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节
[全职]金玉其外 作者:白鹿鹿鹿
第8节
失去自由的艺人就像被困在笼里的鸟，即便还有挥舞翅膀的空间，也难以展翅高飞。
范森看他拿着文件袋进来，便问：“新合同？”
张佳乐点点头递给他看，“也没怎么变，条件跟最初的差不多。”
范森来回翻了几遍才开口：“开头那些啰嗦的东西确实差不多。不过你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他们还想把你收回去，真是异想天开……那你的意思？”
“我还在考虑。”张佳乐顿了顿补充道，“组建自己的工作室不是那么容易的。策划、公关、行政……人员安排缺一不可，还要考虑办公室等等的硬件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我担心百花的封杀。百花将我捧到这个位置，留不住，就会想毁掉。”
“但是你就愿意被困住？你现在还在上升期，半路打断，想再释放出来就很难了。”
“我明白……如果我离开了百花……那一直以来多谢你的照顾了。”
范森一听便笑了，“你真是个死心眼……其实我跟百花算不上有太大的关系，一直以来薪水都是从你那提成的。何况还有比我更能让你顺心的人吗？”
张佳乐愣了一下，“我一直以为……你……”
“你介意我提起那个人吗？”看到张佳乐摇头范森才继续道，“当初我只是孙先生挖来带你的，到现在本质也只是个经纪人而已。我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你对我防备心很重，但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清楚……你到底怎么想？以后还要继续合作下去吗？”
撇去孙哲平不谈，范森确实是个相当称职的经纪人，从接手张佳乐的那一天，他就一直伴随左右，事无巨细都一一包办。现在叫张佳乐换一个，他也未必能适应得过来。
“希望以后也合作愉快。”
出乎意料的是，个人工作室的筹备进展得相当顺利，连这段时间阴云密布的张佳乐也难得多了几分雀跃。百花高层见他去意已决，也只是意思意思地挽留了几句，其实内心相当不满。年中的人气评选名单已经将他剔除，无疑是提前发出他即将离开的风声。
粉丝在各大平台已经吵翻了天，媒体开始对张佳乐和百花高层围追堵截。维持着和睦表象的两方都没有直接道明问题的关键，只是一味地打官腔。得不到确切消息的媒体也不肯放弃，将火力转移到其他百花艺人身上，虽然百花内部早已心知肚明，但高层发下的封口令也让他们一个个闭口不言。封口效应就这样一路传开，媒体终于把主意打到张佳乐的亲友身上，黄少天便是首当其冲。
“我靠你耍我吧？你老老实实说你要走了不就好了，干嘛非要在那打太极，搞得现在连我出活动都被追着问你的事，烦都烦死了！”
“抱歉。”张佳乐也听说了这事，心里相当愧疚，“再忍耐一下……我的合约明天就到期，后天工作室剪彩，那就什么都尘埃落定了。”
黄少天哼了声，“你这叫专业卖队友知道吗！工作室什么的稳当了记得请我吃饭！”
“你怎么就会吃啊？”张佳乐用肩膀和脸颊夹住手机，手伸到水龙头下面洗手，“今天这里味道还不错，下次带你来试试吧。”
“你总不能一个人出去吃的吧？和谁呢？”黄少天顺口八卦了句。
张佳乐抽了张纸擦手，“毕竟是个人工作室啊，很多事我都要亲力亲为了……现在工作室才刚起步，资金方面我倒是能勉强应付，但招人啊找地啊什么的都承了几个人情，今晚就约了一起吃顿饭。”
“听着好麻烦啊……不过你觉得好就好吧，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不过我也只有借钱的功能了……”黄少天突然想起刚才爆的消息，“对了，你之前不是被抢了代言吗？真是天开眼了！那个代言人现在还因为虚假广告被几个消费者告了哈哈哈！！！”
“哪个？”最近忙的事太多，张佳乐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才想起，“哦，你说那个化妆品是吧……现在代言的是……孙艺心？”
“那女人绝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哈哈！喻文州说他很早之前就收到消息说这段时间会查得比较严，所以都让蓝雨的人回避了这类代言。幸好你也避过一劫。”
“难得的幸运啊……难道我也转运了？”张佳乐开了个玩笑，“你家老板是怎么收到消息的啊？我都没见李总提过，百花好像有几个孩子还拿着那类代言呢。”
“我也不知道啊……他好像还有更上面一点的门道？你要知道什么，我给你去问问也行，他应该会告诉我的。”
“不用了。下次再说吧，我要回去了。”
挂断电话，张佳乐透过镜子看着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身后的孙哲平，有点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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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乐僵在原地，也不知是该打招呼还是直接走开。孙哲平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一言不发地走到另一个水龙头下洗手。
张佳乐松了口气，正准备直接离开，却见到水不断溅上孙哲平的衣袖，不但把他的袖子弄湿，还把他腕上的手表给打湿了。张佳乐忍住开口提醒的冲动，走了出去。
他走得很急，一转出去差点撞到人。连声说着抱歉，抬头一看，发现是今晚进饭店时在大厅见过一面的男人。目光相接时，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还朝他温和地笑了笑，让他印象非常深刻。
“又遇到你了。”楼冠宁笑着打招呼，“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姐姐是你的影迷！超级喜欢你！还是……你赶时间？”
原来是粉丝的弟弟吗……张佳乐友善地回应：“我不赶，给你签吧……签在哪？”
楼冠宁拿下别在衣襟袋里的签字笔，但左摸右摸都没找出一张纸，最后尴尬地把印着饭店logo的餐巾纸递过去，“只有这个了……”
“没关系。”张佳乐接过去小心地签了个名，“签好了，给你。”
楼冠宁接过去看了眼，讨好地笑了笑，“能在后面再加个‘爱你’吗？”
张佳乐也忍不住笑了，“可以啊。”他又拿过去在后面补了个“爱你”，最后一笔还延伸出去画了个?。楼冠宁终于满意了，连声道谢才放张佳乐离开。
走进洗手间，楼冠宁笑眯眯地对上孙哲平依旧面无表情的脸，朝他扬了扬餐巾纸。
“呵。”孙哲平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姐姐。”
“姐姐是没有。”楼冠宁把餐巾纸叠了叠插进孙哲平的衣襟袋里，“我这不是给哥你讨的嘛~兄弟我是不是特别够意思！”
“少去招惹他。”孙哲平也没管那张纸，只是冷淡地警告。
楼冠宁一听就不乐意了，“喂……这次你又从我这挖了几个好手过去他那小工作室，就这态度啊？”
“你们几个开着玩玩，下面全是些半红不黑的二三线……别浪费资源。”孙哲平瞥了他一眼，“再多话，我就把你那些破事告诉伯父。”
“卧槽你是人吗？我爸知道我包了个小嫩模还不打折我的腿啊？”想起上次偷偷跟几个哥们合资开了家娱乐公司，楼父知道之后的反应，楼冠宁后怕不已，“看在我给你讨了‘爱你’的份上饶了我吧！”
孙哲平终于忍无可忍，扬起手做出要揍他的动作，“闭嘴！”
回到包间再喝了几杯，几个客人就开始道别，张佳乐和范森一起送他们出去。路过电梯附近的房间时，房门打开走出一个人，看到张佳乐惊讶地打招呼：“佳乐，你也在这吃饭？”
张佳乐停下一看，发现是之前因为被临时撤资而搁置的拳击电影的导演，“田导你好，真巧啊。好久不见。”
田正申也向还在等电梯的几人礼貌地点了点头，“你们这是要离开了吗？”
“对，我们来的比较早，他们几位也说要早点回去，所以就先走了。”张佳乐顺口问了句，“田导呢，还要再继续吗？”
“我在跟几个有兴趣投资的老总吃饭，跟他们说说我那部电影的想法。”田正申一拍脑门，“对了！就是那部拳击题材的电影！佳乐你不是还没推掉吗？要不也进来跟几位老总喝一杯？”
“这……”张佳乐犹豫地看向范森。以前多少顾忌着百花的规定，而且还有孙哲平，他都不会随便参加饭局。但现在他已经是彻头彻尾的自由身，对于这种事他反倒没了主意。
范森也有点迟疑，倒是客人中的一位搭了话：“佳乐就去一下嘛，现在都自立门户了，多认识人总不是坏事。范森你也别老拿他当孩子养啦！放他出去多跟人打交道。”
“好吧。”张佳乐看向几位客人，“那我先失陪了，让森哥送你们吧。”范森点点头，跟那几个客人进了电梯。
这边张佳乐也跟田正申进了包间，看到那几个老总身边坐着几个年轻女子，张佳乐脸色有点不太好。倒是田正申热情地给他介绍：“佳乐啊，这三位，钱总、杨总、肖总。各位老总，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最佳男主角，佳乐不但长得好，演技好，而且人也聪明，现在都脱离百花自立门户了！”
张佳乐微笑着问好：“钱总、杨总、肖总，你们好，我是张佳乐。”坐在中间的那个钱总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道：“百花之王……果然名不虚传。来来来，别站着说话了，没看见杨总身边那位置还空着吗，坐下陪我们喝几杯，再聊！”
那个所谓空着的位置明显摆着一杯没喝完的酒，张佳乐一看就知道那原本是田正申的座位，但田正申却在背后轻轻推了他一下，“佳乐，坐吧坐吧，别让几位老总扫兴。”
张佳乐保持着笑容坐到那位置，不着痕迹地把那酒杯推给田正申，自己重新倒了杯茶：“刚才在那边已经喝了不少，实在是不能再喝了……我就以茶代酒，先敬几位一杯吧！”
正当他准备把茶一饮而尽，却被旁边的杨总拦住，“我看你脸不红气不喘的，哪是喝多的样子？喝茶也太不够意思了，喝酒喝酒，田导，来给他倒点。”
田正申也不推托，给张佳乐倒了杯红酒，“佳乐，就喝一杯吧。这不是自己出来单干了嘛，也该开始练练酒量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肖总也劝道：“对啊，应酬哪有不喝酒的理，你进来不会就是要看着我们喝吧？”
张佳乐看到田正申恳求的眼神，又想到之前那个客人说的话，“那我就不推辞了。”
说完他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冲差点没呛到，坐在旁边的杨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怎么喝得那么着急呢，红酒要慢慢品才够味嘛。”
杨总嘴里的酒气熏了张佳乐一脸，他微微偏过头也还是闻到了那股味。他今晚确实喝了不少，这一杯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开始有点犯恶心。张佳乐拿过茶杯喝了口缓了缓，正想开口却感受到拍在背后的手正顺着他的脊骨一直往下摸，他往前坐了坐，低声道：“杨总……您喝多了，喝点茶消消酒吧。”
“我喝多了？我可是公认的千杯不醉啊，你说是不是？”杨总偏过头问坐在旁边的小姐，得到一声甜笑：“杨总当然是千杯不醉~我都没见过更能喝的了~”
“听到没，你还说我醉？我怎么会醉？”杨总搂过张佳乐的腰，旁边几人都开始窃笑，田正申的脸色有点僵硬，但又不敢随便出声。
张佳乐捏着酒杯让自己冷静，但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他按着腰上的手笑道：“杨总……您没喝多，但我是真喝多了……能让我先去趟洗手间吗？”
到嘴的肉要飞，哪有放手的道理。杨总搂得更紧，“不喝就不喝，看我喝！来……给我倒酒。”话这样说着，但手已经开始慢慢往衣服里摸。
张佳乐知道这时候翻脸走人日后一定会被报复，也不敢随便发作。他一手按着那只骚动的手强迫自己忍耐，另一只手在裤兜里摸索着按下通讯录的第一个电话——他的通讯录直接就从范森的“f”开始，所以这通电话一定能打到范森手机上，看到他打来，即使不接通范森也会明白该怎么做。
拨过去之后张佳乐也没再管，他开始赔笑着给那个杨总劝酒，心里数着范森需要多久才能赶回来。正当他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面前这个放倒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张佳乐，你怎么给我跑这来了？”孙哲平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看到田正申时顿了一下，“哦？是你。”但他从头到尾都没看那几位老总一眼。
张佳乐听到他的声音条件反射地就站了起来，缩着身子从田正申背后绕出去，跑到孙哲平身边扶住他的手臂。孙哲平打量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稍稍往前偏了偏身体，恰恰将他挡在身后。
那个杨总虽然自称千杯不醉，但看样子应该也是醉得不轻。见张佳乐挣开他跑了，酒劲上来，居然对着孙哲平都敢叫嚣：“你谁啊？谁放你进来的，瞎了眼吗？没见乐乐在陪我们喝酒啊？”
“呵。”孙哲平勾了勾嘴角，“我没瞎，瞎的是你。”
还算清醒的那两个看孙哲平那架势也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家伙，但就是死活对不上号。田正申见情势不对连忙开口：“孙少……那么巧啊，您也在这吃饭？”
“巧？”孙哲平瞥了他一眼，“是挺巧的。张佳乐，走了。”
三人中较为年轻的肖总终于回忆起来，连忙拉着钱总站起身，“孙、孙少，今天多有得罪，我们敬你一杯，向你赔罪……”
“赔罪？你们随意，我不喝酒。”孙哲平扔下一句就拉着张佳乐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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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电梯门一开张佳乐便冲了进去，猛摁关门键，孙哲平长臂一伸让门卡停，也跟着走了进去。张佳乐见他跟了上来，整个人倚在电梯的一角，低着头，手指抠着手心。
电梯一路往下又进了不少人，人流将两人分隔在两个角落。电梯终于到达一层，张佳乐仗着靠近电梯门的优势，趁门一开便冲了出去。孙哲平被面前的人挡住没跟上，等人慢慢散了他再走出去，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往外看，发现张佳乐已经跑到外面的马路上了。
孙哲平气得想骂娘，冲到门口拉住进来时帮他停车的服务生，“去开我的车，马上跟过来！”钥匙一丢，也没管那人接没接住就往张佳乐走的方向跑去。
跑了将近两百米，孙哲平环顾四周都没发现张佳乐的身影，心中升起一阵怒意。他烦躁地踹了花圃一脚，掏出手机准备找人，却听见附近有人作呕的声音。孙哲平放轻脚步往花圃的角落看去，终于发现捂着胃，痛苦呕吐的张佳乐。
张佳乐似乎是把一晚上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直到喉咙里只冒出酸水，他才站直身，摇摇晃晃地摸索着自己的衣袋。
“找纸？”孙哲平顺手想抽出衣襟袋里的餐巾纸，但看到上面的字迹又停住了动作。就在他愣神的一瞬，听到他声音的张佳乐又开始撒腿就跑。恰好服务生开着他的车赶到，孙哲平迅速挤进驾驶座，一踩油门便追了上去。
“上车。”
刚吐完又跑，张佳乐的身体难受得很，渐渐便放慢了脚步，但听到孙哲平的声音时他还是把头撇向一边，保持着疾走的速度一味往前走。
“我叫你上车！”孙哲平放任车以一种极慢的速度行驶着，路过的人都对他和张佳乐报以探询的目光。
“孙先生，今天晚上非常感激您，请您走吧。”张佳乐拢了拢衣领，把脸缩进去，心里懊悔着自己怎么不管不顾就跑了出来，只希望天足够暗别让人一眼就认出他。
孙哲平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多说无谓，直接要挟道：“我今天开白牌，你不想被围观到上头条最好立刻给我上来！”张佳乐猛地停住脚步，愤懑地转身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能麻烦您送我回家吗？”张佳乐咬着嘴唇看向车窗外，“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这段时间你楼下一直有记者蹲点，你真想连带我一起上头条吗？”
“那就麻烦您把我放下，我自己会打车……”
“闭嘴！”孙哲平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透过后视镜指向张佳乐，“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扒光了丢出去！”
最后孙哲平直接把人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里张佳乐来过几次，虽然算不上熟悉，但被推进门时，曾经在玄关疯狂做爱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逼得人只想转身离开，但奈何孙哲平像堵铁墙一样站在他身后，让他完全没了退路，只好抓着玄关的柜子不说话。孙哲平也不逼他，也跟着站在那。
这种时候总应该有个人来打破沉默，但张佳乐没动静，孙哲平也做不到。存着以前那种关系，他们俩也很少闲聊，张佳乐总是用敬畏的态度对着他，只有在床上被逼狠了才敢小声磨牙；现在什么关系都撇干净了，他们俩就更没什么话题可言——从事的行业，热衷的事物……甚至连成长的环境，都一南一北，相隔甚远。
他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张佳乐原本就要比孙哲平要矮上一些，这样低着刚好露出柔软的发旋。孙哲平低了低头，微微能嗅到那发丝间弥散着的香味。还是用红酒味的……孙哲平模糊地想起那瓶还没用完但却被它的主人遗落的洗发水。
最终还是张佳乐忍不住开了口：“我只是打错电话了……非常感激您……”
以前他便从来不会主动给孙哲平打电话，久而久之也忘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存下那个号码。今天求救时下意识以为第一个肯定是范森，结果刚才点开才发现，那个只被命名为“1”的号码才是排在第一位。
“如果怕丢手机惹麻烦，就记个‘1’，刚好也能排在最前面。”
四年前孙哲平是这样跟他说的。
当时的张佳乐远比现在要稚嫩青涩，金主第一次直接把电话打到自己手机上，只觉得满心惊恐。孙哲平这样吩咐了，他也就老老实实地存了个“1”。
即使直到最后，他也没有主动打过去一次，渐渐也就忘了。
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没有必要花费心力去记住。
如果不幸铭记了，那需要忘记的时候只会分外痛苦。
“呵，打错了……”孙哲平表情很古怪，说不清是无语还是恼怒，“好、好……你是觉得你翅膀硬了真不需要我帮了是吗？！之前那段时间遇到那么多破事，跟现在的顺风顺水相比，哪个好？跟我低个头，服个软，老老实实说你错了，很难吗？！”
张佳乐沉默地撇开头，肩膀不自然地颤抖着。孙哲平狐疑地去看他的脸，结果突然被捉住手去扯对方的衣领。“就最近这些，您想要什么报答？还是像老规矩那样上床吗？可以啊，上多少次才两清？我说过了……我不想再变回去……我只想安安稳稳做个小明星，求您别再招惹我了好吗？！”
突然爆发的张佳乐还真的自己动手去扯衣服，衬衣的扣子被他这么一弄噼里啪啦地掉了好几个，衣襟大敞露出胸前大片苍白的皮肤。皮带也被他粗暴地扯开，休闲裤直直地往下掉，皮带扣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孙哲平已经无暇去欣赏面前的身体，他制住张佳乐的手腕怒吼道：“你发什么神经？！”
“你不是叫我跟你低头服软吗？可以啊，就这一次，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张佳乐也红着眼睛朝他吼，“你不就是想上我？我对于你来说除了张开腿还有别的意义吗？你帮我几次，那我就还你几次……就跟以前我给你上然后你给我钱一个道理！”
怒火终于将孙哲平的理智和自制烧得一干二净。他发了狠劲扭住张佳乐还在作乱的手，直接把人像扛米袋一样扔到肩上，全然无视张佳乐踢打在他身上的力度。
“我艹他妈的真是够了……我居然会蠢到指望你自个想明白了来跟我低头……我就应该直接把你给宰了。”
25
“我去，你的脸怎么了？”自从上次吃完饭之后楼冠宁已经几乎有一周没有见过孙哲平，再见时居然是对着这样一张脸，他差点没笑出声。
见孙哲平不理他，楼冠宁干脆凑过去仔细看：“下巴青了，眼角青了……你这是跟谁打啊？下手这么狠？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能让你脸上挂彩的，快介绍我认识认识！”
“下手狠不狠我没看出来，”顾夕夜指了指脖子，“很辣，倒是真的。”
楼冠宁低头一看，发现孙哲平脖子上还有未消退的抓痕，立马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那天晚上……你突然撇下我跑了就是为了这个？你们余情未了旧情复燃可真是……干柴烈火啊！”
“你要是再乱用成语，平哥就要拿你泄愤了。”顾夕夜好心提醒。
楼冠宁做了个嘴上拉链的动作，拍拍孙哲平的肩，“没关系的……我懂你，男人嘛，把持不住……”
“谁说我把持不住？”孙哲平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楼冠宁觉得脖子一冷，表情相当精彩：“这么说……你们那天晚上干柴了但是没烈火？”
“干柴烈火？呵呵，燎原大火倒是真的。”孙哲平冷笑一声，“突然发起疯来就跟我打架……真不应该放他去练什么拳击的。”
“噗……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没想到那谁看着那么弱鸡，爆发起来这么……给力。”楼冠宁掩去笑意重新开口，“我估计你还顾忌着他的脸还有那细胳膊细腿没敢下手……所以就站着被打成这样。”
孙哲平没吭声，一直没搭话的文客北推开面前的手提，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有什么事跟哥们说说呗，互相参谋参谋说不定就解决了。”
“对啊对啊。”楼冠宁又跟着起哄。几个人一脸期待地看着孙哲平，孙哲平被他们看毛了，终于开口。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孙哲平顿了一下，“就这样。”
已经准备好听长篇大论的三人露出古怪的表情，楼冠宁不甘地问：“就、就这样？”
“嗯。”
“就这个问题……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敢跟我动手的，你觉得他想和我好好说话吗？”
“也对……听说是个小明星？明星能想要什么啊，钱、代言、片约……归结起来就是一个字，红。”
“但是他已经很红了。”三人中楼冠宁是唯一对张佳乐比较有认知的人。
孙哲平想到张佳乐跟他断时说的话，“他的意思应该是……那些他都不想要。”
“……”
“……”
“这……我突然觉得老楼包养的那个小嫩模特别好养活，给点钱就灿烂。”
“求别提！那天带着去会所玩撞上老钟，那小子居然报给我爸了！算他识相今天没来！不然揍死他！”一想起今天没来的那个告状精，楼冠宁就气得牙痒痒。
“等等，我发现一个问题。”文客北认真地想了想才继续道，“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么个不识相的家伙……重新找个漂亮又听话的不就好了？你又不缺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楼冠宁忍住没把当年孙哲平从他这挖走范森的事爆出来，“包了整整四年啊，砸进去的钱你可以不心疼，但是到最后居然是那个人先说‘我不玩了’，放你这你能痛快吗？”
顾夕夜笑了，“原来是纠结这个吗？那太简单了……打声招呼就把他雪藏了呗，对付一个小明星还犯得着这么伤脑筋啊？”
孙哲平觉得眼前这仨的脑电波已经跟他完全不对频。他站起身准备走，结果看见刚才楼冠宁还扬言要揍死的那个人走了进来，“你们说话的声音也太大了……”
楼冠宁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站了起来，“你还敢来？！看我不把我爸揍我的还给你！”
“我还怕你不成？”钟玉荣走过去拍拍孙哲平的肩，“你们别让他更烦了，先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想清楚吧。”
孙哲平挥了挥手算是告别，走到门外却感觉到手机的震动，点开一看，发现是钟玉荣发过来的短信。
“你要是对他有更多的心思，至少先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没陪他做过一次他想做的事，怎么会了解他的想法？更别说让他明白你的想法。”
“你说真的？《better voice》让你去当导师？”听到这消息黄少天相当惊讶，差点没从沙发上弹起来。
&er voice》是一档老牌选秀节目，它之所以能长盛不衰，很大原因是因为它特殊的赛制。节目会邀请四个在业内较有声望的歌手来当评委导师，在众多已经通过海选的选手中分别选出自己心仪的学生，每个导师再在内部选出两个为重点培养对象，最后让受到具体指导的八个人进行pk，选出冠亚季。
按照叶修以前的实力，被《better voice》选上是迟早的事，但黄少天没想到这个邀请会出现在叶修刚刚开始重新起步的时刻。
“你答应了？”
叶修摇摇头，“我还在考虑。”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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