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节
落神 作者:黎妖
第6节
相比巫应的攻击，月看起来就是格外的悠闲，漫不经心一般，虽然他的身法着实快极，两人在空中只留下一个个闪影，但就是这样，你也不能说他很辛苦或是很认真。
因为他根本没有反击。
只是闪避，让落不由想起当初这个人为了甩拖他，在紫微带领的仙族人的攻击下也是这般。明明是他故意布下的套，最后却又突然救了自己。是不忍自己被抓，莫名的突然想要合作，还是这一开始就是一场考验，看自己值不值得他出手？有无利用价值？
看过叶忻衣送来了那些卷宗，巫应了解杞月当初在战场上的做法。这个人作风温和，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却并不是真正的无害。而实在是心智深沉，难以揣测。他拥有的极度的冷静和忍耐力，是他能赢得魔皇太子的关键。
不管传言是否真实，杞月是不是还是当初的那个人，都没有关系。现在的这个人明显已有资格当自己的对手。
杞月修行的是水灵力。身体拥有难以想象的柔韧性。加上他优于巫应的速度，不时阻挡的人体或是不知何处飞来的灵力攻击，他的闪避自然不大耗费体力。这样下去，吃亏的当然是巫应。
何况，谁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攻击。
巫应当然是察觉到这环境对月很有利，再次攻击的时候跃出了战场。
月却没有立刻追击。却是轻轻一笑，双手合十，念起了稔长的咒语。淡蓝色的光从他的手心发出来，幻化成几条冰色锁链忽攸出现在了巫应身前。
“冰缚。”这是一种无视空间和距离的冰系术法。并不强大，却极度难缠。灵力遍及全身，强行震断锁链，巫应正欲脱身而出，几条锁链却化为了水，再度缠住他的身体。
杞月已经到达他的身后。这锁链也就能缠住巫应一瞬间，他相信以他的守护力，一瞬间月怎么也不可能发出能够重伤他的攻击。
可惜，他还是算错了。一秉长剑出现在月的手里，剑身凝着蓝色的冰纹，就要刺入他的身体。
千钧一发，巫应侧身移动了身体，勉强躲过了要害，剑身插入了肩头。冰纹上的灵力立刻侵入他的身体，大肆的破坏起来。
正是这个时候，冰缚的效力消失。巫应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口，而是立刻攻向月，月却是早有预料，拔出剑，退向了一边。
巫应左肩上被刺了一剑，却没有流出一滴血，身体却渐渐的泛起了蓝色的雾。却是刺入身体的冰灵力正在冰封体内的灵力，冰冻他的身体。
佘羽自然看到了他们这边的状况。不同于两人，他与非明都没有动手，只是袭杀对方的兵将。看到巫应受伤，佘羽自然是立刻出现在他的身旁。两个虎族大汉也跟着出现。
青蓝色的长发飞扬，看着静静伫立的杞月，佘羽却是勾起了唇角，冰一样的眸子依旧寒彻人心，容颜诡艳，语音冰凉，“素闵杞月？能伤了巫应。很不错。希望你决战的时候不要让人失望。”
说完他转身带着巫应出现在令台，冷冰冰的两字吐出口，“撤军！”
落走到了月的身侧，“没想到你也会用障眼法啊，巫应可被你骗惨了。”
“哦？”
“从一开始你就在等着他跳上去。用那段时间施展“冰缚”困住巫应，”落笑道，“但其实你根本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却是一味闪躲的时候聚力，趁着这个时候，取出在那把剑上。真难得，这样一心二用竟然都无人察觉。他根本就没想到你等待的不是施展“冰缚”的机会，而是下一招吧。”月进入战圈的时候，并没有使用武器，只不过是想要一击必杀。
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胜利。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胜利，他发挥了自己的几分实力？
月已经走到了帐前，听完这人的精彩评价后转头，墨色的眼中依旧沉寂，“然后呢？”
“也许，”落走进营帐，“我们可以谈一笔交易。”
☆、第二十章 决战前的交易
玄冰和旭阳已经通过了鹜烈和薛封的封锁，玄冰没怎么样，吃亏的自然是旭阳。他和鹜烈拼出了火气，却没能讨得了好。
另一边，玄槊和颉风也对上了袁秉和钟鲁。钟鲁被颉风拖住，袁秉却是在玄槊手上吃了亏。
这样看来，却是打平。
妖族的拦截部队全线撤退，预示着决战将要展开。
“交易？”对于这次的神妖仙之战，月了解的自然没有落多，但很多的蛛丝马迹让他也清楚这场战役与落绝对有很大关联。他倒是想要知道这人要的是什么，“交易什么？”
“你知道这场战役的缘由吗？”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开始说起了旁事。
缘由？“绮音的失踪？”
他当然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但至少是一个绝好的借口。
“当然，不是。”落笑的很柔和，眼中光华流转，很是开心，“那只是借口。但神族出兵确实也是被逼无奈。我们来这里不过是因为……碧夭苍允寻找了多年的妹妹死在了神族。”
“那位失踪的妖族圣女？”并没有怀疑其真假，月相信落不会在这一点上骗他。稍微思考之后，他倒是明白了这次神族不顾魔族的威胁，执意出兵的原因。
妖皇对圣女的宠爱有目共睹，圣女在神族死亡，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被动迎战，倒不如主动出击。而且现如今还有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只是，落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落无疑是很清楚苍允的脾气的，“圣女身死。对于苍允来说，他一定是宁死也要杀了素闵言烨为妹妹报仇的。”
“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帮他……达成他的愿望。”
达成愿望？那不就是……
月一愣，“你还真想刺杀神皇？”
这想法的确胆大。而且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神族皇子，这番话，怎么也不应该在他面前说出来吧？
不说这份太过胆大的想法，就凭落的坦言，就已经让人足够惊愕。
只是，如果落一开始到神族就是为此的话，那么现在还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当初的一句戏言，难道竟会是一次试探？但他还真没有看出落和言烨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不用说，在神族这些年，言烨对落可谓是非常之好。
那么……问题的关键应该就在妖皇苍允，或说是妖族圣女苍娆身上了。
“当然不……止，”似乎他曾经真的开玩笑的和月说过要一起刺杀神皇言烨。落摇头一笑，丢下一个重磅炸弹后却没有解释，却开口言他，“你知道“碧华珠”吗？”
“碧华珠？妖族圣物碧华珠，我当然听说过。”
“对。只有圣女才能拥有的圣物碧华珠。……知道它的作用是什么吗？”落的笑容很是和缓，眼中神色却是复杂，冷漠却又无奈。
“什么？”
落看了看身旁的人，沉默，垂下眼睫，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终于缓缓开口，“碧华珠是阴阳调和的双修圣物，历代碧夭族人都用它来提升功力。但它和双修不同的是，一个人只能使用一次。”
一个人只能使用一次，更准确的说，是一个碧夭族人只能使用一次，而且只有功劳重大的族人才能得到使用的权利。作为碧夭之精，碧华珠本来就是利用激活碧夭天生的血脉贯通来调和阴阳，提升功力的。可想而知碧华珠的功效是多么厉害，才会如此让人垂涎重视。
看不见落的神情，月明白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交易内容，只是之前的这些信息已经能告诉他很多事了。
不得不说，落对他还真是非一般的信任。只凭这份信任，就足够让人动容。
这时候，月倒是不太想知道更多了，“既然是双修之物，你告诉我干什么？”
“这才是我要找你的原因。”落语气玩味而无奈，轻叹一口气，“如果不是我的身体只能居于阴位，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他这样说，便是多多少少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肯定了月的猜测。不过，这人连对言烨的筹谋也不瞒着他，想必这些更是无所谓了。
可是这件事……
“你愿意？”看当初三仙王的下场，就应该知道落其实对此应该还是很在乎的。
“不愿意也没办法。我体内的阴气太阻碍我的修行。”
拿到碧华珠之后，他就想要利用它提升功力。
让他既气愤，又无奈的是，或许是因为在母体中便受伤的原因，他的身体本就是苍娆费尽灵力才保住的。苍娆作为妖族圣女，灵力属阴，他的体内阴气过剩，根本就不能靠与女子调和晋升。
他并不是女子，先天带来的阴气不除，对他实在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不过这样的阴气，在双修中对于身处阳位的男子来说，倒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多么无奈，如果要利用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宝珠，却只能委屈他自己。
“既然是妖族之物，我应该不是最好的人选。”杞月皱眉。他毕竟是神族之人，落既然想要刺杀神皇言烨，根本不应该和他多作接触，更不用说像这样亲密之事。应该说，他根本就不应该告诉他。
“你想问的应该是，我为什么要选择你？”落的声音轻柔，语意却犀利，之后却染上一丝无奈，“总会有这么一次的。如果对象是你，那么……”
他确信与月双修对两人都极有利，更何况月这个人……而且，一想到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奇怪的，落心里原本满心压抑的无奈不甘，却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变得有些许的好转了。
与其便宜旁人，倒不如便宜自己人。
这番心思，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说出来。只是不留痕迹的转了话题，“不管怎么说，虽然碧华珠的效用是针对碧夭一族的，但对你也并不是无益，我想，这样的事，你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可除此之外呢？如果只是这样，你根本不需和我说的那么清楚。”杞月几乎要叹息了。以落的容貌，根本不用担心没人愿意。他越是这样坦白，就越是意味着其非此不可的决心。可他想要做的那件事的确是不容易的。
“当然。占便宜的可不能只是你一个人啊，既然我帮你提升了功力，那么你也应该帮我才公平。”
“可是，你为什么相信我？”为什么相信他？为什么选择他？这正是杞月不明白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的父皇。你就不担心我破坏你的计划吗？”立场不同，也意味着他们从来都不是同坐一条船上的人。就这么把打算和盘道出，也太莽撞了吧？落可不像是莽撞之人。
“你是一个变数。”落终于开口，“之前我并没有考虑到你。可相处这么久，我却不得不承认，月你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更何况，你刚刚才赢了巫应。杞月，不论是实力还是心计，你都不输于人，却偏偏偏安一隅，以致没有人知道你的具体情况。不管怎么说，你的变数都实在太大了。”
“我觉得这样很危险。相比起来，我宁愿告诉你一切，来探明你的想法。况且，你和言烨的关系并不好。你现在在神族的地位这么尴尬，都是因为他不是吗？所以我想，或许你其实也愿意这么做。”
沉默。落所说的是什么杞月当然明白。
对于神皇言烨，他的父亲，如落所想，他们并没有多少父子感情。所以，对于言烨的生死，他并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在意。
如果落的话没有错的话，碧夭苍允的确是不可能放过言烨的。两人终将一战。现在又加上了落，就算他不出手，最终结果到底是一死一伤，亦或两败俱伤，还真是难以定论。
这个可谓大逆不道的决定到底要不要同意？他不得不多想想。
苍娆已经死亡，苍允必将陷入疯狂是确定了的。客观的来说，对于素闵言烨，苍允的确是不死不休。想要结束这场战役，最轻松的无疑是苍允身亡。
只要他一死，一切都结束了。
但那明显不是落费尽心机挑起这一切所要的结果。
而与之相通的是，他希望的结果是什么呢？作出这个选择，有利亦或有弊？
落抬头看着未出声的人，月墨色的眸中清冷深邃，神情莫测。两人在一张床上躺了十年，无比的亲密却也无比的疏离。他所求的终点，月千年来隐忍的目的，除了他们自己外没有人会知道。
如果是别人的话，这样的便宜不可能不占。但若是杞月，他却没有把握。
半饷，月终于出声，声音低沉凝缓，却极轻柔的吐出一个字，“好。”
云慕平原。
随着巫应，佘羽的撤退，三路军队已经开始向中心前进。照现在的距离，三天后，决战即将开始。
天空的火球变为橘色，天色已近黄昏，这支队伍已经休整完毕，正在等待着月下命令出发，而营帐中光线微弱下去，一片沉寂。
最终是杞月先开口，叫的却并不是身旁的人，而是一直跟着他的亲卫，总是沉默着像是不存在的幻影。“穆！”
穆很快出现在营帐外，沉稳坚毅的声音传来，“殿下！”
“先下令军队先行，我随后就到。”
神族的军队自然不可能发出什么杂音，所以四周还是很安静，但从轻微的风声来看，人的确是都走了。除了，他和他。
月却一直沉默。
“呵呵……”落突然笑出声来，真是没办法，他们可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啊！想让月主动看来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两人靠的本来就很近，身高也差不大多，落仰头就吻上了月的唇。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月愣了一下，也立刻回吻了回去。他愣住当然不会是因为羞涩，只是这样的神思恍然也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其实他一直想说，如果事到临头他反悔了，那又该怎么办？
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虽然不知道之前是如何，但他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的确是从未与他人这般亲近过。
落一直拿他当抱枕的举动就已经让他很无奈。而现在，双唇相接，唇齿交融，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怔愣。
这样亲密的动作，唇间的触感极是温柔美好，何况他们的动作都很温柔，像是有着满腔柔情般的婉转缱绻。
恍惚间觉得温暖。
细长的手指缓慢挑开了衣襟，精致的锁骨，削肩，前胸，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衣物缓缓落下。
没有人开口打破沉寂。
落缓缓把目光投注到杞月的双手。
月的手很漂亮。
对于落来说，要从外貌上夸赞别人实属不易。他自己的手就很是美丽，白皙修长，细滑如玉。
只是他的手太过细长柔美，与月的并不相同。
修长柔韧，骨节分明，这是一双男人的手。不若落般细腻光滑，但以月的身份也不可能粗糙，甚至也没有寻常人手心常有的薄茧，触感柔韧有力，揉和了男子的力感却又不显粗犷，也不若落般精致有余力度不足。
完美的像是一件艺术品。
这样的一双手，游走在身上的感觉极为的销魂。
衣裳落尽。两人的身体也显露出来。
不得不说，落看起来其实相当瘦。但褪去衣裳后，却能发现他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瘦弱。
他的骨骼纤长匀称，线条流畅自然，明明出人意料，但与那张脸搭配在一起，又极为的和谐。周身莹白的肌肤，恍若泛着月华。那绸缎般的银发泻下包裹住身体，满眼都是一片炫目的银白，看起来美丽而又圣洁。
他的皮肤带着微微的凉，像是凝脂软玉的触感，手指轻抚，更是恍若冰山雪莲一般。这个时候的落并没有那种妩媚妖娆的味道，反而是意外的散发着洁净禁欲的气息。
但偏偏正是这样，他更加惹人垂涎，让人目眩神迷。
这样的一个人，现在正躺在他的身下。
杞月叹了一口气。
他的动作很轻柔，修长的手指拂过光滑完美的雪背，优美如拨弄着琴弦锦瑟。
像是漫不经心的游刃有余，又像是小心翼翼，珍视怜惜。
相比起来，落却是主动的多。不管怎样，这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交易。他当然要让其完美落幕。
“怎么？”虽然身体一片火热，但落的嗓音却柔暖平和，带些戏谑的味道，“接下来……不继续吗？”
两人终于压在了床上。
身体陷入了柔软的床垫，肌肤大片大片的相触，思绪却更加清晰起来。
抚摸着身体的手指像是带起一串串火花，渐渐向下，直到握住了前端。落轻轻的吸出一口气，微微张唇。随即眯起了眸子，神色慵懒，素手划落，细长白皙的手指同样准确的握住了对方，并且率先轻轻搓动起来。
这样的不服输。
帐内□□无边，绵绵缠绕，但两位主人公却是毫无沉迷之色，一开始或许有些调笑的意味，但衣裳落尽后，两人的神情都真正的认真起来。
认真却没有沉迷，眼神清澈沉静，这样的情况下也就显得格外的冷漠。
但是，越是对着这样的神情，他的身体却越是炽热。
随着时间流逝，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情/欲的味道。
顿了顿，杞月修长的指尖向后延伸。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落的身体还是不由得一僵，随即眸色暗沉。
对此，月却没有半刻犹豫，直接开始开拓着无人造访过的密处。
“嗯……”他进入的瞬间，落还是不由得□□出声。低哑而又压抑的声音，略微带了些痛苦和无措，传出来的时候，又是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杞月低头看着他。
落仰头。即使眉头轻皱着，容颜艳丽如火，又是身处下方的位置，但这人的眼中还是带着些许挑衅，毫无示弱之感。
两人都没有动。落的体内温软紧致，湿热柔滑，杞月的动作一直很轻柔，得到了很好的照顾的地方要容纳他并不费力。
对落来说疼痛也不过是一瞬间，之后自然无碍。
月的眸色极深，墨黑的眸子像是清醒，又像是迷蒙，深邃到不可思议，让人忍不住陷落其中。看着身下妖娆美丽的身体，他修长的手指缓慢拂过落白皙带着淡粉色的胸膛，缓缓划下，落在他纤细的腰肢上。
落的腰很细，抚摸起来却意外的柔软，并不像看起来的那般像是一把骨头。
对于月的体贴，这人倒是坦然笑纳。既然已经开始，他自然希望过程更加愉快一些。
不过，接下来，可就不需要这么温柔了。
☆、第二十一章 云慕平原的火焰
天色慢慢变白。一场春宵也快要接近尾声。清晨，露珠凝结在嫩绿的草叶上，微微的凉。营帐里却还是一片火热。
除了第一声外，落并没有再发出其他的呻/吟。床帐内只有极度清晰的喘息声。低低长长，让人脸红心跳。
格外漫长的前戏之后，两人的动作都开始有些狂乱。
身体交缠着，彼此对视的眼中都带着一层迷蒙的水雾，但心里却清楚的知晓其下的某种冷漠。
只是沉沦起伏间，呼吸却还是越来越急促悠长。
灵力从杞月的身体中缓慢而不可知的流入落的体中，带来丝丝缕缕的暖意。散乱的喘息声中，这无声而坚定的交流让周围越加静谧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睛。
灵力的来回流转，让他们的皮肤上都染上了光晕，衬的两人的身体更加如玉石般美丽。
两人的体质都极好，因此，这场春光就极其的漫长。大草原上，空旷寂寥的夜也染上了朦胧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终于结束。
从修行中醒来，落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身旁穿着白色里衣的杞月。
杞月半躺在床上，垂着眼睫。他细长的手指轻敲着床栏，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即使看见落醒来，他也依旧沉默，让落不能揣测他的表情。
碧华珠自然是有它的功效。何况月的力量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正好与落同源。
醒来的落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由得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看着杞月神色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调笑的意味，“你在想什么？二皇子？”
月闻言抬头。
他一直以来都是漆黑沉澈的眼中却恍若闪着不知名的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落，神情莫测。
落还是第一次看到月有这样复杂的神色。不像往常的温和淡漠，明明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却着实让人感到压抑。
空气中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味道，天色已经接近正午，营帐内发散着的是青草的清冽气息。
沉默中，落暗自观察着对方。
杞月的姿态极为舒展，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优雅。他的眼神澄澈而明亮，掠过几丝迷蒙，又缓缓低沉敛没。
半饷，他终于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同样一身白色底衣的落，银色的长发铺满整个淡绿色的被单。深浓到墨绿色的眼中透着些许挑衅兴致，身体却散发着倦懒的气息。他醒来之后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依旧侧躺在床上。
终于还是杞月先开口，嗓音低沉而轻雅，“你希望谁胜？”
“怎么？”落意外的看着杞月，“殿下难道不希望神族获胜？”
“神族想要获胜并不难。但那又能有什么好处？”不说神妖两族之间还间隔着仙族，并不能有实际的获益。单说以神族西方防线的形式，神族就不能在这个战场上付出太大的代价。
况且，“我并不想彻底和妖族结怨。”
毕竟就算是神族得到了胜利，也不可能真的覆灭妖族的。没有实力，也没有必要。一旦真的打破如今的四族平衡，局面就不再是他们能控制的住的了。
也只有碧夭苍允这样的人才会真的不顾一切。
说穿了，不管两族其他人怎么想，这场战役本来就是妖皇碧夭苍允和神皇素闵言烨之间的不死不休。却偏偏拉上了三个族群，到时不知多少人为此陪葬。
落轻叹， “但不管结果如何，这一次，妖族都一定会和神族结仇的。”
“这样的仇怨，过往发生的太多了。只要当事人不在了，一切其实都很容易了结。毕竟，除了碧夭苍允，只要是不太过分的情况，谁也不会真的拿整个种族来赌。”
“赌？呵呵，就算是想赌，谁又能赌得起？”落终于起身，穿上外衣，漫步走出营帐。
茫茫草原，一边青绿，尽头与天相接，空旷辽阔。
云慕平原，真难想象这么广阔的地域竟然除了柔弱的青草外毫无生命痕迹。这地方，它实在太过远大，空旷，渺无人烟，就连吹拂着草地的清风，似乎也在书写着亿万年来的寂寞。
顺着落的视线，看到那颗卷起叶片的青草，杞月明白落在想什么，毕竟这里本就让人叹息。“云慕平原的灵气太过稀薄，又多为战场，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愿意在这里生活。更何况，这里死过太多的人，甚为不祥。”
“死人？“落闻此不屑，”可不管是什么种族，即使是神族，不也是要死的吗？”
“当然，只要是生命，总是会死的。”
＊＊＊＊＊
言烨已经到达了决战之地。他到达的时候正是半夜，但这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千冽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这位仙族仙君神色冷漠，对于这场战争没有什么热情。
对于仙族的加入，妖族根本没有什么反应。这种结果像是理所当然。但奇怪的是，妖族并没有把魔族拉扯出来。
在千冽看来，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虽然很多年都没有发生战乱。四族一直相安无事。但遥远的岁月中，为了奠定今日的地位，千族乱战，多少种族终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血染红了整个大陆。天空都是淡红色的。那些岁月中，没有谁真的清白。最后，幸存下来的最强大的四族，若不是伤痕累累，真难说会不会有谁统一大陆。
如今，三族交战，魔族却毫无动作，这不得不使人感到忧虑。妖皇到底是怎么想的，竟会以一族之力对战两族。要知道就算仙族在这其中虽然只是协助，但最后妖族也会损失惨重的吧。
而结束之后，损失惨重的妖族要怎么面对魔族可能的吞并？碧夭苍允怎么可能让魔族捡这个便宜呢？他到底在想什么？
被千冽踹度的碧夭苍允此刻正一个人待在寝殿里，自斟自饮。
他的姿态冷静风雅，一点疯狂的痕迹都没有。
八大妖王并不像他们的皇者那么悠闲，正聚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战役。
巫应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却没有像平时一般与叶忻衣讨论战术。还是鹰王鹜烈先开了口，他开口就是不满，“说来说去，神族公主失踪跟我妖族根本无关，我们干嘛为了个小丫头拼命？如今这样全线出动，都没有人留守族内……陛下这样做太不理智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闻言，一向看不惯他的袁秉嗤笑起来，“怎么？你这秃鹰怕了？”
“哼！”一和这厮说话鹜烈就没好气了，“到底是谁会怕？吃亏了还被人打的落花流水的人，可不是我！”
“你……”
“你什么？你不觉得这仗打的莫名其妙吗？神族公主又不在我们这？”
显然袁秉没有想那么多，他的脑子可比鹜烈一根筋多了，“我看仙族那群人不顺眼很久了，早就想揍他一顿了！这么多年没有活动了，这样才过瘾，管他为什么呢？”
薛封和钟鲁对视一眼，转头看向一旁的巫应，颇有些不放心，“大哥？你怎么了？”
巫应脸色还有些苍白，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叶忻衣，低声开口，“我没什么。既然是皇的命令，我们照做就好了，不用多虑。”
闻言，一旁恍如事不关己的佘羽一声冷笑。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叶忻衣，他笑的更嘲讽了。
叶忻衣没有理会一反常态的佘羽，而是一直敛眉思考着什么。
花云熙坐在叶忻衣的对面。穿着一身淡红长裙，即使坐着也能看出的婀娜身姿。她有一张极清纯绝美的容颜，眼波流动间风情无限。
这样的绝代尤物，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只可惜，却偏偏不得苍允的喜欢。
她看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的情敌，颇为幸灾乐祸，“看样子，军师也没什么把握赢呢？”
“蠢货。”对于花云熙的讥讽，叶忻衣头都没抬，两个字就直接飘了出来。
看来不只是花云熙看不惯她，她对花云熙的态度也是一贯的不客气。
“叶忻衣！我们同为八王，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这混蛋一直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这比其他的更让花云熙气愤。
“什么都不知道就乱吼的人，不是蠢货是什么？不想在这的话就趁早出去。”
“你……别以为陛下会……”
“陛下？”没有让花云熙说完，叶忻衣就抢过话头，“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的话，我又没和你争，你在我面前说什么？”
“你……”叶忻衣不屑的样子，气的她彻底说不出来话。这混蛋，真是该死！
“花王别再说了。大事为重，你们还是不要吵了。”薛封看着眼前古怪的气氛，皱起了眉，“狐王还是商量一下明日的对策吧。”
“是啊，还没开始呢，别自己人先打起来了。”鹜烈轻笑，也不知是在劝和还是在嘲讽。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
云慕平原的中心是并不平整，而是充满了大大小小的深坑。到了这里，就像是真正的生命禁区，黑色的土地连一株野草都没有生长，故而倒是极好辨认。
深夜，无数火光升起倒像是给这里带来了一些生气。夜晚温度很低，晚风吹过火焰，更显的人影恍惚不定。
火焰下，佘羽蓝色的长袍轻镀上一层暖色，青蓝色的长发飘飞，他的整个人看起来却更像鬼魅般凉薄。他看着走出来的狐王，神色冷漠，嗓音冰凉，“你约我出来干什么？”
叶忻衣银色的长发被她束在身后，更添几分飒爽。看着眼前这位向来孤僻的蛇王，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真的以为我会像花云熙一样除了苍允，什么都看不到吗？”
“嗯？你指什么？”佘羽徐徐眯起眸子，凝视着这位妖族的指挥者。
叶忻衣轻笑，这个笑容在火光下看起来极为妩媚，和她平时冷漠的样子极为不同。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渺意，“你觉得……当年的苍娆是怎么逃出皇宫的呢？”
“当年？”佘羽冷声道，“你知道多少？”
“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火光摇曳，叶忻衣雪白的皮肤在夜色中更加晶莹，黑色的眼中泛着暖橙色的火光。终于，佘羽冰绿色的眸中缓缓升起一丝恍惚，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语音也渐渐和缓起来，“哦？既然如此，你想做什么呢？”
“应该会和你差不多吧。毕竟，”叶忻衣轻轻吸进一口气，轻声道，“我们都知道苍允在得知苍娆死了之后，就已经疯了。”
“哼！”佘羽轻哼，“他根本早就疯了！”
“呵呵，这样的口气，看来你对皇非常不满啊。已经这么多年了……”叶忻衣语中是幽幽的叹息，“看来，你终于也忍耐不下去了啊。”
“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佘羽面色冷漠，“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一定要让那个人死。”说着他眸中掠过一丝狠意，“该讨回来的，我一定要讨回来。至于其他的，我并不在乎。”
“哦？那他的意思呢？”
“他？你指谁？”
看他这么问，叶忻衣终于笑了，“你不会以为，我会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巫应一起去拦截右翼吧？”
“你知道？原来……那这么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他没有听从叶忻衣的安排。准确的说，叶忻衣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去向。却原来是知道他去干什么啊。
“佘羽，以我的身份，当年的事我可比你清楚的多。不然，你以为就凭你，事情会有这么顺利吗？”叶忻衣看着眼前冷漠的男子，眼中是比对方更加深寒的冰冷，“他那么关注的事……不是我，你怎么可能隐瞒这个消息这么久？”
“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可却还帮我隐瞒。怎么？难道你真的那么恨苍允？”佘羽言道，“我记得的事实可不是这样的。”
看着这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叶忻衣发出了一声长叹，“如果是之前，我也不信。可是情之一字，谁又能说的清？……既然他能做的这么绝，我为什么不可以？”
“这是你放任我的原因？”佘羽倒是有些明白了她的想法。
“不然？我虽然不大喜欢这里，可也不会真的让它毁灭。我们都等待了太久，太久……已经足够了！”
“果然……”看着夜色中云慕平原上如繁星般的火焰，肤色苍白的男子眸中的冰冷缓缓融化，在火光中勾起一丝笑容，面容真的染上了暖色，他看着远方跳动的火焰，低声喃喃，“还真的是如他说的这样的啊……”
☆、第二十二章 决战
这么久的等待。一千年，又一千年，……所有的忍耐，不甘，沉默，疼痛在长久到似乎没有尽头的等待中消磨而后积累。
当一切只能通过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来解决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怨恨还是期待了。终于有了结束的希望，却是这样的结果，真让人不知道该是继续长久的等待，还是决绝的结束这一切。
站在最前面的是素闵言烨，俊美如昔的容颜，深沉难测的眸子凝视着对面的妖皇，这位身份奇异的情敌——碧夭苍允。
冰绿色的长袍，光泽宛如碧玉，袖口长摆用银丝绣着精致的花纹，明明是很扎眼的颜色，在这人的身上却意外的和谐。精致美艳的容貌，微微上挑的碧色眼眸，和苍娆有六分相像，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苍娆的容颜也偏为妩媚，却有一种澄澈圣洁的味道，像是绮丽明媚的光。而碧夭苍允身上有一种奇异的邪肆冷漠，再浓烈的色彩都不能驱散他身上的阴寒。但这人说话的时候却听不出多少怨恨，反而很是柔和，“素闵言烨。”
“碧夭苍允。”双目对视，才能看出彼此眼中的凌厉。
他们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话。他看的出碧夭苍允眼中是什么情感，这人根本不需要掩饰。那种冷漠却充满杀意的眼神让素闵言烨也眯起了眸子，这样的对手，他的眸中充斥着冷意狠厉，当然更多的是终于找到发泄对象的兴奋。
与言烨情绪最相似的却是玄槊。
绮音到现在还不见踪影。明明已经开战，却仍是没有人知道她的消息，一路杀戮让玄槊的火越积越旺，看着妖军的目光像是在看着死人。
他这样的异常情绪让身旁的玄冰不时担忧的看着他。毕竟已经快五个多月了，一直没怎么休息的玄槊实在让他放不下心。这么长时间的消耗，就是神族也吃不消的啊。
而仙族的人则都与千冽站在一起，除了旭阳不时的瞥着伤了他的鹜烈冷笑，其他几人更像是旁观者。
素闵杞月站在言烨身侧后方，他的身后跟着穆，却没有落的踪影。
另一边，八位妖王也是神态各异。看着苍允和言烨之间的气势，或忧心，或冷漠，或兴奋，或如旁观。
他们身后是一队队数不清的妖军，战意盎然的对峙着仙神联军。
最先动的人，是苍允。
忍耐了这么久的他根本就没想过留手，一上来就是满天的飞叶碧针。淡绿色的灵力在指尖凝聚成针后不停的飞舞，被言烨的身前无形的气罩弹开消散。
几乎在两人动手后的瞬间，立刻的，双方人马也开始动起手来。
无数光影闪动，决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指挥决战主战场的是玄冰和薛封。这两人都是沉稳的性子，最适合于这种大决战。
玄冰是玄家这一代最大的孩子。
虽然玄钦偏爱最小的玄槊，但并不是说玄冰就不如他的弟弟。实际上，玄冰比玄槊更有大将之风，或许没有玄槊那般激情，但他的心性更加沉稳，阅历也更加丰富，作为玄家少主，当年玄槊还在历练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仅次于岐风的边界大将了。
只是两人年龄相差过大，玄槊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年多年，不同于与自己差不了太多的玄霏，对于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他当然是特别的宠爱。而这种心情，想来和玄钦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而与他交手的豹王薛封，不说战斗力的话，也是妖族巫应之下最擅兵战的人了。这一次的交战军将几乎都由他俩指挥。恰恰这两人又都以沉稳为主，杀戮果断，指挥起来满场挥洒自如。
另一边，旭阳一上场就对准鹜烈猛攻。看着他们俩，袁秉最先忍不住，挑着上一次的对手玄槊打了过去。
花云熙对战颉风，与熊王钟鲁交手的却是换成了非明。巫应和叶忻衣一起攻击千冽。
而杞月，则是只剩下了佘羽。当然，最显眼的也正是他们两人。
佘羽，和他本人鬼魅的气质一样，这个人动起手来也是充满了诡秘。他的身影飘忽不定，攻击角度更是诡异，有时候身体甚至会突然曲折，让人防不慎防。他算是唯一一个在速度身法上与月媲美的人。由是，两人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极为飘忽，在原地形成一圈圈残影。
而袁秉，大概是其中想的最少的一个了。他那样的性子，也不是多么记仇，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但是，却偏偏是他这样的人，在吃亏的时候反而更能激发战斗热情。而玄槊现在需要的也正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两人是一拍即合，越打越是痛快。
作为仙族之人，非明和颉风自然不可能像玄槊一般使力，尤其钟鲁的速度又比不上非明，也只是拖着打而已。至于花云熙，一直关注着苍允的她，看颉风如此表现，也乐的不专心了。
千冽在巫应和叶忻衣的围攻中依旧显得很从容。他并没有帮言烨解决掉两位妖王的意思，自然显得进退有度，从容不迫了。
故而算起来，在几位仙君中，只有旭阳最是认真。他上次输给了鹜烈，自然不可能服气，这一次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比玄槊和袁秉之间还浓。
比起猿鹰两王，其他人更像是在做戏。
说不清那一边更强一点，尤其是在多人“消极怠工”的情况下。
虽然妖王们也打的很是热闹，但他们也都明白，这场战争的关键还是在于言烨和苍允的决斗。由是，战役的中心依旧是中间的两个人。
只是，随着他们发散出来的灵力越来越强，气浪也越来越大，周围的人也渐渐默契的退出了被气势笼罩的圈子。
碧夭一族，本源便是上古神木碧桃，最擅迷惑人心。碧夭苍允所修虽然不是幻术，但也是诡谲多变，难辨真假。尤其是他此刻出手狠辣，攻击消无声息而又精准致命。
至于素闵言烨，做了那么多年的神皇，素闵言烨的实力自然是强大之极。素闵一族，本就是神族最精纯的血脉，灵力的杀伤力极大，回复速度也快的吓人。
如同他们这样的高手，对决自然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分出高下，而如果没有其他意外的话，直到言烨和苍允分出胜负之前，战场的局势都不会有变化。
只可惜，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意外。
更何况，从头至尾，这场战争就是有目的的挑起的。
与杞月做了交易的落从一开始就不在神族。在天亮以后他便与杞月分开，与一直等待着他的人汇合。
这么多年的等待，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这里，那么，造成这一切的最初又是怎么开始的呢？
一笑倾城，易逝红颜，在溪云桦下令追杀苍娆的那一刻，亦或是言烨初见到这位圣女的那一瞬间，或者更早，在苍允对自己的妹妹有了不同寻常的占有欲让苍娆逃离妖族的那时候，一切的苦果就已经埋下。
袁秉的性子率性不羁，动作大开大合，他本就是天生神力，平日里与人动手那些人都是以速度灵巧躲避，难得碰上一个玄槊，能接下他的硬攻，让他不再憋屈，可算是打的酣畅淋漓。
但可惜的是，正在这时候，一道乌光划过，正好对着玄槊的右肩。
“落？”银色的发丝飞扬，虽然玄槊和落本人算不上很熟悉，但由于绮音的原因，玄槊也经常在公主府中看到落。而这个明明是自己的战友的攻击让玄槊愣了一瞬，欲移开时却有些来不及，右肩仍是被划了一道伤口。
“落，你这是在干什么？”移到攻击范围之外，玄槊看着执着“墨色”的落，皱着眉头开口。看落与皇子公主如此熟悉，怎么会帮着妖族人攻击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落？”
“落神？”
玄槊那里的异状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落的出现可谓是一击石起千层浪。
一开始就没有见到落的千冽当他是不愿意再出现在几位仙君面前，但如今不仅出现，更是攻击玄槊的人却让他忍不住惊讶。尤其是在看到他与妖皇那有三分相似的容颜之后，这位从来不动声色的仙君也禁不住一阵心神不稳。
第6节
恋耽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