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传说之墨行天下 作者:轻年

    第3节

    “我会努力。”

    回了陌尘轩之后，墨璟肆径自回了自己的小屋，她将灵瞳放在床边，自己躺倒在床上，目光直直地看着天顶，心里的情绪她自己有些理不明白。她感觉自己真的很舍不得轩辕晨，那辆马车带着轩辕晨消失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跟着那车走了，但具体是什么呢？她不明白。

    就这样什么都不想，躺了好一会儿，墨璟肆才翻身而起，拍了拍自己的脸，为自己打气道：

    “既然想她，就努力修炼。”

    说完，她跳下床，轻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林子陌让她到前厅去，墨璟肆很快找到前厅，她到的时候，林子陌已经在房间里等她。听见墨璟肆敲了门之后一本正经问安的声音，林子陌微微笑了，让她进来。

    墨璟肆走进前厅，却见林子陌盘腿坐在屋子中间的竹垫上，在他面前放着一颗透明的水晶球。墨璟肆看了好奇，两步走到林子陌身边，林子陌让她在他身边坐下，然后道：

    “璟肆，待会儿你将手放在这球上，其他什么都不用做，我叫好了，你再将手拿下来。”

    闻言，墨璟肆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小手掌心朝下放在那颗西瓜一般大小的水晶球上。过了一会儿，那球的中心突然亮起一点红色的光亮，片刻之后，红色光亮越来越亮，其间又夹杂着其他色彩，成五彩之样，红光集大成，然而其他几种颜色也不容忽视。

    见状，林子陌的的神色却没有想象中的好，反而沉了脸，有些凝重，他心里惊奇，墨璟肆果然是个奇特的孩子。凡武修丹修之人，皆在五行之中，不同的人所属五行不同，越纯净的属性，天赋自然就越高，单就这一点，墨璟肆这种状况，无疑是差到极点，竟然是极具平衡的五行齐聚，体内属性驳杂无比。

    但是，让林子陌惊奇的是，那五行之光的强盛，评判天赋的标准除了属性的纯净度，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属性力量的强度，他见过无数的孩子，资质好一点的，也不过是在水晶球中间点亮了烛火般的光亮，但是拥有五行齐聚属性的墨璟肆，竟然让整个水晶球发出了炽日般的强光。

    过了好半天，林子陌才回过神来，他让墨璟肆将手拿下来，然后愣愣地看着墨璟肆，发了一会儿呆。墨璟肆端端坐着，也认真地回看他，片刻之后，林子陌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看向墨璟肆的目光宠爱中透着些许复杂，道：

    “璟肆，或许，你真的，与所有人都不一样。”

    墨璟肆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也不懂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未等她出声询问，林子陌已经站起身，他让墨璟肆在这里等他一会儿，然后走进了里间。墨璟肆偏着脑袋，看着微微晃动的门帘，在心里想林子陌刚才那句话。

    她等了很久都不见林子陌出来，墨璟肆有些坐不住了，她很奇怪，林子陌明明叫她等一会儿，怎么去了那么久？但她没有轻易离开座位，依旧耐着性子等待，她在这竹垫上一坐便是两个时辰，外边的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夕阳透进屋子里，林子陌才从屋里出来。

    墨璟肆看他来了，一下站起来，林子陌看了看她，笑道：

    “你一直都等在此处？”

    “是。”

    墨璟肆点了点头，林子陌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小家伙，你必然是成大器之才。”

    虽然不知道林子陌如何得出这个结论，但墨璟肆还是笑了。林子陌将手中两卷泛黄的书交到墨璟肆手中，道：

    “你乃是五行齐聚之人，功法难寻，我翻遍了陌尘轩所有典藏，才终于找到一部适合五行齐聚之人修炼的功法，混沌无极，只是有些遗憾的是，这部功法不全，只记录了王字之境之前的修炼方式，后面三卷，怕是只有靠你自己去找寻了。”

    “如果你不愿修习这部功法，我也替你准备了另外一册火属性的功法，名叫赤炎诀，也是很不错的功法，要修习哪一套，你便自己选吧。”

    墨璟肆将眼睛睁的大大的，仔细听了林子陌的介绍，她仰着脸问：

    “那，师傅，你是说我拥有五个属性？那如果修习单一属性的功法，其他属性是不是会在日后渐渐成为我前进的阻碍呢？”

    林子陌闻言一愣，没想到墨璟肆竟然可以考虑到这个层面上的事情，他担心墨璟肆不愿意将未来赌在一本功法残卷上，所以才提出休息另外一种功法的提议，虽然那样会将墨璟肆的天赋削弱很多，却好在进步也是平稳的，将不会有太多风浪。

    似乎墨璟肆想的和他有些不一样，墨璟肆没有考虑日后是不是能找到那两册残卷，她只关心哪部功法真正适合她，无疑，当是混沌无极。想到这里，林子陌突然笑了，他心中的担忧蓦地放下，眸光中的担忧也消失没了影踪。

    “你说的没错。”

    “那我决定了，我要学混沌无极。”

    墨璟肆比他更清楚她自己想要什么，既然如此，他便不需要替她操太多的心，只要在适当时候，推她一把，就够了。他将赤焰诀拿回来，而混沌无极留在了墨璟肆手中，他对墨璟肆道：

    “既然你已决定，我便不多言语，修行方法这书上都写了，你回去仔细研读，不懂的地方可以来询问我。炼丹的修行暂且不急，等你将这功法练到徒字之境，我才好真正教你炼丹。”

    闻言，墨璟肆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林子陌朝她挥了挥手，让她离去。待墨璟肆出了房门，林子陌的神情再次沉敛下来，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墨璟肆身上变数极大，他没想到墨璟肆竟然是最糟糕的五行齐聚，功法大抵是天地玄黄四阶，混沌无极这套功法是丹药阁传承下来的，必然不会差，但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分不清它的等阶，而赤焰诀可是真正的地阶功法。

    墨璟肆的情况让林子陌感到有些为难，若是墨璟肆的火属性再纯粹些，他便不会将混沌无极拿出来吧。墨璟肆并未意识到什么，她拿着林子陌给她的功法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坐到床上，将混沌无极泛黄的书页翻开。仔细研读起来，灵瞳坐在她身边，也将视线落在那本残卷上。

    突然，灵瞳眼中闪过一瞬精光，它一下子跳到墨璟肆肩头，将那书页上的字迹看仔细了，才开口：

    “混沌无极？”

    “你知道？”

    墨璟肆惊讶，灵瞳却小脸皱成一团，道：

    “在我传承下来的记忆里，有过关于这四个字的记载。”

    “哦？是什么？”

    灵瞳稍稍低了低头，似是冥想，过了一会儿，它看向虚空，陷入追忆中：

    “我的先祖，也曾有与修炼混沌无极功法的人签订契约的。”

    墨璟肆没有打断它的叙述，等着它继续说下去。果然，灵瞳又偏着脑袋，想了想，继续道：

    “我的记忆太遥远了，有些不清晰，但毫无疑问，混沌无极乃是一部惊世功法，五行齐聚之人修习速度较平常弟子缓慢些，现世之人皆将五行齐聚当作天分极差，殊不知，真正的天才，正是五行齐聚！与我先祖签订契约的那个人，在数百年前，曾在这片天地留下过最传奇的色彩。”

    墨璟肆听灵瞳的话，越听越激动兴奋，看样子她是在无意间捡到宝了，她伸手揉了揉灵瞳的脑袋，轻笑：

    “你说的可是当真？”

    “丝毫不假。”

    “那你可知道，这残卷的后三卷在什么地方呢？”

    闻言，灵瞳愣了愣，然后摇头，道：

    “我现在只有三阶，传承的记忆只开启了很少一部分，或许往后等我修炼到一定程度，可能会有线索吧。”

    听了灵瞳的答复，墨璟肆并不气馁，反而斗志高涨，她笑道：

    “我亦相信你！”

    ☆、第十四章 天地灵气

    听灵瞳说完它记忆里与混沌无极相关的记忆，墨璟肆感觉似乎有一扇门向自己打开了，她低下头看自己手中的书卷，上面的字迹尽管有些不甚清晰，但勉强还能辨认。花费了半个时辰将第一页读完，墨璟肆发现，这本功法之中提到最多的名词是天地灵气，她转头看了一眼正趴在窗台上沐浴月光的灵瞳，询问道：

    “灵瞳，天地灵气是什么？”

    闻言，灵瞳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墨璟肆眨巴眨巴眼睛，疑惑万分，她往日在逍遥仙居中，墨轩羽交给她的只是修炼内功的方法，而内功的修炼要诀是练气，着重吐纳。与这本书上所写的修炼方法有极大不同，混沌无极上说三界之内皆有灵气，却因环境不同灵气多少也有差异，将灵气导入体内，锤炼之后锁入丹田，现世之人，不论修为深浅，皆由天地灵气所成。

    灵瞳看她瞪着眼睛，迷茫万分的模样，看来墨璟肆是真的不知道天地灵气这回事，不由心里有些无奈，真不知道墨璟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她对无极大陆之上所有事情，似乎都是一无所知。灵瞳甩了甩尾巴，偏着脑袋想了想，道：

    “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能量么？”

    “诶？就是上回你让我吞食魔晶，我醒来之后看到的那些光点？”

    “嗯。”灵瞳点了点头，“那些光点其实就是天地灵气，不过是聚合之后的天地灵气，一般的天地灵气肉眼是看不到的，你只能靠感悟，即便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间屋子里，也有很多天地灵气，丹药阁相对魔兽森林而言，灵气稍微稀薄些，但比起外边又要好上很多。”

    墨璟肆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把，但什么也没有抓到，她只是感到十分惊奇，原来书中所写的天地灵气随时随地都存在于她身边，但她却什么都看不到。灵瞳看墨璟肆如此稚气的举动，眼里透出笑意，继续道：

    “比起一般人，你的身体是经过魔晶改造的，所以你应该比其他人更容易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

    “是吗？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墨璟肆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她感觉空气中一切都和原来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再出现那日见到的那些光点。灵瞳笑看她，解释道：

    “天地灵气融入空气中，你自然是摸不到的，我这便教你一种冥想的方法，你照着做。”

    “好。”

    灵瞳从窗台上跳下来，落在床边：

    “你双腿盘曲，掌心朝上置于膝头，挺胸收腹而坐，闭眼，想象自己在一片虚空中不停探索。”

    墨璟肆依言照做，闭上眼之后，她感觉自己沉浸在一片黑暗中，茫茫无边，不多时，墨璟肆的气息平稳悠长，已然入定。灵瞳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墨璟肆竟然这么快就入定了，要知道它见过最快进入冥想状态的人，也是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哪像墨璟肆这般，片刻之间便已入定。

    黑暗中，墨璟肆不断前行，似乎隐隐约约可见些微光亮，她朝着光亮散发出来的地方找寻过去，一点，两点……最后，许许多多的光点都聚集在她身边。她能看见它们，她想伸手抓住这些光亮，却发现自己伸出的手从光点间穿过，对它们无法造成丝毫影响，而她自己也没有任何变化。

    墨璟肆心里疑惑，眉头微微皱起，眼前的所有光点都在一瞬间全部消失，墨璟肆讶异地睁开眼睛，一束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晃得她下意识地又将眼睛眯上，竟然已经天亮了。就那么一会儿时间，整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么？墨璟肆转头看了看，却没有见到灵瞳。

    “这家伙干什么去了？”

    她心里有疑问想找灵瞳给她解答来着，竟然不见猫影。墨璟肆从床上跳下来，推门而出，却在此时听见门外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她眉头一皱，朝院外走出去。推开院门，却见林蕊跌坐在地上，眼里含着泪花，而她面前站着另外一名明黄色衣裙的小女孩儿，年纪与林蕊相仿，正盛气凌人地斜眼瞥着林蕊。

    那女孩儿身后跟了三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儿，都是高高的个儿，看起来已经有武徒的修为，其中一人气度沉稳，甚至该是踏入武人之境了。墨璟肆知道林蕊主丹修，且才突破丹徒不久，必然是在这几人手里吃了亏，只是她有些想不通，在这陌尘轩的地界，竟然还敢有人前来闹事？

    林蕊好歹算是和她有几分交情，若是就这么扔着她不管，怎么也说不过去，墨璟肆沉了脸，朝林蕊走过去。黄衣女孩儿身后两个男孩儿一眼便看到了墨璟肆，他们上前一步，凶神恶煞地斥责墨璟肆：

    “识相的赶快走开！”

    他们如此一吼，林蕊也回过头来，看到是墨璟肆，她用力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唤了一声璟肆。墨璟肆朝林蕊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用担心，依旧自顾自地朝她走去，一边走，一边笑：

    “哦？你们在我陌尘轩闹事，倒还理直气壮了。”

    站在左边穿青衣的男孩儿闻言，眉头一皱：

    “你是什么人？！奉劝你少管闲事！”

    “言峰。”为首的女孩儿突然出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将视线落在墨璟肆身上，疑惑道：

    “你是谁？”

    墨璟肆嘴角一勾，这几个倒也全非无脑之人，至少这敢来闹事的女孩儿倒是有几分心思。她脚步不停，走到林蕊身边将她扶起来，才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自然是这陌尘轩中的人。”

    “你是林师叔座下弟子？”

    女孩儿皱眉，面露犹疑地询问。

    “正是。”

    “你胡说！既是林师叔座下弟子，我岂能没有见过？言峰言俊把这妄语之徒给我拿下！”

    女孩儿话音落下，她身后两名样貌相似的男孩儿高声应诺，同时朝墨璟肆冲过来，两人皆已突破徒字之境，又有两分拳脚，来势汹汹。林蕊见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墨璟肆的衣角，紧张得手心冒汗。墨璟肆轻轻一叹，不去看那即将接近的两人，却只朝着林蕊露出一个明朗的笑，道：

    “无须担心！”

    墨璟肆如此作为明显是不将言峰言俊两人放在眼里，两个少年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不由越发愤怒，势必要将墨璟肆好好收拾一顿才能解心头之恨。墨璟肆感受到这两人身上突然爆发的气势，蓦地沉下脸来，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她本没有放在心上，但此番来看，这两个少年人分明是要将自己废了！

    今日好在自己在这里遇见了，若是他们如此对待林蕊，后果不堪设想！墨璟肆冷哼一声，心念电转之间已然做了别样的打算，她不退反进，两手伸出，闪电般地抓住言峰言俊的拳头，脚下一个横扫，两人纷纷落地。墨璟肆却不停手，她腿脚极快，分别踹在兄弟俩的胸口，只听砰砰两声响，言峰言俊皆都倒飞而回，砸在黄衣女孩儿脚边，嗷嗷直叫。

    黄衣女孩儿以及她身后那名高个子少年皆都大惊失色，没想到只一接触，言峰言俊便被墨璟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战斗只在刹那之间便结束了。黄衣女孩儿根本不多看一眼言峰言俊，她只将视线凝在墨璟肆身上，刚想说什么，却被身后少年抢言道：

    “言家兄弟俩技不如人，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过，你可敢留下姓名，来日也好相见！”

    墨璟肆双手环胸，傲气天成，她轻挑着眉，笑道：

    “有何不敢？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墨璟肆是也！倒是今日之事，你们来我陌尘轩闹事，又岂是你们说作罢便作罢的？”

    “哦？难不成你还想追究？”

    少年扬着头，盛气凌人。墨璟肆轻蔑一笑，伸手指着他的鼻尖：

    “我还真要追究，你出来与我一战，若是你能从我手中走过二十招，我便放你们离去！”

    墨璟肆此言可谓狂妄至极！那少年气得火冒三丈，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本以为主动言退已经算是给足了陌尘轩颜面，没想到墨璟肆竟然主动追究，条件更是开得可笑！既然她要找死，他肖裕成乐意成全！

    未等黄衣女孩儿开口，萧裕成已然一步迈了出来，林蕊吓得脸色都白了，她死死抓住墨璟肆的衣角，满心担忧：

    “璟、璟肆！他是武人！你不要和他打！会受伤的！”

    墨璟肆转头，笑着拍了拍林蕊的头，道：

    “蕊儿不要担心，他伤不了我！你尽管看好戏吧！”

    林蕊见无法阻止墨璟肆，她心急如焚，却又与墨璟肆说不听，只得看着墨璟肆轻轻挣开她的手，然后上前两步，面对萧裕成站着。萧裕成气极，却依旧保持良好的风度：

    “你先出手，免得日后说我欺负你！”

    墨璟肆闻言，勾着嘴角，意味深长地笑：

    “既然是你自找的，便怨不得我！”

    说完，她没有犹豫，脚尖一点，向着萧裕成电闪而出。

    ☆、第十五章 奇怪女子

    墨璟肆速度之快让萧裕成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墨璟肆一个岁的孩童，居然有如此快的速度，虽然之前见到她那么轻易地便将言峰言俊两兄弟放倒在地，但他自问自己也可以做到。不过他忽略了，墨璟肆可以轻描淡写地将言家两兄弟击败，自身实力自然不可小觑。

    尽管速度很快，却依旧不是自己的对手，萧裕成在心里暗想，同时出招，接下墨璟肆挥出的小拳头。两拳相触之下，萧裕成立即大变了脸色，墨璟肆的拳头里暗含了一股奇怪的气劲，砸在他的手背上竟然生生疼痛。萧裕成不敢再对墨璟肆有丝毫轻视，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墨璟肆之前一击只是试探，用了三成气力而已，她看萧裕成接的吃力，心里便有了计较。她还没有学会这个世界的修炼方式，但是内功可还没有丢，要知道她的爹爹墨轩羽可是允黎大陆之上武学修为最高之人，况且她也是跟着墨轩羽两岁就开始习武，三阶魔兽她都不惧，又何况只有二阶的武人？

    想通了前后关节，墨璟肆眼中精光大亮，萧裕成见到她的眼神，心里一突，但还未来得及后退，墨璟肆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捏住他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萧裕成的手腕腕骨已经被墨璟肆卸了下来。萧裕成惨叫一声，未能抽手，墨璟肆一跃而起，膝盖用力顶在萧裕成的下颌。

    黄衣女孩儿和林蕊都惊呆了，傻愣愣地看着萧裕成倒飞而出，在泥地上拖出一条白色的印记，墨璟肆一个后空翻稳稳着地，轻蔑地看了一眼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萧裕成，冷笑一声：

    “武人也不过如此。”

    林蕊惊喜地跑到墨璟肆身边，拉着她的衣角，不停称赞：

    “璟肆！璟肆！你好厉害啊！”

    墨璟肆看林蕊在眼前又蹦又跳，看来已经从刚才恐惧的情绪里走出来了，她也就眯着眼睛笑。那黄衣女孩儿惊怒不已，愣怔了好半天，虽然心里愤怒难平，但她却不再敢招惹墨璟肆，她完全没有想到，墨璟肆竟然如此毫无顾忌，将人伤到如此地步，她难道不怕惹上麻烦么？

    “你！你！”

    “我什么我？怎么，还想打？”

    墨璟肆斜眼看她，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黄衣女孩儿气得直跺脚，最后却只能作罢，她瞪了言峰言俊一眼，然后跑去将萧裕成扶起来，狼狈地离开了陌尘轩。林蕊直直地看着黄衣女孩儿离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后见他们已经走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墨璟肆将萧裕成打成那样，他的手若没有灵药医治，多半是废了，心里担忧，不由对墨璟肆道：

    “璟肆，怎么办，你将那萧裕成打成那样，若是萧师叔追究起来，该如何是好？”

    “萧师叔？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林蕊知道墨璟肆初来丹药阁，对这里很多人和事都不清楚，便给她解释：

    “刚才那个女孩儿是二师叔萧景龙的女儿，叫萧澄，萧裕成是她的堂兄，是大师叔萧景云的儿子。”

    “哦？那师傅呢？他去哪儿了？即便是师叔儿女，又怎么能欺负你？”

    闻言，林蕊低了低头，微微抿起唇，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墨璟肆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林蕊才开口：

    “爹爹将焰玲草拿走炼丹去了，大师叔、二师叔与爹爹出自同门，却一直被作为小师弟的爹爹压在下风，澄儿她从小就争强好胜，任何方面都要胜过我，我的爹爹虽然厉害，我却没有那么高的天赋，在修炼上一直不及澄儿，所以她常因此嘲笑于我，我也习以为常。”

    “他们欺负你，你也不气？”

    墨璟肆疑惑地看着她，以及刚刚那个瞬间，林蕊眼中不符合年龄的忧伤。林蕊低着头，绞着自己的衣角，微垂着眼睑，道：

    “没什么好气的，若非师叔们的严厉要求，澄儿也不会变成这样，我们……我们以前明明是很好的朋友。”

    “这样啊……”

    看来事情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样，墨璟肆摸了摸后脑勺，反正人她已经打了，嚣张成那个样子，哪怕本性是好的又怎么样呢？不吸取一点教训便不知道人外有人，对此，墨璟肆一点都不后悔。她伸手拍了拍林蕊的脑袋，笑道：

    “别想了，走吧，回去，你看衣服上都是泥，快去洗一下。”

    “嗯。”

    林蕊点头，对墨璟肆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墨璟肆看着她跑远，思绪却凝固在那个叫萧澄的小姑娘身上，她在想林蕊有没有可能重新和萧澄做回朋友呢？但只要想想萧澄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墨璟肆便摇了摇头，耸肩道：

    “还是不要操这些心思，那丫头可是随时可能打人呢。”

    此事告一段落之后，墨璟肆才又想起来，她出门来是为了找灵瞳，怎么这么久了，还未见它的影子？不会是跑到什么地方却迷路了吧？墨璟肆在心里嘀嘀咕咕地想着，随即又笑自己蠢笨，灵瞳那么机灵的家伙，怎么可能迷路呢？她一边想着，一边朝陌尘轩外走，想将灵瞳找回来。

    走出一段路之后，墨璟肆疑惑地停下脚步，她怎么感觉这一小段路她刚刚走过的？她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认自己没有记错之后，她皱起眉头，怎么丹药阁之内竟然如此繁杂，竟然随处皆设了陷阱般的阵法，好在她曾经同独孤御风学过一些阵法相关的知识，所以要破解此阵也非是没有办法。

    墨璟肆就地捡了三颗小石子，分别朝三个方向扔去，空气一阵波动之后，幻象解除了。

    “真不愧是林丹王座下弟子，果然有极高的天赋。”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炸响在墨璟肆耳边，墨璟肆警惕地朝旁侧退了两步，再朝声源看去，让她惊讶的是，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个眉目清秀，眼带笑意的女子。墨璟肆眉头一皱，警惕地看着那女子，问道：

    “你是谁？”

    闻言，女子抿着唇，笑眯了眼，而后她朝前倾了倾身子：

    “小家伙，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叫竹音，便好了。”

    “竹音？你想做什么？”

    墨璟肆如临大敌的模样让竹音感觉颇为好笑，她如何都想不明白，墨璟肆明明只有岁，怎么看起来竟像个沧桑的老人似的，认真极了，她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墨璟肆蓦地瞪大了眼，惊呼：

    “灵瞳！”

    只见竹音单手提着灵瞳，而灵瞳却像是一只普通的小猫，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灵瞳看到墨璟肆，立即挣扎起来，却无论如何无法挣脱竹音的钳制，以至于它挣扎好一会儿之后，只得无力地放弃。

    “你到底想干什么？！把灵瞳还给我！”

    墨璟肆终于因为担心灵瞳而露出些许孩子气，她瞪着眼，紧紧捏着拳头，却不敢轻举妄动，她虽然担心灵瞳，但还没有到丧失理智的地步。这叫竹音的女子可以如此轻易地将灵瞳制服，她又岂能轻易从她手中将灵瞳救回来？

    “我就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若答应了，我便将这只小猫还给你。”

    “你威胁我？！”

    墨璟肆怒目圆睁，一副誓死不受威胁的模样。竹音轻笑一声，将提在手中的灵瞳晃了晃，道：

    “孰强孰弱你还分不清么？我只是在与你商量罢了。”

    “哪有你这般同人商量的？你先将灵瞳还我，否则何谈商量！”

    竹音眉头一挑，这小家伙倒是有几分头脑，这种情况下竟然都敢给她下套，她笑嘻嘻地摇了摇头，轻轻伸手，墨璟肆还没看清她的动作，只感觉脑门嗡一声响，额头上已然挨了一记爆栗。墨璟肆疼得龇牙咧嘴，而竹音却嘻嘻哈哈地笑，她又将手里的灵瞳提高一点，然后才继续道：

    “小家伙，莫要与我耍心眼儿，今日我若不能达成所想，必然是不会将这小猫给你的，奉劝你还是乖乖听我一言的好。”

    墨璟肆捂着脑门，愤怒地瞪着眼前这个一点都不温柔的女人，敢怒却不敢言，她知道，依照这个女人的能力，莫说灵瞳了，加上自己，若是这女人大开杀戒，她和灵瞳谁也跑不了。这么厉害的人物为什么非要用如此奇怪的手段要求自己答应她一件事呢？那件事又是什么，竟然让这人如此大费周章？

    想了好一会儿，墨璟肆才不甘心地暗啐了一口，歪着嘴问：

    “你说吧，你到底想要我答应你什么？”

    听墨璟肆语气里有些松动的意思，竹音眼中闪过一缕精光，她笑嘻嘻地将灵瞳抱在怀里，然后蹲在墨璟肆面前，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墨璟肆的脑袋，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嗯，小家伙，你也做我的弟子好不好？我教你无极大陆之上最强大的阵法，怎么样？”

    ☆、第十六章 阁中长老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嗯，小家伙，你也做我的弟子好不好？我教你无极大陆之上最强大的阵法，怎么样？”

    女子笑得狡黠，然而内容却让墨璟肆一阵愣神。墨璟肆傻傻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回过神，她扯了扯嘴角，不可思议地瞪着眼：

    “你说啥？”

    “你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小家伙，你做我的弟子呗，我教你无极大陆之上最强大的阵法！”

    说着，她还朝墨璟肆眨了眨眼睛，露出调皮可爱的神情。墨璟肆汗颜，这人如此大费周章地要挟自己，竟然只要求自己做她的弟子？墨璟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感觉非常奇怪，她疑惑地偏了偏头，皱眉道：

    “我为什么要做你的弟子？”

    竹音眉毛一竖，瞪眼严肃道：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我若不愿呢？”

    墨璟肆心里知道结果，但就是不甘心，赌气般地嘟囔。竹音闻言笑眯了眼，她双手抱着灵瞳在墨璟肆面前晃了晃：

    “我想你没得选择！”

    “哼，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竹音嘻嘻笑着，一把将灵瞳塞进墨璟肆怀里，然后站起身，摸了摸墨璟肆的脑袋，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每晚亥时，我在这里等你！”

    她说完，身形一闪，便消失了踪迹，墨璟肆抱着灵瞳，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她跺了跺脚，恨恨道：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啊，对了。”

    墨璟肆话音刚落，竹音便又出现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得墨璟肆差点一把将灵瞳扔出去，这女人不仅莫名其妙还神出鬼没！墨璟肆背挺得笔直，梗着脖子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结结巴巴地开口：

    “你，你还有什么事？！”

    竹音好笑地看着她，刚才墨璟肆那句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小丫头还真是桀骜不驯，穿着一身男装不说，连性子也有些男孩子气，但她不准备追究这些。竹音微微俯身，戳了戳墨璟肆粉嫩嫩的脸颊，笑道：

    “今日之事你回去之后可不许与林丹王讲，这是秘密。”

    墨璟肆瞪眼，竹音却笑着戳她的额头，然后再度消失，不见了影踪。墨璟肆这回小心点了，她左看看右看看，确认竹音不会再出现，但她却没了愤愤不平的心情，只得叹了一口气，然后抱着灵瞳往回走。

    “灵瞳。”

    “什么？”

    灵瞳趴在墨璟肆的肩头，有些没精神，今天它可是被那叫竹音的女子给折腾惨了，没想到刚从魔兽森林出来，还没好好玩玩，就遇上这么个厉害的人物，逮着它之后又扯耳朵又拔胡须，简直恶劣至极！以至于墨璟肆同它说话，它也只是微微动了动耳朵，兴致不高。

    墨璟肆没有管它，她自己也窝了一肚子火：

    “那女人什么来头？她的实力有多强你能看出来吗？”

    灵瞳斜着眼看她，然后伸出小爪子在墨璟肆耳边推了推，道：

    “你放弃吧，那个女子若真心想要做你的师傅，对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她的气息我也把握不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此人必然比林子陌厉害。”

    “啊？师傅已经是丹王了诶，比他还要厉害，不是至少也要丹皇或者武皇？那女子有那么厉害？她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余岁。”

    灵瞳再度推了推墨璟肆的耳朵，无奈道：

    “修为越高，越是不容易被人看出年龄，那竹音虽然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但谁知道她到底活了多久了，说不定是个老妖怪呢。”

    墨璟肆闻言，眉头一挑，忙伸手捂住灵瞳的嘴，四下瞅了瞅，没有看见竹音的身影，她才松了一口气。灵瞳好笑地看着她，咧着嘴打趣：

    “你怕她？”

    “谁，谁怕了？！”

    “那你刚才是在作何？”

    墨璟肆面子上挂不住，愤愤地扯住灵瞳的耳朵，怒道：

    “我不过是担心你再被那女子捉去罢了！”

    知道墨璟肆嘴硬，灵瞳不以为意，她将爪子收回来，看了一眼天色，然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询问：

    “你昨晚冥想有什么收获？”

    灵瞳一提，墨璟肆才骤然想起，她今日来寻灵瞳，就是对修炼一事有些不解，她甩了甩头，将烦心的事情甩到脑后，然后才将昨夜自己在冥想中见到的景象描述给灵瞳听。灵瞳听罢，心里对墨璟肆的天赋越发惊奇，没想到仅仅一个晚上，她竟然已经能看到天地灵气了。

    “你所见到的那些光点就是天地灵气，但你若伸手去抓，自然是抓不到的，而吸收天地灵气的方法也很简单，你通过冥想，想象自己是一个磁体，你冥想的强度越高，能吸引到的天地灵气就越多，而你冥想时精力越是集中，那么吸收到的天地灵气便越精纯。”

    “噢……原来如此。”

    墨璟肆低下头，仔细思考灵瞳的话，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回了陌尘轩。她推开院门走进去，却嗅到一丝不一样的意味，墨璟肆奇怪地四下看了看，这院子中的鸟鸣消失了，原本在树木上蹦蹦跳跳的鸟儿如今都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怎么回事？”

    墨璟肆皱起眉头，有些犹疑该不该走进去，这时候前厅突然传来苍老低哑的声音：

    “可是墨璟肆？”

    闻言，墨璟肆微微愣了愣，心里有些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还是踏步走进院子，然后朝前厅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回答：

    “正是。”

    等墨璟肆走到前厅门口，里面的景象让她稍稍吃了一惊，只见一个老者坐在主位上，萧澄和左手缠着绷带的萧裕成随侍左右，两个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坐在右边下手，连出去炼丹的林子陌也被叫了回来，坐在老者左侧下手，而林蕊低着头站在林子陌身后。

    那老者看了墨璟肆一眼，而后冷哼一声，对林子陌道：

    “哼，子陌，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竟然将裕成如此重伤，你要如何说？”

    竟然是来兴师问罪的，墨璟肆眉头一拧，大步迈进厅堂，这时一股劲气扑面而来，墨璟肆提起的步子骤然遇到极大阻力，颤抖着无法寸进，甚至有后退的趋势。林子陌见那老者居然在这时候为难墨璟肆，心下不满，担心墨璟肆受伤，他站起身，要出言阻止。

    “不要脸的老头子，跟我一个九岁小孩儿较劲，也不嫌丢人！”

    墨璟肆咬着牙，硬是不肯后退半分，梗着脖子拼尽全力抵挡这股无形的劲气，骂骂咧咧地朝那老人吼。她这脾气倒是让在场众人皆都汗颜，没想到墨璟肆胆子这么大，面对众多人，也可以面不改色地讲出这番言辞。坐在首位的老人也愣了愣，等明白过来墨璟肆话里的意思，脸立刻气得通红，但他却不得不撤了威压，毕竟有那么多人在，他和墨璟肆过不去的确容易落人口实。

    威压一退，墨璟肆立即弯着腰直喘粗气，她咧着嘴喘了好久才将气息喘匀，她瞪了那老者一眼，然后迈步走到林子陌身边。林子陌微微皱眉，捏了捏墨璟肆的手腕，看她并没有受伤，发现墨璟肆体内的气息只是有些紊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才松了一口气，对那老者道：

    “三长老，小孩子之间打闹，有些磕着碰着实属正常，何必如此大题小做？”

    “小题大做？”坐在右边的萧景云立即拍案而起，怒道，“你竟说这是小题大做？我儿子的手腕差点废了你知不知道？若非三长老拿出阁中珍藏的上好灵药，今日我便直接出手废了她！”

    “哼，废了也是活该，仗着年纪大欺负我陌尘轩的人，而且他自己技不如人，你们也好意思替他出头？”

    墨璟肆双手环胸，斜着眼看萧裕成，眼中的轻蔑毫不遮掩，让萧裕成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好不尴尬。

    “璟肆。”

    林子陌唤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再闹腾了，枪打出头鸟，太闹腾了总有一天得出乱子，今天萧裕成这件事还不算大，他能替她压下来，但他也希望墨璟肆收敛一些，莫要太过锋芒毕露。墨璟肆被林子陌一瞪，噤了声，不再出声，林子陌伸手拉过林蕊，问道：

    “蕊儿，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蕊低头绞着自己的衣角，看了墨璟肆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三长老身边的萧澄，然后才小心地开口：

    “今日……嗯，澄儿她们来陌尘轩找爹爹，我出去之后不小心摔倒了，澄儿和裕成哥哥笑我傻，这时候璟肆来了，璟肆以为我被他们欺负，想替我讨个说法，所以和言峰言俊起了争执，言峰言俊不是璟肆的对手，被璟肆击退了，裕成哥哥也与璟肆一战，却不小心伤了手……”

    墨璟肆眉头皱成一团，林蕊分明是在说谎，可是为什么呢？她注意到林蕊不停用余光瞄着萧澄，心里大概有了些想法，想来林蕊还是心软，不肯将萧澄萧裕成两人欺负她的事情与在座之人说明，让萧澄难堪吧。想通了这些，墨璟肆耸了耸肩，撇开头不再辩解什么。

    ☆、第十七章 后山禁闭

    丹药阁后山，是一个环境清幽之所，这里比起陌尘轩更加寂静。墨璟肆坐在一个岩洞外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着双脚看着洞外一望无际的森林，心里愤愤难平。倒是灵瞳无所谓地趴在她身边的地面上，眼皮一搭一搭地快要睡着了。

    “灵瞳，你说蕊儿那丫头怎么就那么蠢呢？她这样护着萧家那几个家伙能得到什么好处？最后遭难的还不是我？”

    墨璟肆骂骂咧咧地将两条腿收回来，盘好，手肘撑在膝盖上，拖着脑袋，看着太阳一点一点从山顶落到山脚，再见着繁星染满整个天空，她就这么呆呆地坐了一天，什么事也没做。灵瞳伸了个懒腰，用爪子刨了刨自己的耳朵，然后才兴致不高地回答：

    “管她呢，反正对你而言，在哪里不是一样？不就是关个禁闭吗？三天而已，若非林子陌极力维护你，估计要关上一个月呢，再说了，这丹药阁后山的天地灵气纯度可是比你那陌尘轩的小屋高多了，林子陌向那什么三长老要求把你放到这里来，估计也是考虑过的，比起阁中的柴房，这里可是好了太多，你就莫要不知足了。”

    “哼，我知道师傅对我好，可我心里就是憋屈，烦着。”

    墨璟肆叹了一口气，然后仰头看了看天色，现在距离亥时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不知道那个叫竹音的女人会不会在哪儿等着呢？想到此处，墨璟肆耸肩摇头，要等着就等着呗，自己这可是身不由己，没法赴约了。

    她就地躺下，岩洞所处的位置挺高的，距离地面足有数十丈，若非三天之后林子陌过来接她，以她自己目前的修为是下不去的，洞里放了足够的食物和水，还有两套衣服，保她在后山关禁闭的这三天温饱无忧。岩洞十分干燥，所以她就这样躺着，也不用担心地气过湿，影响身体。

    已经很晚了，干脆今天不修炼了，内功不练了，那什么混沌无极也不练了，就当放自己一天假，爹爹说过，有时候需要适当放松自己，莫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她这样想着，眼睛眨呀眨的，眼看意识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

    “嘿！小家伙！”

    “哇——”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炸响在耳边，墨璟肆惊得一个机灵跳起来，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现在是在丹药阁后山的岩洞里，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结果脚下一空，就要跌下岩壁。心里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自己的衣领一紧，下坠的感觉戛然而止，接着便是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然后跌在岩洞里。

    “哎呦！”

    墨璟肆感觉自己的屁股在这一撞之下几乎被撞平了，她这才有时间考虑这片刻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墨璟肆抬起头，就着月色，她看见竹音正站在岩洞边上，双手盘在胸前，好笑地看着自己。灵瞳也趴在洞口，就在竹音的脚边，然而它对墨璟肆的遭遇只能深表同情，并不能做些什么。

    “小家伙，我有那么恐怖吗？为什么你见到我来了竟然吓得连命都不要了。”

    竹音挑了挑眉毛，言语里有好笑，也有逗弄。墨璟肆闻言心里恼怒，怎么遇上这么个奇怪的人，连觉都不让人好好睡，她气得竖起眉毛，瞪着眼，气鼓鼓地开口：

    “我怎么知道大晚上的你居然会跑到这里来！我当是闹鬼呢！你说你怎么为人师表啊！欺负我一个小孩儿有意思吗？”

    “嘿，我还真觉得有意思得紧。”

    竹音此话一出，墨璟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丧气地耷拉下肩膀，气愤地冷哼一声，然后偏开脑袋，不准备再理会竹音。

    “哟，生气了？”

    见墨璟肆如此，竹音轻轻笑了，朝她走了两步，然后蹲在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墨璟肆的脑袋，笑道：

    “今日我等了你半个时辰，见你没来，便到陌尘轩走了一遭，这才知道你竟然没有在自己房中，这么晚了一个孩子能跑到哪里去？你再闹腾，也不是那么不识分寸的，我寻了阁中之人询问，才晓得你竟被三老头关了禁闭，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墨璟肆见竹音语气不再嬉笑，知道她不再逗弄自己，脸色这才缓和些，却依旧不肯转过头来，嘟着嘴嘀咕：

    “哼，你竟然已经知道我被关禁闭的事情，我就不信你不晓得到底是因为什么。”

    竹音闻言笑了：

    “别人处听来的我不信，我想听你说说，到底咋了。”

    墨璟肆眼中一亮，转过头来看着竹音，问得认真：

    “你肯信我，不信其他人？”

    竹音眨了眨眼睛，道：

    “你是我的弟子，我自然信你，别人与我可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为什么要信他们？”

    听了竹音的话，墨璟肆绷着的脸色一下子化开了，她咧着嘴笑得开心：

    “既是如此，我便说与你听。”

    接着，墨璟肆把今日清晨时候发生的事情以及上午她面对三长老的时候的情况，全部讲给竹音听了。听完，竹音皱起眉头，喃喃自语：

    “三老头怎么能这样？算了，你就莫要去想这些烦心事，三老头那边我去处理，你这两日不若跟着我走，我带你出去玩，反正你关禁闭的时候后山也不会来人，等三日之后我再将你送过来，怎么样？”

    “真的？”

    墨璟肆眼里闪着精光，她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若说没有玩心，肯定是骗人的，她才不管灵瞳所说的什么后山天地灵气更充足啦之类的鬼话，这个地方比起魔兽森林还要无趣，而且只得待在这个岩洞里，她早就耐不住了。这时候竹音说要将她带去外边，自然最好不过。

    “当然是真的。”

    竹音看着墨璟肆的表情，自然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一把抓起墨璟肆的衣领子，顺手捞起一边的灵瞳，纵身从岩洞边上跃下去。墨璟肆惊悚万分，没想到竹音此女竟然如此豪爽，刚说完话就抓着她跳崖了。

    墨璟肆紧紧闭着眼，虽然明知道竹音或许已经达到丹皇甚至武皇的修为，但这从空中坠落的感觉却是丝毫不做假，吓得她小心肝一颤一颤的。等耳边的风声停了，墨璟肆才敢睁开眼，她和竹音以及一只猫已然平安到达岩壁下边，竹音脸上嘻嘻笑着：

    “小家伙，我看你平时胆子挺大的啊，怎么这时候蔫了？”

    闻言，墨璟肆不服气地挣开竹音的手，跺脚道：

    “拜托，师傅诶！我只有九岁！九岁！”

    “哈哈，好好好，你只有九岁！不逗你了，咱们走吧。”

    竹音笑着将灵瞳搁在墨璟肆肩头，然后牵着她的手朝后山外边走，夜色很深，有风，但墨璟肆却不觉得冷。比起林子陌，她其实更喜欢待在竹音身边，虽然她与竹音相识也不过一日，但竹音待她，就像是认识了很久似的，丝毫不显生疏，哪怕竹音性子恶劣，总爱与她玩笑，但竹音那一句：信你，不信别人。让她真正走进了墨璟肆心里。

    这种感觉就和药青叶在她身边时有几分相像，尽管竹音不似药青叶那般温婉，却依旧给予她足够的安心。墨璟肆被竹音牵着，一路上很少说话，但墨璟肆却很享受这种温暖的感觉，如果，娘亲此刻在她身边，大概也同此差不多吧。

    竹音带着墨璟肆出了后山之后，朝与陌尘轩相反的方向去，径直出了丹药阁的地界，然后城中一处雅轩，名为竹苑。竹苑里没有什么下人，竹音带着墨璟肆进去之后，低头问她：

    “你一个人睡会不会怕？”

    “啊？”

    墨璟肆不解地抬头，神色中透着些莫名其妙，怎么竹音突然这么一问，她在无极大陆来了也有一年了，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哪怕最初再恐惧，过了那么久了，也该习惯了。所以，墨璟肆摇了摇头，刚想说自己不怕，竹音却突然开口了：

    “哎呀，我忘记了，竹苑里面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你便和我一起睡吧。”

    墨璟肆嘴角抽了抽，既然没有多余的房间，那你问那一句做什么？竹音看着墨璟肆捏紧小拳头，想发火又努力憋着的样子，分外好笑，她伸手捏了捏墨璟肆的小脸，道：

    “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去收拾一下，然后休息吧。”

    竹音又很成功地破了墨璟肆的气势，墨璟肆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脸，气呼呼地带着灵瞳跑开了。竹音看着墨璟肆矮小的背影，唇角抿起一丝笑，她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很可爱，明明很活泼，却硬要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来保护自己，墨璟肆的嘴巴很毒，却只是害怕受伤罢了。

    她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让只有九岁的孩子拥有这般的心性，竹音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转身走进自己的屋子里。

    ☆、第十八章 因果缘由

    墨璟肆收拾好之后找到竹苑里唯一一间亮灯的房间，推门进去之后竹音果然在里面，墨璟肆眨了眨眼睛，见竹音正坐在一个书案前看书。墨璟肆将灵瞳从肩膀上抱下来，然后放在地面上，任由灵瞳自己跑开，她放轻了脚步走到书案边上，双手攀着桌沿，想看清竹音在看什么。

    “小家伙。”从墨璟肆出现在门口，竹音便知道了，她微微偏了偏头，伸手揉了揉墨璟肆的脑袋，笑道，“怎么，困了吗？”

    墨璟肆摇了摇头：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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