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节
[穿书]炮灰才是真壕帅 作者:令珑
第18节
他戳着小宝的脑壳,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不是哮天犬的后代么?拿出点儿真本事别给你祖宗丢脸呐!你好好闻闻成吗?别一会儿西一会儿南的,有个准儿行不行?!我们是来救命的,不是来旅游的,耗不起知道不?!”
小宝用两只爪子抱住脑袋,羞愧得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好容易等叶息数落完了,它抬起头巴巴地看着叶息,小心翼翼地哼了两声。
“就是南边?你确定?”叶息怀疑地和他眼对眼。
这回小宝坚决地点了点头。
“好,信你!”叶息站起身松活松活筋骨,斗志十分昂扬地对着远处吼一嗓子:“给我飞毯,错了,是流云毯。”
伴随着回声,一条飞毯歪歪斜斜地扭到他眼前。
叶息冲小宝得意地一挥手,言简意赅地道:“走!”
一人一狗跳上飞毯时,毯子不堪重负似的往下沉,叶息指着毯子命令道:“给我稳住,要不然让你身死道消!”
毯子听得懂人话似的抖了抖,边边角角都用力绷直了,才终于停稳不再下坠。
“往南。”叶息再次下令。
该飞毯大概是第一次执行飞行任务,开始那段飞得东摇西晃、颤颤巍巍。缓冲了好长一段,逐渐平稳了,飞行速度也提起来了,嗖嗖的又快又稳。
叶息一面用眼睛加神识探查四周,还不忘遛毯子玩,时而向上时而向下,再来个俯冲翻滚啥的,比坐过山车还嗨皮。
在秘境里飞到天黑,眼前的景物终于有了变化,不再是一望无垠的荒原,隔着一条十几丈宽的深沟,出现了一片树林。深沟宛如一条分界线,把树林和荒原隔成了两个世界。还未到近前,便可以闻到有淡淡的血腥气味从树林里飘过来。
叶息的心往下一沉,手指紧紧扣住清竹剑,满脸的嬉笑被凝重所取代。他以一往无前地气势轻轻吐出两个字:“过去!”
先前飞毯来到深沟边就自动停了下来。像是感觉到树林潜伏的危险,它一直抖抖索索、踟蹰不前。这时,随着叶息脱口的命令,它往上拱了起来,好像一个人鼓劲般深呼吸,随即猛然就往前蹿了出去。
它蹿得太用劲了,简直是风驰电掣地冲进了树林,只留下一道残影。
叶息觉得这毯子未免太通人性,将一鼓作气发挥到了极致。进入树林后也丝毫不减速,像刹车坏了的汽车般在树丛间横冲直撞,生生在密麻的枝叶间撞出了一条路。
紧紧揪着毯子边缘,刚刚还指挥若定的叶息绝不承认要被吓尿了。开始还顾全面子没叫出来,在飞毯一个凌空俯冲之后,他没忍住嚎了出来。叫声之惨烈洪亮,绕林三周仍未散。
飞毯冲得太快了,他甚至来不及看清周围越来越多的尸体和残肢,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不那么明显,要不然估计他真会尿出来,那丢人就丢大发了。
发疯的飞毯不会力竭般钻过树林,闯入一块空地。那地方有房舍有院落,还有一堆人正杀得难分难解。确切地说是,一堆人想群殴一个人,反被那人杀得落花流水。
叶息的流云毯就贴着撂成堆的尸体,擦着流成小溪的血水,直直地撞向中间正砍瓜切菜的那位。饶是他被血肉糊得面目全非,叶息也绝不会认错!
第39章
“师尊啊啊啊我来啦啦啦!!!”叶息挥舞着双手,一路呼号着来到了雪胤真人面前。
浴血的雪胤一边转身,一边利落地解决掉身旁的最后一个人,长剑一抖,刺向小僵尸的面门!
跑酷飞毯在关键时刻恢复理智,来了个紧急刹车,堪堪在剑尖前停住,然后吧唧一声掉到满是鲜血的地上。而叶息以悬空的姿势笔直悬浮在地面之上,笑(哭)对寒光四溢的滴血宝剑。
雪胤真人已经彻底黑化,白衣白发被血染成了猩红,还有血珠从发稍脸颊滚落;双眸也蒙了一层血色,而在血迹斑斓的脖颈、脸庞,黑色的纹路迁延而上,赫然是那只叶息见过的龅牙剑齿虎。
好一身血染的风采!
叶息双/腿抖如筛糠,在要昏不昏之间升起了一股尿/意,憋得他热泪盈眶。
黑化雪胤目露凶光,以一种即刻便要剔骨剜肉的狠毒眼神,逼视着悬在他剑尖前的小胖娃。
小胖娃显然是被吓坏了,眼眶里满是泪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奶声奶气地哽咽道:“是我呀师尊?您不记得我了吗?”
一些画面在雪胤脑海里来回晃动,伴随而生的是某种绵/软温柔的情绪。他听到了三个不同的声音在叫他“师尊”,还有叽叽喳喳鸟叫似的笑声。
他想一剑结果掉这个突然出现的闯入者,然而剑只往前刺出一点点,手臂便不听使唤,硬是不肯再往前分毫。
叶息保持着往后仰头躲剑的姿势,圆睁双目瞪着显然已失去神智、在杀人狂魔大道上驰骋的师尊,内心一片惨然。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现在后悔来不来得及?能打道回府不?
雪胤听不到他的心声,只看到小胖娃瞠着眼,一动不动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他使劲抽了抽鼻头,无奈鼻水源远流长,缓缓往下淌。
终于“啪嗒”一声微响,滴到了雪胤的剑尖上。
就这一下,竟如雷音般震回了他的一点理智。慢慢地,一寸寸地,收回剑,眸中的血色淡了几分。
小僵尸咚地落下来。双脚甫一沾地面,他就捧着肚子往有树的地方跑。边跑边向雪胤报备,以防在嘘嘘的时候被一剑穿心,“我内内内急!马上回来!”
看着他连滚带爬的狼狈身影,雪胤的唇边竟抿出一丝极浅笑纹。
魂魄也有三急,这非常不科学!
但叶息实实在在地解决了一场,回来就看见雪胤真人手杵宝剑坐在一块大石上。
他眼中的血色消失了,眼神恢复清亮,满身的杀气消散不见,皮肤上的黑纹也浅了许多,依旧是淡然端凝的冰雪人儿。
叶息迟迟疑疑地喊了一声:“师尊……”
雪胤真人抬起眼,冲他点了点头,“雪团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息快跑到他跟前,紧抓/住他带血的胳膊,未语先凝噎。居然激动得要哭出来,好丢脸qaq!
雪胤真人体贴地拍拍他肩膀,轻声道:“先找个地方洗洗,我们再慢慢讲。”
随着理智的回归,师尊爱干净的脾性也回来了。他要洗澡,在这心想事成的秘境里自然可以找到洗的地方。
于是他们在附近找到了一潭清水,叶息被迫再次与美男共/浴,顺带充当了一回搓澡工。
雪胤真人身上大约有一种魅力,跟他处长了的人都会像雪鹏一般,不自觉地视他为高岭之花,要把他恭敬地供着、妥帖地伺候着、心甘情愿维持着他满身的仙气(白雪那个只晓得看脸的货除外)。即使是顾探微那种被明星光环环绕的人,面对小师叔,也会忍不住要好声好气地哄一哄。
叶息两辈子加起来都不是勤快人,能把自己打理干净已经不错了,头一回这么卖力地伺候人,还伺候得甘之如饴,也是怪了。
雪胤真人泡在水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小徒弟的侍弄,舒服地阖起双目,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
气氛正好,非常适合谈心。
叶息咽了口吐沫,小声道:“师尊?”
“嗯?”雪胤真人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那个,您不问问我是怎么进来的?”叶息忐忑地道。
毕竟讲到这个问题就得交代自己的来历,难免要提到穿越、借尸还魂之类的事,他不确定师尊对占了徒弟身体的外来者会是什么态度。
“哦。”雪胤像是很疲倦,仍旧闭着眼,半晌才慢吞吞地答非所问:“你见到白师伯了?”
叶息:“是。”见师尊不答话,他又补充道:“还见到了血魔。”
雪胤点点头,良久都没动静,仿佛是真睡过去了。
叶息不好打扰他,便闭了嘴,卖力而小心地洗头。等把头发洗干净了,叶息正寻思着给他弄件什么样的衣服,他冷不丁地开口道:“雪团子,为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是那句话,一日为师,便会护你周全。”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语调不急不慢,话说得极为平淡,却似扔了雷一般,把叶息炸傻了。
毫不夸张,这种话,叶息前世今生就只听他说过。而且那种情境下,他分明没有将叶息当做雪团子,像是在说,不管你是谁,只要是我的徒弟,我都会护着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比任何山盟海誓更惊心。护我周全?这世上谁对谁好不是揣着点儿目的?即便是父母呢,至少叶息的父母对他是厌恶多于维护。萍水相逢的雪胤却肯护自己周全!他又能得到点儿什么?不过是一些陪伴和牵挂。
刚开始说进秘境救师尊的时候,叶息承认自己很害怕、很不情愿,可心里又放不下这人,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涉险。
此刻,叶息觉得,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走这一趟,实在是值了!叶息还想,或许秘境并不会要了师尊的性命,仅仅是促使他坠入魔道,但假如那并非师尊所愿,自己便会尽力去阻止;如果,师尊自愿为魔,那么自己就随他入魔也没什么。
反正这根大/腿他是抱定了!
在他自个儿感动自个儿的时候,雪胤已经睁开眼睛,哗啦一下从水里站起来,宛如披了一身流光溢彩的透视装,毫无自觉地在某只白斩鸡面前展示健美身材。
“你发什么呆呢?”他走过叶息身旁,在他头顶揉了一把,径直就赤/身果体走上岸。
叶息羡慕嫉妒恨地揉了下鼻子,以一种鉴赏的目光围观美男。
雪胤真人身材好,他是知道的;师尊变战鬼时的样子很可怕,他也是见识过的。但是,战鬼血统给师尊增添攻击性的同时,不得不承认,也增加了他的男性魅力。
平时无欲无求的雪胤,如冰似雪,出尘是够出尘的,却因为缺少人气,连带也少了灵动,怎么看都像个假人。
可就在先前那一刻,他浑身浴血大开杀戒,尽管状若癫狂充满了野性,却有一种悍勇狂暴的美。仿佛原野上捕猎的猛兽,野蛮原始,充满力量。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写着“狂霸酷拽吊”,让人忍不住想匍匐于他的道袍之下。
这种想变抖的感觉,难道就是传说中暴力美学?
经过暴力之美熏陶的叶息,看着雪胤肌肉起伏的脊背,自惭形秽之余又目眩神迷,很想冲上去狗腿地叫声“英雄!陛下!”肿么破orz?!
第40章
雪胤在徒弟意味复杂的目光下,坦然地伸长手臂。道袍从天而降自动上身,掩去了健壮的身体,随手挽起披散的头发,他又恢复成那位青纱白袍、优雅出尘的金丹修士。
转身对发呆的叶息招了招手,他奇怪地道:“你这么站在水里不冷吗?”
叶息在他好心的提醒下竖起了寒毛,急忙连蹦带跳地上了岸,拎起衣服找了块石头躲着。无他,丝的自卑你们不懂!
收拾停当,他俩又回到先前那排房舍前。
雪胤面对眼前尸山血河的惨烈景象,神色复杂,深井般黑幽幽的双眸更黑更深了。他立在远处不肯往血地里多跨一步。
狗腿叶自认十分了解他的心情,自动地跑上前,东翻翻西看看。那些尸体从外形上辨认,除了有纹身的战鬼外,其他大部分是穿青色道袍的修士。这衣服叶息见顾探微穿过,正是无相门的服饰。
粗略数了数,战鬼和无相门门徒各占了一半,另外一小部分则是认不出身份的冤大头。
原来师尊在心底里这样恨无相门?为什么呢?他明明是视无相门为家、誓死效忠的样子?
叶息讶异地回头看向雪胤。
雪胤指了指他前面房屋的门,他便上前挨个看了一遍,回头摊手道:“都锁着。要不要砸开?”
“走吧。”雪胤摇头道。不等叶息过来,他已转身抬脚,像是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叶息小跑着追上他。侧头看着他,叶息心里好奇得要死,好多问题在喉间翻滚,但面对他满腹心事的脸,又一句都吐不出来。
似乎看出他的心情,雪胤淡淡地道:“有话想说?说吧。”
“师尊,我就是奇怪,”叶息小心翼翼地问:“……您到底是看见什么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大开杀戒,还杀了那么多自己人?
“我的魂魄进入秘境之后,好像有一种力量吸引我来到这里,要让我到屋里去。然后我……”素来从容的雪胤真人罕见地迟疑了。
他停住脚步,随便捡了块石头坐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狗腿叶连忙过去和他并肩而坐。
雪胤:“我的事,白师兄跟你讲了多少?”
叶息吞吞吐吐地回答:“他,嗯,就讲了您的身世。”
雪胤问:“你知道我是战鬼?”
“您只有一半血统。”叶息纠正道。
他那副特别认真的样子,让雪胤不由得欣然微笑,道:“我来到那院子里,碰到了很多战鬼让我跟他们回去。我很生气,想杀光他们……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了。”
最后一句话很轻,似乎怕被人听到似的,只有气流般的一点儿声音。
但叶息还是听到了。扭头盯着他鬓边的斑白,心潮暗涌。忍不住伸手握住他胸前的一缕白发,仿佛这样便能给他一些安慰。
雪胤对他笑了笑,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继续道:“后来,同门的师兄弟们来了。他们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向他们解释,可没人相信我,他们都指着我骂我是妖孽,要除掉我!丹瑛师叔、静虚师叔、掌门师兄……他们全都要杀我……那时,我心里充满了愤怒,我痛恨战鬼、痛恨误会我的同门,就想杀光他们!”
他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叶息忙用指尖搔搔他的手心,张开五指努力去反握住他的手。
“我记得我杀了很多人,到最后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战鬼,哪些是同门。然后……我看到了师尊……”提到沐阳真人时,他不仅是手抖,连声音都是颤起来。
叶息抬起头,正与他四目相对。他幽黑的眼眸染了一层红色的水光,那张冰雕似的脸也龟裂出几条缝隙,露出下面悲伤的线条。
“我开了杀戒,我想师尊一定很生气。平日里,他最不喜欢我与人斗狠,稍微出手重些都要罚我,何况是杀人!我很害怕,跪在他面前向他请罪,可是他不肯原谅我!他和别人一样骂我是妖孽,一样要杀我!我又愤怒又难过,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没有其他亲人,师尊如父如母如师,连他都容不下我了,还有什么指望!我那时就想,世人既如此待我,我也要如此待世人!所以、所以我、我……”
仿佛面对世间最大的恐惧,万年冰山般冷定的雪胤全身颤抖如风中枯叶,清朗的声音变得沙哑尖利,语速也越来越快,面容扭曲目光散乱,很有要发疯的趋势。
叶息大骇!他如果再次狂性大发,会不会把自己给砍了?!他的剑呢?好像丢那院里了。手边没什么利器吧?悄悄将清竹剑握在另一只手里,对身下的小宝比了个手势,预备着他一发狂就撒丫子开逃。
“我、我杀了师尊!”雪胤几乎是喊出这几个字。话一出口,说者和听者皆是一怔,周遭陷入沉闷的安静中。
支起前足的小宝都感到气氛古怪,左右看看后,以原姿势趴回去,屏息静气以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叶息圆睁双目,眼前晃着长得像吴孟达、大肚子上被戳了血窟窿、还笑得跟个逗比似的沐阳真人。
原来,果真是这样。
雪胤真人果然犯下弑师大罪!
手指一凉,又一凉……眼泪从雪胤的双眸中滚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到叶息手上,碎成透明水花。小小的一朵,明明是微凉,却直烧进叶息心里,灼出一个个小/洞,再被他的悲伤灌满。
拿出哄女票的态度,叶息伸手去揽他的腰,无奈手太短,不但没搂上反而整个儿地趴进他怀里。拱来拱去地抻出个鸡窝脑袋,探手擦去他的眼泪,叶息努力想说些安慰话,可脱口而出的只一句:“这里是暗魔的秘境,肯定是他在捣鬼……”
雪胤真人握住他的手,急促地打断他道:“不,是真的!师尊虽然抹去了我的那段记忆,可我想起来了,我确实对师尊犯下了大逆不道之罪!”
好像哪里不对。
叶息:“要是您杀了师祖,他怎么能抹掉您的记忆?又怎么能折了您的剑,留下让您去云绶山的命令呢?”
雪胤:“那天,有两个战鬼找到我,让我跟他们走。我一怒之下杀了他们,师尊恰巧出现,我那时已经丧失理智,竟对师尊刀剑相向,还、还打伤了他……”
叶息:“打住!您是打伤他,并没要他的命对不对?师祖后来还做了不少事,估计撑了很长时间才仙逝的,您这不算弑师!”
雪胤愣了一下,道:“可他确实是因伤重不治而……”
“不不不!”叶息摇头摆手煞有介事地道:“您怎么知道后来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告诉您啊,无相门有内奸,不但专门找您的不自在,还跟魔界有勾结,说不定就是丫干的好事!”
雪胤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半晌才道:“雪团子你不用安慰我。”
叶息急了,恨不得敲敲他的脑壳,让他变得灵活些,不要钻在过去的苦逼故事里出不来。尽管自己的话无凭无据并不具有说服力,可师尊您能换个角度思考下不?您能自私点儿别把所有责任往身上揽成不?
“我不是安慰您!”叶息在男人怀里扭成个猴儿,抓耳挠腮地道:“您想想,假如您真有罪,师祖他干嘛不追究您的责任,还帮您把所有事都捂下了,连白师伯都瞒着?他不是没有时间收拾您呐!但凡他心里有一点点怪罪您,还会帮您抹去记忆?他闲的慌呀?您戳他那一下纯属意外,他压根没认为您干了坏事(以下省略一万字)……”
听完他的话,雪胤收回视线垂下眼皮,像沉思又像发呆。
宅男叶最不擅长安慰人了,以前女票撒娇弄嗔就等着他上赶着说点儿甜话、哄人家开心,他硬是能迟钝成一根茫然无言的人棍,气得女孩非发飚不足以泄愤。现在他拿出比以前多十倍的耐心,一气说了那么多话,口干舌燥着急上火,师尊却还在那儿摆思想者的造型!您能给点儿面子有点反应不?手好/痒,好想揍人肿么破?!
“哎呀,我的意思就是师祖的事不全是您的责任,就算跟您有关那也是意外!人师祖那么费心费力地替您安排,不就是怕别人知道,怕您难过受气吗?您倒好,自己先给自己定了罪,恨不得立马自绝于天下!这不是有病嘛!您如果真自绝了,师祖说不定要气得活过来,抽您俩大耳刮子,看您敢不敢再糟蹋他老人家的苦心?!”
雪胤终于抬起眼,冷静地、好整以暇地凝视着他。
“您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错了吗?啊!我……”叶息的脑子突然转过弯来,刚都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orz!
雪胤的目光令他全身发冷,他连忙抬手捂住嘴,堵住那机关枪似不经脑子往外冒的话,心里的小鼓都快敲破了,就担心下一刻师尊又狂化,在自己身上戳几个窟窿。
“怎么不说了?”雪胤淡定地问。
“唔唔,徒儿错了!”叶息捂着嘴嘟嘟囔囔地承认错误。
雪胤:“你没错。”
叶息:“不,徒儿错了!”挣扎着站起来,他就要躬身行大礼。
雪胤叹道:“雪团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说的很对,我要谢谢你。”
“……”讲真?想通了?
叶息保持着半弯不弯的姿势,撩起眼皮去看他。他像有读心术似的点了点头,道:“我想通了。”
扶起小徒弟,雪胤望着远处轻声道:“师尊一片苦心不过是希望我净化天性,好好地活下去而已。我若画地为牢岂不是辜负了他老人家?”
堵在胸口的一块大石稳稳落回肚子里,叶息瞅雪胤的眼神很有些百感焦急。他觉得自己此刻很像那些为熊孩子操碎心的家长,苦口婆心循循善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劝回了自家迷途的羊羔,忒忒忒不容易了!
雪胤弯下腰,双手杵膝,以水平的角度面对叶息,一双眼直看进徒弟眼里,然后以和暖如春风的语气,轻声道:“雪团子。”
他目光深湛,定定看着人时,格外给人一种殷切深情之感。深的眼,浅的笑,在他俊美的脸上交织出迷样的温柔。
叶息微撇开头,十分不领情地道:“您别谢我,这是徒弟应该做的。”
话说得很不客气,绝不给雪胤中二一把的机会。但一旁的小宝可看得清楚,主人正不自在地在背后绞着两只手,从脖子到脸都红了个透。
叶息怎么会承认自己脸红呢?那是热的好不好?哥才不会对着一个男人脸红!看3d全果苍老湿都没脸红过。
想到那被自己砍成渣渣的女鬼,叶息顿时露出牙疼的表情,急忙收摄心神,心里眼里全让师尊填了个满。
莫非,在这心想事成的秘境里,哥只有想男人的命?这是何等的卧/槽!
“师尊,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
第四十一章
“啪”!一只琉璃盏被暗魔捏了个粉碎。
大祭司的脸黑若锅底,却因为暗魔浑身散发的低气压太过强悍,而不敢出声询问。
暗魔没戴面具的半边脸现出狰狞怒相,眼里喷火似的目光连眼周的面具都灼成淡红色。
他很生气!十分十分生气!
竟然有人可以抵挡住他亲制秘境里的魂气!那魂气专门诱发人心底隐秘的欲/求,和压抑的情绪。明明雪胤身上的战鬼血脉已经觉醒,也想起了他弑师的往事。与生俱来的嗜杀血统、沉重的愧疚自责、怕秘密被发现的忧虑焦躁,这些情感足以压垮任何人的理智。
然而,那半路杀出的游魂竟然唤回了他的神智,甚至解开了他的心结!
这到底是什么鬼?!是游魂在他心里的分量太重,还是他的心智本来就很坚韧?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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