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节
吉安事务所 作者:闵娈
第10节
小白别过眼不去理他,林彦吉凑过去逗他说:“小狐狸不会是吃醋吧?”
小白像被蛇咬了一样,一下跳了起来,叫道:“谁会吃你的醋?啊?”
林彦吉拉了他的手,被甩开,只能笑问:“那你这是在生哪门子气?”
小白嘟着嘴说:“你不是不管这事儿的么?干嘛又提示他们多注意姜恩华?”
林彦吉收敛了笑意,轻叹口气,道:“难道你没看出,他们的队长,也就是那位夏警官印堂有黑气缠绕,这件案子说不好,会将他也牵扯进去,我只是不想一个好警官因这事白白丢了性命。”
小白冷笑道:“哼!你都不肯认他,又何必管他生活?”
林彦吉目露悲哀,轻声道:“我不肯认他,正是因为不想他有事……”
小白被林彦吉面上的悲哀之情惊到,坐回到他身旁抚着他的手不知说什么好。
一会儿,林彦吉重又笑道:“去把厨房收拾干净,有空再给我找些猴儿酿来。”
小白又跳了起来,大叫:“你当猴儿酿是我做的啊?想要就要!看看,看看!这次为了这一罐子酒,我这手被那些野猴子弄成什么样了!”小白挽起衣袖,手臂上尽是细细的伤痕。
林彦吉好笑得不行,从茶几下拿出一只玉盒,拉了小白重新坐下:“知道你辛苦来,来,老大亲自给你上药!”
☆、恶人善报6
蒲晓敏和宋明慧从林彦吉家出来,两人合计一番,决定回家洗个澡休息一会儿,宋明慧便去和毛赞一起监视姜恩华,蒲晓敏第二天一早过去接班。
第二天一早七点半,蒲晓敏提了早点到宋明慧和毛赞蹲守的地方敲了敲车窗,刚和毛赞换了班正盯着姜恩华所住公寓大门看的宋明慧已将车窗落下,笑微微伸出头来:“你还真早。”
“给。”蒲晓敏将手里的食物递给宋明慧,空出手来将后车门打开坐了进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宋明慧一边查看袋子里有些什么吃的,一边说:“和往常一样,估计再一会儿他就要出来上班了。”拿出个油饼叼在嘴里,伸手去推睡得迷迷糊糊的毛赞。
毛赞看了眼宋明慧递来的食物,回头看到已经上车的蒲晓敏,揉着眼睛说:“你们俩是怎么了?这么积极?”
“这凶手没抓到,能不积极一点吗?”蒲晓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毛赞不以为然地从袋子里拿了杯豆浆,一根油条,边吃边说:“这姜恩华怎么看也不像是凶手啊,盯他有什么用?你俩该不会是……”话中有话地来回看了两人一番。
“是啊,我俩就是得了高人指点,这姜恩华即便不是凶手,也和这凶手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蒲晓敏承认道,“你可别不信,指不定还真能从他身上发现点儿什么,我可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完美好男人。”
毛赞噗笑道:“我看你这是嫉妒吧,恨自己怎么就没遇到个即无不良嗜好,又专情的好男人。”
“你找死呢!”蒲晓敏气不过,伸手在毛赞头上拍了一巴掌 。
“别闹了!”一直注视着窗外的宋明慧突然提醒两人,“姜恩华出来了,快,跟上!”
毛赞也看到了姜恩华的车,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发动汽车缓缓跟了上去。
早上八点不到,城市交通还算畅顺,宋明慧啃着油饼说:“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平时不都是八点一刻才出门吗?”
“也许他今天有事吧。”毛赞一边开车,一边伸手拿油条吃,被蒲晓敏拍着椅背吼道:“你开车就不能认真点儿吗?一会儿再吃啦!”
毛赞头也不回地吼了回去:“你坐车就不能把安全带系上吗?难道还要知法犯法?”
“你……”一个急刹车,将蒲晓敏后半截话给撞了回去,痛呼一声叫道,“你开车不能小心点儿?”
看着前方拐向左边的车子,宋明慧急道:“他怎么往那边开?”
毛赞看了眼刚刚转红的信号灯,拍着方向盘道:“我看他是发现我们跟踪了,故意想要甩开我们的!”
“那现在怎么办?”蒲晓敏也有点明白过来,急道。
“还能怎么办?跟丢了呗。”宋明慧没精打彩地靠在椅背上说。
信号灯转绿,毛赞将车转向左边,加速想要跟上已经没了踪影的车,到前方又一个十字路口时却不知道该往哪走,不得不放缓了车速问:“现在怎么办?”
“到他学校去等,我就不信他今天不上班了。”蒲晓敏咬牙道。
出科三人预料的是,姜恩华这天真的没来上班,三人在姜恩华每天上班必经的学校大门外等到十点,也没见姜恩华的车出现,不得不下车出示证件,进去找姜恩华,哪知姜恩华根本没到学校,学校也没有接到他的请假通知,电话也没人接,他上午的课不得不改成自习,现在学校正在设法联系他。
三人出了办公室,在门外一合计,决定先通知夏许唯,宋明慧和蒲晓敏再在学校里多了解些姜恩华的事。
夏许唯接到通知后立刻驾车赶到x大学,在z系教职工办公大楼下与等着他的毛赞汇合,没等毛赞将早上的事情交待完,宋明慧和蒲晓敏已经从楼内出来,一见夏许唯便快步奔了过来。
没等靠近,夏许唯便问:“有什么发现吗?”
“队长!”蒲晓敏急切地说道,“还真有发现,今天早上还有个教授和姜恩华同时旷工了,而且这人跟姜恩华的关系一向不错,听说昨天下班后他俩也是一起走的。”
夏许唯皱了眉:“你的意思是……”
宋明慧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递到夏许唯和毛赞面前:“你们看,这个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夏许唯和毛赞将头凑了过去,手机相册里的那人确实有几分眼熟,毛赞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道:“我知道这人!他来我们局做过公益讲座!”
夏许唯茫然地看毛赞,说:“我倒是记得我见过他,之前发现蒋春燕尸体时,就是他劝走姜恩华,后来又在警局里等他做笔录的吧?”
蒲晓敏也连连点头说:“对啊对啊,我当时看他坐在走廊那里,还奇怪他怎么又来警局了呢。”
毛赞指手划脚的说:“就是上个月,不是什么宣传日吗?局长特别要求各部门已婚未生育和未婚的所有警员都去听一个讲座,讲的什么来着?”
“母乳宣传日!”蒲晓敏白了他一眼,解释道,“这人是这里的心理学教授,还是国际泌乳顾问,母乳喂养宣传者,上个月他到我们局做过母乳宣传的公益讲座,而且经常上电视做母乳宣传。”
夏许唯还是一脸的迷茫:“我怎么不知道?”
宋明慧一拍脑袋,说:“上个月队长不是在住院么!刚好错过了。”
夏许唯哦了一声,又问:“他和姜恩华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这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他刚好今天也没上来班,昨天两人又是一起走的,这不是很巧合吗?”宋明慧说。
毛赞小声嘀咕道:“一个未婚没小孩的帅小伙,居然喜欢研究什么母乳,这不是有些变态么……还是心理学教授……”
“你懂什么?现在母乳是世界推广性项目,支持老婆母乳并且还能帮到自己未来的老婆,这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蒲晓敏白了他一眼。
“回去查查这两人昨天下班后去过哪儿,现在这个人又在什么地方!”夏许唯不给两人再争执的机会,命令道,“还有姜恩华早上出门到底开车去了哪里!找交通部的同事帮忙查看早上的天眼监控!”
通过天网监控很快发现了姜恩华的车在八点左右从城西出了城,到郊区后没有了天网监控,也就不知道他研究去了哪里。
和姜恩华同时失踪的陈锐煊的资料也很快送到了夏许唯手里。
陈锐煊88年生,现年27岁,是x大最年轻的心理学教授,毕业于j市心理学博士学位,是姜恩华的校友,据x大的老师们说,两人关系一向亲切,在姜恩华结婚前,两人还同住过一年多,由于陈锐煊父母早亡,独身一人在y市生活,自j市z大毕业后本来可以留校,但却选择了到y市发展,顺利考入x大任教。
姜恩华是y市本地人,父母住在城东的老房子里,他则在出来工作后一年买了套离x大较近的房子,独自居住,后陈锐煊考入了x大任教,两人就住在一起,以姜恩华的话说,是为照顾这个独身的师弟。但两人在姜恩华结婚前不知为何闹得有些僵,陈锐煊在姜恩华结婚前一个月搬离了姜恩华的家,在x大提供的教职员工宿舍居住,甚至连姜恩华的婚礼也未参加。再后来两人又是怎么和好的就不得而知了。
陈锐煊为人很和善,又乐于助人,在学校师生中人缘很好,特别是在育儿方面,陈锐煊有着一套自己的看法,很受学校女职工的喜爱,经常会请教他关于孕育、母乳和育儿方面的问题。对学生的心理辅导也做得很到位,上课时风趣幽默,心理学本是比较枯燥的学科,但他的课从来都是人满为患,特别是女学生,都很喜欢往他身边凑。同时他还是某国际性组织的母乳宣传使者,经常到各单位做公益讲座,宣传母乳喂养和帮助一些有心理阻碍的哺乳期妈妈。
陈锐煊的私生活也很干净,即没有绯闻流言,也没见他谈恋爱,学校不少年长的女职工给他介绍过多次对象,最终都不了了之。要说他有什么不正常吧,又不见他和什么男性走得过近,似乎只是还不想谈感情的事。大家也只能背后猜测他是不是以前在感情上受过挫折。也有人向姜恩华打听陈锐煊的过去,姜恩华总是一语带过,只说他可能小时候因为父母感情不合造成了心理影响,虽然同为心理学教授,但能医不自医,这种小时候的心灵创伤也只能让他自己消化。
看着这份过于干净漂亮的资料,夏许唯不知是否出于同类的敏感,直觉地确定陈锐煊和姜恩华并不是简单的校友关系,两人之间有着浓郁的暧昧气氛,也许陈锐煊之所以选到x大任教,便是为了姜恩华。
而姜恩华明明已经和对方同居了,之后又为什么会结婚?夏许唯似乎有些明白,就现今的社会风向来说,两个教授若真传出些什么,只会影响两人的前途。
想明白了这一点,夏许唯也随机想到陈锐煊有着强烈的杀死蒋春燕的动机,可另两个受害者呢?如果真是陈锐煊真是凶手,他又为什么要杀死陈芳芳和王敏?
☆、恶人善报7
天网路控的视频调查结果出来后,重案一组开了一次紧急案件分析会议,会上,宋明慧很肯定地说自己当时看到姜恩华的车出来时车上只有一个人,而天网路控的截图照片也证实了这一点,只是车上那人戴着一副大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怎么看也不像是姜恩华本人,如果驾车的人不是姜恩华,那又会是谁?姜恩华又去了哪里?
夏许唯敲击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急道:“立刻申请两张搜查令,陈雄,你带阿毛、小闫去陈锐煊的宿舍看看,晓敏和明慧跟我去姜恩华家看看!”
在出发前,蒲晓敏借上厕所的机会给林彦吉发了条短信,感谢他的赠言,称姜恩华看来真的和这案子有着很大的关系。
小白见林彦吉呆呆看着手机发愣,窜过去看了手机一眼,问:“姜恩华和案子有关?难道他是凶手?”顿了顿,又说,“不对啊,你不是说他不是凶手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大,你怎么不发个短信问问?”
林彦吉被小白这么一叫,回过神来,笑了笑收起手机,说:“如果是可以说的内容,这位女警官应该就在短信里告诉我了,既然没说明,那肯定就是机密的事情,问了也没用。”起身去拿风衣。
小白惊诧地望着他问:“老大,你要出去?”
“在家呆太久了,出去透透气。”林彦吉一边穿风衣,一边说。
小白眼珠一转,过去挽上林彦吉的手臂说:“那我也去,我们好久没一起散步了。”
林彦吉也知瞒不过小白,笑了笑,只说:“出门就要听话,不然我就把你装进宠物笼里。”
小白吐了吐舌头,说:“现在那笼子归大猫儿了。”去看从沙发上跳下来朝他们走来的大猫儿,“要不要带上它?”
林彦吉看了正伸直了前腿伸懒腰的大猫儿说:“留它在家看门吧。”
小白冲大猫儿做个鬼脸:“听见没?今天你看门,要是家里有什么丢了,小心你一身的毛!”
“喵呜——”大猫儿张嘴叫道,目送林彦吉和小白开门出去后,又跳上沙发睡起觉来。
陈锐煊所住的宿舍虽名为宿舍,但条件挺好,是一套二居室的新房,这栋教职员工宿舍刚修了三年,学校统一做了装修配置,就是为了提供给高职称的职工居住。
陈锐煊的屋子很简洁,除了学校配备的家具设施外,可能就只带了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进来,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套水杯,厨房里只有五六只碗,看样子从来没在屋里开过火,这倒也正常,学校食堂配备早中晚三餐,还可以另点宵夜,作为单身的陈锐煊来说,确实没有必要自己开火做饭。
张闫在客厅里走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推门进了左边的卧室,立刻惊呼了一声,正在卫生间检查的陈雄和在厨房的毛赞立即冲了过来,没等问话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只见屋内黑乎乎的满是人头样的东西,毛赞伸手在墙上摸了几下,按亮了屋里的灯,三人这才看清那些圆乎乎像是人头样的东西竟是满屋的彩色气球,天花板上、墙上、地板上、床上都是气球,就连拉上的窗帘上也挤满了气球,难怪这屋里不开灯时黑乎乎的一片,怪异的是每个气球里似乎都还装了什么东西。
陈雄伸手拿了个近前的气球一看,里面居然塞了个乒乓球,忍不住笑骂道:“心理学博士,看样子他自己的心理问题倒不小!这一屋子弄的什么啊?”
毛赞和张闫也都在查看屋里的气球,地板上的气球是没有稳定住的,人走过去便可以踢动,而在墙上和天花板上的气球都被粘住了,硬要取下的话很可能会破裂,而打眼望去,每个气球里似乎都装了一只乒乓球。
毛赞摇了摇头,说:“雄哥,我看你说的没错,这人才真的需要看看心理医生!”
陈雄只觉得在这里呆久了,自己脑子也会坏掉,先退了出来,说:“我去那边房间看看,你们小心点儿,别把气球弄破了,可能以后还要找法证部的人来,免得到时候又被那几爷子唠叨。”
“安啦!”毛赞也不愿在这诡异的房间里久呆,拉了还在痴迷地看着这满屋气球的张闫一把,“小闫子,你在看什么呢?这屋子奇怪死了,我看也没什么好找的,去别处看看吧。”
张闫甩了甩脑袋说:“赞哥,这种气球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呃……”毛赞忍不住一阵恶寒,说,“这么诡异的东西你能在哪儿看过?别告诉我你对这种变态的情结也有研究啊。”
“不是……”张闫还在努力回忆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在充满气的气球里放乒乓球,毛赞已经退了出去。
夏许唯带队到姜恩华所住的小区,先在门卫处询问了姜恩华昨晚几时回来的,有没有人和他一起回来,守门的保安员并不确定姜恩华回来的时间,不过可以肯定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因为姜恩华开车回来需要打卡,每次他都会跟保安员打招呼,问侯几句,前段时间姜恩华的爱人蒋春燕遇害后,姜恩华有一段日子没出门,之后每次见面也都会打招呼,所以保安员对姜恩华的印象很好。
不过保安员提到今天早上姜恩华离开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他当时看到姜恩华的车不到八点就开了出来,比平时早了至少半个小时,还很奇怪地问他:“姜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早啊?”但对方没有回话,只把车窗开了条缝,伸手出来打了车就走了。
为了确定保安员的说法,和查看姜恩华回家及离家的时间,夏许唯在保安室里调出了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大门监控,监控录像很清楚地显示姜恩华昨天晚上七点多就回来了,车内确实只有他一人,而今天早上的录像就看不清车内人的相貌,只能看到一个人影,确如保安员所说,他当时迎了上去走到车边了,但车窗并不像头一天晚上一样完全打开的,并且在打卡后车窗立刻又关上了。
再调出电梯内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到姜恩华一个人进入电梯后,很快又有一名长发女子走了进去,两人在电梯里一言未发,也没有什么接触性动作,似乎并不认识,不过两人在同一楼层出了电梯。
但电梯内的监控一直到今天早上八点,也没有看到姜恩华再出现。
夏许唯将录像倒回去,指着和姜恩华同乘一部电梯的女人问保安员:“你认识这个人吗?”
保安员一看就说:“哦,她是和姜先生住同一楼层的陈小姐,昨天晚上她的车就跟在姜先生后面回来的。”
蒲晓敏眨巴着眼睛看着那个女人,低声喃呢道:“这女人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夏许唯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又让保安员将昨天晚上车子回来时的监控调了出来,果然,紧随姜恩华的车子后面又开进来一辆大红色跑车,车主只是将车窗打开一条缝,打卡后便进去了,夏许唯让保安员将监控倒回到那车主伸手打卡的地方停下,指着屏幕问:“你们有看出什么吗?”
宋明慧还没看明白,蒲晓敏已经叫了起来,指着屏幕上的一处道:“这枚戒指!快,快看看今天早上姜恩华的车出来时打卡的那只手!”蒲晓敏先用自己的手机将屏幕里被放大的那只手拍了下来,保安员将录像调到早上姜恩华的车出来时的地方,停了下来,图片放大,虽然角度不一样,但可以明显地看出,两只打卡的手指上所戴的是同一款的戒指,而且这手怎么看都是同一个人的。
宋明慧不无惊讶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蒲晓敏又叫了起来:“我说那女人怎么这么眼熟!我终于知道她是谁了!”
“是谁?”宋明慧不明就里地问。
“陈锐煊。”夏许唯平静地说出三个字,宋明慧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蒲晓敏佩服地看着他。
保安员也很惊讶,说:“对啊,那位陈小姐就叫陈锐煊,你们认识她?”
夏许唯哼了一声,说:“他可不是什么小姐。”
保安员惊诧地看着夏许唯,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许唯又问:“这位陈小姐的红色跑车,今天开出去了吗?”
“没有,今天没见陈小姐出门。”保安员据实回答。
“嗯,那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她的车可以吗?”夏许唯说。
“好的,没问题。”保安员起身,和同事交待几句,领着夏许唯朝停车场去。
路上,宋明慧还没有完全回过味来,问蒲晓敏:“陈锐煊明明是个短发的男人,你怎么就能看出那个女人就是他?”
蒲晓敏白他一眼,说:“你笨啊!你看他俩在电梯里的身高差,陈锐煊为扮女装,穿了双五寸高跟鞋,本来他和姜恩华的身高差不多,但穿上高跟鞋后足足高了姜恩华半个头,姜恩华有176,有几个女人能比他高出半个头?而且那肩宽,那下巴,跟陈锐煊太像了!”
宋明慧瘪瘪嘴:“你们女人看男人还真看得细致啊。”
保安员似乎听出了什么门道,转过头来八卦地问道:“你们是说那个陈小姐其实不是陈小姐,是个男的假扮的?”
“做好你的份内事,少八卦。”夏许唯不着痕迹地警示保安员,保安员缩了缩头,不敢再多话。
☆、恶人善报8
红色的跑车停在车位上,从窗外往里看,只能看到后座上放着个行李包,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经过询问,保安员指着红色跑车斜对面的一个空着的车位说:“那个就是姜行先生家的车位。”
夏许唯走过去四周看了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连纸屑垃圾也没有,保安员解释说:“停车场我们也有专门的清洁人员,每天早中晚打扫三次,就怕有人丢垃圾造成业主们的不便。”
夏许唯点点头,抬头找着什么,保安员机警地指着一处说:“那边有一个摄像头,还有那边、那边,都有,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一点多的时候都出了故障,早上才找了人来看,说是机器被人关了,打开开关后就又正常了,我们也翻查过较早前的录像,并没有拍到是什么人干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这么无聊,做这种恶作剧。”
“监控被人关了?”夏许唯意外地看着保安员,得到对方肯定后又问,“那除了停车场的监控外,还有哪里的出了同样的问题吗?”
“从1楼到18楼的安全梯口的监控也被人关掉了,都是到早上安控公司的人来才给弄好。”保安员如实回答。
“是什么时候发现监控出问题的?”
“昨天不是我值夜,您等会儿,我去叫小周来。”说完,保安员拿出对讲机叫起人来。
好一会儿,一个头发蓬松的年轻小伙衣衫皱巴巴地趿着拖鞋来了,一看到那名保安员就问:“老赵,你找我?”
老赵急忙说:“小周,快来,警官有话要问你。”
那叫小周的年轻保安神色一慌,惊讶地看着夏许唯,说话也略结巴了:“警、警官……”狐疑地看看夏许唯,又看看他身后的蒲晓敏和宋明慧,“三、三位警官找我有什、什么事……”
夏许唯笑了笑,放缓口气说:“小伙子不必紧张,我只是想问问,昨天是你值夜班吗?”
“嗯,我昨天连班,所以今天休息,明天早上再上班。”小周说。
夏许唯点了点头,又问:“你们值夜班一般是几个人?”
小周略微不安地望了一旁的老赵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一、一个人。”
“哦?”夏许唯看了眼老赵,老赵连忙解释说:“夜班安排的是……”
不等老赵说完,夏许唯抬手向他摆了摆打断他的话头,又问小周:“那你昨晚是什么时候发现监控出问题的?”
小周想了想,说:“昨晚我十二点后在小区内巡视了一圈,回来大概十二点半,老赵当时还没走,我们说了会儿话,快到一点时他才回去睡觉,之后我就呆在监控视里看书,没看两页就发现有一个监控视屏突然暗了,大概一分钟后又灭了一个,当时我检查了监控设备,都没有问题,没想到监控视屏一个接一个灭掉,当时我以为有小偷潜入,给队长打了电话,他让我呆在监控室等着,大概又过了半小时,队长带了两个同事过来,队长在监控室调整设备,我和那两个同事去了监控出问题的单元查看,因为是半夜,也不好叫开业主的门查问,只能在楼道里检查,整个单元到停车场都没有任何异常,队长在监控室也没找到监控灭掉的原因,等到三点多的时候,队长和同事就先回去了,今天一大早,监控设备公司的人就赶来了,检查了所有出故障的楼层和停车场的监控后说是监控后面的应急开关被人关掉了,重启后所有监控摄像头也就正常了。”
夏许唯皱了眉,抬头看着最近的一只监控摄像头问:“这种摄像头后面有开关?”
小周露出迷惑的神情,说:“这我不太清楚,我对这个也不是很了解。”
“是啊,这些东西出问题后,我们都是直接叫给我们做设备的公司派人来弄的,而且一直有定期检查设备的安全性,我在这儿上班快五年了,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怪事儿。”老赵赶紧补充说。
“也就是可以排除是机器自身出现故障了?”夏许唯望向老赵。
“是的,听来维修的师傅说,这些都是人为的,摄像头背后的那个应急开关,不是同行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弄。”老赵肯定地说。
“维修监控设备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夏许唯又问。
“早上八点一刻,他来的时候我正交完班准备回屋睡觉。”小周说,“当时我就把问题详细地跟那位师傅说了,他到监控室看了一会儿,就提着工具箱往外走,还跟我借了个梯子,我也是好奇这监控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自荐当他助手,他也就花了半小时左右,把所有出问题的监控都弄好了,我还佩服得不行。”
“队长,这也就是说如果犯人是从安全梯出来的话,就没有被拍到了?”宋明慧小声对夏许唯说。
夏许唯微眯了眼睛,沉吟道:“看来这位陈教授很有心机啊……”顿了顿,朝安全梯走去,“走,我们上去看看。”
小周眯瞪着眼睛看看老赵,又望望已经走出两米远的夏许唯,即想回去睡觉,又怕错过好戏,不知道是跟好还是不跟好,老赵瞪他一眼,小声说:“还不快跟上,要不一会儿有什么事还得叫你过来!”
“哦!”小周应了一声,挂着黑眼圈快步追了上去。
一行人一路从一楼爬上18楼,越往上走得越慢,喘气声也越响,楼道里干净简洁,看不出任何异常,一看就知道每天都有被打扫过。
到十八楼后,夏许唯按老赵的指引到了姜恩华家门前,好在夏许唯来之前已经申请了搜查令,没人应门又没钥匙,便强行破门进去。
姜恩华的屋内很脏乱,这让蒲晓敏忍不住颦了眉,小声嘀咕道:“这个姜恩华是怎么回事?家里怎么这么乱?”
“老婆突然没了,不习惯收拾屋子是很正常的。”夏许唯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小心地查看屋内的杂物,悠哉哉地说道。
“看来他挺喜欢小孩的嘛。”蒲晓敏拿起地板上的小纸盒,里面装着整套的初生宝宝衣裤,地面上还有不少宝宝玩具、小鞋子之类的物件。
“看来当教授收入满高的嘛,才怀孕两个月就已经给孩子置备了这么多东西。”宋明慧说。
夏许唯已经进了最近的一间卧房,里面放着一张婴儿床,墙上贴有不少宝宝图片,相较客厅的杂乱,这里即干净又简洁,并没有什么发现。
夏许唯退出婴儿房,推开旁边卧房的门,里面的杂乱情景与客厅一样,2米宽的大床上乱糟糟地堆满衣物被褥,地板上满是食品包装袋和烟蒂烟灰。
蒲晓敏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吐糟起来:“这男人还真是有够懒的,这么乱也住得下去!”
宋明慧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卧房,这间卧房和婴儿房相似,收拾得很简洁干净,桌椅床上和地板上都已经落了一层薄灰,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进来过,床头上放着一套女式睡衣。
夏许唯随后进来,拉开衣橱,里面挂满女性的衣物,窗边的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类化妆保养品的瓶瓶罐罐,桌上的梳子上还残留着几根长发。夏许唯退出这间卧房,回到刚才杂乱的房间里,打开屋里的衣橱,里面全是男性衣物,再看阳台边的梳妆台,竟没有一件女性用品。
“这两口子还真奇怪,难道一直分房睡的?那又是怎么怀上宝宝的?”蒲晓敏也发现了两间卧房的异样,惊讶道。
夏许唯眯了眯眼,说:“只怕这两人并没有姜恩华所说的那么恩爱。”
“怎么会呢?姜先生对姜太太一向很好,我们都看得出来。”一直跟在夏许唯屁股后面转悠的老赵连忙说。
夏许唯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话,对蒲晓敏说:“找法证部的同事来采样。”这才回头问老赵,“陈锐煊住哪里?”
“就在对面。”老赵说着,引着夏许唯出了姜恩华家,指着对面的那个单位说,“就这间。”
“开门。”夏许唯对身后的宋明慧说。
“这样不好吧。”小周不安地挡在门前。
老赵一把拉开小周,小声说:“你别添乱。”回过头对夏许唯点头哈腰道,“警官有职责在身,请便,请便。”
小周敢怒不敢言,瞪着眼站在老赵身后看着宋慧明上前开门。
夏许唯冲老赵道:“搜查令我会随后补到,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老赵又是一迭声地应承。
说话间,宋明慧已经将门锁拔开,推门进去,屋子里亮敞干净,与姜恩华的家形成鲜明的对比。陈锐煊的这处住所与其说收拾得干净简洁,不如说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的住所,玄关的鞋柜里有四双加大码的女式高跟鞋和两双情侣拖鞋,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和一部电视,两间卧房也只有一间卧房里放了张双人床,简易衣柜里挂了三五套女装,厨房里除了冰箱里放着些吃食外再无其他,卫生间里挂了两条毛巾,两只杯子,两把牙刷和两把刮须刀,洗漱用品倒是齐全。
“没想到陈小姐的屋子这么空。”小周感慨道。
“陈锐煊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住的?”夏许唯问老赵。
“说起来,陈小姐五年前就已经住在这里了,不过刚开始听说是借住在姜先生家,那会儿周先生还没有结婚,之后过了大概一年多,陈小姐就买了这个单位,后来姜先生结婚,听说陈小姐就搬出来了。”老赵说。
“那姜恩华知道陈锐煊买这个单位吗?”夏许唯一又问。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记得姜先生结婚前,他们两人就没有一同进出了,在那之前我们都以为他俩是一对,没想到……”突然想起什么,老赵面上露出恶心的神情,没再继续下去。
☆、恶人善报9
陈锐煊的宿舍被警察搜查很快传遍了整个校园,各种流言猜测四起,不少一直对陈锐煊心仪的女生偷偷跑到宿舍楼附近围观、八卦,甚至有学生给陈锐煊发短信、发微信、打电话,想要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却都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校方对这件事也很紧张,两名心理学教授同时无故失踪,还引起了警方的介入,甚至连媒体也开始潜入校园进行调查走访,校方不得不紧急出面澄清,说两名教授无故失踪,可能出了危险,警察的到来是为了解救两名教授,并不是外界所传的两名教授做了违法的事。同时在校内发出口头警告,不准学生们再无故到教职工宿舍楼周围逗留、围观,发现造谣、传谣者一律记过处分。
林彦吉带着小白从教职工宿舍大门进入,被看门的大娘拦下,有些不耐烦地上下打量着林彦吉问:“你找哪位?”
林彦吉脸上带笑,恭敬地哈腰道:“大娘好,我是来找2栋1单元4楼的王元林教授的。”
大娘又打量了林彦吉两眼,将会客登记簿丢到林彦吉面前,硬生生甩出两字:“登记!”
林彦吉笑咪咪地拉过登记簿,照上面规定的一一填好,再把登记簿双手递到大娘面前,附上自己的身份证:“填好了,您看看。”
大娘扫了眼林彦吉的身份证,马着脸点点头:“进去吧。”自顾自扭过头继续看电视。
林彦吉带了小白进入2栋1单元,小白嘀咕道:“老大,你什么时候认识住在这里的教授了?我怎么不知道?”
林彦吉头也不回地大步朝楼上走:“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陈锐煊分到的宿舍在六楼,两人走到五楼时林彦吉就停了下来,楼上隐隐传来人声,林彦吉朝小白使个眼色,小白会意隐去身形偷偷摸上楼去,陈锐煊的住房正门大开,一眼就看到毛赞站在客厅里说着什么。
小白快速下楼将楼上的情况告诉林彦吉,林彦吉拿出隐身符隐去身形,同小白重新上楼,避开站在客厅的陈雄,进入那间堆满气球的房间,小白一靠近那房间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有很重的阴寒之气从那房内传出来。
林彦吉已经看到站在门口旁边的张闫,他还在打量屋内的气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想要进屋几乎是不可能的,张闫所站的位置刚好是在门的前方十几厘米处,两边缝隙留得极小,林彦吉正愁怎么进去,就听卫生间那边传来陈雄的声音:“阿闫,走了!”
张闫嗯了一声,从屋里出来,差点儿和正在测试从边缝中挤进去的小白撞上,突又停在门边,问陈雄:“雄哥,我总觉得这屋子里有什么不对,要不,我们把气球都取下来再看看?”
陈雄已经从卫生间出来,走到门前横了他一眼,说:“我刚才已经把这里的情况给队长汇报了,他让我们通知法证部后就回局里跟他们汇合,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陈锐煊和姜恩华的所在,这屋子里的问题就交给法证部的人吧。”言罢,脚下不停地来到客厅,招呼毛赞离开。
张闫无奈,又回头看了眼屋里充满诡异气氛的气球,在陈雄的一再催促下不甘不愿地走了。
小白拍着胸口直喘气,等听到关门声,才重重吁出口气来,小声说:“奶奶的熊,这小子哪根筋不对啊?居然会对这间屋子感兴趣。”
林彦吉已经步入屋中,小心地避开脚下的气球,仔细打量着屋里数量庞大的气球,嘴上安抚小白说:“你没看出他有些灵性么?或许已经感应到这屋里不一样的气氛了。”说着,已经走到窗帘边,伸手一拉,窗帘间露出一道一米来宽的缝,窗帘上的气球挨挨挤挤地凑作一团,窗帘再拉不出更大的空间来,窗帘后面却不是窗户,而是一排书柜,书柜上摆满了书籍。
小白定睛一望,惊呼出声:“这小子不是入魔了吧?怎么尽看这类书啊!”
原来这书架上满是各国各类的灵学书籍,从书名就可以看出不是教人如何抓鬼就是教人怎么捕捉死者灵魂,尽是些禁术阴术,派别更是五花八门,从本国的道教到欧美的黑魔法再到泰国的降头术,应有尽有。
林彦吉从书架中部抽出一本书翻了翻,脸色微变,小白已经凑了过来,看着这本有些残存的书,问道:“这本是教什么的?”
林彦吉将书放回书架,回头环视了屋内的气球一眼,轻声道:“他想变成真女人……”
“啊?”小白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张大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林彦吉露出一抹轻笑,说:“你没发现这里的阴魂都是女性的吗?而且有不少还带有婴灵,他最终的目的,可能是想要生孩子。”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小白的脸有些扭曲起来,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想要生孩子,这……
林彦吉从风衣内袋里拿出两只土黄色乾坤袋,丢给小白一只,吩咐道:“没空闲着了,快把装有阴灵的气球都收起来,我们还要去找陈锐煊!”说着,自己已经动手将一只气球从天花板上取了下来装入袋中,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法,那气球竟然没破,完整地被取了下来,进入袋内后犹如未入一般,袋子依旧是焉焉的。
小白吐了吐舌头,也开始做事,两三分钟后,两人各装了三四只气球入袋,又仔细检查了屋内其他气球一番,未见遗漏,这才出了陈锐煊的住所,下楼从正门离开。
夏许唯一行自姜恩华所住小区出来,未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三人匆匆上车往警局赶,途中,夏许唯收到一条隐匿来电的短信:速到城北机场宾馆404。
夏许唯愣了下,潜意识里觉得这是条重要线索,忙叫开车的宋明慧转道去城北机场,哪知此时正遇上上班高峰期,车子被堵在高架桥头,哪里调得了头,夏许唯一急,吩咐蒲晓敏给陈雄他们打电话,赶往城北机场宾馆,另外再给交警那边打个电话,让那边帮查查机场路上的天网监控,有消息马上通知他,自己则推开车门下了车,徒步跑到高架桥的另一头打的往城北机场赶去。
林彦吉开着车,突然发现小白拿着手机阴笑着,心里突然有些不安,问:“你给谁发短信呢?”
小白瞥他一眼,说:“你不是说抓凶手的事是警察的事么?我帮你提醒下那个警察,让他能早点儿抓到凶手。”
林彦吉大惊,一把抢过小白的手机看了眼上面刚发出的短信,叫道:“你想害死他啊!”
小白不明就里地瞪着林彦吉,委屈道:“是你自己说抓凶手的事跟我们没关系啊!我这也是尽好市民的责任,你干嘛凶我?”眼里闪动泪光。
林彦吉叹了口气,想要加整,怎奈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时段,车子被填在中间速度堪比蚁爬,哪里快得起来,只得说:“陈锐煊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这么做,只能让警察去送死!”
小白白了他一眼:“他们那么多人去抓一个人,能有什么危险?陈锐煊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能秒杀掉五六个人吧?”
林彦吉冷哼一声:“或许,这就是劫数吧!”再不言语。
小白看着阴沉下脸来的林彦吉,心里也有些心虚,半晌提议说:“要不,我先过去看看?”
“我不想你去送死。”林彦吉道。
“你用得着这么小看我吗?再怎么说我也有九百年道行了!就一个小小的人类我还对付不了?”小白不服地叫了起来。
林彦吉瞥了小白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人心的欲望是你无法了解的,他已经不是普通人类,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那现在怎么办?”
“一切皆有天意。”林彦吉又叹了口气,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车流,缓慢地移动着车子,心里的焦急却是无人能知的。
姜恩华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身子疲软无力,只有眼睛能动,能感知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屋内的布置看上去是间宾馆客房,一个长发女人背对着自己坐在床边,姜恩华失声道:“这是哪里?你到底想要怎样?”
那女人缓缓转过头来,正是换了女装的陈锐煊,他双眼深情地望着姜恩华,起身走到姜恩华的身边蹲下,伸出手抚上姜恩华的脸庞,微笑着柔声道:“华,我们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吧,我可以为你生孩子,一辈子爱你。”
姜恩华忍不住颤抖起来,尖声叫道:“我说过多少次!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已经害死了燕子,我不怪你,也不准备再追究,只求你放了我,我只想做回正常人!”
陈锐煊面色不改地柔声说:“我们去一个没人知道我们过去的地方,重新在一起,你就可以做回正常人了啊,我很快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了,我知道你很喜欢小孩,我可以为你生一个足球队,相信我,我才是真正爱、适合你的那个人。”
☆、恶人善报10
“你是男人!你怎么生孩子!小煊,算我对不起你,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求你了!”姜恩华叫道。
陈锐煊温柔地笑着,轻声说:“华,别激动,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再也不会有人干扰我们,相信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陈锐煊不耐烦地起身,右手在正待出声求救的姜恩华脸上一扶,姜恩华顿时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陈锐煊转身走到门边,问:“是谁?什么事?”
“警察,查房,请开门!”门外传来一把严肃的男声。
陈锐煊皱了皱眉,将房门打开,门外站着两个人,打头一个正是夏许唯,陈锐煊的瞳孔不自然地缩了缩,另一个一看打扮就知道是宾馆的服务生,陈锐煊朝外又张望了眼,见没有其他人,把着门板微笑道:“警官先生,有什么事吗?”
夏许唯已经认出面前人正是他们正在追查的陈锐煊,目光从陈锐煊的肩膀上方穿过去,因墙壁的阻挡,看不到屋里的情况,于是拿出证件递到陈锐煊面前说:“查房,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陈锐煊看了眼旁边的服务生,笑了笑,说:“我男朋友在里面休息。”
“可以进去看看吗?”夏许唯收起证件,说。
陈锐煊侧身让到一旁,做个请的手势:“请便。”
夏许唯回头对那名服务生道了声谢,让他回去,自己只身进入屋内。
陈锐煊在夏许唯进门后关上房门,随手反锁起来,紧跟在夏许唯身后往屋内走,夏许唯此时无比紧张,全身戒备起来,穿过玄关走廊,客房内的大床映入眼中,一名男子平躺在床上,看他胸腹的起伏知道还活着,不由微微松了口气,转过头来正待说话,便见一只巨大的手掌映入眼帘,没等夏许唯叫出声来,便已晕了过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蒲晓敏等人在城北机场高速前汇合,已经接到交警部门的回复,称姜恩华的车在机场高速附近的一个酒店地下停车场内发现,车内无人,现在通知附近的同事前往调查。
陈雄在了解了蒲晓敏他们这边调查的情况后,五人分两车火速赶往机场宾馆。
一路上给夏许唯打去电话,却未能接通,陈雄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再催促毛赞再开快一些。
坐在后排的张闫突然一拍大腿叫了出来:“我终于知道那样的气球在哪里见过了!”
陈雄不耐烦地回头盯了他一眼,说:“这个时候你还在想那东西干嘛?”
张闫却兴奋地说道:“那种气球是在孕妇产前教学时用的,用来模拟生孩子时子宫和胎儿的情况!”
“那又怎样?”毛赞也有些烦燥,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想说什么。
张闫却说:“陈锐煊是心理学教授,他为什么要在自己家里放那么多模拟分娩的道具呢?难道他……”接下来的猜测,张闫没有说出来,但同车的另两个人也有点明白,三人都忍不住有些恶寒,毛赞将车开得更快,陈雄通过手机叮嘱蒲晓敏和宋明慧跟上。
林彦吉和小白将车停到机场宾馆的停车场,火速朝404房间奔去,一到门口,小白就说:“陈锐煊没在里面!”
林彦吉哪里管这些,拿出个小卡在门上一拍,电子锁应声开启,林彦吉已经冲了进去,屋内果然没了陈锐煊和姜恩华的踪影,大床上只有一个男人平躺在上面,嘴里嗯嗯唔唔发出焦燥的□□,脸色潮红,双眼微眯,却似已失了心智,焦燥不安地抽搐着四肢。
随后进来的小白愣在当场,惊问:“他这是怎么了?”
林彦吉上前伸手在夏许唯额上摸了摸,又去掰他的眼帘,却被夏许唯突然伸手紧紧抓住往自己身上用力一带,林彦吉一个不稳,整个人压到了夏许唯身上,小白惊叫出声,就见夏许唯已经翻身将林彦吉压在了身下。
林彦吉一手刀劈在夏许唯后脖上,夏许唯顿时软了下来,被林彦吉一把推开,小白又问:“老大,你没事吧?他不会是入魔了吧?”
林彦吉皱眉去搭夏许唯的脉博,静默一会儿后对小白说:“你赶紧去找陈锐煊和姜恩华的所在,这里交给我处理。”
小白不放心,紧盯着晕了过去的夏许唯问:“你准备怎么救他?”
林彦吉沉下脸来,低吼道:“让你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那么多事!”
小白瘪瘪嘴,看看林彦吉,又看看夏许唯,一跺脚,出了房间。
“找到陈锐煊的行踪马上通知我,不要单独行事!”林彦吉大声叮嘱小白,小白应了一声,已经将门关上。
机场侯机厅男厕一间隔间内,一男一女正在争吵着什么,进来方便的旅客无不惊讶地侧目,即好奇又八卦地偷听着里面的吵架内容。
一个男人大声叫嚷着要一个女人放了自己,即便是死也不要和他一起登机,那女人先是苦苦哀求,到最后变成威胁,八卦的偷听客们紧张起来,有人担心出事,跑出去通知了机场保安。
待保安赶到厕所时,里面已经没了声响,保安上前敲了敲门,询问里面有没有人,试着推了推门,门是自里面锁着的,根本推不开,有围观的人突然惊叫起来,指着隔间门板间隙下的地面大叫:“血!”
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了那处,一滩鲜血正缓缓自空隙下流出来。
保安不敢耽误,一边拿对讲机通知同事,一边请在场的男士帮助合力撞开了门,便见一个女人背对着门板坐在马桶上,将那女人拉开,就看到一个男人闭目坐在马桶上,那女人刚才应该是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都已经失去了知觉,女人的右手还紧紧抓着男人的左手,两人左手手腕都被割破,满地的鲜血正是从这两人的手腕上流出来的。
机场急救中心的人赶到现场后,更令人吃惊的事情随之暴露,那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人’竟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两名同性恋者因感情纠纷在男厕所内发生争吵,最终殉情的事顿时在侯机厅里传得沸沸扬扬。
小白赶到现场时陈锐煊和姜恩华已经被抬了出来,小白见两人均无生命危险,立刻返身回去通知林彦吉。
刚到机场宾馆大门前,就看到林彦吉从电梯里出来,脸色有些发白,小白连忙上前扶住林彦吉,担心地问:“老大,你没事吧?”
林彦吉木着脸摇摇头,问:“找到陈锐煊了?”
“嗯,他和姜恩华在侯机厅的男厕里玩殉情,现在已经被救出来了。”小白如实汇报。
“走,去看看。”林彦吉加快脚步,出了宾馆正门,刚好看到陈雄他们的车驶入宾馆,两人连忙往旁边让了让,加快脚步往机场奔去,不愿与陈雄几人碰面。
陈锐煊在机场被救后,到医院没多久就醒了过来,面对警方的征询沉默以对;姜恩华第二天才醒转,在得知陈锐煊没死,就住在离他不远的拘留病房里时,立刻痛哭失声,将他所知道的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事件的真相让人唏嘘。
陈锐煊和姜恩华确实是同校师兄弟的关系,也可以算是师生关系,当时姜恩华读研,曾替自己的导师代过一个多月课,其中一个班正是陈锐煊所在的班级。
陈锐煊是个智商优越的学生,当时大三的陈锐煊不过19岁,是全年级年龄最小的,虽然相貌清秀,成绩优异,却因孤僻的性格使得他并没有什么朋友。
姜恩华很快注意到这个长相清秀,学习努力,见解独特的小师弟,在得知陈锐煊的身世后,姜恩华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他,开导他,慢慢的,两人的关系渐深。
姜恩华自认对陈锐煊只有父兄之谊,却没想到陈锐煊对他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友谊。
姜恩华研究生毕业后,就回了y市工作,每周还会和陈锐煊能电话,寒暑假时,两人也会相约旅游,一直到陈锐煊读完博士学位,陈锐煊突然失踪了。
等到姜恩华再见到陈锐煊时,他已经是自己的同事,姜恩华说不出的惊喜,在得知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住所时,立刻提出让陈锐煊到自己家里住。
接下来的一年,两人相处很是愉快,但当姜恩华带蒋春燕与陈锐煊认识时,陈锐煊突然翻脸,自那以后,陈锐煊变得很是奇怪,忽而热情忽而冷淡,姜恩华以为他因自己瞒着他谈了女朋友生气,也就太在意,在生活中依旧尽量顺着他,哪知几个月后,当姜恩华告知陈锐煊他要结婚时,陈锐煊大为光火,和他大吵一架后还扬言要杀了蒋春燕,随后摔门走了。
自此,陈锐煊对姜恩华形同陌路,见面也不招呼,姜恩华大婚时,陈锐煊也未出席。
直到半个月前,蒋春燕遇害的当天晚上,陈锐煊突然打电话给姜恩华,说请他喝酒,恭喜他就要做爸爸了。
姜恩华见陈锐煊主动与自己联系,心里自然高兴,给晚班的妻子留言后便前往赴约,一直到十二点多和陈锐煊一起回了家。
☆、恶人善报11
到家后姜恩华发现自己妻子还未到家,打电话也没人接,陈锐煊看他着急,便提出与他一同去蒋春燕的公司找人,哪知公司早已下班,两人一夜苦寻,也未能找到蒋春燕的踪影。直到第二天早上,竟在小区后面的巷子里的石屋里发出了蒋春燕的尸体,这让姜恩华大受打击,一度精神崩溃,那些日子一直是陈锐煊陪在他的身边,开解他。
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姜恩华决定请人召回蒋春燕的魂魄,查问真凶的当天,陈锐煊向他坦承了是自己杀害蒋春燕的实情……
一边是爱妻和未出世的孩子,一边是视如手足的兄弟,姜恩华顿觉万念俱灰,看着哭成泪人般的陈锐煊,听着他诉说着对自己的深情,姜恩华最终放弃了召唤蒋春燕亡魂的决定,并劝陈锐煊去自首。
陈锐煊答应下来,提出再给他一个月时间,他还有一些事情想做。
姜恩华也不愿太过逼迫陈锐煊,默认了他的请求,谁知自那日后,陈锐煊更加直接地向他示爱,这让姜恩华烦恼不堪,又不忍将事情宣扬出去。
就在出事前一天,姜恩华应陈锐煊之约,到外面吃完饭,陈锐煊主动让他独自回家,他要去某个地方处理完最后的事情就会去警局自首,姜恩华信以为真,又开解了陈锐煊一番后独自开车回了家。
谁知道陈锐煊竟是换了女装跟顺自己回去,在电梯里时姜恩华并没有认出和自己同一部电梯的人就是陈锐煊,直到走到自家门前,等姜恩华一开门,陈锐煊突然从身后将自己强推了进去,之后发生的事,姜恩华实在说不出口。
至于自己是怎么被陈锐煊带离住宅的,姜恩华说自己当时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在机场宾馆的客房里,两人又发生了争吵,途中突然有人敲门,陈锐煊不知用什么方法又将自己迷晕了过去,再次清醒,已经在机场侯机厅的厕所隔间内,陈锐煊一心要姜恩华和自己离开y市,两人再次大吵,陈锐煊大怒之下便有了两人割脉殉情的结局。
当问起姜恩华是怎么通过机场安检时,姜恩华分析说,陈锐煊是个不可多得的心理学人才,更是催眠高手,很可能是陈锐煊将自己催眠后通过的安检。
姜恩华对陈锐煊的评价,很快得到了证实,x大的同事以及z大陈锐煊的导师,都一致认同陈锐煊确实是个催眠高手,可以在许多不经意的情况下使人进入催眠状态。不过他一向行为良好,品格端正,谁也没想到他竟会利用自己所学,做下如此变态之事。
再说夏许唯,当天在机场宾馆内,浑身只裹了一条床单的夏许唯晕睡在宾馆客房的床上被属下发现,送到医院后又晕睡了三天才醒转。醒来后,夏许唯说自己当时敲开门,是陈锐煊开的门,当他走进屋内后发现了躺在床上的姜恩华,正要询问陈锐煊,便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再后来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其实夏许唯还记得自己迷迷糊糊间看到了李炎彦,只是……这个记忆他不敢也没办法说出口。
夏许唯出院的第二天就回了警局,看完姜恩华的口供和法证部提供的证物,夏许唯立刻到医院拘留病房见到了换回男装的陈锐煊。
夏许唯拉了椅子坐到陈锐煊床边,看着这个面容清瘦目光呆讷的男子,夏许唯冷声问道:“姜恩华已经将所有事都说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锐煊毫无反应,依旧愣愣地靠坐在床头,盯着前面的墙面。
夏许唯看着他这个模样,冷哼了一声,又道:“别以为沉默就可以没事,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你是跑不掉的!”
陈锐煊别过头来冷冷扫了夏许唯一眼,复又将头转了回去,依旧是一言不发。
陈锐煊目光的中轻蔑刺痛了夏许唯,朝前微探出身子,在陈锐煊的耳边低声道:“做g没什么大不了,但做到要使用强抱的手段占有对方就是万恶之极,你不但对女性施加强抱,连自己喜欢的男人也不放过,真的是g界的一大耻辱!”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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