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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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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职]金玉其外 作者:白鹿鹿鹿

    第22节

    喻文州无奈地笑了,“听了又怎样?难道觉得不对还冲进去影响叶修的决定吗?”

    “这我倒没想过……报复什么的,如果确实是他想要的结果,我也不会拦。”黄少天语气一转又异常坚定,“不过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凭什么?”

    “直觉。”黄少天解释道,“作为他曾经的粉丝和现在的半个学生,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他会上心的只有三样,音乐、家人和朋友。其他多余的东西一概不在考虑范围。”

    “哦。”喻文州倚着墙壁看向天花板,“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了。”

    黄少天突然沉默下来,喻文州有点莫名其妙,但碍于这通电话本身就尴尬,他还是没有主动开口。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阵爆笑:“哈哈哈哈哈!!!‘哦’什么的也太冷淡太敷衍了吧?以前叶修提过我都不信,现在……噗哈哈哈!喻总,二少,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吃醋吗?”

    “我……”喻文州耳根发热正要反驳,但说了一个字便偃旗息鼓,“是啊,就是这样。”

    “哈?”黄少天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干脆,顿时词穷,“什、什么?”

    “吃醋啊。”承认了反倒一身轻松,喻文州坦然地全盘托出,“我一直都在妒忌,妒忌在我们还不认识的时候,我看着你,而你看着他;妒忌你和他一拍即合,志同道合;妒忌你总是非常关心他的事,可以不计代价地为他出头;妒忌他能理解和支持你的想法,而我即使能理解也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考量……妒忌往往是因为不如人,但是这次我却没有追赶的办法。”

    黄少天愣愣地听着喻文州一字一句地数落自己最丑陋的情绪,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崩塌。明明在接电话之前他特地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现在整个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但他还是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再把嘴唇慢慢凑向话筒。

    伴随一声奇异的轻响,靠着手机的脸颊仿佛被羽毛轻轻扫了一下,喻文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偶像、老师、朋友,”黄少天抱腿坐着,头埋在双膝间,碎发掩盖下的耳朵微微泛红,“有这些身份的人多得去了,你就挨个妒忌到死吧,我挂了。”

    60

    检查报告刚出来肖时钦就说订好了回程的机票,虽然回公司处理起事来会更加方便,但如果说喻文州没有一丁点的假公济私,黄少天是打死都不会信的。

    一下飞机就有机场地勤带着蓝雨的工作人员赶来告诉他们外面聚集了大量粉丝,建议他们走通道。隐约听到出口处那边嘈杂的声响,黄少天一边转移一边心里发憷。要是平时接机场面欢欢喜喜的倒还好,但最近发生了一连串的事,现在他还贴着纱布瘸着脚,这样子肯定能把好些粉的眼泪逼出来。走通道虽然避开了他不想看到的场面,但肯定也会让赶来接机的粉丝失望。

    “要不还是……”黄少天停住脚步提议,还没说完就被肖时钦打断。“你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要是被挤摔了你以为是开玩笑吗?”

    黄少天指了指脸上的妆和纱布,“公司那边不也想让粉丝看到吗?避开了还有什么意义。”

    肖时钦没理他,还是继续拉着他走,走到停车场后却让黄少天上了另一辆未在媒体面前出现过的车。“小蓝你先把他安全送到家,再赶回公司。”肖时钦又低声叮嘱了几句,黄少天都没有听清。等蓝河也上车了他才问:“我不用先回公司吗?直接回家不合适吧?”

    “先回去休息吧,听安排,别乱跑。”肖时钦也不多说,干脆利落地关了车门。

    虽然连蓝河也不说,但是黄少天多少都看出了端倪。正常情况下出了这种事公司肯定是优先跟他沟通,然后再安排新闻发布会之类的后续,但现在却让他直接回家,美其名曰是公司体贴他的身体,想让他好好休息,但实际到底是谁的体贴,就不得而知了。

    “黄少我陪你呆一会再走吧,马上走我也不放心。”作为最受信赖的贴身助理,蓝河的指纹也能开黄少天的家门,他刚要把手对上去,却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隔壁……老板居然在家等着吗?

    抬头一看果然是喻文州。针织衫的袖子半挽起,脚上还踩着一双柔软的家居鞋——蓝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打扮的喻文州,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打招呼:“喻总!”

    喻文州朝他笑了笑,“你先回公司吧,给时钦搭把手。”

    蓝河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黄少天,还是识趣地把开门的手放下,“好,那我先走了……黄少你好好休息。”

    “知道了,快去吧。”黄少天讷讷地应了声,既不开门也不动。蓝河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后黄少天终于忍不住自己动手开门,刚刷开,门又被人从后一推重新合上。黄少天装出生气的表情回头,还没发作就被“吧嗒”亲了一口。对上喻文州那张笑眯眯的脸,黄少天突然发现这人被剖开不止是黑,还有点幼稚。

    喻文州见黄少天还是不说话,干脆把人拉到自己屋子里。黄少天是个话痨,这种冷战他肯定自己就先破功。“喻!文!州!”——看吧,门刚关上他就憋不住了。

    “我错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想什么托辞都是白费力气,还不如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喻文州也是终于想通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那么坦然地主动先把人接回家。

    黄少天嫌弃地“切”了一声,径直走进客厅,也不管尾随的喻文州,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喻文州看他转着眼珠子打量自己,暗叹该来的还是会来,便乖乖站在一边,等着眼前这个表情既愤懑又苦恼的青年会如何发落。

    黄少天当时和rachel在楼道的争执到底去到什么程度,光凭在电话里听到的,就足以在喻文州心上剜掉一块肉。虽然医院的检查结果说是没什么大碍,但清脆的耳光声、从楼梯滚落的动静、下意识的痛苦呻吟……这些都让喻文州隔着电话想象出一个可怕的场景。现在场景中的主角终于实实在在地站在他面前,虽然脸上的纱布和微肿的脚踝相当刺眼,但好歹也是八分完好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按照戏剧情节不应该见面先来个激动人心的拥抱吗?喻文州冒出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反应过来差点都要笑出声了,结果看到黄少天突然改变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

    张开的双臂迟迟没有得到回应,黄少天的气势也跟着短了一截,出口的话都带着些许尴尬:“不要吗?!”

    话音未落喻文州便跪坐到沙发上,将人拥入怀中,但双手还只是虚虚地环着,生怕一个用力就会碰到黄少天掩盖在衣服下的淤青。他的嘴唇贴上青年脸上的纱布,轻轻摩挲着,“不是不要,只是惊喜来得太突然,我有点反应迟钝。”

    “怎么,你以为我要审你?还是揍你?”

    “倒也没有。毕竟电话那个……我收到了。”

    提到那个隔着电话的吻黄少天就窘得耳根发热,天知道他当时是不是脑抽风了才会做出那么出格的举动。他连忙岔开话题:“你少给我得寸进尺……反正最后也没发生什么,那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之前的事。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约法三章。”

    “好,现在不就黄少身价最高吗?当然你说了算。”喻文州忍笑应下。之前他就在黄妈妈面前承诺过,现在再来一次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虽然这样的承诺似乎毫无原则,旁人听了都会笑话,但原则这种东西仿佛总会为了某一个人一再放低;每当你觉得不能放得再低了,但很快现实又会证明你能为了同一个人一低再低。

    黄少天微微起身,从裤袋摸出一张折得皱巴巴的纸,塞到喻文州手里,“我写了一些,你自己看吧。”

    喻文州把纸摊到茶几上,稍稍压平才看清了上面潦草的字,但看到标题他便笑了。黄少天听到笑声,瞬间绷着脸踹了喻文州一脚,“严肃点!说正事呢!”

    喻文州连连点头,虽然内心忍不住要笑,但还是相当配合地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张正经脸,“家规:第一条,要有话就说,多多讨论,平等交流。第二条,互相照顾,互相依靠。第三条,做一件事如果觉得对方会反对,就要摆出来商量……就这样?还有吗?”

    “这三条还不够?”黄少天想了想,又觉得确实有点少,“那你说几条吧,看看合不合适再加上。”

    喻文州做出沉思的模样,“那就……第四条,即使气得想揍对方,也不能冷战。”

    “哈?”黄少天满脸诧异,“我肯定不会动手……原来你曾经气得想揍我啊?卧槽喻文州你……”

    “打住打住。”明明这一条是专治面前这个爱冷战的人,但现在却挖了坑让喻文州自己掉进去,“把前一句删掉吧,就‘不能冷战’。”

    “哦……”黄少天撇撇嘴,拿了支笔在纸上加了一条,“还有什么?”

    “准时吃饭,注意休息。”

    “好吧……那我加一条,少加班,少喝酒。”黄少天把这两条认真写上,询问的目光继续投向喻文州,但对方已经摇头表示没有想法,“嗯,要不就先这样?以后想到了再补上。我先签名,你也来。”

    喻文州接过写着“家规”底下还已经附上黄少天签名的纸,接过笔也郑重地签上自己的名字。黄少天端详着两个签名,笑得满足,“嘿嘿,我要把它裱起来……诶等等,这只有一份,要不要搞个一式两份什么的,原件放你床头,复印件放我床头?”

    “少天,这就不对了。”

    听到这话,黄少天忙道:“干、干嘛?你已经签字了,想反悔也……”话没说完两片柔软的嘴唇已经不由分说地碾压而上,灵活的舌尖几乎没有遇到阻碍便触到湿滑的同类,一下一下地勾缠着,吮吻着。后脑勺被手牢牢地扶着,不能后退分毫,却被一再深入,赖以生存的氧气被一点一点地偷走,大脑放空耳边只剩下缠绵的回响。

    “换气。”

    终于被松开,黄少天用力喘了口气,眼睛的余光瞥到男人的裆部已经鼓起一块,薄软的居家裤比西装裤休闲裤都要贴身,羞耻感也随之加倍。他别开眼小声道:“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金玉其外……你都骂过多少次了?这固定句式我都会背了。”喻文州把头埋进他肩窝,低低地笑了,“你总是不知不觉就做了一些让我很开心的事,不能怪我把持不住……”

    “开心?被这么一条条管着你还开心啊?喻文州你是吧?还有,刚才哪里不对了?”

    “被家规管着,我开心,我乐意。”喻文州又轻轻碰了下他的嘴唇,“一份就够了,家、规。”

    黄少天愣愣地看着那个自己随手写下的“家规”,潦草得看不出一丝郑重,“我只是……”

    “现在轮到你不能反悔了。”喻文州握着黄少天的手,笑弯了眼,“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算长,这话说出口显得很轻率……少天,我们来组个家吧。”

    黄少天捏紧了手中的纸,刚想答应又止住。“你这话收回去,家规明明是我写的,要说也是我说。”承诺的话一人一次才算公平,“喻文州……我们……来组个家吧。”

    “好。”喻文州站起来,将邀约的人揽进怀里,“那就先从搬进主卧开始吧。”

    61

    黄少天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已经摘了绷带的脚架在沙发扶手上一晃一晃,相当的不安分。才呆在家两天,他就感觉自己快闲出蘑菇了。虽然脸上的伤已经渐渐痊愈,不太能看出痕迹,手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喻文州还是要他在家多休养几天,除了之后演唱会的准备,其他通告全部推掉。

    拿着遥控器挨个挨个台换,直到看见邱非和乔一帆上的综艺节目才停下来。《better voice》结束之后,这两个男孩就与蓝雨签约,结成了双人组合“非凡”来出道。名字虽然俗气,但胜在各取两人一字来组成,寓意美好又好记,听着反倒比各种夹英文带符号的组合名要顺口许多。作为蓝雨旗下唯一的男子组合,即使除去年龄优势和叶修的提携,他们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节目主持人正在问两人从队友到对手再到伙伴是如何切换自如的,一向大气沉稳的乔一帆“呃”了两声没答上来,邱非拿起麦一本正经地接“每次一冷场他就问我喝不喝水所以基本都很和谐”。现场观众笑成一片,黄少天边笑边发了条短信,调侃叶修应该怎么好好教教这俩孩子说话,紧接着那个催命鬼的电话就来了。

    对于叶修这个工作狂来说,黄少天嗓子没事都不争分夺秒地跟他进棚简直天理难容,幸好魏琛还极为心疼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孩子,两个垃圾话嘴炮王一杠上,一来二往也就扯平了。而这下祸端主动送上门来,倒遂了叶修的愿,那怨气通过听筒渗透过来,黄少天只能皱着脸保证明天一定到位。

    刚要松一口气另一个电话就进来了,一看是张佳乐,黄少天整个人都多了几分喜气,“喂~乐乐~你在干嘛?”

    “你不在家?”

    “我在啊,都快闲出蘑菇了!喻文州居然还不让我出门!”

    伴随着几声微弱的门铃声,张佳乐的语气里带着疑惑,“那你怎么不给我开门?”

    “啊?哦哦!你等等!”黄少天暗道不好,但还是硬着头皮单脚蹦到玄关开门。他把头探出去就刚好对上张佳乐的目光,“这边这边!”

    张佳乐信步走来,进门踢了鞋就扶着他往里走,“啧啧看你这一身伤,好好呆着会死吗?!诶等等……不对,我明明记得是靠近电梯的那户啊?”

    以为已经侥幸过关的黄少天猛地一口气没咽下,干咳起来,“咳咳、咳……哈哈哈,是吗?乐乐你记性真好!那个啊,我搬家了。”

    “从隔壁搬到这?你可真是个人才。”张佳乐让他在沙发上坐好,站起身环视了一圈,便挑眉盯着蜷在沙发上的青年,“而且你会把家布置成这种风格吗,黄少天同学?”

    黄少天举手做投降状,“好吧……我搬过来跟他一块住了。他昨晚说想把两套房之间的墙壁凿通,但是他这是买的,我那是租的,不好跟房东沟通,就算了。而且我觉得两套房加起来太大了,一个人呆在家的时候瘆得慌。我们打算找个时间去看看新楼盘,但是他说我想要的前庭后院现在不好买……”

    “你们居然都到商量买房这一步了吗……”张佳乐已经不只是惊讶,简直是惊悚了,“你就认定要跟他过日子了?阿姨答应就算了,他家那边呢?都没问题吗?”

    “他说可以随时带我回去吃饭啊。”黄少天得意洋洋,“他妈妈和大嫂很爱听我的歌哦!”

    张佳乐这次是彻底无语了,和黄少天的状况对比,自己现在面对的问题真是有够讽刺。黄少天见他脸色黯然,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连忙想补救:“你那个……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老样子。”张佳乐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眼睛余光却刚好瞥到桌上几份资料的标题。虽然他的英语并不是特别好,顶多凑合,但他还是看懂了那内容,“音乐学院?怎么看起这些东西了。”

    “这个啊,”黄少天一探身拿起最顶上的那份,“我想趁年轻多见识见识嘛。毕竟一开始只是摸进门的,要说我多有才,还真不好说,多少都是这把好嗓子在撑场面。自作自编那些,小玩一下还行,但都不是什么拿得上台面的大作。我跟喻文州商量了一下,他也支持我去进修,而且到国外还能恶补英语呢。”

    张佳乐也觉得有道理,但想到现在黄少天还风头正劲,怎么看也不是出国进修的好时机,“你现在贸然走开,回来的时候难说会不会还有一席之地。而且这事不是喻文州批了就行,其他董事会放人?你走了蓝雨相当于少了顶梁柱,他们不会冒这个风险的。”

    “这圈子少了谁不照样转?”黄少天轻笑一声,“蓝雨人多着呢,像郑轩、徐景熙、于锋他们这些,放到小公司都是力捧的对象。蓝雨虽大,但资源也有限,我的风格比较全面,所以从出道到现在,蓝雨基本万事都要以我为先,说难听点,底下的人就是要捡我剩下的。我呢,一直觉得这样很不好……蓝雨就像我的家,如果里面的人没什么小动作,那你叫我一声‘黄少’‘前辈’,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我们都该尽量互相关照。我跟郑轩景熙他们关系好着呢,稍微走开一下,给他们点机会也好啊。”

    张佳乐露出无奈的表情,他一直知道黄少天有情有义,但没想到他还能豁达至此。“喊你一声那是客套,你还当真了。我看你是蓄谋已久,但是以前被魏总压着,现在喻总吊死在你身上了,所以你能翻天了。”

    “嘿嘿,本大爷心情好,随便你怎么说。话说你来就是为了看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没别的了?”

    “没了,就这样。”

    “呵呵。”黄少天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问清楚,张佳乐这人脾气太倔,有事就爱一个人扛着,如果放着不管很容易钻牛角尖,“你就一句话,你跟那个平……孙哲平先生,到底是要分还是要合?”

    张佳乐白了他一眼,“如果世界上都是‘1+1=2’这种问题就好了。”

    “这问题能有多复杂啊?两个人要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而且有很多障碍说不定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

    “……先不说我家,他家肯定是不能接受的,不然也不会把他这么个大活人关在家里。”张佳乐拿着遥控器转到一套台,指着新闻里的人物,“你看啊,他们家,包括他的圈子都是这类人。你以为闹着玩吗?”

    “哇~”黄少天佯装惊恐地叫了声,但听起来相当没说服力。他按着张佳乐的手把电视关掉,“你别想这么多,偶尔天真一点,少用点脑子,说不定结果会更好!天塌下来大不了一起砸死,有什么好怕的。”

    张佳乐苦笑,“再说吧……等我明天见他一面。”

    “怎么见?不是说被关起来了?”黄少天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紧张地抓住张佳乐的肩,“等等,你这语气怎么像是去见最后一面啊?”

    “我尽力不让这是最后一面。”张佳乐叹了口气,头倚到黄少天肩上,几夜的失眠让他眼底泛着乌黑,整个人都疲惫不已,“我会尽力的。”

    生日舞会如期而至。

    当接过楼冠宁递过来的面具时,张佳乐看着那花哨得只在剧组道具见过的装饰,嘴角微微抽搐,“这个……还挺有趣的……没想到钟小姐喜欢这种风格。”

    “这种风格不就是你的风格吗?”楼冠宁白了他一眼,“我说怎么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觉得特别面熟……你拍的第一部剧还记得吧?玉宁那丫头光拉着我都看了两遍!叫什么来着……”

    “《假面舞会》。她一直想自己办一次,这次谢谢楼总的大力支持了。”钟玉荣自然地接上,“对了佳乐,第一支舞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都准备好了。”在前一天突然得知钟玉宁对自己“略有偏爱”之后,张佳乐就被钟玉荣拜托充当惊喜礼物——摘下面具邀请今天的寿星跳第一支舞。有了这个任务,张佳乐的入场一下子变得名正言顺。虽然这样相当于在一开始就暴露身份,而今天会参加那个舞会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对张佳乐和孙哲平的事有所耳闻,但他既然决定要走到台面上,就不怕受人非议。

    “我想问一句……他一定会来吗?”张佳乐有点迟疑,“这次闹成这样……”

    “不用担心,我确认过了。”钟玉荣回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我们两家是世交,孙伯伯没有女儿,所以一直对我妹妹宠爱有加。小宁都那样求他了,他肯定会让步。”

    楼冠宁皱着脸插话:“你能不能别小宁小宁地叫啊?不说还以为你叫我呢!怪恶心的……”

    “呵呵,可不就是小宁吗?小宁、小宁,小时候一叫你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长大了你倒跟我计较。”

    “滚吧你烦死了!”

    张佳乐听着钟楼两人轻轻松松地拌嘴,自己依旧忐忑不安,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掐着他的心脏。该怎么找到孙哲平呢?找到了之后又该说些什么?

    如果按照当年那个狗血偶像剧的剧本,男主角应该在所有人面前将心爱的人带走,然后在幽静的角落里许与承诺。但张佳乐既没有自信能在一群戴着面具的人里找到孙哲平,也没有办法许下任何诺言。

    是的,他没有办法承诺什么。

    爱情,家庭,未来,他自己都似乎一个也抓不住,又谈何给人承诺。何况情啊爱啊,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能当饭吃吗?不被家人祝福却拼个头破血流,就能得到真心想要的结果吗?

    直到舞会开场,张佳乐都没有想出答案。戴好面具整好领结,在所有人都等着钟玉荣上前领着妹妹跳第一支舞时,伴随着那句“我今天为玉宁准备了惊喜”,张佳乐走到盛装打扮的少女面前,缓缓摘下面具,假装不经意地扫视了一圈钟玉宁身边的人。果然,他的视线撞上了其中一人尤为震惊的目光。

    比我想象中好找嘛。张佳乐绅士地微笑,朝少女伸出一只手,领着她步入舞池。音乐响起,竟然还是和剧中场景一模一样的舞曲,张佳乐微微加深了笑容,拥着少女循着记忆中的轨迹共舞。

    “谢谢你能来,你笑起来真好看!”钟玉宁由衷地赞叹,“靠近了看,感觉更好看了。”

    张佳乐礼貌地回答:“谢谢。没想到在这里也会有欣赏我的人,接到钟少的电话,真是受宠若惊。”

    “我特别特别喜……欣赏你,你拍的每一部剧、电影,甚至v我都看过五遍以上。”在偶像面前说这种话总会有点害羞,“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实力又强,演什么都很厉害!”

    “谢谢……不过最初那些偶像剧你也喜欢吗?跟我现在的风格差很远呢。”

    “喜欢啊,特别喜欢。你看今天面具的款式,不就是模仿《假面舞会》办的吗?”钟玉宁的反应不像是客套,语气中是表露无遗的真心,“看到你真人出现,我觉得好像……梦想照进现实!对,就是这种感觉。”

    “这么多年了,还能给你这样的梦,那部剧也没有白拍。”其实张佳乐只觉得这样充斥着粉红泡泡的梦可爱得过分,降临在这种家庭出身的女孩身上更是显得格格不入。

    少女歪了歪头,“你不信吗?自己拍过的剧,也不相信会成真?”

    “如果演员都把自己演过的剧本当真,那就不能正常生活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少女的表情带了点疑惑,“一个人如果没有一点点不切实际的梦想,又怎么会有实现梦想的冲动和勇气呢?”

    张佳乐愣了一下,差点踩错步子,幸好堪堪稳住。他干笑两声,“可能是因为我年纪都快奔三了,所以也没了激情吧。你刚成年,还相信美好的故事,活力四射、积极向上的,我觉得很好啊……挺好的。”

    “不是忘了,而是压根就不相信吧……你这样笑就是在撒谎,我们早看出来了。”钟玉宁微微探头在他耳边道,“我都知道哦,你跟大孙哥哥的事。”

    62

    “你的表情居然一点都没有变,好厉害!”

    张佳乐一时间搞不清这位大小姐到底有没有恶意,只能继续保持微笑,“我在和你跳舞,表情也不能失礼啊。”

    “其实我没有恶意,你不用紧张。”钟玉宁友好地笑,“快跳完了……等等如果有人跟你打招呼你就应下,他们不会在你这过分纠缠,自然一点就好。处理完之后到外面的洗手间等着,我会找机会让大孙哥哥脱身去找你。”

    张佳乐还想说什么,但舞曲已经终止。钟玉宁朝他优雅地行了个礼,另一边钟玉荣已经上前接过他的手。舞还要继续跳,张佳乐觉得自己应该安安静静地退到一边给这些大少爷大小姐们腾地方,但一个身姿优美的女孩已经落落大方地站到他面前,他只好继续保持得体的微笑接受这个主动的邀请。

    主动想请张佳乐跳舞的女孩比想象中要多,直到环节结束的那一刻,他还看到了不少失望的眼神。这大抵是因为今天参加舞会的主要都是和钟玉宁年龄相仿的孩子,少了长辈的约束,孩子的心性偶尔也更占上风。张佳乐又耐心地跟几个主动找他攀谈的人聊了一会,好不容易才借口去洗手间而离开。

    洗手间这片很安静,久久都没有人声。参加这种场合的人是不会轻易离开位置的,去洗手间多半带着些躲避话题的暗示,很容易引起他人的不满,而如果刚和人搭上话却又中途走开,回头被别人捡了便宜就更是得不偿失。

    洗了把脸,张佳乐看着镜中的自己发了会呆,才慢悠悠地抽了张面纸来擦脸。幸好今天他没怎么上妆,洗脸也不碍事,不过这下眼底的乌青就彻底显了出来,整个人看着完全没了刚才风流倜傥的模样。

    作为主人家,钟家兄妹被簇拥着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依张佳乐的观察,孙哲平在所有人当中也是头一份。他保持着一贯的沉稳从容,带着年纪较小的弟弟和不同的人交流,往人群中一站就是气势。这样的孙哲平虽然感觉遥远,但却怎么看怎么妥当,就像一块拼图嵌进了合适的位置,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赏心悦目的风景。

    张佳乐倚着墙壁,不看表也不看手机,就那样静静地等着。好不容易终于有一次外面有了响动,但人还没靠近他就分辨出了结果,匆忙躲进隔间,尔后便干脆坐在马桶盖上继续发呆。

    钟玉宁真的有通知孙哲平吗?张佳乐想起以前演过的那些狗血剧,一瞬间的角色代入把他雷得里焦外嫩,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把那些诡异的念头赶出去。正当他想着要不要整理一下出去看看,门外终于有了响动。

    是他。

    张佳乐没有动,静静地听着那个人推门的响动。大抵是职业原因,孙哲平的动静总是很轻,几乎能达到无声的境界,以前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还经常把张佳乐吓得够呛,处久了才习以为常。

    他听着外面那个人触开了水龙头,若无其事地洗着手,好像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张佳乐心里隐隐有点忐忑,这到底是要见还是不见?如果打开门迎来的是一句“你来干什么”,岂不是贻笑大方?

    想到这,张佳乐猛地站起身,故意扯开皮带拉下裤链弄出点小动静,又按下开关让水流哗啦大响。水声还没停,隔间的门就被敲响了,他赶紧伸手把门打开,结果刚对上孙哲平的脸就看到那人的表情相当古怪。

    “你……”孙哲平长腿一迈进了隔间,一手锁上门,表情好气又好笑,“万一门外不是我怎么办?”

    顺着他目光所指,张佳乐才注意到自己豪放大开的门户。他瞬间窘得满脸通红,背过身手忙脚乱地把裤子提好,但手刚碰上拉链就被另一只手握住——连带那还在沉睡的部位。

    “你干什么呢!”张佳乐压低声音质问,但无奈被人从后抱住,彻底制住了反抗的动作。耳垂被含进嘴里细细地吮弄,湿滑的舌头一下一下地逗弄着,他忍不住伸手捂住嘴,身体不受控地前后躲避,似要挣脱又似在留恋。

    孙哲平扳过他的脸索吻,骨节分明的手指绕住后脑勺那过长的头发,拽得张佳乐头皮微微发疼。唇舌纠缠得难分难解,张佳乐好不容易别过脸喘气,白皙修长的脖颈暴露在孙哲平的视线里。绷紧的颈筋勃发着力量但也显得格外脆弱,孙哲平从嘴唇一路往下咬,将那绷紧吻得软化,留下一簇簇鲜艳的花。

    领结被粗暴地扯下直接扔到一边,宽大有力的手轻易便从领口钻入,顶开三颗精致的纽扣,抚摸着胸口滑腻的皮肤。乳尖被挑弄得不知羞耻地挺翘起来,张佳乐咽下一个即将溢出嘴边的音节,泄愤地一口咬在胸前的手臂上,高档的西装面料留下了一个滑稽的口水印子。

    欲望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挑起,炙热得要烧毁人的理智。同样的欲望即使隔着三层布料都能感受到那份热度和硬度,张佳乐被死死地扣着胯骨,身体只能随着身后的顶弄而耸动。他不甘地反手去够孙哲平的皮带扣,却被一手制住转身推坐在马桶上。

    内裤终于也跟随西裤凌乱地堆在脚踝上,张佳乐感觉胸膛里涨满了委屈和愤怒。有几个少女迷恋他,并不能改变他站在今晚的人群中角色从影帝跌落成低贱的小明星。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孙哲平的笑话——他能感受到那些探究、玩味、嘲讽的目光,更有甚者用下流甚至是猥亵的眼神打量着,对他的定义已经不只是“戏子”。

    而现在孙哲平就像是来印证外人的想法一般:他拉着他挤在狭小而充斥着细菌的隔间里,随心所欲地玩弄他的欲望,在他外露的部位留下明显的痕迹,让他衣不蔽体地坐在肮脏的马桶上随他亵玩。

    被温热的口腔包裹的那一刻,张佳乐几乎要毫无形象地尖叫出声。强烈的刺激冲刷着他的反射神经,生理泪水不住地从眼眶溢出。他颤抖着手去扯孙哲平的头发,甚至忍不住抬脚去踹,结果被一把握住架到肩上。那手顺着大腿往更深处摸索,粗糙的指腹慢慢研磨着悉索的穴口,张佳乐死死咬着嘴唇拼命往后退,结果被喉头紧致的软肉一吮便瞬间缴械。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两侧的木板,听着像猫在磨爪。

    张佳乐粗喘着气,死死地盯着已经站起身的男人,浑身都在发冷,“分手前的特别优待吗?”

    孙哲平被灌了一嘴腥膻,正想吐到废物篓里,结果一听这话直接呛了进去,不住地咳嗽。张佳乐连忙扯了几张纸要他吐出来,孙哲平打开他的手,一边咳着一边瞪着面前这人,眼底的血丝愈发明显。

    刚有咳过劲的迹象孙哲平就急着开口,但话语已经全然失去了风度和耐心,“张佳乐你有病?都要分手还优待个屁?你演多了脑子有问题吗?妈的信不信我打死你!”

    张佳乐被他厉鬼般的面色吓到,但也不甘示弱地反驳,“你、你要是觉得没什么可谈的就直说,大不了我立刻走。我来这,不是要死缠烂打,只是想……”

    “想什么?说话啊?”孙哲平掐着张佳乐的下巴迫使他和自己面对面,“你这破脑袋都装些什么?刚才没看你一眼,没跟你说话,没直接来找你,来了直接就上,觉得这样是被羞辱了?觉得我不……待见你了?”

    张佳乐倔着脖子使劲不跟他对视,孙哲平拿他没办法,突然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还留下了带着酒气的水印。

    “你为什么总把我想得那么复杂?我太久没见你了,看到你主动来我很高兴,我高兴得都快疯了,恨不得站到台上告诉所有人……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我想抱你,让你快活,让你再也不说要走,说什么我们不可能……好了,我说完了,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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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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