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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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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据说男主是我老婆 作者:不知水

    第10节

    “秦教主醉心武学,有赤诚之心,既然答应了就言出必行。更何况,内鬼来自正道一方。”君无痕说,“南淮教虽也是正道,但在目前,却比任何人都值得相信。”

    第49章 攻君说:别假正经。

    因为前几日连下大雨,路子泥泞难行。秦不昼由着马儿慢行,便跟白离川搭话。

    秦不昼问:“白兄是哪里人?”

    “皇安人。”

    秦不昼笑道:“听说皇安城有皇安酒和武林盟。你可见过那武林盟主?”

    白离川拨开吹在脸上的发丝,淡然道:“武林盟主没见过,皇安酒倒曾有幸饮过。”

    传,皇安城有酒“花醉眠”,价值千金。其入口甘冽醇厚,后劲强而回味无穷,饮一杯可醉里梦回前尘。后来花醉眠就被称为皇安酒。

    秦不昼也曾听说过,有些好奇:“那皇安酒真能让人梦回前尘而不知醉?”

    白离川说:“皆是人传的虚名罢了。哪怕只是一碗水,想醉的人自然会醉,清醒的人始终清醒。”

    一路上走走歇歇,暮色降临的时候,秦不昼和白离川终于进了淮宁。

    淮宁城过后有一山一原野,跨过高山和旷野就是皇安。

    白离川因着性子很少发话,主要都是秦不昼在说,这时被旅途颠簸得有些困顿。秦不昼看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就说:“不如先找个客栈歇息吧。赶路一天,倒也累了。”

    虽是这么说,秦不昼却兴致勃勃得很,听说淮宁的包子好吃得很。

    白离川算是知道了这人就是个爱玩的性子,虽然有些奇怪为何与君无痕描述不同,毕竟君无痕所说的秦不昼是个武痴,并不像重口腹之欲的人,但也并未做他想。

    总归还有一个月,优哉游哉地到皇安也没什么。

    怕的就是有些人不会就这样让他安稳抵达。

    秦不昼找了个人,问了路,便找了间当地人口中还不错的客栈住下。

    如今距武林大会日子还长着,到了春分前几日,这客栈必定客满。秦不昼把马交给店家,将包袱放到客栈,就想要上街溜达。可想到了自己答应照顾白离川,于是转身问道:“在下要出去一趟,白兄可要随我一同?”

    白离川轻轻摇头,将自己的包袱放到桌子上:“今日有些乏,我便不跟了。”

    秦不昼说:“是挺累的,你好好休息吧。”

    客房的门开了又闭合,昏黄的烛光中,白离川坐了一会儿,起身解了蒙眼的黑布,露出一双状若桃瓣的眼眸。

    淡淡的药香从黑绸布中逸散出来,白离川换了药,重新系上绸布,手指隔着粗糙的布料慢慢抚上自己的眼睑。

    还是……看不见。

    拳头不知觉地紧了紧。

    半开的窗边被风吹得在墙上砰砰撞击了两下,借着这几声的掩护,有黑影掠过阴暗的角落。遮了双眼的白离川似是毫无察觉,伸手抚摩着被布包裹着的古琴,下一刻突然掀桌暴起转身抱着琴往后狠狠一挥,挡住了来人压满杀气的第一招。

    “锵——”古琴没有出现任何裂痕,袭杀者的剑却应声迸碎。

    “你没有瞎?!”那人惊呼。

    “杀手榜第三苏青?”白离川淡然确认道,“一剑。”

    苏青尚未反应过来这一剑是什么意思,白离川振袖微转,单手扶琴,曲起另一只手臂拍在琴身之上。“铮——”

    长剑出鞘。

    却说秦不昼这时正抱着满怀的油纸包,在街上游荡。和他曾经待过的第三世界皇城的精致夜市不同,淮宁的夜市更加热闹,卖小食和小装饰的摊子也格外多。

    兴许因为武林大会将要到来,街上有不少随身佩戴刀剑的武者三两成群。秦不昼从油纸包里摸出一个生煎,咬一口,轻轻一啜,滚热的汤汁肉味浓醇,肥而不腻,整个塞嘴里,先是舌尖往上一顶再用力一抿,浓香尽收,再嚼了嚼,掺了一丝甜的鲜味弥漫口腔。

    怎么能这!么!好!吃!

    秦不昼眯着双眼,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幸福指数如同小火箭piupiu上窜。

    当秦不昼漫无目的逛到一处地方时,却看到一幢灯火极为明亮的楼前聚集着许多人,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秦不昼眨了眨眼,心想难道这有什么特色菜品不成,不过往那方向走了不久,秦不昼就看到几个女子在门口或二楼窗边向路人抛绢,还不时摆出各种柔美妩媚的姿态,顿时明了,感情这就是个烟花之地。

    秦不昼本来的期待顿时就落空了,慢吞吞吃着生煎包刚要经过,那老鸨就转过身来,拉着秦不昼的袖子蹭了过去:“哟——这位公子长得真俊,来的就别走了,到里面快活快活。”

    老鸨说着抬起头,看见了秦不昼的脸忽然有些呆。

    秦不昼终于从脂粉堆里脱身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倒不是他怜香惜玉,而是实在要护着怀里的包子不好动手,最后还是甩了个轻功飞上房顶才堪堪逃离。

    回到客栈,快步上了楼,推开房门,竟看到椅子倒了,桌子上的茶壶也早已摔在地上碎成渣渣,秦不昼狠狠皱眉,叫了几声“白兄”,却无人应答。

    秦不昼正准备出去找,此时正好小二拎着簸箕上了楼,见秦不昼便问道:“公子何事。”

    秦不昼问:“你可看到和我同行的那公子?”

    那小二却是笑着回了句:“那位公子不良于视,之前似是在房里摔了一跤,店家让我来收拾。那公子却是带着琴去院里了,您快些去寻他吧。”

    秦不昼微松了口气,第一天就把人弄丢他就真成了笑话了。

    想了想,自己出去找乐子,把他一人晾在客栈,那白离川本就是个盲人,不由稍有些歉疚。秦不昼从自己行李里翻出那坛他从魔教带出来的桃花酒,便往院中走去。

    这客栈建造临湖,那湖便也成了客栈一景,距岸不远修了个湖心亭,里面摆着石桌石凳之类。秦不昼远远就听见了琴音。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秦不昼觉得这琴的音色比起之前有些许偏差。说不上哪个好,但总觉得就是不一样了。

    秦不昼循着琴声走过去,却看见里面的人正坐亭中央抚琴,燃了灯烛。

    明明是个瞎子,偏要点灯做什么。

    秦不昼这么想着,不由问出来:“白兄抚琴,乘着月色便好,为何点灯?”

    白离川拨弦的手指柔软似雪花飘落,闻言停下,轻轻抬起头。被黑布蒙着的双眼看向秦不昼的方向。

    “月光不够亮,我怕你找不到我。”

    秦不昼心一颤,扯起嘴角笑道:“白兄莫不是忘了我是习武之人,能明眸夜视。”说着走过去。

    他这一走近,白离川就嗅到他袖子上沾的那股浓烈甜香。

    “秦兄身上有脂粉味……秦兄去了烟柳地么。”白离川眉尖蹙起,认真说,“你好歹也是一教之主,至少该去高雅些的去处。”

    “何为高雅去处,你歧视妓子?”秦不昼嗤笑一声,把酒坛搁在桌上,伸手揭封。

    白离川摇头:“妓子也是为谋求生存,并无贵贱一说,但于秦兄身份终归不……绵泽芳香,甘冽清醇,好酒。”

    秦不昼笑吟吟:“是啊,好不容易偷了两坛子出来,那傻厨子现在估计在哭吧。”

    说着摆好一套自己顺手带出来的夜光杯,给白离川斟上一杯。

    “秦兄心意我领了,但白某不善饮酒……”白离川蹙眉。

    “白兄是想我喂你不成?”秦不昼对天翻了个白眼,撇撇嘴把酒杯塞他手里,“最烦你们这种假正经,明明也是爱酒之人,见了好东西不肯要还偏要推辞,非要人求着你喝?”

    白离川轻轻勾起嘴角,摇了摇头,向秦不昼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白离川笑叹:“不愧好酒。”

    “没错吧?”秦不昼尾巴翘上了天。

    两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儿就将这坛桃花酒喝了个底朝天。秦不昼把坛子倒扣着往底下拍了几下,舔干净最后几滴,醉醺醺地趴在桌上。

    白离川苍白的双颊泛着淡淡绯红,安静地抱着琴,不时拨弄两下。

    秦不昼歪着脑袋看了白离川一会儿。武者可以用内力催动醒酒,但秦不昼并不想这么做。现在吃饱喝足全身上下都暖融融的感觉让他觉得熨帖极了,人生就是这样才有趣。

    “白兄?你还醒着吗——”

    秦不昼凑到白离川边上,拖长调子问。

    “秦兄?”白离川感觉到秦不昼贴的极近的炙热气息,轻声道。

    秦不昼突然伸手挑开了白离川的蒙眼的黑绸布。

    白离川因饮了酒,动作有些迟缓,并未来得及阻止秦不昼。不过他也没有保持神秘的意思,若秦不昼好奇就任他看去。于是秦不昼便发现白离川竟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似美玉晶石,清澄剔透,湛湛生辉。

    秦不昼发愣,看着那双漆黑眼睛觉得恍惚。当听到一句“秦兄在想什么”,才回过头来。

    “没什么。”秦不昼轻咳一声,想要喝酒来掩饰方才的失态,却发现酒已经饮尽,杯里的是白水。一片花瓣掉在了酒杯里。

    只听白离川叹道:“起风了。”他捻起桌上的一片花瓣,拨了一下琴弦,“今年花开得早,春分一到,都被吹落了。”

    秦不昼点点头:“是啊。”

    白离川又试了几个音,觉得兴致上头,即兴演奏起琴曲来。

    夜风吹着,小曲儿听着。秦不昼渐渐有了倦意,他半睁半闭着眼拄腮听着白离川演奏,到最后懒得动弹,便趴在石桌上闭眼睡了过去。

    秦不昼气息安稳之后,白离川停止了演奏,将垫着琴的大氅抽出,走到秦不昼身边,先是轻手轻脚剥了他的外衫,然后将大氅盖在秦不昼身上。

    白离川手一扬,把他沾了脂粉味的外衫丢在了地上。不知是有意无意,那外袍质地轻薄,被夜风一吹,就飘飘零零地刮进了亭外湖水里。

    第50章 这只小受有点纯情。

    白日的淮宁,嫩柳琵琶,有水榭歌女唱着情仇悲欢,听得那侠客纷纷叫好,复又煮酒一壶。

    淮宁不似天阴。天阴临水,那里的女子轻歌曼舞,而淮宁尽是土地,流的是四面八方侠客的血汗。说不上谁更好。

    魔教以前的名字叫南淮教,指的正是这淮宁。南淮教立教于淮宁以南的群山里,距离武林盟的大本营皇安很近,后来跟武林盟闹翻,这才把老巢搬到了遥远的天阴。

    现今淮宁仍有着魔教的分部。

    秦不昼到淮宁的第二天,拉着白离川跑前跑后,吃遍了淮宁的特色美食。

    秦不昼和当地人很聊得来,尤其擅长讨树荫下坐着喝茶下棋的大爷喜欢,很快从几位大爷口中得知了一家鲜为人知、但口味非常特别的汤包店。

    由于那店铺在城外的君山脚下,秦不昼就问白离川是否要多休息几天,还是就这样继续往皇安赶路,经过君山时候顺便吃汤包。

    白离川说:“不用顾虑我,随秦兄安排便好。”

    两人便在淮宁用了早饭,出发前往君山。

    到了君山外不远处,秦不昼将马拴好,和白离川顺着君山的小路,并着肩一起走。

    君山不是一座山,而是群山,共有七峰。其中第七峰最为凶险,进入者无一人幸还。秦不昼他们正在进入的这座则适宜居住。

    “那是什么叶子?”秦不昼放眼望去,只见君山第七峰一片火红,似被一团红霞笼着,极近又极远,“春天还红红的。”

    白离川微微侧头:“那应该是君山血枫。”

    “血枫?”

    “我曾听友人提及。传说君山曾有凶星在此处落下,后来长出枫树,火烧不灭,四时同色。”

    “公子好见识。”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秦不昼转过身,只见十来个武者正在跑近,前面几个甚至用上了轻功。这群武者臂上系着血缎,腰佩武器,跑起来带风,看上去凶威赫赫,气势如潮。

    秦不昼挑了挑眉,白离川微微抿唇,手悄无声息地搭在身后的琴上。

    只见那群人中为首的一个突然扑通跪地膝盖滑行出三尺远,把泥地面拖出一条倒沟泪流满面地滑到秦不昼脚下,死死抱住秦不昼的大腿:“大哥!!!我等你等的好苦哇!”

    白离川:“?”

    秦不昼:“小八,站起来说话。”

    “我不!”八蛋蛋坐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哥你又落跑,左护法飞鸽传书说我找不到你就要弄死我呜呜……”

    秦不昼轻咳一声,八蛋蛋继续哭诉:“左护法好坏好坏,把人家赶出来这么多年都不让我回天阴呜呜,我好想我养的小鸟鸟……”他抬着一双泪眼抽噎着,“咦大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了个嫂子?嫂子你好我叫秦梓里你叫我蛋蛋就行……”

    秦不昼忍无可忍把他提溜起来:“闭嘴!”

    白离川倒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神色,若无其事地问:“是秦兄的旧识?”

    这青年叫秦梓里,意为故乡,是秦不昼的童年玩伴,也是魔教的右护法。八蛋蛋是秦不昼给他起的小名,因为他喜欢玩蛋,字面意思上的。

    这家伙身为魔教人却怕见血,整天不务正业孵鸟蛋,还偷厨房的鸡蛋鸭蛋鹌鹑蛋,被烦到不行的左护法赶了出去让他坐镇魔教淮宁分部。

    原著中这货被女主的一颗凤凰蛋吸引,万水千山地追逐着人家,当了女主的免费打手,惹出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如果女主是坚强担当,那秦梓里就是……制杖担当和哭包担当。

    秦不昼问清了秦梓里,才知道那家汤包店竟是魔教开的。

    淮宁距离皇安很近,治安乱子很少,没什么需要操心的。而魔教不出席武林大会,这群魔教人整天无所事事,闲的开始琢磨用什么样的刀法切出来的肉更好吃,什么样的掌法和出来的面更柔软……

    秦不昼看着面前的汤包抽了抽嘴角。

    不过!这汤包!真心好吃啊!!

    “白兄。”秦不昼唤道。

    白离川刚抬起头就被秦不昼一筷子塞了半个汤包进嘴里,蹙了一下眉,慢慢咀嚼。

    虽然戴着眼罩看不出什么表情,可秦不昼就是觉得他这样子呆萌呆萌的,忍不住笑着戳了一下他鼓起的脸。

    秦梓里在旁边擦完眼泪,看到这一幕觉得眼泪又快掉下来了。

    大哥有了嫂子不要兄弟了……呜呜,呜呜呜……

    “说起来,大哥,这几天我们得到情报说有人在第七峰发现了血心砂。”午饭过后,秦不昼和白离川在院中躺椅上晒太阳,秦梓里坐在秦不昼身旁道。

    听到“血心砂”三个字,本来半倚着躺椅的白离川指尖一动。

    血心砂是一种火红的草,铸剑削铁如泥,入药可解百毒。

    秦不昼关注的重点显然不一样,闻言狠狠皱眉:“第七峰?情报哪来的,你们谁去了第七峰?”

    魔教这群熊孩子为了寻求刺激,去那传说中的险地探索实在是很寻常的事情。

    秦梓里干笑:“大哥你别急,这次真不是我们搞出来的,前几日有个樵夫被老虎追着误入了第七峰的外围,后来我们在第六峰下游河边找到他尸体,药师发现他鞋底沾着一小撮血心砂。”

    秦不昼说:“哦,与我何干。”

    秦梓里兴奋地道:“血心砂是好东西啊,可以铸剑,还能解百毒,像那什么无焱堡传说中的七日绝命的断魂散,还有武林盟能让人瞎目失声内力全失的九鎏引……只要有了血心砂就再也不用怕,这样我们很快就能完成祖师遗愿,取代武林盟,一统江湖千秋万代!”

    白离川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秦不昼欺负他看不见,伸手过去拽着他一缕发丝在手指山缠着玩,一边懒洋洋地道:“我不准。”

    “大哥!”秦梓里急了。

    秦不昼眯着眼:“我对取代武林盟一统江湖没兴趣。要为个不知真假的血心砂送我魔教儿郎去死,这亏本生意我才不做。”

    秦梓里想了一会儿,也平复下来:“大哥说的是。”

    那第七峰里真的有血心砂吗?自然是有的。原著里女主中了断魂散,秦梓里提到他听说过君山第七峰有血心砂,于是所有的爱慕者都纷纷亲自或派人投入寻找,最终一个人都没有走出来。就在这时,男主穆清拿出了血心砂,救了女主的命。

    但那是男主,所以他成功了。魔教这些小炮灰想闯第七峰,嫌死得不够早?

    秦梓里问秦不昼是否在君山多停留几天,秦不昼考虑到白离川大约受不了魔教这些奇葩,摆手:“告诉那些小崽子最近消停点,今年我们参加武林大会,准备好抄家伙去操死武林盟那些渣渣。”

    秦梓里顿时眼睛一亮:“好嘞!”

    秦不昼和白离川告别了秦梓里,赶路的时候正值下午,微风宜人。马儿绕着君山,在原野朝皇安城的方向走去。这一段路程没有驿站,秦不昼就和白离川在马上颠儿着,时而谈天说地,直到暮色四合。

    秦不昼心情挺好,就拽了拽他头发问:“白兄可会唱曲儿?”

    白离川道:“恕在下驽钝。”

    “你会弹琴,怎么就不会唱曲?”

    “秦兄会吃,可会做?”

    这是挑衅啊!秦不昼扯起嘴角:“怎么不会?”说罢,便伏在白离川耳边,吹了口气,低声道,“白兄,可要亲自验验?”

    白离川愣了愣,倏地从脖颈红到了耳朵尖。

    秦不昼放肆地大笑起来。

    第51章 这只小受有点诱人。

    白离川的确不是普通的琴师,他的本名也不叫白离川。

    他是个剑客,年纪轻轻便举世无双。他的琴就是他的剑匣,他曾一琴一剑游历天下。他的名字是穆清,武林盟穆南音之子。

    皇安有君穆如清风,指的便是这穆清。

    穆清现在的情况有点糟。

    穆清加冠之前一直行走江湖,行踪不定,这次也是收到了门中长老传书才从东方的炎凰古国往墨玄帝国赶回,却没想到途径出云诸国和君无痕等人会和时中了算计。

    他平时行事缜密,唯一的缺憾就是作风太过正气,那些人正是利用了他保护平民的责任感。穆清虽立刻封了身上几处大穴,但还是因中九鎏引而双目失明,内力渐散。

    穆清走的是重视技巧的剑法,他本身足够强大,即便没了内力也可以打败大多的敌人。然而当面对人海战术的时候,失去了内力就难以为继。再加上双眼不能视物,杀手一波波袭来,即便有着足够的韧性的穆清也不由有些疲惫。

    九鎏引是武林盟的禁药,制作方式只有武林盟高层才有机会接触。

    一个了解他性情又能获得九鎏引的人,武林盟中出了叛徒已是昭然若揭。君无痕和白芷分头前往调查,而他则和魔教教主秦不昼同行。

    而此时。

    秦不昼看了看周围或黑压压接近,或隐没于黑暗的追兵,又低头看了看白离川头顶的发旋,无奈叹气:“真好奇白兄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竟这般招苍蝇惦记。”

    白离川抿唇,开口道:“秦兄……”被秦不昼打断:“罢了罢了,这些苍蝇看着怪烦人的,我去解决了再说。”

    其实他挺想找人打一架的,权当饭后消食吧。

    秦不昼伸了个懒腰,眯着眼从挂在马肚一侧的刀鞘一抹便下了马。日光正在渐渐没入地平线,从杀手的角度看,秦不昼逆着那轮夕日煌煌的金芒,金瞳闪闪发亮,宛若神祗,手中长刀如天地之间生出的清光。

    他本来是副闲适慵懒的模样,可脚刚着地,一股无法言说的气势便从那挑起的眼角眉梢暴涌而出。在秦不昼身后,将沉的太阳陡然一颤,整个天地陷入黑暗。

    恐惧从他脚下信步而来,戾气突破荒原上狂躁的风直抵人的肺腑,比死亡还要绝望。

    ·

    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昏黄遮天蔽地。秦梓里点了灯火,抱着个兜着鸟蛋的软襁褓,望着那窗外远处山上的红叶。在这薄薄的夜幕中依旧是红艳艳一簇,点缀在黢黑的山脊之上。

    秦梓里想,这叶子红得跟火似的,却暖不了人的心。

    真应了那名字,血枫啊。

    秦梓里把秦不昼敬为长兄,从不欺瞒他任何。只除了一件事。

    那是老教主让他终身守着、只能咽在腹中带进棺材的秘密。

    据说秦不昼出生那日,卦盘之上有凶星易位,魔教的卦师夜观其轨迹,发觉其加冠之年后的人生皆是一团迷雾,似有异物掩盖天机,只堪堪窥见二十四岁的某一日,其命将在君山生出大变故。

    解为:凶君缠,阴阳乱,逆天命,夺造化。

    穆清诞时白日有君星闪现。

    秦不昼今年正是二十又四。

    ·

    却说白离川在马背上扶着缰绳将将坐稳,那马儿打了个响鼻,用蹄子刨了刨地面,淡定地低头吃草。

    秦不昼一掌击中一个杀手的胸口,顺势将刀后举画弧下了身后一人脑袋,衣袂飘飞,墨发扬起,虽说不上全然的轻松,却也极是自如。

    打群架也是锻炼内功心法的方式之一。魔教的内功心法注重内部破坏,秦不昼伤人的时候将内力送入对方体内,很快对方就会五脏六腑皆碎裂,七窍流血而死。

    秦不昼正打算留个活口抓着问问,却在这时听见声马嘶。

    原来那些追兵早已知晓魔教教主武艺高超一事,为了杀白离川,不惜派出大批精锐,只待拦着他无法回援,就去袭杀白离川。

    到底谁这般恨他?白离川轻轻蹙眉,却不急不缓地取下背后的琴。

    缠绕着琴身的绸布一圈圈往外旋绕着飞散,那古琴七弦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战意,泠泠作响。

    只是那人还是小看当今的他了。

    利刃抽出的声音穿刺着人的神经,秦不昼回过头。

    追兵倒下,黑夜被那抹寒光切开,秦不昼的目光尽头是白离川的面容。溶溶月光下,白离川的容貌淡漠得好似一缕轻烟,仿佛整个春天的温暖都化不开他眼里的寒冰。

    他垂了剑,乌发微乱,罩眼黑布因利剑出鞘那一刹的锋芒断裂掉落不知所踪。于是,白离川侧目对着秦不昼的方向微微勾了唇角。

    明明知道他看不见,秦不昼却下意识看向他的眼。视线相接,秦不昼在那双眼中看到了无尽的落雪,还有站在雪中的自己。

    秦不昼也翘起嘴角。

    恐惧。杀手们感觉到的,是前所未有、不可抑制的、从骨髓里渗出来的恐惧。

    他们手上沾染着无数条人命,也曾无数回经历生死,都没有这般畏惧过,一时间坚定的意志被求生的本能所摧毁,所剩下的所有念头就是战栗,和逃!快点逃!

    打不过的!他们怎么能杀得死凶兽?!

    这两人不似人类,而是两头凶悍的野兽,两把绝世的凶器!

    一刀一剑,暗夜中折射出同样的寒芒。夜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一切掩埋,血流成河,残尸不知延绵多少,一眼望不到边。

    血染的墨夜被一系燃烧的篝火揭开。

    好久不在野外无火源地生火,还真有些手生。秦不昼拍了拍沾着木屑和干草屑的手,抬眸看坐在对面的白离川。

    白离川神情清肃,手指却攥紧衣摆不安的蹭了蹭。秦不昼看得有些好笑,屈膝双手搭着膝盖歪着脑袋瞅他:“你可以说了。”

    白离川胸口重石落下,全身稍微放松,于是便将整件事的起承转合一一道来。他坦诚了身份,最后歉然道:“抱歉,穆某之前忧心事变,并未表明身份。”

    秦不昼眨眼,不语了半天,兀地冒出一句:“还是白离川好听。”

    穆清微愕,随后轻笑。

    其实在看见白离川的眼睛时,秦不昼就隐隐有了猜测。

    他所见过的男主有着不同的模样,相异的性子,却都有一双清亮透澈的桃花眼。

    穆清性子里有江湖侠客的洒脱,更多的则是身为正道之首的使命感,除此之外便是这些男主的共同特质——沉稳,安静,似有些淡泊。

    逗弄起来还挺萌。

    篝火燃烧,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风不断送来远处夜枭的啼鸣,秦不昼和穆清靠着树,面对面坐着,各怀心思。

    过了一会儿,秦不昼叹道:“今夜月色很好,可惜无酒。”

    “的确很好。”

    秦不昼不由笑着坐过去:“你现在看不见,怎么觉得好?”

    穆清感觉到秦不昼坐到自己身边,侧头道:“我知有秦兄在,便觉得好。”

    “……穆兄平日里也是这般嘴甜招姑娘家喜欢的?”这话太犯规,秦不昼觉得自己看错穆清了,又怀疑对方是在报复自己下午时对他那句“可要亲自验验”的戏弄。

    可乘着篝火仔细一瞧,那人脸上却仍是淡然正经的神色,好像刚才说的只是很寻常的话语。

    刚才的乱斗中,穆清那件大氅被划破。秦不昼发了半天呆,才想起这事,伸手摸了摸穆清的手,触感是一片冰凉。便有些无奈:“虽然是春分,但这山林旷野的,夜间仍寒,穆兄怎地不跟我说一声。”

    他有内力护身,但穆清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必然是觉得冷的。

    穆清蹙了一下眉,地下有凉气自然有些冷,但也不至于不能忍受。他不愿被秦不昼当成需要关照的弱者看待。

    “穆某体质尚可,无需……”话未落就被兜头罩进了什么温暖的存在。

    对于穆清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秦不昼在经历一个又一个世界以后已经对付惯了。不要跟他废话直接动手就是了。

    秦不昼将自己的大衣解开把穆清包在里面,将两个人裹在了一起,像只圆滚滚的大团子。穆清后背撞在了秦不昼胸口,呆愣了一会儿,微微缩了缩身子,就不动了。

    穆清看上去清瘦,但其实体格的确不错,肌肉紧实线条流畅。秦不昼顺手摸了几把,对那腰线的触感有些爱不释手。穆清自幼习武,和谢珩宋辞安等人那锻炼出来的肌肉不同,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触之柔韧,仔细抚弄却觉似乎蕴藏着强劲的爆发力。

    穆清突然道:“做么。”

    秦不昼:“???”

    穆清微微侧过头,他听着秦不昼的心跳,感觉着他的温度,隐约知道对方摸着自己有些意动。

    秦不昼脸一黑,他一贯随心所欲,不想承认这个事实,然而上辈子他的确因宋辞安禁欲很久。现在换了个年轻气血旺盛的武者身躯,穆清这么一道极品在怀他不可能没食欲。

    这人居然还撩自己,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他真的只是想做个任务啊,每次都搞到床上算什么……

    “秦某想要穆兄就给?这谁教你的。”

    他一瞬间像回到了教育小崽子的时候。

    穆清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秦不昼起身调了个位置把人压在身下,宽厚的手掌拨开青年额前的发丝,居高临下地着那双清清冷冷的桃花眼。

    他轻笑一声,抚了抚穆清的脸:“盟主莫非是被在下迷住了?”

    他只是随意逗弄着穆清,从未想过能得到回音。却没想到手被握住。

    夜和火总能撩拨人的情绪,让穆清一瞬有种倾诉的愿望,将平日绝对羞于启齿的话语尽数说出。不过相处短短三日,他却分外信任面前的人,觉得对方可以托付,甚至可以彼此依靠。

    “秦兄……穆某未曾见过你的模样,现在,我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我能看见你。”更深露重,穆清的指尖有些凉,而秦不昼的手却很温暖,十指相扣,穆清双眼因毒素而盲目,此时却盈满了星光。

    “你知道吗,我可以看见你……”

    一个江湖的高手,突然双眼盲目,失去了相伴十数年的内力,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但穆清和秦不昼在一起时却忘记了担忧,只觉得秦不昼的颜色烙印在自己的灵魂中,不管经历多少轮回始终无法忘却。

    隔着寸许的距离,两人对视着。从穆清微凉的手指传来的热度,却几乎要将秦不昼烫伤了。

    秦不昼沉默不语片刻,把人翻了个身面对着自己,按进怀中揉了揉头:“睡吧。”用哄孩子的语气道。

    地上的叶子随着清风滚了几轮,飞往黢黑的山岭之中,篝火闪熄着摇曳,在两人背后的树下映出合二为一的影子,却有大悟之势。

    第52章 第七峰就是坑爹货。

    在悠扬婉转的鸟鸣声中,穆清睁开眼,照例地,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

    穆清闭上眼,除了黑暗什么也不剩。

    身下却在晃荡,他正裹在秦不昼的大衣里跨坐在马背上,后脑半枕着秦不昼的肩。秦不昼的手臂绕过他的腰握着缰绳,因为距离很近,有丝丝缕缕热气扑洒在穆清裸露的后颈。

    “醒了?”秦不昼见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动,伸手把人扶正,递给穆清烙饼和水囊。

    他本来想把穆清抱在怀里,看看盟主发现在他怀里醒来时会是个什么表情。奈何穆清在马上坐着时比他矮不了多少,又是个如假包换的成年男子,只能让他靠着肩。

    结果穆清一副淡然模样,秦不昼自己的脖子和肩膀倒有些酸。

    穆清接过食物和水,刚想说话,却在张口的一霎身子僵了僵。

    “怎么了?”秦不昼见他一语不发,皱眉探手摸他额头,“还是染伤寒了?”

    穆清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摇摇头,将食水塞回秦不昼怀里。

    秦不昼觉得他举止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和平时哪里不同。以为他早上醒来没胃口,便将东西先收拾起来。

    马儿慢悠悠地趟过浅浅的山溪流,停在了第六峰的尽头就不愿继续向前走。秦不昼抬起头,前方是一处岩石高台,越过了高台就是第七峰,那漫山遍野耀眼的红枫仿佛近在咫尺。

    秦不昼从秦梓里那知道,这是一座死山。里面不但埋没着动物,还埋没着许多武者。

    “到了。”秦不昼翻身下了马,就要伸手扶穆清。穆清却越过他的手,撑着马鞍干脆利落地下了地。

    还真是受不得轻视的小性子。秦不昼失笑。

    穆清踩着脚下松软的泥土,闻到浓烈的草木芳香,心知这是在山林之中,却不知秦不昼带他来这里做什么。心下生出些疑惑,不由拉了拉秦不昼的袖子。

    秦不昼以为他会直接问出来,出乎预料的是穆清始终沉默着,秦不昼回过头,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眉目却流露着迷茫的模样,忍不住弯起嘴角。

    穆清不问,反倒正合秦不昼的意。

    “走吧。前头是山路,你跟紧我。”秦不昼说着,把一截衣袖塞进穆清手里。

    穆清点头,手指抓紧那衣袖一角。

    穿过石台,进了那枫林,没有丝毫不适。秦不昼放眼望去,还能看见破败成粉尘仿佛能一触即碎的草屋。

    得知白离川就是男主穆清以后,秦不昼咨询了经过四个世界已经升级为lv2的辅助系统,确认了血心砂的大致方向,打算先给他治了眼睛再说。原著中的男主应该也是遭遇追杀时误入的第七峰,这才误打误撞碰见血心砂解了毒。

    【叮!扫描结果:君山血枫,可吸人精气,孕生血心砂。此处血枫为劣等。】“吸人精气?”秦不昼抽出刀,微微眯眼,压低着呼吸从枫林中开辟出道路,一边让辅助系统扫描品质较好的血枫。

    血枫树枝扑簌簌落地,安静跟着秦不昼的穆清心底却越发觉得不对劲。

    秦不昼总不会大白天没事儿做,跑到山林里来砍树,这实在有些不寻常,而且越是往里走,他闻到了比昨夜还要浓郁的血腥气,还掺杂着腐肉糜烂的气味,令人作呕。

    他蹙眉,拽着秦不昼的衣袖,让秦不昼停下脚步,朝他摇了摇头,表示不解释一下自己不会跟他继续走。

    “穆兄乖啊,我带你找个宝贝……”秦不昼正集中精神,于是胡乱反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刚准备继续,突然反应过来,猛然回过身盯着穆清。

    “穆兄,你没办法说话?”

    原主对毒了解并不深,因此秦不昼这时才突然想起秦梓里曾经提及,武林盟的九鎏引,可使人瞎目失声,内力全失。

    穆清抿唇,他也知道瞒不了多久,下意识在秦不昼生气以前牵住对方的手,在他掌心写道:我没事,只是之前压制的毒素回溯。

    “只是毒素回溯而——已?”

    秦不昼冷冷瞪着穆清,想起这人看不见,不爽地掐了一把穆清脸上的嫩肉,恶声恶气道:“下次有情况,还请穆兄尽早说明,不用怕添麻烦。”你这人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只不过,找到血心砂的理由似乎又多了一条。秦不昼心中暗叹。

    万一没能找到,可不就再也看不见那眼里的神光,听不见盟主清冷却柔和安宁的声音。

    虽然秦不昼试图说服男主是不是瞎子哑巴与自己无关,但想到这样的后果还是不由皱眉。

    直到穆清认真地双手裹着他的手点了点头,秦不昼才松开蹂躏穆清脸颊的手指,在那泛红的皮肤上磨蹭几下,低叹口气:“穆兄既听过君山血枫,应该也听说过七峰三河。”

    穆清一怔。

    从第六峰的顶端往第七峰望去,除了无尽的枫林还能看见三条泾渭分明的河流。

    那三条河分别是:沉积着无数生灵骨架的白骨之河,流淌着浓稠血液的黄泉之河与填满腐肉的奈落之河。

    秦不昼提及这事,莫非……

    穆清攥紧秦不昼的袍角,却听秦不昼道:“穆兄想的不错,我们正是在第七峰中。”

    “怎么,”秦不昼低下头,看着青年略显苍白的俊逸脸庞含笑道,“穆兄怕了?”

    穆清摇头。在秦不昼摊开的手掌上写道:穆某不怕。

    他担心的不是危险也不是死亡,而是秦不昼遭遇危险。秦不昼不怕,他自然也不会怕。

    秦不昼眨了眨眼,握住他的手:“那走吧?说不准这枫林也并没传说中那样神奇。”

    他这样说着,抬起头望着枫林背后的三条河流。

    系统目前的权限没办法直接告诉他准确位置,于是秦不昼便直觉性地选择了那条流着浓稠血液的河流。

    黄泉之河缓缓流淌,奔涌向那一望无际的黑暗。这黑暗中没有亮起来的兽类眼睛,也没有猫头鹰的咕咕叫声,然而这种死寂却格外惹人心悸。

    秦不昼左手提着刀,前方的路泥泞又坎坷,为了不让看不清路的盟主绊倒,于是右手和穆清牵在一起。穆清则手持那不离身的琴。

    穆清的手并不小,骨节分明,微凉干燥,而秦不昼的手偏暖,他以前总觉得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的画面不忍直视,可和穆清反倒没有这样的感觉。

    秦不昼回头看了眼穆清,盟主大人依旧是副淡然自若的神情,仿佛没什么事能让他变色。秦不昼却知道,有着这副高高在上神情的穆清,一旦露出羞恼或乖顺的颜色却好看得很。

    四周皆是寂静,但穆清却不觉得茫然。秦不昼在身边,耳边能听到秦不昼的呼吸声,对穆清就是最大的宽慰。

    在他们身后,来时的路被逐渐飘来的白雾笼罩,再看不见一点方向。

    这场搜寻最终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秦不昼没找到血心砂,却被淋得像只落汤鸡。

    岩洞潮湿,微微散发着苦涩的腥味,苔藓爬满了石壁。秦不昼拧干湿透的中衣,光着屁股无奈地坐地上,噘着嘴吹了吹自己湿哒哒还在往下滴着水的额发,却被乱溅的小水珠洒了一脸。

    暴雨下得太突然,临时找到的洞内又极潮湿,一时间竟生不起火。

    秦不昼不死心地试了两三次,都只打出小火星,不一会儿就簌簌地化为一缕青烟熄了去。

    “系统,说好的好天气呢呢呢呢?!”

    系统的声音很无辜:【嗯?当时的确是好天气啊,只是第七峰的天气翻脸比翻书还快而已。】“……麻烦死了。”秦不昼把刀和石头扔到一边,爬到洞口看了眼。岩缝之间生着不少血枫,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劈头盖脸地砸到树叶上,那些枫叶却没有丝毫凋落的意思,而洞口下方三丈的地面已经被咆哮着的黄泉之河覆盖。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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