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节
说好的飞升呢 作者:雾年
第2节
“晏楼主不吃？”请客的人不动筷，林天贶也不好意思动筷。
晏安摇了摇头：“我已辟谷多年。”
原来还真有人能够不吃饭，只做做光合作用就能饱肚子。林天贶了然的点点头，不再和他客气。
晏安见他动筷，便闭目养神不再说话，直到林天贶搁筷，他才睁开眼道：“你现在可入住了紫云楼？”
“万经理之前给我安排了宿舍。”
“我需要一个助理，之后你就搬来十七楼。”晏安命令道，“工作交接回去就办。”
林天贶还没反应过来，晏安又说：“我身边的工作不比后勤部清闲，你要做好准备。”见他已经做了决定，林天贶只好点头应是。
吃过饭，晏安又带林天贶去瞧了修士们的夜市，逛尽兴了才回返紫云楼。
地球还是深夜时分，天上孤零零地悬着一轮冷月。
晏安将林天贶直接带到了宿舍门口，说：“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搬来十七楼。”
“哦。”林天贶点头。
晏安见他乖顺，满意的转身离去。林天贶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人穿着宽袍广袖走在这样现代的建筑里，也毫不突兀。
在别的世界走了一圈的兴奋劲和新鲜感还没褪去，林天贶现在可谓是毫无睡意。他刚一进门，就看见考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整齐摆放在宿舍的茶几上，在试卷的旁边还放着一支毛笔。
他拿起笔看了看，黑色的笔杆上有一些隐约的纹路，和考生们黑色道袍上的纹路颇为相似，他猜测这支笔估计是批卷专用笔。工具都已经备齐，他干脆就批改起试卷来。
修真界的考卷宛如一本笑话大全，林天贶边改边乐，一眨眼天边就泛了白。
他带来宿舍的东西并不多，加上昨晚事发突然，还有许多东西都在行李箱里没有拿出来。花了短暂的时间把东西整理装箱后，又改了一会儿试卷，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拎着箱子去了十七楼。
中天紫云楼的十七楼是一个颇为神秘的区域。它和十八楼的人事部一起，把电梯隔绝在外，其他员工无事也不会往上跑，两层楼就像一个独立于外的世界。
林天贶之前上来找人事部时，曾偷窥过十七楼。知道十七楼的灵气之盛是全楼之最。原本他还以为这会是一个办公室与休息区的结合，却没想到整层楼都是晏安一个人的宿舍。
林天贶到的时候晏安并不在，门口只有一个六七岁的小道童。
小道童头上用红线扎着一对丸子头，身着一身蓝色道袍，腰上配着一柄小巧的木剑，正肃着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站在门前等候。见林天贶来了，规规矩矩地双手抱拳见了个礼，声音清脆：“林师兄好，真人让我在此等候师兄。”
“师弟好。”林天贶学着他见礼，然后问道：“楼主不在吗？”
小道童皱着脸纠结了一下称呼问题，最后还是先将林天贶迎进屋后，才道：“真人有事不在家，但在离开之前已将林师兄的屋子安排好了。”
他小小的一个，身高还不足林天贶的腰，一张包子脸偏要做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看得林天贶抓心挠肺的想要逗他。小道童完全没察觉到他林师兄的小心思，直接带着他去客房安顿：“真人说他生活上并无何忌讳，只让师兄随意就好。”
林天贶放下行李箱，学着小道童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多谢师弟。”
小道童也冷淡地朝他点了点头：“既然林师兄都知道了，那我就告辞了。”说完他也不等林天贶回话，一溜烟儿的跑了。
林天贶在紫云楼任职的这一个月，遇见的大人人人幼稚自来熟，偏偏小孩儿却端出了严肃正经的模样。林天贶在心里腹诽：这大概就是特性。每一个接触过的修士，本质上都任性又自我。
赶在上班时间之前将东西整理完毕，回了后勤部林天贶第一时间找到万经理，想要归还宿舍的钥匙。结果万经理还是第一次见面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有气无力地说：“等你离职的时候再还我，现在去工作。”
说是工作，但后勤部一贯清闲，林天贶闲来无事就决定继续批改修真界的考卷。他上十七楼拿了考卷就下楼回了办公室。
晏安不在，他总觉得自己擅自进入别人的生活区域并不太好。
晏安并没离开太长时间，当天下班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那时候林天贶正拎着一沓批改好的试卷回屋，一进屋就看见晏安坐在客厅，茶几上放着一颗残缺的珠子，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见林天贶回来，晏安沉默地朝他点头示意。
林天贶犹豫片刻，才走过去讲试卷递给他：“已经都改完了，还有一些在我房间。”
晏安随意翻看了一番，随手将试卷收好，示意林天贶坐下说话。他定定地审视了林天贶半晌，才道：“你将你的功法运行一遍。”林天贶不明所以，但仍旧依照晏安的意思盘腿而坐，将清行子教给他的功法运行起来。
待到林天贶运转完一个小周天，晏安才又道：“此前见到清行就有所疑惑，现下见你运转便有了答案。你修行的好似我派功法。”
“好似？”
晏安淡定地说：“世上练气法虽大多相似，但也各有不同。我派练气法由上古功法修改而来，我虽已千年未曾修习，但却不至于到了见到都认不出的地步。”
那你还说好似……林天贶按下吐槽的心，问：“您的师门……在地球有道统？”
这次晏安犹豫了片刻，才答：“或许。”
“……或许？”
“我派诸多同门均是静不下来的性子。”晏安有些迟疑，“……我也曾走遍了三千世界。具体在哪处留下过练气法，我并不太清楚。”
“原来如此……”林天贶觉得，不管修真界的修士们看起来有多靠谱，总体来说，他们其实都并不太靠谱。
“你既修习我派功法，就当是我派弟子。”晏安温和地说，“我有义务护你周全。你现在修为低微，就先在此处修行。待到修为有所精进，再想其他。”
“那我师父？”林天贶急道。
“你一身功法承他所学，他也当是我派弟子，我自会护着。”
林天贶忱挚道谢：“多谢楼主。”
晏安看着他，突然问：“你叫他师父，又修我派功法，难道不该叫我一声师尊？”
“您都没办法确定我是不是修的您的道统……”
“那又如何？”晏安理直气壮地问，“你们的传承只有练气法和几本基础咒法。以后若想继续修行，仅凭练气法全然不够，自然要修我给你的功法。这声师尊，我当不当得？”
这理由令人完全无法抗拒！
林天贶当即头如捣蒜：“当得！”
☆、part 6
晏安说要教林天贶，便当真是教他。先指出他灵气运行的几个错漏之处，又在气息圆融之后赠了他一把剑。
此后便开始教导他基础剑法。
而林天贶是一个看着各类武侠长大的年轻人。每一个武侠爱好者心中都曾有过一个仗剑江湖的美梦。所以，他对于晏安这样简单就定下了他以后的路的行为，着实没有一点异议。拿到剑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御剑飞行的幻想。
晏安则完全无视了他的激动心情，在交出剑的那一刻便毫不犹豫地泼了一盆冷水：“你如今的体力与修为都太弱，莫说是做剑修御剑飞行，就是当个器修都无法支撑一次完整的炼器。从今日开始先每天绕着紫云楼跑五十圈。”
林天贶闻言，立刻提出抗议：“我听说我们楼里有许多的健身器材……”这段时间他又把紫云楼熟悉了一遍，这一次就知道了一楼开了多家美食店，是紫云楼的食堂；十二楼用半层楼摆满了健身器材，用以闲暇时分使用。
“那些并不适合你。”晏安毫不动摇，“待你能一口气不喘的跑下五十圈，再谈其他。”
紫云楼最近的娱乐趣事，大抵就是一群人一大早就守在一楼捧着饮料点心，围观饿肚子的林天贶跑圈。
这群修士到了地球要受楼规管束，闲暇时期也不能轻易出楼玩耍，因此接触到的地球人十分有限，以至于连带精神也十分空虚，连林天贶跑圈都能当个乐事瞧。
好像地球人跑起来的动作和他们不一样似得。
林天贶刚工作的时候，还吐槽过这个公司怎么人人都是宅属性。等知道紫云楼的明文规定之后，立刻庆幸起地球上的网络世界其乐无穷，能让这群精力无限的外来修士们，有地方消耗他们过剩的精力与好奇心。
别人不能轻易出楼，晏安这个楼主却不受规定管束。但林天贶也不知道他是在忙什么，一个月里倒是有二十多天不在楼里。虽然他独自霸占了一整层楼，却几乎没有在那里休息过。十七楼浓郁的灵气，全都便宜了林天贶。在丰富灵气的滋养下，林天贶可谓是进步飞速。
而生活安逸又稳定、灵气充沛能挥霍的日子，就让林天贶的好奇心和修为一样蹭蹭上涨。终于有一天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守株待晏安，问他：“楼里为什么要规定不可随意进出？”
晏安看着他写满了好奇的脸，不着痕迹叹了口气，道：“你若是好奇，可以去资料室看看当初放养他们的时候，惹出了多少乱子。”
林天贶当天跑完五十圈，气都没喘均就溜去资料室查阅当年的资料。所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这就是当年那群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修士们的真实写照。
平时一言不合就施法切磋，在紫云楼刚成立的那几年，都只能算是小事。毕竟那些年，那群修士连妖兽尸体都敢装进乾坤袋里，偷渡到地球乱扔！
能让现在溜达到地球的修士们，都心甘情愿地待在一栋楼里，真是感谢新世纪高速发展的科技文明！这不管是对地球人还是对外星人，都是大好事一桩。
如此这般早起跑步、午休修炼、偶尔还要摸摸鱼的日子过了大半年，晏安终于打算让他动一动。
不让他动也没办法，毕竟一整栋楼的修士，目前找不出第二个会外语的人。
“其实……你们可以高新聘请翻译？”林天贶提出解决之道，“你们在这里驻扎，政府知道的吧？和国家安全部门情报机关有友好合作关系吧？找兄弟单位借调外语人才啊！”
晏安特别冷静地突出两个字：“麻烦。”
紫云楼初来地球时，与当初的合作对象签订的是双方平等合作却又互不干涉的协议。一些必要问题的处理上由紫云楼方面出面解决，而因为处理问题所引起的骚乱，则由合作单位负责处理。现在只是需要有人出国一趟，为了这点小事就借调，借来借去人事处理上就容易被钻空子。
“可你们要去阿扎尼亚……”林天贶百折不挠继续说，“我英语只有四级！”
“已经足够了。”
这次去阿扎尼亚，并不是林天贶单独出差。这个案子由矿产部提交，最终外事部拍板决定再派出一个金丹期的剑修与林天贶组队同行。
想想这群外星人，在他们自己的世界，或许人人在修行一道上都当得了一句“天才”，到了地球之后，他们学中文的速度也不慢。历史古籍更是比林天贶这个土著背得都顺溜。唯独在外语学习这一有意义的事业上，他们人人都好像遇见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就连最简单的单词，他们也能在反复记忆之后依然遗忘。
“所以你别乱走。跟着我，跟着我。”林天贶一手拖着旅行箱，一手紧紧抓着自己的搭档无奈地说，“还需要我讲第三遍吗？”
“我见他们均是金发碧眼，大抵是同行者。”金丹剑修一脸无辜地解释。这位林天贶今早才认识的不知名小伙伴身量颇高，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的搭配，也被他穿出了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大抵是修行者的关系，他长得颇好，剑眉星目，丰神俊朗。
但林天贶完美地做到了对美色的视而不见，只叹口气：“道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我国西部最大的国际机场。国际机场！通航国家及地区有将近两百个啊朋友！”
金丹剑修有些好奇：“国际机场？”
我该怎么和一个外星人解释什么叫国际机场！林天贶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地位大概等于考试完毕之后的玄天大世界。落榜考生都要从那里回到各自的师门去。”
“如此。”金丹剑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些什么，看着过往游客的眼神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一抹怜悯。
林天贶决定忽略这点小问题，径自带着他去过安检。
这一次金丹剑修很乖，一路上都没在乱走。但也乖过头了，因为他一路上直到登机也没有再讲一句话。
这就让林天贶很为难了。他与这位新搭档今早才在机场顺利相认，原本他听闻自己还有个搭档，就想提前见见面，让双方能够熟悉熟悉，结果却听说这位剑修到了地球之后一直在闭关。
林天贶在他宿舍门口从黄昏守到沈夜，也没见人出来。
不管如何，大概现在需要一个自我介绍！林天贶想，敌不动我来动！作为地球的东道主，我需要有一颗广大的胸怀来容纳这群什么都不懂的外星人。
“那个，我叫林天贶。是清行子的徒弟，修为刚刚筑基。”林天贶小声地说，他总觉得在外面讲这个会被当成中二病，“我该怎么称呼你？”
金丹剑修有些茫然地跟着他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你。”想了想，又轻声道：“我名季白，自小随师尊在天正大世界的归一剑宗修行。你别看名字好像很了不起，其实师门现在已经没落了，在我们的世界里也并不是一个特别大的门派。所以我这次能来地球，能近距离与星回真人共事，甚至以后或许能有机会得到星回真人的指点，师门非常的重视。”
季白就这么丢出一大堆信息，林天贶晕头晃脑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修真界人人都是自来熟，且有隐藏话唠属性，祖宗诚不欺我。
“所以我到了之后一直在闭关修行，只求不辜负师门给予的期望。”季白还在说，“昨晚到了关键关头，虽然感知到林兄你在门外，但着实没有心力与林兄开门，还请林兄见谅。”
“没事没事，我不在意。”林天贶连连摆手有些心虚地说，“你这样年轻就能结成金丹，真的很了不起。”
季白闻言，有些害羞地冲他笑了笑。
林天贶继续没话找话：“你刚刚提到星回真人，你是为了星回真人才来地球的？”
季白点了点头，面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狂热：“对！不仅仅是我。我知道这几年间，地球旅行之所以会这么狂热，皆是因为星回真人在地球！”
“快小声点。”林天贶扯了扯他的袖子提醒，“你们发现地球都好多年了吧？以前你们都不愿意来？”这让林天贶有些吃惊。自从他到紫云楼任职之后，见到的都是修士们对地球科技的狂热喜爱，完全想不到地球旅行在修真界也曾有遇冷的时候。
季白有些歉意的压低声音回答：“这是自然。地球上并无奇珍异草，也无天材地宝。这样灵气匮乏的小世界，每日都有许多被发现，也有许多无声消亡。这并不值得引起关注。”季白停下来看了看林天贶，而后又平静地说：“原本发现地球之后，只有一些大能修士与一些走炼器之道的道友们比较关注。直到八九年前，修真界突然传出星回真人在地球的消息。”他提到星回真人，平静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些激动之色。
林天贶恍然道：“这样啊，那这位星回真人真是厉害……”
“当然！”季白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星回真人是最近几千年来三千世界最天才的剑修！是当世每个剑修梦寐以求的梦想！”他都这么激动了，还记得只能小声说话。
看着他兴奋地克制不住的样子，林天贶理解的点点头。所谓脑残粉，看来哪个世界都不缺。地球上的偶像们贩卖完美的人设，修真界的偶像，大概贩卖的是完美的……天分？
不过……
“为什么我在楼里看到的剑修们并不多？法修也会为了星回真人来地球吗？”
“本该如此！”李白果断道，“星回真人是三千世界最天才的修士！不仅仅是我们剑修才想得到他的指点。”
……一分钟之前还是最天才的剑修，一眨眼就变成了最天才的修士。林天贶理智地不去与脑残粉反驳：“你说得我也想见见这位前辈了，不知道他是谁，我有没有无意中与他碰见过。”
这一次季白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林天贶一转头，发现季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季白盯着他的样子，宛如看到了一个智障。
“季兄？”
“你定然见过。”季白冷淡地说，“现任紫云楼楼主，便是星回真人。”
☆、part 7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工作？”林天贶笑嘻嘻地打哈哈。
季白执着地不肯收回自己那看智障的目光：“哪怕你是个地球人，也太孤陋寡闻了！你都在楼里工作大半年了！楼主那么辛勤的指导你！你怎么不知楼主便是星回真人？”一句一感叹，真是十分的恨铁不成钢。
“没人和我说……？”林天贶底气不足地说。
季白鄙视道：“我以为这是常识，人人都该知道。”
林天贶反击：“国际机场也是常识，我们这儿人人都知道。”
相顾无言，两脸懵逼。
随后……
“林兄说得很有道理。”季白自顾自地点点头，话音一转，又道，“但林兄作为楼主的助理，你不知楼主是何人，这委实说不过去。而在下作为一个来自遥远星系的宾客，不知国际机场，尚算情有可原。”
“你喊他星回真人，我反应不过来。”林天贶不与他一般见识，“星回是他的道号？”
季白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星回是他那把剑的名字。传说楼主曾一剑断星河，因此佩剑便得名星回。楼主成名太早、天赋太高、走得太快太远，现今一辈的修士，早已不知他的名姓。只知他是星回剑主，便称呼他为星回真人。”
林天贶听得屏住了呼吸。一剑断星河，那是何等的气魄！
“如果林兄愿意告知真人名姓，我便原谅林兄了。”季白趁机说。
“不。”林天贶特别有原则，“这等大事，季兄何不自己去问楼主？”
季白眨了眨眼：“你知道我的属性吗？”
林天贶抱拳：“还请季兄赐教？”
季白沉吟片刻：“用你们的话来说，我大概是个粉。仔细归类一下，大抵还是个脑残粉。”他对自己的认知十分充分：“脑残粉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偶像时，向来是有贼心没贼胆的。”
林天贶被他说得颇为心虚，就怕这个修剑的道士还擅长“读心术”或者“他心通”一类的法术，只能硬着头皮嘴硬：“作为粉丝却连偶像的名字都不知道，季兄你这粉做得可不称职。而且你不是一到地球就闭关了吗！怎么连脑残粉都知道！”
季白斜睨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到了一个新世界，总要先做一番粗略的了解，才能安心闭关。这是常识。”
……
“我们还是来谈工作吧！”林天贶从随身包里抽出文件，果断转移话题道，“我们这次去阿扎尼亚的目的，是卡莉安矿山，去收回……这是什么？”本该是文字的地方，画着一个似龙非龙的奇特符号。
“灵脉。”季白侧头看了一眼，“我们需要收回卡莉安矿山下的灵脉。”
紫云楼刚进入地球的时候，他们就探查到位于阿扎尼亚东南部的卡莉安矿山下，有一条不知何时存在的灵脉。
地球已经进入末法时代，不少灵脉都已枯竭。而现在地球仅存的几条灵脉，都是紫云楼的工作重点。
卡莉安矿山下的灵脉更是如此。
紫云楼想在灵脉进入衰败期之前将其回收。但卡莉安矿山靠着灵脉的滋养，曾孕育出了多颗震惊世界的彩钻。紫云楼矿产部与矿主交流沟通了大半年，对方也依旧不肯松口。
矿产部迫于无奈，只好提交报告，请求外事部的支援。
林天贶翻着资料啧啧称其：“三千多克拉的原钻，要我我也不卖啊。”
“钻石我不懂。”季白外头看着资料上的图片，“但那条灵脉必须进行回收。”
“回收？”
“那条灵脉不属于地球，它是被人安放在那里的。”季白的声音有些冷。
地球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小世界。在进入末法之前，她的科技与修真一直齐头并进。这里的天道小心翼翼地维持住了这样一种堪称奇迹的状态。
因为是奇迹，也就容不得有人肆意的插手。这样胡乱安置灵脉，一旦出现偏差，就会打破地球的平衡，从而使小世界陷入混乱。
季白有理由相信，在这条灵脉被放入矿山下之后，地球经历过骚乱。
“……回收了灵脉之后，那个钻石矿会受影响吗？”林天贶沉默片刻才问。
“不会。”季白淡定地说，“残余的灵力已经足够这些普通的石头使用了。”
林天贶点点头，不再说话。
从锦城到阿扎尼亚，大概需要二十多个小时的航程。他们这一整天的时间都将消耗在飞机上。而季白这个人，带笑讲话的时候看着颇好相处，等他面无表情闭目养神的时候，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个大写的不好搞。
林天贶看了看他那每一样都浅尝辄止的午餐，又看了看他双目紧闭的脸，问道：“飞机餐不合胃口？”
季白睁眼看着他，问：“我们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出行方式？”
原本他对于飞机的理解，和门派中的飞行法器差不多。归一剑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现在落魄了，能拿出来的飞行法器依旧是修真界少见的上品：它的飞行速度足够快、空间足够大、可以让每一个乘客自由活动不说，不管是闭门修行还是同门切磋，都施展得开。
然而想象从来比现实美好，飞机不比飞行法器，飞机只是一个巨大的铁蜻蜓。
林天贶上下扫了他一眼，有些怀疑地说：“你……不会晕机吧？还是幽闭空间恐惧症？”
“……那是什么？”季白来了兴趣，“害怕封闭的空间？”
“一种一进入封闭的空间就会害怕焦虑的病症，通常是因为遭遇过创伤性经历从而有了心理阴影。”林天贶一本正经，“来，说说，你的创伤性经历是什么？”
季白闭眼转头，不想和他说话。
等飞机降落在阿扎尼亚机场的时候，正是第二天的清晨。二月正是阿扎尼亚的夏季，林天贶一手领着季白，一手抓着手机，一出机场大厅，就被热了一脸。
他环顾四周打算找个出租车离开机场。然而二十多个小时的航程，明显让季白对于这些小小的交通工具，产生了一定的抵触情绪。
季白绷着脸发问：“搭乘这个的话，我们需要多久？”
林天贶翻了翻手机备忘录：“我们先搭出租去最近的城市，再转乘大巴，大概三个多小时左右。”
“我们还要去卡莉安矿山。”季白提醒道。
“总时长七个小时。”
季白一听转身就走：“你跟我来。”
林天贶无奈，只好紧跟而上急忙叮嘱：“不管你想做什么，首先注意摄像头。”
作为一个一来地球就闭关的修士，季白倒是清楚摄像头是什么。这是他们来地球之前的重要考点之一，其功能性堪比修真界不少大拿的秘传之术。特别是锦城的摄像头，它们密密麻麻集结成网，想蒙蔽一个很容易，想蒙蔽全部却很难。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季白觉得那就是个不该出现的黑科技。
他作为剑修，本身擅长的法术其实并不多。从选择了剑之一道开始，每日就是练剑，施舍给法术上的时间少得可怜。但季白毕竟已经结丹，一些该会的法术还是拿得出手。
更何况这是阿扎尼亚，矿产部在这边驻扎都超过一年以上，偷点小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抓紧。”季白在监控死角将两人的行李收进乾坤袋里，牢牢地抓着林天贶的手腕，“和你去考场的感觉差不多，不习惯就闭眼。一眨眼就到了。”
眨眼之后，他们就从熙熙攘攘的机场，转移到了黄沙漫天的卡莉安小镇。
从名字就知道卡莉安小镇是卡莉安矿山的一部分。小镇在矿区内部，为矿区工作的所有人基本都定居在卡莉安小镇。小镇的社会保障体系异常齐全，任何其他小镇所具备的设施，这里都不缺。
而紫云楼矿产部的同事们，也在这里买了一栋楼，当做临时的驻扎地。
那是一个只有两层楼的欧式小楼，任谁看这都只是一栋普通的住房。季白就带着林天贶，出现在了那栋楼的一楼客厅。
林天贶从没见过矿产部的人，哪怕是入楼那天的踢皮球，他都没被踢到矿产部去。他似乎就是与矿产部无缘，连这栋隶属于矿产部的小楼都安安静静，连一个接待人都没有。
“……人呢？”林天贶问得有点小心翼翼。
季白不知何时已经持剑在手，他环顾四周谨慎地说：“理应有人。”
小楼内部还有生活痕迹，看得出不久前楼里还有人。而现在，整栋小楼异常安静，应该在这里接待他们的矿产部留守人员，已经不知踪影。
“楼里没人，也没打斗的痕迹。我们也没有接到矿产部全员离开的消息。”季白的灵识已经散开，“目前这附近没有危险，不用太紧张。”他让林天贶放松，但依旧没有收起自己的剑。
毕竟紫云楼矿产部的招人标准是金丹期以上修士，会被派来这里工作的修士，修为应该比他更高。而现在，一个至少金丹期的修士，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林天贶看着季白的剑，无法令自己放松下来，只轻声问：“我们现在需要给楼里打报告吗？”
“禁声！”季白突然低喝，“有人来了。”
他的灵识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最初还只是一个白色的小圆点，转眼之后就有了初步的轮廓。那人就这样一步千米地哼着歌，摇摇晃晃地靠近了小楼。
季白的灵识既看不清这人的面目，也无法辨别对方的修为。
这人很强。
季白抓着剑柄的手，指节已经泛白。他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而他这边还有一个战五渣的林天贶。
不能在楼里打。
他刚想说我去门外，灵识里的人影就已经到了门前！
那个白色的人影似乎感受到了季白的目光，人影的头部突然裂开一丝黑色，那是它抬头对季白露出的一个微笑。
“咔嚓。”
门开了。
☆、part 8
一道剑光挥出！
季白一跃一起紧紧把林天贶护在身后。
那剑光耀眼无匹，却在刚靠近大门时轰然消散！
大门被安静地推开，灵识中的白影变成了真实的人。
那人站在门口，黑色的套头衫搭配藏青色的外套。那外套大且长，看起来有点邋遢。
“哎呀。”来人说，“小子剑法不错。”
他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季白的剑光就无法靠近他分毫。
季白执剑而立，丝毫不肯放松。
那人好似没看见季白的紧张，自顾自地进了门，抱怨道：“我还说去接你们，结果你们反倒偷懒了。”随后他又教训道：“你们这些小辈，不懂事。到了地球就该守地球的规矩。随随便便的就偷懒，像什么话。”这人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却满嘴以长辈自居。
“前辈？”林天贶从季白身后探头，“您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土著？”那人看着林天贶眨眨眼，“你跟着他，居然不知道拦着他？就这么不把你们的规矩当回事吗？”
偷懒是人类的天性，我们老老实实的出门坐车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更好的出行方式……林天贶想了想，决定不把这话说出来。
那人也不在乎，低头在裤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工作证。”
季白看了一眼上面的工作信息，收起佩剑抱拳道：“江前辈，得罪了。”
“哼。”江祺扬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径自脱下了那明显不合身的外套后，才说：“热死我了，你们吃了吗？”
这真是一个特别符合国情的开场白。不管之前场面有多尴尬，只要谈到吃，就能瞬间拉近彼此的距离。
所以林天贶就自然而然地回答：“还没吃。”
“那你们坐着，等我给你们露一手。”江祺扬也特别自然地接话。说完了才想起来：“哦你们刚到，二楼房间随便选，东西放好了下来吃饭。”
季白在一边看着这两人好像旧友似得一问一答，不知道怎么插嘴，只好默默地拎着箱子去楼上。
虽然卡莉安矿山灵脉是紫云楼的一个年度工作重点，但矿产部派来这边出差的人却并不多。之前与江祺扬一起在这边工作的还有两位同事，不过在将现状报告给楼里之后，他们就回国了。
在这样一个平静得连小偷都没有的小镇，工作交接之后，完全不需要更多的人留守。现在季白和林天贶来了，刚好可以入住之前两位同事的宿舍。
江祺扬有着一手不凡的厨艺，连季白这种吃不惯地球食物的人，都忍不住吃了两大碗。饭后江祺扬老神在在地坐在饭桌上，见季白搁筷，就立刻指着他，流里流气地开口：“你，去洗碗。”
季白愣了愣，接着一声不响地开始收拾。等饭桌上就剩江祺扬和林天贶，林天贶这时候才感受到了迟来的坐立不安。
江祺扬审视了林天贶片刻，没说什么，只问：“好吃吗？”
林天贶茫然地点点头。
江祺扬满意了：“好吃的东西经常吃，就不珍贵了。以后的伙食你负责。”
林天贶更茫然了，您老人家看了我半天就想说这个吗？！
第二天，林天贶很早就醒了过来，那时天刚放亮，太阳害羞地露出一线，将天边染成了灿金色。他打着呵欠下楼，刚走进厨房，就见到季白在门外练剑。
小镇还安静地沉睡着，透过窗看去，屋外视野可见之处只有季白一人，他独自一人沉默地练着剑，不知已经练了多久。
感受到林天贶的视线，季白转头看着他，点点头就算打了个招呼。林天贶转身翻了翻冰箱，高声问他：“你想吃什么？”
“随意。”季白扬声答道。
等林天贶的煎蛋出炉，江祺扬也打着呵欠下了楼：“小年轻起太早，老人家我扛不住。”
已经练完剑的季白盯着江祺扬：“我们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
江祺扬睡眼迷蒙地看着他：“今天玩一天怎么样？”看着季白不赞成的眼神，江祺扬颇为无趣地往餐椅上一靠，懒洋洋地道：“工作不用太认真，劳逸结合才是真啊。今天带你们逛逛小镇，下午就下矿去看看。”
卡莉安小镇是个不大的欧式小镇，常住人口只有不到三千人。哪怕江祺扬带着林天贶一边走一边吃，也很快就把小镇逛了个来回。还没到中午，他们就到达了矿区的小展示厅。
矿产部之前雇佣过一个留学生为他们做翻译工作，但工作交接给外事部之后，矿产部就结清了留学生的工资。之后下矿的准备，全靠林天贶那结结巴巴的英语搞定。
而林天贶完全没想过自己还有下矿的一天，他穿戴好专用工作服后，就用磕磕盼盼的英语与矿区引导员攀谈，引导员谈性颇高，用带着口音地英语不停地做着介绍。结果就是江祺扬满脸微笑地看着他们鸡同鸭讲，而季白一脸严肃地背着三个人的器材包。
引导员带着三人从矿井电梯进入矿洞，电梯下到地下五百米时，江祺扬突然出声问道：“感觉到了吗？”
季白没搭话，只沉默地放出了自己的神识。而林天贶表情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因为这里的灵气已经浓郁到连他都有所察觉。引导员疑惑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以为他们突然严肃起来是因为害怕，扬起一抹笑容连声安慰他们。
不一会儿电梯停了下来。引导员提醒大家打开头盔上的矿灯，矿洞里遍布着黑漆漆的矿道，在矿下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光源就只有矿灯。
季白摸索了一会儿才打开头盔上的矿灯，他的神识已经布满整个矿洞，在神识里，一条发光的光带横卧在矿区地下。
“就在下面。”季白小声说。
卡莉安矿山虽然名为矿山，但挖矿的那一部分，其实是一个矿坑。因为灵脉的缘故，卡莉安矿山曾名噪一时，因为它钻石含量之丰富，曾让人在矿山的地表层发现过几百克拉的原钻。
灵脉就默默地沉睡在矿坑的中央，像是一条安睡的龙，头盘在坑底，而尾巴蜿蜒出了坑外。
三人出了矿后，辞别引导员，直接回了小楼。
矿产部在这边工作时间长，到了家，江祺扬就直接拿出了他们之前勘测到的各种数据文件。
季白极快地翻阅完这些文件，沉默地朝江祺扬点点头。之后他收起文件步出门去，又开始日常练剑。
林天贶茫然地看看江祺扬，又转头看看季白。江祺扬笑了笑：“小林快去做饭，老人家我都饿了。”
林天贶上下审视了“老人家”江祺扬片刻，有些犹豫地说：“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
“不能。”江祺扬扬起脑袋，特别傲娇地驳回。
林天贶一言不发转身走进厨房。偏偏江祺扬还在外面喊：“少放点盐，老人家我口味淡。”他闻言抽出菜刀，把土豆切得哐当响。
江祺扬听着那可怕的切菜声，笑着摇摇头，接着就晃去门口看季白日常练剑。
江祺扬虽然不是剑修出身，但他的宗门曾出过一位天赋绝伦的修剑者，那位真人观剑谱数百，又自行领悟本命剑法。在他飞升之后，就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培养自己的宗门。
而俗话说得好，“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江祺扬现在就是这么个看完宗门所有剑谱，却不会剑法的人。
但即使他不会剑法，现在指点季白，也是绰绰有余了。
小镇的夜晚静谧而美丽。矿区的机械都停了，矿工们回到位于小镇的家，那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着这一片沉静的夜色，而头顶星空的光辉又柔柔地洒落下来，为小镇覆上一层温柔的深蓝。
林天贶在距离小楼不远处的意大利风味餐厅打包了夜宵，刚进门就碰上季白出门。他把夜宵拎给江祺扬，问：“季白怎么这么晚还出去？”
江祺扬翻着夜宵很淡定地回答：“他要练剑。”
“还练？”林天贶有些诧异，这是每日三个日常任务的节奏吗？
江祺扬叼着披萨点点头，口齿不清地说：“晚上练他的独门剑法才没人偷窥。”
“独门剑法？我能去看看吗？”林天贶有些好奇。白天季白练剑他也见过，剑法并不复杂，看起来更像是练习的剑法基础套路。
“不行。”江祺扬几句话的功夫已经飞快的啃完了披萨，开始喝甜白酒，“除了极少数的惊才绝艳者，剑修的剑法大多是师门传承。你不是他师门中人，偷看人家练剑不合适。”
两人飞快地扫完了三人份的夜宵，林天贶刚收拾好餐具，就被江祺扬拖上了二楼。二楼的屋顶花园，是乘凉观星的好去处。
林天贶躺在逍遥椅上，屋顶习习的凉风令人无比舒适，他看着清晰的银河，说：“这里非常适合做星空摄影啊。”
江祺扬与他并排躺在另一把逍遥椅上，有些懒洋洋地笑他：“可惜你没有相机。”
“有相机我也没技术。”林天贶也笑了。天边突然划过一道紫白色的电光，他的笑声就那样卡在喉咙里：“那是……”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震动起来。他手忙脚乱地从逍遥椅上站起来，强烈地摇晃使他差点朝前扑倒！江祺扬手疾眼快地拎住他的后颈防止他摔倒。
矿山随处可见的碎石们簌簌滑落，溅起一片飞尘。短暂的地动山摇之后，静谧的小镇迅速喧闹起来。不少人冲出门外，高声呼喊着朋友的名字，以确定对方的安危。
环境太过嘈杂，反而什么都听不清，林天贶紧紧盯着矿区：“地震了？季白他……”
作者有话要说： 预祝参加高考的诸位取得优异的成绩~(づ￣3￣)づ╭?～
☆、part 9
那一瞬间林天贶脑子里转过很多东西，第一个出现的确是晏安。这个在他认知里最强大的人，在面对天灾的时候，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脑海里。
季白并没有让人担心太久，几乎是同时，他就在喧闹中突然出现在二楼，手里还抓着一个发光的长型石头，像是一条石器时代烧制的陶蛇。
江祺扬放开了林天贶，接过石头随意看了看，又漫不经心地抛回给季白：“回收了。”
“嗯。”季白点点头。手掌一翻，灵脉消失在手掌间。
“不是地震？”林天贶这时反应过来了。
季白点点头：“抱歉，回收的时候灵脉挣扎，导致了一点小状况。但是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和财产损失。”他已经第一时间探查过整个小镇的状况。
林天贶的所有担心都梗在嗓子眼，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倒是江祺扬懒洋洋地开口：“现在的年轻人，做事手脚没个轻重。回收一个小灵脉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前辈见谅。”季白冷淡地说，“第一次，没经验。”
在天正大世界，一般涉及到灵脉的事情，都是元婴以上的修士出马，像他这样的金丹修士，的确是不太可能有经验。
江祺扬也不在意：“年轻人多锻炼锻炼也好。灵脉到手了我就回了，你们要多玩几天吗？”
林天贶有些诧异：“江哥你就这样回去啦？”
江祺扬比季白接地气太多，就这么短短几十个小时，他就哄得林天贶喊他江哥。这种充满了地球江湖气息的称呼，特别得他欢心！但紫云楼里却没有一个人肯这么喊他，江祺扬内心特别空虚寂寞。
这么点小愿望都不肯满足，简直想离楼出走！
“回了。”江祺扬哼哼唧唧地暗爽着，“在这边呆了半年多把所有该吃该玩的都尝试尽了，再待下去我就要枯萎了。现在就走，不必相送！”
林天贶没想到他现在就走：“你买了机票？”
“买什么票。”江祺扬撇了季白一眼，“你们都偷懒了，我也要偷懒。”
“这里是阿扎尼亚。”季白冷淡地开口，“你想走就走吧。”
“……”江祺扬僵硬片刻立刻转身朝林天贶道，“小林，帮我订机票，要最近的一班……”
“怎么又要买票了？”林天贶被他俩搞得不明所以。
他江哥装傻：“我都要回国了，还是得给你们两个小子露一手。”说着就迅速下了楼。
刚吃完夜宵现在又做？林天贶看着季白，满脸求解惑。
“外事部一直有人守在边境。”季白笑了笑，“楼规规定无申请跨境，会被关禁闭。”
“关禁闭也不怕吧？”林天贶还是不明白，在他的理解里，关禁闭就和修真界的闭关差不多。
“一平方米的小黑屋，会封锁修为，还隔绝所有的光和灵气。”季白解释道，“想修炼都做不到。”
林天贶怜悯地看着他。
季白装作没看到他的眼神：“走吧，我们也下去了。”
江祺扬最后还是多留了几天。几天后，三人一起坐上了回程的飞机。季白依旧不喜欢这样的出行方式，而江祺扬则及其有经验的起飞不久就开始呼呼大睡。等回楼把灵脉上缴了之后，三人又开始了各自的工作，虽然时常见不着面，但这一次的出差还是让他们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熟悉了之后林天贶才知道，江祺扬真真是个话唠，但季白本身并没有那么爱讲话。他虽然算不上沉默寡言，但本性却绝不是自来熟。
林天贶被悠闲工作养出来的好奇心，终究还是没憋住，拎着啤酒和零食，冒着被季白嫌弃的风险去季白宿舍追问。
结果就是季白一脸神色复杂地说：“我在来地球之前，曾在天正大世界买过一本地球旅行注意手册。那是一位在楼里工作几年的前辈所写。”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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