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节
王妃的御医 作者:土耳其的飞猪
第25节
“是给皇上炖的?”秋韵忍不住好奇之心,只是复颜妤回答她的只是微微的一笑。
一包包干药材,在清脆的“叮叮当当”声下变成细细的粉末。十几种药材混合到一起,倒入清水,放入另外一个小锅内,架到炉子上。
“小姐是要做药丸?”秋韵以前也跟着复颜妤去药铺,所以对一些简单的制药过程还是有所了解。
“嗯,虽说是在皇宫,可是还是自己熬出来的药丸比较放心一些。也没什么事情,你下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就成了。”
“那怎么成?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偷懒,公主熬药,丫鬟休息,这像什么样子。”
复颜妤笑出声,“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原来是怕落人口舌。去吧,不早了,董玥该等急了。”
“公主,你看你……”到底是不大的女子,对于复颜妤的调侃总归有些羞涩,不过才一句话,脸上已经有了红晕。复颜妤也是难得看到秋韵这个样子,笑着把她推出了小厨房,临了还不忘记再揶揄一番。
送走秋韵,小厨房里只剩下自己,复颜妤一下子就黯然了,心中千头万绪,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溢出的药“噗滋滋”的作响,拉回了复颜妤的思绪。手中的长勺搅动着一锅黑色的液体,如同这夜色一般。
看准了时辰,苏慕芷悄悄从床上爬起,穿上自己的衣裳,蹑手蹑脚,生怕吵醒了睡在同屋的李秀兰。
天气已经比之前冷了许多,刚从热被窝里出来的苏慕芷一出门便打了个激灵,哈着气搓了搓手小跑着朝约定的地方跑去。
☆、第146章
复颜妤来的早,远远就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小跑而来,边跑还不停的朝四周看着,嘴角不觉勾起一抹笑,竟连自己都未察觉。
“公,公主,殿……”苏慕芷气喘吁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复颜妤摆摆手,“这里没有其他人,俗礼就免了。”
“谢,谢公……”
“好了好了,无碍的,别那么多虚礼。”说话间复颜妤从食盒里取出汤药,放入碗里还不多久,汤药还热乎着,“喘匀了就快喝了这些药,天凉,喝完了就回去吧!”
苏慕芷接过药,小心翼翼的看来复颜妤一眼,才把药碗放在嘴边,一时间苦涩弥漫整个口腔,一对看好的秀眉不由深深的皱了起来。好不容易喝完药,一张脸已经快皱成一团。
“呐”复颜妤手里拿出一个纸包。
“是什么?”
“今天出宫的时候在街市上买的蜜饯,嫌苦就吃一颗,酸酸甜甜可好吃了。”
“公主喜欢吃这些?”苏慕芷看向复颜妤,漆黑的夜里有了黑夜的遮挡,苏慕芷才敢如此看着复颜妤。
“不是”说道蜜饯不免会想起苏慕芷,复颜妤的眼睛黯了下来,“是一个对我特别重要的人喜欢,她也怕吃药,也嫌药苦。每次她病了我都给她买些蜜饯果子,让她喝完药就吃两颗。”
听复颜妤的话,苏慕芷心都要快碎了,往事如同再现,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就连泪水也控制不住的往下落,要不是夜黑,复颜妤或许早就发现了端倪。
“阿嚏”
“天冷,你怎么穿这么单薄?浣衣局没有给分配衣裳吗?”见苏慕芷在寒风里冻的有些发抖,复颜妤忍不住问道。
“发了,出来的急,忘记穿上厚衣服了。”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明儿个还是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你,天冷你穿的暖和些再出来。”
“嗯”苏慕芷答应着,拽紧了手里的蜜饯转身。
“啊,小翠”复颜妤喊道。
苏慕芷转身,看着复颜妤,“公主可是还有嘱咐?”
“喝了这药少用嗓子,多喝些茶水润润喉。”
“谢公主”苏慕芷揖了揖,小跑着回了浣衣局。手中包裹着蜜饯的油纸已经被揉的皱成一团,一两个蜜饯从纸头的破裂出钻了出来,苏慕芷看着蜜饯失笑,捏起一颗放进了嘴里。丝丝的甜味化去口中的苦涩,甜到心里。
复颜妤站在那里,失神的望着早已经不见人影的地方,心里抽痛的难受。
落寞的回到小厨房,淡淡的药味萦绕其中,太多的伤感像是雪片一般涌来,积压在心底许久的伤痛像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慕芷,慕芷”握紧的拳头早已经沁出血丝,复颜妤低低的抽泣,发泄着许久以来的伤痛。一直在人前假装没事的她,其实心里早已经千疮百孔。对于苏慕芷她怀有深深的歉意,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落入歹人之手,最后连尸骨都遍寻不着。她不愿意去想苏慕芷的尸骨已经被野狼或者其他猎物吞食,她宁可一直找不到苏慕芷的尸体,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念想。
“等我帮父皇牢固了基业,我便来寻你”复颜妤擦干挂满脸颊的泪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门外的董玥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悄无声息的消失的墨色的夜里。
滚烫的药汁被倒入一些面粉中,面粉很快变成了褐色,复颜妤使劲的揉搓,不一会,便成了一个面团。面团被捏成条,手心沾了一些芝麻油,把条状的药面团均匀的扯成一个个小疙瘩,放在手心里搓成一个个小圆球,置于瓷瓶之内。
这些药丸的剂量足足有三个月的分量,如果是对症了的话,复颜妤估计三个月之后小翠的嗓子便会恢复到以前的七八成。
等所有的事情都消停,天际已经泛白。揉着有着发肿的眼睛刚一开小厨房的门秋韵便踏了进来,“公主这是起的早还是一宿没睡?”
“没睡呢!”
“怎么做了这么多的药丸?”秋韵看到台子上放着七八个瓷瓶,有点惊讶。
“现在忙,哪里来闲工夫弄这些,好不容易抽到一天的空闲,当然多做点了。”
复颜妤的话说的也在理,秋韵没起丝毫的怀疑,帮着复颜妤把药丸收到了自己的房里。
吃罢了早饭,复颜妤便起身去了金銮殿后旁听皇帝上早朝。因为女儿家的身份,复颜妤每天虽然和那些朝臣一起上朝,不过却只能待在这殿后。虽然皇帝一度是要让她上大殿的,但是复颜妤考虑到朝臣们的接受程度,暂缓了这件事。
“皇上,钱山禾虽然是国舅,可是皇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我不同意钱大人赦免的这一提议。”说话的是御史大夫石井财,是朝廷的正三品官,官位虽然一直在钱山禾之下,却常常让钱山禾头痛不已。
“石大人说的话确实在理,只是钱大人虽有罪,可是钱大人的功劳也不少。不说之前的和大堰的和平谈判,光说咱们前阵子被围城之际钱大人散尽家中的粮食来救济后宫,也算是大功一件。”和钱山禾一向交好的门下侍郎洛常山想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想到了这么个点子。为了钱山禾,他也算是尽力了。
“哼”怀化大将军王霄男不屑的瞟了洛常山一眼,“洛大人,请你看清楚,那是皇上引诱李涵雍落网的一个诱饵罢了,你现在也拿出来邀功,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你……”洛常山被王霄男的话气的手都发抖,“你一个大将军不为皇上分忧,却在这里妖言惑众……”
“好了好了”皇帝开口,语气带着不快,“都是朝廷命官,你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像是骂街的泼妇。”
皇帝一开口,顿时朝堂上鸦雀无声,这件事情不单单是朝廷的事,多少也牵扯到皇帝的家事,况且钱山禾的每一条罪名都够得上死罪,数罪一起,只是一个斩立决,皇帝应该还是照顾到了皇家的颜面。
“皇上”洛常山跪倒在地上,“还请三思啊!钱大人为我大堂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钱大人只是一时糊涂,还望皇上能给钱大人一个改过的机会。”
“朕说过,钱山禾的事情已成定局,处决将在四日后执行,洛常山你为何还要在这里苦苦哀求?若是你想随他而去朕不拦你。”皇帝是真的怒了,所以洛常山在当晚便被慎行司的人抓了进去,一通抄家,查抄出来的东西虽然比钱山禾少,却也足以令人咋舌。
慎行司连夜审查,享惯了清福的洛常山哪里受得了刑罚,不过挺了一个时辰,便竹筒倒豆子全都交代了。
朝廷里为官的哪有一个清清白白的,说白了你有什么事皇帝都知道,只是皇帝愿不愿意查你,一时间人人自危,哪里还会有人去管钱山禾和洛常山的死活。这个时候洛常山才明白过来,自己不过成为了皇帝杀鸡儆猴的对象。
果然,洛常山的被抓让朝廷里那些不安分的人安生了许多,一连几天都没有人再提到钱山禾的事。
四天之后的一个清晨,钱山禾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睡言惺忪的他看到几个狱吏正在打开他的牢门。钱山禾奇怪之下一想,今天便是自己的行刑之日。
“钱大人,今天您上路,九泉之下您可别怪我兄弟们,我们也只是按章办事。您看,今儿个的早饭给您准备了一只鸡、几个小菜,还有一壶酒,您吃好了就该上路了。”一个年岁较大的狱吏说着官话,被关进慎行司的哪一个不是位高权重的朝廷命官,他们这些狱吏哪里敢得罪他们,即便他们要死了,可是他那些交好的同僚或者是提拔过的官员以及门生还在位上,那些大员只要动一动手指,他们这些狱吏便是生死由他们了。
钱山禾似乎是不在意今天自己即将被砍头,扒开酒坛子的塞子便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的酒,一口饮尽,“好酒,好酒”钱山禾摸了一把嘴,“你们这些个王八蛋还算有良心,这酒不错。”
狱吏哈着腰,笑着说道:“这是上好的竹叶青酒,钱大人你慢用,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您用餐了。”
钱山禾眯起眼,看了看几个狱吏,使劲嚷道:“滚,滚,滚,全给我滚。”
几个狱吏见钱山禾似乎有些不对劲,便急急的走了出去,锁上牢门。
钱山禾抓起鸡,猛的一顿啃,居然觉得这鸡鲜美无比,一时哑然失笑,平日里别说是鸡了,就算是山珍海味钱山禾也不觉得有多美味,在这牢里待了几日居然荒成了这样。
即便狱吏们还怕钱山禾的势力,只是时辰到了,他们也不敢耽误,拿着脚镣从外边进来,把钱山禾的脚铐好,又带上了枷锁。
脚镣拖在地上,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声声,仿佛丧钟一般。短短的一段距离,钱山禾走了许久,直到出了慎行司的门看到一驾豪华的马车停在了慎行司的门口。
很快,马车的窗帘被撩起,皇后满脸泪痕的看过来。钱山禾看到自己的妹妹大吃一惊,心中不免责怪妹妹的鲁莽,这是万一要是被皇帝知道了,怕是又要掀起一场波澜。
想到此,钱山禾便看也不看,一脚踏进了囚车,期望囚车能够快些驶离。
☆、第147章
皇后知道自己是冒失了,特别是看到钱山禾看向自己时责怪的眼神。可是哥哥即将要被处决,作为妹妹,怎么能不来见最后一面,即便可能面对皇上的责难。
囚车一路朝着街市口而去,沿途早已经站满了群众,平日里碍于国舅爷的面子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见钱山禾落入囹圄个个都拍手叫好,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朝钱山禾扔了一个臭鸡蛋,随即无数的鸡蛋、菜叶、粪水像是雪片般纷纷朝钱山禾砸去。
皇帝微服,在街市口一家茶楼的二楼倚窗而立,看着囚车通过密密的人潮,缓慢的朝前移动,不由感慨,钱山禾也算是权倾一时,不仅位列高官还是皇亲国戚,出门不说前呼后拥起码也是美车华服,落到如今这般田地,真是……
钱山禾双目紧闭,看不见那些表情,只是那些谩骂却一字不漏的全部落进耳里。从前的那些奉承和讨好全变成了恶毒的语言,钱山禾心里觉着好笑,嘴角也扬起古怪的笑容,只是这一抹怪笑全隐在了那些烂菜皮的投掷下。
“老六今天去了哪里?”皇帝不经意的问,皇后的面容一僵,语气生硬的说道:“臣妾不知。”
“你身为她的母后,居然不知道?”皇帝语气有一丝不悦,但是考虑到今天是皇后的亲哥哥处斩便也不和她计较这么多。
“臣妾今儿个一早就被皇上带到了这里,那个时候乾儿还没来请安过。”
皇帝冷眼看着皇后,皇后被他看的有些发毛,眼睛瞟向窗外,不和皇帝对视。
“钱山禾来了”皇帝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已经移动到窗口,故意这么一说,皇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只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皇上站了那么久也渴了,来喝杯茶吧!”
上好的雀舌茶汤被倒入茶碗中,整个屋子里似乎也散发出一阵阵的清香,皇帝踱步回到桌子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好茶,确实是好茶。记得钱山禾也喜欢雀舌,可惜,可惜。”
“皇上今天是特意来让臣妾心里不舒畅的吗?臣妾的哥哥今天要被处斩,皇上不说安慰的话就算了……“皇后话未完,对上皇帝那双阴鸷的眼睛,不由垂下头。
“钱山禾的事情朕知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本来想着是皇后的哥哥网开一面,哪知道他却如此不安分,这就不能怪朕心狠了。”皇帝说完放下手中的茶碗,又转身走到窗口。
钱山禾被从囚车里推了出来,跪在街市口的正中央,监斩官抬头看了看太阳,还未到正午,不是行刑的时候,便开口道:“罪犯钱山禾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钱山禾不屑的看着监斩官,“若是一月以前你这样和我说话,怕是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你……”监斩官怒而站起,想说些什么眼光突然瞟到茶楼上的那个身影,便又压下怒意坐了下去,“本官不和你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呵呵”钱山禾笑了两声,便也不再说话,顿时整个街市口都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太阳缓慢的爬升,阴影逐渐的要覆盖住立在地上的竹竿,人群里起了一些小小的骚动,只是监斩官并未放在心上。不过眨眼的功夫,阴影和竹竿重叠,监斩官拿起令牌扔在地上,随着一声“斩”,只见一道白光从人群里射出,朝着钱山禾而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从钱山禾跪着的四周升起四面铁墙,把钱山禾围在了里面,白光撞上铁墙,发出巨大的响声,一时间街市口乱作了一团。如潮般的人群你推我搡,一味的想逃离这里,一群举着刀剑的蒙面人趁此机会不断朝着关押钱山禾的铁墙而去。
“皇后,你看,还有人来劫囚了。”皇帝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饶有兴致的和皇后说着眼前看到的一幕。
皇后像是长出了一口气一般,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呷了一口茶碗里的茶,“皇上的兴致可真高,还有心思看热闹,就不怕有刺客吗?”
皇帝身形一抖,厉声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巴望着朕死?”
“臣妾不敢,臣妾的这些荣华富贵还要靠皇上。”
“哼,不敢最好。”
“只是靠这个皇上还是靠那个皇上?”
皇上阴沉着脸,语气里满是不悦,“皇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后的意思是语气父皇做皇帝到不如儿子做皇帝,这样的话母后便不需要看谁的脸色了。”李铭乾带着一丝玩笑从外面走了进来,皇帝的两个贴身太监立刻挡在皇帝的身前,只是不过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发出一声闷哼便倒在了地上。
“你,你这是要造反?”皇帝阴沉的脸缓和下来,拉起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不是造反,你让父皇让贤,父皇当个太上皇和母后两个人享享清福,这不是很好,何必如此劳心劳力。只要父皇在这退位的诏书上盖上玺印,一切便皆大欢喜。”李铭乾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诏书,摊在了台上。
“听上去到不是不错的主意,如果朕说不呢?”
“呵呵呵,这事恐怕就由不得父皇了。父皇还记得刚刚说过着雀舌好喝吗?舅舅大概以后还能喝上明前的雀舌,可是父皇就……”茶杯落地,在地上冒出白色的泡沫。
“你下了毒?”
“不错,只要父亲肯定退位让贤,儿臣马上拿出解药,让父皇享下半辈子的清福。”
“朕若是不肯就只能在这里等死,到时候你就说朕是被乱军所杀,你拿着假的诏书依旧可以登上大宝。”
李铭乾笑了,笑的如春季里的怒放开的鲜花。
“六哥顺便还能救了钱山禾”一个女声从屋外传进来,很快复颜妤便出现在了屋子里。
“玄月?”李铭乾有些吃惊,明明已经让人看住她了,怎么会?
“六哥好像很意外,恐怕让你意外的事情还会有很多”复颜妤说完,把随身携带的锦盒扔到了地上,一颗还沾着鲜血的头颅从锦盒里滚了出来,一直滚到了李铭乾的脚下。
“舅,舅舅?”李铭乾意外钱山禾的死,明明已经……
“是不是很意外?”复颜妤冷冷的看着李铭乾,“如果我说钱山禾三天前就已经死了,你是不是会更加意外?”
“你,你,你……”皇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不可能”李铭乾早就安排好了安插在慎行司的人看着钱山禾,就是怕皇帝会提前动手。
复颜妤冷笑,“封三和周大发,一天十二个时辰,他们两个一个白班一个晚班,所以钱山禾有什么事情你肯定会第一个知道。可是你忘记,这两个人嗜酒如命,有了上好的烧刀子,他们还管什么钱山禾不钱山禾的。”
钱山禾被关进慎行司的第一天,复颜妤就派暗影在暗处观察过,发现封三和周大发被李铭乾的一个贴身太监所收买。
“那,那刚才囚车里的……”
冲着李铭乾一笑,复颜妤开口朝门外道:“有福,你进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和钱山禾一模一样的人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奴才给皇上请安,给公主请安。”
“起来吧!”坐在椅子上的皇帝也狐疑着起身,在有福的面前转了一圈,“像,真像。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也难为宝儿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一个代替的人。”
“噗”复颜妤失笑出声,“父皇世上哪会有一模一样的人,不过是有福戴了人皮面具罢了。”
“人皮面具?”
“是啊,有福,快脱下给父皇看看。”
“是,公主”随着有福把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拿下,露出来的是一张截然不同的脸。
“哇,太神奇了”皇帝抓过脱下来的人品面具反复的看,“真是不可思议,那不是以后随便谁都可以扮演另外一个人?”
“父皇您想多了,放眼整个大堂都没人会做这个人皮面具。这个面具还是女儿求着一位江湖人士半天,人家才肯帮女儿做的。”
“原来这样”李铭乾这下是真的对复颜妤刮目相看,只是如今的他还有王牌在手,根本就不怕这人皮面具。钱山禾死就死,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自己当了皇帝要个左膀右臂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是,父皇中了毒,不知道皇妹可有什么法子?”李铭乾佯装心痛的样子,落在复颜妤的眼里却着实的刺眼。
“毒?什么毒?”
“你看,皇妹,地上的印迹还未褪去”李铭乾指了指刚刚被倒在地上的茶水,一滩白色的痕迹,煞是刺眼。
“早就听闻妙手堂的当家人是钱家的一个分支,如今看到六哥这么有信心,大概不仅仅是传闻了。”
复颜妤的话还是让李铭乾打了个咯噔,未曾想这个看似柔弱的妹妹并非是一颗软柿子,只是事到如今,李铭乾也没打算隐瞒,“皇妹说的是,妙手堂说到底也是我钱家的产业,虽然那一脉一直比较神秘。”
“不知六哥可听说过不羁老人?”
“不羁老人?就是那个传说中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活神仙?”
“不错。”
“呵呵,只是皇妹在江湖认识的人多,可是不巧的是不羁老人已经死去许多年了,想来也帮不上皇妹什么忙了。”
“不错,老头子是死了很多年,可是六哥大概不知道他还有个传人。”
“传人?”李铭乾眼珠子一转,从未曾听舅舅谈起过不羁老人还有弟子,莫非是在咋胡自己?
“对,很不巧,妹妹我就是不羁老人的嫡传弟子。”
☆、第148章
“皇后娘娘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若是是话,想来要请六哥拿解药了。”复颜妤抱着胸,一脸玩味的看着李铭乾。
李铭乾脸色发白的看着复颜妤,原本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哪里知道是自己的一切尽在别人的掌握中了。
“唔”皇后只觉得一直血气上涌,一股腥味从喉咙口冲出,“哇”一下喷出一大口的鲜血。
“乾,乾儿,给,给母后,解,解药……”皇后早已经没有了母仪天下的模样,有些凌乱的头发下一张惊恐的脸,斑斑血迹染污了华贵的锦衣。
“这,这……”李铭乾显然是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哪里有解!
“乾,乾儿……”皇后伸手想去抓住尽在咫尺的儿子,只可惜,落空的她身子一歪,“嘭”一声摔落到了地上,呕出来的血更加的多,李铭乾迅速的朝后退了两步,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生母。
皇帝一丝不落的把李铭乾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嘴角尽是鄙夷之色,这样的人,如何把江山交付与他?
“六哥没有解药,若是父皇服下的话……”复颜妤言尽于此,看到李铭乾眼里闪过一丝狠辣,说时迟那时快,两道银光相撞,李铭乾发出的暗器被复颜妤手中的小刀打落。复颜妤不再手软,只两下就卸下了李铭乾的手臂。
“哼,老六,你处心积虑这是为什么?”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满的惋惜。
“为什么,哈哈,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李铭乾“咚”一下摔倒在地上,事已如此,他还有什么可以为自己辩解的。
“问朕?为什么要问朕?”
“在你眼里哪有我们几个儿子?你有的就只有那个女儿。”
“对,你说的对极了。朕眼里是只有宝儿,比起你们这些不孝子,宝儿要好上你们千倍、万倍。”
“为什么,为什么你眼里从来没有我们,我们也要父爱。”
“给你们父爱,让你们来夺朕的皇位,杀朕吗?你母后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爱你、宠你,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嗯?是你下的毒,毒了你的母后。你看看她痛苦的样子,比死还不如,你怎么不去救她?你的解药呢?”
“我,我……母后,母后……”李铭乾爬到皇后的身旁,皇后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复颜妤掏出一颗药,俯身塞进皇后的嘴里,“父皇,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突然暴毙恐对朝廷的安稳无益。”
“你少假惺惺,若不是你,父皇也不会如此这般对待我们兄弟几个。”李铭乾喊的声嘶力竭,复颜妤只是摇摇头,仅有的意思情谊也在李铭乾的这些话中被消耗殆尽。
“你烧了我的宅子还来我澜和苑里和我套近乎,这是不是也是假惺惺?”复颜妤的眼里有了愤怒,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忍,唯独和苏慕芷牵扯上关系的事情她不能忍。苏慕芷因为她现在生死不明,她又差点害的她父母丧命于火海。
“你……”李铭乾不知道复颜妤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你知道了?知道便知道吧,又能怎样?人死了,你守着的破宅子有什么用?到不如让哥哥帮你少了,断了这个念想,找个好人家嫁了。”
“这事用不着六哥操心,六哥还是想想自己吧!”看着一脸菜色的李铭乾,复颜妤并不介意在伤口上撒盐,只是脚尖轻轻的一碰,清脆的骨头声音“嘎嘎”响。
“啊……”养尊处优的李铭乾哪里吃过这样的痛,一时间叫声震天响。
“六哥这点痛就受不了?可知道我卧底在王府,为了得到李涵雍的信任,全身骨头都被打碎过?”复颜妤的话一出,皇帝的身子一抖,这样的事情若不是今日复颜妤说出,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想到,一个花样般年纪的少女被打到全身骨头都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痛楚。
李铭乾涨红着一张脸,还想狡辩什么,对上复颜妤那双深邃到有些可怕的眼睛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门外匆匆进来一个人,在复颜妤耳边嘀咕了两句又离开。
“父皇,六哥的人已经被清除,还请父皇下旨。”
皇帝有些累,这么多年的勾心斗角,他早已经厌倦。说不在意李铭乾,但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怎么会一点都不在意,只是看到地上躺着生死不明皇后不由背脊泛过一丝寒意,若不是还有女儿,此刻躺在地上的便是他了吧!
昨夜复颜妤来找他,对他说了这个事,他还有些不信,如今一切全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一切。自己的枕边人想毒死自己,自己的儿子要杀了自己谋朝篡位。皇帝长叹一声,“皇后打入冷宫,终老一生,不得出冷宫。六皇子李铭乾废为庶民,流放寒地。”
说完,皇帝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上次七皇子的事情不过是让他恼怒,这次六皇子的事情到确实是让他元气大伤,不知不觉有些主意便在心里生根发芽。
忙了一天的复颜妤在书房里落下最后一个字后,看看窗外的月色,转身取过放在柜子上的两个瓷瓶,走了出去。
复颜妤到的早,每次看到苏慕芷偷偷摸摸、三步两回头的走出来总觉得好笑。
“小翠”暗夜里这么突兀的一声让苏慕芷吓了一跳。
“公,公主?你,你来了。”
“是啊!”复颜妤递过手中的药,“想你天天喝汤药也麻烦,给你制了药丸,你吃起来也方便,每日不用这么晚还出来。”
“其实,其实不要紧,不,不麻烦。”苏慕芷解释着,如今的她多少活的小心翼翼。
“不是的”复颜妤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只是最近我会不在宫里,就没人替你送药了。所以,该抱歉的是我。”
“不,不是的”苏慕芷抓着瓷瓶的两只手慌忙摆动起来,“没,没有……”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别慌,小心手里的药。等我回来了,我便来浣衣局找你,可好?”复颜妤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只是话已经说出来了,想要收回也难。
苏慕芷木讷的点了点头,她是不是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
见苏慕芷愣了好久也不说话,想着自己身为公主,她大抵是怕了自己不敢与自己有太多的交谈,心里便多少有些失落,只得开口说道:“不早了,回去吧,我还要回去收拾收拾,明儿个一大早就要出发。”
难得这次复颜妤先转身,看着复颜妤离去的背影那种深深的孤独让苏慕芷心里一震,“公主,一路顺风。”
听到声音的复颜妤转身,黑暗中看不清苏慕芷的表情,呆站了好一会,复颜妤才回神,“谢谢,快回去吧!夜深露重,当心感冒了。”
复颜妤要去处理的是钱家的事物,钱家几代经营,此次因为参与进了六皇子的争斗之中被查。数量庞大的势力以及数以百计的产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处理完毕的,放眼整个朝廷,能够让皇帝放心去办的也只有这个女儿了。
钱家光是那些产业就有厚厚的一本,家产在全国各地都有分支机构,复颜妤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想着从哪里着手。
钱家的祖籍在汾山,起家的地方就在那里。复颜妤一行马不停蹄的赶到汾山,查抄钱家在汾山的所有店铺已经房产,钱家所有成年的男丁都被流放到寒地,女眷则大部分被发配做了奴隶。
清查完了汾山,复颜妤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其他产业较多的府、县。
一个多月的忙碌才算是把钱家在全国的产业给查抄清楚,只是复颜妤却又发现另外一桩令人震惊的事情。
龙案上摆着复颜妤呈上来的折子,上面是钱家私通外敌的证据,看的皇帝浑身的冒冷汗。
“居然还有两手准备,老六做不了皇帝,他钱山禾居然还想自己来当皇帝,真是昏了他的头,看来对于钱家也不能太过于善良。”皇帝知道钱山禾不安分,却不曾想到他居然会有这样的野心,自己也确实是看走了眼,要不是这次老六心急,事情都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说不后怕是假。
“父皇,这件事情不能单单就查抄或者是诛灭来结束,一定要查出真相,不然到头来终究还是个祸害。”
皇帝对于复颜妤的想法很是赞同,“你想到了就去做,父皇给你便宜行事的权宜。”
皇帝本想留下一个清明的盛世给自己的女儿,却不曾想清明未得,反倒是处处暗藏杀机,若不是自己的女儿机警,恐怕这皇位早已经成了别人的了。
☆、第149章
座落在皇城城南的成王府是大皇子李铭鹏的宅子,在几个皇子中只有他和老二、老三有自己的府邸,而其他几位皇子因为还没有成亲,便一直居住在皇宫之内。
此刻,书房里炭火燃的正旺,李铭鹏肥硕的身子下面一具娇小的身体正被动的摇晃着,不时发出呜咽之声。直到李铭鹏餍足的长叹一口气,往另一侧一倒,娇小的身躯才艰难的从塌上直起身子,甚至连污秽都来不及擦拭干净,胡乱的传好衣裳,便急急离去。
复颜妤到的时候正巧看到女子逃离的声影,眸子黯了黯,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问猜都能猜到。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在皇家或是在达官显贵家中,就算在一些大户人家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家中的女性,只要是主人看上的,都能够占为己有。运气好的生个一儿半女的被纳为偏房,运气不好的,就是给自己的主子白占了便宜。想得开的,在主人那里讨些银子,过些年出府找个人嫁了,平平静静过完下半辈子。刚烈一点恐怕落得人财两失,最后还要赔上一条命。
李铭鹏显然没有料到复颜妤会来,还在榻上回味着刚刚的过程,不知怎得眼睛往外一瞟居然看到复颜妤就站在门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慌忙的从榻上爬起来,一把拉过耷拉在榻上的衣裤,笨手笨脚的套上,半晌才带着尴尬的笑容出现在复颜妤的面前。
“皇,皇妹,你,你看,皇,皇兄我……”
复颜妤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张口道:“皇兄,人之常情,皇妹能够理解。”
“理解,理解,理解就好”李铭鹏擦了一把头上冒出的汗,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管家,跟在复颜妤的身后进了自己的书房。
一番寒暄和客套后,复颜妤在喝干了茶碗里的茶才缓缓开口,“皇兄可知道逻嗦国?”
李铭鹏一听“逻嗦国”三个字面色突变,就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急促了起来,这一丝一毫全部落进复颜妤的眼里。
“呵呵,皇妹,为何,为何这样问?”李铭鹏一急,脑门上挂下的汗更多了。明明已经是快十二月的天气了,李铭鹏的汗却流得像是三伏天一般。
“有些东西是该给皇兄看看了”在复颜妤的示意下,董玥拿上来几封信,递给了李铭鹏。
当熟悉的字迹落入眼帘,李铭鹏的双手开始颤抖不已,一直深埋在他心里的恐惧一下子都冒出了头,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再也掩盖不住,“哪,哪里来的?”
“钱山禾家。”
复颜妤的话音落下,像是最后的丧钟,李铭鹏一下子瘫软在了椅子上,狭小的椅子装不下肥胖的身躯,很快李铭鹏便从椅子上滑落到了地上,空洞的眼睛里不知道是哪一种的害怕。
“带走吧!”复颜妤站起身,眼里的情绪很多,却让人说不出来哪一种情绪多一些。
不过短短几个月,几个兄弟都不得善终,坐在马车里的复颜妤一阵的烦躁。这蛀洞不挖还好,一挖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李铭鹏没有受过什么苦,被抓起来之后也不过稍微的吓了吓,便全都交代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李铭鹏这样的皇子自然也是一样。
在一次刻意安排的偶遇下,李铭鹏遇到了逻嗦国第一美人岑仙儿,就这么着了人家的道。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对于李铭鹏皇帝倒是格外的宽容,居然没让关进慎刑司,反而是被带到了皇宫里。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李铭鹏面无表情,这个儿子是他自认为几个儿子中最忠厚老实的,除了爱财和贪图美色之外也没什么,却不曾想今天会出这样的事情。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儿子,皇帝难掩的失望,“老大,朕问你,这是为何?”
“父,父皇,儿臣,儿臣也不想的啊!”李铭鹏跪爬到皇帝脚下,拉住皇帝的脚,失声痛哭起来。
复颜妤站在一旁,顿觉好笑。不想,不想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给邻国送去大堂的军报。
“哦”皇帝挑挑眉,抽出被李铭鹏拉住的脚,坐到椅子上,“你倒是具体给朕说说。”
“儿臣,儿臣色迷心窍,着了敌人的道。”
“色迷心窍?为了女人你把国家都卖了?”皇帝一脸嫌弃的看着李铭鹏,想当年李铭鹏生下来的时候皇帝也曾十分的欢心,只是到了四岁开蒙的时候,李铭鹏让皇帝大失所望。师傅上课授业,李铭鹏常常才上课就睡着了,皇帝以为孩子小,特意让他晚了一个时辰上课,结果李铭鹏还是每日在课堂上呼呼大睡。师傅教授的东西,就连最简单的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几次三番下来,皇帝失望之极,便由着他去,不再多问。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知错了,你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一定改,一定改。”
“改?”皇帝震怒,龙案上的一封封信朝着李铭鹏扔过去,“你自己看看。”
李铭鹏匍匐在地,随意捡了一两封信,一看之下大惊失色,“父皇,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儿臣是被他们逼迫的。”
“逼的还是你自愿的你自己清楚,朕不想再多听。”
证据全都在,李铭鹏再想抵赖也说不过去,只是接下来他的举动却着实的让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他居然不顾皇子的身份,抓起地上的信件就往嘴里塞。几个太监想上去阻止,皇帝摇了摇头,道:“让他去,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能全吃了。”
皇帝令下,大家除了干站在那里便什么也不能做。
只是大家都料想不到大皇子居然真的把那些的信件全吃下了肚子,吃完还不忘告诉皇帝他没有了证据。
皇帝拉起跪在地上的李铭鹏上去就是两记耳光,“拖出去,斩咯。”
“父皇,父皇……”
“父皇”复颜妤拉住皇帝,“您息怒,息怒……”
“息怒,你让朕对着这个蠢货怎么息怒?”说完冲着李铭鹏又是两脚,“他胆敢当着我的面如此,在他的王府里他不知道如何的作威作福。来人,来人。”
“皇上”几个侍卫从殿外进来,围在皇帝的身边。
“查,给我去成王府里查,看看这个畜生有没有欺男霸女的事情。”
“是,皇上,奴才们这就去。”
复颜妤扶额,自己的这个大皇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上能够不把他关进慎行司就已经算是款待,如果他能够据实交代,恐怕皇帝做多就是把他看管起来罢了,现在他这般的做法到怕是真的惹怒了皇帝。
三皇子府邸的亭子里,摆上了一桌子的酒席,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围坐在了一起,此刻他们为同一阵线的四兄弟少了被流放的老七。
“老大那个蠢货真是笑死人了”四皇子呷了口酒,无不讽刺的说。
二皇子李铭添吃了口菜,并不去接四皇子的话,倒是一向讷口的三皇子李铭枫接了话,“父皇看来对老大真是不错,老六、老七的前例在,还以为会直接把老大关进慎行司,哪里知道父皇会亲自过问。”
“有些奇怪!”接话的是四皇子。
“奇怪什么”李铭添放下手里的筷子,“老大是父皇的长子,虽然不成才,可是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一向不低,所以父皇宽待他也不奇怪。”
“如今二哥打算怎么办?”四皇子李铭佑看着李铭添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种节骨眼上只能等。
“如今老大,老六和老七都出了事情,我们只要等,耐心的等便是了。我们是父皇的儿子,说什么皇位也会在外面三个人当中选出来。”
“二哥,你忘记了,还有老五。”
“老五?”忽然间大家都想起了那个病秧子五皇子李铭薄。
五皇子李铭薄生来有残疾,一个脚长一个脚短,从小就受几个兄弟的欺负,性格比较懦弱,成天闷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是吟诗作对,就是弹琴画画,久而久之,大家居然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老五说不定深藏不露,二哥,你忘记了,读书的时候他可是师傅最喜欢的学生。”
经四皇子李铭佑这么一提醒,李铭添确实想起来年少时候读书,老五李铭薄总是最用功的一个,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诗词歌赋都能得到老师极高的表扬。
“老五一向不关心朝廷里的事,我想……”
“二哥,连老大都会卖情报给他国,别说聪明的老五了。”李铭佑的话也不无道理,一下子亭子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的啖酒声。
☆、第150章
五皇子一向在宫内不被人看重,就连自己院子也被安排在了朝北的落叶轩内。只是李铭薄一向对这些俗物看得淡,对于这些并不在意,到是远离那些宫里的娘娘,少了许多的繁杂礼仪让他更加的自由。
落叶轩内,在午后固定的响起一阵笛声,下人们早已经习惯这样的声音,
笛声下,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衣,肩披雪狸绒毛的男子站于假山前,双足穿着淡蓝浅白色牡丹锈花靴子,一根青色的丝带缠绕在发间,黑发如云,青丝带穿插在其间,简单却不失优雅。
一曲终了,响起掌声,男子回身只见远处站立着一位身着一袭素蓝的宫装的女子。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漂亮的发髻,几缕碎发披散下来,带出几分飘逸灵动。洁白的皮肤上没施粉黛,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
“是小妹”男子脸上泛着宠溺的表情,“许久未见,小妹出落的是越发的漂亮了。”
“五哥你又取笑我”复颜妤走近,看着这个面容清秀的男子,不吝啬自己的笑。
“没事就不能来找五哥?”复颜妤笑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正如李铭薄所猜,复颜妤确实是有事找他,不然按照现在的样子,她忙的昏天黑地,哪里还能想到偏居一隅的李铭薄。
“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妹是个大忙人,五哥是个闲散之人,咱们呀根本玩不到一块。”即便话里带着戏谑,可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宠溺,“五哥这里的厨娘做的点心极好,不如让丫头们弄一些来,小妹和五哥边吃边谈?”
“谢谢五哥”复颜妤也不客气,跟在李铭薄的身后,走进了搭在假山后的亭子里。
丫鬟很快送来了厨娘做的糕点,各色糕点摆满了一桌,复颜妤也不客气,捏起一个糯米团子就往嘴里塞。
李铭薄无奈的摇头,都这么大了吃相还和小时候一样,“你慢点吃,别噎着”边说边给复颜妤倒了一杯茶。
“好多年没吃到这些甜点了”在吞下口里的团子,复颜妤才开口。
“确实好多年了”李铭薄回想最近一次见复颜妤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我们都大了,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思绪仿佛一下子飘远,顿了顿复颜妤才有继续说道:“即便只是短短的几年,可是各位哥哥在我心目中都是一样的。”
“现在呢?”李铭薄看着复颜妤,呷了一口茶,嘴角微微翘起。
“不知道是这么多年没见有了隔阂,还是环境或者是心境改变了人,都不一样了。五哥一直在宫里生活,就不曾察觉到?”
“你看看五哥这里”李铭薄站了起来,走到亭子的一角,“五哥不愿意掺和到那么多的事情里面去,有些东西注定不是属于你的又何必去飞蛾扑火,倒不如这样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一些好。”
复颜妤笑着站起来,“只有五哥还如小时候那般,不知道要怎么样的一个嫂子才能配得上五哥。”
“呐,得空就来取笑五哥,说吧,来找五哥什么事?”李铭薄知道复颜妤来找自己肯定有事,本来还想复颜妤自己说出来,无奈却被复颜妤带进了娶亲这事里面去,便只好自己开口岔开话题了。
沉默了一会,复颜妤才开口,“大哥和六哥、七哥都出了事,最近看看父皇都老了许多,虽说父皇口口声声不在乎他们,可是毕竟是骨肉相连的血亲,父皇嘴上说不在乎,其实心里在乎着。特别是大哥这次私通敌国,把父皇气的不轻。恕妹妹无理,还请五哥出来,帮着父皇分担一些。”
就知道复颜妤来会说这些,可是自己想和从复颜妤那里听来完全不是一个心境。对于皇位李铭薄从来不觊觎,别说是其他了。再何况自己还身有残疾。
见李铭薄不说话,复颜妤又开口道:“五哥,别急着回绝我,你想想再给我答案好不好?”
“不用,五哥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
复颜妤心里“咯噔”一下,在以为李铭薄要回绝之际却听到李铭薄道:“五哥答应你就是了,只是因为来的人是你五哥才答应的。”
“真的?”复颜妤喜出望外,“五哥真的是答应了?”
“当然”李铭薄刮了一下复颜妤的鼻子,“五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还是五哥最好。”
“你少来,从小就你鬼主意最多,说吧,打的是什么主意?”
复颜妤摇摇手,“不是不说,时候未到。”
“连五哥都要瞒着?”
“那倒不是,还需要父皇给你一些特殊的权利,所以暂时保密。”复颜妤朝李铭薄眨眨眼,李铭薄无奈,这个鬼丫头连皇帝都算计起来,自己还能说什么。
本来李铭薄还想留着复颜妤吃饭,奈何查抄的案子虽了,但是还有许多后续的事情需要复颜妤跟进。李铭薄无奈,只得送走复颜妤。
前脚出了落叶轩就到了皇帝的御书房,经过几件事情后,皇帝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上完早朝回来后就精神不济的斜卧在榻上养精神,直到太监来报皇帝才从榻上起身。
“宝儿来了?”中气还算足的声音让复颜妤的担心去了一大半,也许只是父皇老了而已。
“是啊,父皇”复颜妤上前搀扶起皇帝,“父皇累了何不去休息一会,怎么在御书房里睡了,天这么凉也不怕着凉了。”
皇帝拍拍复颜妤的手,“还算宝儿关心朕,哎,那几个畜生……”皇帝摇摇头,痛心疾首,“真是……”
“父皇,那几个皇兄确实错了,可是父皇您忘记了身边还有个好儿子?”
“嗯?”皇帝似乎一时想不起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复颜妤。
“五哥啊,父皇忘记了?”
皇帝恍然大悟,“你说老五啊?”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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