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节
将军霸宠:穿越成傀儡皇上 作者:青灯行
第12节
四十二
“水…”容祗迷糊间醒了过来,睁眼辨认了一下,周围是茂密的森林,几声鸟叫送入耳中。
勉强起身,用布条沾了点水洗了把脸后,容祗才算清醒了些,转头去看长墨情况,眉不由得皱起。
理应醒来的长墨,此时却依旧处于熟睡状态,容祗不知道他是昏迷了还是睡着,过去推了推他,轻声叫道:“长墨?”
才触碰到长墨,就发现手心传来一股热度,容祗心里咯噔一下,昨晚两人逃出来皆是筋疲力尽,而他也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长墨的伤口,结果今天就发炎了。
看样子情况还会恶化,如果长墨一直烧下去,他们是否会死在这茂密幽林中?
用水沾湿了长墨的唇,容祗咬牙站起来,往四处看去。除了树,还是树,没有食物,没有药品,也没有御寒的东西。
一种无力感漫上心头,容祗瞥了长墨一眼,下定决心往远处走去。
兜兜转转,几乎迷失在这片森林中,除了几颗小小的还未完全成熟的青枣外,他没有找到更多。
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天已经大亮了,容祗快步走回长墨身旁,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又换了一条湿布,费劲的蹲下,推了推长墨。
也算他的运气够好,长墨有了一些苏醒迹象,就这样锲而不舍的推了一会,长墨才睁开了紧闭的双目。
长墨喝了点水,听完容祗一脸严肃的讲完当前困境时,几乎想要翻白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的衣襟里有药,你不会给我喂几颗吗?”
又瞟了容祗一眼,真是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半晌无语,又道:“我忘了,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懂最基本的常识。”
我这样的人?容祗茫然的琢磨他这句话,未果,半晌两人分食了那几个青枣,待长墨退烧后,又在他的指导下艰难的生了一堆火,两人现状才算有了好转。
几天后,费尽周折,容祗二人总算到达了森林边境,这显然是一处偏僻的官道,不远处有马蹄和车轮声传来。
容祗下意识望去,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驾车的是个女子,一身黑衣,长发高高竖起,面容冷酷。长墨拦在路中央,还未开口解释,就听见那女子疑惑道:“是你?”
长墨一愣,容祗亦是一愣。略略打量一下她,容祗迟疑的开口:“抱歉,我记不太清了,姑娘你…”
“我是江涸。”直截了当的打断。
容祗努力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张清丽的面庞露了出来,惊呼道:“容公子?”
于是二人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上了马车。唐婉简述了一下她与江涸之间发生过的种种,见容祗依旧没什么反应的样子,不由得丧气的住了口。
“没有用的,他被药物控制了。”长墨动作优雅的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后挑眉,“但是适当的刺激对他也有好处。”
过了半天,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唐婉掀开窗帘,轻声问了一句:“江涸,到潘阳了吗?”
“恩。”简洁有力的一声回应,但明显柔和了少许。
四十三
四人找了个客栈落脚,吃饱饭后,都各自回到房中休息。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决定唐婉和江涸一间房,而长墨和容祗一间。
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容祗总觉得心脏传来一阵不舒服的感觉,仿佛在渴求些什么。
几天过去,终于能洗个热水澡,安稳的睡一觉,长墨无比感慨,他当初离家的时候,可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容祗已经入睡,长墨借着昏暗的油光盯了一会他的睡颜,心情复杂,那个一直坚定的念头在此刻产生了动摇。
“哼…”容祗却开始痛苦的呻吟起来,脸上染上了病态的红色,迷蒙的睁开双眼,喃喃道:“痛…好痛。”
长墨瞳孔猛地一缩,手抖了抖,不敢置信的伸手按了一下容祗耳后下方的穴位,接着粗暴的扯过容祗的手腕,皱眉感受了一下,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会…怎么会…”长墨无措的喃喃,手上动作倒是很快,一下子把容祗绑了起来。
容祗几乎被一种莫名的欲望折磨到发疯,睁开赤红的双眸,不安分的挣扎起来,断续的质问道:“你…你在做什么?!”
长墨深吸了一口气,蹲下来与他对视,手按在容祗人中处,努力保持容祗神志清醒,一字一句道:“你听我说,你中毒了,那些野人趁我不注意时在你药里,加了罂粟。”
说到最后声音隐隐颤抖,不敢再说下去。他没有解药,他没有办法救他。难怪当初离开时,大长老那么笃定他们会再回去。
“啊……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沙哑的喊声拉回他的神智,容祗突然开始挣扎起来,最后一丝理智被欲望和疯狂吞没。
“呜…”一滴痛苦的泪水从容祗眼角滑落,长墨无力地起身,不敢再看他,忽然门被人用力推开,一脸冷酷的江涸走进来,见到容祗的模样,吃了一惊,问道:“他怎么了?”
“放开我…放开我”容祗几乎将唇咬出血来,明明知道挣扎只是徒劳,但动作还是遵从了心底最强烈的渴求。
江涸二话不说开始过去解绳子,长墨咬牙喝道:“你在干什么?”
“他会难受死的。”江涸格外冷静的回了他一句,手上动作未停。
长墨慌乱的将目光转向床上容祗,低声犹豫道:“给我找九根银针来。”
此刻唐婉也被吵醒了,神色紧张的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被江涸安慰着回去睡了。
九根被火灼烧过的银针依次扎入了容祗的一个个穴位,一向谈笑自如的长墨此时额上布满冷汗。
半晌后,他抬手擦了一把汗,九根细小的针全部没入容祗体内,容祗也渐渐平静下来,昏迷过去。
江涸倒了杯茶递给他,直接问道:“他是不是中毒了?”
长墨眼中亮起欣喜神色:“你知道?”
“猜的。”江涸打破他的幻想,“我没有解药。”
长墨丧气的移开视线,苦笑道:“我也不过能暂时压抑,况且,我对这套针法并不熟练,这次能起作用,也算奇迹了。”
两人皆沉默,长墨心头一片沉重。
四十四
出人意料的是,容祗醒来之后格外平静,只是有气无力的对长墨说了一句:“我相信你。”
而长墨,根本就不敢看容祗的脸。潜意识里,他不愿意告诉容祗对罂粟上瘾的严重性。
江涸办事效率极高,本来她与唐婉来潘阳,就是为了定居在此,只花了短短几天时间,就谈好了一处宅子,办好一切事宜,从客栈搬了过去。
似乎是在逃避,长墨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大堆的书籍,整天呆在房里翻看医术,研制各种药物。
唐婉因为帮不上忙,于是产生一种挫败感,每天尽可能的让几人吃好,调理好身体。
实际上吃的人几乎只有江涸一个,容祗根本没有胃口,光是闻到味道都会有一种恶心感,而长墨几乎足不出户,要么就是专注的在院子里翻晒药草。
容祗的情况日益恶化,唐婉小心翼翼的敲开容祗的房门,长墨也在,两人都沉默着,室内空气微微沉闷。
唐婉将药碗放下,张了张口,却又觉得这时不应该多问,顿了顿,还是转身出去了。
容祗躺在床上,看着唐婉离开,顺带关上了门,半晌率先开口,低声道:“我要恢复记忆。”
“不行!”长墨烦躁的打断他。
“我知道我随时都可能……”容祗语气平淡,仿佛在叙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最起码让我记起一切。”
长墨犹如笼中困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很快又坐下,碎碎道:“你不会死的!”
容祗只是沉默,半晌后,长墨终于妥协,却还是生硬的坚持:“如果那副药加重你的病情,立刻停止。”
说完逃似的离开。几天之后,长墨终于将一碗药给容祗端了上来,容祗倚在床上,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道:“你手在抖。”
长墨深吸了一口气,容祗毫不在意的接过那碗药:“如果我死了,与你也无关。”
正准备喝下时,忽然瞥见长墨带着怒意的双眸,容祗愣了一下,勾了勾唇:“死了的话,也总比毒瘾发作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
说完将碗中药送入喉中,将碗一放,闭目养神,过了没一会儿,容祗的额上开始冒出冷汗。
长墨看得心惊肉跳,连忙站起身道:“怎么了?”
“没事…”容祗无力的摆了摆手,脑中许多沉睡的记忆突然复苏,与被强行植入的记忆撕扯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沾污了身上那身白衣。
长墨见状,心猛的一颤。容祗却在这时睁开眼,笑道:“我…记起一些了。”
长墨只是怔在原地,容祗的眸中仿佛注入了星辰,让他根本无法开口劝阻。
袖下手紧握成拳好几回,最后又松开,长墨倒了杯水递给他,又把了把他的脉,干涩的开口:“你…都记起来了?”
容祗抿了一口水,费力地笑笑:“是,所以我要活下去,也要记起所有的事。”
不知为何莫名恼怒,长墨忽然很想打破他脸上的笑容,尖酸的讽刺:“如果他要找你,又还会等到现在都没来?”
容祗脸色蓦然变得冰冷,紧紧盯着他:“你知道他是谁?”
四十五
长墨无所谓的开口,自嘲一笑:“是啊,你不知道吧,你一直藏着的那块玉,早在我给你搜身时就知道了。”
“容,不就是皇家的姓?”长墨继续说着,脸上是麻木的表情,“不然我为什么要救你?就是为了借你拿回宫中属于我的东西。”
出人意料的是容祗半天都没有什么反应,长墨终于抬眼,容祗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半晌移开视线,风轻云淡的应了一声:“哦,那么,合作愉快。帮我拿一件新的衣裳来。”
长墨看着他那无欲无求的脸,一股怒火止不住的燃烧,吼道:“我骗了你,我在利用你!”
“那不是很好吗?至少我逃出来了,还要多谢你。”容祗玩味的挑眉,语气无关痛痒。
长墨顿了顿,甩袖离开。
之后的日子如同容祗所说那样,合作,互相利用的关系。长墨每次都是面无表情的给他喂药,面无表情的给他把脉。然后无动于衷的看着容祗被药物折磨。
“咳咳。”一丝鲜血从容祗苍白的唇边溢出,口中血腥气和药味混杂,这是第几次试药他已经不知道了,昏迷过去多少次他也不清楚。
不过所幸,他失去理智苦苦哀求长墨的模样,他自己并不清楚。眼前一阵阵发昏,他知道长墨一直在床边冷冷的注视着他,但他懒得管这么多。
他有一种直觉,如果挺过了这一次,说不定就能好了,如果没挺过去……
于是他努力支撑着自己的意志,开口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东西。”
“我们姜氏一族,是神医姜徒魏的后代,世世代代都为帝王效命,直至一次祖上被皇帝错怪,贬出宫外,永生永世不得入宫中。虽然后来查明并不是祖上的错误,但那时皇帝驾崩,也就没有澄清的机会。”
长墨回忆着,又说道,“从先祖姜徒魏那里流传下来的玉佩,也就这样被收在了宫中。”
说完没有等到容祗的回应,才如初梦醒,急急的伸手探了一下容祗的手腕,入手一阵濡湿冰冷,再看容祗,已经昏迷了过去。
长墨心中泛起悔意,为何他要赌气冷眼旁观,明明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试药,也是计量最重的一次。却如此掉以轻心。
容祗此刻身处一片混沌之中,茫然的往前走了一会,又停了下来。他好像…来过这个地方。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你想好了吗?上天的旨意是何?”
容祗心中一震,大量记忆涌入脑中,前世的,与百里忌的,原主的,被大长老强行输入的,相互撕扯着,几乎快让他发疯。
忽然一股柔和的力量笼罩住他,待他休息好后,那道声音复尔响起:“算了,以后还有机会再问,就这样吧。”
容祗醒来时,长墨正撑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看见他醒来,第一反应竟然是掐了自己一下,然后才迟缓的开口:“你醒了?”
“恩…”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容祗嗓子处泛起一阵干涩。勉强应了一声,长墨立刻倒了杯水递给他,容祗一连喝了三杯水,才算恢复过来,微微笑道:“我活过来了,是吗?”
四十六
长墨却忽然抱住他,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容祗微怔,很快反应过来,拍了拍长墨的后背,长墨却没反应,半晌听到肩头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才反应过来对方睡着了,无奈的将对方扶到床上。
唐婉就在这时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碗东西,见了容祗,大喜过望:“容公子,你醒啦!我原本是来给长墨医师送粥的,太好了,他都守着你守了两天了。”
容祗微微颔首,一个月没怎么吃东西,此时几乎快休克了,于是开始喝起粥来。
江涸就在这时叩响了房门,示意唐婉出去,又看了一眼睡着的长墨,这才坐下开口:“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找人稍微打听了一下。”
容祗抬眼示意她继续说。江涸这才再度开口:“当今圣上,已经在后宫有了两位贵妃了。”
两位贵妃,连贵妃都有了,更何况其他的妃嫔。容祗只是沉默着舀了一口粥,缓缓咽下,没有说话。
可江涸分明看出了他隐隐颤抖的双手,没有说话,起身离开。
容祗垂下眼睑,放下喝了一半的粥,心脏微微刺痛。这算什么?他消失了四个月,百里忌就开始纳妃了吗?现在的他,是在宫内与他人一同……
如此潇洒。
容祗麻木的坐着,不断安慰自己,说不定百里忌只是由于众臣的压力,所以才纳了妃子。可是另一道声音立刻跳出来反驳他,百里忌那样的人,会被他人左右吗?
不会。
原来这是心痛的感觉,好难受,难受到几乎透不过气来。越是让自己不要想,越是控制不了。在百里忌心中,他容祗是否早已死去?难怪长墨当时对他说那样的话,是啊,百里忌如果真下决心寻他……
潘阳,明明就临近京城啊。
那人身居高位,他自己呢?算什么?况且,他与他之间,又是什么呢?
太多不确定,太多的彷徨。是否百里忌对他的所有感情都只是伪装,只需要四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撕毁一切?
直到傍晚,容祗才起身走出了房门。
天边晚霞如此绚烂,晚风轻抚面颊,一切都是如此美好,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无论是在布依族时,还是在森林中逃亡时,又或是几次被药物折磨时,他都没有想过放弃。
他知道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拼尽一切哪怕是性命,也想要记起来。可是现在,他有点后悔了。就算回到宫中,那又怎样?他该怎么面对百里忌?
江涸悄无声息的站到他身后,冷声道:“你最好亲自回去,一探究竟。”
“恩…待一切都准备好后。”容祗将目光投向远方,他甚至羡慕江涸,过着最普通的生活,却能与相爱之人厮守。
长墨醒来之后知道了一切,几乎快要气疯,狠狠质问容祗:“就算这样你还要回去?!”
容祗一句话堵住他所有莫明的愤懑:“你不说要拿回属于你们一族的东西?姜长墨?”
姜长墨狠狠瞪着他,半晌嘲讽一笑:“你不要后悔!”
四十七
两人都没有什么值得收拾的物什,于是一大清早就驾着马车出发了,路上容祗一直在想百里忌见到他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会有哪怕一点点的喜悦吗?
就这样在马车的颠簸中想着,不久就睡着了,姜长墨叫醒他时,两人已经到了京城。
容祗怔怔的看着马车外的街道,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昨日他与百里忌才走过。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两个士兵用长矛拦住了二人。
容祗一身白袍,腰间只简单系了一块玉环,眉目冰冷,一副谪仙之态。站在二人前不动。
其中一个眼力好的士兵一眼瞄到了那块玉环,扫到上面的字样,立刻惊慌的辨认了一下,开口道:“您是…?”
就在这时宫门缓缓打开,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让他们进来。”
容祗抬眼望去,只见一女子衣着华贵,周围簇拥着许多宫女太监之类,眉目间淡淡的骄矜之色流淌。
两个士兵慌忙行礼,齐声道:“见过秋贵妃。”
秋贵妃。这三个字刺到了容祗神经,他微微扫了对方一眼,对方微微颔首,笑靥如花。
“闻人子秋?”容祗与她一同走着,咀嚼着这几个字。
“是呀,你还记得我?”闻人子秋俏皮的吐了吐舌,笑嘻嘻的反问。
姜子墨此刻伪装成容祗的小厮,跟在后面,没有说话。
“他现在怎么样?”容祗对她没有多大印象,于是直奔主题。
闻人子秋静默了会,忽然语气怪异的开口:“陛下很好,只是…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容祗暗中思量。转眼间到了御书房,闻人子秋抱歉一笑,示意不多陪,转身离开。
让姜长墨在外面等着,容祗信步走了进去,只一眼,呼吸都有些不稳。
百里忌一身龙袍,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翻阅着奏折,听见声响,缓缓抬眼,声音不怒自威:“你是谁?”
你是谁?这三个字在容祗脑中又响了一遍,仿佛被雷击中,他愣愣的立在原地。不知道脸上是什么表情。
“百里忌…你在开玩笑吗?”容祗撑着墙,勾了勾唇,“你问我是谁?你难道不清楚吗?”
说完转身就走:“既然如此,那我离开便是。”
手触到门的一刹那,被人用力拉了回来,与百里忌的眸子对上,容祗抽了抽嘴角,笑不出来。
原来那人之前面对他时,眸中总是带了一丝柔情,可现在,冰冷的瞳孔中只剩深不可测。
“容祗,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回来。”百里忌捏着他的下巴,嘲讽的开口。
“你果然…是在骗我。你根本没忘。”一丝悲凉涌上心头,容祗不明白,为什么百里忌变了,又或者,之前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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