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节
第一乐修 作者:小栀子
第10节
刀光密集,身上很快就血湿,感到体内汹涌澎湃的冲击,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黑衣甲突然诡异的不再不断躲闪,出乎众人意料的飞身而起,瞬息之间已经逼近杀手,手掌如同铁爪,牢牢的锁住杀手的喉咙,直到听见卡擦的一声响起。
一个戴着面具的头颅滚落在地上。那微睁的双眼还保持着猫戏老鼠般的嘲讽,这暴起的反击太过于突然以及利落,他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同时,黑衣甲扑通一声倒地,他的全身插/着飞刀,血水滚滚,肩膀受到杀手临死反扑的一掌,手臂措裂,他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四肢痉挛,眼神却亮得惊人。
用浑身的血肉挡住飞刀,保护住重要的头部及心脏,出其不意的拧掉敌人的脑袋,虽说受伤惨重,但也保得性命。
众修士都不由吃惊于他的大胆。
更让他们背脊一凉的是,这人太过于冷静,在性命关天的最后一刻,还能谨慎的思考方法,并且飞身暴起的一瞬间,还巧妙的避开了飞刀伤害重点部位。
乌衣人眯了眯眸,淡声道:“走罢。”
☆、第35章
轻轻的一声吱呀,厚重的石门大开,清醇的药香扑鼻而来,快步如风而来的灰衣人不自觉的吸了一口气,才提步进入石室。
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自内室慢步走来,缓缓的坐在石椅之上,抬起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灰衣人双膝跪地,身体趴下,头抬也不敢抬,“主人,一号甲的身体已经复原,体能已至极限。”
“哦?”
邪仙一双干枯的眼睛陡然发出亮光,唇角一陷,人就已经消失。
……
一间冰冷的地下室中,中央有一口血池,血池之中,血水清澈透亮,闪着晶莹的光芒,暗自翻滚,远远的看过去,漂亮极了。
而此时,四根又长又粗的铁链从石壁上垂下来,紧紧的扣住一人的四肢,将人拉扯紧贴在墙上。
苍老的身影立于身前,伸出如同枯枝的手摸上男子的肌肉,感受着肌肉里面血液的奔腾,缓缓的露出一个笑容,低声道:“很好,身体的活力已经到了顶峰。”
他极缓慢的回身,坐在一个柔软的凳子上,眼眸沉沉的流连在男子的身体上,势在必得。
被扣在墙壁上的男子异常高大,身材劲瘦有型,四肢被铁链拉伸至极限,从有力的胳膊,到雄壮的大腿都紧紧的绷着,一块块肌肉线条优雅的在小腹暗伏,滴答滴答的汗水从线条锐利的下巴滑下来,滴在胸肌上,看似优美的肌肉,却散发着蓬勃的力量感。
宽肩,窄腰,大长腿,整个身体的比例极为的完美。
邪仙满意的再一次赞道:“完美。真是完美的躯体。”
他向着左右一抬手,就有两个人从暗中走出来,径直走到石壁边,用钥匙解开镣扣,另两个一手架着男子,将他扔进池子里。
而与此同时,就在男子下水的一刻,两条铁链就从池底而出,紧紧的箍住男子的脚踝,强力将他拉入水中。
一直处于昏沉状态的白君闷哼一声,猛地抬起头来,就算是以他的坚韧,受到这种如同刮骨之痛的折磨,还是觉得生不如死。
邪仙眯起眼睛盯着他抬起的脸。此时,那张俊美逼人,美得风格独立的脸上青筋暴起,一丝殷红的血从唇角流下来,显示他在承受着多么浓厚的痛苦。
想到这一具身体没有哪处不是完美的,邪仙好心情的笑了笑,抚着长须道:“这一池血水有活死人生白骨之效,可以洗刷经脉,再生血肉,为了你……本仙可是连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你可莫要叫本仙失望才好。”
说到最后两句,他的脸叫人不寒而栗的阴沉下来,连脸上的死气也遮掩不住。
血水中的精元活跃的挤进身体,每一粒,都好似带了刀子,反反复复的在成千上亿个细胞中出没,白君痛苦的紧闭双眼,好似感觉不到外界的声音一般。
邪仙哼了哼,唇角诡异的弯起,手中凭空出现一个光团,那光团之中,一颗血红的珠子缓缓转动,闪着朱红清透的光,然而再仔细看时,那珠子却突然凸出了一个尖,正在愉悦的晃动,原来那不是一颗珠子,而是团成一团的朱红色小蛇。
他看着那小蛇,目露痴迷之色,也不管有没有人听,低声道:“魅龙蛇之蛇魂,携带血脉传承,修真者不能够,那普通人呢,普通人能否将之吸收,真的很期待啊…”
他一步一步缓慢的朝水池中的白君走去,脚踏在血水之上,看着眼前体魄刚强得让他侧目的男子,眼里闪过疯狂之色,“一旦成功,你便成龙,失败……那你也死得其所。”
他一手嵌住白君才脑袋,将那条蛇魂拍进他的脑袋之中。
蛇魂一入体,白君当即控制不住挣扎起来,他体内的血液仿佛受到什么吸引一般,滚滚沸腾起来,经脉破裂,肌肉爆开。
然而血池之中的血水却源源不断的向中间汇集,契而不舍的修复他的躯体,碎了又补上。
真正的痛不欲生。
白君连疼痛的力量都喊不出来,只无声的张了张嘴,狠狠的闭上眼睛。
他不仅要忍受躯体的痛楚,还要和蛇魂争夺。
精神空间内,白君发出一声嘶吼,眼中的凶戾骇人,不加掩饰。精神的触角从四面八方凝成一股,他的意识被围在中央,逼到绝处,甚至疯狂的舔了舔唇,既然送来了如此美味的甜点,不吃掉岂不可惜。
他朝着蛇魂扑了过去。
——
从清晨到现在,“白云间”一直处于一片欢声笑语中,清甜果酒的味道散于风中,美貌的炉鼎聚在一起,吃茶聊天,好不开怀。
花颂走出房间透透气,旁边屋宇前的一片语笑嫣然,更显得他这边的冷清。
他偏头看了看。鲜花果酒摆在长桌之上,貌美的炉鼎在互相交谈,南枫公子坐在上首一个宽大的椅子上,他随意的靠着,依旧是一袭火红的衣裳,手里拿着酒壶,仰头豪迈的灌进嘴里,大有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之感。
而揽月公子和秋曼仙子坐在他的下首,就像主人一样招呼众人。
花颂盯着南枫公子看了片刻,南枫公子本人好似没有察觉,但秋曼仙子却是马上看了过来,她笑吟吟道:“小花花,一起来玩耍啊。”
然后全部的炉鼎都看了过来。
花颂一定神,摆手道:“我不喜人多,你们请便罢。”
说完,就回了房间。
他回了房,别人讨论他的话还是能传入耳里,花颂蹙了蹙眉,转身去了卧室。
——
距离合—欢之夜仅仅只有一个月了,花颂手中握住书卷,如饥似渴的吸收着各种知识,每每有不懂的,只要心里面极为的想要知道,通天石柱上都会做出解释。
他如此谨慎细心,不只是为了逃出去,更是为了逃出去能够存活,并且活得肆意舒心。
紫心走进来,一屈腿,“少爷,您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花颂看了看窗外,外面的房屋古香古色,山水秀丽如画,一片仙气朦胧,宛如展开的一副画卷,引人入胜。
他放下书,跟着侍女走出去。
进了花厅,紫心递过来一本账册,上面记录着花颂这几个月内的进账,花颂淡淡的翻看了几眼,将就账册放在桌上,眼睛看向被整理出来的物品。
这些东西大多数是温然送的,还有一部分是南枫公子赏的,而上次用的雾茶是秋曼仙子为偿歉意送的,虽然只是一小盒。
温然送的大多是灵果灵酒糕点……吃食一类的,但南枫公子赏的都是更为实用的东西,灵芝,人参,雪莲,丹药等等…
花颂手抚在装着物品的箱子上,突然的又想起南枫公子来,那一天晚上的眼神包含着太多的情绪,实在让人难忘。
他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再多想,直接将所有的东西装进储物袋内。
两位侍女在一旁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出声阻止道:“少爷,这集物箱至少能锁住灵气一月之内不流失,储物袋可没有这样的功能!”
花颂一脸冷淡的扯谎道:“你们不用担心,过几天我会还回来的。”
紫心二人皱着眉头,但知晓他的脾气,因此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心头不悦。
花颂重新回了书房。
——
又是一个华灯结彩的夜晚,欢乐楼开始了一天最精彩的时段。
书房里面的夜明珠闪着清冷的白光,一张宽大的地图铺在桌面,上面注满了密密麻麻的标记。
花颂暗自吸气,逼自己冷静下来。
他脱下周身衣物,里面换上贴身的防护内甲,然后再穿上一身劲装。
然后又走到书案前,取出遮容膏,仔仔细细的将之涂抹在面部,直到看见水镜之中的自己变了另一番模样,才罢手。
将地图收进虚空,又将整个书房恢复原样,花颂才停下来。
他偏头问坐在肩头的器灵,“小一,准备好了吗。”
黑袍小器灵早就跃跃欲试了,见他准备完,连声催促道:“放心罢,快走,快走。”
热血在血脉鼓动,花颂脸颊嫣红,压下莫名的激动,他冷静了一下,才抬脚跨出门。
穿过碧瓦红柱的游廊,在一片翠竹蔓延的屋宇前,隐隐约约听见水声,他停了停脚,偏过头去,只看见一个暗红的人影随意的靠在翠竹之上,仰起颈脖,一大口一大口的灌着酒。
随处丢弃的酒壶,暗红的人影,簌簌响动的翠竹,一片冷寂又颓败。
花颂闭了闭眼睛,只是稍停了片刻,又继续向前走。
随着云梯而下,直接就到了二楼,欢乐楼的接待大厅迎来送往好不热闹,人的密度极高。
器灵及灵宝能隐匿他的身形,但却也有可能被人误撞的危险,若是叫它释放领域,又需要花费大量的灵气。
花颂停了停脚,“小一,你要注意掩护我。”
小器灵激动的拉了拉他的耳朵,“走罢,我知道分寸。”
趁着没人上楼的时候,花颂快速的下了楼梯,他浑身的警戒提到了最高点,几乎做到了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如同穿花蝴蝶一般从一些莺莺燕燕中晃过,及时的躲避与修士的接触,花颂出了欢乐楼,不由得擦擦冷汗,然后回身看了看湖心的灯火,开心的笑了。
那精致古雅的大楼,花船荡漾灯火阑珊的湖心,一片麝香与堕落,远远的被他甩在身后。
重新再将心头已经整理好的路线过了一遍,花颂顺着欢乐楼左方的街道,一直走到尽头。
街道的尽头是一片浓郁的白雾,雾气浓到了极点,呈现出一团又一团的形状,雾气虽浓,但对修士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但里面不知出了什么异状,一进去便是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看不见事小,但里面活动的妖兽才叫人可怕。
花颂打听清楚了,早有心里准备,左右四顾,见到一面标记,他一头钻进了浓雾中。
☆、第36章
“云中之都”的入口有一道天然屏障。那便是宽约有十几丈的雾障,浓雾之中一片白茫茫,雾气虽然没毒,但里面藏着的东西让人不容小觑。
里面的妖兽等级不高,但借着天然的地形因素,也让人很是棘手,若是贸然闯进来,可能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通天石柱上显示道:
“名字:白缕虫
等级:低级妖兽,最完美升至三阶。
能力:没有灵力波动,以吸取其他生灵灵力为食。
弱点:惧火,只要现形,毫无反抗之力。”
白雾茫茫,夜里是黑漆漆的一片,神识探不过方寸之地,只能如瞎子一般试探着前进。
在这浓雾之中,便连器灵也取不了作用,花颂点燃了火把,找到了一个参照物,然后闭着眼睛,顺着一个点笔直笔直的往前走。
白缕虫和浓雾融合在一起,完全分辨不出来,只是一待花颂点着火把进入,滚滚而来的雾气就将他掩埋,然而仔细一看,却依稀能发现有的雾气好似活了一般,在他的周围翻涌,最终退去。
脚下的触感光滑而潮湿,就像有一股阴冷之气吹来之感,花颂握着火把的手指泛白。
突然之间,猝不及防的踢到什么东西,他的身子晃了晃。
背部窜起一股凉气,脚下踢到的柔软度告诉他,这极有可能是个人类。
花颂抿了抿唇,虽然告诉自己别多管闲事,可终究是做不到视若不见,他不自觉的弯下腰去,用火把左右扫了扫,伸手去摸了摸,发现心脏处还有着微弱的跳动,他松了一口气。
他偏头问器灵,“虚空可以装活物吗?”
黑袍器灵道:“当然可以。”
花颂给人喂了一颗元气丹,恢复灵气,将人放进虚空,然后停顿了一下,他冷静道:“小一,给他处理一下身上的东西,看好那人,若是醒了,便自动将他扔出空间。”
小器灵斜了他一眼,耸耸肩消失。
直到走出了浓雾,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暖洋洋的风,花颂绷紧的身体才一松,心情豁然开朗。
好在准备充分,收集了许多消息,否则就这样贸贸然走进浓雾,不是迷路,肯定就是顷刻间被白缕虫吸干了灵力。
眼前的夜色一片漆黑。
花颂靠在一个大石头下,看着几个修士携着夜色,身披黑袍,全身罩得紧紧的,就这样闯进了浓雾之中。
那少年仔细的跟他说过出口的情况,一般修士用的法子都是穿上避免灵气泄露的衣服,但花颂从石柱上面知道了用火的方法,就没有花费更多灵石去买。
出了“云中之都”,眼前的树林矮小,又圆又大的月亮镶切在如墨的夜空,银光从夜空倾泻而下,铺撒大地,抬眼看去,都是群山的阴影。
林中的风哗哗的响,妖兽在嘶吼咆哮,清脆的虫鸣声,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交错。
外面的世界自由宽广,却又处处危险。
花颂休息了一会,眼里闪过坚毅之色,起身走向茫茫夜色之中。
早就在心头将所有的要走的路线模拟了不知多少遍,他的步子没有丝毫的停顿。
“云中之都”在大荒山脉最外围,山脉里面妖兽横行,所以说,即使是在外围也不可以掉以轻心,时常有让人殒命的危险。
大陆的中央是道门的盘踞地,而大荒古脉位于西南方向,向左的大片区域是剑宗的地盘,而右方是邪域。
就算是在脑海中想过出来之后的行动,可花颂看着眼前盘根错节的山林,一时间还是有些茫然。
修士不是飞天便是遁地,哪里能给人踩出一条道来。
不过还好他准备齐全,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纸鹤来,花颂输进灵气,只是一会儿,纸鹤了胀大了无数倍。
他翻身跨上纸鹤的背部,御着纸鹤颤颤巍巍的飞起来,等纸鹤飞到了高空,花颂向下一看,不由心惊肉跳。
不过终究是男孩子,心中只是害怕了一瞬,更多的兴奋就从心头升了起来。
因为第一次驾驭,纸鹤有些不好掌控,飞得又极慢,花颂驾着它歪歪扭扭,忽高忽低,有一次差点就和一只大鸟撞上,还好他反应得快,堪堪擦身而过。
手中握着灵石,灵气不断的吸入体内,又输进纸鹤中,整整一夜,花颂一直没有停歇,途中不知换了多少只纸鹤,路过了两个小镇,他笔直的朝着中央方向飞去。
直到天光发亮,腹中饥饿不堪,花颂看着身下不紧不慢,晃晃悠悠,半分没有紧迫感的纸鹤,叹了口气。
身在半空,又是逆风而行,还好有身穿护体的内甲,否则一定感冒。
琉石镇是一个矿石镇,主要生产一种名叫琉石的矿石,它在三级宗门青云派的管辖之下。
青云派以炼器为主,其山脚下的这个小镇生产矿石,大多镇民都是以开采矿石为业,并且,琉石镇有许多炼器师,来往的修士众多,有为了求得心仪法宝的,有为了买材料的,更有的为了拜师学艺的…
他突兀的闯进这里,也不会显得十分异常。
以上都是花颂从一些信息中,仔仔细细挑选出来最容易的路线,最好的去处,但真实情况如何,还有待发现。
但换了好几只纸鹤,按着所测量的方向走,已经过了几个参照物,眼前还是一片青翠朦胧,碧浪起伏荒野山林,想象中的建筑形态没有出现在眼前。
花颂有些气馁,他有器灵强大的精神定位,方向肯定错不了,但是有可能估算错了纸鹤的速度,还有他自己的驭使能力,因此,才迟迟到不了目的地。
他手里的纸鹤已经没剩多少只了。
这时,空中突然风云变色,一个漩涡自空中形成,沿着横贯的山岭,不同方向的强风越卷越大,形成一条条呼啸的巨龙,一阵飓风吹来,花颂脸色发白的抱着纸鹤的颈部,器灵在他的身上现身,撑起一片空间。
风力太强,花颂无能为力的看着风将他们吹着,越来越偏离飞行的方向,他只能控制住纸鹤不要翻倒。
不过是过了一会,又像过了许久,只是一阵风,他们就行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风量渐小,花颂忙让纸鹤飞向另一个方向,然而这时,纸鹤身上的灵光已经变得黯淡,开始颤颤巍巍的抖了起来。
抿了抿唇,他无奈的驱使纸鹤下降。
下方的树林茂密,纸鹤掉下去的那一刻“哧”的一声收缩,花颂察觉不对,极度惊骇之下,经脉中的灵气狂转,他凭空一跃,居然就这样临风走了几步。
他这才冷静下来,目光快速一扫,一纵步踏上一张肥硕厚重的叶子,那张碧绿得像是要滴出绿汁来的叶子巨大,层层叠叠的生长,远远看去就像一朵颜色碧绿的花。
冷汗从优美的下巴滑落,花颂还来不及庆幸掉的位置好,一抬头就和一双细长的眼睛对上。
“!”。
他吓得气都来不及喘,条件反射的就想跑,但又想到器灵能屏蔽他的身影,硬生生的忍受着那股凉意顿在原地。
青蛇嘶嘶的吐着蛇信,细长的颈脖仰起,没有看见什么异常,才缩回脑袋。
放眼望去,那绿树之上密密麻麻的缠满了都是青蛇,还不停的有蛇从上面掉下来,地上堆满了都是。
除了那顶上的两片叶子,其他的都被青蛇占据。
花颂无计可施,偏头看了看悠闲坐在肩头的小器灵,小器灵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得意的一挑眉,身后凭空生出一对翅膀,拽着他的两肩,就往下拖。
花颂悬浮在空中,被荡得左摇右摆,一颗心紧紧提起。
直到离那一树蛇远了好多距离,他们才停下来。
选了一块安全,稍微平坦些的地坐下来,花颂拿出一个灵果,先补充了一□□力之后,软软的靠在一颗松树上,额上的冷汗流了下来,滴进衣物中,冰冰凉凉的。
经脉中的灵气在躁动,他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下去。
他本来早在几天之前就到筑基的一个临界点了,可都被他压了下去,可今日使用了那么多灵石,眼看是无法再压制了。
他不能筑基。一旦筑基成功,再散功,这样不仅会毁了经脉,还会有损莲台,今后,可能再没有了修仙的机会。
花颂抚了抚额,当下是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
他偏头问器灵,“那人还在吗?”
黑袍小器灵双手抱胸,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满目的绿色,眼神警惕,心不在焉的答道:“还在罢。”
花颂皱了皱眉,轻叹了一口气,他心念一动,将人从虚空中移出来。
一个身形硕长,骨架高大的男子躺在地面,一动不动。
手指青白,头发凌乱的遮住侧脸,花颂看了两眼,迟疑着靠近,这不会是死了吧。
他伸手探了探男子心口,待试到微弱的跳动时,才松了一口气。
花颂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喂,醒醒!”
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他一狠心,拍了拍男子的脸,又使劲揪住他的衣领,上下晃动,“你再不醒,我可就将你扔在这里不管了,真的!”
一泄气,男子重新倒在地上。
花颂喘了喘气,不由哀叹自己倒霉,为什么正在逃命的档口,就有一个人偏偏就这么巧的倒在自己面前。
正在他烦躁,想着处理办法之时,一直没有动静的男子动了。
青白的手指痉挛着颤了颤,接着浑身缩了起来,双手极为大力的抱着头,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花颂眸子瞪大,小心的靠近,“喂,你没事罢?”
那男子就维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但花颂看得出来,那人全身的肌肉都紧紧的绷着,安静的承受着痛苦。
他不知目前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靠近,偏头示意器灵先行隐藏。
他有着自己的底线,做不到视而不救,然而,他也不是盲目冲动之人,是因为有着底牌,才顺手将人来下来。
有一些信息还是不完善,花颂虽然有器灵抹去一路痕迹,没有人知道他逃向何方,但还是无法揣测修士到底有没有其他手段,又多少种方法追踪到他,因此,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安顿下来,他才会有安全感。
但是都说过送佛送到西,既然救了,又放任自流,那还不如不救。
这男人身上有微弱的灵气波动,看样子是刚入仙途的修士,花颂一眼就看得出他的修为,练气一层。
不能判断是否对自己有没有危险,花颂虽是练气十二层大圆满,但任何法术也不让学,也只是空有修为而已。走远了一些看着,直到那人四肢松展,满头大汗的歪过头,他才发问:“喂,你没事罢,若是没事,我便走了。”
说着,他缓缓后退,手中的轰地雷捏得紧紧的。
男子轻轻的仰了仰头,张了张唇要说什么,从喉咙溢出微弱的响声,他略为挣扎,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无害。
花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终,他缓缓的靠近。
男子张开眼睛,眼帘就那么侧着一掀,纤长的睫毛垂着,冰紫的眼睛朝花颂看来。
花颂就那么愣住。
男子的脸色白得如雪山上的冰岩,冷硬又毫无生气,但这却越发凸显那张轮廓分明,俊美逼人的脸。
那张脸的眉目之间带着些许异域风情,压低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唇,尊贵又矜傲…男人味十足,却又不显得粗糙。
然而花颂虽有些晃神,但也不是被男子的容貌惊呆了,他此时看着那双泛紫的眼睛,一股奇妙的感觉从灵魂中升起,锁骨传来酥麻之感,他不由惊呼出声,“是你!”
男子茫然的看着他,他瞳孔的颜色十分的浅,就像薄冰之下的紫罗兰,即使是茫然的神色,一掀眼皮,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尊贵与傲慢。
花颂对这双眼睛记忆深刻,在被咬的一段时间内,这双眼睛就像印在他脑子中一样,怎么也消不去,实在是怪异至极。
☆、第37章
天光大亮,万道光芒从云层射下来,青翠如黛的峰峦旖旎,层层叠叠蔓延到远方,其中有一峰最高,高耸直入天际,峰顶流云缠绕,而在这群山之中,仙鹤展翅,时不时的能看见数道亮光飞逝而过。
清晨凝聚的露水从树叶上掉下来,啪的落在花颂的颈上。
男子捂着胸口,吃力的爬起来,背重重的靠在后方的树上,露水从树上淅淅沥沥的落在他的发上、衣裳,他却仿若无觉,一双冰紫的眸子轻抬,里面就像蒙了一道雾气,尽是迷茫。
他里面穿了一件白袍,外面罩了一件黑色鎏金的纱衣,然而也不知是太匆忙或是什么缘故,衣服都没有穿整齐,白袍衣领散开,露出一片精悍结实的胸膛,银色的长卷发未束,拖到了地上。
腰带的玉扣未扣,长靴的鞋带也未系。
这人一身狼狈,撑着腿靠在树上,却犹如身在玉座之上,微微侧着头,修长优雅的颈脖挺直,就那样直直的看着花颂。
花颂捏着额头后退几步,深呼吸了几次才让自己情绪缓下来。
他已经和这人交谈了许久,但他好像听不懂他说的话,无论他说什么这人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全然没有反应。
根本没法交流。
花颂有些烦躁,心道果真是流年不利,好心救了一个人,这个人与他有过节也就罢了,还是一个一问三不知,连话都听不懂的家伙。
他沉默下来,冷静的想了想,然后走到男子面前,摸出一颗丹药来,自顾自的道:“我自己已是自身难保,看你的样子心智也有些问题,上次你对我的伤害没有多大,我这次便不和你计较…待到了人烟处…”
到了有人住的地方,难道就忍心丢下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花颂不再多想,说道:“先出了林子再说罢。”
他拿出一颗回气丹来,然后送到男子的唇前,男子脸色苍白得可怕,额上的青筋在透明的皮肤下十分明显,他神色茫然,看了看花颂后,缓慢的启唇。
回气丹能够增添修为,恢复灵力,是一颗二阶中品丹药,是练气期常用的,恢复灵气的丹药。
花颂松了一口气,他说话这人听不懂,但不抵抗他的动作就好。
虽然器灵选择了一个较安全的地方,可花颂也知道,在这种深林之中,长久待在一个没有遮挡的地儿,也是很危险的。
看着男人脸色好了一些,想必被吸食的灵气已经恢复,花颂左右警惕的看了看,然后跟男子比了一个跟我走的手势。
还好这男人虽说神色茫然,但一拉他,他还是知道动作。
男子从地上站起来,他刚吃下丹药没多久,花颂就算是以肉眼,也能看见他的整个身体恢复到了良好的状态。
小器灵屏蔽了他的气息,抹去了一路逃跑的痕迹,一直到现在已经维持了几个时辰,灵力已经所剩无几。花颂让它回到虚空修养,但以它强大的魂力,就算是在虚空,也能将外界的情况收入眼底,查探一些情况。
他走在前面,有了器灵的指路,一路上小心的避开了林中的妖兽。
林中没有高大的树木,树丛很是茂密,树根盘扎,藤蔓纠缠,根本看不出路来,很是难走。花颂虽然已是练气大圆满,但除了身体轻盈一些之外,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是因为娇养在谷中,体质十分的弱,再加上那副炉鼎的身体,在行路中经常发生异状。
直到走了一小段距离,脚下的土质越来越湿滑,花颂下盘不稳,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倒,被他分开的枝桠就要打在身上,这时一只苍白的手伸来将他稳住,同时几抹寒光闪过,树枝被斩断。
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到花颂前方,手中的匕首转动,微微侧脸,狭长的眼睛看着花颂,等着他指路。
眉骨压低,眼线一挑,冰紫的瞳孔看来,即使是眼中带着询问,也很难忽视那只是微微一抬,就流露出漫不经心的优雅与强势。
这个男人一看就不简单,花颂再次皱了一下眉,伸手往右手方向一指。
有男子在前面开路,花颂轻松了许多,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他们二人一路向右方走,直到树木逐渐稀疏,一些高大的石头竖立,一条溪流出现在眼前。
花颂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只觉得自己的脚都快磨破了。照器灵的指示,沿着溪水往下走,就会有人烟出现。
他的速度加快了一些,然而这时,本来走在前方的男子蓦地停脚,双眼犀利的看向一个方向,然后一下子拉过花颂,压低身形,伏在一个巨石后面。
花颂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任他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花颂好奇想要冒头的时候,一阵粗重的脚步声传来,与之伴随的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花颂被男子一只手护在身下,前面是冷硬的石头,后背触之所及是鼓鼓的胸肌,还有冻人的冰凉,他忍不住往石头的方向缩了缩,抬头只看见一面线条锐利的侧脸。
嘈杂声逼近,一声暴吼传来,“阿浮还在楞着干啥!找死吗!后退!快后退!”
“——徐叔——”
一条巨尾扫来,“嘭”的一声,一声惨叫响起,同时水花四溅,飞沙走石。
“阿浮!”
“畜生!我与你拼了!”
一条人影手握□□,眼里闪过坚毅之色,匆匆吩咐道:“你们全部散开,先行逃离罢!”,然后纵身一跃,与一条巨蟒缠斗在一起。
几个身穿粗布衣的壮汉手中握着刀刃,形容狼狈,有一人将被扇飞的少年扶起来,抖着手喂进去一颗丹药,其他人一声不吭,全部向着中央缠斗的一人一兽靠近。
花颂听着打斗的声音,身体动了动,这时男子放开了手,没有再一手按住他,花颂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见他刚才警戒起来,身体微弓蓄势待发的身形变得随意,心里也跟着一松。
他从岩石后面看去,一时间入目的场景,却让他瞳孔不住收缩。
一条几乎两人合抱粗的巨蟒将一人缠在中央,越勒越紧,同时粗长的巨尾不停的扫动,掀起硕大的石块与水浪,将不停靠近的几人撞飞出去。
人类没有一丝反抗之力,整个场面惨不忍睹。
巨力蟒,普通二阶妖兽,蛇头比身体宽出一倍,喜勒晕活物,然后再行吞食。
花颂看过许多关于介绍妖兽的书,此刻见了一眼便能分辨出妖兽的种类名称等级来。
他眉头轻皱,快速的思考对策,然而这时,还没等他想出什么法子来,一只手就在他的肩上一按,一道黑影就如离弦之箭窜出。
男子的速度极快,银发在空中拉出一道流光,只有脚点在石头上时留下一抹虚影,几乎只是一瞬,他就近到缠斗的中央,双脚一蹦,以极其凌厉之势逼近蛇首,利刃的雪光闪过,一出手就直取弱点。
“噗呲”一声,在蛇头七寸处,左右宽不过三指,一点凹陷,雪白异常的地方被匕首刺穿。突如其来的袭击,巨力蟒明显反应不过来,直到扭过它那巨大的蛇头,它这才感觉异常,只可惜他的痛觉太过于迟钝,直到死亡,都十分茫然。
“轰轰!”,如同山体倒塌,巨力蟒庞大的身躯倒下,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一道虚影晃过,再出现时,已现身在花颂藏身的巨石前,男子将手里提着的几人放下,手中寒光一闪,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侧眼向花颂看来。
只是一瞬间就解决了一头妖兽,花颂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结束,这人才只是灵气入体没多久,堪堪才练气一层的修士……这副画面过于眼熟,抬眼看向男子的目光就有些惊疑不定。
初次见面时,这人正从寒气逼人的百战堂出来,然后从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掳走,后来又得知他进了邪仙的小院……种种行为和迹象都表明了这人不是易与相交之辈。
然而这时,他什么也不懂,并且主动出手救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花颂心里想着,撑着石头,从石块后面走出来。
这时,留在原地照顾少年的男人和在战斗外围,没有多大伤害的几个汉子都冲了过来。
一个面容粗镉,身材短壮的男人急急跑来,响亮的声音吼道:“村长,你没事罢,你可千万别出事啊,你若是有事,李芳兰定是要撒泼的,我等承受不住啊……”
落后一步的男人气极,骂道:“李高壮,你这个乌鸦嘴,就会乱说!”
被他们呼做村长的人捂着胸口咳了咳,直到吐出一口淤血来,面上才好了些,他舒服了些,谁也顾不上,就以半跪的姿势向着花颂两人的方向一拜,高声道:“多谢两位仙长相救,我等感激不尽!”
其他人都被他的话一惊,终于把注意力从自己人身上□□,看见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的二人,都是一震,然后纷纷都跪下磕头,就连受伤颇重的人也强行挣扎着跪起来。
花颂刚刚扬起,准备一探消息的笑脸楞在脸上,他偏头去看旁边的男子,却见他视线落在流动的溪水之上,长而卷的银发被山风吹动,遮住了他的一半视线,他也无视,好像看不见眼前的情景一般。
花颂也就不指望他的反应了,他虽然对眼前的情况有些不适,但又马上想到自己所处的世界,只是一眨眼,就恢复了一副淡定的模样,轻弹衣袍,缓声道:“尔等不必如此,都起来罢,我二人此次出来历练,正好需要一个地方落脚一段时间……”
他说得缓慢,还不等他说完,那位村长就赶紧接口道:“不敢隐瞒两位仙长,就在这方圆几百里的地方,就只有李河湾这一个村,如若仙长不嫌弃,请跟我等到本村休息,以稍微报答您们的救命之恩。”
花颂轻舒了一口气。
他给了他们一些丹药,等受伤较重的村名好一些了,才跟着他们回村。
沿着溪流向下,就到了一个岔道,在深林之中,明显是经常有人走,才踩出来的一条道,林荫蔽日,潮湿阴冷。
村民们抬着巨蟒,一二,一二,吆喝着走在前方,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归家的喜悦。
旁边的黑衣男子落后他一步,背脊挺直,脚步落地无声,就像一只优雅行走的猎豹,偶尔轻轻的抬了抬眼皮,视线落在前面的背影上,紫瞳就变得幽深,深深的眯了眯眼,才漫不经心的转开。
花颂看着从树叶中投下来的光斑,轻轻的笑起来,只觉得心情大好。
☆、第38章
而就在花颂到达李家湾之时,欢乐楼,一道房门被推开,来人进了奢香华丽的房间,一进门就单膝跪地道:“禀楼主,邪仙小院发生异状,属下亲自前去查明,发现邪仙小院□□,名下弟子以及属下正在争抢物品,想必邪仙定是出了意外……”
红帐大榻中的丽人身姿婀娜,来人还没说完,一只雪白的手就掀开了红帐,露出一张妩媚入骨的美人面来,美人慵懒的打了一个哈切,语气蛊然道:“没想到刚回来就遇上这等好事,如此,我怎能不去瞧瞧。”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间内。
花无漾心口一痛,额上红线一闪,她一手握住椅子的边缘,眼里阴冷的光闪过,“灵犀虫,花颂……”
说着,吐出一口血来,她胡乱的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抬头吩咐道:“去,给我去查查是怎么一回事!”
一道暗影应声而去。
同时,一人问道:“楼主,那邪仙小院?”
花无漾冷声道:“急什么,现在不知多少人得知了消息前去,好东西也不是先去先得的……更何况,我那好姐姐偏偏这时回来……”
那人心神领会,看她一脸阴霾的样子,随即就不开口了。
而这时,还不等查探消息的人回来,叶管事就匆匆的进了房间,语气冰寒道:“那炉鼎不见了!”
花无漾的脸上顿时更加阴云密布,拳头倏然紧握,她冰冷道:“我倒是要瞧瞧,在这严防死守的监视下,那炉鼎是如何消失的。”
来人进门传话的时候,南枫公子正在修剪房间里一从盛放以极的花,他发丝未束,身着一身宽松红衣,听了话,他的手一顿,轻飘飘的抬眼,“哦?”
一手扔了剪刀,唇间甚至带了莫名兴奋的意味,他道:“走罢。”
花无漾趁着楼主不在,当即召开三堂会审,侍女,教导炉鼎,护卫,还有欢乐楼的掌楼人,全部齐聚在议事厅。
紫心与紫兰两个侍女呆呆的站在一旁,被这种严肃的场景吓得身体僵直,说话都说得断断续续,“少爷作息…都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哦,不,是有的,他将屋里所有的财与物…都收起来,说是有事情要办,除此之外,房间里面什么也没少。”
琴棋书画,一些经常用或者看的物品,花颂都是放在自己的储物袋中,因此当人走了,那间房子除了一些雕刻,没有留下他曾经住过的一丝痕迹。
欢乐楼护卫更是茫然,他们道:“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叶管事一双阴鸷的眸子冷冷的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南枫公子身上,南枫公子察觉他的目光,悠悠然的一笑,然后淡淡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花无漾安静的坐在一旁,静静的抿茶,一句不发,看着叶管事什么也没有问出来,最终偏脸道:“鹿老可有什么话说?”
一直如同空气般存在的老人抬起眼,顿时,厅内空气都为之一滞,众人骇然偏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旁的椅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鹿老没说话,只是打出一道光球,光球飞至空中,软化成一道水纹般的屏幕,而这时,水幕中渐渐出现一些影像,正是昨日欢乐楼的一些录像。
南枫公子的眼睛眯起,舌尖滑过干燥的唇。
然而,不管他们如何仔仔细细的看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来。
花无漾手中的杯子化作飞灰消失,然后却是极轻的笑了,“我却不知,如今这世上,谁有这等本事,能在回溯镜之下,还露不出一丝异常来?”
鹿老事不关己,闭了闭眼,身形就已消失。
花无漾眸中闪过一道戾气,她抬眼看了看像鹌鹑一般屏声静气的众人,她一挥手,让众人退下。
等人全部都走了,她才喃喃道:“不管如何,如此优秀的炉鼎丢失,也是欢乐楼的一大损失……”
叶管事手指敲着桌面,想了想道:“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已经除掉,迄今为止,上次的事件也有了一个结论。以依云别馆传来的消息来看,肯定会有人来楼里查探消息,会不会那个炉鼎正如您猜测的一般,所以被人不动声色的带走了……”
一动动口,就能将依云别馆弄垮,如此可知,那背后的势力是何等骇人,非欢乐楼这等势力能招惹得起的。
花无漾少见的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道:“灵犀虫在这之前并没有传来什么异常,可就在今日,突然死亡……”
说着,声音变得低沉,“此事着实诡异,那炉鼎从小就被养在谷里,没有本事逃跑,那就是外力所为。然而炉鼎一直待在房间里,在最后看见他的一眼,是他睡在床上,然后突然消失。”
“回溯镜,去伪存真,任你修为法术再高强,也掩盖不了自己的痕迹,除非是有极厉害、特殊的法宝,否则谁能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
叶管事紧了紧腮,说出一个事实,“也就是说,此事根本无迹可寻。还有,就算知道了那人是谁,我们也可能奈何不了他。”
花无漾看了他一眼,手中的茶杯又一次应声而碎。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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