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别样的狗血人生 作者:喜也悲
第4节
“你怎么样?”
趁着秦宏甩人的空档,李景轩钻进了车里,本想把苏然扶起来,却在看到他身上的痕迹时迟疑了。
那些青青红红的印子都是谁留在他身上的?是邵博阳?还是秦宏也有份?沈念为什么会和他们走在一起?他……真的是被强迫的吗?
最后一个念头浮现脑海的时候,李景轩本能的将其否定掉了。
他虽然不懂爱,但他懂得尊重,沈念爱他如狂,为了得到他的心,丢多大脸面都无所谓,他没有办法接受那么疯狂的沈念,却也没想过把沈念往泥地里踩。
其实,曾经也不是没有注意过沈念,但唯有昨天晚上,他才从心底里把沈念由一个心烦的符号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个人会痛,会累,会在触及底线的时候果断放手,他比大多数人都值得去珍惜,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出卖自己?哪怕买他的人是秦宏也不可能。
释然过后,李景轩难免多了几分尴尬,见苏然正费力的起身,赶紧过去帮忙。
‘啪’一巴掌拍飞李景轩的手,苏然防狼一般盯着神色复杂的男人,“离我远点。”
李景轩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都没说的向后退了退,这是第一次,少年看向他的眼眸里没有火热的爱恋,只有戒备和惊慌。
苏然能不惊吗?今儿晚上碰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正常的,他都快以为自己是唐僧肉了,谁见了都想咬一口。
快速整理好衣襟,苏然看也不看李景轩直接下了车,脚尖才落地,“沈念!”一声尖叫划破长空,余音在停车场里回荡了好几圈都没有散去。
这又是哪一路阎王要债来了?
手抚着隐隐做痛的额角,苏然认命的抬头,不远处,一位打扮时尚亮丽的俏佳人正用吃人的目光瞪着他。
卡吧卡吧眼睛,苏然暗自猜测,该不会是李景轩的未婚妻找上门来了吧?看形象倒和传说中的母老虎差不多。
反正除了林家大小姐,苏然想不出来还有哪个女人会这么恨沈念。
人家正牌老婆要找小三算账,自己能还手不?还了手还能活着离开不?
回头看看仍旧用‘我的心思你不懂’的眼神看着他的陌生男人,再瞧瞧站在车身另一边的两个绑匪,苏然默了。
前有追兵,后有狼口,难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开玩笑,好死不如赖活着,人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要不自己把姿态放低点?
想着,苏然仰起头,给了唐心一抹友善的微笑。
唐心……
这是挑衅,红果果的挑衅,仗着有人撑腰就死劲嘚瑟,沈念你还要不要点脸?
微笑这招不好使?摸了摸鼻子,苏然马上改变套路,“你好。”温和有礼的开口,“第一次见面……”
“你敢说你不认识我?!”有什么比自己心心念念恨了对方两年多,对方却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更气人的?
沈念就是唐心的心魔,在唐心的人生将要迈进另一个重要阶段的关键时刻,是沈念给了她当头一棒,让从小被人宠到大的唐心知道了什么叫咬牙切齿,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被父母匆匆送到国外的日子里,每当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唐心总要拿出沈念的照片甩两把飞镖才算舒坦,可以说,打倒沈念,让沈念对着自己痛哭流涕是唐心所有的动力和目标。
她绞尽了脑汁想和沈念下一盘大棋,栽赃、陷害、舍朋弃友,无所不用其及的和沈念死磕,连秦宏和李景轩档道都没有让她彻底绝望,却被沈念的一句‘第一次见面’弄失了控。
气极败坏的打断沈念的话,唐心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的奔过来,她誓要向苏然讨个说法。
苏然颇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唐心,敢情她和沈念见过?那也就难怪会杀气这般重了,她绝对把自己刚刚的友好当成了对她的羞辱,真是好大一个误会。
“沈念别怕,这女人我来帮你收拾。”痛劲过去了,记吃不记打的邵博阳又颠儿颠儿的凑到苏然跟前大献殷勤。
秦宏没说话,上前一步稳稳的把苏然挡在了后头。
“不劳两位费心了,事情是因我而起的,由我来结束正好。”拍一拍苏然的肩膀,给了他一抹‘这里有我,你谁也不用怕’的眼神,李景轩昂首阔步迎向了唐心。
苏然……(╯‵□′)╯╧╧
他们很熟吗?谁说过需要他们帮忙了?两绑匪一个变态,都不是好东西!
第17章 躲
反正不管苏然心里头如何别扭,三个自以为终于可以为沈念做点什么的男人,摆开了或高冷,或霸气,或跃跃欲试的架势,一字排开的往那一站,不说唐心,就连林佳佳都腿脚发软,心胆欲裂。
天崩了吗?地陷了吗?自家姐夫竟然也学会以大欺小了?三个大男人给一个小姑娘摆脸色看,也不怕丢人。
一边吐着槽,林佳佳一边悄悄挪动步子往车后头躲,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什么的,她可一点都没有兴趣经历,等回家还是找个庙好好拜拜吧,哪怕图个心安也成啊。
嗯?怎么没有动静了?难道唐心被吓晕了?
忍不住好奇,林佳佳小心翼翼探出头,踮着脚尖往那边瞄,只见唐心正沉默着站在秦宏三人对面,也不知道是死不认输,还是被吓傻了。
颇有些唏嘘的摇了摇头,唐心最大的错误就是死揪着沈念不放,说到底沈念也不过是呛了她一句话罢了,至于那么大仇吗?
难道只允许她讽刺沈念不要脸,就不允许沈念骂她想当bz还要立贞节牌坊?什么道理。
而提到沈念,林佳佳心口就痒痒的厉害,她想知道沈念到底改变了多少,他是怎么让三个男人都抛开面子不顾也一定要护他周全的,想着,眼神越过三个男人直勾勾往他们身后看去……
( ⊙o⊙)
人呢?刚刚还站在那里的少年哪去了??
哪去了?当然是逃了,不逃走还等着被人绑家去吗?
苏然趁着三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和找上门来的正室互掐的空档,毫不犹豫的转身,左闪,左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怕四个麻烦人物不肯轻易放过自己,苏然回到地上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先找了处角落躲了起来。
果然,不一会就见秦宏和邵博阳出现在街头,两人东张西望了好半晌也没看到相似的人影,脸色都渐渐变了。
“你说这么短的时间,他能躲去哪?”真是躲着他们也就罢了,万一又被哪路小鬼抓去……该死的,商业街里可不止一处灰色地带。
“走吧。”没有回答邵博阳的话,秦宏转身往前走。
眼前一亮,邵博阳追上秦宏问道:“你知道沈念在哪了?”
“不清楚。”
“不清楚?那你要干什么去?”
“回家。”
“回家?!”邵博阳低喊了一声,“你回家了沈念怎么办?万一他……”
“没有万一。”顿住脚步看向邵博阳,好友汗湿着头发的样子极其狼狈,想来自己也差不多吧?秦宏抬手抹了把额头,湿达达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苦笑,“这里是商业街,不是沼泽地,哪能走一步陷一步?再说,沈念也不是个蠢的,他心里有分寸。”
皱着眉看秦宏,显然,邵博阳并不赞同秦宏的说法。
“那你说怎么办?沈念成心躲着我们,商业街又这么大,只凭着我们两个人根本找不过来。”
接着皱眉瞪眼睛,邵博阳才不信秦宏会轻易放弃,但凡被秦宏纳在羽翼之下的,就容不得外人伤其一指头。
看看在地下停车场里秦宏护短的样子,即便他没有把沈念纳在羽翼之下,也不会再把沈念当成陌生人放任不管了。
被邵博阳‘快点坦白交待’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舒服,秦宏咳了一声道:“好吧好吧我说,我想去血色打听一下,问问沈念是怎么被迷倒的,再派人到这条街的灰色地带打个招呼,相信就算有人误抓了沈念也不敢为难他,我们以逸待劳只需坐等着沈念再出现就行了,岂不是比大海捞针强得多?”
邵博阳……敢情他们俩刚刚都是在瞎跑来着?“那你不早说?”
摸鼻子,秦宏打死也不承认自己也是才想到的。
有了记较,秦宏和邵博阳都没再耽搁,转身直奔着血色去了,等两人走得没有影子了,街对面的柱子后才闪出来一个人。
因为离的远,苏然根本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心里始终认定了两人没安好心的苏然暗自把秦宏、邵博阳、李景轩和唐心的样子都深深的刻进了脑海里,他们是麻烦,今后碰上了绝对要离他们远远的,沾一下都可能掉一层皮。
至于林佳佳嘛……存在感太弱,被苏然彻底的忽略掉了。
林佳佳想被所有人忽略掉,真的,她一点也不介意当壁画,如果当壁画太抬举她,当根木头桩子她也甘之如饴。
可是……苦巴着脸看向稳坐不动的李景轩,那时不时默默看过来的小眼神,惨忍的打碎了她所有的期望。
嘤嘤嘤,她又没有拍照片,嘤嘤嘤,她只是被唐心硬拉来的炮灰,嘤嘤嘤,她是无辜嗒!
沈念你个混蛋,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跑就跑?你跑也就罢了,提前吱一声会死吗?把三座大山扔在两个小女子的身上,你对得起你昂然的七尺之躯吗?本姑娘要诅咒你被男人压一万年,天天压,不压你前面就站不起来!
“也就是说,你没有其它对沈念不利的东西了对吗?”静静听完事情的经过,李景轩总算弄明白了照片的由来。
唐心也算大胆,拿着露洞百出的‘证据’往沈念的头上泼冷水,她是看准了不会有人为沈念出头吗!
突然想到了什么,李景轩敛了怒气垂眸。
沈念的身上早就被贴上了小三的标签,别人看到照片只会笑话他更加堕落,哪里有人肯为他辩解半分?
想到沈念脖子上的吻痕,刚敛下的怒火轰然拔高。
以前李景轩不在意沈念,只是拿沈念当个笑话看的时候,沈念是死是活他都没什么感觉,可当他正视了沈念的付出,脑补出了一幕幕沈念的伤心欲绝、心灰意冷之后,却容不得有人再来亵渎这份纯粹了。
就像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没有得到过就不会有失去后的痛,哪怕李景轩不爱沈念,沈念在他的心里也占据了一处特别的位置。
正是这份特别,才让李景轩几次三番为沈念保驾护航,他既然护了,则神挡杀神,佛挡屠佛。
咳咳,这么说吧,李景轩就是座矗立在火山口的冰山,外表各种高冷孤傲,其实内芯儿里早就被火焰化成了沸腾的水,一旦有人走进他的心,热情的波浪就会迅速包围住对方的身体,不把对方连骨带肉融化干净不算完。
总之可以简称为两个字——闷骚。
“我就手机上那几张,真没有别的了。”眼泪在眼圈里晃荡,唐心红着鼻子点头,她不敢和李景轩撒谎,这个男人说了,她要是敢撒谎就让唐氏付出代价。
唐心没胆子问代价是什么,反正打今儿起她是再没有心思和沈念做对了,自然有问必答,生怕再惹李景轩不高兴。
“记住我说过的话,你走吧。”
“那……我走了?”见李景轩点头,唐心飞快跳下车,临关门时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林佳佳,嘴唇张了好几次才小声的憋出一句“对不起。”
不等林佳佳说话,唐心关上车门撒开脚丫子就跑,高跟鞋咯噔咯噔响,听着都替她脚脖子疼。
眼见着主犯都释放了,林佳佳压不下强烈的渴求,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李景轩,“姐夫,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了?”
“不行,你要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启动车子,李景轩再一次残忍的掐灭了林佳佳的期望。
“你们?你的意思是我要和你还有表姐一起吃饭?”不要啊~!听就知道宴无好宴,李景轩这是想拉她入伙一起糊弄表姐?不对,是糊弄整个林家,她不想去,求放她一条生路吧。
“放心,一切听你表姐的就行。”可能是看林佳佳的表情太悲痛,李景轩难得好心的开导了一回,接着就加大了油门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看着远去的入口,林佳佳第n次鄙视起了李景轩的不果断。
你说你真稀罕沈念就去追啊?像秦宏他们那样把跑路的家伙找回来,然后酱酱酿酿谁又敢管你?该追的不追,却揪着柔弱的小姑娘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算什么男人?!
无语泪两行,她要回家回家,妈妈爸爸救命啊啊啊~~
老楼
再一次回到下午离开的地方,沈念却没有了走上去的力气,低头看一看歪歪扭扭的衣襟,因为少了两颗扣子的关系,里面暧昧的痕迹几乎遮掩不住。
算了,自己还是在楼下坐一坐吧,深吸气抬头,苏然想望一望小屋的窗子,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是……沈念?他来干什么?
第18章 混乱
“小然你让开。”苏槐山阴沉着脸开口,一双炯亮的眼睛红的吓人,配上高大健硕的身材,简直和凶神差不多。
沈念被苏槐山的煞气惊的向后退了小半步,虽然心里怕的厉害,却始终不肯让开阻挡在苏槐山面前的身体。
“苏然!”声音拔高,苏槐山从没有对苏然生过气,他一直以能拥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儿子为荣,可是今天他生气了,气苏然被欺负了也不吭声,更气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别再叫了,我说过不让开就是不让开,你吼多大声都没有用。”胸中憋着一股气,沈念的情绪也逐渐失去了控制,他来老楼是躲清静的不是给苏槐山当出气桶的,他就不能安份点吗?哪怕看在自己贴了一脸的纱布的份上,也请闭上嘴巴行不行?
沈念眼睛里的嫌弃太明显,像根刺,深深的扎在了苏槐山的心坎儿上。
这是他养大的孩子,疼着宠着护着,恨不能把所有好东西都捧给他的儿子,才几天的功夫?小然就和自己离了心,连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不肯说沈家一句坏话,反倒埋怨起想给他出气的自己不懂事,这是什么道理?
他是憨,可他不傻,近些日子以来苏然对他的冷淡他不是没有看到,他只是不愿意相信和自己相依相伴了十几年的儿子会那般绝情,他家小然外冷内热心软着呢,不会不认他。
可真的不会吗?定定看着脸上贴着纱布的少年,少年的眼眸里有控拆,有指责,有冷漠,就是没有曾经暖到自己心窝子里的孺慕之情,小然,早就不是印象中的小然了。
难道说生恩就是比养恩大吗?自己再怎么疼再怎么宠也敌不过亲生父母的一个笑脸?那自己还留在城里干什么?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安身之处了……
缓缓收了怒火,眼神黯淡的转身,高大的背影看着像是矮了好大一截,莫明的让人心酸。
“算了,你不想让我找,我就不找,反正……那是你的亲爸妈,我一个外人哪里有资格向他们讨要说法?等天亮了我就回山里去,这辈子都不来碍你的眼。”声音隐隐带着哭腔,苏槐山狠狠抹了下眼睛,不就是一无所有吗?他不怕,山里还有老伴的坟在,守着石碑也照样能把日子过好。
“你要,回山里?”沈念愣愣的问,他承认,在与苏然互换了身体之后,确实想过把苏槐山弄走,可真当苏槐山决定走了,心却迟疑了。
记得苏然说过,他养母死的早,苏槐山又没有兄弟姐妹,在这个世界上他们除了彼此再没有别的亲人了,苏槐山把他当眼珠子疼,他也把苏槐山当命护着,两个人相互扶持,谁也离不开谁。
如果自己放任苏槐山回了山里,还是带着满心伤痛回去的,苏然会不会弄死自己?
想到离走时还狠坑了自己一把的家伙,沈念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没有回头,苏槐山慢吞吞的往前走,不是他故意走的慢,他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心累,累的他眼前灰蒙蒙的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见苏槐山不理人,沈念追了几步,用手推了推苏槐山的肩膀,“你真的要回山里去?不再考虑一下?”
耳边的一声喂,听的苏槐山心里像倒了五味瓶,喂什么喂?那是对待陌生人的称呼,自己是小然的养父,能和陌生人一样吗?
扭头,苏槐山硬压着悲伤问沈念,“你真的想让我再考虑一下?不怕我反悔?”
呃……沈念犹豫着没敢马上回答,以苏槐山对苏然的了解,若是任由他在t市里待下去,自己早晚会被认出来。
还有张伯,他一直误会自己嫌贫爱富,对自己的感观很不好,如果留下了苏槐山,自己势必要时不时的来探望他,可自己又不是真苏然,硬来探望只会弄的两边都不好受吧?
死心了,苏槐山完全死心了,他的小然根本不想他留下来,他巴不得自己快点走。
心被伤的鲜血淋漓,饶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一而再的打击,苏槐山高高抡起手臂,眼神扫到沈念脸上的纱布又缓缓的放下了,“你滚!”就当他没养过这头白眼狠!
“我不是,那个,你听我解释。”实实在在看到苏槐山眼底的绝望之后,沈念整个人都慌了。
他没有那么坏,他就是想保住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份而已,真没想过把苏槐山怎么着。
“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吗?”苏槐山怒视着沈念,他想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
“我说叫你滚!!”嘶吼着,因为喊的太激动,含在眼眶里的泪水顺着眼角划落下来,苏槐山吸了吸鼻子把脸撇向一边,再不想看伤透了自己心的儿子。
“我不滚,我啊~”没有说完的话被人一拳头打断在了嘴巴里,手捂着脸想抬起头看清楚打人的是哪个,却被一记又一记重拳砸的嗷嗷直叫,根本睁不开眼睛,“别打了,啊,再打就出人命了,嗷,救命啊啊啊~!!”
你喊你的我揍我的,苏然一手揪着沈念的衣襟,一手握紧了拳头猛往沈念的身上砸,就冲着沈念让爸爸伤心这一点,打死他都不多。
当然,说归说,苏然再恨沈念的自私自利也不可能真的把人打死,拳头绕过沈念惨不忍睹的脸,雨点般落在他的小腹和后背上,这副身体曾经属于自己,苏然知道打哪儿才最疼。
“住手,快点住手。”心伤儿子和自己离心是一回事,眼巴巴看着儿子被人虐打是另外一回事,苏槐山也顾不得伤心了,见拉不开苏然,赶忙用双臂圈住苏然的腰,硬是把人抱离沈念一米远才停下脚步。
人拉开了,苏槐山的火气也腾的一声烧了起来,对着苏然就是一通吼:“谁准你打我儿子的?”
“他才不是你儿子。”梗着脖子回吼,苏然打小和苏槐山混在一起,脾气禀性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比嗓门?谁怕谁?
“苏然就是我儿子!”误以为苏然在嘲笑他,苏槐山长臂一挥,我扑。
嗯嗯?没扑着?小子有两下嘛。
苏然得意的扬了扬眉毛,自己打架的功夫就是跟老爸学的,套路都背的滚瓜烂熟了,能被扑中了才怪。
苏槐山不死心,手脚并用一起上,转瞬间,两人就缠斗到了一起,你来我往,战的难分难舍。
我说……晕晕沉沉,好半晌也没缓过劲儿来的沈念趴在地上泪眼汪汪的哼哼,打架之前苏槐山能不能先叫辆救护车来?偶哪儿哪儿都痛啊,再不抢救会死人的懂不懂?
等等,那个和苏槐山对战的家伙貌似有点面熟?瞪大了眼睛仔细看,苏然?!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他想和苏槐山坦白一切?不行,自己必须阻止他。
“爸咳咳咳你过来一下。”
儿子又叫自己爸爸了?苏槐山惊喜的回头,“小然……沈念你给我站住!”
挪着半瘸的腿也能跑出飞一般的速度绝对是被刺激出来的结果,苏槐山是苏然的逆鳞,伤了不行,抢了更不行。
我去,苏然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一见杀气腾腾的苏然往这边跑,沈念就胆颤的想把自己藏起来,他已经被苏然暴打过五次了,五次!前四次处于灵魂状态还好,除了疼点没啥损失,后一次打的自己直到现在还趴着起不来身呢,再加一次哪还有活路?
“冲动是魔鬼,有话好商量,君子动口不动手嗷~~”妈逼的,打一个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的伤残人士苏然你也下得去手?
苏然这回可没惯着沈念,拳头正正好打在脸上,只一拳就打得纱布上渗出了血迹。
“沈念!”晚了苏然一步的苏槐山一把扣住苏然的手腕,正想把人甩到一边,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叫,“小然!”
尖锐的喊叫声凄厉而悠长,苏槐山和苏然忍不住齐齐回头,月色下,身材娇小的女人泪奔而来,可不就是沈家的夫人刘敏芝?
第19章 父子相认
“小然你怎么样?快告诉妈妈你哪里受伤了?”眼睛里只有受了伤的沈念,刘敏芝一把推开挡道的苏然和苏槐山,直接扑在了沈念的身上。
苏然低咳了一声扭开头,他实在不忍心再看沈念苦逼的样子了,刘敏芝再娇小也得八九十斤,整个人连冲力带重力的往身上一扑,啧啧啧,差点没把沈念扑断了气。
“小然,呜呜,我可怜的小然,妈妈才离开你一会儿你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你想让妈妈心疼死吗?”压根没去想重伤的沈念能否承受得了自己的二次伤害,刘敏芝抱着沈念的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滴滴答答落在沈念被血染红的纱布上,很快就把纱布浸湿了一大块。
苏然……据说眼泪是咸的?默默瞄一眼身体一颤一颤的沈念,真诚的为他点了一排蜡。
眼瞧着儿子都快翻白眼了,苏槐山哪里忍得住不开口?急急忙忙走到刘敏芝身边道:“小然伤的不轻,我们得尽快送他去医院。”
“别碰我儿子!”拍开苏槐山想要抱起沈念的手,刘敏芝揽着沈念的头往后挪了挪。
苏然再次给沈念点蜡,死在胸埋里,不知道沈念会不会连下辈子都不敢再碰女人了?
“沈夫人,小然他得……”
“不准你再叫小然的名字,你不配叫他,看看小然身上的伤,你就不觉得亏心吗?”打断苏槐山的话,刘敏芝放开沈念站起身,手指点着苏槐山的鼻子噼里啪啦一顿训,“你知不知道小然为什么离开沈家?他受了天大的委曲,他是来找你寻求安慰的,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你和别人一起打他(夜太黑,三个人挨的太近,刘敏芝看不清楚情况就脑补了),苏槐山,你怎么这么狠心?难道就因为小然改了姓你就不把他当儿子看了?他是你养了十九年的孩子,说断就断,你还有没有人性?!”
人性?苏然忍不住想笑,他怎么听刘敏芝的话都像是在骂她自己似的?
到底谁心狠?谁不把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当儿子看?她有什么立场指责爸爸?在指责别人之前,她可曾想过被她赶出沈家的养子?
苏然当然不在乎沈家夫妇的冷情,他巴不得他们能离自己远远的,可做为沈念皮囊的接受者,却难免的对两夫妻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为嗤之以鼻。
“沈夫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爸呃我们两个打他一个了?”舔舔嘴唇,好悬说露了嘴,上前一步把苏槐山拉到身后,握进掌心里的手掌冰冰凉凉的,显然,刘敏芝的话对苏槐山打击不小,这一点尤其让苏然愤怒,“你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麻烦说话之前先了解下情况再开口成吗?瞧瞧你身上这套昂贵的礼服,好歹你要对得起它的价钱。”
苏然很少跟女人记较,刘敏芝是唯一一个让他一再破例的女性,她自以为是的母爱让他恶心,随随便便掉两滴眼泪就仿佛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抹平的想法,更加让他不敢苟同。
以前他再看不惯刘敏芝的为人,也不会出口中伤她,毕竟自己的身体里流着刘敏芝的血,这是自己生来就欠了她的人情债。
可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和刘敏芝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凭什么还要忍她?她敢指着爸爸的鼻子骂,自己就敢不惯着她‘只能看到别人犯错从不理会自己如何’的臭毛病。
“小念?”直到苏然出声,刘敏芝才发现站在苏槐山身边的少年是谁,顷刻间,脸上震惊、苦涩、怨怼连翻的转,最终定格在了浓浓的控诉上,“原来是你,我早该料到的,你恨小然夺了你的一切,留在t市不愿意离开也是为了找机会报复小然,你以为你毁了小然我们就能重新接受你了?不可能的,小然是沈家的亲骨肉,这一点你永远也比不上他。”
“好,说的太好了,请沈夫人一定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亲骨肉才是沈家判断是否成为一家人的标准,没有血缘关系就什么都不是,对吗?”
愣愣看着少年认真的眼神,刘敏芝隐隐约约的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溜走,脸色微白,刘敏芝茫然了。
沈念仰躺在地上紧张的竖起耳朵听,却迟迟也听不见刘敏芝的回答,心里发急,沈念咬紧牙关坐起身,半跪半爬的挪到刘敏芝跟前,双手死死攥住了她的裙角道:“妈,你在犹豫什么?”
她怎么可以犹豫呢?为了重回沈家,自己舍弃了所有能够舍弃的东西,甚至连最在意的爱情都拿来当了赌注,只为了能堂堂正正做沈家的少爷,只为了成全自己想要一个家的心。
他不敢想,若功亏一篑的话,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别辜负他,爸爸、妈妈、小寻,他们谁都不能辜负他,他,受不了的。
“小然……”苏槐山的心,在沈念往刘敏芝跟前挪时又被狠狠割了一刀,那还是自己宁肯被人打破了头也不愿意弯一下膝盖的儿子吗?用卑微的姿态求来的亲情也值得他守护?越想越心痛,越想越生气,眼睛一瞪,苏槐山抬腿就想把沈念揪起来。
“别动。”死拉着苏槐山的手腕不放,今儿闹的这一出让苏然打定了主意不再隐瞒身份,他怕再隐瞒下去,爸爸会永远也不肯认他。
“小然对不起,妈妈不该舍不得,妈妈错了,你别怪妈妈好不好?”蹲下身抱住沈念的脖子,又是摇又是哭的,摇的沈念晕头转向也没忘了柔声和气的哄人。
是的,确实是沈念在哄刘敏芝,这也让苏然对沈念升起了由衷的敬佩,反正让自己把妈当成闺女宠自己绝对做不到,敢情这也是沈家男人的一大特色?
正抽搐着嘴角抹冷汗,目光突然扫到苏槐山也嘴角抽的厉害,眼神还很疑惑的打量着沈念,苏然心头微动,抓着苏槐山的大手飞快放在自己的头顶上,蹭,再蹭,蹭蹭蹭。
苏槐山僵直着身体看向矮了自己半个头的少年,少年熟悉的动作引得他眉心乱跳,其实下午的时候他也摸过少年的头顶,却不如此时来的震荡。
扭头再看一眼亲昵的和刘敏芝像一家人似的沈念,苏槐山整个人都不好了。
错觉,一定是错觉,天底下哪里会有那么神奇的事情?
“我现在能吃辣的了,吃一大碗麻辣烫也不会吐。”
苏槐山想要收回的手掌陡然顿住,小然胃不好,最爱吃的麻辣烫要在清水里过几遍才能吃一小碗。
“我喜欢吃鱼,放点山野菜一起炖的那种,出了锅连汤带肉的往米饭上一浇,吃多少回都不腻。”
手掌发颤,苏槐山双手用力板着苏然的肩膀,红着眼眶看着同样眼眶发红的少年,他,会是自己想的那个人吗?
“我在家门口种了棵树,也不知道长多高了,你说,今年会不会结果子?”
苏槐山张大了嘴巴,呼气,吸气,一连好几回,却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家门口的树是小然亲手种的,除了他们父子俩谁都不知道,小然……这是他儿子,这才是他养了十九年的儿子!
“爸。”低低的,小心翼翼的叫了苏槐山一声,见苏槐山大力点头,苏然顿时抛开了所有顾忌一把抱住了苏槐山的腰。
爸爸认出他了,爸爸不在乎他换了身皮囊,爸爸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这边两父子愉快相认,那边的两母子也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久违的亲情。
刘敏芝没想到新认回来的儿子会和她这么亲近,就像打小长在她身边一样,全没拿她当外人。
这样就好,小然肯放下心结比什么都强,看来自己追过来是追对了,不然如何能够触碰到小然真实的内心?
“小然,妈妈爱你。”无法言说内心的激动,刘敏芝张开怀抱用!力!把沈念拥进了怀里。
“嗷嗷嗷~~”
这是被一双柔臂恰好揽在了伤处的沈念的惨叫声,惊的苏然和苏槐山频频侧目。
该,让你再贪刘敏芝的母爱——幸灾乐祸的苏然。
还好被虐待的不是我儿子——后怕的苏槐山。
“小然你怎么样?都是我不好,我忘了你身上有伤了,你忍一忍,妈妈这就开车送你去医院。”
慌忙起身,刘敏芝小跑着往停放在道边的车而去,还没等她跑到车前,一辆黑色的轿车由远及近,缓缓停在了道的另一头。
打开车门,穿着一身高档西装的沈振生急急忙忙走下车,看样子,这两夫妻应该都是在宴会上离开的,苏然记得刘敏芝说沈念受了天大的委曲,难不成指的就是这个?
打量一眼沈念脸上的纱布,喟叹,以流落在外十九年的野生少爷之身进入上流社会,不容易吧?
“我不准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在认祖宴上被人挠了一脸血怎么了?硬顶着各色目光走完了全部程序又怎么了?他来老楼不是逃避,不是后悔,他是怕小寻再闹腾让大家面上不好看,他现在是沈家少爷了,亲生的沈家子弟,爸爸妈妈弟弟都爱他,根本不需要别人可怜!!
第20章 天生一对
将沈念的愤怒全都看进了眼里,苏然哂然一笑,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样也好,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用担心欠了谁。
“小然,你要不要躲一下?”拉了拉儿子的手,苏槐山扯着苏然往后退了几步才小小声的问道。
“不用。”他又没做亏心事,凭什么躲?再说了,自己躲开了爸爸怎么办?以爸爸耿直的性子可不是沈家夫妇的对手,那两人的脑回路压根不属于正常人。
儿子在担心自己,苏槐山咧开嘴角傻乐,“行,爸爸都听你的。”边说边用大手在苏然的发顶上来回揉,越揉越稀罕。
看看我儿砸多孝顺,看看我儿砸多俊,看看我老苏家的苗多好,傻爸模式全开的苏槐山敢脚幸福极了,整颗心都融化在了春风里。
任由苏槐山把自己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苏然眯缝着眼睛时不时的蹭一蹭,也跟着傻乐不断。
两父子你摸一下,我蹭一下,玩的不易乐乎,直把坐在地上的沈念吓的面色惨白。
“你……你们这是……”相认了?手指颤微微的指向两人,左点点,右点点,硬是不敢把后面的话问出口,沈念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晕倒过,不然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我们什么?难道我们不应该父子情深吗?”斜斜挑着眉,苏然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又白了一层的沈念,样子趾高气昂,颇有点小人风范,“你以为偷了我的皮囊就能偷走我的一切吗?你做梦,爸爸心里眼心最重要的儿子只有我一个,你,什—么—都—不—是。”小话说的贼锋利,可见得刚刚沈念的那一声爸给苏然添了多少堵。
沈念咬牙,苏然这是在拉低自己的格调吗?就苏槐山那块黑木疙瘩,也就苏然才会当成宝贝护着,自己的爸爸比他高大上几十倍都不止。
“呐,现在我和爸爸相认了,剩下的麻烦该怎么解决,不用我再教你吧?”
下意识抖了下身体,沈念很乖很乖的点头,qaq苏然一用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他就毛骨悚然,麻逼的妥儿妥儿是虐打前兆啊~!心里都有阴影了懂不懂!
“什么?沈念又欺负小然了?!”
远处响起了沈振生暴怒的吼声,苏然挑了挑眼皮,全没当回事,苏槐山却急急忙忙把儿子往自己身后推。
以前他肯在沈家夫妇面前低头是因为不想让儿子为难,更因为他坚信沈家夫妻会对儿子好,只要儿子好了,丢多大脸自己都乐意。
可沈家夫妻却辜负了他的信任,他们甚至连哪个是亲生的儿子都认不出来,沈念好歹在沈家待了十五年,不是十五天,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吗?说白了就是没把人放在心上,这样的父母,不要也罢。
“振生你等等,振生。”见沈振生气的脸色发黑,抬腿就要过去教训苏然,刘敏芝本能的拉住了他的手。
“放开,我这回绝对不能再放过沈念了,他根本就不值得我们放过他。”甩开刘敏芝的手,沈振生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又被追上来的刘敏芝圈住了腰。
“振生,你先冷静一下,也许是我看错了呢?小然并没有说是小念打了他。”
“不是他还能有谁?敏芝,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沈念为恶?别忘了小然才是你亲生的儿子。”用力掰开刘敏芝的手,沈振生再没理会爱人,大踏步冲向了苏然。
刘敏芝木愣愣的站在原地,眼泪一双一双的落,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阻止丈夫伤害‘沈念’,好像一想到‘沈念’被丈夫打,心口就拧劲儿的疼。
“沈念,你个混账东啊~”
意外,你就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苏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沈振生夹杂着凌人之势大步而来却……摔了个狗吃屎……
老楼年久失修,地面上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陷阱’,也算沈振生倒霉,踩的陷阱里刚好有块滑溜溜的香蕉皮,所以摔的,惨不忍睹。
脸先着地什么的,斜擦着地面往前飞什么的,半大的石头子儿砸在眼眶上什么的,他昨天晚上绝对抱着衰神睡了一宿不解释。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被沈振生惊天地泣鬼神的摔倒方式打了个措手不及,看着哼哼叽叽歪在地上的男人,苏然淡定的合上下巴,面无表情的望着男人的‘亲生’儿子,“你老子等你去扶呢,别装死。”
沈念闭上眼睛表示自己已经咽气儿了,他和沈振生相处了十五年,最知道养父面子大如天的性格,这时候跑去扶人,纯粹是找抽。
苏然耸耸肩膀收回了目光,连人家‘亲生’的儿子都宁死也不扶人了,自己这个不相干的弃子可没有什么立场强出头,于是把道德心叠吧叠吧塞进角落里,苏然开始光明正大的袖手旁观。
苏槐山倒是想扶人来着,只可惜腿脚没有沈振生的利索,没等跑过去扶人,人家沈振生就抢先一步自己爬起来了。
沈振生这辈子都没丢过这么大的脸,自己竟然会栽在一块香蕉皮上?还是当着别人的面以着极其不雅观的姿态栽倒的,绝逼的黑历史,他明天就派人过来拆了这栋破楼!
“振生你怎么样?摔没摔伤?快让我看看。”手提着裙摆,刘敏芝花容失色的往这边跑,可怜那身修剪得体,只适合在宴会厅中展现它的华丽的瘦身礼服,实在承受不来她一而再的月下狂奔,终于在刘敏芝将要跑到沈振生面前时,‘嘶啦’一声响,与它娇小的女主人一起投进了大地母亲的怀抱。
苏然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这两夫妻是来搞笑的吗?其实昨天晚上他们和衰神一起玩三劈来着吧?
苏槐山囧囧有神的瞄了沈念一眼又一眼,摊上两这么不省心的长辈还死乞白赖的不撒手,他到底图个啥?
爸爸妈妈快起来,你们被苏家父子鄙视了知道吗?心里挥舞着小手帕呕心沥血的喊,面上还要装做‘我们豪门贵族的人生你们凡人不懂’的样子撑场子,沈念心好累,他可以申请把这段掐掉吗?求倒带重来。
三人各种思绪满天飞,妻奴沈振生却顾不上别人怎么看,急吼吼的扶起了爱人,他也许不是个好父亲,但绝对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夫君。
刘敏芝小鸟依人般偎在沈振生的怀里哭,礼服上沾了好几块污渍,神奇的是,她脸上的妆竟然没花。
眼前‘跨过千难万阻终于胜利会师郎情妾意我的眼中只有你倾万世只为讨你欢颜一笑’的既视感,闪的苏然眼晕。
在他的印象里,女子就应该像养母那般开朗、坚强,动不动就掉眼泪,随时随地都想像根藤蔓似的把男人圈死在怀里的女人,都是打着真爱旗号的小三儿,电视里就是那么演的。
沈振生好不容易哄的爱人不哭了,一抬头,正看到苏然嫌弃的眼神,火气当时就涌了上来。
“沈念,当初我任由你留在t市是因为你保证过不会再招惹小然,结果呢?你不止招了,还打了他!”
“沈先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吧?”傻爸苏槐山可容不得别人当面教训自家儿子,更何况错的又不是苏然,沈念抢了苏然的身体就该打。
“事实摆在那里还用听吗?苏槐山,你又是什么时候和沈念混到一起去的?你们两个在算计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沈先生不防说一说,我们到底在算计什么?”嘴角弯起讥讽的弧度,苏然双手环胸,淡漠的看着脸上印着好几处擦伤的沈大家主。
“还能为了什么?你们一个假装大方让小然回沈家,一个心里藏奸死赖在t市不走,说白了不就是想要图我们沈家的钱财吗?我告诉你们,以前我也许还会看在养育之恩的份上给你们些补偿,但是现在,不止不会给你们钱,我还要告你们故意伤害,你们就等着做牢吧。”在t市,打了他儿子还能全身而退的人,一个都没有。
真绝情啊,半点也不顾及曾经的父子之谊,苏然轻飘飘看了眼垂头不语的沈念,缓缓收起嘴角边的嘲讽,神情不卑不亢的道:“现如今是法制社会,只要有证据,沈先生告我什么我都认,不过……”扬一扬下巴,“沈先生在想告我故意伤人之前,是不是也应该问一问你儿子,我有没有打他?”
感觉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沈念默默抬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表情淡定的苏然,连说瞎话也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苏然你的形象崩了你知道吗?
“沈念没有打我,我身上的伤是来老楼之前自己弄的。”内心在滴血,帮着死对头苏然开脱,比把屎涂在沈念的脸上还要让他难以忍受。
“小然,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看看沈念凄凄惨惨的造型,沈振生脑子被门夹了才会相信他是自己弄的,他家小然,还是太善良了啊。
“确定。”再次垂下眼帘,沈念咬着牙根重重点头。
他没法不点头,苏然敢拿勇气去赌苏槐山的父爱,他不敢,苏槐山肯接受换了皮囊的苏然,他的爸爸妈妈不见得会接受,他承担不起冒险的后果,也就只能任由着苏然明目张胆的掐住自己的死穴嘚瑟。
嘚瑟吧嘚瑟吧,早晚有你乐极生悲的那一天。
“爸,我身上疼,带我去医院好不好?”他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处破地方了,不,半刻都不想待。
“振生……”摇了摇沈振生的胳膊,刘敏芝怕丈夫不肯走,也跟着劝。
“行,我们马上走,但是。”弯腰抱起沈念,沈振生心有不甘的瞪着苏然,“我不想再在t市里看到你,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明天马上离开t市。”
“可以。”完全不介意沈振生恶劣的态度,苏然回答的相当干脆,他之所以留在t市是因为放心不下爸爸,现在两父子相认了,在哪不能好好生活?
沈振生脸色发青,明明苏然都顺着他的意了,他还是觉得胸口堵的慌,“你最好说到做到。”
“我向来言出必行。”
再也无话可说,沈振生哼了一声带着妻儿匆匆离开了老楼,苏然直到目送着三名伤员消失在夜色里,才扶着老爸转回小窝。
明天离开t市他和爸爸在哪里落脚,得好好算计一下才行。
第21章 狗血无处不在
回了小窝,苏槐山难免要追问苏然换皮的问题,苏然也没打算隐瞒,把自己怎么被沈念抢了皮囊的经过由头到尾说了一遍,虽说苏然尽可能的淡化了自己的痛苦和纠结,但苏槐山还是心疼了,心疼之余,更加愤恨沈念的臭不要脸。
硬生生抢走了别人的身体,还理直气壮的在那人面前上演母子情深,他沈念还算人不?
小然不和他记较,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可他呢?不说透露点口风让自己和小然父子团聚,反倒装的跟没事儿人似的把自己耍的团团转。
想到近些日子以来自己因为沈念的冷淡而心伤的一幕幕,苏槐山就老脸通红,山里汉子流血不流泪啊,可自己不但哭了,还哭了不止一回。
说到哭,苏槐山猛然想起白天在楼道里时,小然可怜巴巴望着自己掉眼泪的样子,瞬间,一颗满满的父爱之心跟点燃了火药桶似的,炸的苏槐山青筋暴起,站起身就要冲进医院里去弄死沈念。
“爸,你听我说。”把气呼呼的苏槐山用力按回椅子里,苏然蹲下身,双手握着苏槐山的胳膊仰起头,“我不恨沈念,因为他拿走的恰恰是我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烦,没了那身皮囊,我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沈家人会找上门来纠缠,更不用理会沈夫人掉也掉不完的眼泪,他们唯一能够倚仗的生恩已经转换到沈念那里了,而我,只需要报答你的养恩就好,从今以后,儿子只是你一个人的儿子,难道不值得庆贺一下吗?”
“小然。”把儿子拉起来,并坐在身边,“那是你的身体,你的父母,你的荣华富贵,他沈念凭什么说抢就抢?你学习那么好,若不是家里没有钱,我又生了场大病,你也不会辍学,如果你能回沈家,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爸爸不是没有看到沈家夫妻的做派,真回了沈家,我几天就得疯。”或许自己和沈念在投胎之前就弄错了,沈念才像个货真价实的沈家人。
“可是……”沈念的人品不好,万一坏了小然的名声怎么办?
“别可是了爸,你的顾忌我都懂,我又不是玻璃心,不会为了一副丢失的皮囊痛哭流涕的,至于辍学的事,爸,我再次郑重声明一下,我从不后悔为了爸爸而放弃学业,因为学问再好也比不上爸爸的身体健康重要,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有你在,我才有家。”如同在佛前宣誓,苏然的表情庄严而肃穆,每个字都砸的苏槐山心窝子里滚烫滚烫的,又甜又暖,还带着股呛鼻的酸。
“小然。”哑着嗓子,苏槐山狠狠揉了揉苏然的发顶,“爸爸此生做过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收养了你,你是个好孩子,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孩子。”
“爸爸才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给座金山我都不换。”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讲,苏然和沈念一样,都对亲情有种尽乎于偏执的执着,只是沈念的执着是单方面的付出,像个抖,虐多少遍都会颠儿颠儿的凑上去接着让人虐。
苏然比沈念幸福,他碰上了一个值得他爱戴的父亲,为了让父亲过的好过的幸福,他会倾尽一切也在所不惜。
这也是苏然为什么会轻易放过沈念的真正原因,他感激沈念让自己彻底脱离了沈家,哪怕脱离的代价是顶着别人的壳子过一辈子。
“臭小子,又开始皮了是不是?”不轻不重的敲了下苏然的额头,苏槐山总算放下了最后一丝顾虑,小然确实不想回沈家,他觉得待在苏家比待在沈家更快乐。
眯缝起眼睛再次傻爸爸样的笑个不停,哼哼,谁说我儿砸是白养的?看见没?就这思想高度,大学生都比不上。
“行了,你也累了吧?快换身衣服洗个澡,你瞅瞅你这身衣服,怎么坏成……”唠唠叨叨的话陡然顿在口里,苏槐山拧着眉扒开苏然的衣领仔细看,一颗艳红的草莓明晃晃绽放在白晰的脖颈间,“这是……”
脸色微变,苏然推开苏槐山连退了好几步,“爸,我……”怎么解释?告诉爸爸自己差点被一个男人强x了爸爸非气死不可。
“小然。”声音幽沉,苏槐山眼含责怪的看向支支吾吾的苏然,“你太让爸爸失望了。”
慢慢垂下头,苏然安全不敢迎视苏槐山的眼睛。
“你交了女朋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说你们都咳咳咳,既然碰了人家姑娘就得负责任,我们老苏家不出背信弃义的风流种。”
女,女朋友?呆呆摸了下脖子,苏然腿一软,跌坐在床头长长松了一口气,松过了气又不由得笑自己傻,爸爸心思比自己还要单纯,哪里会想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是男人留下的?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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