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节
[快穿]只谈任务不说爱 作者:素履之往
第11节
作者有话要说: 补13号的更新=3=
皮埃斯:目测这一单元会格外漫长呢……
切萨雷·波吉亚再度感受到了那种熟悉。他现在喝醉了,搀扶他的是那个即将迎娶卢克蕾西亚的青年。青年以为他醉的不省人事,极为少见地主动扶住他,两人向着他在城内的住处走去。但切萨雷其实还算清醒,至少他是能够自己行走的,却莫名地没有拒绝青年,反而得寸进尺地把头靠在青年的肩膀上。
明夷有些僵硬地感受着男人的头落在自己肩上,一边在心中郁闷的想这次出来喝酒竟然没有让仆人跟着,以至于他现在要亲自扶着这个体重不轻的男人。他只能庆幸夜晚的风吹散了两人身上的酒气,使得他不那么难受。
等到明夷离开,切萨雷睁开眼睛,神色一阵清明,便问身边照顾自己的仆人,“那次你说我生病时有人来看望我,那人是谁?”
“就是刚刚离开的比列谢公爵。”男仆道,“您那时候昏迷不醒,他来看望了您三次。”
“原来如此。”切萨雷有些释然地想,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阿方索有些熟悉。他生病那会儿神智昏沉,敷衍地听仆人说谁来看望他后就把那些人忘在了脑后,但或许是阿方索身上的香水味比较特殊,他才会有些印象,今天他靠在青年肩上,才能够想起来。
看来对方的确是诚心想要迎娶卢克蕾西亚的。切萨雷半眯着眼睛想。
“对了,今天有卢克蕾西亚的信吗?”
“有的。”男仆把一封信放到切萨雷手边,“这是今晚卢克蕾西亚小姐的仆人送来的,说是有急事找您。”
尽管男仆说的十分着急,切萨雷却没有丝毫紧张的意味,反而又躺着休息了一会儿才打开了手边的信笺。
看完信,切萨雷脸色沉了下来。手指动了动,走出房间吩咐仆人收拾东西。
“你,和我,我们两人单独去银湖。”他对他的贴身男仆说,“让其他人在罗马城外等着我们。”
那仆人点头应是,正准备离开,就听见他的主子说,“对了,离开前去给比谢列公爵送个口信,就说……就说我在这里过的很愉快,感谢他的陪伴。”
看着男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切萨雷突然发觉,比起去处理卢克蕾西亚的麻烦事,他更想和那个讨人喜欢的青年待在一起。可惜了……在胡安死后,卢克蕾西亚这个累赘只能由他接手。
没关系的,他想,最终阿方索总要前往罗马的。毕竟,他要在那里与卢克蕾西亚完婚,虽然现因为卢克蕾西亚的怀孕,这桩婚事又平添了许多波折,不过,看那不勒斯国王对着他时表现出的那副卑躬屈膝的软弱表情,即使卢克蕾西亚有了胡安的孩子,教皇也会保证这桩婚事顺利进行。
银湖离罗马城有一天路程的距离,那里有波吉亚一家的乡间度假别墅,但由于某些原因,这个充斥着郊外野景的庄园通常只有胡安和卢克蕾西亚在。
而现在,在胡安死后,这里就成了卢克蕾西亚偶尔的休养地。
切萨雷到达这里时卢克蕾西亚还没有到,便放松地沐浴更衣,躺在卧椅上等待卢克蕾西亚,顺便想想自己人生之路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他父亲最爱的儿子胡安已经死了,乔弗里蠢笨如猪显然是指望不上的,但他的父亲应该也明白,没有世俗力量的支持,圣座是坐不稳的,因此,如果他态度强硬地请求教皇解除他的圣职,为他摘下红衣主教这顶虚伪的帽子,教皇有很大的可能会同意。但也有可能加深父子两人的间隙,毕竟原来掌管军队的是胡安,而他的父亲本来就因为胡安的死对他有所怀疑,如果他直接提出要接管教会军,说不定会惹怒他的父亲。
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忍受了。就因为他是他父亲的第二个儿子,就因为这该死的出生顺序,他就必须要进入教会继承父亲的意志吗?他很清楚自己的内心,他不甘于做一个虚伪而内心邪恶的红衣主教,直至最后成为圣彼得的接班人;他所渴望的是征战的激情,他渴望得到更多的东西。但这种渴望与他被安排好的人生是相悖的,他也因此一直处于压抑中,郁郁寡欢;那么,他应该承受着父子决裂的风险来反抗自己父亲的意志吗?
卢克蕾西亚赶来后,就看到自己的哥哥难得神情忧郁地躺在那里。想到以往胡安也是以一副温顺地姿态躺在那里,不由得开始哭泣。
切萨雷无奈地睁眼,“怎么了,亲爱的?”他问,“这是怎么了?”
“哥哥,怎么办呢?爸如果知道我怀孕,会杀了我的。”
“不会的,不会的,卢克蕾西亚。”切萨雷轻声安慰她,“别担心,交给我好吗?”他扶着卢克蕾西亚坐起来,“怀孕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只不过,你的婚礼要推迟了。”
卢克蕾西亚停止哭泣,浅褐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切萨雷,“你会怎么做,切萨雷?胡安死了,这是他唯一的……我想把他留下来。”
“你当然要留下胡安的孩子,卢克蕾西亚。就算是圣座在此,也会这样抉择。不过,这一切还需要一个完美的掩饰。”切萨雷说着,转而问她,“是谁送你来的,是佩洛托吗?”
“是他。”卢克蕾西亚点头,“哥,你要找他吗?”
“对。”他像逗弄宠物般拍了拍卢克蕾西亚的头,“去睡一觉吧,卢克蕾西亚。我看你十分疲惫。”
卢克蕾西亚察觉到切萨雷隐藏的不耐,咬了咬唇顺从地离开了。
切萨雷站起身,手指捏了捏额角,唤来了佩洛托。
切萨雷对于人性的判断十分有一套,早在他第一次见到佩洛托时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个具有骑士侠骨的西班牙人。而现在,看着面前这个眼中充满狂热爱意的男人,切萨雷知道,他还没开口,就已经获得了胜利的砝码。
他说,“我最亲爱的佩洛托,你爱卢克蕾西亚吗?”
佩洛托沉默着。
切萨雷微笑,来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没关系的,我的朋友。我十分了解我妹妹的可爱之处,但是,你看到她即将遭受的不幸了吗?如果她怀孕的事被教皇得知,她与阿方索王子的那桩婚事就会告吹,同时,还要承受斐迪南国王给父亲施加压力后父亲对她的责难。哦,可怜的卢克蕾西亚……”
佩洛托眼神闪烁,最后单膝跪地道,“主教大人,我爱您的妹妹,甚过我的生命,我可以向您发誓,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那么……骑士先生,您想好该怎么做了吗?”
“我会告诉教皇,我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佩洛托仰头道,“就算,我会因此而受到来自教会的惩罚,但我相信上帝会洞察真正的善意。”
“会的。”切萨雷轻声道,“圣座会感谢你的善意的。”
佩洛托回到罗马后马上去见了教皇,他告诉教皇,他情不自禁爱上了卢克蕾西亚,并且使得卢克蕾西亚有了4个月的身孕。最后,他吻着教皇的鞋子,恳求教皇宽恕他,并承诺自己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教皇专注地听着他的话,从刚开始的困惑到后来的了然,最后,他亲手扶起了这个真诚的年轻骑士,脸上毫无怒意,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的平静。
“佩洛托,谢谢你的坦诚和勇气。”他露出真诚的微笑,“上帝会宽恕所有心怀善意的信徒的,佩洛托,你只需要对这件事情保密,卢克蕾西亚会没事的。”
听着教皇的许诺,佩洛托也露出了微笑,一贯冷凝的脸部线条也因此柔和不少。他对教皇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您的理解,圣父。”
佩洛托离开后,亚历山大来回在房间内踱步,脸上也不再是那种平和,反而是怒气冲冲。他刚才并不是没有反应,只是他也知道,这孩子绝不是这个年轻人的,最大可能是他的儿子的,所以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心中的情绪也只能隐而不发。但是,这种事情脱离他的掌控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教皇甚至得做几个深呼吸才能冷静下来。
他叫来了杜瓦蒂,吩咐他说,“马上往那不勒斯写信,推迟婚礼。”他紧紧攥着手指,计算着时间,“推迟7个月。”
杜瓦蒂皱眉,“圣座,这样一来,斐迪南陛下那里不是很好交待。他也许会认为我们不想与他结盟。”
“瞒着他!”教皇几乎有些气急败坏,“除了瞒着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本意是想要巩固与西班牙的关系,才会选择阿方索作为联姻对象,可现在倒好,如果阿方索知道自己的新娘怀着别人的孩子,他会认为我们在有意羞辱他!到时候就算弗雷德里克会懦弱地不敢有所动作,阿方索的其他族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斐迪南也会认为自己遭到了愚弄,到时候不要说统一罗马涅,我甚至要想想如何保住圣座。别忘了德拉·罗维雷还在法王查理身边蹦跶呢!如果我们与西班牙结盟失败,德拉·罗维雷绝对会撺掇法王南下罗马!”
教皇看着杜瓦蒂,“你觉得我们能同时面对两个强有力的敌人吗?”
“可是……瞒着斐迪南陛下……有些困难啊,自从您表明了与阿拉贡的联姻意向,西班牙大使对于卢克蕾西亚可是关注密切啊。”
教皇抿着唇,到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尽量瞒住吧。”
☆、s7彼时此时ep0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
自从切萨雷离开那不勒斯,明夷本以为自己再没有其他事情好做,只需要安静地等待与卢克蕾西亚的婚事,毕竟,他虽然有着萨莱诺亲王和比谢列公爵的头衔,手中却没有一丝权力,也没有可用的军队,唯一有的就只是封地和金钱。明夷甚至想,如果他能这样安稳地活下来等到ai帮他回去,也就可以了。
不过,若有机会他倒是可以去见一见传说中的那些人……现在这个时间,除了身在米兰已经有主的达·芬奇,文艺复兴美术三杰中,米开朗基罗似乎是在罗马,而拉斐尔尚未出师……想到这些人曾经只出现在他学习的资料当中,明夷觉得或许这个游戏还有的一个可取之处就在于他能够面对面见到那些只存在于第一纪元历史中的人物。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使明夷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有时就连生存都是一种奢望。
原身的叔父弗雷德里克本来是没有多大可能继承王位的,毕竟原身的父亲拥有两个活到成年的儿子——他以及他的哥哥,斐迪南。1495年,由于法国对那不勒斯的占领,他的父亲放弃王位前往西西里避难,这个身体的原主便开始与哥哥斐迪南争夺王位,最后棋差一招,不得不紧随其父的步伐流亡西西里;但谁知道他这个便宜哥哥刚一登基就上了天堂,没等原主反应过来,他那个一向蠢笨的叔父就被现任西班牙国王,阿拉贡王国的天主教徒斐迪南推上了王位。
对此,明夷也不得赞一句傻人有傻福。
但明夷没想到,登上王位之后他这个叔父的头脑完全没什么长进!
就在切萨雷离开后不久,教皇特使就来到了那不勒斯,携带着大量礼物对国王说两个家族之间的联姻可能要推迟7个月的时间,对方给出的理由是,“教皇的女儿身体不适,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但弗雷德里克却以为这是教皇对于卢克蕾西亚与阿方索的婚事反悔的前兆,一瞬间,国王心中闪过万般念头,最终定格在脑海里的就是——解决掉阿方索这个祸害。
关于“阿方索是祸害”这个命题,国王的论据有二:其一,教皇突然有了反悔婚事的念头,最大的可能是红衣主教切萨雷·波吉亚对于那不勒斯的态度不满,但这位主教大人在那不勒斯逗留期间,他的态度可称得上是恭恭敬敬,无可指责,唯一有可能得罪红衣主教的,只可能是对这桩婚事不情不愿的阿方索;其二,由于阿方索对于那不勒斯王位的继承权要比他的正统的多,自从阿方索从西西里归来,周边不断有小人想要把他捧上王位,自己的位置都已经开始坐不稳了。
于是,一番谋划后,比谢列公爵府的一个仆人在夜色中离开了王宫。
明夷正在画室里胡乱作画发泄自己的情绪,突然就听见有人敲门。一个男仆端着水果走了进来。
明夷随意地摆手,让那人赶快离开别搅了自己的灵感,那仆人却在明夷脚边单膝跪了下来。
明夷瞟了他一眼,把画笔放下,问他,“你这是怎么了?突然间这样?”
那仆人声音恭敬,“公爵大人,现在,您的处境十分危险。国王他想要对您下毒。”
明夷微微向后靠在椅子上,半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这群仆人中他还算熟悉的,毕竟从原主的记忆中看,从西西里归来后一直是这人在照料他的起居。但是,如果他没记错,这人也是他的叔父派来的人吧……
那人知道明夷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但他毫无其他反应,反而更加恭敬地垂下了头。
“那就让我看看吧。”明夷声音有些冷淡,“贺拉提,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这句话仿佛是一句鼓励,跪在地上的男人抬起头,眼神平静又暗含狂热地看着明夷,一时间这男人的脸色竟然显得有些诡异,但不可否认,男人的表情十分坚定。
自从贺拉提告诉他他那个便宜叔父要下毒害他,明夷连发泄情绪的心思都歇下了,就那样坐在椅子上等着夕阳西下,等着贺拉提来叫他用餐。
明夷看着眼前丰盛的菜色,面无异色开始用餐,直到他的第一杯酒喝完,一个男仆走过来为他斟酒,站在明夷另一边的贺拉提却突然发难,直接扼住那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把酒壶掷到了地上。葡萄酒液从壶口流了出来,本应是深红色泛着果香的液体却因为毒|药,在震荡下泛起了白色的泡沫。
明夷嫌恶地看着被贺拉提掐的脸都涨成了紫色的男人,对着四周战战兢兢的仆人挥了挥手,说,“你们都下去吧。”又对贺拉提说,“你把他带去刑室处置吧。”明夷说着就站了起来,抬脚欲走,犹豫了一下又说,“留他一条命。问出来原因就是了。”
贺拉提点头,单手制住男人向着刑室走去。
明夷一路冷着张脸走回卧室,使得所有的仆人都对他退避三舍,唯恐在这个紧张的时刻触到主子的霉头。
他在床上静坐了一会儿,很快,贺拉提就敲开门走了进来,远远地站在那里,声音平稳地报告着审讯出来的情况。
明夷这才第一次认真观察眼前这个男人。一张毫无特色、平淡无奇的脸,眼神明亮却又有些收敛,身穿黑色的长袍,明夷眼尖地发现那黑袍上面还有几点诡异的红色,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血腥气。
明夷忍耐住作呕的冲动,努力劝说自己忍耐,安慰自己以往看那些战争纪录片以及他父亲沈重华的战争录像也是这样鲜红一片……直到最后,他痛苦又后悔地闭上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明夷简直以为自己会因为缺氧而死。似乎注意到他的不适,贺拉提又退开了一些,还贴心地打开了窗子。夜晚清新的空气涌进来,明夷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他听完贺拉提的汇报,简单梳理了一些所获得的信息,有些轻蔑地勾起嘴角,然而下一秒那笑容就僵在了那里。
按照那奸细提供的信息,国王这是因为觉得他得罪了波吉亚家族,这才要除掉他向教皇卖好,但是,教皇如果真的是因为对那不勒斯不满才推迟婚礼的吗?如果是那样,教皇特使怎么会携带如此多的礼物来访?最大的可能反倒是卢克蕾西亚出了一些问题,以至于婚礼不得不被推迟,并且一推迟就是7个月,这对于想要尽快掌握罗马涅的教皇来说一定是不得已之举。真不明白他这个叔父是怎么想到教皇想要悔婚这条线上的!简直了!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蠢人,却凭借手中的权力控制了他的周围。他的仆人竟然全都是国王的走狗,一旦国王有什么异动,这些人就会第一时间扑上来,替他们的主子争相撕咬自己的肉。
或许除了这个男人……
他眯起眼睛,声音有些嘶哑地问贺拉提,“我可以相信你吗?”
贺拉提定定看着他,最后温驯地低下头露出脖子这个人体的弱点,无声地向明夷表明他的服从。
又沉默了一会儿,明夷心中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挥之不去的浑浑噩噩仿佛消散了一些,他说,“贺拉提,你知道吗?我现在才想到,只有称号很难取得权力,但拥有了权力却很容易就得到你想得到的那些称号。”
呵……当初斐迪南千方百计扶持弗雷德里克上位,真正的心思却在于他很容易操控这个胸无大志的男人,直至最后绕开野心勃勃的法国,兵不血刃获得那不勒斯的治权;但现在,他同样可以利用斐迪南的野心,来为自己谋取一些福利。
比如……用一个后辈子侄的撒娇口吻向这位陛下倾诉一下自己对于卢克蕾西亚的爱恋以及教皇对自己的不满意,顺便请求他催促一下教皇联姻的相关事宜;再比如,无意间透漏一些弗雷德里克当上国王后对于西班牙暗地里的放肆以及想要毒杀他来破坏那不勒斯西班牙罗马联盟的心思……
明夷在心中谋算之余,也不由得感叹自己原来的想法还是太过简单,眼界也放得不够广阔……他似乎一直被父母保护地太好了,也因为游戏把自己封闭到了很小的世界中,以至于到了这里,他还是那样的天真愚蠢。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相对平的萨伏依帝国,周围更没有能为他提供保护的父母族人;这里可是第一纪元的中古世纪,是黑暗之花肆意绽放的罪恶亚平宁,这是一个极度混乱的时代,它所需要的可不是得过且过,凡是敷衍的人最终总是无法存活的,只有掌握强权的人才能生存到最后。
他甚至可以成全卢克蕾西亚与切萨雷的感情,以此来谋求与波吉亚家族政治上的合作,这样一来,切萨雷就不能再因为他情敌的身份向他下手,反而,对方军事以及政治上的才能也决定了他会是自己一个很好的合作者。
想开了以后,明夷只觉心中也放松了一些,但脸上的笑还有些无奈的僵硬。
他对贺拉提道,“明天一早你就派个可靠的人前往西班牙,向斐迪南陛下送上我的信;另外,我想要知道罗马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神秘事件。”说着,明夷突然走近贺拉提,声音柔和动听,“贺拉提,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些任务你应该很容易就做到吧。呵,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向我投诚,我只有一点,对于背叛者我是不会手软的!”
贺拉提不说话,反而躬下身子,虔诚地吻上明夷的鞋子。
“不会的,主人。”贺拉提改变了称呼,他说,“我是奉上帝的旨意前来服侍您的。以上帝的名义,我是不会背叛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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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加更~
皮埃斯:这是补1月3号的更新=3=
各位小宝贝们情人节快乐~~~
教皇特使心中计算着自己所受的贿赂,颇为满意地从那不勒斯返回罗马,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去梵蒂冈宫殿觐见教皇,而是熟门熟路地拐进了城内的逍遥窟,搂上以往相好的女人笑嘻嘻地爬上了楼,一番享受之后,这位已经年过中年的男人忍不住对身边的女人炫耀说,“看着吧,亲爱的,我马上就会成为教皇最信任的人之一。”
那女人“咯咯”笑了两声,男人眼睛一眯,就要再度翻身而上,门却突然被踹开了,为首的正是教皇的心腹杜瓦蒂。
杜瓦蒂鄙夷地用袖子掩住口鼻,对着身边的卫兵命令道,“把他给我带到圣座面前。”
“……大人,大人,恐怕您没有这个权力。”男人有些惊恐地开口,“教皇陛下……”
杜瓦蒂却打断了男人的话,径自笑的嘲讽,“哈,特使大人,您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替教皇解决了一件大事呢!呵……”男人冷哼了一声,“把他给我带走!”
“……喂,杜瓦蒂大人……我……”
而梵蒂冈宫殿里,教皇亚历山大则紧皱眉头坐在那里,在他的面前摆着象征意大利境内五大势力的棋子:米兰公国、威尼斯共和国、佛罗伦萨共和国、教皇国以及即将联姻的那不勒斯王国。
目前,米兰公国那里,斯福尔扎和维斯孔蒂两个家族正闹得厉害,威尼斯一贯龟缩不出,佛罗伦萨则被邪恶修士萨沃纳罗拉搞得乌烟瘴气,此时如果能够顺利与那不勒斯联姻,统一教皇国将不在话下,甚至,他可以趁着其他三大势力自顾不暇的时候攫取更多领土,但是……
想到西班牙国王斐迪南的那封信,教皇觉得自己的头气得发昏!他派去的特使竟然敢扭曲他的意思……如果这次联姻不成,又或者阿方索觉得自己受到了怠慢,这就不再是联姻而是结仇了!
切萨雷接到父亲的命令就赶往教皇宫,正遇到抓着可怜的特使的杜瓦蒂。杜瓦蒂冲着切萨雷行了礼,站在门外让切萨雷先进去,他觉得,教皇父子现在需要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切萨雷走进去,看到父亲难看的脸色,疑惑道,“爸,发生什么事了吗?”
亚历山大捏了捏双眉,声音嘶哑,“斐迪南写了封信,指责我们结盟的态度不真诚。他说,以阿方索的身份地位、英俊的外表以及讨人喜欢的个性,娶卢克蕾西亚称得上是绰绰有余,而且,不日,他将通过那不勒斯国王任命阿方索为阿布鲁佐和普利亚两地的中将,他还说,他将无偿为他这个可怜的侄子提供一支装备精良的西班牙骑兵,并作这孩子永远的坚实的后盾。最后,斐迪南要求我们按照原定计划举行婚礼。”
切萨雷拿过那封信,看完之后也不免为斐迪南那真情流露的语气抽搐了下嘴角,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冷血的男人还能写出如此肉麻的词句。
“难道是阿方索对于婚礼的推迟不满意?”切萨雷提出自己的猜测。
“不。”教皇摇头,“哎……我派去的特使扭曲了我的意思,让弗雷德里克以为我们对于阿方索不满意,他对阿方索下手了。”
“下手?!”切萨雷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阿方索现在没事吧?弗里德里克疯了!”
亚历山大以一副惊讶不已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阿方索当然没事。如果阿方索死了,你觉得还会有斐迪南这封信吗?”他甚至有些惊讶,“切萨雷,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关心阿方索的。”
切萨雷略微有些尴尬,抿了抿唇却说不出自己为什么独独对那个青年上心,最后只得转移话题道,“现在看来,阿方索在斐迪南那里的面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啊。”
教皇叹了口气,在切萨雷身边坐下来,“你应该对阿方索有所了解了,那么,依你来看,如果我们按期举行婚礼的话,阿方索会为了我们能给他提供的利益而对卢克蕾西亚怀孕的事实妥协吗?”
切萨雷紧紧抿着唇,脑中涌现出两人相处时的场景,似乎当时两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都变得有些模糊,唯一清晰的就是阿方索忧郁又有些迷茫的蓝眼睛,干净的不像是这个混乱世界的人。
“切萨雷?”
“……啊,父亲。”切萨雷回过神来,掩饰道,“那只能看我们提供的砝码是否足够了。”他笑了笑,“我倒是很期待有个人能够拒绝权力和金钱的诱惑呢,只不过这是不可能的。爸,甚至就连您也十分顺从上帝创造亚当和夏娃的目的呢。”
切萨雷揶揄的语气对于亚历山大毫无影响,尽管他知道这是儿子在隐晦地提醒他对于那个年轻的情|妇茱莉亚·法尔内塞不要过分宠爱,但他毫无改正的意思,只是轻轻点头,说,“我会为卢克蕾西亚提供更多的嫁妆,或许,我还能为阿方索在那不勒斯的势力提供帮助。”教皇似是想到不远未来的美妙场景,笑容满意。那不勒斯可是名义上的教皇国,即使那不勒斯实权者是国王,教皇却是它的宗主,因此,教皇如果对那不勒斯现任国王不满意,他会有很大的权力来改变这个掌权者。哈,如果阿方索愿意与怀孕的卢克蕾西亚结婚,他也许会支持他登上那不勒斯王位呢!届时,那不勒斯和教皇国都将处在波吉亚的掌控下。
想到这,教皇甚至有种冲动——马上坐下来给阿拉贡的阿方索写一封信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是,还没等教皇开始动笔,第二天一早,继西班牙国王斐迪南的信使后,那不勒斯的信使带来了阿方索的信,在信中,明夷竭力表明了自己对于联姻的真诚,他说自己甚至愿意帮助未婚妻解决正在遭受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问题。
亚历山大当然明白明夷的意思:明夷愿意和怀了其他男人孩子的卢克蕾西亚正常结婚并保守这个秘密。这让教皇在满意的同时也有一丝心惊,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女婿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至少,他有一部分隐藏的势力,这股势力可以为他探查到罗马城内的某些秘密。
切萨雷却没有亚历山大那么担心,他看完明夷的信后,虽然第一时间觉得看起来那么干净的人也会向现实妥协,但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对于明夷的好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他对于这样现实又有谋略的青年兴趣更足了。
于是,多方的妥协下,波吉亚家族和阿拉贡的联姻依照原定计划举行。
一天清晨,明夷带着贺拉提和另外六名随从悄悄地进入了罗马城,其他的五十多名仆人则被安置在了马里诺的城门外。
切萨雷和乔弗里、桑西亚在那里看着明夷远远地骑马过来,切萨雷正要露出一个还算友好的微笑,桑西亚已经扑了上去,挡在了明夷面前。
“阿方索,我亲爱的哥哥~”桑西亚笑的十分开心。
明夷也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从马上下来,拥抱住这个身体的同胞妹妹。尽管他对于这个妹妹没什么感情,但是桑西亚的热情却让他感受到一丝被人关切的暖意。他在女人脸上轻吻了两下,想象着以往自己的堂哥沈明炘对待自己的态度,努力露出温柔关切的笑,“亲爱的桑西亚,最近还好吗?”
“当然,我的哥哥。有你来了,我会更开心的。”桑西亚说着,挽着明夷的胳膊走向切萨雷和乔弗里,“哥哥,从那不勒斯回来后,乔弗里也十分想念你呢。”
乔弗里也顺着桑西亚的话给了明夷一个友好的拥抱,“嗨,阿方索,你终于来了。教皇他也十分期待你的到来。当然——”
“或许我们应该早点去见教皇?”切萨雷声音有些冷淡,似乎还有些被忽略的不悦。
明夷便给了切萨雷一个歉意的笑,“抱歉,切萨雷,我的朋友,你最近好么?”
切萨雷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他直接搂上明夷的肩膀,感受到明夷不适的闪躲,反而更靠近了一些,凑到他耳边道,“阿方索,我最亲爱的朋友,你可终于到了。”
明夷:……怎么感觉切萨雷画风突然有些变了!
明夷这样想着,侧过脸审视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却只看到一双深沉的眼睛,明夷心中微颤,很快就转移了目光。
一行人这才向着梵蒂冈宫殿前行。
亚历山大正在祈祷,切萨雷带着明夷在会客厅稍稍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身上金黄色的圣袍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明夷站了起来,来到亚历山大面前,态度恭敬地吻了吻教皇手上的戒指,“圣父。”
亚历山大正面带笑容,然而等到明夷抬起头专注地看着他时,亚历山大愣住了。
切萨雷大概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只得出言提醒道,“圣座?”
亚历山大置若罔闻,反而摸上了明夷的头,“好孩子……你的眼睛可真漂亮。”
明夷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教皇却把他扶起来,十分亲切地吻了他的脸,“阿方索,你即将也成为我的孩子了。我相信,你和卢克蕾西亚会相处地很好的。她是个甜美可人的女孩儿。”
教皇这句话刚说完,切萨雷灼灼的目光就投向了明夷,明夷能够感觉到那个男人眼里复杂的情绪以及其中那丝不容分辩的怒气,心中暗暗无语,却觉得自己有必要单独和切萨雷聊一下,至少要向他表明,现在的自己对于他亲爱的妹妹是一点念头也没有。
教皇认可了未来女婿的英俊迷人后,便令切萨雷把阿方索送到波蒂哥的圣玛利亚宫。
一路上,两人一直静默着,明夷虽然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在瞥见切萨雷难看之极的脸色后抿住了嘴唇。直到两人拐进一条整洁有序的小路,切萨雷猛的抬起了头,把视线投向街边一栋房屋的阳台上,明夷也顺着抬头,却只看见几缕迎风飘扬的金色长卷发。
“呵,那就是你的未婚妻了。”切萨雷的语气极为嘲讽,神情中还蕴含着说不出口的苦涩。
明夷微微皱眉,他觉得,对方似乎误会了他对卢克蕾西亚的感情。不过,这倒真是一个向切萨雷坦诚的良好时机。
☆、s7彼时此时ep06
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感冒了没太在意,最后直接成了心肌炎住院了,每天都要打点滴,而且不能受累,就一直卧床休息。然后今天感觉还好就开始码字了=3=今天开始恢复更新=3=
想到这是一个坦诚的好机会,明夷勒住了马,停了下来。切萨雷虽然有些疑惑,但也紧跟着停了下来。
“切萨雷。”明夷努力笑出一个真诚的弧度,“我是不是能认为你是我的朋友。”
切萨雷没有答话,反倒是收敛了眼中的情绪,饶有兴趣地看着青年。
“或许你不知道我后来又给教皇陛下写了一封信。”明夷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我告诉教皇陛下,我并不介意卢克蕾西亚的怀孕,我可以和她按照原定计划结婚。当然,我做这一切是为了教皇能够为我提供的那些利益,但这同样也能证明我对于你的宝贝妹妹毫无其他念头。”
切萨雷眯起了眼睛。
“所以,您尽可以放心。”明夷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会在婚礼结束后尽快返回阿布鲁佐,当然,卢克蕾西亚女士则会一直留在这里,这样,您是否可以放心?”
切萨雷突然间放声大笑,“阿方索,我的朋友,你在说些什么?”
明夷看着这样的切萨雷,收敛了所有的表情。
他原来竟然还想要和如此虚伪的一个人交好,那念头简直是蠢透了!明夷突然间有些生气,最后他把这归结为他被切萨雷的伪装给骗到了。虽然他一再提醒自己切萨雷·波吉亚是个狡诈的男人,但是,在那不勒斯时,这个男人对他偶尔的那些看似推心置腹的行为还是让他放松了下来。至少,在刚才,他还以为这个男人是真心想要和他交好。他甚至一度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曼施坦因的影子……可现在,这一切却全是假的!
明夷想明白这一切,甚至难以顾忌礼貌,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人身边。但是,还不行。明夷垂眸,努力深呼吸了两次,但就算如此明夷也真的觉得自己没那个心情了和这个男人虚与委蛇了。他从来就不善于强迫自己忍耐不喜欢的事和人,这习惯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过来的。再说了,他现在手中掌有两支军队,和教皇的交易也已经确定下来,他实在是没必要也没那个心情对着这个男人虚与委蛇。
“主教大人。”明夷声音冷淡,“关于我所说的这些,只看您是怎么理解了。
说完,明夷首先驱马前行,留下切萨雷一个人在原地看着青年的背影目光晦涩。
而阳台上,有些晕眩的卢克蕾西亚被茱莉亚和另一个女仆搀扶着回到了卧室。自从她怀孕的事情被教皇知道后,她便离开了修道院来到这里修养。今天早上,得知她的未婚夫到来,她一时好奇就来到阳台偷看,等到阿方索骑马来到她楼下的时候,尽管率先抬起头注意到她的是切萨雷,她却忽视了切萨雷,眼睛直直盯着一旁的阿方索。
有那么一瞬间,卢克蕾西亚觉得自己简直就要溺毙在青年那双美丽的蓝眼睛中了,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婚姻带给她的或许不仅仅是痛苦,也有可能是快乐。
她心中不断地惊呼,那样一个看起来如画的美貌青年竟然即将成为她的丈夫。
茱莉亚看着脸上弥漫着红晕的卢克蕾西亚,有些欣慰的笑了起来,“卢克蕾西亚,你终于开心了。阿方索王子可真是一个迷人的男人啊,你只见了他一面就已经差不多爱上他了。”
卢克蕾西亚微微喘着气,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但紧接着就皱起了眉头。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她的未婚夫难道不介意她怀孕的事实吗?
“茱莉亚,你说阿方索王子为什么会同意和我结婚呢?而且他还要这么快结婚,他知道我怀孕了吧……为什么呢?”
茱莉亚·法尔内塞眼神微闪,看着卢克蕾西亚,心中则叹了口气。
卢克蕾西亚已经结了一次婚,并且还与自己死去的哥哥有私|情,但她在本质上不过是一个受到父亲和哥哥双重操控的棋子,也因此她从未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感情,那么她该如何告诉这个女孩,阿方索不介意与怀孕的她结婚,是因为他完全不在乎她呢?
明夷来到圣玛利亚宫时,切萨雷也已经赶了上来。虽然刚才两人有些不愉快,但此时切萨雷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堪称友好地搂住明夷的肩膀,一边介绍着宫殿内的一切。
明夷也没有其他反应,任由切萨雷施为,直到两人在客厅坐下,切萨雷松开了明夷的肩膀,审视地看着明夷;明夷则一脸平静喝着茶。
“阿方索,”切萨雷率先开口,“如果你愿意,我们好好谈一下。”
明夷抬眼看着切萨雷,“主教大人,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一路上,明夷又仔细考虑了一下自己手上手持有的砝码以及切萨雷和他背后的波吉亚所掌握的势力,两相对比之后,明夷认为自己真的是毫无必要再像在那不勒斯时那样违背自己的意愿,和眼前这个男人应付。而且,就算惹怒了男人,他和卢克蕾西亚的联姻也不会有丝毫影响,毕竟,切萨雷·波吉亚现在还只是一个红衣主教,教皇才是一切的最终决定者,而就算切萨雷一怒之下拿出杀手锏,让他麾下的杀手米凯莱托来除掉自己,自己身边的贺拉提也不是吃素的。
衡量了砝码,摆正了位置,明夷再面对切萨雷,态度就显得平和而疏离,妥协的意味减弱了很多。
切萨雷显然也注意到明夷态度上的变化,灰色的眼珠盯着明夷看了一会儿,倏尔无奈道,“阿方索,我的朋友,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就原谅我吧。”
明夷不置可否地挑高了眉,想看看这个男人还要说些什么。
“亲爱的阿方索,坦白告诉你,知道你不爱卢克蕾西亚,我真的是松了口气。”切萨雷语气真诚,“要知道,在我看来,很少有女人能够逃脱你的魅力的。”
明夷听了他的恭维,却只是僵着一张脸,努力劝自己冷静。
“亲爱的阿方索,既然你不爱卢克蕾西亚,我们就不会有什么冲突的。我想……”切萨雷笑的更开心了,“我们应该还是朋友吧。想想我们在那不勒斯时,聊得是多么开心呀。”
的确聊得是挺开心的,明夷想,虽然这男人在历史上享有极大的恶名,但有一点是他无法否认的,这个男人是个天生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并且学识丰富,眼光开阔,谈吐优雅。
眼见明夷脸色放松了一些,切萨雷继续道,“我还要恭喜你成为阿布鲁佐和普利亚的中将。这样一来,你在那不勒斯的危险就会减少很多。”
“谢谢你的关心,切萨雷。”明夷觉得既然对方已经开始说些软话,他也没必要真的和对方闹僵。“为了回报你的这份关心,我一定会在婚礼结束后尽快离开罗马,而且绝对不会伤害到卢克蕾西亚女士的名誉。”
“不、不需要这样,阿方索。”切萨雷道,“我是相信你的。但是,我不希望你如此迅速地离开,罗马有很多有趣的地方,或许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观览一番,对了,上次你不是说很想见见米开朗基罗和平托里乔吗,不如让他们两人来为你画几幅肖像,怎么样?”
“……好吧。”明夷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但是,我还要尽快去上任,所以也不能在罗马逗留太长时间。”
切萨雷却突然间沉默下来。
明夷一看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切萨雷·波吉亚可以说得上是痛恨身上穿着的红色教袍,因为那象征着他不能为自己掌控的命运。他比他的弟弟胡安更具有军事谋略上的才能和天赋,却因为次子的身份只能把自己伪装虔诚的教士,并且在他的弟弟胡安遇刺后也必须掩盖自己的心思,因为一旦他表露出对于军权的渴望,他那个多疑的父亲就会以为胡安的遇刺是他一手导演的戏码。他的父亲知道他十分嫉妒胡安能够成为教皇军的统帅。
明夷心中转了转,放下手中的茶杯,“切萨雷,我觉得,你比我更应该成为一支军队的统帅。”
“哎?阿方索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你忘记在那不勒斯时你的抱怨了吗?”明夷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况且,从你的言谈举止中,我认为你具有那样的素质。当然,我也明白你的顾虑。”
切萨雷向后靠了靠,姿态放松,表情有些漫不经心,灰色的眼珠显得极为清澈,但眼底却隐藏着一抹锐利。他微微侧头,金棕色卷发从脸颊边滑落,非但没有显得凌乱,反而使得这个男人更添了一种不羁的魅力。
“切萨雷,如果我说,我能够帮你解除圣职呢?”明夷抬眼看他。
这次,切萨雷终于认真了起来。他笑了起来,嘴角微微翘起,却没给出任何确切的话,只是平静
地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s7彼时此时ep07
教皇亚历山大在某些方面来说是个极为矛盾而奇特的人。他是圣彼得的继承者,信仰虔诚,他真诚地喜欢自己所肩负的教会职责,热衷于拯救人类的灵魂;但另一方面,他又十分热爱生活,对于尘世欲|望的需求极为强烈,他不但不以为意,还担心这些欲|望会被迅速地洗刷掉。总而言之,他既恪守一个教皇的原则,又极为坦然地放纵着欲|望。这样看来,亚历山大似乎从不会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后悔。
只除了他最爱的儿子胡安死去的时候。
当胡安的尸体被人从台伯河打捞上来的时候,亚历山大不止一次哭晕了过去,并且在醒来后不吃不喝地跪在圣像前忏悔自己的罪过。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对于欲|望的放纵感到罪恶。
由此可见胡安在他心中的地位。
而胡安,有着一头金色卷发以及一双冰冷的蓝眼睛。
明夷听着贺拉提关于胡安的报告,最终决定利用外貌上的这个优势,去亚历山大面前刷一把好感度。
于是,一连几天,明夷都会陪着教皇在梵蒂冈来个清晨散步,还会陪着教皇用午餐和晚餐,直至婚礼的前一天,在两人用午餐时,明夷突然间谈起了切萨雷的事。
“圣父。”明夷说,“您不觉得现在有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正在发生吗?”
亚历山大为自己倒了杯酒,面容和蔼的问,“有吗?我觉得,你和卢克蕾西亚的婚礼足够弥补其他的一切了。”
“不,圣父。”明夷摇头,“卢克蕾西亚当然是个可人儿,我要说的是,只是因为出生顺序的问题,一个真正的军人成为了红衣主教。”
教皇抿了口酒,稍稍沉默了一下,继续笑道,“可是,我亲爱的阿方索,你不相信教皇的英明吗?你不相信神的旨意吗?佩特罗·路易斯,这孩子是我的第一个儿子;而切萨雷,他是第二个儿子。习俗上,第二个儿子是应该进入教会,侍奉上帝的,这样的安排在情理上可是无可指责的。”
“陛下,请宽恕我。”明夷听出了亚历山大语气中的一丝不悦,笑着解释说,“您对女性的魅力恐怕比您想象的还要浓厚呢,而您的过人精力也是有目共睹的,这样,谁能确定主教大人就是您的第二个儿子呢?”
亚历山大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的话真的很有趣啊,我的孩子。”他的笑容明显比原来真诚,“这样吧,既然连你都这么讲了,我觉得这件事是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他冲着明夷眨眨眼,“没想到你和切萨雷的关系如此亲密。”
说这话时,教皇内心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他一向明白切萨雷对于卢克蕾西亚的占有欲,他对于任何觊觎卢克蕾西亚的男人都不会手软,但是,对于这个即将成为卢克蕾西亚丈夫的青年,切萨雷如此信任,甚至把自己的愿望也告诉了这个年轻人,这么说来,切萨雷还不算是无药可救。
明夷离开后不久,教皇就唤来了自己的儿子。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对切萨雷宣扬一通自己的信念,而是开诚布公地问切萨雷,“你是否真心实意地想要侍奉上帝?”
切萨雷谦恭地低着头,语气轻柔地说,“父亲,宽恕我,我并不信仰什么上帝,我也不相信圣母玛利亚和其他那些圣人。”他知道自己的回答会震撼到他的父亲,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并且,尽管我犯下了很多罪恶,但我从未担忧自己会在死后下地狱。”
亚历山大真的惊呆了,他只能木木地听着儿子接下来的话。
“父亲,我忠于您,忠于家族,忠于罗马。但是,我希望的是您能够允许我为他而战。”
亚历山大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无需多说什么了,因为切萨雷的心思是不会有所改变的。最后,他只能扶起自己的儿子,说,“那我们需要好好策划一下了。几天后,我将召开红衣主教会议,在会上你将辞去红衣主教一职,并被任命为教廷军队的统帅。”
切萨雷的心跳开始加速,这一刻,他确切地感觉到是自己在掌控着自己的命运。他弯下腰,想去行礼,但教皇阻止了他,说,“切萨雷,或许你最应该感谢的是阿方索,他的言语太过动听以至于我无法忽视其中的请求。”
切萨雷眼神闪烁了一下,朗声笑道,“阿方索是我最亲密的兄弟。”
教皇丧气一般摆了摆手,“希望如此吧。切萨雷,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为你妹妹的幸福想一想。”
切萨雷离开梵蒂冈的宫殿,想到教皇说这一切源于阿方索的劝说,他全身涌出一阵冲动——他想去见阿方索,现在,立刻!这种念头如此突然而强烈,简直比他对于战场的渴|望来得更为真切。
他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丢开了仆人,切萨雷骑着马向着圣玛利亚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明夷已经在仆人的服侍下舒舒服服地泡起了澡,结果刚闭上眼准备好好享受一下,就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向着浴室这边传来,其间还夹杂着仆人的阻止,下一秒,切萨雷就打开门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为难的仆人。
无语地示意仆人离开,明夷把身子又往水下沉了沉,静静地看着切萨雷。
一向用温柔平和来掩饰自己的男人难得露出狂喜的神色,明夷暗忖,这个男人一定达成了自己长久以来所期盼的事情,所以说,他现在是来……感谢自己?
很快,男人的举动证实了明夷的猜测。
切萨雷来到木桶前边,不顾明夷全身泡在水里,直接搂着青年的肩膀紧紧拥住了他,由于向上的力度太大,明夷整个人被带的不得不站起来。
“阿方索……”切萨雷在明夷耳边轻声说,“非常感谢你的帮助。”男人的语气激动而真诚,带来一阵阵热气拂过明夷的耳廓。明夷不自在地动了动,想要撇开头,却被切萨雷更用力地搂住。
“啊,我的朋友,我终于能够和你一样成为战场上的军人了,你简直不能想象我到底有多么欣喜。”
不,我能……明夷腹诽,如果不是太过欣喜,你怎么会如此情绪外露,还不顾我正在洗澡就……明夷默默看着木桶,他是不是该庆幸这水还能遮到他的腰以上。
切萨雷感受着手下光洁的肌肤,很自然的顺手又摸了一把,明夷的脸瞬时黑了下来。
他猛地推开切萨雷,冷着一张脸道,“让我把衣服穿好。”
切萨雷点头,向后退了两步,悠闲地站在那里等着明夷穿衣服。
明夷的神经狠狠跳动了两下,最后大无畏地从桶中迈了出来,在男人专注的目光下极力做出一副坦然的模样。他顾不得把身上的水擦干,直接套上了睡衣。
切萨雷看着青年身上迷人的肌理、白皙光洁的皮肤,以及翻出木桶时有些暧|昧的动作,突然间好似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热衷于美丽的男人了。
他一向只要女人,尤其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感情全都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封闭了起来,对于男人他也一向没什么兴趣,就算周围好多人都撺掇他玩点新鲜的,他一直都是敬谢不敏的。然而,此时他却觉得,如果那些人送上的是像阿方索这样美丽的青年,他说不定会燃起几分心动。
切萨雷胡思乱想间,明夷已经率先走出了浴室。切萨雷连忙跟了上去。
经过刚才那场景,明夷觉得面对切萨雷已经没有什么是更尴尬的了,便极为随意往床上一坐,倒了一杯葡萄酒自顾自喝了起来,切萨雷定定看着青年喉结滚动的模样,莫名觉得自己也有些口渴,便笑着坐了下来,拿起另一个杯子,与明夷对饮。
两人对坐了一会儿,明夷看着惬意的切萨雷,心中就有些堵,便瞪了他一眼,“切萨雷,明天就是我和你妹妹的婚礼了,你难道不去陪陪你妹妹?”
切萨雷摊手,“卢克蕾西亚有茱莉亚陪着。”
“好吧。那你不需要回去休息吗?”
“我只是想要好好谢谢你。”切萨雷道,“阿方索,我没想到你真的能做到。”
“别把我想的太好。”明夷把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我是有目的的。”
“那你有什么目的呢?”
“只要你以后不要因为我和卢克蕾西亚的婚姻针对我。”
“我相信你不爱卢克蕾西亚。”切萨雷有些苦笑,他发现青年对他的态度远没有在那不勒斯时友好,但他没有料到的是当对方真的收回了友好时,自己心中竟然是如此的不甘。“还有,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并不爱卢克蕾西亚,就算是普通的兄妹感情,也没有一分一毫。”切萨雷说着,安静地盯着明夷的双眼,“所以,那天早上的不愉快不如就让它过去吧,好么?”
明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那样沉默着。
切萨雷则静待着他的回答。
良久,明夷艰难地开口,“如果你不爱卢克蕾西亚,那么,卢克蕾西亚的孩子……”
“这是个好问题。”切萨雷笑了起来,“或许你知道教皇最心爱的儿子是谁?”
“你是说……胡安!”明夷瞪大双眼!“可是这不对!”
“什么不对?”切萨雷微眯起眼睛,“但这才是事实,至于外面流传的,那不过是我为了让教皇改变他的决定而放出的消息。”
所以说,真正与卢克蕾西亚有私|情的是已经死在台伯河的胡安,而非担任红衣主教的切萨雷!而切萨雷放出那种消息的目的则在于,他要教皇迫于世俗偏见的压力将他从圣彼得的怀抱中释放出来。
想明白了一切,明夷再看切萨雷只觉得心头一阵恐慌,他突然觉得,就算他把自己曾经在沈重华身边耳濡目染的那些谋略手段用上,也始终比不过那些天生的政治家!
☆、s7彼时此时ep08
虽然是卢克蕾西亚的第二次婚礼,但波吉亚家族为了表示对阿方索的重视和喜爱,这场婚礼仍旧办得礼仪周全,豪华奢侈,甚至比卢克蕾西亚和乔凡尼·斯福尔扎的第一次婚礼要盛大的多。卢克蕾西亚身穿宽松的足以遮挡住她身形的玫瑰红纯一色丝绸衣裙,浅金色的发丝上戴着绚烂的红宝石首饰。明夷则穿着黑丝绒和金色锦缎的衣服,看到他走来,卢克蕾西亚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整个人显得生机勃勃。
主持婚礼的主教引导这对新人来到耶稣受难雕像的前方,举起象征着忠贞的宝剑,两人开始宣读誓词。与明夷脸上的淡然相比,卢克蕾西亚显得实在太过愉快,她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悬在自己头上的宝剑是多么的锋利。
切萨雷就站在一边,旁观着这一切。
他表情复杂地审视着阿方索。他当然不是第一次观察青年,但每一次他把目光投射过去,总有一种被吸引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愈演愈烈。甚至,很奇怪的是,他能理解卢克蕾西亚那不受控制的爱情。
他甚至感同身受地想,在爱情场上,无论是谁对上这个青年,恐怕都难以逃脱。
明夷的目光掠过卢克蕾西亚,正对上切萨雷脸上的挣扎。他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冲着对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切萨雷看到他的笑,猛的一怔,十分迅速地扭开了头。
婚礼仪式举行过后,本应该是明夷挽着卢克蕾西亚的手领舞,明夷却是态度温和又强硬地把卢克蕾西亚交给了切萨雷。卢克蕾西亚本来是拽着明夷的衣袖的,此时也被强制松开了手。
明夷自觉摆脱了麻烦,一边向外走,他甚至没给卢克蕾西亚一个眼神。
切萨雷耐着性子陪卢克蕾西亚跳了支舞后就把她交给了佩洛托,自己则穿过众人搜寻着明夷的踪迹。
宴会厅内仍旧是热闹非凡,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但切萨雷一眼就看到了明夷。
他正和西班牙大使交谈。
切萨雷正要走过去,就被教皇在身后搂住了肩膀。
“切萨雷,看那边。”教皇眼神示意切萨雷,“看到卡特琳娜·斯福尔扎了吧,你知道这个女人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切萨雷皱起眉,手指轻抚上下颌,“她来……应该也算是正常吧。”
“哼,的确正常。”教皇冷笑,“但也没有那么正常,不是吗?”
果然,两人再次抬起头,就看见卡特琳娜向着刚进来的阿方索走了过去。
“看吧,那个女人在干什么。你知道刚才杜瓦蒂告诉我什么吗?有人在造谣,说阿方索有难言之隐,所以他才会推迟与卢克蕾西亚的圆房。我想,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无可忍耐的耻辱吧。”
“爸你的意思,是卡特琳娜在捣鬼?她不会以为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能离间阿方索和我们的亲密关系吧。”
“呵呵,她或许只是为了给我们添点堵呢。”
切萨雷闭上了嘴。
其实,这也在他们的意料中,不是吗?
教皇逼迫乔凡尼·斯福尔扎宣称与卢克蕾西亚并未圆房,从而顺利地解除两人的婚姻,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算是逼迫乔凡尼间接对外界承认自己那方面有问题,而就连教皇刚才也说,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无法忍耐。而面对这样一个屈辱,斯福尔扎家族竟然毫无动作,好吧,除了造谣波吉亚内部乱|伦,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报复举动,这真的有些不正常。
发源于雇佣兵家族,迄今已经掌握米兰公国、佩萨罗、伊莫拉以及弗利等地治权的斯福尔扎家族可不是什么善茬,至少,不应该这样偃旗息鼓。反倒是现在,身为乔凡尼·斯福尔扎表姐的卡特琳娜这样一捣乱,切萨雷还放下了心。
两人继续观察着阿方索和卡特琳娜,等看到阿方索露出一个疏离的笑容时,父子两个相视一笑。
“待会儿你去找阿方索谈谈,告诉他我们明天去打猎。”
切萨雷点头,余光正瞥见青年有些不悦的神色,便大步走了过去。
明夷正对着卡特琳娜不耐烦,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女人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切萨雷的手下败将,他可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些什么,更不想听这个女人讲波吉亚家族的无耻卑鄙。于是,明夷第一次觉得切萨雷的到来对他而言是件好事。
切萨雷颇有些好笑的看着青年招呼他过去,但还是首先冲着卡特琳娜点了点头。
“弗利伯爵夫人。”
“主教大人。”卡特琳娜回礼,而后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卢克蕾西亚呢?”
“她先去休息了。”切萨雷抿着唇解释,说完他就抓住明夷的手向庭院中走。
明夷本想甩开切萨雷的手,几次挣脱不开,也只能随他去了。
“教皇会在明天举行一次狩猎,作为欢迎你加入我们家族的庆祝,到时候平托里乔和米开朗基罗也会一同随行,你不是一直想要见见他们吗?正好,可以让他们为你画肖像。对了,关于……那些谣言,教皇的意思是,你不要太在意,很快就会消失的。另外,卢克蕾西亚要在奥尔西尼宫休养,你是继续住在圣玛利亚宫,还是去陪着卢克蕾西亚?”
明夷轻巧地瞟了切萨雷一眼,声音有些冷淡,“我当然是继续在圣玛利亚宫。”说着,明夷不顾切萨雷脸上的急切,继续解释说,“我想要马上离开罗马前往阿布鲁佐,我——”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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