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节
全息网游之六道 作者:第六芜
第12节
当这对新人在舞台中间站定的时候,灯光渐渐亮了起来。司仪站在他们中间,先示意大家看大屏幕。那是一段关于林成然和沈霁云相识相知相恋的视频,令谢君衣感到奇怪的是vcr里剪辑进了大量的游戏情节,看样子还是六道的。
放完vcr后司仪开始按流程进行证婚和誓言,那段话说得十分顺溜:
“各位女士、各位男士、各位来宾:
今天是林成然先生和沈霁云女士喜结良缘的日子,在这华灯初放。嘉宾盈门的时刻,我作为这段姻缘的见证人感到格外的高兴和荣幸。林成然先生不但为人忠诚,而且聪明能干;沈霁云小姐更是热情奔放,温柔大方。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由于天赐的姻缘,他们一经相遇就一见钟情,一看倾心,两颗真诚的心碰撞在一起,闪烁出爱情的火花。他们志同道合,他们的结合是天生一对,地成一双。在他们的新生活开始即将开始的时候,我希望新郎、新娘互两谅所短,互见所长,爱情不渝,幸福无疆。并且由于两位的要求,这场婚礼是在网络上直播的,希望我们的网友也能给这对新人一点祝福。”
原来在循环播放vcr的大屏幕暂时中断了,等它再一次亮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直播界面,不断有话在上面刷过,说的大半是对林成然和沈霁云的祝福。
他们俩真会玩,婚礼还直播,谢君衣算是明白了电脑和摄影机的用途了,在吐槽的同时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司仪讲完话后林成然和沈霁云又分别讲了几句,获得了雷动的掌声。讲完话后是娱乐时间, 林、沈二人掐着点去化妆间换礼服。
不得不说结个婚新人很受罪,特别是新娘别说饭了连水都喝不上几口,在准备期间暴瘦也是常有的事。
谢君衣对之后的娱乐抽奖并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中午又吃得太饱,导致他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于是就坐在那里玩手机刷微博。
也许是老天不想让他安分,谢君衣突然被一个花球砸到了。原来是沈霁云的姐妹团在玩游戏拿花球挑人,不知是有意还无意的,花球就这么巧地落到了谢君衣头上。谢君衣抱着球一脸懵逼,台上的人则开始起哄让谢君衣赶紧上去。谢君衣赶紧推辞着,但是林妈妈也一个劲儿地撺掇他上去,谢君衣耐不住,还是挟着球走上了舞台。
谢君衣上了舞台才发现被挑的人不止他一个。宽大的舞台上一共站着六位,三女三男,司仪先让他们各自介绍一下和新人的关系。五人中有两位是沈霁云的朋友,两位是林成然而职工,还有一位是林成然的表妹,轮到谢君衣,他只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同学。”
没想到司仪还很耐心地多问了一句:“是高中还是大学?”
“小学。”谢君衣这话一出全场都哄堂大笑,正巧林成然这时候回来了,赶紧拿了支话筒给谢君衣解围:“这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兄弟谢君衣,从小高材生,他现在是a大的老师,还没有女朋友,现场的未婚女性喜欢的要抓紧咯。”
林成然这话还不如不说,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被林成然挑了起来,还能听到不少女孩子的尖叫。然而就这一波还不算完,林成然说完后沈霁云马上接过了话筒,用她惯常的那种嗲嗲的声音说道:“谢哥哥在游戏里就很照顾我,而且是个运气值超高的小红手哦。”
“……”
谢君衣都快给这对夫妻跪了,不带这么补刀的啊还一补补俩,感觉他的马甲都要掉光了,更何况现在还是直播,谢君衣感觉自己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五颜六色都快赛过调色盘了。
新人夫妻介绍完谢君衣后就自顾自敬酒去了,给谢君衣留下一个烂摊子。该玩的游戏还是要进行下去,司仪大声地宣布他们这轮的游戏是挤气球。由于他们正好三男三女自然就随机分成了三组,谢君衣正好对上了林成然的表妹,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小名好像叫喵喵。实际上,不论分到的队友是男是女谢君衣都是拒绝的,但对上的是喵喵,好像又能接受那么一点,毕竟喵喵还小。
每个人都要在身上绑五个气球,手上两个腰上两个,脖子上再挂一个,然后将同一个队伍的两名成员的脚捆在一起,形成两人三足之势。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哪个队能留下的气球最多就获胜。
这注定是一场混战,而谢君衣就是被围殴的那一个。
绝对是因为林成然和沈霁云刚才的那番话,谢君衣艰难地才从角落里爬出来。他身上的气球早在挣扎间脱落或者被挤爆了,连带喵喵也受到了波及。也许是谢君衣刚才保护得当,喵喵的手上还剩下一个气球,两个人皱着脸看着那个独苗苗,突然就爆发出了笑声。谢君衣真的好久都没这么纵情过了,a大教师的身份就像一个框架时时刻刻提醒他修正自己的行为。他时时刻刻都带了一个面具,只有在周岩面前和游戏里才会摘下来,可惜现在连游戏这个渠道都被他扼杀了。
最后的胜利队伍是林成然的职工和沈霁云的一个朋友,奖品是两部i pad i,这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两家人看着兴致都很高的样子。
谢君衣这把被虐了,后来说什么都不肯再上去玩游戏。运动过后他正好也饿了,索性就安静当一个蹭吃蹭喝的。
林、沈两人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却不想真的给谢君衣惹上了麻烦,而麻烦的源头正是沈霁云最后补刀说的话。
他们俩结婚之所以会想到直播,这是他们帮里的人的强烈要求。除去已经变成历史的长安棋局和露华重雪不说,成楠和沈霁云也算是他们服务器里的模范夫妻。他们从游戏里认识到现实,如今要结婚了,怎么都离不开和六道的关系。于是为了满足众多人观礼的要求,他们俩干脆就搞了这直播婚礼。没想到这件事情被六道官方知道了,官方特意寄了礼物给他们,还在微博上宣传了他们的直播婚礼。
yy直播房间当天就被挤爆了。
人多的地方就有八卦,有八卦的地方怎么会少了小蛋蛋。
余秋盈其实今天去得有点晚,房间一度满员,但架不住她有颗凑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最终还是被她刷进去了。她看到的正好是沈霁云走舞台的那一幕,女人的天性是感性,余秋盈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就抽了张纸巾捂住鼻子。
她后来见到谢君衣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后来林成然说了他名字余秋盈才确定自己的视力是正常的,但下一秒沈霁云的话立即让她感觉不对味。六道里的小红手很多,可她身边就只有露华重雪一个,而重雪恰恰是成楠的青梅竹马,一个人的一生中不会有那么多的童年好友吧。
余秋盈以前搭错的脑神经似乎都在这一刻接对了,她想起了岳棋跟她说过的露华重雪很有可能就是a大的学生,并且绝对知道长安棋局就是岳棋。
谢君衣不就是岳棋的班主任么,他不但认识岳棋还认识余秋盈。
这样一来,似乎所有的答案都有了解答,但是余秋盈越思考心情越沉重,到最后思绪都纠缠成了一团。
“好烦啊,好烦啊。”她把婚礼直播一关就在寝室里踱起了步,一边还在碎碎念。
这事要不要告诉岳棋,余秋盈抄起手机,却迟迟没有打开锁屏。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成就达成√
虽然我不是v文啦,不过还是跟风连续三天都更了1w的文,挑战一下我的码字极限。
感觉我离摆脱咸鱼不远了咩哈哈哈哈,今后六道应该会维持在一天1—2更。
六道的字数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最近还是想尽快把它收尾,然后开新文《反穿越联盟》,大纲我已经写完啦~喜欢的小伙伴可以戳我的专栏看一下文案。
_(:3」∠)_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广告,还是要求一下六道的收藏和评论。
最后,晚安~
☆、【四十一】暴露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告诉岳棋,直接打电话的那种。
“喂,岳棋么?”余秋盈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岳棋听着还以为她打错了。
“恩,怎么了有事吗?”岳棋正在寝室给输入资料,语音学老师的东西看起来就像天书。
余秋盈咽了下口水,有点忐忑地讲:“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岳棋已经习惯了余秋盈这种间歇性夸张的用词,不过他还是友好地配合了一下:“我建设好了。”
“哦,那就……谢老师是露华重雪。”余秋盈快刀斩乱麻,第一句话就直切重点。
“恩?”岳棋这边皱起了眉,“你又瞎听什么传言了。”
“我没有。”余秋盈有些委屈,开始替自己辩解,“我是自己看到的,就在刚刚。”
“恩?你继续。”岳棋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专心听余秋盈讲。
余秋盈这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叙述起来:“今天是林成然和沈霁云结婚的日子,啊林成然就是游戏里的那个成楠。他们的婚礼是全程向六道玩家直播的 ,我也去看了。话说他们那婚礼办得还真不错,你可以去看看……”
“……讲重点。”虽然打断别人说话很没礼貌,然后岳棋预示到余秋盈的话题会越来越歪,还是提醒了她一下。
“你别急啊,接下来我就讲重点。”余秋盈果然有些不满,不过她从不在意这些,“就是因为直播嘛,你猜我看到了谁?就是谢老师。这世界真是小啊,谢老师看起来那么严肃的人也会玩游戏。”
其实他一点都不严肃啊。岳棋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后来玩游戏的时候谢老师被挑中了,司仪让他们介绍自己,谢老师就说是林成然的小学同学,当时笑死我了。林成然和沈霁云来给谢老师解围,林成然说谢老师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兄弟,但是沈霁云就把他的马甲扯掉了。沈霁云说谢老师在游戏里很照顾她,还是个运气值超级高的小~红~手~”余秋盈特意拉长了最后几个字的尾音,“你不觉得这身份很熟吗?”
“……你难道不就是想把我往这条线上引么。”
“不是啊,你仔细想一想!重雪的所有身份都能和谢老师对上号啊!”余秋盈激动地叫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让我理一理。”岳棋维持着淡定的语气挂掉了电话。
没有余秋盈预料中的震惊,岳棋甚至可以说是平静地可怕,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潭中,没有激起半分水花。
岳棋的胃开始隐隐作痛,他倒了杯热水慢慢小啜。说实话,他对这事也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之前的传言都成真了而已,只是真相永远都比想象残忍而已。
其实岳棋早就应该想到了,从他们都因为停电没有上线开始。重雪一直没有正面强调过他的性别,但是在大家都把他当成女孩子的时候却是默认,这态度也是让人难以揣测。
岳棋大概也能理解为什么露华重雪当初不肯答应他的求婚,两个大男人何必呢,他轻轻地笑了一下,所以退群删号是怕被发现还是怕被挂,谢君衣无论如何都欠他一个解释。
五一假期只有三天,吃吃睡睡就过去了。
岳棋跟余秋盈说让她保守这个秘密,余秋盈眨巴着眼充分展示了她的好奇。
“我会跟他沟通的。”岳棋如是而言。
于是,岳棋一直抱着种温柔又严厉的眼光去上谢君衣的课。谢君衣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学生上课看老师才是正常的事,但是整整两节课他都被这么盯着,心里发毛地厉害,全然忘了他之前也这么对待岳棋。
所以这个世界就是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谢君衣下课的时候特意找来岳棋。他坐在讲台桌上边转笔变提问:“岳棋,我上课又讲错了什么了吗?”
“没有。”岳棋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回道。
“额,那你上课老看着我干嘛……”谢君衣感觉今天的额岳棋怪怪的,没有平时那么善良可欺的样子。
“难道上课不应该看老师?”黑化只是一瞬间的事,岳棋笑着反问。
“额,不是……”谢君衣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说不让看这不是鼓励学生旷课么,说让看谢君衣估计这后背都能烧出两个洞了,最后他挥挥手让岳棋回去:“没事也可以看书看ppt嘛,你回去吧。”
岳棋这次没有听他话乖乖回去,而是更近地欺身向前,吓得谢君衣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他赶紧抓住桌子稳住身体压低声线:“你干嘛。”
“谢老师你是问完了,可我这里还有问题,方便解答一下么。”岳棋不是第一次这么近地接触谢君衣,但还是第一次心怀诸多事务,谢君衣今天穿了白t,外罩优衣库的灰色卫衣,看上去休闲又舒适。
“不方便。”谢君衣本能地感觉到这种环境很危险,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好。”
谢君衣以为岳棋还会纠缠两句,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心里一下子升腾里股愧疚味儿,他就说:“晚上吧,晚上有空。”
岳棋挑了挑眉表示他听到了,然后就径直走回自己的位置。谢君衣撩了撩衣服站起来准备讲第二节课,却不防见到第一排的张朵朵正抿着嘴笑,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张朵朵这下笑得更欢了。
“……”
这年头的小姑娘难道都这么神神秘秘的?
除去这些,谢君衣的的第二节课进行得还比较顺利,起码岳棋没整节课都盯着他。
中午吃饭的时候谢君衣用一种忧心忡忡的语气跟周岩唠嗑:
“我感觉今天的岳棋好奇怪。”
“恩?”周岩抬头看他。
“我跟你港,他今天上课老盯着我看,还突然靠近我说有问题问我,你说他是不是脑壳坏掉了。”谢君衣夹了一筷子海蜇皮放进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讲。
“我看是你脑壳坏掉了。”周岩拿纸巾抿了抿嘴,慢慢悠悠地说道。
“……师兄我很严肃的,你能别打击我么。”谢君衣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可以,你也别说话就行了。”
“……”
“你跟季向南怎么样了?”谢君衣说不过周岩,就开辟了个新话题。
“呵呵。”周岩冷笑了一声,“你有算过你找我有多少次是因为岳棋吗?”
“???”谢君衣梗起脖子,“你不会每次都计数吧。”
“没有。”周岩也不想套他就诚实回答,但他还留了一手,“你真的不喜欢岳棋吗?”
“……没有吧。”谢君衣这话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一点点好感都没有?”周岩果然还是最擅长逼问。
谢君衣语塞:“你老说这个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原则。”
“原则是什么,能吃么,呵呵。”周岩笑了一下马上摆正态度,盯着谢君衣闪烁不停的眼睛说:“喜欢就追,何必管那么多。”
“啊啊啊啊啊师兄你根本不懂我在跟你抱怨什么啊!”谢君衣差不多要炸了。
“我懂,也许岳棋已经发现你了说不定。”周岩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收拾碗碟起来准备走。
谢君衣吐掉咬了一半的鸡肉,赶紧追上去:“师兄你别吓我。”
越怕什么就来什么,今晚对于谢君衣又是个不眠夜。
岳棋打电话来的时候谢君衣正横在床上抱着平板啃饼干,黄色的饼干渣滓落了屏幕一地。
突然手机开始震动,谢君衣放开一只手去摸它,眼睛还留在平板上没过去。于是他也没看拨号过来的是谁,直接接了:
“喂?”
“重雪。”经过电磁处理的声音显得低沉得多。
“诶。”谢君衣下意识地就应了一声,然而等他反应过来一瞬间就把手机抛了出去。好在手机掉到了被子上,没有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谢君衣伏过去想把通话挂掉,然而点到了外放。
“这算是答应了?”岳棋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就像只是在平淡地叙述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露华重雪,抑或是谢老师。”
谢君衣抿着唇不说话,指节因为用力揪着被单而发白。
“我知道你在听,谢老师。”
“能跟我,谈一下吗,谢老师。”
“一直躲着并不能解决问题。”
岳棋自顾自讲着,谢君衣的脑袋则是一片空白。为什么还是知道了,这样他之前的工作还有意义么?
“你怎么知道的。”谢君衣过了半晌才回了一句。
岳棋那边的喘息声一下子变细了,微微透出一点笑意,听在耳朵里有点无奈的意思:“这重要吗。”
这时候谢君衣的喉咙里像哽了一团棉花,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能说么。”岳棋还是很平静没有一点波澜,但这更让谢君衣感到紧张,哪怕是骂一顿他都不会这么恐慌,内心还随着岳棋的言语慢慢生出了一种难过的情绪。
“对不起。”这是谢君衣唯一能说出口的话。
他直接关了机。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君,最近感冒加上火地厉害,等会儿还要备课,只有一更了么么么么么~
☆、【四十二】主动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后来,谢君衣的电话怎么打都是这样的状态。
岳棋没来由地就急了,之前跟谢君衣通话的那种平静感荡然无存,但这事又不能跟别人解释,于是他只能余秋盈打了个电话。
余秋盈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还带着点小迷糊的感觉:“喂?”
“你这么早就睡了?不是你的风格啊。”岳棋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两句,不出意料地换来余秋盈的嫌弃。
“姐姐难得早睡一次,还被你吵醒了。”余秋盈翻了个白眼,抻开手臂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你最好是有事,不然……呵呵。”
“谢老师他……”岳棋顿了一下,换了种口气,“我问他了,他默认了。”
“啊啊啊啥?!”余秋盈好像只听了一半,反应比较激动,岳棋听着她那边的声音好像是起床倒了杯水。
“他承认他是露华重雪了。”岳棋揉了揉太阳穴,眼睛有点累。
“噗。”余秋盈一口水喷了出来,“居然这么快就承认了,我还以为你们要经过虐恋情深、相爱相杀才会互诉衷肠……”
“我怎么没发现你的成语学得这儿好。”岳棋被她的话弄得有些无语,都是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词,她的脑袋里还有正常的思想么。
“你没发现的多了去了。”余秋盈哼了一声,反问道:“谢老师都承认了,你还打电话给我干嘛,不会是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吧。”
“可能我逼太急了,他说了句对不起就把电话挂断了。”话题终于回到了初衷,岳棋感到有点欣慰。
余秋盈一下子瞪大了眼,也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你逼问什么了?他好歹是你老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心他给你穿小鞋。”
“他不会的。”岳棋说这话还是有底气的,跟谢君衣也当了一个学期的师生,没道理连对方平时的行事风格都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是他把手机关了,怎么都打不通。”
“停,你先告诉我你逼问他什么了。”余秋盈想要帮岳棋理性整理一下,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可不能保证岳棋在这件事的处理方法上是不是像个没头苍蝇,胡碰乱撞的。
“恩,我想想。我问他是不是露华重雪,还问他能不能跟我谈一下,就这样。”岳棋老老实实回答了。
“就这样?没道理啊。”余秋盈有点诧异,她是怕岳棋说了什么重话谢君衣才会这样,难道谢君衣有颗玻璃心。
“就这样,没了。”岳棋又重复了一遍。
“那会不会是谢老师脸皮太薄了,你又这么直截了当地戳穿他,这下子恼羞成怒了。你想他在处理你的事情上也是这样,强制离婚直接删号,看似干脆的手段实际上都是为了逃避。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不行么,非要用这种人间蒸发的方式,以为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然而只是杯水车薪。”余秋盈略略沉思了一下,叽里呱啦说出一大堆话,把岳棋砸得有些懵。
“那你的意思是……?”
“以动制静。”余秋盈这话说得玄乎,“以免夜长梦多,突生变数。”
“蛋蛋你是不是最近看多了,这话怎么听着耳熟。”
“啊呀,你管我看什么!”余秋盈觉得岳棋真是太不上道了,自己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在这里帮他解答疑惑,还要挑刺儿吐槽他,“我跟你讲,现在就去找谢老师。”
“现在?”岳棋下意识看了眼闹钟,十点整。
“就是现在,有意见吗。”就算是有意见,余秋盈也不会给他讲出来的额机会,“你想呀,谢老师这下马甲掉得这么厉害,我能看得出来,别人也能。你想他该有多担心啊。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人妖,他又是个大学老师,说不定现在就想着怎么自杀呢。”余秋盈扯起淡来真的是不用打草稿,张嘴就来,怪不得平时也能跟人在世界上骂得那么欢。
“你够了把你的脑洞收收。”岳棋勾唇笑了一下,他当然不会相相信余秋盈这些胡扯的话语,不过倒是真让他生出了一点去找谢君衣问清楚的念头,反正时间还早,应该来得急。
“切,你爱听不听。”余秋盈快要开启嘲讽模式了。
“行了,你接着睡,我现在就出发。”岳棋边起床边套衣服,这个点外面多情侣,裸奔会亮瞎他们的眼。
“哦哦艾玛,赶紧去。我还睡什么呀,等你回来告诉我结果!”一听到有八卦可看,余秋盈宛如打了鸡血,忙不迭地催促着岳棋,就差捋起袖子跟他一起去了。
“恩。”岳棋最后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他拍了拍沉迷在游戏中的室友跟他说要出去,如果有查房的替他瞒一下,室友头应得如拨浪鼓,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正如有些妹子认为吃甜食是另有一个胃的,岳棋觉得玩游戏的人也另有一个脑子,专门用来处理现实的事情,例如敷衍地答应,转头就抛之脑后,一旦可信度都没有。
然而就在岳棋准备出门的一刻,室友把他黏在电脑屏幕上的视线转了出来,一脸八卦地问:“岳棋啊,你要出去会哪个小姑娘呀。”他边说还不够,非得挤眉弄眼一下透出满满的猥琐味儿。
“……”岳棋有点语塞,他淡淡地回了:“不是小姑娘,是男的。”
“啊呀,a大真是基佬遍地跑。”室友调侃性质地感叹道。
当然这句话岳棋没听到,他走到楼下把自行车从车棚里取出来,教师公寓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差不多隔了半个a大,倘若纯步行的话也得走上半个小时。看寝室的大爷跟岳棋比较熟,看他这么晚下来要出去就多问了两句。岳棋笑着回答了,只说老师临时有事让他去拿份文件,东西很重要,非现在不可。
大爷听了也就放行,让他一个人小心些。
岳棋车骑得有点快,a大这时候都亮起了或黄或白的路灯,有几对手牵手的小情侣在互诉爱意。这大概是所有大学的通病,被高中压抑了三年的荷尔蒙在进入大学的时候彻底爆发,于是军训还没两天就有传出某人跟某人好上了的讯息,等军训结束进入真正的大学生活,女寝那边隔三差五就有人表白,蜡烛跟玫瑰一打一打地用,跟不要钱似的。
岳棋这种长得好性格也不错的男生自然也被某些女孩子列为猎物,无奈他对谁都是一般无二,久而久之想追岳棋的人也就淡了,岳棋也乐得轻松。
岳棋这么多年动过心的人就是露华重雪,在游戏里。
现在想想这真是一桩讽刺的事情,露华重雪喜欢成楠,成楠喜欢沈霁云,而自己又喜欢重雪,他们俩都是求而不得。不过相比较下,还是岳棋更悲惨些,喜欢的女孩子结果是个男儿身,竟然还是自己的老师,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将近午夜的时候星子一直闪烁着眼眸,风也是暖暖的熏人醉,岳棋骑到教师公寓的时候十点过一刻,有不少楼层的灯还亮着。他数了数谢君衣居住的流程,隐隐的光亮透过厚重的窗帘折射出一个焦躁的人影,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正在迅速地来回踱步。
岳棋没有做过多的念想,直接上楼去找谢君衣。教师公寓的公共设施有些老旧,楼道里的灯是触控的,岳棋就这么摸着墙壁寻找开关。
好不容易上了四楼,他突然在门前犹豫了,举起的手顿在空中,怎么都扣不下去。
果然来摊牌还是需要勇气的,岳棋在心里给自己加了油,用的柴油,经济耐用不易出故障。
“咚咚咚。”叩门的声音有些沉闷,就像两人现在的心情。
谢君衣听到敲门声差点被吓了一跳,都这个点了也只有周岩还会来找他吧,说起来都怪他的乌鸦嘴,害的这件事成真了。
谢君衣趿拉着拖鞋去开门,他都准备好见到周岩跟他抱怨一通,却不防见到了他现在最抗拒的人。
岳棋站在门前很没存在感,楼道里的灯自动熄灭了,他的大半个身子都隐在黑暗里。随着谢君衣把门打开,他的身体也一点一点暴露在灯光下。
谢君衣一看到他只觉得从脚底到脑子都僵了,恐怕这时候就算问他1+1等于几都要好一会儿才能答上来。至于岳棋见到谢君衣的时候也很不好受,完全不同于师生间的相会,也跟他刚知道谢君衣是同性恋时候的想法不同,谢君衣现在的身份是露华重雪,那个在游戏嫁给他的女孩子。
“你……你来干嘛?”最终还是谢君衣先反应过来,他挪了两步堵住门和框之间那点可怜的空隙,略有些尴尬的问道。
“谢老师可以先让我进去么。”岳棋摆出了他一惯温柔的语气,还是叫他谢老师。
谢君衣听着却刺耳地不行,他索性带了点孩子气地下了逐客令:“都这么晚了快回去,寝室要门禁了。”
“没这么快。”岳棋反驳了一句,盯着谢君衣平静地说:“就五分钟,我们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报社。
☆、【四十三】又生事端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谢君衣抿了抿嘴,铁了心堵住门不让岳棋进去。
“那你是在门口?”岳棋挑眉逼近谢君衣,他比谢君衣要高一些,居高临下看他完全没压力,“不怕所有人都听到么。”
“……”谢君衣说到底还是很在意这方面的,被岳棋威胁到了痛处,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岳棋让开一道缝。
“砰”地一声,门就关上了,空气中安静地可以听到齿轮咬合的声音。
谢君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了个枕头抱着,一脸复杂地看着岳棋。岳棋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也轻车熟路地坐在了谢君衣的对面,跟他保持一段距离是怕他的尴尬症犯了,尽管如此,谢君衣还是感觉到满身的不自在,像是有千万只虱子爬在他的身上啃。
“咳咳。”谢君衣清了清嗓子,边揉捏着手里的枕头边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这重要么。”岳棋感觉谢君衣很纠结这一点,但他并不是很想供出余秋盈,“那你是怎么发现长安棋局是我的,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的id。”
“明明是我先问的!”谢君衣提高了音量,微微有点愤懑。
岳棋一哂,给了他一个不容置喙的眼神:“等价交换。”
“好。”谢君衣把枕头往旁边一砸,直起身体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做出一副标准叙述者的样子:“是余秋盈。”
“诶?”岳棋没想到是她,果然都是因为她平时话说太多了,把有的没的都爆出去了。
“对,就是她。上学期她在群里抱怨自己社团没有通过,我问她是什么社团,她说是电竞社。这时候我就有点怀疑了,恰好你们也没跟我汇报过社团的近况,我就给她发了条短信问问,结果她也在群里说了,所以……”谢君衣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有些地方吞吞吐吐的,有些则用了模糊不清的语句,“恰好你们都是a大的,蛋蛋又跟我讲你是学汉语言的。”
岳棋有点哭笑不得,结果说到底是因为这件事,当初找谢君衣做指导老师果然是个错误。他也能理解为什么后来谢君衣一直都对他爱理不理的了,任谁发现在游戏中的老公是现实中自己的学生,都得先吐血三升来冷静一下。
“我都讲完了,那你呢!”谢君衣一把话吐出来就理直气壮了许多,连连催促着岳棋。
岳棋看了他一眼,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明天余秋盈会被灭口的可能性。然而同学情谊比不上谢君衣那一脸“你再不说我就赶你走的”态度,他还是选择出卖学姐:“我这边,也是小蛋蛋,她看了成楠和沈霁云的婚礼。”
“???她怎么会知道有直播。”谢君衣一脸懵逼。
“那个直播就是针对六道的玩家开的,她那么喜欢凑热闹的人当然会去看。她听到沈霁云介绍你的时候说了你在游戏里很照顾他们,又是出了名的小红手,虽然没有爆id,但还是想到你了。”
“……”谢君衣感觉整个人生都灰暗了,既然余秋盈会联想到他,那么另外也会有人能想的到,虽然他后期都没有出现,可是这已经是定局了。
他已经开始考虑万一有突发状况要怎么跑路了,但最实际的还是得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咳咳,岳棋事已至此,我们也都互相了解了,这件事可以就这么过去了么。”谢君衣迫不及待地想丢掉这个烫手洋芋,“之前隐瞒的你们的我可以道歉,不然你想要什么补偿,说出来我也尽量满足你。”
谢君衣这是把岳棋当成了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然而没想到他是朵白莲花。
“不需要了。”岳棋淡淡得说着,他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而已,现在都知道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诶?”谢君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人碰上这种事还不趁机骂一顿,毕竟打人是违法的。
岳棋看着他笑了:“谢老师,你不送送我么。”
“额,岳棋同学,一路走好。”谢君衣敷衍地回了一句,就眼巴巴望着岳棋指望他快点走。
岳棋下楼的时候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摸索他反而觉得很安心。他没有选择骑车回去,而是推着车慢慢悠悠地走着,这个点连那些小情侣都不见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蝉鸣和岳棋,路边打下一片晦明暧昧的灯光,还有踌躇的步子,还有孤单的身影。
那天回去后岳棋并没有给余秋盈打电话汇报进展,于是一大早余秋盈就心急火燎地打回来。岳棋只把谢君衣的解释给她一复述,她就不说话。
“啊哈哈哈哈,学弟你吃早饭没?”余秋盈生硬地开始转移话题。
“我才刚起床,你觉得呢。”岳棋笑了笑,把话题又抛回给她。
“卧槽,同样是一个学校的怎么这么不公平,我们都上完早读了。”余秋盈此时叼着一个包子愤愤地抱怨。
“这不就是你们院的特色么。”岳棋不忘幸灾乐祸地嘲讽一把,“我要去洗漱了,有事晚点再说。”
“好的呦~学弟灰灰。”
“再见,以后少说话多做事。”
“……”
余秋盈挂掉电话后自己碎碎念了两句: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啊,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扼杀一个人天性!□□□□是没有好下场。
跟余秋盈一起共进早餐的妹子听完了全程,一脸暧昧地问她:“这个学弟是谁啊?”
“哦,一个死基佬。”余秋盈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到。
“额,我们学校怎么越来越大同了……”
这世界上有一种自欺欺人,好像坦白了所有就能回到原点。
谢君衣曾以为生活是一个圆,从生到死,开头和终局都是虚无,但他后来越发觉得生活变成了树状图,每做一个选择就会伸出一个枝杈,走到最后会迷失在众多岔路中,谁还记得初心。
他对岳棋产生好感,大概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差的一次选择,同样的理论也通用于岳棋,一连知道那么多事情后,他并没有对谢君衣产生厌恶的感觉,反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笼罩在心头。
上课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刻意去看对方,精心营造着一种平衡的微妙状态,毕竟还是师生,每个礼拜最少见到一次,维持表面上的友好也是一种功课。
岳棋笑笑,总觉得这两天的谢君衣有点憔悴。
谢君衣最近两天确实没睡好,不是因为岳棋,还是因为骚扰电话。这几天一直有奇怪的电话打来,归属地天南海北,有些打通了不说话,有些则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骂一顿。渐渐地谢君衣意识到可能可能自己号码被盗去做了什么不当的事,于是所有不熟悉的号码都不接,倒是错过了好几个快递。
谢君衣觉得,不要管这种事很快就能过去的,没想到那些电话的背后远远没这么简单。
几乎是所有论坛里同时高亮起一个帖子,贴名叫做“a大老师装人妖骗钱,今天我就来八一八这朵高学历的白莲花”。
这张帖子仿佛戳中了网民的g点,短短几天就被炒得人尽皆知,甚至连微博上都出现了败类滚出教师界的tag。
这帖子一看似乎是当事人写的,实际上戳进去就知道,楼主自称是当事人的朋友,讲述的是他们在玩六道里经历的一段事。按楼主的说法,谢某是a大的老师,年纪轻轻就取得了博士学位,家境殷实,一看就能有个不错的前途。偏偏他在游戏里玩女号,但是玩人妖号的人多了去了,今天要挂他的原因是骗感情骗钱。谢某在游戏里玩的女号死活要嫁给他朋友,他朋友善良最后也答应了,最后还把自己的账号密码都交给他保管。没想到谢某卷了所有的装备卖了,最后直接删号走人。他朋友平时也没少在谢某那个女号上花钱,现在人没了,装备也没了,每天自怨自艾,人都要崩溃了。
贴子除了文字还随了一张游戏截图和微信对话截图。游戏截图确实是六道的,展示的是空空如也的包裹,微信截图是楼主和他朋友对话,不时有消极的言论穿插其间。值的玩味的是,所有的头像和id都被打上了马赛克,楼主的解释是保护隐私,不希望广大网友去骚扰他朋友。
在帖子的最后,楼主还晒出了一张图,上面有谢君衣的名字,家庭住址,工作信息和联系方式。
有人质疑楼主既然知道得这么详细,为什么不去找当事人解决,楼主回应到离a市比较远,况且这东西也是他请朋友查出来的,不一定正确,只希望有人可以提供点帮助。楼主最后还声情并茂地转述了他朋友的话:“重雪,只要你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露华重雪是谁?基本岳棋他们服的人都知道,出了名的小红手,跟前段时间直播结婚的成楠、沈霁云关系匪浅,同时也是嫁给了长安棋局,然而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地删号了。难道这个楼主的朋友就是长安棋局,可是他在游戏里一点都没有提到过。由此,不少六道玩家对这帖子保留了态度。
但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是不玩六道的闲人多,帖子活脱脱把谢君衣塑造成了一个骗感情骗钱的渣受形象,又正面塑造了他朋友的痴情,让不少不明真相人疯了一般地骂谢君衣。而且网友中不少有仇富和仇高学历的倾向,顿时又掀起了一股人肉他家庭的浪潮,更有甚者直接跑上a大找谢君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休息,剧情总算进行得差不多了。
☆、【四十四】水落石出
那几个找上门来的人在谢君衣上课的时候闯进教室,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他骂了一顿,还想冲上来打人,好在被岳棋他们拦住了。
岳棋到现在还记谢君衣那时候苍白的面孔,慌乱地像一只小兽。
之后,仿佛就是一夜之间,a大的所有学生都知道了他们有着这样一位老师。原本还只是骗财骗色,在他们之间传着传着就变了味,什么是同性恋趁机传播艾滋,什么他的学历都是睡出来的。
三人成虎,谣言永远比真相传播地更快,也更让人信服。他们深夜在电脑或者手机屏幕前打下的一句毫不用负责任的话,却变成道德的准绳时时刻刻鞭打着当事人,即使当事人是无辜的。
他们图的是一时的快感,用的是那种审判人的居高临下的态度。
互联网时代,人人都是刽子手。
谢君衣上课去的时候会受到学生的指指点点,那种或轻蔑或嘲讽的态度让他皱紧了眉。好在他教的两个班的孩子都很相信他,但也免不了有人趁乱找茬。他的书本被人泼了红墨水,教室黑板上也不时会出现“同性恋去死”的过激语句。谢君衣这时候只能默默擦黑板,有一次他们用的是白色的油漆怎么都擦不掉,虽然后来通过监控查到了施罪者,最终的清理费还是谢君衣出的。
谢君衣不是不想辩驳,而是完全辩白不了。他想去找那个楼主,可帖子已经泛滥地满大街都是,谢君衣只能四处留言但收效甚微,他的“洗白”永远比不上那些大放厥词的留言点赞多。走投无路的时候,谢君衣只能求助于岳棋和余秋盈,事实上这两个人也一直在寻求解决的办法。
最终还是周岩建议让岳棋亲自出面解释清楚一切,顺便查原帖人的ip。至于谢君衣,在事情澄清前,就别随意外出了。
谢君衣张开口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最后干巴巴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周岩看着这两天被折磨得都瘦了不少的谢君衣,难得好气地说:“就会找麻烦,可别再我们弄清楚前你先垮了,好好吃饭。”
余秋盈在一旁帮腔:“谢老师你相信我们肯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妈蛋这到底是谁这么恶毒,不要脸。”
只有岳棋一个人默默在微博上浏览,把视眼可及范围内所有骂谢君衣的用户都拉黑了。周岩和余秋盈走后,岳棋又呆了一会儿给谢君衣拿来外卖后才离开,都是相当清淡开胃的小菜,谢君衣目前这个状态也吃不进什么油腻的。
澄清文章是岳棋亲自写的,为了证明自己是真正的长安棋局,他还特意联系了六道的工作人员。一开始他们并不愿意参和到玩家的恩怨中去,岳棋直接找了成楠给他们施压还半威胁半恐吓道如果谢君衣撑不住自杀了,这跟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岳棋先是在六道游戏里发了申明,然后截了图。大部分和露华重雪接触过的人都站在了他那边,毕竟人的秉性不是轻易可以装扮出来的,重雪也没有骗过他们什么;至于一大群吃瓜群众将信将疑地围观了这出年度大戏,本来就跟他们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现在正主都出来澄清了,正主总比外面那些阿猫阿狗的可信度高多了;还有一部分长安棋局的迷妹,虽然露华重雪是情敌,但站自己偶像这边才是正解。
于是在一边倒中,几个冷嘲热讽的声音就特别出众。有些是仇视同性恋的,一直抓着这点不放,另外一些则明显是针对露华重雪的,岳棋粗粗翻了一下他们的帮会背景,发现全都是柳沫沫她们帮会的,但都是小号,也就这么个舆论价值。
岳棋其实早就思考过发帖人对他们之间的事这么熟悉,肯定也是个六道玩家,而且跟他们关系匪浅,还要跟露华重雪有过节。想来想去,他把矛头就对准了柳沫沫,但没有证据也只能作为推测。
周岩那边一直在托人查发帖人的ip地址,初步有了头绪,但要动用非常手段,还得他四处打点一下。
岳棋整理好了所有的证据,挑了几个人流量大的论坛发了。他怕沉下去还特意花钱雇了水军来顶贴。岳棋的澄清贴一共三部分,一是以自己为主角,把他跟露华重雪间的事情都简单叙述了一边,隐去了谢君衣性取向的部分,着重强调了露华重雪是发现自己是他的学生后才干脆删号,他并没有动自己的账号一分钱,反而还把他攒的装备都分给了亲近的人。第二部分是质问先前的那个发帖人,自称是他朋友能不能拿出具体的证据,还是为了黑而黑编造事实传播谣言对人进行诽谤,情节恶劣已经触犯了法律。剩下的第三部分就很明朗了,上传的是一些证明岳棋是长安棋局的图,其内还包括了六道开出的证明,还有一些游戏里的截图,包裹情况、谢君衣发物记录等等,稀里哗啦一大串。
这几个帖子没有预料中沉下去,但也没大火,真正的状况出现在原贴主给岳棋留言后。他甩出了一打记录直指谢君衣找人装长安棋局洗白,可惜他的那些截图后来被眼尖的看出来有ps的痕迹,并且六道官方微博也转发了岳棋的帖子,算是直接给他验明正身。
这下,帖子才慢慢火了起来,虽然在里面掐架撕逼的也不少。而那个原贴主自从截图被识破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就像凭空人间蒸发了一样。
好在周岩那边通过原贴主第二次登录的时间查出了动态ip,岳棋拿跟让人查的柳沫沫的ip一比对,恰好对上了。
这下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只是柳沫沫造谣的缘由实在让人费解,难道就因为岳棋娶了同为男性的谢君衣,就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然而就在岳棋去找柳沫沫的时候才真的无语了,对方是个年方二十一的小姑娘,在自家公司里当个挂牌的主管,整天上班不是聊天就是打游戏。她上头还有个哥哥,所以家里特别宠着她,哪怕是她想要天上的月亮都会想方设法给摘了来。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柳沫沫就长歪了,被岳棋三番两次拒绝都不死心。本来她没想到针对谢君衣的,毕竟露华重雪都删号了,她自然而然地觉得自己有了机会,却不想被小蛋蛋一阵嘲讽。
小蛋蛋是这么说的:“你说你烦不烦啊,天天缠着我们老大不放。”
“我们老大就是喜欢重雪,你能有点自知之明么。”
“重雪是人妖又怎么样,长安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你的,有本事变性去啊。”
这些都是岳棋在跟柳沫沫的聊天中柳沫沫甩给岳棋的截图,根本不用他交涉几句,柳沫沫就爽快地承认了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起因就是因为小蛋蛋的这些话。岳棋看着那些都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余秋盈这口无遮拦的个性迟早要给他惹事。
柳沫沫还承认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当露华重雪删号后说他是人妖的这个传闻也是她散布才出去的,目的是在岳棋面前戳穿谢君衣的面具,不过这句话的效用并没有柳沫沫想象中的那么大。
岳棋问她是怎么知道谢君衣的性别的。
柳沫沫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是她跟沈霁云套的话,林、沈二人的婚礼直播她也看了,所以才能确定谢君衣是露华重雪。
知道了一个人的名字想查他的身份再容易不过,柳沫沫不过花了点钱自然有人替她做事。只是她还是想得太圆满,直接用自家电脑发的贴,这才给了岳棋他们可乘之机。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她是雇了水军,但帖子的火热程度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到了她也控制不住的程度。
【长安棋局:如果谢君衣自杀了,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柳沫沫: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露华重雪】
岳棋沉默了好久才给她发过去一句:
【长安棋局:大概吧】
【柳沫沫:他可是你老师!你们还都是男的!】
【长安棋局: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
【柳沫沫: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长安棋局:你还想听什么】
【柳沫沫:我本来以为自己是输给了一个同性恋,没想到是两个,呵呵】
【长安棋局:你能给重雪道歉么】
【柳沫沫:不可能】
【柳沫沫:再也不见】
柳沫沫发完这句话就下了,岳棋看着灰下去的头像点了右键删除。
半个小时之后,余秋盈大呼小叫地来跟岳棋报告说柳沫沫删号了,岳棋说我知道。余秋盈有些奇怪,问难道是你逼她删的?
岳棋就把之前截的聊天记录一股脑儿全甩给了余秋盈,余秋盈看了半晌不说话,弱弱地回了一句我没想到她这么小心眼……
事已至此,怪谁都是于事无补。
岳棋看了下微博和论坛里的留言,支持他们的明显占了上风,他私了管理员商讨删/帖的事情。谢君衣的身份信息一直被挂着也不是个事儿,他的手机号码都已经重办了,可身份证号没办法重置啊,岳棋只能求把影响降低到最小。
这个礼拜谢君衣的课是周岩代的,大家纷纷表示习惯不了周老师的吐槽,希望谢老师赶紧回来。岳棋这几天忙着帖子和柳沫沫的事情也好几天没见谢君衣,现在得了空他就买了份烤肉饭外卖给谢君衣送去。
然而等他到了公寓门口,怎么敲门都没人来开。
在他矢志不渝地叩了三波后,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周岩的声音从门缝间闷闷地传出来:“他被院长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观点不针对任何人。
看完首金的比赛才补的文,中国姑娘好样的。
听刀刀的建议把文排版了一下,用app看估计会清爽一点。
晚安。
☆、【四十五】辞职
“额?”岳棋看着周岩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疑问词。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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