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节
将军霸宠:穿越成傀儡皇上 作者:青灯行
第10节
闻人散到宫中时,百里忌正站在一片凌乱前,天际微微露出了鱼肚白,那人僵直着站在殿门前,身边是来来往往的宫人。
闻人散站在他身后,不知道如何开口。容祗和百里忌的这些事他也是才听闻人老爷子说的,于是没有说话,半晌后挤出一句:“吉人自有天相。”
“如果他死了,朕给他陪葬。”百里忌静静站着,眼眶猩红,双目死死盯着乾和殿内。
一句话吓得闻人散腿一软,惊恐的抬眼,结结巴巴的说:“他…肯定不会死的。”
百里忌只是面无表情的转头,盯着他良久,半晌吐出冰冷的一句话:“你以为朕要这江山是为何?”
闻人散先是困惑,很快察觉出不一样的意味,目及百里忌微微湿润的双眸,瞳孔微缩,唇动了动,还是沉默。
“禀陛下,已经不能再强行拆开密室了,如果继续强拆,内部…内部将会崩塌。”一个管事的太监擦了擦头上的汗,噤若寒蝉。
“是吗…?”语气极轻,漫不经心的口吻,“把安公公叫来,朕要下旨。”
别人不知道百里忌要干什么,闻人散清楚的很,大惊失色的拉住百里忌的衣袖:“陛下三思啊!”
百里忌缓慢的回头,不屑地睥睨了他一眼,几乎阴沉的开口:“放手。”
闻人散此刻是真的害怕了,咬牙狠声道:“如若他出来,一定不会原谅你。”
这句话打动了百里忌,浑浊的黑眸中出现了一丝清明,低头喃喃:“容祗容祗不会有事的。”
失魂落魄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忍心,远处有宫人急急地喊道:“陛下!容公子还活着!”
容祗还活着?!闻人散一喜,松了口气。
大殿内一片沉寂,百里忌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沉睡的容祗,担心,悔恨,理智不清后的茫然,种种复杂心情涌上心头。
“恩…”一声闷哼从容祗口中逸出,茫然的动了动视线,他才看到一脸憔悴的百里忌。
被百里忌喂了点水,容祗润了下喉咙,没有说话,只是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祗…容祗…对不起。”百里忌呼吸一窒,慌乱的道歉,那种失去的感觉太可怕了,只要容祗还在,无论做什么,他都愿意。
容祗茫然的抬头:“为什么道歉?”
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压下,容祗勉强勾了勾唇:“该道歉的是我。”
下一秒百里忌的手指尖开始泛起冷意。
“我都知道了。”容祗抿了抿唇,肩膀不住颤抖,“你才应该是天子,是当今皇上。”
“你在说什么?”百里忌强撑着问道。
“一直骗我很好玩吗?恩?当初先帝使出一招狸猫换太子,把我带到宫中,让我成为皇上,不就是为了弥补在战场上死去的老将军吗?”
“如果不是因为我巧合下掉进密室,这个秘密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吧。”容祗吐出一口浊气,平静的说着,“我是不是很可笑?难怪你和容妙音都说这是我欠你的。难怪君千代让我明悟本心。”
“现在想想,那时候叶满江也是知道事实,才决定助你一臂之力吧。”
“其实我能出来也是运气好,有次在将军府,我遇到了你的奶娘,她给了我一块玉环…就是打开密室大门的钥匙。”
一种莫名的感情升起,百里忌有些慌乱,容祗的语气过于平淡,平淡到似乎将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如此不在意。
“对不起。”容祗淡然开口,面色平淡。
百里忌愣了一下,迟疑道:“你不怪我?”
“恩,是我的错,是我太固执了。”容祗努力压抑着所有情绪,伸手抱住百里忌。
“帮我去煮一碗粥,好不好?”将声音放软了些,容祗耳根一红。
……在撒娇?百里忌心一软,心中所有疑虑消散,起身轻应一声。
直到大殿里再度恢复沉静,容祗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双眼无焦距的望向远方。
半晌苦笑,“哈”了一声。抬手一摸,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百里忌竟然…竟然为了“他”,宁愿放弃这江山吗?
而他呢?又有什么资格去怪百里忌,分明是他自己做错太多。
太残忍了。离开之际,所有的一切,百里忌也都会知道。到那时,他还会对他这么温柔吗?
容祗被恐惧和无措的情绪淹没。不是因为百里忌全身心的爱着另一个人,不是因为他做错了太多,而是因为,他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在百里忌回来之前,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盯着床边的铜镜,里面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最熟悉也最陌生。
那不是他。
百里忌几乎对容祗呵护备至,喂完了一碗粥后也不走,坐在床上看着他,动也不动。
“你几夜没睡了?”容祗躺在榻上,随口问道。
“两夜罢了。”百里忌自然而然的躺了上去,伸手小心翼翼的抱住他,“我怕你消失。”
一向冷硬的男人竟然如此温柔,容祗诧异的看他一眼,合眼而睡。
三十二
耳边隐隐有几声鸟叫,容祗睁眼,扫了一圈周围,心中一慌。
周围是茂密的松柏,空气清新湿润,远处的山峰被岚烟围绕,天色较暗,容祗尚且搞不清状况,忽听得身后百里忌声音传来。
“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容祗的错觉,百里忌低沉的声音中满是缠绵和温柔。
“这是哪里?”
“余山,看!”百里忌走上前将他搂入怀中,目光投向远方。
远处天际微微泛红,一轮朝阳缓缓升起,万丈霞光喷薄而出,几乎迷了容祗的眼,金光烂漫中,忽听得百里忌在他耳边轻言:“容祗,我心悦你,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略微带着恳求的话语最是动人,容祗心尖猛地一颤,说不感动是假的,他何德何能,能让一代君王放下自己高高在上的架子。
“……恩。”这一声应答有多沉重,只有容祗自己知道。笑着回抱住他,容祗久久未动。
细小的破空声传入百里忌耳中,眼神一凛,他飞快拉着容祗一个旋身。两人躲开的地方,一支箭颤悠悠的斜插在山石上。
容祗被那道凌厉的气息擦过脸畔,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什…么?
恍惚中,容祗才睁开了被寒风刮得微微湿润的双眼。
“怎么样?”百里忌疼惜的握住了他的手。
“这是哪里?”
“山腰处的一座山洞。”
容祗的记忆渐渐复苏,是了,他们在山顶上遭人暗算,而他很丢脸的摔下了山顶,然后百里忌也跳了下来。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百里忌单手死死插入石壁,另一只手紧紧拉着他的画面。容祗痛的几乎呼吸一窒,想要仔细看清楚百里忌的手,却被他巧妙躲开。
百里忌率先起身,淡淡道:“我刚刚看了一下,这座山洞应该是有出口的,走吧。”
容祗心中酸涩,却也知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慢慢跟在他身后,自嘲般的说:“我好像总是拖累你啊。我小时候没有习武吗?”
半晌,黑暗中传来百里忌的一声轻笑:“你小时候懒。”
莫名安心许多。容祗打量着潮湿的山洞石壁,山洞深处没有丝毫亮光,昏暗光线中看不清石壁上画的图案。
容祗忽然被一个诡异的图案吸引住,停下脚步,问道:“这是什么?”石壁上画的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用了猩红的染料,格外诡异。
却没听见百里忌的回应,他慌乱转头,大声喊道:“百里忌?!”
百里忌此时已经隐约看到远处的亮光,转头轻声道:“到了。”
身后却无人。
“容祗?!”
……
太阳穴异样的疼痛,容祗从昏迷中睁开了双眼,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阿妹惊喜的叫道:“阿哥,你醒啦?”
阿哥?容祗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看见她兴奋地跑出屋子叫了一大堆人来。
“可怜的孩子,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关切的问道。
“我…是谁?”容祗努力回想了一下,头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他“嘶”了一声,用手按住额头。
三十三
小女孩见状,连忙将一旁的药喂给他喝下,末了,容祗的头痛奇迹般平复,连记忆也清晰了一些,迟疑的开口:“我是阿布族长子?”
“阿哥!你终于想起来啦!”小女孩欢快的叫起来,其他人见状,也都安心的笑了起来。
阿布族长老缓缓从人群中走出,示意让所有人离开,这才慈爱的开口:“祈羚,我的孩子,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记起一切的。”
容祗点头,却依然感觉怪怪的,虽然他有模糊的记忆,但总对眼前族人有一种陌生的感觉。疑惑道:“我叫祈羚?”
大长老和蔼的点头。容祗打消了所有疑虑,回以他一个浅浅笑容,一波又一波的困倦感袭来,大长老适时起身,嘱咐道:“孩子,你好好休息。”
容祗迷迷糊糊应了一声,陷入沉睡中。
醒来的时候全身乏力,还是昨天的那个小女孩,急急忙忙的扶着他坐起,又给他喂了药。
头脑一下子清醒了很多,容祗吐出口浊气,笑着问:“你是祈姝,对不对?”
祈姝惊喜的点头,又端上一碗食物,递给他。
食碗中是一些被绿叶包裹住的白色糕点,晶莹剔透,让人食指大动。吃过东西,恢复了少许体力,容祗起身走出木屋,往外面看去。
仿佛置身于与世隔绝的村落中,周围是风格特色的木屋,木楼。不知名的藤蔓盘绕着屋檐和窗口,开出一片橙色的花朵。
一个大娘背着背篓急急地从门前走过。见了他,热情的笑道:“祈哥儿,身体还硬吗?”说着从背篓中掏出一把枣子塞到他手中,“来,慢慢吃。”
周围的一切新鲜又陌生,容祗愣愣的捧着那把枣子。即使如此,他的内心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看来他果然是失忆了。
容祗无奈的一笑,转身回屋,将那把枣子尽数塞给祈姝,祈姝咬着一颗枣子,天真的抬头:“阿哥,我忘了说了嘞,长老让你醒来之后去找他,我带你去。”
容祗摸了摸她的头,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族长的木楼,大长老迎上来,关切的问道:“孩子,有没有想起什么?”
“恩,有一些,金大娘待人很热情。”
大长老松了口气,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领着他往楼上走去,说道:“这是我们阿布族最好的医师,长墨,来,给祈羚看看,他怎么样了。”
名唤长墨的男子一袭黑袍,坐在椅子上,缓缓沏了一杯茶。
容祗看见他的衣着,愣了一下,一旁大长老解释道:“长墨是从村落外来的,给我们阿布族当了十年的医师了,他就喜欢穿这样奇怪的衣服,孩子你别在意。”
长墨只是疏离的笑着,上挑的眼角中泄露出一丝复杂情绪。
容祗由着他把了脉,大长老急急的问:“祈羚怎么样?明年的祭祀大会能参加吗?”
“…如果仔细调养,自然可以。”
容祗收回手,起身准备离开,想了想,转头道了声谢。长墨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很快又转为平静。
“祈羚?”容祗走后,他玩味的咀嚼这两个字,轻轻一笑。
三十四
容祗才行到楼下,忽听得身后有人远远喊道:“祈羚!”他回首,长墨倚在楼上,手中端着一盏茶,望着他淡笑:“明日来,我为你扎针。”
容祗愣了一下,点点头,转身离开。大长老就在此时拉过他的手,严肃地说道:“孩子,我有事要与你说。”
容祗一脸莫名的被带到一个隐秘的暗室,大长老将门缓缓开启,竟是一条长长的走道。
走道两旁的墙壁上画着诡异的壁画,容祗走了两步,细细打量,却看不明白上面是什么意思。
第一幅画上是一只蜘蛛,从蜘蛛的肚子里爬出来了一个女人。容祗深深皱眉,一种不喜感油然而生。
“祈,这就是我们阿布族的由来,我们的祖先传说是一只修炼成仙的蜘蛛,被贬下凡以后,和一个人类女子交合,生下了后代。”大长老一脸兴奋的神色,在昏暗的走道中透着诡异。
容祗没有仔细听他说什么,只是信步往前走去,走到最后,只见墙壁上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猩红可怖。容祗愣了愣,太阳穴猛然一阵刺痛,他咬牙,身子突然踉跄了一下,仓促蹲下。
大长老还在喋喋不休的讲着:“这可是我们阿布族的族徽。”见到容祗蜷缩着身体的样子,大惊失色,跑过去一把拉起他,问道:“祈羚,你还好吗?”
“我…”容祗只觉得自己的脑中涌入许多奇怪而陌生的片段,还没说完,就被大长老“扶”出了地道。
长墨再次给他检查完身体时,脸色很不好,毫不客气的对大长老吼道:“你想死吗?!再刺激他他会崩溃的!”
大长老唯唯诺诺的点头,便听得长墨一本正经道:“以后,他由我来接手,我会尽全力将他恢复。”
大长老犹豫了一下,长墨又追加了一句:“为了今年的祭祀大会。”
大长老一狠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时又不放心的叮嘱:“一定要照顾好他。”
长墨点了点头,大长老才将信将疑的离开。
一股药香在空气中弥漫,容祗迟钝的“呃”了一声,缓慢转头,墨色瞳孔中透出几分茫然:“我刚刚…怎么了?”
“没什么,一些小问题。”长墨轻描淡写的带过,用湿布将一碗滚烫的浓白药汁端起,放于桌上,用蒲扇轻轻扇着。
“怎么和昨天不一样?”容祗皱了皱眉,他明明记得昨天喝的药是深褐色的,怎么今天换了药方?
长墨手一顿,语气里夹杂了奇怪的情绪:“昨天的药他们…”说了一半自觉不妥,改口道:“算了,没什么。”
容祗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心中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摸了摸贴着衣襟的地方,那里是一块小小的突起,里面贴身放着一块玉环。
他原想趁没人时偷偷拿出来瞧个究竟,但奇怪的是无论他走到哪儿都有人将目光投向他,他原以为是错觉,现在仔细想想又并非偶然。
“大长老跟你说了吗?祭祀大典的事?”长墨随口一句问话将容祗思绪拉回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三十五
长墨却又不回答了,好半天后徐徐道:“南方有蛛名异瞿,通身雪白,唯双目赤红,喜食人血。”
容祗瞳孔一缩,长墨就在这时将药碗端给他,笑着开口:“来,喝了吧。”说完状似无意的将目光落在容祗白皙的手背上,讶异道:“怎么不见祈羚你的手背上有族徽呢?”
族徽?那只巨大的眼睛?容祗皱了皱眉,抿了抿唇,随后道:“族人都有这样的标志吗?”
长墨似笑非笑的打量他一眼:“谁知道呢?”接着摇了摇折扇,“对了,我和大长老交谈过了,你以后就和我一起住,我来负责你的起居。”
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蓦然听得长墨感慨了一句:“今夜月色定是不错。”
容祗点点头,吃过饭后,一人坐于房内,将那块玉环拿出来仔细端详,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容祗勾了勾唇,是他多想了么?
手指抚摩着那块玉环,忽然之间蹭到了一处粗糙的地方,容祗心思一动,拿起玉环仔细看了看,这才惊异起来,玉环中心边缘那一圈雕刻了细小的花纹,容祗辨认许久,也只看到一个“容”字。
容?他努力的回想,却没有半分记忆,脑中顿时混乱一片,长墨到底什么意思?今天颠三倒四的话语,是在提醒他什么?
夜半时分,一人轻轻敲响容祗的房门,一个闪身进去,潜行到床边。奇怪的是,床上根本就没有人,容祗从黑暗的一角缓缓步出,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语气虽平淡,双目却紧锁那道黑影,右手握紧了手中匕首。
小心点亮一盏灯,长墨挑眉浅笑:“你还算聪明。”瞥见他手中匕首,不由得一笑:“那玩意还伤不了我。”
“今夜月色不错。”容祗淡淡开口,长发随意束起,犀利的目光刺向他,“你约我这时候见面,是为了什么?”
长墨耸了耸肩,将灯吹灭,黑暗中拉过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压顶声音:“跟我来,不要声张。”
两人悄悄下了楼,在黑暗中潜行。容祗出了一身冷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就这样信任一个陌生人,在不知根知底的情况下,除了长墨,他似乎也没得选。
手心几乎渗出汗来,容祗一个恍惚,就被长墨拉着蹲了下来,借着一丛植物的掩护,容祗隐约看见了远处的一个开阔场地。
不仅是祈姝,大长老,金大娘,还有许多族人都围着一个中心,最中央是一根石柱,上面绑了许多柴火,火焰燃烧,周围人就这样默站着,虔诚的注视。
容祗面色苍白,连带着呼吸都困难起来,他看到了什么?!一个人被架上了石柱,在大火中开始燃烧。整个场面至始至终都寂静无声,包括那个被火焰包围的人,也没有任何挣扎。
除了木柴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没有任何声音。容祗呼吸一乱,忍不住喘了口气,就在这时大长老猛地抬头望过来,厉声道:“谁在那里?!”
三十六
容祗倒吸一口凉气,大长老此时已一步步往这边走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长墨竟然牵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容祗不可置信的看向长墨,这人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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