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节
全息网游之六道 作者:第六芜
第8节
谢君衣咬咬牙,在手机日程里定下一个闹铃,等他们考完试再删号。
然后他拿出字帖练习。
黑色加粗的字夸张地躺在横纹纸上,有一点点洇开,边缘模糊不清。谢君衣烦躁的时候就喜欢做这种能让人平心静气的事,以前他喜欢抄《太平御览》,近些年换了口味练起了各色字体。
今天这纸克数不够不是他惯常用的,谢君衣抄得别扭就把它们草草叠在一起放在书架上,与牛津词典作伴。
床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应该是小蛋蛋她们在聊天,话唠群总有让你消息分分钟上99+的办法。谢君衣提不起兴致去看,随手拨弄着手里的钢笔。
“啪。”钢笔从他手里滑落掉到了地上,在木地板上戳了个小小的坑,顿时笔尖裂开了,漏出一团墨在地板上游走。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谢君衣仰着头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心累,不想撕逼了,想专心写文,然而明天要去做义工。
☆、【二十五】冬雪
没过多久,a市就下了第一场雪。北方的雪松散而分明,北方人民打雪仗的功力也是炉火纯青。
谢君衣早上一拉开窗帘就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天空是灰白色,像水泥浆糊到了天上,还被调皮的小孩儿踩了几脚,漏出一段罅隙。
饶是他在a市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碰上这么大的雪,松松软软积起来,似一条厚厚的地毯,让谢君衣想起小学课本里的描述“瑞雪兆丰年”。在谢君衣的家乡,下的都是雨夹雪,一边下一边化,除非能下一整夜,不然绝积不起来。即使积起来了,也是薄薄的一层,踩两脚就变成冰,没趣得很。
谢君衣也不喜欢打雪仗,但他喜欢看别人被摔进雪里,大概出自一种幸灾乐祸的心理。他今天穿了高帮的靴子,外面还不是很冷,又随便套了件马甲。
但a大的吃瓜学生们仿佛都疯了,有不少南方来的同学都恨不得在雪里打滚。谢君衣一路过去,见证了不少在雪地里发生的事故。
先是女寝楼下两三个女孩儿拿着脸盆互相泼雪,谢君衣躲闪不及正中招冷得他一哆嗦,女孩儿赶紧过来道歉,他也就笑笑说没事;过了寝室楼是一大片空地,不少学生追逐奔跑,跑着跑着就被扑倒,脸朝下深深埋进雪里,谢君衣看着觉得牙快冻掉了,学生们却还是乐此不疲。
老了,谢君衣搓搓手感叹。
今天他起得早是因为要巡视早自习,粗略看了一圈大家都在背英语,再不济也是捧着单词书念经,谢君衣却没看到岳棋。
“张朵朵,班长呢?”谢君衣就近抓了个女生问。
张朵朵抬着脑袋把教室打量了一遍,面露迷茫道:“可能去厕所了。”
上厕所是个万能的借口,谢君衣从学生时代到教师时代听这三个字耳朵都快生茧了,现下 他却有些忐忑,岳棋拉肚子了么?
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闪烁了几秒就被谢君衣一巴掌拍灭了,你只是来看早自习情况的,就不要管那么多有的没的。
但是直到谢君衣离开岳棋也没有回来,于是他在心里默默给岳棋记上旷早自习的一笔。
接下来的日子谢君衣和岳棋一直在和谐中度过,所谓的和谐就是他不找岳棋,岳棋也没找他,但岳棋明显感受到了来自老师冷漠的态度。最近给重雪发信息她也经常不回,岳棋本来不是黏人的类型,不过遇上露华重雪那时不时神经质的态度竟然喜爱得不行,忍不住想跟她多说几句。
在岳棋的想象中,露华重雪应该是个傲娇型萝莉,不用长得美艳,手残也可爱,可能是一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好感。岳棋不觉得他们在恋爱,他本能得察觉到露华重雪有事情瞒着他,但他愿意等她自己说出来,就像当初她对着自己吐那个什么青梅竹马的苦水。岳棋娶了重雪,就要对她负责,哪怕可能重雪自己都不在意。
游戏里的人生,真真假假虚虚幻幻,又有谁能讲清。
如果可以,岳棋想试着在现实中跟重雪接触一下,他以前跟重雪提过,但刚提就被她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扯了一堆似是而非的理由。
岳棋选择不再提这件事,他一直是个很照顾别人心理的人,所以人缘奇好,从小学就是一路班长当上来。
露华重雪不希望他知道的事情,他也不会刨根究底,信任,是他隔着网络唯一能给重雪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的信任,从来只是自愿而非强制添加的。
谢君衣一直在算四六级考试和期末考的日子,到时候又会做一次寒假离校去向表,他就能知道岳棋离校的具体日程,好为接下来的行动做规划。
离婚。
删号。
跑路。
他前天心血来潮整理背包找到一把劳燕分飞小剪刀,可以剪断世间一切姻缘。谢君衣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删号三天内还能恢复,强制离婚后想再结一次就难了,不过他也不抱希望会再回六道。
哽住喉咙的鱼刺他不会吞第二次。
四级考试在周六上午,六级在下午,谢君衣被安排监考六级,于是早上他窝在家里,只给岳棋发了短信让他叮嘱同学们摆正心态,不要忘带东西。
四级一考完就有疑似答案流出来,一刷微博热搜词都是四级。谢君衣点开话题一个个浏览下来,三分之一是抱怨考试难成狗来年又要重刷,三分之一是借缅怀当年放成绩刺激别人,剩下三分之一是围观的吃瓜群众嘻嘻哈哈说些感慨或庆幸的话。
每年的四级题都是历年来最难的,八抽一运气的成分很大,谢君衣其实并不为岳棋他们担心。他们高考完没多久英语基础还在,再说能考上a大的学生成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有些学校大二才让考四级,这可苦了一帮平时混日子的,基础早就抛得一干二净,狼狈裸考上阵,能过就谢天谢地,没过二刷的压力简直突破天际。
这个原理也同样适用于六级,六级不过的人更多了。学霸刷分,其余人都重在参与,具体结果听天命尽人事。谢君衣还记得自己当年室友一刷六级只有三百多分,二刷正好差一分,气得他从此拒绝学英语,后来也没考研,回了家乡当个普普通通的初中老师。他前段时间结婚了,妻子不是大学的女朋友,究竟其间发生过什么也无从得知。谢君衣给他打了一千块钱算份子钱,人就没去酒席。室友说他没义气,谢君衣也只笑着推说自己忙。
忙到他已经四年没回家了。
可能是临近年关四周的气氛都是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谢君衣有些伤感,同样多年没有回过家的周岩对他的小情绪嗤之以鼻。
谢君衣试图跟他讲道理,周岩挥挥手让他滚蛋不要影响自己工作。
谢君衣只好没骨气地滚蛋,捎带上周师兄书房的门。
出了门的谢君衣赶去六级监考,领试卷去考场一个个学生检查过来还得签名,国家级别考试就是麻烦。
跟谢君衣搭档的是个平时相当沉默的副教授,出了名的古怪,谢君衣从她那儿得不到什么交流,又不好玩手机,只能巡查教室顺带发呆。
这一发呆就是两个小时,结束的铃声一响起谢君衣就忙不迭去收试卷。收完数完试卷学生能走,实际上也是在走廊里大厅里堵住,得等谢君衣他们所有老师都上交完毕才能放行。
厅堂里学生乌压压挤成一片,叽叽喳喳聊着不同话题,带了手机的玩手机,没带的干着急,这个时段会维持半个小时左右。
谢君衣沿着前面老师开辟的绿色通道去交试卷,等过了今天,他也算是无事一身轻了。
接下来再上两周课就要进入期末复习阶段,谢君衣课讲得快,最近都直接给他们看影音视频或者让他们自主分析作品。《现代文学三十年》是门考试课,谢君衣打算提前给学生划重点就任由他们自己去背,期末试题是别的老师出的据说挺简单,他只要合理分配学生的平时成绩就好。
平时成绩是按考勤和上课回答问题的质量来决定的,谢君衣虽然平时经常为难学生但关键时刻还有颗善心,他不会让学生轻易挂科,毕竟还存在补考这种增加他工作负担的制度在,他给分都比较松。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的一章,实在是我太困了,随时可能栽倒在键盘上,眼睛就要睁不开了。
今天早上五点自然醒,上午下午去居委会管小孩儿一直没休息,发完这章我就去睡了。顺便小孩子真烦,好好劝不听,非得我板着脸发火训斥一顿才安静下来,我仿佛能预见我的未来了,悲伤gif
日常求收藏求评论。
下面随文附送小段子,我在微博上发过的,希望小天使喜欢。
晚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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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法则
【一】苏企是一个oga,他的信息素异于常人,这让他的alpha很难过。每次苏企发情的时候家里都是一股呛人的味道,他却不得不提枪上苏企。
他一边挺腰一边流泪,苏企忍不住问他,alpha挥挥手,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鲱鱼罐头辣眼睛。”
【二】苏企是一个beta,笔直不搞基。有一天,他却被一个oga推倒了。手铐皮鞭蜡烛,苏企做好了菊花开满山的准备。过了三分钟,他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痛苦。苏企大吼了一句:“你还上不上!”正在努力耕耘的oga涨红了脸:“我就蹭蹭,我不进去。”
【三】帝国的厕所分为alpha,beta和oga三种。苏企是一个alpha男性,这天他走进a的专门厕所。隔壁站了一个高挑靓丽的小姑娘,她看着苏企拉开拉链小解,不由得嗤笑一声,顺便顶了顶自己的胯:“金针菇。”
【四】苏企是abo世界的杰克苏,他有十一彩的发色和流泪成钻的功能。他把所有的alpha踩在脚下,所有的beta给他跑腿,所有的oga依次□□,可他还是感到不满意。他向神祈求要完美的人生,神的手指朝下,苏企幡然醒悟低头寻找幸福,一瞬间锥子下巴刺穿了胸膛。
【五】苏企是abo世界的穿越者,他和一个alpha相识相知相恋,但苏企知道世界法则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他穿上最华美的礼服在恋人面前起舞,然后含泪饮毒酒。法则撰写者叹了一口气,将游戏重新读档,顺带删掉了苏企这个病毒。
☆、【二十六】删号
谢君衣第一节课划重点,大概梳理一下内容,挑几个重点作家强调,第二节开始就让他们自己看。
大学里有一种重点叫做“我上课讲的都是重点”,谢君衣的大学时代经常碰上这样的老师,平时软绵绵的,碰到考试坚决不划重点,怎么旁敲侧击都不屈服。这时候他们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别的班借鉴借鉴,如果这都借不到的话,只能自己带着怨气总结。
谢君衣算是是新时代老师,跟学生们年龄差距不大,代沟也没那么深。他平时装出一副淡定的面孔是为了增加自己的深沉度,内心的小腹黑只有在熟人面前或者网上才会表现出来。 长久如此谢君衣就养成了在心里吐槽的习惯,这被周岩称之为毛病,毕竟周岩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的耿直青年。
当内心吐槽帝碰上real耿直青年,并不会产生有什么火花。
谢君衣班主任生涯的第一个学期的最后俩礼拜是在摸鱼中度过的,按时上课发呆,准点放学吃饭,游戏啊长安棋局啊这种身外之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岳棋有时候会来提问题,谢君衣就把他看做是一株会行走的白菜,因此也能笑眯眯地给他解答。
文院排考试时间把现代文学史放在了最后,但谢君衣被派去监考大一的现代汉语和大二的英语。大学的英语相当随意,倒是现代汉语是作弊的重灾区。本科生如果作弊会被取消学位证,相当于这四年大学白读了,但还是有不少同学铤而走险为了一个看似漂亮的分数。作弊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情节轻微的风淡云轻地过去了,情节严重的可能得挨个通报批评,得不偿失。
专业课都是自己院的老师监考,因此也会适当放水。谢君衣在监考现代汉语的时候没收了三沓小纸条,两个女生一个男生。谢君衣拿起他们的身份证和学生证仔细端详了好久,看得俩那妹子都快哭了才放下。
这都是为了让你们长长记性啊,谢君衣意味深长地将这个讯息用眼神传达给妹子们,妹子们一脸懵逼,就差当场拖住谢老师来交流交流人生。谢君衣当然没有记名字,吊销学位证可不是闹着玩的。
剩余的时间谢君衣都在玩弄那三沓小抄,不得不说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精,将具体内容缩印成小小的几张,再裁剪下来,方便快捷,可惜作弊的人心理一般都不够强大,眉目间带着慌恐,还时不时盯一下监考老师的位置,想不让人发现都难。
考完大家都如释重负,岳棋也把寒假离校表叫了上来。谢君衣一边转笔一边浏览大家的意向,大部分都是回家的,也有一部分是去北上广打工。岳棋是回家的,谢君衣一看时间艾玛就是今天晚上,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时间的压迫感。好在岳棋家在北方,乘火车大约十个小时,这么一圈折腾下来也够呛,不用怕他半路就发现,谢君衣还能睡个好觉。
于是谢君衣的内心不仅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的晚饭是在家里搞定的,下了一挂面,依次加入虾仁和火腿肠,满满当当塞了一海碗。
谢君衣吃饱喝足后终于开始做大事。
【系统:欢迎您重回六道世界,祝您玩得愉快。】
熟悉的界面,顺手的操作,谢君衣突然生出了一点不舍的情绪,毕竟在这里也度过了几个月。全息网游主打的就是超逼真的体验感,习惯了六道水墨风的界面再回现实有一种穿越的不适感,前几天还有一条游戏女玩家半夜大喊大叫要回六道吓死家人的新闻上了热搜。
谢君衣做不到这么夸张,他正在热火朝天地整理包裹。以前的懒惰造就了今日的惨痛,包裹里仙器与垃圾横飞。他把垃圾装备能扔的扔,能卖的卖,至于剩下的上品又根据属性分为三堆。整理完后,他差点直不起腰,只能缓慢地点开系统商店买了三只肥鸽子。
鸽子是用来传送物品的。谢君衣慢里斯条地将三堆东西摆好然后填传达玩家的id,第一个是林成然,他是把谢君衣带进六道的人,哪怕现在的局势发展已经背离了初衷;第二是长安棋局,谢君衣敲虚拟键盘的手指流畅地打出四个字,在潜移默化间长安或许已经侵入了他的生活而并不是以岳棋的身份,说起来谢君衣最该道歉的人就是他;第三份是寄给小蛋蛋的,谢谢她在游戏里照顾了露华重雪那么久,在帮会里除了长安棋局谢君衣就跟小蛋蛋最要好。
填好id后三只鸽子各自振翅飞上天,在湛蓝的碧空间留下一抹浮云般的身影。谢君衣看着它们远去的方向,撇撇嘴做第二件事。
月老庙离他并不远,谢君衣懒得骑马就采用了步行。在此之前,谢君衣从没那么仔细地欣赏过六道的一花一木,不得不说美工没有偷懒,即使是冬季也有应季的植物舒展花瓣,树木盘根错节没有一丝萧条的意味。
【系统:您有新的私信,请注意查收。】
【系统:您有新的私信,请注意查收。】
……
谢君衣悠然前进的路上一直在弹出系统提示,他一条都没看,估计就是小蛋蛋她们发来的问谢君衣为什么把全部家当都寄给她们了,总不能回答一句“良心发现”了吧。他也怕一看私信自己心就软了,本来就不是什么行为果敢的人,一直犹豫只会酿成更严重的后果。
好不容易到了月老庙,期末考试这段时间新人很少,谢君衣看着npc一个人蹲在庙宇前叹气就想笑。他走到月老面前恭恭敬敬做了个揖,然后问月老要他和长安棋局的名帖。
月老淡淡瞥了他一眼,不但没掏名帖,反而侧了下身子背对着谢君衣坐。
谢君衣一时间也有点摸不准,就又跑到月老面前要名帖。
月老这一次是有反应了,还相当激烈,小老头护住胸口吹胡子瞪眼:“你要名帖做什么,坏人姻缘是大忌啊!”
“噗。”谢君衣没管理好面部表情差点喷出来,他拿手捏捏脸笑意盈盈地说:“不坏别人的,只要我的。”
“可是……”月老还是不想给,但他刚开口就被谢君衣抢白道:“月老不给,我只好去投诉了。”
“哼!”月老胡乱在怀里摸索了一把,就抽出一张名帖甩在谢君衣面前,“快走快走。”
达到目的的谢君衣也不逗月老了,冲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捡起名帖就走。月老在他背后摇头叹息:“现在的小辈,越来越不懂珍惜了……”
名帖是正红色的,印着金色的双囍,正面用黑色小楷写着长安棋局和露华重雪,字体娟秀字迹清爽。这本是喜庆的象征,谢君衣却要亲手破坏这一切。名帖本身是要当事人两方在一起才能撕毁,但谢君衣有劳燕分飞小剪刀,可以剪断世间一切姻缘。当初得到这个道具的时候他还对小剪刀嗤之以鼻,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也算是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
谢君衣拿着小剪刀靠近名帖,剪下第一刀。
【系统:您是否要使用劳燕分飞小剪刀剪毁姻缘贴?世上人万千,成为夫妻实数不易,还望三思。】
确定,谢君衣念出两个字。
小剪刀开始自动将名帖剪成两半,剪断了小楷书就的名字,剪断了烫金的红双囍,红色的另一半轻飘飘地落在地方,仿佛本就没有重量似的。不消十秒,谢君衣手上残留下的另一半名帖发出了幽蓝的光芒,竟是开始燃烧,不断有红蓝交织的碎片溢出。
真是一片白茫茫干净。
名帖燃烧完毕后不余一丝灰烬,只有系统敬职地提醒着谢君衣方才发生的事。
【系统:您已解除与长安棋局的婚姻关系。三载姻缘,则夫妻相和;三年有怨,则来仇隙。愿玩家解冤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谢君衣认得这是唐人《放妻书》中的语句,充满了包容与释怀。这世上的分分合合哪有那么多道理,相较于今人离婚便如水火不相融,古人则显得更为豁达明朗。
不同于成亲世界上会有公告,只有长安棋局下次上线的时候他才会收到系统通知,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六道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强制离了婚,谢君衣该进行第三项任务了。
他在退出后给系统下达了删号的命令,系统按平时的规则给出了是否确定的提示。
【系统:删号会清除id内的一切信息,您可以在三天内进行恢复,请问您确定要删号么?
确定 | 放弃】
系统原本只是机械的电子音,谢君衣此时偏偏听出了温情的味道,他的手放在虚拟键盘上好久又垂了下来。
如果到最后一步放弃,前面的不都白做了么!
谢君衣咬咬牙在虚拟键盘上摁下了“确定”,瞬间他的耳边充斥着数据删除的声响。删号期间等待的二十秒大概是世界上最长的二十秒,谢君衣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被抽出去。
他像一尾海鱼,在突然寡淡的河水中无所适从。
【系统:已删除id【露华重雪】的一切数据,您可以在三天内进行恢复申请,欢迎您重回六道世界,祝您生活愉快。】
终于结束了,谢君衣摘下眼镜,发现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衣物紧贴着身体很不舒服,但他不想动,四周安静地能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
手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信息提示。也是,他在进六道前就把企鹅群退了,自从知道小蛋蛋是余秋盈后她一直没在群里说过话,就像一个死号,只窥屏不发言。
谢君衣伸手把游戏眼镜塞进沙发的缝隙里,那里像个树洞,容纳着被谢君衣遗弃的一切。做完这一切后他蜷腿坐着,将脸尽可能埋进黑暗里。
好累啊,一切都结束了。
为什么心里依旧那么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困成狗
我的内心有一种让六道赶紧完结赶紧be的冲动。
下午看了四集十宗罪,我只想说,期待值果然不能太高,一看到塘主就想笑。
欸,不说话,国际惯例求留言求评论。
☆、【二十七】谣言
谢君衣睡得昏昏沉沉的,连周岩进来都不知道。
周岩的钥匙是谢君衣给的,因为谢君衣有乱丢东西的习惯,钥匙这么小的物件就是遗失的重灾区,谢君衣不止一次因为摸不到钥匙就正大光明地去占领周岩家的沙发。后来周岩终于忍不住教训了他一顿,谢君衣这才长点记性,多配了几把以防不时之需。
周岩看着谢君衣把钥匙藏在门前的地毯下,开启嘲讽模式:“以后你家要是被搬空了,千万不要找我。”
谢君衣笑嘻嘻地去揽周岩,拍拍他的肩:“我会带着警察第一个来找你的。”
“呵呵。”周岩叉起手转身回家,给谢君衣留下一堵冰冷的门。
谢君衣摸摸鼻子,心想师兄真是越来越开不起玩笑了。
这次周岩大清早去谢君衣家当然不是为了搬空他的家。他昨天应酬到凌晨,也是困得不行,但是谢君衣昨晚给他发短信说他删号了,周岩怕他一时犯蠢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强撑着来看他一眼。
事实证明,他的关心果然是多余的。
谢君衣像头猪一样横在床上,被子被他踢掉一半,室内暖烘烘的夹杂着莫名的气味,也不知道他有多久没开窗通风了。周岩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他皱着眉提起棉被的一角给谢君衣盖上,接着给他留了张纸条就马上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谢君衣起床的时候头疼得厉害,像是被锤子凿了两把,眼前还全是金星。他甩甩头,躺床上缓了好久。可能是昨晚没吃饭就睡,心情也不是很好,一下子低血糖弄得他有点懵。
腹中□□,谢君衣从床头柜上摸出一包洋葱圈先祭祭五脏庙。洋葱圈“咔擦咔擦”在嘴巴里消失,他才有了点清醒的意识。
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纸条被谢君衣撩到了地上,现在他终于知道捡起来,边叼着零食边眯眼看纸上的字。
【你今天还要改试卷。
周岩】
谢君衣受到了来自师兄的恶意,他在心里咆哮:你都进来了,为什么不叫醒我,现在怎么还来得及。他瞟了眼闹钟,恩很好,十点一刻。
还是再睡会儿下午去改试卷吧,谢君衣心安理得地继续在床上装咸鱼。
这边岳棋已经下了火车,在父母的小轿车上补觉。
火车硬卧是个很微妙的存在,混杂了各色人等,如果碰上邻居会磨牙或者带了能折腾的小孩儿,那这绝对会变成让你难忘的一晚。
根本就睡不着。
岳棋不算是个神经纤细的人,昨晚他的眼皮跳了一夜,也就失眠了一夜。现在天亮得晚,岳棋六点起床去草草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远处的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车厢里充满了干燥温暖的气体,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陆续有人从车厢上爬下来,趿拉着鞋子,睡眼惺忪。
岳棋又躺了回去,顺手打开手机,他有睡觉关机的习惯。手机开机的亮度让他的眼睛很不舒服,他眯了一会儿想调低亮度,却发现手机卡死了。
卡在了自动开启的企鹅和不断冒出的短信上。
岳棋认真地想了想,最近没有网购也没有给差评。好不容易等手机恢复正常,他发现造成他手机卡死的罪魁祸首就是余秋盈。
单独私信99+,好几个群聊99+,短信乱七八糟的也有十几条。
这是干嘛,叫魂啊。岳棋对自己这个学姐有点无奈,话唠属性页不知道收敛一点,明明就和她说了他要乘昨晚的火车回家。
岳棋懒得看短信,也直接点掉了所有的信息,给余秋盈发了一条:
【岳棋:你昨晚喝醉了?】
岳棋以为余秋盈这个点肯定在睡觉,没想到她秒回了:
【余学姐:老大!!!!啊啊啊啊啊!!!你终于出现了!!!】
【岳棋:==。别激动,慢慢说】
【余学姐:。你没看信息吧】
【岳棋:你怎么知道……】
【余学姐:因为你要是看了,肯定不会这么蛋定】
【余学姐:算了!让本蛋蛋告诉你,重雪删号了啊!!!】
岳棋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回复余秋盈,于是页面上都被她的感叹号占满了。
【余学姐:人呢?不会吓晕过去了吧!!!】
【余学姐:老大!!!岳棋!!!】
震惊只是一时的,岳棋很快就冷静下来,只是脸因为缺氧显出了红色。
【岳棋:没事,你说】
【余学姐:不亏是老大,老婆跑了也这么蛋定】
【岳棋:……】
【余学姐:你们吵架没?】
【岳棋:没有,你跟我具体讲一下】
岳棋有点心烦,他抿着唇握着手机直到它发烫。
【余学姐:其实就是昨天晚上,重雪显示退了群,我以为她手滑嘛,还发了申请但她一直没理我。后来她在游戏里给我寄了好大一堆装备,我感觉不对了给她发私信也不回我。后来我发现她去了月老庙,就发现你们俩的夫妻头衔不见了!重雪去强制离婚了啊!最后,我就发现她删号了……删号了……吓得我一晚上没睡,现在也联系不上她,你们真的没吵架么,这也不像被盗号了啊】
余秋盈噼里啪啦甩过来一长条,岳棋看着算是有点明白了,联想到前段时间重雪爱理不理的态度,心下顿时咯噔一声。
【岳棋:我知道了,你先跟别人就说是重雪被盗号了吧】
【余学姐:那个……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岳棋:那就别说】
【余学姐:……】
【余学姐:嘤嘤嘤有人说重雪是人妖】
【岳棋:谁说的??】
【余学姐:我布吉岛……】
岳棋只是回个家一天都不到,这世界就瞬息万变,什么都看不懂了。
【岳棋:等我回到家再说,我快下火车了】
【余学姐:恩……你都快到家了我还在学校qaq】
平常的话题岳棋就懒得回余秋盈了,他看了重雪的号,头像是灰的。
究竟是为什么,岳棋无意识地扣着行李箱,想理一下思绪,却觉得头脑一片混沌。
“s市快到了,来换一下车票。”列车员说话风风火火,动作简洁粗暴。
算了,等到了再说,岳棋揉揉太阳穴,拉出行李箱准备下车。
下车出了站,岳棋立马钻进了自家车子里,将近半年没见到儿子的岳妈妈抱着儿子看了好久,心疼地直说瘦了黑了,岳棋哭笑不得,还是岳爸爸出来打圆场让岳妈妈收敛点。岳妈妈一听就不乐意了:“我心疼自己儿子,关你什么事!”
岳爸爸赶紧求饶,冲儿子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岳棋憋着笑给自家妈妈系上安全带,让岳爸爸开车回家。
车上岳妈妈一直絮絮叨叨的,岳棋靠着假寐,脑海里想的全是露华重雪的事。
重雪到底遇上了什么,能让她毅然选择离婚,删号,仿佛在世界上蒸发。按余秋盈的说法,现在重雪的q/q号和手机号都不通,那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联系上她?
岳棋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重雪曾经跟他抱怨过的青梅竹马的故事,那个竹马叫什么来着,成什么。
他迅速给余秋盈发了条私信:
【岳棋:蛋蛋,帮我查查平时跟重雪一起玩的那个人族成男叫什么,是成字开头的id,
谢君衣下午准时去办公室,那里有厚厚两沓试卷在等着他。
改试卷老师们都是分工合作的额,谢君衣抽到选择题和最后一道论述题,顿时五花八门的表述看得他泪流满面。
上课不好好听,期末书页不好好背,全靠老师手松给分,现在的学生也想得太美了。当然也有几张答得完美的,谢君衣愣是靠辨认笔迹找出了岳棋的试卷,答得还不错,没给他这个专业课老师丢脸。
话说岳棋这时候应该在家了吧,谢君衣改着改着思绪就开始外延,红笔在试卷纸上戳出了一片残影,等他回过神纸都快被戳破了。
谢君衣赶紧心虚地把那张翻过去,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在一旁改现代汉语的周岩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睡觉睡傻了?”
“我删号了。”谢君衣无视师兄弟额白眼,强硬地引开话题。
“我知道,你昨天发短信给我了,要我夸你吗?”周岩改试卷的速度约是谢君衣的两倍。
“我以为你没看到。”谢君衣弱弱地回答。
“我还没瞎。”
“……”
“师兄,你说我会不会被挂啊。”冷场不到一分钟,谢君衣又死皮赖脸地贴上去骚扰周岩。
周岩连头都没抬,淡淡地说:“你那么想被挂,我帮你一下好了。”
“……”
论师兄总有一百种让你聊不下去的方法。
谢君衣从他那儿得不到回复,只能自己纠结。在他发呆期间,周岩已经改好试卷翩翩然离去,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寥寥几个老师。
“滴滴,滴滴。”谢君衣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回声特别悠远,听得他一脸尴尬。
他赶紧点开一看,是一条短信,来自林成然。
【林成然:怎么退游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 =w=今天写得早了,发完这章就去看《老九门》,这礼拜的四集还没看。
【恭喜今天看文的小天使获得周岩的小纸条一枚,上面写着四字箴言“关我屁事”。】
此句和“关你屁事”一起适用于一切场合。
国际惯例求评论求收藏~
今天想开新坑,虽然是个悲剧,但是我感觉莫名地萌啊_(:3」∠)_
☆、【二十八】询问
该来的迟早会来。
谢君衣托腮思考了一下,将一段话删删减减最终汇聚成五个字:
【谢君衣:我不想玩了】
【林成然:还以为你被欺负了】
【谢君衣:==。怎么可能,我欺负别人还差不多】
【林成然:君衣,闹心的话就别玩了】
林成然和谢君衣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么会不了解谢君衣在想什么,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君衣彻底放弃这个游戏,就目前情况,君衣似乎并不想提及那件事。
【谢君衣:=口=那个,要是长安棋局找你,什么也别说】
【林成然:长安棋局?】
【谢君衣:就是……我游戏里的那个结婚对象】
林成然想到了什么,然而他并没有发出去,他不是个喜欢干涉谢君衣生活的人。
【林成然:好,你过年回来么?叔叔阿姨很想你】
谢君衣盯着那句“叔叔阿姨很想你”,无声地扯了扯嘴角,他出来这么多年,身为父母的他们一个电话的关怀都没有,恐怕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了。但他从来不会把苦水倒给林成然。
【谢君衣:行,快过年的时候我会回去的。】
【林成然:云儿也一直想见你】
【谢君衣:不要秀恩爱伤害单身狗!!!】
【林成然:君衣,说真的你变了挺多的,变得更活泼了】
【谢君衣:……我还要改试卷,不聊了】
【林成然:恩,再见】
【谢君衣:再见】
发完最后一条短信的谢君衣摸摸脸,属性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他跟林成然说话一般就是比较正经的语气,然而跟小蛋蛋她们聊天习惯了带颜表情,用些当下流行的语句,于是不自觉地就代入到方才的对话中。
谢君衣苦哈哈地拿笔支住下巴,咯得那一小块肉生疼。林成然方才提到沈霁云的时候,谢君衣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就像接受一杯凉白开一样接受了她,大概这就是时光的魔力,可以消磨掉一切,哪怕是珍藏在心底的爱恋。
林成然发完短信后收起手机又处理了一会儿文件,就到了要下班的时间。沈霁云最近跟她姐姐一起出去旅游了,不需要林成然去接,于是他最近都是直接回家。
“老板你最近下班越来越早了。”不断有年轻的同事跟林成然说再见。
林成然笑笑,叮嘱大家:“大家都早点走,别加班了。”
“耶,老板真好。”身后一片欢呼。
现下接近年关,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多得不得了,林成然那句宽慰的话大家也只是听听而已。林成然是习惯早下班的,陪陪女朋友或者家人,早些年谢君衣还在的时候就出去兜风吃饭,谢君衣明明一杯倒还偏要喝,醉了只能被林成然扛回去。
林妈妈在家烧的都是儿子喜欢的菜,林成然吃完了就陪林妈妈看家庭伦理剧,但q/q里的喧闹打破了这种和谐的气氛。
【醉里挑灯:成楠,你得罪长安棋局了?】
醉里挑灯跟林成然在游戏里同个帮会,平时玩得挺好,他们会的外交事宜也基本由他负责。现在他这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林成然有些迷茫,但是“长安棋局”这四个字摆在那里,林成然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他的来意。
【成楠:他找你了?】
【醉里挑灯:不是他,今天林边小蛋蛋一直在打听你】
【成楠:林边小蛋蛋?】
林成然对这个id的印象仅限于经常在世界上喊话,是个话唠少女。
【醉里挑灯:长安盟的,不是兄弟,你真没得罪长安棋局?听说他老婆跑了,不会是你撬的吧】
【成楠:不是,这事你别管了】
这年头男人都这八卦,林成然一脸黑线地给醉里挑灯回复过去就回房间上游戏,留下林妈妈一个人看那些又雷人又长的肥皂剧。
【系统:欢迎您重回六道世界,祝您玩得愉快。】
林成然的人物形象是个人族成男,他一上线果然收到了私信轰炸。他粗略地翻了一下,却没有长安棋局的。
欲擒故纵?林成然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成语。他哑然失笑,决定还是先给长安棋局发条私信。
【系统:您和长安棋局还不是好友关系,无法发私信,请先添加好友。】
真是麻烦,林成然只好先添加长安棋局为好友。
这条微小的系统信息被岳棋发现的时候已经十点有余,岳爸爸岳妈妈带着儿子回家后一刻不让他消停,先是把大小亲戚都探望了个遍,再硬是要出去吃说是给儿子补补,如果不是岳棋推说火车乘久了头疼要休息,岳妈妈这时候还得拉着他聊人生聊理想聊这几个月的学习生活情况。
洗完澡的岳棋发丝微湿,慵懒地躺在床上,却没一点睡意。白天给小蛋蛋布置的任务她完成得很好,重雪的竹马在游戏中的id是成楠。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成楠聊聊。
岳棋上线的时候游戏页面卡了一下,他差点以为自己被关了小黑屋。私信多半是来问东问西的,语气不一,看热闹的居多。一只肥鸽子落在岳棋的肩上,稀里哗啦扔下来一大袋东西。他粗略地看了下,都是极品装备,甚至还有重雪好不容易得到的那四团精魄,此刻杂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件中间,似乎连光晕都黯淡了。
岳棋收起包裹,瞥到一边的好友栏一直闪烁不停,有一条加好友的信息,正是成楠。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岳棋手快通过了他的申请,对方的头像还亮着。岳棋打开对话框想发点东西,却觉得发什么都尴尬。
好在成楠的主动发问治好了岳棋的尴尬症。
[私密]【成楠】:听说你找我
[私密]【长安棋局】:你知道重雪删号了么
[私密]【成楠】:知道
[私密]【长安棋局】:那你能联系得上她么,为什么要删号
[私密]【成楠】:你们没吵架?
[私密]【长安棋局】:……没有
[私密]【成楠】:这么说吧,我问过,但他不说
[私密]【长安棋局】:可以让她上q/q跟我聊聊么
[私密]【成楠】:我会传达的
[私密]【长安棋局】:好的谢谢
[私密]【成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以我对他的了解,一定是发生了事情才会这么决绝
[私密]【长安棋局】:行
岳棋看到这句话就看到成楠的头像灰了下去,应该是下线了,他等了十几分钟也没等到成楠再次上来,也就跟余秋盈道声晚安去睡觉了。
家里的床有种熟悉的馨香,岳棋这一晚上睡得还是相当安稳,希望成楠能够说服重雪跟自己沟通,毕竟蒙在鼓里的感受对谁而言都不好受。
但实际上成楠再也没有上线,岳棋每天蹲守都看到他的头像是灰色的,要不是他没删号,岳棋都怀疑成楠和重雪是不是私奔了。
每一秒,对于不明真相的岳棋而言都是煎熬。说重雪是人妖的言论传了不久也因本人不出现而渐渐地消失了,岳棋对外一率说重雪是被盗号了最近又忙所以一直没出现,也不知有多少玩家信,人多口杂,舆论是比人心更可怖的东西。
成楠不上线这件事是谢君衣授命的。
林成然下线后就把长安棋局的对话和谢君衣简单叙述了一下,谢君衣差点跳起来,忙不迭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林成然终于忍不住了:“君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君衣沉默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是……是我对不起他。”
“不能解决么?”
“很麻烦,总之很麻烦,你别跟他讲话了。”谢君衣声音很低,但很激动:“要不这两天你别上线了!”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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