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无忧蛊 作者:五里苏桥
第3节
“哈哈……看你这青涩的模样,不会连女孩子都没见过吧?”谢谦另一只手捏着向木生的下巴,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让向木生全身战栗了一下。谢谦见向木生如此反应,哈哈大笑。
向木生大窘,下定决心似的,颤颤巍巍地说:“我可不可以不娶你?我还小……”
谢谦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向木生的(和谐),食指轻挑向木生的下巴,笑得向木生全身发毛,在他耳边幽幽道:“总会长大的嘛。”
向木生吓惨,拽着床单灰溜溜地躲回柴房。身后是谢谦的大笑。
客栈睡得晚,起的也晚。巳时才有人开了柴房的门。
谢诚迈进柴房,见向木生的绳子已经挣脱了,叫人换了更结实的绳子绑好。然后摆上桌椅,谢诚面对向木生坐下来。对外面叫到:“上菜。”
“小笼灌汤包,选半年嫩猪后肘精肉,用刀背打成肉泥,拌细碎大葱做成肉馅,灌汤选三年健壮野猪蹄,砂锅小火熬煮两个时辰,香味四溢,一夜成冻,早上包入烫面制成的薄面皮中,上笼一盏茶功夫,这灌汤包便成了,咬一口,面皮筋道,汤汁浓郁,肉质鲜嫩,口齿留香,怎么吃都不够。”谢诚边说边夹起一个小笼包轻轻咬了一个小口,然后把汤汁吸到口中,再把一个包子放入口中。柴房内满是灌汤包的香味,饿了一天一夜的向木生在一旁看得口水直流。
“炒面,今天一早,拉面师傅选小麦精粉,加一颗新鲜的鸡蛋和面。拉面拉成,选中间粗细长短皆相同的面。用城东最好的菜籽油热锅,加葱碎、青菜碎、鸡肉丁先翻炒出香味,然后加面炒成。没有多余的油,每一根面,都带着配菜入口,空了一夜的肚子,能大口吃面,别提有多满足了。”谢诚拿起面碗在向木生面前晃了一下,向木生别过头。
“两样主食,配上一碗清淡的小米粥。小米是从钦州运过来,今年最新的皇家贡米。粒粒饱满香醇,浓而不粘。吃的肚子饱满了,还有一碟白萝卜腌菜,用白醋、泡椒和白糖腌制,酸中带甜,甜后是辣,块块洁白香脆,清新爽口。就着这白萝卜,还能再吃一笼灌汤包。”谢诚一边介绍一边在向木生面前享受自己的早餐。向木生嗅着食物的香味,看着谢诚狼吞虎咽,向木生空空如也的独自不争气地咕咕直叫。
向木生看着谢诚把桌上的食物一点点吃光,终于按捺不住:“你把我关在这里,怎么也要给我点吃的吧?”
“原来少侠肚子也饿了?早说嘛。”谢诚微微一笑对高永说:“去后院把上个月晒的窝窝头给他拿来。”
高永把一个土块模样的东西丢到向木生面前,向木生眉头紧皱。谢诚悠然道:“你要不想吃也没关系,只要你同意娶我姐,我必定好吃好喝地伺候你。”
“那你还是饿死我好了。”向木生认栽。
“看你如此决绝,我都不忍心了。”谢诚假装无奈,“把炒饭盛上来。”
高永端来一大碗炒饭,谢诚接过炒饭道:“这炒饭是前些天刚从江南运来的新大米,配野猪肉粒、青菜粒、鸡蛋碎,红黄白绿,分分明明。刚刚炒好,还冒着热气呢,你闻闻,香不香。”送到向木生面前,向木生口水都流出来了。
“不用急。”谢诚笑道,“我喂给你吃。”谢诚挖了一大勺炒饭送到向木生嘴里,炒饭香是香,就是太辣了。一大口炒饭下肚,向木生差点喷出火来。看着向木生被辣得有些狰狞的脸,谢诚笑道:“啊,忘记告诉你,客栈为了迎合天南海北各地人的口味,特地从蜀地请了一个大厨,他还从家乡带来了他们那里盛产的辣椒。第一顿饭就给加到你的碗里来了,对你还是挺好的。但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辣味啊。”
向木生咬牙切齿道:“吃!我吃!”肚子饱了才有力气反抗。
谢诚一口口喂给向木生吃,向木生忍着辣,囫囵吞下去,辣得眼泪跟鼻涕直流。但至少肚子不饿了。吃了一整碗辣炒饭。向木生涨红又流泪的脸着实有些可怜。
向木生缓了一会儿,有力气大喊了,坚定道:“我是不会娶谢谦的,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谢诚不屑地哼了一声,悠然道:“我们当然知道你的想法,把你关在这里,不过是寻个乐子。”
“你个禽兽!”向木生突然挣开绳子,一拳打在谢诚的左脸。谢诚毫无防备,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拳,摔倒在柴房里。向木生顺手在柴房里抓了根树枝,然后逃到院子里,盯着谢诚。
高永要去把向木生抓起来,谢诚喊了句:“住手!”谢诚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与向木生目光交汇,道:“臭小子,拳头挺硬嘛。”
向木生拿树枝当剑指着谢诚。谢诚瞧着这个手下败将笑道:“还是有模有样的。”
“在柴房那个小地方我施展不开,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在这儿就不一定了。”向木生倒是十分有信心。他怕谢谦,却不怕谢诚。
“你这是要跟我比武?”谢诚毫不在意地走向向木生。
“我不仅要跟你比,还要打败你,从这里出去。北上洛阳,参加比武,名震江湖。”向木生说的慷慨激昂。
“就凭你,还想去洛阳比武?你知道洛阳是个什么地方吗?郢州十三太保。”谢诚依旧取笑。
“至少我敢去,不像你,闷在这里当你姐的小跟屁虫。”向木生也不饶人,“叫你干嘛就乖乖干嘛。”
高永难以置信地盯着向木生,这小子可是撞枪口上了。
“你找死!”谢诚大喊一声。从丹田之中把气提上来,一掌打出,奔向向木生,掌中带风,威力甚强。
☆、淮水1
向木生不躲也不逃,伸出自己的掌去接谢诚的掌。
向木生内力虽强,却不会运用。谢诚把功力集中于一掌,这一掌自然不凡。向木生有一股冲劲,一开始还抵挡得住,可他不会运气,掌上的力很快就散了。手臂迅速发麻,向木生自知不是谢诚的对手,侧身躲开,拔腿就跑。谢诚紧追不舍。
向木生看着越落越远的谢诚,才觉得向木生教他这身轻功不仅仅是为了帮他逃出梨花村。
眼看着向木生马上要没影了,谢诚情急大喊:“停下!你轻功比我好,我服输!”
向木生听得谢诚的喊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他,向木生总还是要把自己的衣服和玉坠子要回来的,便喊道:“我停下可以,把我的行李和玉坠子还给我。”
“好。可以。”谢诚一边追一边答应。谢诚不像向木生,谢诚的弯弯肠子算计向木生可是绰绰有余。
谢诚赶上向木生的时候,微微有些喘:“你的轻功是谁教的?也太快了吧?真想不通当初我姐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逃。”
向木生脸色变了变,不是他不想跑,而是看到谢谦的时候,他根本不敢跑,但还是狡辩:“当初是我自己没跑。”
“不过,”谢诚笑道,“你拽着床单跑的样子,好像老母鸡啊。哈哈……”
向木生出拳,谢诚抓住向木生的手腕,往他身后一别,向木生疼得直嚷嚷。向木生近身果然打不过谢诚,唯一比谢诚强的也就只有轻功了。
向木生比谢诚有一技之长,谢诚才好好待向木生,把他带回客栈,找了套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可是向木生的身材比谢诚矮小些,谢诚的衣服穿在向木生身上整整大了一圈。谢诚取笑他:“看你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年纪轻轻的,闯什么江湖?”
向木生斜了谢诚一眼怒道:“你才十二三岁呢,我都十六了!”
谢诚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走近向木生,用下巴在向木生头顶上点了点说:“你这个儿头,确定十六?”
向木生嫌弃地推开谢诚道:“谁知道你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高。我可是还在长个儿。超过你是迟早的事。”
“呵呵,好像你长我就不长了似的。”谢诚不屑,“我比你还小一岁呢。”
看向木生穿好衣服,谢诚才正经起来道:“你的轻功是跟谁学的?教教我,教会了我,你那二钱银子就不用还了。我还把你那玉坠子还给你。”谢诚从小待在客栈里,客栈里常来一些武林人士,谢诚一大半武功就是跟着客栈里的人零碎学来的。遇到有武功比自己好的,谢诚自然想取经。
“没什么技巧,就是天天在锅沿上走,练出来的。”
“这样啊……”谢诚大失所望,“我是绑沙袋练的,太辛苦了……”
“但你武功不错啊。”向木生说,“我们一起去洛阳吧。洛阳是江湖上各大高手聚集的地方,我们到那里去,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
谢诚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洛阳我早就想去了,可是我姐……”
“以前我爹也不让我走,后来被我说服了。”向木生想了想谢谦的样子,心里发毛,“但是你姐……你还是放弃吧。”
“其实对付我姐,有一个办法,但是要请你帮忙。”
“对付你姐?!不不不!我帮不了。”
“那就没辙了,反正我姐是不会放你走的,她不放你走,我也帮不了你。”谢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向木生想了想说:“要不我们逃走吧,我跟你一起,肯定可以逃得掉的。”
“不要。我的钱都在我姐那里。”谢诚果断拒绝。
“这有什么关系?”向木生不解。
“我出门一定要住最好的客栈,吃最好的食物。走累了要雇顶轿子,还要雇几个打手保护我……”
“少爷,您是去闯江湖还是去游山玩水?”向木生听不下去了。
“你一个因为没钱被关在柴房里折磨的人,好意思说我。”谢诚倒是有理有据,“所以我一定要从我姐那里把钱要过来,不过……”谢诚故意卖关子。
“什么?”
“如果我们把你那个玉坠子当了,倒是可以用一阵。”谢诚邪笑。
“不行!你什么时候把我的玉坠子还给我?”向木生急。
“只要我们离开心悦客栈我就还给你。”谢诚笑,“你考虑下。”
向木生想来想去,总觉得大丈夫应当克服各种困难,这是第一步,离洛阳还远着呢。便答应了谢诚。谢诚略有深意地一笑道:“附耳过来。”
向木生听着谢诚在他耳边说的话,越听脸越红,谢诚说完,向木生的脸已然红到脖子根。说罢,谢诚拍了拍向木生的肩膀道:“少年,你害羞成这样可不成啊。一眼就被会被我姐识破了。万一被她反攻,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可是……”向木生为难,“你姐可以杀了人做成菜,我怕我成为下一道菜啊。”
“什么菜?”谢诚笑道,“你听她瞎说,后厨的事都是我在负责,她连杀只鸡都见不得,更别说杀人了。”
“但是……”向木生还是下不了决心。
“不用紧张,你可以先拿我练习一下嘛。”谢诚的笑也让向木生心里有些发毛。
客栈安静下来,累了一天的谢谦活动着肩膀推开自己的房门,准备睡觉。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习武之人自然谨慎些,谢谦站稳步子防备。
“今夜月色甚美,姐姐可有心与在下一起赏月?”向木生秋夜里扇着扇子就来了。
谢谦偷笑向木生冻得瑟瑟发抖还在扇扇子装帅。谢谦也不说话,站在那里看向木生走近,要看看这个怂小子到底能干嘛。
向木生走到谢谦面前,不漏声色地站到门槛上,一只手撑着门框,俯视谢谦的双眼。因为在跟谢诚的练习中,谢诚说,向木生实在太矮,由下往上盯着谢谦,总觉得不像是调戏谢谦,而像是在搞笑。站的比谢谦高,总会有些气势。
“谢诚怎么放你出来了?”谢谦问。
“你说呢?”向木生用练习了无数遍的挑逗语气。
向木生把手搭在谢谦肩上,把她勾过来,手从她肩膀,滑到耳垂,又从耳垂划着脸部轮廓划到下巴,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趁着天黑,谢谦看不清向木生脸上的红晕,向木生把这些让自己觉得恶心的动作一并做完。
“啊……”谢谦惊叫一声,甩开向木生的手,后退两步,不敢看向木生,道:“你要干嘛?”
“你觉得呢?”向木生从门槛上下来,含笑走近谢谦。脑袋中闪过谢诚说过的话:“我姐虽然平常像个母老虎,好像要吃了每个接近她的男人,但其实她娇羞的不得了,一个男人都没尝过的人,就只会吓唬人,你只要稍微下流一点,她就会不知所措。不过她相信你是真的要调戏她之后,你必须要受她一拳,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能不能顶住这一拳了。”
“我看你是想找死!”谢谦一口真气由丹田提起,一记铁拳直冲向木生的腹部。向木生虽然一开始就有防备,但还是被谢谦的一拳打得直直地飞了出去。
临昏过去之前,向木生演完今天最关键的一场戏。向木生捂着腹部,口吐鲜血艰难道:“因为我想娶你……”然后倒在地上,等脑袋慢慢变得迷糊。
谢诚把向木生从谢谦屋子里背出来。谢谦再三嘱咐,把他救活之后给点钱让他再也不要回来。谢诚偷偷一笑,计划成功一半。
向木生昏迷了一夜才醒过来,可把谢诚急死了。终于看向木生睁开了眼,试探着问道:“你没事吧?”
向木生缓了一下才说:“还好,就是全身疼,你姐的拳头太厉害了。”
“我不是教你运气了吗?用内力挡住拳头的杀伤力。”谢诚难免有些心疼。
“我试了,但是你姐拳头太快……”
“好了好了,不要说话了。我昨天已经找大夫给你开了药,你起床吃了饭之后,高永会把药送过来的,你要全部吃掉。既然你醒了,我就要去跟我姐交代一下了。你一夜没醒,我姐还以为你没救了,差点就让我去郊外找个坑把你埋了。”谢诚说。
“我还能躺在这里还真是感谢你这个好兄弟……”向木生不知道该感激还是怨恨。
向木生的受的伤不轻,在床上躺了两天才敢下床,好在还可以打向远逸教的拳,身体自然恢复的快些。不知道谢诚从谢谦那里骗来了多少钱,反正谢诚这些天很得意,买了一堆有用的没用的东西。
找人做了两套全黑的衣服,谢诚穿了又穿,爱不释手,平常谢诚多穿白衣,要出门了却硬是觉得一袭黑衣威风凛凛,谢诚十分年轻,又面目含笑,总让人觉得有些幼稚,怕不起来,他觉得这套黑色衣服可以让他不怒自威。穿得十分得意,去问谢谦的意见,谢谦十分嫌弃:“你大半夜的穿这个我还以为路上有个脑袋飘来飘去呢。”
听到姐姐那么说,谢诚便觉得这身衣服越来越难看,便找个下家高价卖掉了。谢诚做惯了生意,无论是卖什么东西,他从来只赚不亏。
又从几个关外人手里买了两匹烈马,马好是好,可光驯服,就让谢诚费了好一番功夫。
向木生好得差不多,准备要走了,谢诚找人打的兵器也打好了。整整装了一大箱,铁匠铺子的两个伙计抬过来。向木生怀疑谢诚是不是真心想去闯江湖,谢诚却十分有理:“我的武功多数是从客栈里来往的客人身上学来的,十八般武器样样都用得到,你让我怎么取舍?”
“那你有没有拜过师父?”
“拜过一个,但是我那师父很不靠谱,也少教我武功。”
“你师父教你用什么兵刃?”
“双刀。”
“那就留下双刀,把剩下的都退回去吧。”
“可是如果我只用双刀,江湖上的人就不知道我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了。”谢诚摸着木箱里的每一种兵刃,分外委屈。
☆、加个小番外
小番外
“拿你怎么练习?”
谢诚坐到椅子上问:“我姐是怎么调戏你的?”
看向木生眼神乱晃了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谢诚抓住向木生的腰带往自己跟前一拉,一条腿伸入向木生的两腿之间,手从腰带移动到腰侧,脸贴着向木生的身体一路上移,鼻尖移到向木生的脖颈时,缓缓吐了口气,随着谢诚站起,他的腿也碰到了向木生身上的敏感部位。向木生条件反射一掌拍出,谢诚毫无防备,差点被向木生一掌打出血来。
向木生不自然地蹭着刚刚谢诚吐气的地方,不满道:“你干嘛?”
“我干嘛?是你在干嘛吧!我教你调戏女人,你倒好,一掌差点拍死我!”谢诚咆哮。
“哪有你这么教的?”向木生哼哼。
“那你说怎么教。你说个方法,只要能成功,怎样都行。”
“你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啊。”
“我告诉你,你敢做吗?”谢诚上下打量着这个乡下土小子,很难不质疑。
“不是你说要我拿你练习吗?”
“好吧,好吧。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谢诚让步。想从侧面引导:“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向木生思考良久,问谢诚:“喜欢有没有什么很明确的感觉?因为我好想不止喜欢一个人。”
谢诚瞪了向木生一眼:“看不出来,你小子挺花心啊。”
向木生乖乖解释:“我喜欢一个人,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舒服,还喜欢一个人,觉得跟他在一起很有趣,还喜欢一个人,觉得他很正直,有点向往……”
“好了好了。”谢诚打断向木生,这小子绝对尚未发育完全。谢诚想了想说:“作为一个男人,直观来讲,喜欢一个人最明显的反应是想跟他有身体接触。看你还单纯,就不跟你细讲了。”
向远逸一瞬间出现在向木生脑袋里,向木生坚定地答道:“那我有,有喜欢的人。”
一丝黯然划过谢诚的双目,又马上换成笑颜,谢诚道:“那你就把我当成他,然后我教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这样可以吗?”向木生有些担忧,这可是要用来对付谢谦的,他就算可以把谢诚当成向远逸,却没办法把谢谦当成向远逸,向远逸那么温和,谢诚却那么暴躁,根本没办法。
“相信我,可以的。”谢诚自信微笑。
“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搭在你的肩上,把距离慢慢拉近,眼睛盯着我,不要乱瞟。”谢诚见向木生调戏别人还羞涩,真是太没出息了。
向木生乖乖盯着谢诚的双眼,谢诚的双眼黑亮,双眼皮比一般人要明显,平时见他都是面貌含笑,眼角总是翘着,如今他十分认真地盯着向木生,向木生似是可以从他双眼中看出千般景象。
“左手把我下巴抬高,右手揽住我的腰,从我耳垂一路嗅到锁骨,动作要慢,同时用腿摩挲我,由内向外,由上到下。”
向木生一边听一边做,但很难做得让谢诚满意。向木生进行动作的同时,还一边躲。谢诚很不满意,搂着向木生的腰向自己身上一拉,两人贴在一起,向木生瞪大眼睛,鼻尖顶着谢诚的鼻尖,脸更红了。向木生退了一步,努力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身上有弹簧啊?”
听了谢诚的抱怨,向木生也怒,要推开谢诚,谢忱却抓住向木生的手腕,怒吼道:“你居然敢摸我姐的胸?!”
向木生理亏心虚:“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谢诚胳膊肘搭在向木生肩上,说:“兄弟,作为一个男人,你爹没有教你威武二字吗?”
“我爹是教书先生,教我的都是仁义礼智信……”
“教书先生?哈哈……”谢诚笑弯了腰,“你一个教书先生的儿子闯什么江湖?”
“那你还不是客栈打杂的?”向木生嘴上不吃亏。
“找打!”谢诚两指刺出,要点向木生的穴位。向木生手掌在谢诚手腕上一拍,顺势躲开,谢诚微微一笑勾住向木生的肩膀道:“不练了,喝酒去。拿酒壮一壮你的胆。”
“我爹说不能乱喝酒。”
“乖小孩,你爹不在,走吧。”谢诚拉着木生走了。
番外完
☆、淮水2
向木生被谢诚的逻辑搞得彻底无语,不想再跟他说话。谢诚把自己的东西偷偷装了两辆马车,每一样东西谢诚都说得出作用。向木生看了看两辆装饰精美的豪华马车,不敢想象两人驾着这样的马车闯江湖的情景。准备等自己的伤好了之后,直接把谢诚打晕,扛上马带走。
客栈里虽然忙,谢谦却灵敏又聪慧,世上没有人比谢谦更了解谢诚,心想谢诚被向木生讹去了这么多钱,不但不想方法把钱讨回来,还整天跟向木生腻在一起,此事必有蹊跷。谢诚买黑袍的时候,他就默默观察谢诚,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
等向木生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谢诚打着送向木生走的幌子,就出门了。临行前跟姐姐报备,说是送向木生出城之后就回来。
谢诚就等着这一天呢。
两人出了城门,感觉自由了,骑着马开始撒泼。正笑得开心,谢诚的马突然长嘶一声,谢诚从马上跳下来,马身上中了三支箭。谢诚心想不好,刚想跳上向木生的马要逃,谢谦背着弓箭,策马而来,大喊道:“谢诚,你敢跑?!”
谢诚自然不敢,从小到大,姐姐的每一句话,他都言听计从,此次也不例外。谢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脸不高兴。见姐姐勒住马,谢诚撒泼:“干嘛拦我?我就要走!我不想待在客栈里,我要闯江湖!闯江湖!”
谢谦瞥了一眼谢诚,不屑一笑,俯视谢诚,幽幽地说:“你说什么?”
谢诚嘟着嘴,低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也不动。谢谦见谢诚没动,伸腿用脚尖踢了谢诚的后背一脚。谢诚皱着眉不走。谢谦见谢诚还不动,又拍了一下谢诚的后脑勺,一副看你还想干嘛的表情。
谢诚嘟着嘴,上了向木生的马,跟着谢谦回去了。
向木生和谢诚一起被关在小黑屋里,谢诚准备让向木生自己去闯江湖,他还是要留在这里。向木生怎么也想不通谢诚怎么把姐姐的话奉为圭臬,不敢有半点违抗。
谢诚说起自己小时候,谢家一家人是逃荒逃到这里的,谢诚在逃荒路上出生,母亲生完他就死了。一家人到了郢州的时候,父亲也死了,十二岁的谢谦带着谢诚一个人在郢州城闯荡。生活硬生生的把一个柔弱的女子磨成了一个硬汉子。谢谦为了照顾谢诚丢了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儿该有的生活,终于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谢诚说:“所以我不能任性,要留在这里,将来照顾我姐。”
向木生便也讲了自己跟向远逸的故事,两人说着说着,有些同病相怜的悲伤。但向木生的决定却与谢诚恰恰相反。他说:“男儿志在四方,不能被一个家庭束缚,我要闯荡之后再回去,那时候的我肯定比现在成熟,也一定能照顾好远逸。而如果我一直待在家里,想着将来照顾他,那我永远也觉得他是我爹,我应该听他的,那我永远也长不大,到头来还是他受累。”
谢诚含着泪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是很有道理。”向木生盯着谢诚,“我们逃走吧,什么也不用带,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们逃走可以,但是什么也不用带……”谢诚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们先到我师父那里去吧,从师父那里拿点银子。”
谢诚能决定这个也不容易,便同意跟他一起。
两人逃出客栈,走了一夜的路,才找到谢诚师父吴涉川的住处。吴涉川住在淮水边上的一个小院里,方圆二十里都没有住家。
天蒙蒙亮,吴涉川正打着瞌睡在淮水边上钓鱼。谢诚老远就喊着师父,吴涉川回头看清来人,猛地站起来,招呼谢诚赶紧过去。
谢诚走近,吴涉川一把搂住谢诚的脖子,笑道:“你来得正好,我刚钓了一条鱼,正在想怎么做好吃,你赶紧去红烧一下。烤鱼吃得我快哭了。”说完才发现谢诚带来个人:“这个小孩是谁?”
“这是我朋友,我们想一起去闯江湖,我姐不同意,先到您这里来躲一阵。”谢诚介绍。
“行行行,你先去做红烧鱼。”吴涉川一只手推开谢诚,一只手捏着向木生的肩膀把他拽过来。吴涉川花白的胡子头发,手上却很有力,像摆弄木偶似的把向木生拽拽胳膊,拽拽腿,然后手放在他的头顶,向木生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吴涉川的手上发出,流遍全身。
向木生好奇这老头要干嘛,吴涉川又捏着他的肩膀把他提到河边,让他一只手放在水里。然后吴涉川一只手放在向木生的丹田,缓缓上移,向木生感觉一股力量也随着他的移动上移,这股力量被吴涉川牵引到向木生的手上,然后猛地推出。像是有什么丢进河里炸开来,好多鱼被炸上岸。
向木生惊讶。
吴涉川拍拍向木生的肩膀,笑笑说:“少年,功夫不错。”然后甩掉鞋子,抓着袍子捡鱼去了。
向木生摸着自己热乎乎的手掌,难以置信。
三个人吃了一顿满足的全鱼宴。吴涉川才问向木生:“你是受哪位高人传授武艺?”
“曾跟一位名叫柯林的武林人士学习剑术。”向木生回答。
“就是那个江湖上的情报贩子?”吴涉川似在自言自语,“他那点武功也不至于能教出如此高徒啊。”
“师父,木生的武功一般的,就是轻功好些。每次都被我打败。”谢诚说。
“你个学了一堆花把势的竖子,好意思说自己武功好。”吴涉川盯着向木生,“这孩子的内力,是你再练三五年也赶不上的。”
谢诚一脸不服气。
“你在河边打一掌,能打死多少鱼?”吴涉川说,“你看他打的,是不是比你打几次都多。”
“但他连我一掌都接不住。”
“那就怪他的师父没教好,不然也不至于不会提取丹田之气。你那点掌力,随便练过的人都可以接住。”吴涉川鄙视谢诚。
“我哪有那么差?”谢诚不满师父在别人面前贬低自己。
“好吧,不差不差。如果能自己出去闯闯,不再依赖你姐就更好了。”吴涉川恨铁不成钢。
“我不是说了要离开我姐去闯江湖吗?”谢诚说。
“谢谦啥时候来接你回家?”吴涉川呵呵。
“反正我这次是从客栈逃来的,不会回去了。”谢诚坚定。
“哦。”吴涉川明显不相信的样子。然后问谢诚:“这孩子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我的好兄弟,我们准备一起北上洛阳,参加比武大会。”谢诚冲向木生一笑。
听到谢诚说到这里,吴涉川有些对谢诚刮目相看,以前谢诚是连打算也不敢说的。如今却有如此明确的目标。
“你们两个怎么能行?不得带上几个打手保护你们?带上几马车的行李,免得路上住的吃的不舒服……”吴涉川取笑道。
“师父。”谢诚脸红了红打断吴涉川,“闯江湖带那么多不都是累赘吗?”
吴涉川哈哈大笑,相信了谢诚的打算,不再取笑他。便问向木生:“除了柯林之外,谁还教过你什么吗?”
“家父还教过我一套拳。”向木生说,“不过那套拳都是花架子每天打着玩的。”
“是吗?那我倒想看你打着玩玩。”吴涉川说。
向木生有些为难,向远逸说过,尽量不要在别人面前打那套拳。谢诚劝向木生:“你就打吧,没事的。”
吴涉川若有所思地看着向木生打完一整套拳,问道:“少年可是属向姓家族?”
“正是。”
“师父问这个干吗?”谢诚不解。
“你带人来让我指导武艺,我还不能问问了?”吴涉川转而对向木生说:“老夫年纪大了,只是不想晚年不幸,所以在事先告诉你,如果将来你要寻仇,不要用我教你的武功。”
“寻仇?”向木生不解。
“你们闯荡江湖多少会有江湖恩怨,寻仇也是有可能的嘛。”见向木生没有回答,吴涉川给两人台阶下。
吴涉川教谢诚和向木生练习掌法,又教向木生怎么运用内功,可是向木生在内功上总是有些障碍,练来练去不见起色。
夜里向木生睡下了,谢诚却睡不着,见师父还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酒,便来到院子里陪他。吴涉川把酒壶递给谢诚,笑道:“你姐几天没来接你,想她了?”
谢诚点点头说:“有一点,我姐看到我逃跑,肯定急死了。”
“那你就回去找她嘛。”
谢诚摇摇头,转移话题:“师父为什么觉得木生会寻仇?”
“这就要从他那套拳说起了。”吴涉川喝了口酒说,“这套拳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柔云剑法的内功拳法,江湖上有个大家族,他家有独传的剑法,小孩子都是从练拳开始的,练得都是内功,等内力变强,再教授剑法,剑法看似简单,却是鲜有敌手。为师年轻时闯荡江湖,曾在这一大家族中住过几日,看过这套拳法,如今竟在这里又见到了。”
“既然是大家族,木生怎么会是个穷小子?”
“这就要提到江湖上最大的魔教千灵门了。十五年前,千灵门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和名声,不少名门望族被灭门。据说当时柔云剑法这个大家族也是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剑谱也消失了。据说他家有个小孩子幸免于难,带着剑谱逃走了,但是传言也没人证实,这么多年过来了,一直也没有消息,为师以为那个传言是假的,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一个会打那套拳的向姓少年。”
“可是十五年前木生才一岁,他有能力把剑谱带走吗?”谢诚想不通。
“江湖传言十有□□是假的,也没人能证明他就是当年幸存的小孩。但是那套拳法却是真的。”吴涉川笑笑,“也说不准他只是觉得还没到告诉你的时候,所以隐瞒了自己的身世。”
师徒两人在月下聊着天,突然听到屋内向木生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淮水3
谢诚还以为有什么人偷袭,匆忙跑进屋子。原来是向木生梦靥了。向木生抓扯着被子,面目痛苦扭曲。谢诚轻轻叫了两声“木生”,木生没有回应,谢诚轻轻刮着向木生的背,谢诚梦靥的时候,谢谦也是这么帮他刮,没一会儿,谢诚就会睡得很安稳。向木生平静下来,含含糊糊地叫了声老头。
第二天一早,谢诚睁开眼,向木生还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昨天夜里,谢诚为向木生刮背,刮着刮着就睡着了,向木生就一直抱着他的胳膊,一夜没有松开。谢诚胳膊有些麻,试图从向木生怀里抽出来,向木生也醒了。
“谢诚?”向木生似乎不太确定。
“你醒了?昨天夜里你梦靥了,哇哇乱叫,好不容易才让你安静下来。”谢诚似怨非怨。
“哦,我昨天梦到被人抓住了,要下毒毒死我。”向木生不好意思地笑笑,“给你添麻烦了,我经常这样,总是梦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没找大夫看过吗?”
“看过,但是没什么效果。”
两人正说着话,吴涉川从外面回来,见两人都醒了,笑着摇了摇手里的葱油饼说:“看我带回来什么!今天早上有的吃了。”
向木生仔细看了看吴涉川,问谢诚:“这位老先生是谁啊?”
谢诚愣了一下,说:“木生,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师父啊,我们一起从我姐那里逃过来的,师父还教过你武功呢,你忘了?”
向木生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吴涉川作揖道:“师父不要怪罪,我身上有病,总是忘记事情,看来是病又犯了。”
谢诚只听向木生说过他有这么个病,但他说已经很久没犯过了,没想到这里却犯了。
吴涉川倒是不介意,把找了个盘子装好,笑道:“没事没事,忘了我未必不是好事,来,过来吃饭。”
谢诚却有些介意:“木生,你不会哪天突然醒过来连我也会忘记吧?”
向木生沉默了一会儿,为难道:“我也不知道……”看着谢诚失望的脸,向木生急忙一脸认真地说:“谢诚,你别担心,我会好好记住你,不会忘记的。每天睡觉前都好好念几遍你的名字。”
谢诚被他这个笨方法逗笑。
吴涉川见两个孩子关系不错,又有心闯荡江湖,便告诉他们去洛阳的时候,可以顺路去千毒山,千毒山上有个姓方的神医,能治百病,向木生的病他一定可以治好。当即就磨墨写信,托人送这两个孩子去千毒山。
千毒山的门主,谢诚从客栈里来往的客人嘴里也听说过,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谢诚便问:“这千毒门不是扬言只毒人不医人吗?况且当年他趁江湖大乱,在中间收高额诊费的事,江湖上的人也是有目共睹。”
“如果只是听江湖传言的话,我也不敢让你的好兄弟拿自己身体去冒这个险。但当年我与千毒山门主方歆瑞有一面之缘,他为人散朗,不像是江湖上传说的那么十恶不赦,而且待人和善。当时我去求一味药,他毫不吝啬。”吴涉川边说边写信。
“不是有传言说他跟千灵门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吗?”谢诚说,“千灵门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说到千灵门,谢诚瞥了一眼向木生,看他对仇家的反应,向木生重复了一下千灵门,若有所思。
“谢诚,你离开客栈是正确的,不然你只能一直活在传言里,自己出去看看吧。外面的世界可不像客栈里说的那么简单。”吴涉川笑笑把写好的信递给向木生,嘱咐道:“这封信是写给淮州沈言心的,他是我年轻时闯江湖的朋友,这封信给他,他会带你们去千毒山的。”
向木生正要接,信就被谢诚拿去放在自己身上了,还十分有理:“这信是你的治病良药,万一哪天你突然忘了这玩意儿是什么,把它丢了怎么办?还是我帮你保管吧。”
吴涉川有点看不下去:“你怎么什么都要争?快还给木生。”
“就不。”谢诚吃完饼就要出门。还没踏出门槛,马上回身,抓住向木生就从后门逃走,一边跑一边说:“师父救我。”
院子里传来谢谦狮吼般的声音:“谢诚!你给我滚出来!”
吴涉川心领神会,微微一笑道:“交给我吧。”
“呦,小谢谦。来师父这里有什么事啊?”吴涉川笑嘻嘻地走出屋门迎接谢谦。
“谢诚是不是在你这里?”谢谦推开吴涉川走进屋子搜查。
“谢诚?不在我这里啊?他离家出走了?不能吧?你的话他也不听?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吴涉川这里就一个光秃秃的屋子,谢诚和向木生根本没地方躲,便平躺在屋顶上,一动不动地听着屋内的动静。吴涉川说得跟真的似的,谢诚不禁偷笑。
“谢诚没来这里找你?”谢谦怀疑。
“我这里没吃的没喝的,住的又差,谢诚那个贵少爷巴不得离我这里远一点呢。”吴涉川这次说的是真话。
谢谦也不管吴涉川怎么说,对着四下大喊道:“谢诚,如果你现在自己乖乖出来,你逃跑的事我们一笔勾销。如果你不出来而是被我找到,从今往后一个月,你没有钱花,把你关在柴房里,不给你床睡,只能吃客人剩下的菜和馊了的米。一个月哦,你想清楚。谢诚,我数到五,你快点做决定。一、二、三、四……”
谢诚抓着向木生的手,努力劝自己不要下去投降,可是谢谦的威胁对他来说真的太大了。谢诚不敢想象自己一个月不能花钱,不能睡好,不能吃好的日子。
谢谦数完五个数字,等了一下,继续道:“谢诚,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不要怪我。”谢谦说完就走出屋子。谢诚以为谢谦就此放弃了,刚要松一口气。听到谢谦又回来了。
谢谦手里拎着一只还冒着热气的烤鸭,对吴涉川说:“师父不是一直喜欢吃我烤的烤鸭吗?这是我今天一早刚烤好的,快马加鞭送过来,师父想吃吗?”
“谢诚在屋顶。”吴涉川一把夺过谢谦手里的烤鸭,边啃边指了一下屋顶说。
听到这里,谢诚跟向木生一齐跳下屋顶 ,撒腿就跑。被谢谦看到了再逃就没那么容易了,两人刚跑了没多远,同时倒地,腘窝被谢谦的小沙包打中,竟像是被人踢了一脚。谢谦得意地走近谢诚,不屑道:“跟我斗?你还嫩着呢。”抓着谢诚的胳膊就把他从地上提起来。
谢诚推开谢谦,吼道:“不论你怎么抓我回去,我都要去闯江湖!我不能一辈子闷在客栈里,我要出去。”
“是这个臭小子又跟你说什么了吗?”谢谦掐起向木生的脖子说,“这人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杀了。”谢谦真的怒了。向木生被谢谦掐的面部充血。谢诚抠着谢谦的手指吼道:“放开他,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出去闯闯,我不能一辈子被姐姐保护,一直被姐姐照顾那,我跟个废人有什么区别?我已经不小了,不需要再被你照顾了!”
谢诚拍了一下谢谦的头说:“我比你都高了,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
“我看你是欠教训了!”谢谦松开向木生,拽着谢诚的衣领就走。向木生咳了两下,去追谢谦。谢诚对向木生喊道:“在师父这里等我,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吵死了!”谢谦在谢诚脖颈上一敲,谢诚晕了过去。向木生看着谢谦把谢诚拖走,不知如何是好。吴涉川拍了拍向木生的肩膀说:“不用担心,总要他自己说服小谢谦。逃,总不是办法。”
向木生点了点头。吴涉川撕下一根烤鸭翅给向木生,笑道:“吃不吃?太香了,用谢诚换一只烤鸭,太值了!值!”见向木生没什么反应,吴涉川把烤鸭翅收回去,放到自己嘴里,回屋子里一个人享受了。
谢谦把谢诚真的丢到柴房,怒道:“闯江湖?你想都别想!”并嘱咐所有人不许给谢诚吃的,先饿他几天。在谢谦看来,是谢诚皮痒了,教训几天就好了。她不相信谢诚可以忍受一顿不吃。谢诚却真的跟谢谦对上了,一连两天滴水未进。
第二天夜里,谢谦打开柴房门,捧了一大碗水给谢诚。谢诚也不管谢谦是什么目的,捧起水先让自己喝了个畅快。喝完了问谢谦:“怎么有股药味?”
“想毒死你这不听话的兔崽子。”
谢诚笑笑站起来,摇着谢谦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你真好,知道我两天没吃没喝需要药补。”谢谦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两天谢诚滴水未进,谢谦也几乎滴水未进。谢诚只是饿着,谢谦却是每一餐饭都味同嚼蜡,要么吃两口就叹气,要么看看就叫人收走。
谢诚长这么大,从来对谢谦言听计从,连顶嘴都不敢。在吴涉川那里,谢诚突然对谢谦顶嘴,说出自己的想法,谢谦最先是难以接受的,但是回来一想,就想流泪,从来只把谢诚当小孩子看,以前一心盼望谢诚赶紧长大,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觉得谢诚永远长不大,觉得谢诚只懂得吃喝玩乐,其他的都要谢谦给他打理好。
如今终于敢反抗姐姐了,能说不吃就不吃,算是个男子汉了。可谢谦还是不放心谢诚出门,想着怎么把他劝回来。谢谦接过谢诚手里的碗道:“姐姐还是想劝你,不能……”
“姐。”谢诚打断谢谦,十分认真,“你还记得我们刚开客栈时候的事吗?有混混见你一介女流之辈,来砸场子。我年纪小不懂事,冲上去保护姐姐,被人拎出了去。姐姐拼了命才把他们赶走。那会儿姐姐想的一定是好好保护我吧?可姐姐毕竟是女孩子,弟弟总会长大的,总要换成我来保护姐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希望你晚点长大。我一个人可以撑起这个客栈,你只管花钱就好了。”谢谦说。
谢诚摇摇头说:“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不能再等了。我跟木生年纪相仿,志趣相投,他的样子你也见过了,一个人出来,连吃饭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作为兄弟,我是不是应该去帮他?我并不是一时兴起,以前也想过要出去,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也没有一个可以跟我一起的人。向木生虽然笨了点,但是他功夫不错。我又有这么灵活的脑筋,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江湖不像是你从客栈里听来的那样,你听到的都是主角的传说,在传说成为传说之前,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个小配角呢。”谢谦虽然觉得谢诚不仅作为一个弟弟成长了,还作为一个男人成长了。但是作为姐姐,还是不放心。
“姐姐,你就只等在客栈里听我的传说吧。”谢诚笑着抱抱姐姐。
谢诚洗漱之后,谢谦安排他睡了,然后牵了马,带了狼牙棒,连夜赶到淮水边的吴涉川家里。
吴涉川在屋顶上对月浅酌,向木生一个人坐在河边,虽然吴涉川已经告诉过向木生,谢诚是跟姐姐回去的,不会有事,可向木生还是有些担心。
谢谦看到向木生,驾着马就冲到向木生跟前,向木生慌忙向后一跃,躲开马蹄。怯生生地看着谢谦,问:“你来干嘛?谢诚呢?”
谢谦扬起狼牙棒,两腿一夹马肚,喊道:“你还敢问我谢诚?!你到底跟谢诚说了什么?他现在只想跟你出去乱跑。”
“我只是告诉他了我的梦想!”向木生一边躲一边喊。谢谦的马又高又壮,向木生躲得有点艰难。
“那我就斩草除根,让谢诚不再瞎想!”谢谦大喊。
吴涉川在屋顶上一边看热闹一边喝酒,不亦乐乎。
☆、曹家松林1
谢诚的武功是吴涉川教的,可惜谢诚不好好练,现在还是半吊子。谢谦却从来没学过武功,当初只是觉得狼牙棒有威慑力,才选用狼牙棒,其实谢谦虽有练武之人的聪慧和敏感,却从未练过,只会毫无章法地挥着狼牙棒吓唬人。向木生身上有武功,谢谦自然伤不到他。向木生自然也不敢伤着谢谦。吴涉川便只在旁边看热闹。
向木生躲了一阵,觉得跟一匹马赛跑也不是办法。趁谢谦不注意,一跃上了马,站在谢谦的后面。谢谦狼牙棒往后一扫,向木生猛地抓住狼牙棒,把谢谦一块从马上拽了下来。谢谦失去重心,向木生护住谢谦的腰,把她稳住。谢谦推开向木生怒道:“不用你帮忙!”
向木生恭恭敬敬地作揖道:“谢谦姐,您杀了我也没用,就算我死了,谢诚还是会出去闯荡的,他的心不在客栈里。”
“你连我都怕,我可不想我家谢诚跟着一个怂包出去。”谢谦挥起狼牙棒,劈向向木生。
向木生盯着谢谦,不躲也不逃,右拳紧握,生生地用胳膊挡住了谢谦的狼牙棒,坚定道:“我会拼命保护谢诚的。”
谢谦一惊,收回狼牙棒,一跃上马,策马而去,喊道:“记着你说的!”
谢诚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谢谦已经摆好了酒席给谢诚饯行。客栈里上上下下三十几号人坐了长长的一桌。
谢谦为谢诚准备了两把三尺多长的环首刀,刀身黑中带亮,比一般刀要重很多,刀出鞘,带凛凛寒意。
谢诚拎着两把这么长的刀,不知该怎么使,自己虽然是用双刀,但从来没用过这么长的。谢谦只说:“用用就能习惯,看谁不顺眼砍就好了,出了事姐罩着你。”谢诚也知道,谢谦是为了让谢诚能保护好自己,这两把刀比以前他用过的任何两把刀都要沉和锋利。
谢诚谢过大家,拜别姐姐,骑着马来到师父那里,见到向木生不忘耍帅:“怎样?我说话算话,来找你了吧?走,上马,我们一起闯江湖。”
向木生笑笑放了心,跳上马,两人有说有笑一路北上。
谢谦不知从哪里买来的两匹好马,可日行千里。两人过了淮水,策马向北,天还没黑,就进了淮州城。
向木生想着师父说的话,问谢诚要不要先去找师父说的沈言心。谢诚不屑道:“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吃点东西吧,一只烤鸭就能收买的人,他的朋友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呢?万一是路边的叫花子,我们还要施舍他,那多麻烦。”
“那我们先找个人问问,看有没有认识他。”向木生说。
“随你吧。我先找家好点的客栈。”谢诚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淮州城这么大,谁会知道一个叫花子叫什么……不管你找不找得到,一会儿去淮州城最好的客栈去找我。至于客栈在哪里,你自己找人问吧。”说罢,骑着马就走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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