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韶华倾负 作者:六月空城
第2节
只是,人生没有狗血,只有更狗血
这个真理,是我找到第一份工作开始才领悟到的
家教,这个从来不会与我粘边儿的称呼居然就是我现在的工作,我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往家里带,他家就在镇上的客车站旁边,从他开始见到我,认真打量了番我脸上的伤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吃惊的表情,看这样子,居然还真打算让我教他儿子功课
“明年就高三了,他压力大,我们做父母的哪个不比孩子的压力更大?担心自已工作外加担心他们的前程”说完,男人长长叹了口气
我勉强的笑笑,没有接话
他停到三楼楼梯口翻开那个大大的黑色公文包掏钥匙,很快速的瞅了我一眼做难为状“可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他怎都不肯去学校,说是要辍学,这么小的娃不读书留在家能做什么,功课也落下不少,所以我就希望你能在帮他讲习题的空余也帮我劝劝他”
随着老男人进门,我简单的打量了下他们家的装潢,一室两厅的,简装,屋里一应家电都有,比岑素他们家好上太多了,虽然比不得城里
我换了鞋,坐在他家客厅沙发上,他又帮我端了杯水来,才往一间卧室门口走,边敲门一边对我说,让我先等等,直到他儿子被他叫出来,我当时就无语了,对方简直比我更惊讶外加带点儿激动的盯着我
难怪不想去学校,被修理的那么惨,要我我也不去,不过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是你?”他光着脚尖跑到我面前,倒把他父亲吓了一跳问,“你们认识?”
他有些难堪的笑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当然,我也并不打算把他怎么受人欺负我再怎么把人给回揍的光荣历史翻出来
这就是,我最近经历的狗血事件
他叫浮游,这名字曾一度让我纠结
当然,从他家拿到的家教费并不多,我也不为挣钱,只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说得好听些也是为我以后积累点社会心得,于我和他算是各取所需
他对我除了感激以外,居然还掺杂了崇拜的成分,这使的我对他说的话甚至比他父亲都要管用,在我曾对他说,叫他依然去学校上学后,他提出条件让我抽空了偶尔去他学校看看他,我觉得对这种讨价还价又跟我屁事儿没有的人来说,有些无语及可笑
不过,几天之后,他依旧去学校了,我也偶尔上他家给他辅导,按说我上学的成绩也不赖,对付一个高中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在某天,我在周末去给他补习,见到了他一个叫桐生的表哥,让我的生活以及感情彻底的陷入了一种不似混乱的混乱中
☆、桐生
又一个周六,我依旧如往常的时间站在浮游家门前敲门,他开了门还是一副兴冲冲的样子把我拉进屋,跟我说今天他们生物老师讲了一节课他没听太明白,叫我跟他补补,我说生物不是啥技术含量的学科让他自个儿多看看书本,他看着我沉吟了下,一边去倒水一边换了话题说,问我明儿个下午有不有空,我摇了摇头,自从来了这个农村我就没啥忙的时候
他把水递到我手上可兴奋的说,“那明儿个去我们学校玩儿球呗”
我抿了口水头也不抬的拒绝道“我不喜欢以大欺小”
“怎么会?”他一屁股坐在我身旁,脸上的神情简直用激动都不足以形容“你可别小看我们哦,”他说“之前跟xx大学的学长切磋我们都没得差”
我一口水差点儿没吐出来,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他往后缩了缩身子问“怎么了?”
“有不有搞错?”我呵笑了一声“你们?”
他以为我没有听清楚,重重点了下头重复道“我们”
我不是怀疑他们的能力,“你是说你玩蓝球玩的好?”而是怀疑他的能力
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下意识摸摸脖子“总有一样是擅长的吧?”
我还没来得及发出更强烈的质疑,他家的洗手间门开了,继而有个纤长的身影身上随便套了件儿t恤衫和牛仔裤,头发还在往下湿淋淋的挂着水,应该是刚刚洗了个澡
“你老师来了?”那人问
浮游这才做恍然大悟状,从沙发上起身说“我都忘了我表哥在了”
然后很阵重的跟他表哥介绍了我“秦充,我的家教老师,很酷很帅吧?身手很厉害的”说完他对他表哥吐了吐舌头,不等他表哥说什么他又转头跟我我介绍了他的表哥,桐生
我这才细细打量这位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微黄的卷发应该是烫的很随意的蓬松在他头上,脸部轮廓长得很精致立体,他有双很大的眼睛,可奇怪的居然是单眼皮,看起来真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在我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用毛巾擦着湿发以及从头发上顺滑入领的水珠打量我,就在我们目光交汇的一刹那,瞬间我就明白了
他是gay
而我也知道他百分之两百也看出来了我的性取向,别问我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就是第一次见,什么都不了解却能够箸定
他微扯起唇角,走到他表弟面前的时候揉了揉他表弟的头发,他比浮游高了好几公分,因此浮游虽然看到他胳膊抬起来却不躲过而微微抱怨了句,“别摸头”
我则微眯了眼,说实话,那个动作放到我们这种人身上来说,太过于暧昧,我猜他是在昭示他的所有权,哪想,他微笑着走到我跟前儿俯身看着我双眼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你深邃的眼眸里饱含寂莫”
如果我没眼花的话,他似乎有意无意的用舌尖儿勾了下嘴唇,我微微拧了下眉后无话
直到再次见到他,是在岑叔家的后面那座小山上,当时仅有橘黄色的晚霞照耀着大地,将那些郁郁葱葱的树叶儿草身染上层不真实感
我立在窗口处吸烟,听到不远处有人的呵笑声,寻声看去,两个风格迥异的美型青年并肩坐在山头上谈笑风声
一人微勾唇角静静倾听,偶尔点一下头,美得优雅
一人侃侃而谈的挥舞胳膊,说到兴起甚至会抚掌大笑,美的张扬,不正是那个叫桐生的么?
他们又聊了多久,我就站在窗口看了多久,直到无意间他的视线与我视线相撞后蓦地一惊,然后又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对我灿烂一笑
我不禁勾了勾唇角,没过多久,只见他身侧的男子优雅的从衣袋里掏出手机,一脸幸福的接了个电话,然后起身低头好似是邀桐生去他家坐坐,桐生笑着抬脸看向男子指了指我的方向,男子迷茫的脸在看向我后莞尔一笑,对他摆了摆手就从下山的路走了
他静坐着吹了好几分钟的晚风,对我远远的“嘿”了声
我不太习惯于他们这种扯着喉咙长声吆吆的喊法,就对他挥了挥胳膊
“上来”他放低了声音,却又刚好让我能够听得见,我对他点了点头,从岑叔家里出来带好房门爬上了那座让我感觉很好的小山
走到他跟前儿我站在原地看了看对面的方向,只见刚走的男子正往那栋新修的近六十来万豪华三层楼房里去
他轻轻说了句“苏和”
“嗯?”我疑惑垂头看他,他抬脸对我勾起嘴角“他叫苏和”他把眼神转向对面“对面那栋房子就是他们两……个人修的”
“哦,不错”
我淡淡应着
“我羡慕他们”
低低的语气的确满含艳羡,只是,当时,我一度以为他羡慕他们的房子,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所谓的羡慕是指的何种
我不动声色的坐到他跟前儿,学着他的样子看着遥远的天边,一朵朵白花花的云朵错乱的交杂着
回神时,发现他正出神的望着我的腿,正确的说起来是,望着我支起来的右腿,发现我看他,他抿了抿唇笑说“褶子也很漂亮”
“什么?”
他轻轻笑了笑,一副柔媚的偏了偏头重复说“你的腿形很漂亮,裤腿弯出来的褶子也很漂亮”
毛病,我张了张嘴,看他那满脸的灿笑没有吼出来
他的皮肤也很白,确不若岑素那种少年通透的白,而是像凝脂的白,挨他跟前儿坐着,偶一阵微风拂来,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种淡淡香味儿
他见我看他出神,继而对我邪邪一笑说“不如……我们做吧”
“什么?”我大惊出声
“哎啊”他笑着掩了下唇怪我说“干嘛吼的这么大声,吓了我一跳”
我心说,那我是被谁吓了一跳?
“你这样说很容易让人想……”
“就是那种意思”他笑得很正经,说出的话却……,我沉默且疑惑的盯着他,想看他到底是啥意思
他说“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这个见世面的意思,我只能连想到某些方面,终于,他脸上露出极力掩藏的羞耻及紧张所掺杂的奇怪表情
只是,很可惜,我说“我可不是被人压的人”
他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柔媚的淡笑着摆摆手说“那我被压总行了吧?”
说实话,他脸上出现的柔媚表情,我一直认为是他的长相所致,只因他对浮游做出的一些动作,让我不得不猜测他对浮游的心思,因而,我不得不怀疑他的某种属性
而对于我俩这种根本还不能算熟悉的人面前,居然能这么自然的谈论那个话题,多多少少让人感觉有点汗
我有些微讶的瞪着他,他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摊摊手“有那么吃惊?”
“你……不是喜欢浮游?”
他不置可否,只稍稍变了点脸色回问我“与被压与否有关系吗?”
不是关系,我沉思半晌“因为再怎么看那小子也不是能压人的样”
他听后噌的从我身旁站了起来,一脸愤怒的冷冷睇着我,差点儿撞到我下巴
“干啥?”
我问了句废话,只见他一脸严肃的盯着我吼“说我就说我干嘛要扯上他?”
我呵笑一声,原来是说到他心上人跳脚了
☆、那时
看着他气冲冲下山的身影,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与这个朴实乡村一点儿不着边际的违和感
见他突然停到了一纵茂盛的草丛旁回过身来望了我一眼,我勾了勾嘴角,起身拍了两下屁股上的尘土,与他不前不后的下了山
沿着小路,他走到那幢三楼小豪宅里与人说了几句话,我则从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点燃了,慢慢往公路上走去
不到两分钟,他出来了,紧跑两步,挨到我跟前儿笑说“我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我吸了口烟,没言语,只说“去哪里?”
他一句废话没有,答了俩字儿“我家”
我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啥心思,随即一张脸笑成了花的形状,向前伸出胳膊高兴的喊了声“小东西”
我就真瞅见一个小东西从老远的地方像风一样扑到他怀里,等到他抬头,才看清,原是一个小男娃儿,七八岁长得有些可爱,被桐生抱在怀里猛亲了几口,有些夸张的叫着“我的乖乖”
我有些无语
小孩儿乐呵呵任他亲,末了脆声声叫了句“桐生叔”
我一口烟呛进肺里咳嗽了几下儿说“还以为是你儿子”
他瞪了我一眼,像老熟人一样斥我道“别乱说,是苏和的孩子”完全没有我们还是陌生人的认知
谁?哦,脑子里转过一弯有点明了了,原是刚才那座豪宅的主人,我有些戏谑的瞅了那娃一眼,见他正蒙蒙的盯着我,便不由的笑了声弯腰看他叫道“小少爷?”
这个词儿第一次从我嘴里蹦出来,不知道为啥,觉得叫着贼爽,不免又多叫了几声,娃倒没说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瞅着我,倒是一旁的桐生蹙了几下眉淡淡看了我几眼,一副看疯子的眼神儿,嘴里的话却是对他怀里的娃说的“小顾别理他,快告诉叔今天在学校乖不乖呀?”
那被叫做小顾的娃一本正经的扳指头算着他一天大致在学校的过法儿,惹得一旁的桐生又是搂着他亲又是搂着他笑,末了,还是起先和桐生一起坐山顶上那男人出得门来,又跟桐生聊了几句,顺带的桐生还把我跟他简单的介绍了下
那个男人叫苏和,长得也是很漂亮,虽然与桐生的美是不一样的,嘴角却是一直挂着淡笑,好像很亲和
他听见桐生介绍我时,说是才认识不久的朋友,就有些意味深长的打量了我几眼,然后领着小孩儿便走了,只是我有些不解的是,为何那男人在看到我以后,又看桐生时,眼里竟有些忧心忡忡的意味?
我真是大不解
我们沿着小马路走了近二十来分钟,一路上遇到熟人,桐生都很热情的与人打打招呼,寒暄几句,我一直闭嘴不语,直到,路上遇到一中年妇女,背上背了一大堆的柴火跟桐生小声说“这不是岑娃家客人吗?”
桐生笑了笑,点点头,然后又说了几句,那妇女才走了
一头黑线的我心说,我们是去干那见不得光的事儿吗?真的是的吗?有这么大摇大摆去的吗?
为什么突然会感觉我的心理这么龌龊,而站在我身边的他那么的圣洁?(你不是一直就很龌龊的吗?)
桐生的家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装修不算太差,在一个小学附近,一楼开的一家小型超市,吃的用的都有在卖
进门的时候,他跟坐在货架旁的一个妇人打了声音招呼,说是领朋友上楼去了,没事别叫他
妇人看了他一眼,脸色不是太好的样子,又看了我两眼,她没说话我也没说啥
我跟在他身后,踩在楼梯上噔噔噔上楼问“那是谁?”
他不甚在意答“我妈”
没把我汗死
他们关系好像不是太亲近的样子,至少,看到他与外人打招呼的模样,和与他母亲打招呼做个对比来看的确是这样
见他开门的空档,我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必竟人家母亲正在楼下,要让我对他做些什么,突然有点心理障碍
他好似明白我内心的想法,有些嘲讽的剜我一眼淡淡道“你大可以回去”
这句话和他的表情成功的激起了我内心极度的不爽,我皱了眉就着他打开门的姿势一把把他推进屋,有些冷冷的说“你可别后悔”
不待他答话,我把门砰的一声合上,他有些嗔怪的扫我一眼说“别那么大动静”
我呵笑一声把他反手推床上,他起先忙忙挣扎,我不屑的冷哼一声问道“怎么,还没开做就后悔了?”
他唔唔的扭动了两下腰说“洗洗先”
啥?我一个当机没反应过来,他在我怔愣的当口把我从他身上掀开,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开始优雅的脱衣服和裤子望着我邪邪一笑“要不要一起来?”
我有点儿为难的瞅着他,一度以为他家洗手间在楼下,没想,他一拐身走到里间一侧拉开一扇不太像门的门,我才恍然
摸了摸鼻子从床上爬起来也开始脱衣服裤子
他家洗手间是淋浴,只是,地界儿不太大,两个大男人在里边儿束手束脚,难为他还有兴致在洗澡之余空出一只手在我身上东摸西摸
直到他半跪在我身前,把我前面那家伙半含进他嘴里,我才长长抽了口气,不顾热水浇得我们一头一脸
这家伙
我半眯了眼,将他的一吞/一吐都看得清清楚楚,在他不断的□□下,我在他嘴里慢慢抽/送了几下,直到他呜咽出声,我拎着他胳膊一把把他捞上来,堵住了他嘴
他有意无意近距离对我半抛了个媚眼
就在我们半湿着身子滚到他床上,我重重顶了他几下后,他躺在我身下半眯的眸子直直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说“对男人敞开身体,其实是件很羞耻的事情”
我在他身上抽/送的动作一顿,那一脸的怔然好似是我眼花立极换成喜笑颜开的看着我说“别停呀”随后他把双腿盘到我腰上,自个儿就上抬了臀瓣说“更深更深的进入我”
我已撞进那满眼桃花不能自已,只能凭着本能行动,直到事后,他靠在我胸口重重的喘气儿,抬脸时,我发现那一脸的苍白好似还汗津津的
“怎么了?”我伸手要去扳他的脸,他却把头躲开埋在我心口吃吃的笑说“你很棒”
那时,我真的是什么也没发觉,也许仅是我根本毫不在意他而已
☆、该是有的
从此,桐生的家成了我经常光顾的地儿,他母亲从没跟我打一次招呼,我也没对她有啥表示,该和他干啥还和他干啥
有回儿我们办完了事儿,我坐在床边抽烟,他爬到我身侧抬头看我说“你心里有没有人?”在我吸烟的当口,他不等我回答又自接自话说“该是有的”
我用眼角瞟了他一眼,淡问“为啥这么说?”
他对我弯了弯嘴角,却没说为什么,我也没为这事儿跟他闲扯,我也曾一度自问,有吗?没有吗?
没有吧
因为我一向是冷情冷性的人,没有人能进得了我心,我一度是这么认为的,当时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我和桐生不是恋人,却像恋人一样经常见面,偶尔他会跟我一起去他表弟家,要说他是陪着我教他表弟浮游,还不如说他陪着他表弟正确
他经常在我跟浮游讲课题的时候,盯着我俩陷入一种怔忡,直到浮游埋头在边儿上做题,我盯他看许久,他才能回得过神来,然后又是一张嬉皮笑脸的样子
而对于岑素,那段时间我是真的忘了,包括他的身体,只有偶尔我在桐生家呆到很晚的时候,回来还会在老远的公路边上,看到一幢很简易的小楼房院子里开着灯,院边立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每每那时,我的心情都不是太好,甚至有些光火,为了这事儿我曾不止一次对岑素发火说叫他不要大晚上不睡立在门口当门神,我是个生活能够自理也比他强壮的大活人
他却是每每不听,每回只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有天早晨,我起得很早,下楼洗漱的时候很惊奇的看到岺家三口全在家里,岑婆喂着牲口,岑婶儿做着早饭,岑素则在院子里摆了个很大的澡盆在那堆了一大堆衣服洗,其中包括从我身上换下来的脏衣服
我把含在嘴里的水吐到院子边儿上,回头问他“家里不是有洗衣机吗?”
他在那洗的卖力,对我笑笑说“那是甩干机,不是洗衣服用的”
我把眉一皱,心说哪天买个全自动回来,他又开口说“我们这用水不是太方便,都是从井里抽上来的水,不像镇上是自来水,所以,都是用手洗”他又笑呵呵的抬脸看我说“节约”
额
胎死腹中,不过看他洗的那么满头大汗的样子,我心里也稍有不忍,原来我身上一直穿的衣服都是他这么用双手洗出来,并且还每天都要洗那么大堆,好几口子人,可以想见,并且,她们还要做农活,衣服脏的程度可见一ban
想了想后,我问他“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他手上动作不停,抬起一张迷茫的脸看我,我本欲吐出的话就那么哑在了嗓子口,对他摆摆手回过了身
有好多的事情,你不亲身经历根本就没法儿去体会那种心情,就如我此时
岑婆喂牲口有个习惯,会把那些鸡啊羊啊的当人来看,时常对它们说说话,或是叫它们要怎么怎么乖,如果遇到几只跟她唱反调的,她时常说的句话就是‘再不听话晚上就把你宰了’
想当然的,牲口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更遑论要胁,该咋跑还是咋跑,该不听话还是不听话,每每这时,岑婆又会叹着气儿好生跟它们说话
有时,我站在边儿听着,会觉得也许是她老人家寂莫了,人老了需要有个伴儿
桐生自个儿开了个小小的麻将馆,听说生意还不错,还请了个工人帮忙端茶递水打整卫生,难怪他时常那么闲得慌
最近很少看见他,给他打电话他总说忙,我以为他在麻将馆里,他跟我说他在城里,我在电话这头挑了挑眉,没问他去城上干啥,因为没那资格,倒是他先开口了,问我忙不忙,那时我正从浮游家出来,跟他一说,他乐呵呵的问我开车没?
我唔了声,他立马激动到,“那你把车开城里来吧,接我”
左右我没事儿,就应了,他指的地方很不好找,我在路上问了好多人又绕了好多圈子才找到,是个新开发的楼盘
看到他在门口等我,我把车找地方一停有些戏谑的问他“发财啦?要买新房?”
才问出来,我心里就咯噔一下,难道是要结婚?我看向他,他笑眯眯凑向我问“这么看着我干嘛?”
“没”我转开脸,不知为啥,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儿,也许是舍不得这么好一个床/伴,我心说
他笑着拍拍我肩膀,居然又当着众人的面把手往我胳膊肘子上一插笑着说“给我妈买的”我还没做什么反应,他又侧过脸苦看我说“不过太贵了,我就只能付得起一个首付”
我问了下价格,点点头说“已经不错了”
他脸色突然变得有点,我说不出来那股味道,他的声音有点缥缈说“不是的”
“什么不是?”再到我看他,他脸上又挂上了笑容,甩开我,大步往挤了一堆人的楼盘模型那边走去
他看上的是一室两厅,就在三楼,房型是很不错,边上还有个不小的阳台,他指着那地儿说,“我妈可以在那里种种花,平常没事浇浇水,生活也会很惬意”
我笑着点点头
在他陷入沉默时,我问“你还差多少?”
他回过神无奈的笑了笑“差多了”又转过身率先往外走,我双手插在裤袋里跟着他“说来我听听”
他白了我一眼,开着玩笑说“把你那辆车给我就够了”
嗬,原来的确是不少
再然后,我开着车陪他一起逛了几个二手房,结果都不太理想,要不他闲房子旧,就闲阳台不够好,要嘛是楼层不对
我想他大概是太喜欢那个新楼盘了
在回村的路上,我本想对他说点儿什么,只因他一直手舞足蹈跟我别开话题,每每话到嘴边我都咽了
再一想,觉得现在跟他说这个,时机没对
其实到后来,我才觉得,那时其实是最好的时机,至少可以了了他一桩心愿,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买
也许我忘了说,他身上一直有淡淡的某种香味儿,走在他身侧也是时有时无,让人心醉神迷
有回和他一起逛城里的超市,他拿了好几盒六神的雏菊味道香皂,我说“为什么不用舒肤佳?”
因为那个包装,怎么说,看着有点儿寒碜
他剜了我一眼,笑得神秘兮兮看我说“你懂什么?这个香皂比较香啦”
“难道你平时不是撒香水?”其实我一直想问他用的香水牌子
他拍拍我心口戏谑说“没秦爷这么阔绰,那些东西对我们而言太奢侈了”
我一哽,没理他
☆、想他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觉得在农村的日子也不是那么的难熬,我一度以为是我终究习惯了乡村生活
直到桐生不声不响就消失了三天后,那难缠的孤独与寂寞又百转千回,打电话,他关机,去他家,他家老娘说他不在却问不到去处
同他失去联系一周后,我有些按捺不住的发觉,我想他,很想很想,我想许是我孤独得太久了,突然身边多出来个人而后他再一声不吭的消失掉,这种反差太过于强烈
终于在一个周二的下午,我去了浮游的学校,镇上一个集初中部与高中部一体的学校,学校很宽大,除了操场足球篮球场外还有假山池塘,外带校区学生的住宿部,与师生的休息所被高耸的大围墙与外界隔绝,校区的墙壁虽然也因为时间长的原因有些被雨水积起的水流冲出些斑斑黑渍,却不影响它给人干净庄严的感觉
我站在校门口看着几进几出的学生们,脑子里突然蹦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越是单纯的人事物,我们这种人越是不敢靠近’想到单纯一词,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岑素
浮游对于桐生来说,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看到从阶梯上跳下来的浮游,我在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我和岑素根本半毛钱关系没有,和桐生与浮游的关系就有质的区别
“秦充老师”
可能是一路上跑的急,浮游的手机还捏在手上,呼吸有点急喘,我用食指摸了摸眉毛说“没啥事儿,都到镇上了就想起你的学校在这里,过来……看看”我话峰一转“你应该在上课吧?”
他弯腰驼背的在我近前等气儿喘匀了才直起身子嘿嘿望着我笑说“听不听都没所谓,不都还有你嘛”
我有些无语,“那真是对不起你爸那工资”
他对我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一起走走,我侧过身示意他走前面,随即跟在他身后,往校门口转去,心里有些纠结,有点儿指不定该咋问出口,至于他在说什么,我实是一个字儿没听进心里去
“……师?秦充老师?”
“嗯?”我正把玩着手机在手里转圈儿
他把在我面前晃的手拿开有些犹疑的看我一眼,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呀?光走神儿,我都叫你几次了”
“抱歉”我有些心虚的捏了捏另一只袖口上的扣子“我在想,上次从你表哥那借了点儿东西,是你带给他好呢还是我亲自给他好”
他突然敛了脸上的笑说“该不会是为的这事才特意找我的吧?”
“也不是,我正在街上逛呢……”
“真伤心”浮游边说还边假意的用手抹了抹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说,说完就对着我呵呵一乐
我看着他突然想苦笑,这是桐生爱着的人,而他也不如我第一次见他被人欺负的那么弱,想着想着心里有些感慨,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有些复杂
还不待我有接下来的动作,他又一本正经的走在我跟前儿说“什么东西那么紧要?不过,你还是缓缓给他吧,他去旅游了,说是没有半个月不会回来”
对于这个回答,我却是十分的吃惊“旅游?半个月?”
浮游点点头笑得有些夸张的说“他才开始跟我说把我也吓了一跳,平时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那么舍得下去血本”说完还不忘嘀咕一阵
而事实上,浮游这次去旅游,却去了整整一个月零三天
也许我太闲了,没事儿居然在数着日子等他回来,其间,岑素见我基本上天天在家,不时给我送吃的,不时又说带我去哪里见见新式样,农村里的生活,每样每样对我都新鲜,却没有什么吸引力
最近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总是每晚在天黑之前去岑叔家后面的小山上坐,一坐就是个把钟头,甚是两个钟头,吹着晚风,看着夜幕降临,脑子里啥事儿不想
回回前脚到家,总能看到岑素后脚出现在院子里,次数多了我就有些疑心,直到,那晚
天还黑的不是太尽,我听见一阵熟悉的响动声后,顺手从身边的石壁上扒拉下来一块小石头,往有动静的方向一扔,没啥动静,再扒了块儿大点儿的,再扔,果不其然,‘咚’的声后,一阵闷哼声传来
我长长叹了口气,对着黑影一阵冷喝“鬼鬼祟祟躲在那干嘛?”
一阵寂静后,长得极高的草丛里传来一阵晃动及声响,而后一个黑影慢慢腾腾站起身,对着我的方向一动不动
我也对着那个方向拧紧了眉,不过,天色太黑,我看不见对方脸色的同时对方也瞧不见我的脸色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的声音有些低沉
那边厢静了半分钟说“我刚……刚刚到”
“不是指这个”我冷不防的加大了音量“我是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跟踪行为?”
其实这已经极其明显,不用问了
那厢静了好久才有些为难的说“你来的……头一天”
我冷笑了几声,心头火一阵儿阵儿的冒“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是我的口气太过于渗人,岑素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借着一眯眯微弱的光亮我甚至看到他双手挥动的弧度“我没……没打算干什么,我只是,只是,我爸爸他,那什么……”
“行了”我大喝一声,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叙述,极其讨厌一个男子汉这么期期艾艾成什么体统?
良久以后,他又站直了身体,软着嗓子说“对不起”
这句话,听到我耳里很受用,心底的火气也无原无故的消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嗓音好听的原故
我抬头盯着天上稀稀落落的星星没有言语
直到听到他伸手扑腾衣服上的灰或是挂着的草叶子再慢腾腾的走到我身旁坐下许久后,我说“不要跟我走得太近了”
他停顿了一晌,突然傻不拉唧侧脸问我说“为什么?”
难道他的爸爸没有叫他严防我?
我的那些个人尽皆知的风流史,他也不清楚?我闭嘴没再说什么,风一阵一阵的吹来,拂在脸上,让我感觉到一股子温柔的气息
我有不算很严重的颈椎病,一坐久了,脖子就会酸胀难受,偶尔还伴随着头晕
本来在家时,是打算抽了空去医院检查下的,就据我所知,我妈都没有这病,怎么我就二十来岁,居然得了这么个……折腾人的病
也许是以前网游玩儿多了,在电脑面前坐得久的原因
我用单手撑在地上,一手揉了揉发酸的肩颈,再晃了晃脖子,很满意听见喀喀两声脆响
继而一双小手,无声的攀上了我的肩,学着我的动作,轻轻的按摩着,我怔了半晌,人才从僵硬里慢慢放松下来
在那几分钟里,我一会儿觉得我是这世界上很富有的人,因为我拥有了很多人不曾拥有的东西,可一会儿我又觉得我是这世界上最贫穷的人,贫穷的来除却了身家和母亲的钱财,我什么都没有,转念一想,就那些东西也都是我母亲而不是我个人的
包括自由
以及像样的家人,和朋友
☆、桐生归来
这次去镇上,是为了给岑素买个像样点儿的礼物,因为农历八月初二就是他的十九岁生日
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就因为前两天吃饭时,岑婆问他今年有没有朋友或是老同学要来,我就暗暗记在心上了,也算是对他们一家子的一种报答
乡村唯一好的地方就是,车可以随便放,只要不影响其它车辆经过就成,比起在城里随处随地得找停车场不知道方便到哪里去了
其实对于这个生日礼物,我也没费啥心思,实是因为岑叔家缺的东西太多了,要说,我时常帮他家添置一样也没啥不行,反正花不了俩钱,倒是他们不一定会收,这我太懂了
要不说村里人质朴呢
我进了一个卖家电的地方,很随意挑了一37寸液晶电视,付了钱叮嘱了他们尽量在在八月初二的上午把这东西搬过去给他们装好,店家是满口的应了
再逛到街区时,我掏出手机打了桐生的电话,依旧是关机模式,那正是桐生旅游的整好一月,本来想在镇旁边的一条河滩上溜哒一会儿,不想在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往侧边拐去了,再侧头时,左肩膀上传来一记闷棍,那敲得叫一个结实,竟差点儿把我打趴在地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脚步声响起,我就着快要着地的姿势抱了膝盖往前边儿顺势一滚,晕头转向中看见有三个小子人手拿着一棍子齐齐往我身上招呼,就因为我那一滚,他们打得落了空,却是棍棍招呼在地上,敲得地上梆梆响
“我操”我从地上快速弹起身子,他们动作也快,虽然我也尽量的避了,不过这地界本来就不宽敞,又因为他们人多,身上没少被揍到,他们是尽捡骨头粗的地方敲,例如说背和肩膀,按说我该庆幸,他们手上的棍子不太粗,要不真要被胖揍了
闪躲间,我伸手捞到巷子一门前竹节扎的扫帚,反身就给他们回了去,因为我手上有东西了,他们稍微顾忌点儿了距离隔得我要稍远些,就这两厢对立的时候我看清,原是我以往帮着浮游揍回去那几小子,只除了一黄毛,其它几个全在
“嘿,又见面了”我伸手摸了摸嘴角的泥土,吐了口口水“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打招呼的方式”
他们看我的眼神很怨毒,好像恨不得我现在就被他们敲散了架,而我刚才一番匆忙的躲闪和挨的那结实的几棒子,站在他们对面也真心是狼狈,特别手上的武器还有点儿寒碜,几娃脸一阵纠结,突然站在最前头的娃一阵大吼,几人又使着手上的棍子往我身上招呼,我确实是被疼惨了,也不管躲只管给他们打回去,反正我是看出来了,他们不敢把棍子往我脑袋上敲,我也就没啥怕头了,倒是他们一个二个的身上都干干净净,一被我敲到就是一阵尖叫,不免的他们三个人也没捞到啥好处,只因为他们怕疼
在和我对打的时候还要顾忌着不被我打,这在气势上他们就输了一大截儿,直到,我把三娃打到快出了巷子,我晃眼在他们脸上看到了胆怯
我心里一阵长叹,终究是娃啊,不说他们使全力,就说他们有哪一个人稍微不先在心理上怕那么一点儿,我也会吃更大的苦头哇,必竟人多为强嘛
就在我身上不知道又挨了多才棍的时候,不知道哪位好心人路过看到这一阵仗大喊了声“打架了”
那三娃先是一愣,我一扫帚过去正好敲到一娃腰杆上,把他扫出去了一米多远最后跌坐在街上,一脸菜色,街上的路人纷纷惊叫着往远处退去,有人叫了声“打110”
像是说好似的,其余俩娃立马把手上的棍子扔了,牵起地上那个风一样的跑了,只留我举着把扫帚给众人围观,我甚至在他们脸上读到了惊讶的神色,可能是没想到和几个小娃打架的是我这么一大男人
我靠,丢脸丢到几百里外的乡下来了,我扔了手上的东西,不紧不快的从我来时的路原路返回了,只是,一路上,被参观的我想撞墙,不为别的,只为我这一身的狼狈
后来警察来没来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上车换衣服的时候,抬胳膊都疼,那简直是混身疼
起先发狠了倒还没觉着
我活了二十多年,头次挨黑打,还是被一堆十几岁的小孩儿打,不过这次的打架事件没面子是没面子,我是真心高兴的,以前在a市不说打架了,就吃饭身前身后都有人跟着,想体验什么叫青春这就叫做青葱岁月,也许是我变态掉了
十几岁的时候也有经常打架,不过大多是我胖揍别人的份儿,有人始终护在我身旁,眼见我要被揍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挡,记得有次有人为了结结实实挨了一刀,那刀子扎到了离肾不远的地儿,急救了大半个晚上,差点没挂掉,从那之后,我便不那么爱惹事,凡事能忍就忍了
回岑家,岺素正坐在屋里看电视,不说那电视年限太老,还只能看得到三四个台,这都不说了,声音还时有时无,画面差得来,那彩色的颜色一砣一砣的,相当亏眼睛,听见我走路的声音就侧头往外看,想当然的又是一副吃惊到了不得像是看到外星人侵略地球似的
“啊!!你……你怎么了?”
他忙从凳子上跑过来,把地上的椅子都带翻了
“嘶”我被他一把捏过来的手疼得直流汗,他这才警觉的道着歉把手从我胳膊上拿开,那是往地上滚的时候擦伤的,掉了好大块皮,我把手上捏的脏衣服裤子往他面前地上一扔生硬的说了句“麻烦你了”
什么也不想说,就想洗个澡再回屋好生研究下我身上的伤,他们几娃也聪明,棍子打得疼身上却破不了皮,我就怕有没有敲断的骨头哟
他在我身后问了几句,见我没搭理他,匆匆往回跑,我突然想起一事儿,三两步跟过去拉了他胳膊往回拽,不想一用劲过大,直接把人拉我怀里来还撞到我下巴,我苦了脸放开手摸着下巴眼泪花儿都快给老子疼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有些手慌脚乱的想来扳我的脸,被我狠一眼给吓得缩回了手,一股子腥味儿漫过牙龈,我用舌头在嘴里刮了两圈,再啐了一口
出血啦
真是……甚无语
见他又一阵苦脸急着想说什么,我出手让他打住有些含糊的说“去厨房给我热点洗澡水”说完,不管他啥神色进房去了,本打算随便检查了事的我硬是被岑素半拖半嚷的去了一个村里医生家,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长得很矮小,很认真的推着我身上的痛处后,推着镜框说“按说是没动着骨头的,不过我还是建议你……”
我伸手打住了医生的话,他诧异的又推了推镜框,我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给了诊费,没管岑素率先出了他家
一路上岑素问我咋不听医生说完,我没搭理他,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一定建议我去医院检查了保险,但身旁跟着一事儿妈,我怕他听到后又硬是碎碎念的让我去医院查
就在那之后的三天,我接到一个久违了的电话,桐生他,回来了!
☆、苏和先生
电话里他问我说“你猜我在哪?”
我本想说他无聊,却因为心里哽着团什么而放松了口气说“不知道”
他笑了笑很平静的跟我说“天堂”
“搞什么你?”
“哈哈,开玩笑的”他默了会儿又说“你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纯棉t恤”
我单手拿着手机弯腰理裤腿的动作一顿
“很好看”他又说
“你……”我皱紧了眉站起身长吟了阵
他又是顿哈哈大笑,笑到我快没了耐心,他语气轻快的说“吓到你了吧?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眼哦”
我突然恍然,一个大大的转身看着窗外的小山
一身穿淡蓝色运动服的男子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对我挥了挥,膝盖上摊开好大一本书坐在山坡上,脸上的笑容绽放到最美
我往窗边走去半趴在窗棂上确认了一眼,对他大喝一声“你等等”将手机收了线就开门往楼下跑去,在那过程中,我好似听到他的笑声在山坡上回荡,张扬又不失柔和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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