挑旦笑不语,拿了杯酒站在一边浅酌,视线看着远方,间或与人点头打招呼,一副万事不理的样子。江月跟颜晨寒暄了几句,发现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架势,果然有些不耐烦了,本来空旷安静的跳台也陆续进来了好几个何仁刚才没介绍过的年轻人,颜晨说话的音量也比刚才大了不少“今晚回家睡吗?”

    江月皱着眉头看了颜晨一眼,心念一转也有点明白他什么意思了,冷笑了两声“我家现在没人住,你呆在那也不太方便了,我让小姨给你找个房子。”

    “江月”颜晨两手都攀了上去,撒娇的摇了两下“干嘛啊”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江月烦躁的啧了一声,伸手把他从身上拉了下来“咋俩没熟到这个份上”

    “怎么没熟到这个份上了”颜晨说着胳膊又搭上了江月的脖子,顺手拿了杯酒“别不高兴了,我做错事了给你赔个礼?”

    “三天时间,搬出去”江月避开酒杯,朝何仁使了个眼色就朝外走。

    何仁若无其事的拍拍颜晨的肩膀,浅笑着跟了出去。哎,这小屁孩,江月什么时候还会差个玩伴儿,安安分分总能帮两手,非要搞到这个地步,也是心太大。

    第 58 章

    送了礼,吃了蛋糕,喝了几杯酒,跟朋友联络了一番感情,还看了个小屁孩想扯虎皮的大戏,何仁拿着伴手礼心满意足开车载自己的男人回了家。

    “好笑?”江月看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不禁气结“你早知道了”

    “是,他跟人聊天时放了和你在家的照片,结果被卖到好几个群,不少人都当你是他金主,想卖你个面子的都得给他脸”何仁脱了大衣,去吧台倒酒“江总,赏脸喝我这杯?”

    “怎么不早说”江月接了杯子一饮而尽。

    “说这干嘛啊,掉价。再说你不是看他漂亮稀罕么,我什么时候阻止过你宠这些稀罕物儿了,兴许你乐意呢,如果不是他乱说话了我也不会去给他个警告。”何仁笑了,又把自己那杯递给江月“前阵子那部戏你还是给他注资了吧,哎,我这脸被打的”

    “我怎么觉得你是看戏看的挺来劲”江月瞪了他一眼,起身去拿工作电脑。

    何仁拿起遥控器挑了首爵士,快走几步把江月拦下“都凌晨了,歇歇吧”

    “你到底是让我歇呢,还是不让我歇呢”江月一挑眉,看他那阵势不禁失笑。

    “跳支舞吧,看别人搂搂抱抱的跳了一晚上,羡慕”何仁双手扣着江月的腰,把人往怀里一带,鼻尖相对,呼吸交错。江月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随着音乐迈开步子。

    “跟人跳过舞吗?”何仁凑在江月耳边低语。

    “高中毕业时跳过,全班一块儿去涠洲岛,在沙滩上疯疯闹闹,挺青春的”江月把头搁在何仁肩上,声音温柔极了“你呢”

    “拍戏时跳了不少”何仁说着吻上江月的耳廓,并不□□的吻,又轻又柔,跟羽毛似的在脸颊和脖子上拂过。江月笑着闭上了眼睛,只随着他的动作去配合,这感觉又舒服又甜蜜,整晚的喧嚣似乎都被抚平了。

    “sa准备的伴手礼中有些好东西,试试?”何仁蛊惑的声音在耳边轻语,手上也没停去解江月的纽扣。

    “好玩?”江月睁开眼看了眼何仁,莞尔一笑。

    “试试就知道了”何仁两手解开江月的裤子一路吻下去给他做□□,弄了几下便亲着倒在沙发上。江月看着何仁的眼睛,又扭头看看那个袋子,一脸的怀疑。

    【拉灯】

    “还玩吗?”何仁抱着江月靠坐在沙发边上。

    “上楼玩吧,好冷”江月往何仁身上靠了靠。

    “嗯”何仁站起来,拿了件大衣把他裹着。

    “等等,我还没用那羊皮鞭子呢”江月一伸手就把鞭子给握着甩了两下。何仁磨磨牙,托着他的屁股把人扛到肩膀上“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非给你个教训不可”

    第 59 章

    《北京爱上西雅图》里有一句台词:爱情不是依附,爱情是各自独立坚强,然后努力走到一起。

    坐到江俊超的位置,处理江俊超的工作,江月有点明白他爸以前说的一些话了,虽然他的行为荒谬而可笑,但行为的根源以及所思所想,普通到每个人身上都难免会沾染。有人更坚强,有人更道德,有人有原则,有人有底线,大家在这个阶段做出了不同的抉择,带来了各自的悲喜。

    江月选择回家,何仁选择低头。走了许多弯路,到底能并肩而立,谁也不用为对方的自尊心买单。

    周二是何仁的休息日,经历了周末满脸假笑的应酬和周一明枪暗箭的例会,他习惯性在周二干点转换心情的事。而江月没有休息日,他只有任鑫芸这个炸弹,却没有赵鑫这样的帮手。冬天已经悄悄地离去了,三十五岁的何仁还是爱把刘海在脑后扎成小辫,却不会光着身子满屋跑,不再上网狂买手办,趁着初春的阳光,他交叠着两条腿靠在藤椅上听歌,90年代到千禧年初的粤语经典曲目没有尽头的播放着,江月不在家时他就趁机抽点雪茄,回来了便把人抱在怀里一起睡大觉。

    这周二的悠闲时光却被江月难得的怒气给打破了,还顺手砸了何仁的一套骷髅子弹杯。何仁靠在边上一言不发,欣赏江月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暴怒胜景。

    江月把电话随手一扔,骂道“公章落到任鑫芸手上了,柯谨言这内鬼”

    “一个职业经理人?任鑫芸手上还有什么可以吸引他”何仁说着走到江月边上,把满地的玻璃渣子往边上踹。

    “他今年四十八,江维十二,任鑫芸是个寡母,你觉得呢?”江月嗤笑了一声,一掌把何仁推开,抄了个扫帚把玻璃碎片又给扫到一起。

    “想当多尔衮啊”何仁看着江月笑了“整个作风问题立马一拍两散,照片还能放热点”

    “你他妈不是道德圣父呢,怎么也干起下九流的事来了”江月扫着地疑惑的抬头看了何仁一眼。

    “你们这肚子里全是灰帐二十三年不上市的民营企业,居然说我下九流?江月同志,你这人双标啊”何仁转身出去拿了个垃圾桶给他装碎片。

    “行了,别给我得瑟,我看你这几年也没学到什么好”江月叹了口气,站在吧台边上给自己倒了杯酒“我爸走了任鑫芸是不会离开思骏的,还是得稀释她”

    何仁靠在吧台边点了支烟“麻烦,她现在心里肯定也慌,江维还小,也知道你的功夫两年就能把她给边缘掉,到时候江维长大了也没用了。她拉拢你的总裁不就是怕么,那就让她更怕一点,怕到只想捞笔钱走人”

    “何仁,你都哪儿学的这么心狠手辣”江月蹙眉道。

    “跟你爸学的”何仁摸摸江月的头,莞尔一笑。

    江月凝神看着何仁,半响后才发声“你这几年怎么过的”

    “凑合过呗”何仁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去买个壳,西安不是任鑫芸的老巢吗,找机会把那子公司并购了,核心团队只要洗出去,她就两边不是人。到时候丢了财务大权每年吃死分红,横竖不上市全是黑账分多少还在你手上控着。她只有西安项目公司,江维的十五个集团的点她也动不了,咋俩凑一凑吃下也不难,你还顺便增持了”

    “你倒是什么都给我想齐全了”江月嗤笑了一声,半响才说“我还是得顾着江维的感受,尽量不撕破脸”

    “给吃给喝,毕业了去公司上班,该他的你又不要,谈不上撕破脸。他以后要是恨你,你就带他去给你妈上坟”何仁挑唇一笑“再不然我帮你揍他”

    “胡扯些什么,那是我爸的儿子”江月笑骂道“算了,我西安有人,还是搞清洗把任鑫芸架空再说吧。”

    “江月啊江月,还说我心狠,谁能比你心还狠啊”何仁一伸手在江月脑门上弹了一指“脸是没撕破,后路都断了,难怪给逼的老公死了不到半年就找下家”

    “去你妈的,得赶快把章弄回来。”江月托着下巴看何仁“柯谨言那边你刚说的下什么套,还真发照片儿?”

    “得了,我可不想看他的照片”何仁赶忙摆手“赌球吧,来的快抓的也频繁”

    “你跟原朗不是也玩这个?”江月疑惑的问。

    “在国外下和在国内玩外围可是两个概念,我们玩的合法的”何仁坏笑道“咋俩穿球衣来一发吧,我大一时的梦想就是睡个球星”

    “……”江月顿时无言了,白了他一眼拿着手机去阳台打电话。

    饵是放了,但柯谨言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任鑫芸也没有坐以待毙,集团公司很快就出现了波动,西安项目公司也配合着上报了项目计划和资金批示。这他妈是打算套钱了,江月压住胸口的怒气,靠在转椅上看柯谨言开例会。家族企业的弊病在这种时候全都暴露无遗,平时谁赚钱谁说话,出点事除了墙头草就是钻空子的。

    江月接手公司才一年半,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刚过几个月,柯谨言却已经在这里扎根了六年,父亲在的时候他能一路演,吴叔在的时候他能分庭抗礼,任鑫芸把吴叔赶走他从总监直接爬到了总裁的位置,核心团队里不知有多少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章名义上到了任鑫芸手上,实际却被他给握着,连续三周的董事会两相试探,随着西安新项目的展开,他终于把狼尾巴直接摆在了桌子上。江月不敢打草惊蛇,除了拖还是拖。

    “别皱眉了,多大点事,他要真不好赌就上美人计”会开到中途,再度甩了句下次再议,江月直接驱车去了中新,何仁坐沙发上签文件。

    “你他妈看都不看就签”江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五千块的路演都要签到我这儿,看看时间金额我已经很给面子了”何仁翘着二郎腿继续练字“咋们性质不同,思骏是你的根,中新是原朗的根。你什么事都要控着,我只要控住营销和财务口,保证我的钱能到我口袋就够了”

    “想得到是挺开的”江月不禁笑了笑。

    “之前就是步子迈得太急才扯到蛋,我确实想开了,屁股决定脑袋”何仁指了指额头“我和你操的就不是一份心,你那事儿也不是完全无解,你跟他拖多掉价啊,还是要制衡。”

    “提个副总裁上来?”江月抱着手臂靠在沙发里,脑子里转来转去。

    “柯谨言接的是你吴叔的位置,吴叔跟你爸是老朋友,他的权力来自于几十年的忠心。你那群亲戚再怎样利益驱使,也不会乐意看到柯谨言坐大到江家人之上的地步,任鑫芸死而不僵靠的是江维的份额,柯谨言能蒙下面人是他拿住了任鑫芸,这是个悖论,懂吗?你提五个副总裁上来也不会有人否,他既然亮了盘子,你就继续杀他的人换血”

    江月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看着中新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正如背后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忽然坏心一起,转身对何仁玩笑“你下场陪他玩一局?”

    何仁签字的手顿了几秒,头也没抬继续做事“我做这个明线不合适,我去了他们或许会以为你慌了,只盯着我一个,也有可能对我放的饵以及你提上来的其他人更警惕。宝贝儿,你拿我当炮台使唤还真上瘾了”

    江月半响没有言语,只笑着看何仁,莫约过了近一刻钟,何仁总算把文件都给翻看签完,抬起头朝江月笑了笑,勾勾手让他过来。

    “你是不是挺介意那件事的”江月问道。

    “有点儿”何仁并不犹豫的直言“但是我对不住你,为了钱让你去帮宋显,怕你走又干了那件浑事,当次炮台当还你点儿吧,剩下的我拿这辈子还你。你让我去冲锋陷阵可以,但这次确实不合适

    “嗯,既然说到了,我特别想弄明白一件事。当年为什么拍地后一个月都没来找我?”江月微微颔首,抱着手臂坐在何仁对面。

    “你真不明白假不明白?”何仁哂笑了一声,双手撑在膝盖上半躬着身子“我欠了一屁股债,你突然告诉我你爸名字在财经榜上。我没欠债你爸都会当我吃软饭的,何况再无翻身之力。江月,我这么说你可能不高兴,但那时我真破产了,咋俩估计也得完,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那个项目被扣押。去求你帮忙我都开不了口,更何况后半辈子赚多少被银行扣多少,靠你养着”

    江月只是皱了皱眉,并未答话。

    “我这人就这德性,别的都能改这个改不了”何仁笑着眨了两下眼睛“给我机会是恩义,靠人施舍……”何仁说着摇了摇头,抬起胳膊看表“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回家吧”

    江月一路沉默着,他确实不明白,贫穷或者富有,各有各的活法,他更看重跟谁在一起,做什么事儿。刚开始认识时何仁不乐意求人,不乐意看人脸色,不乐意低头,他愿意把所有时间都拿去做事,却不愿意分点儿功夫做人;现在倒是会做人了,骨子里却还是傲的很,控制欲倒是弱了些。江月摇摇头,他虽然不明白,却不会再想着去改变他,何仁就是何仁,横竖他要真走投无路也有一万个办法找条生路。

    第 60 章

    “江月,醒醒,江月,宝贝儿”何仁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江月身体绷到僵硬,猛地一个抽搐,睁开了眼睛,熟悉的怀抱和味道,温暖的手掌,亲密的吻在抚慰着他的神经,江月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何仁的脖子。

    “没事,我在呢,我在”何仁把江月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怎么老做梦,你这压力也太大了”

    “大概吧”江月伸手捞了闹钟来看,凌晨四点,从他爸死后就没睡过好觉了,一翻身把何仁压在下面,手从他衣摆摸了进去“赶七点的飞机,再来一次”

    “你他妈不睡觉,□□扛疲劳也是挺新鲜的”何仁两手扳着他的脸,直看得江月有点儿心虚。

    “不来拉倒”江月掀了被子,随手拿了套何仁的棉麻衣裤穿上,去了卧室的露台。

    春寒料峭,光脚踩在木地板上还能感受到清晨的湿气,他有点儿想世世了,有时真觉得那是他儿子,出生时抱在手里只有那么一点儿,红皮皱皱的,现在也会叫爸爸,会自个儿走路吃饭。他对江俊超印象不多,小时候是四个老人和母亲在轮流带他,后来他爹就出轨了,然后闹得鱼死网破的,再回来父亲得了肝病,现在又去了。大概是有了个干儿子,大概是背着这个江俊超几十年挣下的家业,大概是这么小的病就把强大了一辈子的男人给带走了,江月常常唏嘘不已。他确实比以前惜命多了,惜自个儿的命,也惜跟何仁的情。即便内疚没走过,但让他不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也不可能,当他是自私吧。

    “你到底怎么了”肩膀上搭了条毛毯,江月回头看了一眼,何仁那漂亮脸蛋上有点忧色。

    “事儿太多,烦”江月笑笑,伸手拧他的脸。

    “你可不是烦事情多的人”何仁两臂把江月环在身前,看着漆黑的夜幕“你在担心什么,告诉我,江月”

    “没什么,想我爸呢”江月莞尔一笑。

    何仁静默了许久,抱着江月的手又紧了紧“我们要个孩子吧,要个孩子,你也会让我去看你爸妈”

    江月愣了愣,侧头轻吻了何仁的唇角,又笑着看他的眼睛“我年轻那会儿,觉得你以后有个女儿就好了,你女儿该长的多漂亮。但现在却不想了,你有我就够了,要什么孩子。我爸还有江维,小姨也有了女儿,遗嘱上不缺名字写”

    “这跟遗嘱没什么关系。你爸担心你以后路不好走,在业内被指指点点,担心我这种在娱乐圈爬过的人不是真心,什么都是为钱,担心你到老了没人照顾,要独自一人,你爸担心的我都理解,也都想过你爸为什么看我不顺眼,我说过会疼你一辈子,跟你爸也说过,他总会看到的”何仁眼神专注而笃定,只朝着虚空望去“你是他跟你妈唯一的纪念,他只是想你过得好,不是想你一辈子耿耿于怀,你如果总记着对不住他的心思,那我们就要个孩子,让你好过”

    “……”江月半响没有说话,他没料到何仁跟他爸还有过这么一说,现在又把话给说透了,只歪在何仁身上静默不语。

    “江月,咋俩是注定要认识的,你不能假设没有见过我,你当初可以回来做配型,出了事让你爸痛苦,那多的三五年真能撑下去?江月,别自欺欺人了,你改变不了什么”何仁低沉的声音在江月耳边回响,江月手指微曲,未握拳却又松开,闭上了眼睛“别说了”

    “我也看明白了,你这人就是假潇洒,喜欢的你都想要,又他妈不能有一点儿不合心意,你在心里不自在,哪天不高兴了再甩我……”

    何仁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月一掌给推到了藤椅上,俯身咬住了他的嘴唇,何仁也来了脾气,一手扣着江月的脑袋跟他热吻,两人像野兽似的互相撕咬,衣服都没脱何仁就挺进了江月体内,依旧把人按在怀里不断接吻。

    “江月,我在美国就跟你说过,咋俩没完”何仁不说情话,却放了句狠话。

    “没完就没完”江月反而笑了,鼻尖相对,耳鬓厮磨,何仁什么都捉摸透了,却看不明白自己的心。大概这就是爱情吧,总有点儿不安如影随形,自己以前是,何仁现在也是。

    天渐渐亮了起来,日出的橙色光辉印在两具纠缠的身体上,何仁不再说话,也没有跟之前一样刻意捉摸对方的喜好,单纯的□□,原始的欲望,动作快的让江月回不过神来,全身泛着潮红,死命的抓着藤椅的扶手,被顶得不断向前。他知道何仁回来了,何仁的本性总是在那里,那个讨好的,示弱的,迎合的,从来就不是他,何仁有他的野性和傲气,有他的仁善和情绪,他从未想过拿自己的意气之争换何仁的伏低做小。江月侧过头意味不明的看了何仁一眼,却换来更深更用力的冲刺。

    官能□□,直做到了对面楼栋有人出来,何仁抱着江月进了屋子,反手拉了窗帘。

    “已经误机了”何仁看了眼闹钟,脸上并没什么表情。

    “嗯”江月在床上翻了个身,朝被子里缩。

    “江月,我爱你”何仁却并不放过他,抚着他的头发又接了个吻“你没什么要说的?”

    “你想听什么,我现在只想睡觉”江月笑言。

    “那睡吧”何仁低头吻了他的眼睛,坐在床边穿衣服,过了会儿却听到身后有些玩笑般的声音低语“你个蠢货”

    何仁愣了愣,挑唇自嘲的笑了,摇摇头回身吻江月的嘴唇“谁这辈子还不犯点蠢,睡吧,我抱着你”

    再醒来时何仁已经不在家了,春日的舒适暖阳是短暂的,正如生活的浪漫总不长久。

    公章不能从任鑫芸手上弄回来,连柯谨言的解聘通知书都没法下发,一旦起诉所有项目都得面临工商审查,这是个死局。现在他动不了,任鑫芸没有法人印章也动不了,这盘死水就在他们那群墙头草的亲戚中间晃荡。公司管理出了问题,人心浮动,江月人生里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力。这个摊子太大了,负担也确实重。

    江月给秘书去了电话,便上天台在棚子下支了张藤椅,歪个身子逗乌龟,一转头原朗又从东头推门上来,拎着半打啤酒。

    “这天台能上把锁吗?搞得跟你同居似的”江月哀叹了一声。

    “不行,你要哪天又把老何逼疯了,我没那功夫砸门”原朗把江月往里面推了推,一屁股贴着他坐下了。

    “你给他喂成瘾药的事没人跟你算账是吧”江月冷笑。

    “喂了又怎么的,逼得他求路无门的是你爹,甩了他的是你,全是你们姓江的干的,我是给他换了药,但他不是吃了心情好吗,你看现在活蹦乱跳的”原朗挑起一边唇角笑了笑“江月,你干的是不仁,我做的是不义,咋俩谁也别挤兑谁,结果好就够了”

    “我没心情跟你斗嘴”江月抬脚把他从椅子上踹下去了,起身赤脚下了鱼池,过了会儿又问“他怎么会弄成那样”

    “从美国回来,情绪不太稳定,邱明被你爹诱导误购了个不良资产包,他也没复审就过了,宋显撤资了,赵宁就是个观望派”原朗开了罐啤酒,砰的声响伴随着话音在寂静的天台回响“之前被□□死的那块地就还没解套,他们那公司又入了个这种技术难度高的玩意,呵呵呵呵了”

    “没有这个水平为什么要买?”江月把乌龟给捞到了旁边的水族箱里,开始往池子里灌荷塘泥,也并不抬头看原朗。

    “邱明一路盯着市场,全都在谈这个项目,找的评估公司拍完就跑了,实操时才发现坏账多,摆明被人做了套。之前资金链就很紧张了,这下算是彻底坏死”原朗笑言“何仁情绪低落,这下被邱明搞得快破产,半个月没去中新。我还当他要套现呢,正打算来捞个便宜,结果从铁门看这人在温室睡着就不给我开门,我只能把门给砸了,一屋子酒气,他差点酗酒过度把自己给睡死了”

    江月身体颤抖了一下,半响才直起身子。

    “老何是条汉子。我把他背去医院,说还是吃过东西的。看人总半死不活的也不是个事,我就给找了个看精神科的医生,说是一年多前就有征兆了”

    江月叹了口气,拿了个木棍开始搅泥塘。

    “反正我给他吃了药,人精神多了,也基本没再发呆”原朗笑道“江月,我这人跟你不同,只要我兄弟高高兴兴活着,他吃药也好,□□也好,我不在乎”

    “……后来呢”江月也不知怎么回,只复问道。

    “后来邱明受不住了,他不少钱都是借的,跑去跳桥,就在桥上给何仁打电话哭说对不起他。老何才醒过神来,重组团队回去盘账,真是靠卖脸分红挖了两个四大的人出来,你说何仁不会做人,但总有人愿意跟着他”原朗说到这儿不禁长叹了口气“他这个翻身仗打得艰难,但也漂亮,诶,你帮我问问到底赚了多少,那个包可是一折拍的,总市值16个亿,哪怕回两成就净赚过亿了。这男人从没死心塌地帮我办过一件事儿,真他妈的,白疼他这么些年。”

    江月瞟了他一眼,甩了双胶手套过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来接接地气”

    “种什么玩意啊”原朗脱了鞋下池子“你做了基础防水没,这么个瞎搞法”

    江月没搭腔,指了指旁边的盆子,给原朗做示范“小型荷花,这个季节定植正好,间隔5公分插一颗,泥土下3厘米,斜着放”

    “你他妈公司里没事儿干吗,大白天在家种花”原朗边按边跟江月搭话。

    “原来你公司没事儿干”江月浅笑了一下,并不回答。

    “老何哪儿去了,拉我做苦力”地界不大,没多久原朗就弄了一半,也不勉强追问,只爬上来冲脚。

    “不知道”江月也跟着上来了,牵了个细水管来放水。

    “噗”原朗忍不住喷了出来 “你俩可真有意思”

    江月瞟了他一眼,也不多言,指了指墙角的壶,自己也拿了个在天台浇水。

    “我记得最开始老何还弄了几盆蝴蝶兰,全给养死了”原朗不动手,跟在后面挨个看“怎么都换品种了,之前我那盆金琥呢”

    “仙人球都那边太阳下晒着”江月指了指棚子外边,过了半刻又说“你怎么老住这边,不回家吗”

    “老何这几天没去上班,我来看看他”原朗不以为意的笑言。

    “他没去中新吗?”江月蹙眉问。

    两人四目相对看了几秒,原朗痞笑道“大概去了我没碰到吧,最近应酬多,国土局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

    “得了”江月挥挥手“没去就没去吧,你少给我来这套,我没那么无聊”

    “你平常是不无聊,无聊起来吓死人”原朗摸摸鼻子,看到何仁从温室出来了,何仁见到原朗也是一愣,不禁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原朗指了指地上的啤酒“这天台我占一半面积的,你俩都什么态度”

    何仁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却没多说什么,只过去给江月帮手“我带了吃的回来,先下去吧”

    “嗯”江月莞尔一笑,点头把东西放下了,走到池边冲脚上的塘泥。原朗刚打算跟着下去蹭吃的,却看到何仁蹲下来帮江月擦洗,顿时有点儿不尴不尬的,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就从另一边下去了。

    江月伸手揉何仁的头发,笑着说“你跑哪儿去了”

    “去聚星开个会”何仁没抬头“原朗这人说的话,听一分,想两分,忘七分,你少跟他瞎琢磨”

    “得了,我还不知道他”江月抓着何仁的头发让他仰起脸来,只盯着眼睛看“没乱吃药了吧”

    “早戒了”何仁挑唇笑了,冲了冲手起身“真去开会了,王岩之前说拍商业片的事,我想着不如自己做,郑涵也有这意思”

    “你要当导演?”江月疑惑的问。

    何仁摇头,拿着毛巾擦手“没这打算,郑涵想挂这个名,我给他做个监制,拉拉投资,审会儿片吧,导片不行看片还是行的。”

    “你真不想?”江月莞尔一笑“玩这种团队拍片导演挂名的事,你也做他的幕后,甘心吗”

    “他是艺术家,我是生意人,没办法,谁业界口碑好谁挂,总归是公司赚钱大家分红”何仁扔了毛巾,朝江月伸手“吃饭去吧,改天你也去聚星玩玩,有个丫头成天叫着要见你”

    “嗯,他和原朗一个图名一个图利,也难为你了”江月伸手握住了。

    何仁回头朝江月扬眉“名利也没个尽头,我图着你,看得着摸得到”

    江月听得忍俊不禁,生活的浪漫其实也并不短暂,同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就浪漫了。

    第 61 章

    然而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何仁又神奇的在网路上红了。靠的是却是颜晨主演的电影,官宣拿何仁大作文章,一边是跟汪熙熙多年的绯闻,一边是和小鲜肉暧昧对手戏。

    江月念得拍腿大笑,何仁则直接骂了脏话。

    “咋俩钱都没白投,回本肯定没问题”江月同情的拍了两下何仁的肩膀,春风满面的翘着二郎腿看拍卖册。

    “您可真悠闲,公司也不去了,见天的赶场买”何仁瞟了他一眼,也是气消了半截。

    “捉对厮杀呢,我去不是给他们机会抱着我腿哭,这会儿也不急了,横竖大家谁也别动,反正缺钱花的又不是我”江月说着又翻了几页,指了个官窑洗给何仁看“送原朗,这个怎么样”

    “你想干嘛”何仁想了两分钟,不明所以的问。

    “人跟我面前自喻你的救命恩人,我不表示表示?送个洗,让他没事儿照照自己”江月浑不在意的继续翻看。

    何仁无言以对的撇过了脸,倒在沙发上翻李晓的计划书,江月侧头看了他一眼,莞尔一笑,继续看自己的册子。

    何仁的演艺生涯像是部不和谐的音乐剧,总在□□时忽然断了,接着又猝不及防的跳出一个嗨点。撩的人没有厕所时间,却又常常不知所措,甚不满足。江月近来无事,陪着何仁去了聚星探访旧人。公司里那些小姑娘现在都成了领导,王岩更是气势迫人。江月看着走来走去的生面孔,确实有点儿感慨。

    “江总”王岩快走了几步,迎了迎江月。

    “这真是客气了,还是叫名字吧”江月笑着跟他握了手。

    “不敢,以前也不知道你来头这么大,多有得罪了”王岩话说的客气,神态却很随意。

    “玩笑了”江月也懒得和他推盏,只四处打量了一番“就陪他来看看,不敢劳烦你陪”

    “那行,你随意吧,我这儿也确实要陪郑涵走个局”王岩不跟他客套,又寒暄两句就出了门。

    江月独自一人在聚星闲逛着,看到新扩的小厂区,几个没见过的新人在里面排剧,说话玩闹也无甚下限,江月看着挺有意思的,便在墙边的凳子上坐了。

    过了十来分钟,场子忽然静了,被扰了好戏,江月有点儿不耐的回头,却看到夏末跟着个没见过的教习老师进来了。

    “新人吗?”老师上下打量了江月两眼,有点儿困惑。

    “小江啊”夏末抬手打断了老师的话,朝江月意味不明的说“你怎么来这儿了”

    “来看看”江月甚久没听人这么称呼,倒有点新鲜,朝教习老师点点头“左侧那个穿蓝衣服的不错,挺有资质的”

    “他寄片子来我们都一眼看中了,各方面条件都好”说起学生,老先生倒是颇为得意。

    夏末听他那语气,不似来求情的,疑惑的打量了江月几眼,看他一身范思哲米兰场刚走的时装,手上戴着核雕手串,都是可贵可贱的东西,可气质和态度,还是当年那骄子样儿,心里颇有点不舒服,随口便讽刺了一句“这衣服上秀场还没两月,还是你有本事”

    “喜欢?待会我让秘书给你发个联系方式”江月听着有趣,也不介意跟他搭了几句。

    “我这级别还入不了那坎,也没个金主”夏末哂笑。

    “想要?也能给你介绍”江月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下巴笑着看他。

    “呵,你倒是真自得”夏末似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不敢把话说的太明,只嘲讽道。

    “道歉”何仁带着怒气的低沉嗓音在不远处响起,江月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朝何仁摇头制止。

    “道歉”何仁又重申了一句,夏末这会儿才真有点慌了,赶紧赔了个笑“都开玩笑的话,不好意思”

    江月起身拍了两下夏末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走了。何仁盯着夏末看了两眼,也自嘲的冷笑,快走了几步跟上江月。只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老先生,和表情变幻莫测的年轻男人。

    “他以前都这么跟你说话?”何仁余怒未消,沉声问到。

    “以前倒挺客气的”江月撇了何仁一眼“看来你这几年待他不错,有点儿恃宠而骄了”

    “倒是挺能装的”何仁也未辩驳,只是冷笑。

    江月并不劝慰,也不多言,依旧四处闲逛了几刻钟,遇到熟识的人就打个招呼,那群女孩有的已经结了婚,有的甚至有了孩子,依然一口一个男神的胡叫,何仁跟在后面看着,只觉得没有什么比他还在自己身边来的更重要,不禁生出个念想。

    何仁跟主创团队又聊了一轮,江月也旁听了一回,他还是第一次参与电影立项,琐碎的内容他也没听进去多少,只觉得靠坐在桌脚拿着马克笔的男人挺有魅力,便朝何仁的助理招了招手“找台dv给他录了,以后剪花絮吧”

    “好”男孩放了笔记本出去了,江月拿起本子看了两眼,和自己当时的工作内容比起来还真是少了许多,何仁已经不用生活助理了,宣传也不多,横竖一年难得出来几次,还基本都是打酱油。他没被这个更新迅猛的时代给彻底抛弃也算是奇迹,如果自己从来没走进天盛的大楼,或许也还是他的死忠粉之一?谁知道呢,有些偶像伴随了你成长,即便他被时代的洪流给淹没了,只需要一点儿浪花,就能激起情怀。何仁大概就是这种人吧,时代艺人。江月想着不禁笑了出来,也曾经跟孙媛媛搭五个小时公车到远郊的大学里看何仁的演出,第一次进酒吧是为了参加他的歌友会,和孙媛媛为数不多的旅行里还包括一块儿去影视基地看他拍戏。年少青春总是诗,他的诗那会儿应该挺脑残的。

    江月忍不住拿出手机搜索何仁以前的照片,找了张最土的和眼前的人放一块儿对比,这感觉真有趣极了,刚存了没几张何仁的见必删老照片,手机前就凑了张脸过来“又想什么坏心思呢”

    “你猜?”江月赶紧把手机往兜里塞。

    “猜是吧”何仁回身把办公室的门给反锁了,又去拉百叶窗“那就好好猜”

    “要闹回家闹啊,楼下全是人”江月起身退了两步,赔了个笑脸。

    “我开个会,你在旁边笑了半个小时,忍都忍不住”何仁一伸手把人拉住了,故意夸张作势要扒衣服。

    两人跟小孩似的推搡了几下,江月跑到了门边讪笑着连连告饶“真怕痒,不带这样的啊”

    “你抖s我也给你弄服了”何仁一脸的邪笑,两手抱拳掰手指。

    “我跟你说,别瞎按,你把我按死了就得守寡”江月看他来势汹汹,一挥手转身就要开门。

    何仁一手环住他的腰就去扒裤子“开门啊,开了我就脱你裤子”

    两人正闹得不亦乐乎,何仁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分神江月就翻身把他给压住,骑在肚子上嚣张至极的笑。

    “你给我等着”何仁放了句狠话,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来听。江月见状往下挪了挪,故意在他下身来回蹭,何仁一手搂住他的腰,无奈的使了个眼色,做口型道“正事儿~”

    闹了半天也是体力活,见他没意思了江月起身就去沙发上坐着烧水泡茶,刚洗着杯子听何仁吼了一嗓子“太好了”,手一抖差点把自己烫了,忍不住抄了个靠垫朝他砸去,却被何仁探手接住,还抛了个飞吻,浑然一副无赖样,看的江月又好气又好笑,还有点儿春心欲动。

    第 62 章

    “来,亲一口,给你个好消息”没多会儿,何仁挂了电话走过来,抓着江月的头发接了个吻。

    “别发疯”江月给他倒了杯茶,自己却没忍住捏着他的下巴又啃了一口。

    何仁笑着坐下来,朝江月道“柯谨言最近在筹钱,听人说你有个亲戚要卖股份”

    “这群墙头草”江月没料到会听到这么个消息,复将茶杯重重搁到桌上。

    “他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从经理人到股东,这以后性质可差远了”何仁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干这行的十之八九都是赌徒,他也没多例外,打算跟你拿身家搏了,完成了经理人到股东的转型,他也不需要靠任鑫芸和把持公章在思骏存活了”

    “你这么高兴干什么”江月疑惑道。

    “我看他从女人下手,还当是个下三路的货色,没想到有几分胆气,哈,我就怕他不玩台面的”何仁朝江月使了个眼色“多好啊,章能回来你还顺便增持了”

    “跟他收购战不是浪费钱吗,我没你那么好赌,这种情况握着现金的人才拖得起”江月摇了摇头。

    “哎,不就是个买卖,说白了做点公关,谈不上收购”何仁持壶给江月续了杯茶“五个点,我公司进?”

    “你也来给我乘火打劫?”江月不禁笑了,靠在沙发上抱着手臂看他。

    “我在中新的21个点现在都在这家公司名下,现在进了思骏,以后在你面前多透明”何仁朝江月扬了扬下巴。

    “是你查我帐方便吧”江月褪了手串玩儿,没闹明白何仁打的什么算盘。猜了两轮有点没意思了,朝他板了脸“说吧,到底想干嘛”

    “别那么严肃”何仁把江月的右手给握住了,在手里捏了捏“我还贪你公司不成,这事儿说来有点长,我也打算了快半年”

    江月蹙了眉头,何仁上次给自己签的文件也是他的公司,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你最近看利城地产的新闻有什么感触”何仁靠在沙发背上,握着江月的手一下下抚摸着指节。

    “动荡的很”江月转念一想,不禁问道“原朗要套现中新,增持利城?”

    “原朗与我有情,赵鑫跟我有义,我是帮原朗守着中新等利城稳了他来回购,还是帮赵鑫拿下中新跟利城打反收购战?原朗跟你说那些话要的可不是一个古洗,赵鑫夫妇跟我讲这三年也不是忆苦思甜”何仁又笑着对江月说。

    “你他妈利用我做财产转移,还装情圣”江月转手就想拿茶杯泼他一脸,却被何仁起身拦住了,整个人都压了上来“气什么啊,给你了我难道还能拿回来”

    “条款我可没仔细看,谁知道你留了什么空子钻”江月皮笑肉不笑的跟他对视。

    “什么空子也没有,我是想做避开他俩这场仗,但转到你这儿跟我把遗嘱立到你那儿有什么差别,不过是活着把钱放你那儿跟死了把钱放你那儿而已”何仁把江月压在沙发上不让他动,依然满脸是笑。

    “别他妈跟我偷换概念”江月推了他两把,却被锁的更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横竖我这儿是独立公司,在中新占股,还是在利城占股,或者在思骏占股都不重要,我没打算做实控人,更不可能坑你。我给你中新的21,等于让了公司七成给你,你是我老板,还不够诚意吗?”何仁扣着江月的后脑勺,逼他跟自己对视“我走那一步也是为了每天能看到你,那会儿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把利益绑在一起了你甩也甩不掉我”

    “何仁,你可真够无赖的。恶人我做了,公司帮你守住了,还把人卖给你。你要再留个空子我钻,回头收过去”江月挑起一边唇角哂笑。

    “钱还不是放到你的荷包了,想买官窑的还是汝窑的,都随你”何仁不以为意的笑,一翻身把江月抱到腿上,在他侧脸和脖子上来回亲吻“哪来的空子,不过是指定年限不能转售,合同还在保险柜呢,你自个儿回去查”

    “我算是知道原朗什么意思了,何仁,你心眼都耍到我头上了”江月闭了眼睛,只任他抚摸亲吻着。

    “这可不算心眼”何仁搂紧了江月,在他脸边上轻语 “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你就算不爱我,也不会忍心断我的生路,咋俩能耗上一辈子”

    “仅此一次”江月咬了咬牙,跟何仁对视。

    “仅此一次”何仁点了头,凑过去跟他接吻。

    “别他妈缠人了”江月翻身坐到边上去了,何仁看着他只笑不语。

    “你就没想跟他俩搏一搏?就这么不战而退?”半响,江月顺过气了,复又问道。

    “我看不清他们背后还有怎样一张脉状网,而我背后就只有他们这两张牌,这是场必输的局,我们三个人都清楚,我是个砝码,不是个对手”何仁起身,把百叶窗拉开了,又从酒柜里拿了罐啤酒“想喝点冰的,你开车吧”

    “何仁,你什么时候只有他们两张牌了”江月歪了歪头,盯着他看。

    “嗯,我还有你”何仁笑了。

    “谁还没张脉状网”江月看着他,余晖照在侧脸,有点儿晦暗不明。

    “水流千川归大海,江月,人的一生很短暂,尤其是我这样的人,知道自己选的是条什么路在走,也知道自己离开那天不会有太多人惦念。我跟你说郑涵是个艺术家,我是个生意人,其实也不全对,我能够赚钱,但并不想把一辈子都花在赚钱上。十几年前,我只想活得快活,后来认识了你,我想活得有点价值,让你对我另眼相看。到了现在,我想在这世界留点什么,留点我的印记”何仁朝江月扬了扬眉“我更愿意把跟自己最重要的两个朋友虎口夺食的功夫用在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江月久久没有言语,手指来回拨弄着手串,如果换个人说这番话他或许会与之探讨一番,何仁说出来却让他有点儿震惊和触动,确实是太诡异了,太离奇了,近一刻钟他才抬起头来“你他妈怎么跟奥创似的,没多久前还在崇拜钢铁侠,转眼就要创造新世界”

    “……”何仁煽情了半天,陡然听到这么句话,一口酒噎住咳了半天,满脸无奈的看着江月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管你是要当梵高还是当奥创,以后再说吧”江月挥了挥手逃避这个他消化无能的话题,转而言道“你真打算入股思骏,单股价可不低,你哪来的钱?”

    “我总比柯谨言有钱,没钱了还能借壳上市找股民要钱,去抬个价还是很合适。他从哪里贷都要有还得上的资本,和我当年走那路差不多,纯赌徒”何仁笑道“要完成这笔交易,公章不用也得用,他自然要拱手交出来。至于拿到章,把他解聘了,你是自己拿了这五个点,让我的公司进咋们做一家人,还是说服你亲戚继续控股,都随你吧,横竖我有一笔备用资金可以支持,他筹钱的路数我也都清楚,注册公司不能成功进驻再融资,还息都会还到倾家荡产”

    “嗯”江月微微点头“这消息你怎么拿到的,知道的人多吗”

    “现在只有他知你知我知”何仁笑道“看看你坐的什么地方,拿专业的小狗去对付一个职业经理人,真是暴殄天物,那家伙跟拍了我快十年,都跟出感情了,昼夜不休的陪姓柯的玩。你看到章,我公司就会有人去介入,一分钟都不耽误”

    “……”江月不禁抚额,本以为会听到什么黑科技,结果用的却是狗仔,人生总是这么猝不及防。

    第 63 章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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