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节
[重生]将军不想上龙床 作者:米筝
第22节
过了许久,他像个见不得光的贼一样凑在门缝前偷看外头,只见欧阳珏牵着晏梓伏朝他屋走去。欧阳珏边走边道:“我还是送你回宫吧,大不了我今晚留在宫里陪你,省得明早上你又得被老臣们骂一顿。”
“谁爱骂谁骂去。”晏梓伏撇嘴,“朕脚疼,你蹲下。”
欧阳珏便听话地蹲下,背着晏梓伏走,边走边道:“你怎么又瘦了似的?没好好吃饭?”
“被你气也气饱了。”
“我又怎么气你了?”
“宋涤心什么名声,你为什么要瞒着朕把他放家里?你还学会金屋藏娇了是吧?”
“我哪里瞒了你,这不你也没问嘛。不过你既然问了我也正好就跟你说说这事,宋涤心他——”
晏梓伏生起气来,从他背上挣扎着下去,踹了他一脚,转身就走。
欧阳珏忙不说这个话题了,拽着人拉拉扯扯的:“行行行,不说不说,今天我生辰你能不能让让我?”
晏梓伏这才黑着脸不动了,由着欧阳珏把他打横抱进了小院。
宋涤心更憋闷了,想来想去,便钻进了客房小院里的一个杂物屋。这堆放杂物的小屋子和欧阳珏的卧房相连,隐约能听到点声音。宋涤心扣了个破碗在墙上,凑过去听。
他本来是想听听那两个人会不会在争吵中提到自己,却再没听到争吵,而是听到了……欢爱的声音。
宋涤心吓了一跳,忙拿开了碗,盯着墙发了半天的愣。可心跳却越来越快,忍不住又将碗扣了上去。他听到晏梓伏毫不遮掩的呻|吟,听到欧阳珏从未对别人说过的下流的话。
宋涤心从没想到欧阳珏竟也会像其他男人那样在床上说那些话。他忽然有些低落起来,又有些恼怒。他恨晏梓伏,晏梓伏毁了他,又来毁欧阳珏。
欧阳珏不该是一个这样的人,而应该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人。或者说,在今晚之前,他本来就是个完美无瑕的人。
宋涤心黯然地放下碗,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努力地忘掉刚刚所听到的一切。
翌日宋涤心睡到了晌午才起床,想了又想,将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好,打算向欧阳珏辞别。可欧阳珏刚下朝回来,打断他的话,开开心心地说:“求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城西千珍铺开张,我娘和我妹妹懒得排队,非得逼着我去,但我一个人去多傻啊,我爹也不肯去,就只有你陪我去了!”
宋涤心噎了噎,道:“……哦,好。”
两人便一同去了城西,果然千珍铺门口派了长龙。还好两个人边排队边聊天,时间倒也过得快,可算是照着单子买完了东西。
街上人多,挤了半天,两人提拉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说不上累却也满身是汗,欧阳珏便领着宋涤心去了附近的茶馆里歇脚。
宋涤心有点内急,便去了茶馆后院的茅厕。可他刚到后院就被人捂着嘴推搡进了柴房里,往满是灰土的柴堆里一推,衣服都几乎被撕烂。
宋涤心下意识就要叫欧阳珏的名字,却在看清对方脸的瞬间硬生生地住了嘴。对方有三个人,全是吴显微府里的护院,这宋涤心是再认识不过的。
他脸色瞬间就白了,坐在地上往后躲,随手抓起木柴就扔过去。
三个护院嬉笑道:“这□□还敢发脾气了。”
“被镇国将军睡了这么久懂廉耻了呗。”
“廉耻个屁,只是看不起我们了。看来将军就是将军,睡得他都忘了自己叫什么。”
“他俩只能磨豆腐吧?那谁自己都是个被睡的!”
他们污言秽语地说着话,故意刺激着宋涤心。
宋涤心死死地攥紧拳头,声音却还是颤抖的:“你们想干什么?欧阳珏就在外面,他不会让你们带走我的。”
护院闻言笑得更猖狂了:“谁他娘的要带你这个脏货回去,只是很久没干过你这么骚的了,既然顺路看到了就重温一下。”
宋涤心咽了口唾沫,咬着牙道:“别做梦了,我不会……”
护院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簪。
宋涤心的声音戛然而止,望着护院手中的玉簪发呆。
半晌过后,他颓然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
欧阳珏喝了大半壶茶都不见宋涤心回来,便去后院茅房里找人,也没找到。反倒是耳尖地听到了从柴房里传来的压抑而怪异的声响。
他皱了皱眉头,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从破烂的门框纸裂缝里看进去。这一看,他就恼了,抬脚踹门进去,爆吼一声:“住手!”
黑暗的柴房里本是一片□□□□,宋涤心满身污渍,被那三个护院玩弄得失神无望,满心里都想着欧阳珏才不至于咬舌自尽,可却又愈发惭愧绝望。正当此时被门踹开的巨大声响一吓,又听得欧阳珏的怒吼声,他忽的哀嚎一声,竟淅淅沥沥地失禁了。
那三个护院也被吓了一跳,可定睛一看又忍不住乐了,侮辱了他两句,一人继续着,剩下两人也壮着胆子朝欧阳珏道:“幸会啊欧阳将军,我们是吴大人府上的,奉命来带人回去的。”
欧阳珏面无表情地重复道:“我让你们住手。”
护院们以为他也不敢得罪正当宠的吴大人,便愈发嚣张了,笑道:“大人何必为这么个东西出头,想这段日子也该睡足了瘾,先还给吴大人玩一——”
话未说完,那人便睁着眼睛倒了下去,心口插着欧阳珏随手从旁边拎的砍柴刀。
其余两人眼见不妙,忙抽身便要往窗外跑,却被欧阳珏三两步上前给揪了回来,一人一刀割了脖子。
转瞬柴房里就多了三具尸体。宋涤心蜷缩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瑟瑟发抖。他看到欧阳觉的脚停在了自己面前,便又往后缩去,双手蒙住头,崩溃地低声嘶叫,仿若重伤的动物幼崽。他宁可欧阳珏赶紧离开,也不想看到那张脸上会浮现的鄙夷。
欧阳珏却没有就此离去。他叹了道气,弯下腰,将外罩披到宋涤心身上,问:“站得起来吗?”
宋涤心没有回答他,继续缩成一团。
欧阳珏又哄他:“我们先回家去,有事回去再说。你……你别这样,男子汉大丈夫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赶紧回家洗洗就没事了。”
见宋涤心仍不肯起身,欧阳珏只好径直抱起他,又给他罩住了头脸:“好了,这下子都不知道是你了,你乖,睡一觉,醒来就到家了。”
宋涤心眼前一片黑暗,却隐约地感受到了光的来临。
☆、番外
回了欧阳将军府,宋涤心死活不肯看大夫,欧阳珏便也没勉强他。知道他心中羞耻,便亲自给他打了洗澡水,坐房外等他洗完了又亲自给他身上涂药:“你那里我就不方便了,自己涂吧。”
宋涤心捏着药瓶,低声道:“我今日本来就是想跟你说的,我还是离开将军府吧。”
“唉,我现在不跟你说这个,你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别的事。”欧阳珏摆了摆手,“你先涂药,我还有点公事,先回书房了。有事你就吼一嗓子,我听到就过来。”
宋涤心也不坚持,点点头答应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伤,这么养了几日,便全好了。宋涤心便拎了两坛子酒,请欧阳珏和自己喝。
喝着喝着就谈起了心,欧阳珏欲言又止:“哎,你……唉……算了,喝酒喝酒。”欧阳珏不是个会擅自去干涉别人私事的人,虽然他有心给宋涤心出头,但宋涤心却死活不愿意,那他也总不能自讨没趣,省得也帮了倒忙。
宋涤心望着他:“我知道你看我不起,也罢,喝完这两坛酒我就离开,不污了你的门楣,此后在路上再遇到你也不必叫我。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能结识你是我此生唯一大幸。”
欧阳珏听不得这话,一听就嚷了起来:“你别瞎想,我没赶你走,也没看不起你,我就是不懂你好端端的怎么就非得……我跟你就直说了,你好端端的怎么就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宋涤心苦笑:“哪个人能过下去的时候会偏偏跟自己过不去?”
欧阳珏问:“你拿不拿我当兄弟?”
宋涤心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又道:“我不拿你当兄弟,我拿你做知己。”
欧阳珏一听这话又乐了,把他肩膀拍得啪啪响:“知己好,那你听你知己一句话,别再去理吴显微了,你说你若喜欢他呢我就管不上你俩愿打愿挨的事,可你又讨厌他,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非得被他这么糟蹋?”
宋涤心望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手指指节分明,看起来十分有力,十分有安全感。
“我母亲在他手上。”宋涤心道。
大半夜的,欧阳珏踹开了吴府大门,一路见鬼打鬼,直接打到了吴显微的书房外头。
吴显微听到声音出来,厉声斥道:“欧阳珏你好大的胆子!”
欧阳珏扔开一个护院,笑了笑:“我胆子能有你大?把宋涤心的母亲交出来,其他的帐我跟你日后再算。”
吴显微冷笑起来:“看来他终于是睡到了一个靠山。”
欧阳珏皱了皱眉,三步并两步地上前去揪住吴显微就揍。
众人没料到他真的直接就上了手,忙不迭就冲上去劝阻,却哪里打得赢他。欧阳珏发了猛地把众人甩开,再把吴显微按在地上往死里揍,边揍边骂边问:“人到底在哪里?!”
吴显微打死不松口,被打得满脸满嘴都是血,挣扎着道:“欧阳珏你疯了!你敢这么对朝廷命官——”
欧阳珏对着他肚子狠狠踹过去:“老子打死你是为民除害!皇上那里我自个儿去说轮不到你个死人操心!”
话音刚落,一道令欧阳珏意想不到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想对朕怎么说?”
欧阳珏摁着吴显微,抬头去看,看到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晏梓伏。
欧阳珏愣了会儿:“你……皇上你怎么在这?”
晏梓伏皱了皱眉:“你先放开吴卿。”
欧阳珏回过神来:“我不能放,这畜生绑了别人的娘,得先把人交出来。”
吴显微冷笑了笑,别过头去仍旧不肯说。
欧阳珏又一记手肘杵他腹部,他竟吐出些淡色的胆水来。
晏梓伏急了:“欧阳珏,这是圣谕!你松开他!”
欧阳珏也皱起了眉头,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你为什么半夜三更在这里?你跟他在干什么?”
晏梓伏放缓了语气:“你先松开他,朕跟你走,把事都跟你解释。”
欧阳珏也是牛脾气:“你现在就说,当着他面说。”
晏梓伏到底是个皇帝,私下里倒也罢了,如今在吴显微面前还是拉不下面子,便忍耐道:“阿珏,你听朕的话,放开他。”
欧阳珏:“好啊,那你让他先放了宋涤心他娘。”
吴显微吐出一口血沫,不屑道:“欧阳珏,你别以为宋涤心是什么好货色——”
欧阳珏又一拳捣在他肚子上:“闭嘴!让你说话了吗,畜生!”
吴显微是晏梓伏的表哥,自幼对他有救命之恩,也是他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亲缘了。晏梓伏听不得吴显微被这么骂,也口不择言地急道:“欧阳珏你嘴里放干净点!你半夜私闯吴府还殴打朝廷命官,当真以为朕不会拿你怎么样?!”
欧阳珏正在酒意的劲头上,又被宋涤心所感动,加上早就看吴显微不惯,更讨厌晏梓伏护着吴显微,当下也恼了起来,顶嘴道:“我嘴里就不干净了,你要为了他拿我怎么样就试试看!”说完,他便拔出随身带着的寒光匕首,狠狠地朝吴显微脖子上割了下去。
晏梓伏实在惊心,幸好也是学过武功的,便拎起旁边的东西砸飞匕首,自己也冲过去和欧阳珏动起手来。
欧阳珏又委屈又愤怒:“你为了他跟我动手?!”
晏梓伏冷静下来:“有话说话,朕也不想你们动手。”
“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那你跟宋涤心又什么关系!”
“宋涤心是我兄弟!”
晏梓伏冷笑道:“恐怕他可不想做你的兄弟。”
欧阳珏皱着眉,讽刺回去:“我看吴显微才是不只想做你的臣子吧,我倒是凭白挨了那么多骂,你晚上跑出来可不单单是为了我。”
吴显微骂道:“放肆!你住口!”
欧阳珏甩开晏梓伏:“老子不理你你还自己送上门来,你——”
晏梓伏忙从身后抱住他:“阿珏你住手,朕知道宋涤心的母亲被关在了哪里,朕带你去!”
吴显微瞪了瞪眼睛:“皇上!”
晏梓伏急道:“你闭嘴!”
欧阳珏黑着脸跟晏梓伏去密室里接人。他倒是十分想知道,晏梓伏为什么会对吴府的机关这么了如指掌,想必是私下里来过无数回了。可他问都不想问,因为这得是晏梓伏主动解释的事。
但晏梓伏没解释,也沉着脸:“就在那里了。”
欧阳珏看了他一眼,暂且不去想这事,进了地牢里去接宋涤心的母亲。
宋涤心的母亲双眼浑浊,因哭得太多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听到脚步声本能地抖了一下。
欧阳珏顿时心软了,蹲在她身前,柔声道:“老夫人别怕,我叫欧阳珏,是宋涤心的朋友,受他之托来救你离开。”
老夫人的眼中流出了泪水:“涤儿在哪里?他可还好?”
“他很好,在我家里。”
晏梓伏冷冷地看着他将宋涤心的母亲背出了地牢,离开了吴府,并没有和自己再说一句话。
欧阳珏背着老夫人回到了宋涤心的房间。
宋涤心跪在他娘面前,趴在膝上,娘儿俩哭成了一团。
欧阳珏看不得这场面,便悄悄地去了院子里喝闷酒。他意识到晏梓伏似乎越来越多秘密了,并且宁可把秘密告诉吴显微也不告诉自己。凭什么啊,吴显微什么人啊?
他特别想去质问晏梓伏,可又拉不下这个脸面。这件事摆明了就是晏梓伏的错,就该主动来找自己坦白。
他越想越是这个理,心里却更憋闷了。他娘的谁脑袋上莫名其妙多个绿帽子能不气,何况吴显微哪里能比自己好!
气来气去的,将母亲安抚休息下的宋涤心便出来了,直直地朝着欧阳珏跪下:“你今日之恩,我便是用命抵——”
“哎哎哎哎哎,别别别,起来起来!”欧阳珏赶紧把他扶起来,“你当我是朋友就别来这一套。我要你的命干嘛使啊,你倒是以后振作起来就好了,你的才学是肯定不能浪费的,为国效力就算报答我了。这样吧,我再去跟皇上说说,实在不行的话,还有一条路,到时候再跟你说。”
宋涤心看着他,满心里都是依赖:“你说得是,我一定全听你的。”
隔日,欧阳珏便安排人将宋涤心的母亲送回了乡下:“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这么一闹,起码皇上也不会让吴显微再去绑架老夫人了。”
他说什么宋涤心都信。
之后欧阳珏入宫去和晏梓伏说这件事,结果闹了个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宋涤心去他房里找他,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摔东西的巨大声响。
宋涤心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火,在门外徘徊了一阵才敢敲门。
欧阳珏却不肯告诉他发火的原因,只跟他一起捡起东西,又道:“别管宫里了,我带你去找第二条路。”
欧阳珏帮他找的第二条路是晋王晏凤元。
恰好隔日是一个皇室子弟成亲,欧阳珏便带着宋涤心一起去了。宋涤心本还有所迟疑:“我名声不好,还是不便和你一起去。”
欧阳珏摆摆手,随口道:“我名声也不好,凑一起正好,哈哈哈。”
宋涤心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哦。”
作者有话要说: 人,如果帅,就不要随便撩。
☆、番外
两人就这么去了,果然换来了一些侧目。这俩人在京城里都是出了名的断袖,关系颇好地结伴而来,自然会令人多想。
新郎官晏临是个只问风月好交友的爽朗人,平素倒跟欧阳珏也算合得来,也没过问。
欧阳珏见着他就问:“晋王殿下来了吗?”
晏临翻个白眼:“你是来看我成亲的还是来特意找晋王的?反正你也成不了亲,多看看我的沾点喜气多好。”
“你有亲成了不起啊?就看不惯你这嘚瑟样!”欧阳珏白他一眼,“快点,我有急事,等会儿人多了晋王肯定脱不开身。”
“在看戏呢,自己去找吧,主席最中间!”
欧阳珏便拖着宋涤心去找晋王:“晋王殿下!”
晏凤元正安静地看着戏,听到声音便转过头来看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宋涤心。
被他目光一触,宋涤心便情不自禁地垂下头去,行礼道:“草民宋涤心拜见晋王殿下。”他以往未曾这么近地见过晏凤元,常听身边的读书人颂美晋王贤明温善,今日一见却觉得是谬传,那双眼睛明明像寒川。倒是端足了皇家的贵气,实在不像个容易接近的人。
对于宋涤心的事,晏凤元只是有所耳闻,却也知道得不多。他便略一颔首,不冷不热地道:“不必多礼。”
宋涤心拘束地起身,就看到欧阳珏已经自顾自地挨着晏凤元坐下了。
晏凤元这下子倒是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折扇去打他:“本王让你坐了吗?你倒是自觉。”
“王爷怎么会跟我计较这个,这就太见外了。”欧阳珏嬉皮笑脸地躲着,还要再说话,却又被火急火燎追来的晏临打断了。
晏临恭恭敬敬地朝晏凤元打招呼,又示意欧阳珏过来,小声道:“皇上找你,你赶紧跟我走。”
欧阳珏吃了一惊:“他怎么来了?”
“我还想知道呢!”晏临没好气道,“不过他是微服而来,也没太多人发现就被我带屋里去了。你知道我请了三教九流的人,鱼龙混杂的,万一出了事我可担不起责任,也就你能劝了,劝不了你还能保护他,快去吧!”
欧阳珏点点头,回身又坐到晏凤元身边,拽着他袖子轻声道:“王爷,皇上来了,我去看看。只是……其实是有一事要求王爷,宋涤心科场舞弊是被吴显微陷害的,后来也是被吴显微害的,他确实是个有才华的,我答应了举荐他到王爷面前。”
晏凤元闻言又看了看宋涤心,想了想,道:“好,你去吧。”
欧阳珏忙跟着晏临走了,走前拍了拍宋涤心的肩膀:“好了,过去吧。我等会儿来找你。”
晏凤元给了欧阳珏这个面子,朝宋涤心淡淡地道:“坐吧。”
那边欧阳珏去找到了晏梓伏,晏梓伏已经听说了他带宋涤心来这的消息,本来想软化的态度没说两句又成了挑衅。两人又吵一顿,晏梓伏也不观礼了,气冲冲地领人回宫。
欧阳珏下意识想追,可心里也憋着气,又惦记着宋涤心还在,便忍住冲动,又折回宴席上去找宋涤心。
宋涤心和晏凤元已经说完了话,并且无话再说,又安静地看着戏。
欧阳珏感觉不对劲,却也没当面问,只若无其事地坐两人中间,又插科打诨起来,努力让气氛看起来比较融洽。
晏凤元问:“皇上回宫了?”
“王爷神机妙算。”欧阳珏剥了个橘子,撕两半,先递给晏凤元,又递给宋涤心。
晏凤元没吃,将一半橘肉又放回了果盘里。
宋涤心心中一顿,拿在手上的橘肉也不知该不该吃,忐忑得很。他莫名有种感觉,若不是自己也拿了一半,晋王或许就吃了。
欧阳珏也看到了,便把那半边橘肉拿回来,一口塞嘴里,嚼了两口,吐籽,朝晏凤元扮了个鬼脸。
很快人就多了起来,纷纷赶来先跟这里地位最高的晋王打招呼。毕竟宋涤心身份太低,欧阳珏便识趣地陪他另外去找了个角落席位坐,周围都是些商贾或江湖人士,倒比坐在一群官当中自在些。
逮着空,欧阳珏问宋涤心:“怎么样?”
宋涤心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感觉王爷不太喜欢我。”
“怎么会?你有真才学,他肯定是喜欢你的。”
宋涤心为难道:“你刚也看到了,他……或许是因为我以前的名声到底太不堪了,他是皇室贵胄,唾弃我是正常的。如今他愿意与我说说话便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欧阳珏摆摆手:“哎呀,就因为晋王跟其他人不一样,所以我才让你来见他!他不会在意那些事的,也绝不会因此轻视你,真的,你信我,晋王最最最宽和了。”
宋涤心实在很想说“抱歉我真没从哪里看出晋王宽和”……
他忍住了没说,只是摇头:“算了。”
欧阳珏坐不住,起身道:“你坐这吃个东西,我去问问他。”说完也不顾劝阻,泥鳅一样钻入热闹的客人群里不见了。
欧阳珏一路跑到晏凤元身边:“王爷,那个……那个,刚才跟宋涤心聊得开心吗?”
晏凤元正在夹菜吃,咽下去后搁下筷子,朝他道:“他说话旁征博引,虽言语不乏稚嫩激进之处,却也能看得出确实是饱读诗书兵法,倒也不愧昔日第一才子之称。”
欧阳珏喜道:“那王爷要不要收他做门客?”
晏凤元好笑地看他:“你何曾听说过本王有门客?”
“啊?没有吗?一个也没有吗?”欧阳珏确实没听说过晋王府收门客的事,但想必总要养的。
晏凤元却道:“一个都没有,也不打算有。”
欧阳珏坚持不懈:“真的不要啊?”
晏凤元叹了道气:“玉合,本王无论养不养门客,也不会收留宋涤心。”
欧阳珏惊讶道:“为什么?难道……难道是因为他以前的事?他那时候也是被人所迫,他母亲被人抓了威胁,他是为了孝道才那么做的。”
晏凤元道:“可你是否想过,皇上是位贤善之君,不会无缘无故与一个品行无缺的读书人过不去,其中定然有你我所不知道的利害关系。本王敢说,朝中除你以外,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敢为他出头。”顿了顿,又道,“这次怕是本王也要令你失望了。”
欧阳珏却不愿意相信晏凤元是个光会为了不逆龙鳞就拒绝人才的人,沉默了半天,摇了摇头道:“王爷定还有别的原因吧。无论如何,这种事也不能强求,也罢。”
晏凤元也沉默了会儿,方对他道:“你总是不惮以善意看人,这是你的好处,却也是不好处。本王不知宋涤心是本性如此,还是受经历影响,他想事容易钻牛角尖,若能专心做学问或许还是好事,并不适合为政。”
欧阳珏想了想,点点头回去了。他自然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伤宋涤心的心,只是委婉道:“王爷倒是觉得你是个求学的好苗子,要你专心做学问。”
宋涤心却道:“学得再多,若不能一展所长又有什么用?”
欧阳珏有时候耳根子也软:“唉,也是这个理……”
宋涤心忽然下了决心似的:“你愿不愿意收留我?”
“啊?”
宋涤心鼓起勇气道:“我俩结识时,你曾说过我可以去做个谋士军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我做你的谋士军师?”
欧阳珏想了想,笑道:“对哦,好啊!当然好。不过你若是做了我的下级,那你可能会后悔,我可特别严厉,跟平时在家里不一样。”
宋涤心也笑了起来:“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也好。”
他生得女相,这一笑起来颇有些烂漫美丽。可欧阳珏也没在意,大喇喇地拍拍他肩膀,再没多看一眼,自然也没瞧出宋涤心眼中的那股隐约痴态。
欧阳珏就这么把宋涤心带到了边境军营里。他那帮兄弟瞧见宋涤心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打量了几下,便有人拍了拍宋涤心的肩膀:“小兄弟是从哪里被将军挖出来的?”
宋涤心有点尴尬:“……酒楼。”
对方却不以为然,哈哈大笑着说:“他娘的将军又去酒楼里挖人了!”
原来欧阳珏喜欢喝酒,还经常从酒楼里认识些同样爱喝的人,并且一番结交之下就把人给弄军营里来了。
“这回跟你们不一样,这是个读书人,比你这大老粗好多了,别吓着他。”欧阳珏嫌弃地推开那人,“介绍一下,这是我副将,小沈,沈南星。这是宋涤心。”他一一介绍了一番,又朝宋涤心道,“你暂时跟小沈住,让他带你。”
宋涤心点了点头。
沈南星跟他家将军一样是个热情的人,又被将军亲自交代了任务,干劲十足地领着宋涤心回自己营帐了:“总之你有什么事都跟我说就好了。”
“嗯,谢谢。”宋涤心又点了点头。
到兵营的第一天,宋涤心迟迟睡不着。他有些激动过了头,又不敢打扰沈南星休息,只好睁了大半夜的眼。
翌日一大清早,宋涤心就被沈南星摇醒了:“起来起来,跟我们跑步去。”
宋涤心懵着一张脸就被沈南星拽出去跑步了,脸都没洗。
跑了没一圈宋涤心就被落了大半的距离,并且喉咙里冒血腥味儿,手脚都是软的。他悻悻然地想,自己不是来做谋士的么,怎么做谋士还得跟着一起操练?这能死人啊!
欧阳珏已经跑完了一圈,绕到了宋涤心身后推他:“别停,停了就跑不动了。你坚持跑完一圈就去休息会儿,多跑几天就能跟上了。”
说完他就脸不红气不喘地大步冲出去了,身后还跟着个野马似的沈南星,边追边喊:“将军你等等末将!有话跟你说!不骗你!”
欧阳珏边跑边回:“哈哈哈我要被你骗还混得下去么?你跑输了中午记得把鸡腿给我!”
宋涤心咬一咬牙,跑完了这一圈,往地上一坐,眼前又开始发黑。
欧阳珏跑过来拽他:“刚跑完别坐,站会儿,慢慢走一走。”
宋涤心没回过神来,望着他呆呆地点头。
早上跑了步,宋涤心饿得肚子疼,一连吃了俩馒头才撑着,粥也喝不下了。
沈南星却惊奇道:“你吃这么少怪不得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哎,粥不吃的话给我。”
宋涤心把粥推到他面前。
欧阳珏开始吃第三个馒头,闻言道:“你没看他平时吃饭,跟猫儿吃食似的,比我妹吃得还少,今天还算吃得多了。”
沈南星一本正经:“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就心发慌啊小宋。”
欧阳珏深以为然:“对对对,我也这么说,他就不听。”
宋涤心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发现,只要有欧阳珏在,似乎无论如何都是快乐的。
可是笑着笑着,他又有股悲伤憋在心口。欧阳珏哪里都好,唯一的最大的不好就是竟然喜欢晏梓伏。
作者有话要说: 我帮宋·纤细敏感·失足少年·涤心翻译一下哈,他实际想说:你咋不喜欢我呢就。
顺便给王爷澄清一下,他不吃那橘子确实不是搞歧视,他纯粹是知道籽多,吐起来又麻烦又不优雅……(懒死你得了!(以及他一定想不到n年后自己会有反过来给欧阳玉合剥石榴吃的那一天……然后他确定了谈恋爱果然是个浪费生命的麻烦事这一基本原则……
一边打字一边给自己吐槽,我妈从旁路过,问了句:你是不是有猫饼?!
手动 拜拜gif
☆、番外
沈南星不由得盯着他多看了两眼,叹道:“你还真好看,尤其笑起来。怪不得将军说你跟我们这些老粗不一样。”
宋涤心心中一顿,有点儿警惕。他听说军中苦闷,往往难免出些亵玩□□的事,甚至不分男女。他是经历过许多事的人,对那些丑态也深有感受,如今再不想重蹈覆辙。
欧阳珏笑骂道:“老子说的是他读书好,谁让你看脸了!”
沈南星笑道:“也只是实话实说,是长得好啊,比将军你还长得好。”
“反正在你眼里谁都比你将军我长得好。”欧阳珏悻悻然道,“我这么英俊你真是不懂得欣赏,还好也不要你欣赏。去去去,给我再拿俩馒头进来。”
见沈南星出去了,欧阳珏又朝宋涤心道:“别在意他嘴上不把门的,大家开开玩笑,有时候还打打嘴仗过了干瘾,你得趁早习惯了。”
宋涤心忍不住又笑了:“还说他,你才是把我当女人了吧?”
“啊?我没……”
“我也是个男人,不至于这么开不起玩笑。”宋涤心道,“你一视同仁就好了。”
欧阳珏又乐了:“好好好!哎,是我不对,给你赔不是!先干为敬啊。”说完把一碗粥给一口气喝完了。
宋涤心被他逗得笑个不停,只觉得自己的决定果然没错。
在兵营里待了几天,宋涤心一心想要有所表现,便赶忙着到处观察研究,连连提了许多建议。他正和欧阳珏在营帐里说这些,沈南星和几个副将便在外头喊:“将军,宋先生,要不要一起去洗澡?”
沈南星说的洗澡是去附近的河里洗。现在天气热,往那阴凉的小河里一跳比浴桶爽多了,偶尔便趁着休息时结伴去消暑。
欧阳珏应了声:“等我!”又问,“一起去呗?”
前几日里宋涤心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其实还是有点膈应的,不过是为了讨欧阳珏的欢心才那样讲。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他便不动声色道:“当然好。”
一群人便去了小河边,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衣服往水里跑。也都是岁数年轻的,没多久就打闹成一团,又或者比起了身材,幼稚得很。
宋涤心自然不去凑这个热闹,趁他们打闹时就赶紧洗完了上岸穿衣服。
眼看着那群人已经玩疯了,矛头全体转向了欧阳珏,闹着去扒他裤子。欧阳珏双拳难敌四手,又没动真格,被按着扒了扒裤头,笑骂道:“差不多得了,别跟我来真的啊!”说着一挣手便提着裤子,又道,“沈南星!老子记住你了,就是你起的头。谁给老子扒了他裤子,老子请谁喝好酒!”
一群人又毫无原则地掉转风向去扒沈南星,换来沈南星的一阵惨叫。
宋涤心却已经怔在了原地,半晌才回过神,猛地背过身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虽然只是一瞬,他也看到了,并且为之心动。不光如此,他又想起了那夜躲在杂物房里偷听到的声音。
他半天才平复下来,佯作无事的样子跟着终于闹完了的众人回去。
当天夜里他便做起了梦,一场春梦。他在梦里一惊,便醒了过来,只见外头还是黑的,沈南星却在穿衣服。
见他醒了,沈南星道:“你继续睡,将军说不用喊你。”
“你们干什么去?”
“打点野,不是什么大事,将军手痒了非得跟我们一起去。过两天就能回来了,营里还留着其他人,你好好待着吧。”沈南星说着就往外跑了。
可宋涤心却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天蒙蒙亮就起身了,在军营里到处瞎转。因他是欧阳珏亲自请来的谋士,文文弱弱的,才子之名被欧阳珏吹得震天响,军中上下倒也给面子,随他去转。
宋涤心脑子里有点乱,也不想做正事,就随手帮小兵收衣服。他把欧阳珏的衣服送到营帐里,放好后正要走,却瞥见整整齐齐的桌上扔了个纸团。他犹豫一下,看了看门口,走过去打开纸团。
是写给晏梓伏的求和信,言语间极尽肉麻之能事。可能写完后自己也觉得肉麻,所以又给揉成了废纸。
宋涤心恼恨地把纸团揉回去,扔到了地上。
他又干站了会儿,心中那股邪火越燃越烈,鬼使神差地从欧阳珏的衣服里翻出了亵裤,爬到他床上,拿手裹着布料探入了自己的衣裳里。他回想着那晚听到的声音,刻意地将自己当做了晏梓伏一般,小声地学了起来。
事毕,宋涤心茫然地喘着气,忽然听到了不大不小的一声笑。一瞬间如被雷劈了似的,他猛地起身回头,胡乱地拽过东西遮身体。
门口那小兵叫贾三,平日里跟宋涤心倒也有些来往。他本来是被人支使来换洗欧阳珏被褥的,却不料目睹了刚才那一幕。
他本不好男色,但在军营里也待了这么久的时间,又听得别人讲过走旱路的美妙之处,再看看宋涤心煞白里又染了点胭脂似的红晕的脸,还想着他那比勾栏姑娘还骚的声音,不由得蠢蠢欲动了起来。
贾三朝里走来,斜勾着嘴角笑:“我还以为王哥唬我呢,你平时看起来可像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结果骨子里还真是个婊|子。”一个姓王的老兵是从京城来的,私下里提过这事。但又怕欧阳珏护短,又见宋涤心每日一副恬淡的样子,几个人也只敢私底下嘀咕。
宋涤心不想理他,急忙穿好衣服便往外走。
贾三张手拦住他:“哎,你想让别人也知道这事吗?”
宋涤心也不知哪里来的胆气,梗着脖子道:“你去说啊,哪个男人还没做过这事?我怕你说吗?”
贾三笑了笑:“哦,你不怕别人知道,也不怕将军知道你在他床上喊着他的名字?”
宋涤心的胆气瞬间消失殆尽。他刚刚甚至不怕被全军营的人知道自己的真正过往,反正最多就过回以前的生活,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他唯独不想让欧阳珏知道。他害怕欧阳珏知道自己这点龌龊的见不得光的想法。
一时间他脑子里只想得到欧阳珏,由着贾三亲自己,还将舌头也塞了进来。反应过来后,宋涤心一阵反胃,忍了忍,推了推他,低声道:“别在这里。”
这话就是服软的意思了。贾三毕竟也不想把事闹大,见他愿意服从便戏谑地问:“行,你说在哪?”
宋涤心已经镇定了下来,垂着眼帘快速地想了想,便又贴在贾三的耳边呵着气道:“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否则我宁可一死……”
宋涤心是滚惯了风月之人,若有意扮姿态的话能比小倌更柔媚。他内心十分嫌恶这样,脸上却不露分毫,只把一个又惊又惧的小白兔样子扮好七分,剩下三分便是有意无意的诱人风情。
贾三咽了口唾沫,手也不干净地揉捏起来,哑着嗓子道:“行,不说,绝对不说。”心里却想,等老子爽够了再说,好东西也不能自己藏着不是。
宋涤心怯怯道:“也别在这里,万一被人听到了……”
贾三急不可耐,随口道:“你他娘的怎么这么麻烦。那行,你说去哪?”转而又笑了,调戏道,“给干就行。”
宋涤心平生最恨别人说这种话,忍着道:“找个没人去的地方……我知道军营不远有个山涧,做完了也总要洗……洗一洗的。”
“哈哈哈你懂得还真多!”贾三笑起来,拽着他就走,“走走走现在就去!”
“等等!”
贾三脸沉了下来:“等什么等?你在拖延时间?老子告诉你,将军他们得晚上才回来,你敢耍花招的话老子就把外头的人都喊过来一起干你!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不是,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宋涤心故意将嘴唇咬了咬,露出一抹嫣红,“可你不能这么搂着我出去啊,外头的人岂不是都知道……”
“那你说怎么办?”
宋涤心弱弱道:“我先走,还得先回我的营帐里拿换的衣裳,不然你等会儿万一……总之,你再装作顺路的样子在我后面跟着,若碰到人了千万不能说是跟着我的,随口编个理由。不然我——”
“不然你又宁愿一死是吧?”贾三已经急不可耐了,“行行行,都行,快走吧!”
宋涤心便先回了自己的营帐,拿了件干净衣服,将枕头下的寒光匕首藏在其中。这匕首是欧阳珏给他防身用的,而他也确实要拿它派上用场了。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心中竟毫无恐惧慌张。
宋涤心带着贾三去了那日洗澡的山涧里,贾三迫不及待地便将他扑在水边青石上动了起来。宋涤心知道要怎么引诱男人,也知道要怎么让男人在情|事中被引诱得失了魂。
果然贾三便失了魂,竟一连泄了三次,再多的力气也没了,瘫在宋涤心身上直喘气。
宋涤心一只手轻柔地玩弄着他,脸上还挂着无害而羞涩的笑,另一只手便悄悄地探入了旁边的衣服里,摸出了那把匕首,然后猛地朝他脖子上扎了过去。
贾三猝不及防地惨叫一声,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
宋涤心迅速地拔出匕首,又朝他心窝里捅了进去。
贾三终于反应过来了,仓促地往后退。他也意识到了此时反杀不可能,只想着逃命。
宋涤心追上去,轻易就将他推倒在河中,用力地朝他双眼里插|进匕首。
这全是欧阳珏教的。
贾三发出连串的惨叫,那惨叫却猛地止住了——他的舌头被割掉了。
终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林间的鸟叫又响了起来。
宋涤心木然地坐在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旁,眨了眨眼睛,盯着自己还牢牢握着匕首的手看了半天,哭了起来。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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