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抱紧总裁粗大腿 作者:墨即
第7节
“岳青川。”陈川很老实地按照岳青川吩咐的话道,“我那天在磁器口遇到他的,我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了,想拉着他过来跟你见面,但是他不愿意,还把这个给我,让我带给你。”
“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陆遥远吼道。
陈川被他的魔音逼得低下了头:“这是他吩咐的,他说他怕你揍他,所以让我等我们走的时候交给你。”
“你今年年终奖别想要了。”陆遥远气呼呼地别过头去了。
“凭什么呀!”陈川十分后悔接下这个差事,他料想到陆遥远会生气,但没想到会一下子扣掉他的年终奖。
陆遥远摆了摆手,表示不想跟陈川说话了,他就像一个在生闷气的小孩子,一个人站在甲板的最前头,迎着面而来的风将他的头发吹起,他低头看着如珍宝一样被握在手里的东西,良久,他将竹口弦拿起,放在嘴边,左手轻轻拨动着簧片。
他这幅专业的姿势,挑动了陈川极大的兴趣,他悄悄凑了过去,但没有想到的是,陆遥远吹得一点也不专业,他吹出的曲调不仅一点都没有旋律可言,那刺耳的声音夹杂在呼啸的风声中,就像是女鬼在低泣。幸好甲板上没有小孩子,不然肯定都被吓哭了。
“远哥,够了喂,可以稍微停一停吗?”这实在太特么难听了,再这样下去,陈川怕要引起两岸的猿猴跟着一块叫了,于是他试图打断陆遥远,突然几滴冰凉的水珠顺着扑面而来的风打在了陈川了脸上,陈川下意识地抬头望天,却发现并没有下雨。
撕心裂肺一般的声音终于缓缓停了下来,陆遥远回过头,原来他早已泪流满面。
“远哥,你不会吹就别勉强,这东西看着就挺复杂的,吹得不好不怨你,你也别哭啊。”陈川安慰陆遥远道。
“滚!”陆遥远道。
“好!”陈川听话地滚到了一边,然后他看到陆遥远顺着栏杆蹲了下来,用一种闷闷的声音说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只教过我两次,我怎么可能还记得怎么吹得,我能吹出声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陈川不明白陆遥远口中的“他”到底指的谁,“是岳青川吗?”
“他成天只会捣鼓他那把破二胡,拉得跟鬼哭似的,哪里会吹这个?”
如果岳青川的二胡拉得像鬼哭,那陆遥远的口弦吹得就像是来自地狱里最深层的嚎叫,陈川忍住吐槽他的:“那是汪粼?”
听到这个名字,陆遥远打了一个寒颤,他抬起了头,望着头顶如墨一般的天空,上面有繁星点点:“汪粼是回族人,这把口弦是他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传到他这,他也只会吹一首曲子了。他说竹制的口弦是姑娘才会用的,只要对着心宜的少年吹上一曲,少年就会倾心于那个姑娘。一首曲子,他只完整地对一个人吹过。”
陈川在陆遥远身边也蹲了下来:“那个人是你吗?”汪粼是回族,那他肯定也是一个□□,□□教是禁止同性相恋的,那他的感情必然会违背了他的信仰,难怪他后来会抑郁。陈川也抬起了头,望着天空,那璀璨的星河在他的眼里变成了一道深深的鸿沟,沟这头是陆遥远,沟那头是汪粼。
想象力无比丰富的陈川接下来却听到了陆遥远一个否定的回答:“我也希望那个人是我,但却不是我。”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陈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遥远,他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那真是太遗憾了。”
“滚!”陆遥远再次道。
☆、第一次展示男友力
陈川回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他下了飞机送了陆遥远回家天已经黑了。他料想宋与宁已经差不多该下班了。于是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一分钟后,宋与宁回了一条信息。让陈川在路口等他,他很快过来。陈川还背着他的双肩包。包里鼓鼓囊囊的,都是他这几天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背着久了肩膀有点酸。他靠着路灯站着,以减轻一点背包的重量。
“嘀”的一声,一辆车打着双闪停在了路边。那是一辆路虎,陌生的车牌,陌生的车型,但车里坐着的人却一点都不陌生。
陈川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你怎么换车了?”这是陈川坐上去的第一句话。
“我怕开那辆车再有人往上撞。”宋与宁调侃道。
陈川撇了撇嘴:“你以为开这种车就不会有人往上凑了吗?”自从他跟宋与宁捅破了那层纸之后,他越来越口无遮拦,再也没有当初的怯懦。
宋与宁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陈川的头,他似乎很喜欢摸这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的过程。陈川却伸手攥住了他的手掌,把它从头顶拉了一下。宋与宁一愣,继而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套在了他的小指上。
那是陈川在一家藏银手饰店买的一对戒指。花了他小一半的积蓄,总共五百多。因为没有适用于男男情侣的对戒,所以陈川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尾戒。
他从认识宋与宁这么久以来,还从来没有给他送过东西。这次,为了展示自己的男友力ax。他毫不犹豫的,把这对尾戒买了下来。也许这个戒指对于宋与宁来说这是一个不值钱的廉价货。对于他来说却有着另外的意义。
陈川伸出同样戴着尾戒的小指,朝宋与宁勾了勾:”你要好把它收着,不用你每天都戴着,但是请不要把它随意的扔在一边。”
宋与宁被他这番话触动了,他反握住陈川的手。细细地摩挲着他的手指,答应他道:“我会一直带着的。”
宋与宁手指细长,骨骼分明,肌理细腻,两人的手相握,让陈川的心里涌出一股熟悉感:“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在哪里握过你的手?”陈川的掌心包裹住宋与宁的拇指,这种感觉越来越熟悉。
宋与宁一笑,黑色的眼睛中有光芒在闪烁:“你终于有点印象了。”
“嗯?”陈春刚想询问什么意思,他的下巴就被宋与宁的两根手指,轻轻抵住,然而被微微抬起,两瓣温热的唇覆在他的嘴角,一只手绕过他的脖子,扣在他的后脑勺上,将他贴得更近。
牙关被撬起,灵活而滑腻的物事钻入了他的口腔。一股温热的气流,拂在他的脸颊,却吹进了他的心底。陈川近乎沉醉的闭上眼睛,他感觉自己就要溺毙在宋与宁的温柔中。他想,宋与宁是喜欢他的吧。然而他的脑海里想起陆遥远对他的告诫。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底的是宋与宁低垂而浓密的睫毛,他想伸手推开,却又舍不得,口腔被一股气息所填满,直到最深处。陈川绝望地闭上眼,撑在座椅上的手缓缓抬起,环住了宋与宁的腰。管他该死的鬣狗,去他妹的吴凯文和韩璟云,不停的换床伴是大老板缺爱的体现,真正的爱一个人就要让他的人生充满爱,陈川用一种爆棚的自信心想。
“现在有没有感觉更熟悉一点?”等到陈川快喘不过气来了,宋与宁才放开他。
“呼呼。”陈川像是离了水的鱼,大口地喘着气。
宋与宁的手,抚摸着陈川的脸,“怎么还是想不起来吗?”他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笑意,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陈川像是被一道闪电给劈中了,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天,送我去酒店的是你?”
“陈川,你怎么可以迟钝成这样?”宋与宁无奈地道。
陈川的脸红得娇艳欲滴:“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宋与宁明明知道他误会了高博,却什么也不说,静静地在一旁看他的笑话,这让他又羞又恼。
“你这让我该怎么开口呢!”宋与宁从来没有遇到过那种状况,更没有想到陈川能够傻成这样。
他这话听到陈川的耳朵里却有一种别的意思,这让陈川下意识地想要去摸自己的屁股。宋与宁知道陈川误会了,他赶紧举起双手对天发誓:“除了帮你换了衣服,我可什么都没干。”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没干?”陈川问了一个很有内涵的问题。
宋与宁喜欢循序渐进,按部就班,喜欢情到深处自然浓,他并不是用下半身来思考的生物,所以当陈川问了这个问题之后他愣了一下,然后道:“下次我不会了。”
“你……”陈川本来就是脱口而出问了一句,问完之后他就后悔了,他没有想到宋与宁是这种回答,“你去死!”他瞪大眼睛,给了宋与宁一拳,但一拳打出去却是软绵绵的,他并没有用力。
宋与宁抬手稳稳接住陈川的拳头,嘴角是宠溺的笑:“饿了吗,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别是火锅。”陈川道。
宋宇宁带陈川去了一家日本料理。没有辣椒,少油少盐,正合陈川现在的口味,但是他忘了有芥末。
“咳咳。”陈川吃了一口生鱼片,结果被芥末呛得满脸通红。鼻涕泡都被呛了出来,为了不在宋与宁面前丢脸,陈川捂住了鼻子,把脸转了过去。
结果宋与宁却凑了过来,递给他一张纸巾,并给他倒了一杯水。他为陈川顺了顺背:“你吃不惯芥末,就别勉强。”
“不。”陈川道,“这生鱼片多贵啊,不管怎么样也得吃下去。”陈川勇敢地往嘴里又塞了一口。
“陈川,那是萝卜丝。”宋与宁提醒道。
被呛得两眼发红的陈川直接喷了。
酒足饭饱后,宋与宁唤来了服务员过来结账,陈川为了展示自己的男友力,赶在他之前,把卡放在了托盘里,他报了一串密码给服务员,得意地朝宋与宁挑了挑眉。
五分钟后,穿着和服的服务员小跑了过来:“对不起,先生,您这张卡内余额不足,能换一张啊。”
陈川惊讶道:“不可能啊,我这卡里起码还有八百多。”
“不好意思,先生,您在本店的消费一共是一千二。”
“一千二……”陈川的嘴巴能够吞下一颗鸡蛋了,“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先生,这是您的账单,如果您有疑问的话,可以去前台咨询。”服务员的嘴边还挂着笑,但是脸上却渐渐露出一股鄙视的神情。
“没有疑问,他拿错了卡,这张才是他的。”宋与宁适时的出来救场了,还顺带挽救了一下陈川的面子,买完单之后,他看了陈川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让你逞能,让你装逼,瞧瞧这才叫男友力。
☆、第一次当文替
剧组重新开拍了,但是一连几天,身为第一男主角的吴凯文都没有出现。场地是租借的,内景是搭建的,每一天都要花钱。再这样下去,必定要超过预算了。
导演让场务打电话去催,催不来。副导演去催,还是没消息。最后导演亲自去打电话,那边直接关机了。
导演在心里把吴凯文祖宗十八代都操了个遍,但还是对吴凯文没有半点办法,想来想去,他只好让场务去北影门口挑几个文替过来。但找来的几个人,在有强迫症的导演眼里都不甚满意。
“导演,你忘了,这不是有一个吗?”副导演想起曾经的光替陈川,见他跟在陆遥远的后面进来,一下子把他揪了出来。
“不,我不行。”上一次的事件在陈川心底留下来了阴影,他果断拒绝道。
但陆遥远这次却没有反对,他反而帮着导演劝说陈川:“我看你对拍戏也挺感兴趣的,而且文替要比光替赚的钱多的多,你可以考虑一下。”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陈川话刚一出口,想到了他跟宋与宁的差距,想到了他没有机会发挥的男友力,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只做过光替的陈川还存在一丝顾虑,陆遥远安慰他道:“只需拍远景、背影和侧面就可以了,连台词都不用说,这次光替也已经提前找好了,也不用你走机位,没什么复杂的。”
“你不是不太同意我三心二意的吗?”陈川换上衣服。
“我是救急不救难,导演就差跪地上求我了,我当然只能答应了。”陆遥远装作很无奈的样子,他道,“不过我这你也不能太偷懒,好歹也是我助理,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让艺人自己去买咖啡和盒饭的。”
陆遥远吩咐完了,陈川妆也上完了,一切准备就绪,陈川的文替生涯正式开启,果然没有他想的复杂,文替说好听点就是文替,说不好听的就是人肉背景。
他大致看完剧本,按照导演的要求,做着相应的动作,摄影机在他的侧面或背面,拍下了所有不需要露脸的镜头。
文替的工资也是按日结算的,一天下来,陈川收获颇丰,他跟陆遥远回了家,嘴角还是止不住的上扬,他摸了摸鼓鼓囊囊的钱包,心想,这下终于可以请大老板吃大餐了。
“就挣这么点钱,就把你乐成这样,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陆遥远鄙视道。“不能!”陈川嘴角一咧,“远哥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点钱对于你不算什么,但对于我可就不同啦。”
“谁说我不知道?”陆遥远道,“当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文替光替哪个我没当过。”
听到陆遥远的话,陈川想起他也在剧组跑过龙套:“那你是曾经知道,但现在你已经在资本主义的世界里腐化了,哪里记得劳动人民还在挨苦受累。”
“哎,你小子……”陆遥远发现陈川越来越会抬杠了,面对他说不过的时候,他通常选择一脚踹过去。知道他意图的陈川灵活的闪过,蹿到了门边,打开门就跳了出去:“远哥,忆苦才能思甜,过去的事情并代表都是不好的,我们要勇敢地面对过去。”说完,他“砰”地一声关上门跑了,留下了若有所思的陆遥远。
陈川走进电梯,意外地撞见了韩璟云和小邱。
“韩哥,你们也出去啊?”陈川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却发现韩璟云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出了神,陈川心虚地把手往背后藏了藏。
“我以为这一天不会这么快,但还是比我想象的要早。”沉默已久的韩璟云突然道,眼里是止不住的落寞和哀伤。
“我……”陈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正好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了一楼,韩璟云他们是去地下二楼的停车场,所以只有陈川一个人跨出了电梯。但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瞬间,电梯里的韩璟云又道,“祝你好运!”
陈川回头,就看到韩璟云那充满恶意的笑容消失在电梯门之后,那阴森的表情让陈川一阵心惊。对于韩璟云,陈川是又愧疚之情的,但如陆遥远所说,他和宋与宁连情侣都算不上,只能算床伴或者金丝雀,这种关系正好打消了他心底的几分不安。听韩璟云话里的意思,他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位置的,但就算是知道,怕是也没人能够舍得从大老板温柔的漩涡中走出来,这对于每一个曾经陷入进去的人来说,都太难了。
然而,他们每一个人都算不上宋与宁的男朋友。那他自己呢?陈川迷茫了,他跟宋与宁现在算什么关系?床伴?但他们连床边都没摸到,那情侣?但韩璟云跟吴凯文又算什么?
陈川痛苦地抱着头,想把这些问题从脑袋里赶出去,他对自己道:“爱就爱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呢,你是打不死的小强,你有那么强大的神经,你有的事办法打破这个怪圈不是吗?”
“但是真的可以吗?”陈川再一次问自己,如果有一天他跟现在的韩璟云一样那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起曾经背叛过他的林沐,分离并没有他想象的难受,他想那一定是因为他是一个洒脱的人,所以如果再面对那一天,他也一定可以再次潇nuo洒ruo地离去。
陈川一时间思绪万千,连身边停着的车鸣了一声笛都没有察觉,他就这么迷茫地超前走着。
“喂,那个谁,你耳朵聋了吗?”背后传来一声大吼,吓得陈川停住了脚。
“何少,巧啊!”陈川回头,嘴角抽了抽,背后站着的事许久没见的何少言。
“巧你个头。”何少言满腹怨气,“我说,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啊?”
“呵呵呵呵……”陈川干笑两声,他这些天确实把何少言忘得个干干净净,“哪能啊,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
“哦,是嘛。”何少言点点头,“所以我出差半个月,没有空来找你,你就一点音信也不给我,这就是没有忘记我的表现。”
“呵呵呵呵……”能不能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暧昧啊,人家现在也是有主的人啊,这话让人听见误会了多不好啊,陈川又是两声干笑,“我这不是想给何少来一个月度总结嘛,每天汇报多麻烦呐,是吧。”
“我不嫌麻烦,你还敢嫌麻烦?”何少言漫不经心地把手指关节捏的“咔咔”响。
陈川差点跪了:“这些天确实没什么事发生啊。”他突然想起被揍进医院的吴凯文,“除了吴凯文。”
何少言冷笑:“这是第一件,他跟韩璟云吃饭,去重庆拍节目,你全没告诉我。”
“我错了,何少。”陈川抱头蹲了下来。
“哼哼。”何少言又冷笑了两声,“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陈川连连摇头。
看他这幅畏惧的模样,何少言很满意:“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他掏出一张卡递给陈川,也不管别人会不会误会。
纳尼?陈川没有想到何少言这么大方,望着那张卡,他伸出了手:“那怎么好意思呢,何少。”但手一触到卡片,他又立马缩了回来,“不行,不行,您的钱我怎么能收呢,这都是我该干的。”陈川秉承着坚决不背叛陆遥远的原则,他嘴上只是暂时妥协,以后有机会还是会绕着何少言走,而且他背后有宋与宁,他怕个毛啊,但是一旦把钱收下来了,这意思就不对了,所以这张卡再是具有诱惑性,他也是不能收下的。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以为老子真想塞你钱,还不是因为宋与宁。何少言抓起陈川的胳膊就要塞他手里。
就在这时,他们的背后再次传来一声怒吼:“姓何的!”
两人应声回头,然后就看到了怒发冲冠的陆遥远。
☆、第一次围观吵架
何少言闻声立刻放开陈川的胳膊:“遥远,你别误会。”
“你哪怕就是把他就地给办了,我也不会误会你们半分。”陆遥远冷着一张脸,看着陈川手里的卡,问道,“这是什么?”
陈川立马把卡扔还给何少言:“远哥,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陆遥远就差没甩着头说“我不听,我不听了”,他打断陈川的话,“反正你现在文替干的也不错,我这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明天你可以不用过来了,沈兴那有我去说。”
“远哥,我还能有解释的机会吗?”陈川哭丧着一张脸,作为夹缝中生存的小人物怎么就那么难呢?
何少言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帮陈川说了一句话:“遥远,你别怪他,都是我让他来汇报你的日程情况的。”
“汇报?”陆遥远冷笑,把矛头指向了何少言,“你是我什么人,需要这么清楚地来掌握我的行踪。”
“我是……”何少言努力地想要编造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出来,“我是关心你啊。”
“哈哈哈哈。”陆遥远笑了起来,笑得颇为无奈,“何少,我贱命一条,不用您这么费心,您还是把心放在该放的人身上,不要把手伸这么长,请放我一条生路,好吗?”
何少言低着头不说话,陆遥远也不等他回答,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他突然想了起来,扔了一个手机给陈川,那是他落下的手机。
“远哥。”陈川忍不住叫了出来,“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干。”
陆遥远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就在他经过何少言的身边时,却被何少言一把拉住了手,陆遥远几乎是反射性地抽回手,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何少言的脸被打歪在一旁,那清脆的一声响,听得陈川脸都疼,就在陈川以为何少言会暴起的时候,陆遥远却先失控地抓住他的领带,咆哮着道:“何少言,你不就是仗着你有个好爹吗,你除了会用那点权势把人逼到死路,你还会干什么?”
“遥远,我没有想过要逼你。”何少言努力的解释着,“当年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只要你们不在一起了,你会好受点。我不知道宋大哥会突然回来,我也不知道汪粼有抑郁症,如果知道事情会发展成那样,我一定不会插手的……”他一个快一米九零的汉子在陆遥远的面前柔顺地像只绵羊。
“宋大哥,你还叫他宋大哥。”陆遥远摇了摇头,他知道当年的罪魁祸首不是何少言,自己只是迁怒于他,但只有这样,他对于汪粼的愧疚才能少一分。
“遥远。”何少言不怕死地再次拉住陆遥远的手,“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不要多,就一次,一次就够了。”
陆遥远这次没有再一巴掌甩过来,他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笑,那笑容里满是讥讽:“你如果愿意在下面,我可以考虑考虑。”
何少言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等待了八年,结果会是这么一个回答,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陆遥远已经转过身走远了。
站在一旁的陈川听他俩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不知道汪粼的死怎么又跟何少言扯上关系了,也不知道何少言口中的宋大哥是谁,据他所知,何少言比宋与宁还要大上一岁,所以那个宋大哥绝对不可能是宋与宁,但那又是谁呢?
看着何少言落寞的身影,陈川忍不住走上前安慰道:“何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做人要懂得放弃……”
何少言闻言深吸一口气,睁开他那双通红的眼睛,对陈川吐出三个字,响彻云霄:“给我滚!”
“你就是这么安慰他的?”听完陈川的陈述,宋与宁满头黑线。
“你说何少这人怎么这么中二的,远哥打了他一巴掌,他连个屁都没敢放,我好心安慰他,他差点动手打我了,我看上去就那么好欺负吗?”陈川撇了撇嘴,“不过他倒是挺痴情的,远哥这么对他,他也无怨无悔的。”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不要插手,他俩的事自然只能他俩解决。”宋与宁吩咐道,“何少言死心眼,陆遥远更死心眼,你如果牵扯进去,两边都讨不到好。”
“可是我是夹缝中生存的小人物,两边都得看脸色,做人真的好难。”陈川叹了一口气,“而且,远哥说他不要我了。”
“不要你了?”宋与宁本来就有些后悔把陈川安排到陆遥远的身边,他一直在找机会想把陈川调离,如今听陈川这么一说,他觉得这反而是一件好事,正好可以省去他一些力气,“他不要你,我要你,文替这份活太辛苦了,你明天就不要去剧组了,我会帮你另外安排一份工作。”
“不要。”陈川果断拒绝道,“我知道人事任命权不在远哥手上,只要我脸皮厚点,他也拿我没有办法的,对吧。”
“但是……”宋与宁出口的话是不容人置疑的,但是他对着陈川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知道助理和文替都不是什么有前途的工作。”陈川双手合十,以恳求的目光看着宋与宁,“但凭自己能力挣来的钱我才能花的心安理得,一直躲在你背后,我会连腰杆也挺不直的。”
听到陈川的话,宋与宁目光灼灼,良久,他答应道:“好!”
因为陈川信誓旦旦地要请宋与宁吃饭,他不忍拒绝,便挑了一间中档规格的餐厅,一顿饭总共才花了两百。陈川知道宋与宁是为了照顾他,心里不免有些感动,在到了家门口临下车时,他主动在宋与宁嘴角亲了一口。
他原本想亲了就跑,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宋与宁比他速度更快,还没等他逃离,就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陈川深觉宋与宁肺活量好的惊人,每次都会被他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这几天休息够了吗?”宋与宁放开喘着气得陈川,手指都停留在他的后脖颈上,细细地摩挲着他后颈的肌肤,“明天接着起来跑步。”
陈川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他被宋与宁挠得痒到了心底,他按住那只不规矩的手,眼里是化不开的蜜意:“没问题。”因为有了爱情,就连每天最讨厌的锻炼都成了期待的事情。
宋与宁探过身,把陈川搂在怀里:“小川,搬家吧,我给你找一间公寓。”两人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陈川继续在地下室住下去,怎么看也不合适。
“不,不行。”这是陈川今天第二次拒绝宋与宁,“我还有一个多月的房租没到期呢,而且我现在也没多少存款,住好住差对我来说多无所谓的。”
这次还没等宋与宁开口,陈川再次凑过去,封住那两瓣唇,他想要占据主导地位,但每次都会被击败到连连撤退。过了许久,他才被松开。陈川无力地伏在宋与宁的肩膀上,贴着他的脖颈,鼻间是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这让他舒服得快要睡过去了:“我听川哥说,你当初也挤过地下室。”
宋与宁扭动了一下脖子,他的下巴蹭着陈川的脸颊:“他倒是什么都跟你说了。”
“你看,这是我俩好不容易才有的共同的经历,我怎么舍得轻易地改变。”
宋与宁似被陈川的情话给打动了,他道:“好,那让你住到房子到期,到时候,听我的,好吗?”
“嗯。”陈川在他脖间蹭了蹭。
☆、第一次围观吵架下
宋与宁一直目送着陈川进了小区的大门,直到那个身影再也看不见,他才调转车头准备离去。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话筒那边的人醉的舌头都大了,含含糊糊地报了一个地名,让宋与宁过去陪他喝一杯。幸好那地方他常去,不然从那吐字不清的发音中,一般人还真难猜到是什么地方。
宋与宁在一片“动次达次”的音乐声中找到了何少言,那家伙已经醉趴在吧台上了,他的身边堆满了空酒瓶。对面的酒保见宋与宁过来,跟他打了声招呼:“hi,宁少,好久没过来了,喝点什么?”
“我开车过来的,给我一杯水就行了。”
“宋与宁,你不厚道,喊你过来,不是让你喝水的。”一旁的何少言晃悠着脑袋坐了起来,他拎起一瓶酒,砸在宋与宁面前,“是兄弟,陪我干了这一杯。”
宋与宁拿起酒瓶象征性地跟他碰了一下,却没有喝下去,何少言已经醉的迷迷糊糊,也不管他有没有喝,自己一瓶酒干到了底,一瓶酒喝完,他舌头更大了,抹着眼泪哭了起来:“你说我对他那么好,怎么就捂不热他的心呢,我喜欢他这么多年,到头来,他竟然要我在下面。”
本来听到前面半句的宋与宁正在想该怎么安慰何少言,但听到后半句后,他差点喷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拥有一身壮硕肌肉的何少言,很难想象他被人压在身下的场景:“如果你要真爱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的。”
“考虑你大爷,这是原则性问题,你懂吗?”何少言抽了抽鼻子,“要被人知道我在下面,这以后还叫我怎么见人?”
“看来在你眼里,面子大过爱情啊。”宋与宁偷偷把手里的酒瓶跟何少言面前的空瓶子对调了一下。
“要你你愿意吗?”何少言嗤之以鼻。
宋与宁笑了笑:“从来没有人敢跟我提这个要求,就算是陆遥远,他也不敢。”
何少言仰天翻了个大白眼,把滚烫的脸贴在冰冷的酒瓶上,他晃悠悠地道:“你哥现在管不到你了,你的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也不知道你是在报复他,还是在报复你自己。”
“都不是。”宋与宁转动了一下椅子,背靠在吧台上,何少言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酒吧里五彩斑斓的灯光不停地转换着,各种色彩的光芒轮换着映照在宋与宁地脸上,他慵懒地靠着,一双长腿交叠,不一会,就有四五个小0过来和他打招呼,问他约不约。
“呵,你真是到哪都能招桃花啊。”何少言觉得自己再这么待下去,自信心都被打击没了,他拍了拍宋与宁,“走吧,走吧,送我回家。”
“你的愁都浇没了?”宋与宁挑了挑眉。
“借酒消愁愁更愁。”何少言又抹了一把眼泪,直接上手把宋与宁拉了起来,碰到他左手小指的尾戒,“哟,你什么时候戴戒指了,你不是最讨厌戴这些玩意的吗?”他把宋与宁的手抬起来,凑过去仔细端详,“这戒指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他突然想起来了,晚上他抓着陆遥远小助理的时候,在人家手上也发现了一枚尾戒,他联想到上次酒店的那个电话,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这次你玩真的?”
宋与宁抽回手:“你下次对他客气一点,不要让他在陆遥远面前为难。”
“我还不是因为你的吩咐,去给他送卡的,谁知道正好被陆遥远碰到了。”何少言把责任都推给了宋与宁。
“那是怨我啰。”宋与宁斜着一双眼看着何少言。
何少言最怕他的眼神,酒被吓醒了一半,他赶紧纠正:“怨我,都怨我。”不远处舞台上有个男孩正随着音乐扭动得正欢,何少言因为个子高,所以看得很清楚,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宋与宁,“你猜我看到了谁?”
宋与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舞池里眼神迷离,身姿妖娆的韩璟云,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他半眯着眼睛,与身边的男男女女贴身热舞,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我以前还以为他温温顺顺的,没有想到这么惹火。”何少言摇了摇头,“你也不管管,这要被记者拍到,就好玩了。”
“要是被拍到,就算他自己倒霉。”宋与宁面无表情,“我从不干涉艺人的私生活,这是他的自由,但如果捅出了篓子,也别想我帮他善后。”
“宋与宁,你这人还真是没有心啊。”宋与宁转身就走,何少言紧跟着他的脚步,“前段时间都干涉到人家床上去了,现在说不管就不管了,谁跟你在一起,谁真是倒霉。”
舞池里的韩璟云正随着音乐而晃动着身体,他半眯着眼睛寻找那个身影,却发现吧台前的那个人早已消失了身影,他陡然清醒了过来。他今天过来就是来帮朋友庆祝生日的,但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宋与宁。早在那几个小0贴上去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吧台前的男人,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勇气过去。
等到几瓶酒下肚,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冲到了舞池里,等随着音乐摆动起身体后,他想只要他引起宋与宁注意,对方一定会把他从舞池里拖出来的,就算不是为了往日的情谊,也会为了公司的脸面。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宋与宁就这么走了。
韩璟云的酒瞬间醒了过来,他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在门口找到那个背影,追了上去。
“与宁。”韩璟云喊出那个名字。
宋与宁回头,他的脸藏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只是淡淡地开口道:“有事吗?”
韩璟云只穿了一件衬衫就追了出来,在这冷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同时被冻伤的,还有他的心,他含着泪:“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宋与宁把钥匙扔给何少言:“去车里等我。”
“啊,没事,我身上酒味重,站在这里正好可以散散味,别把你车里给搞脏了。”何少言还想看会热闹,但立刻中了宋与宁用眼神射出的飞刀一枚,他默默接过钥匙,“那我先去等你了。”
“外面冷,你进去吧。”宋与宁道。
“我以为你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了。”韩璟云笑了笑,他试图解释道,“我朋友生日,酒喝的有点多,所以……。”
“嗯。”宋与宁点了点头,“艺人私下的生活,我不想管太多,但是你要注意,不要被狗仔拍到。”
“我对你而言,只是艺人吗?”韩璟云不是不知道宋与宁的一贯作风,也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气,但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借着酒精想要说一些他平时不敢说的话,他伸手想要去碰宋与宁的胳膊。
“你喝多了。”宋与宁按住他的手,把他推回了酒吧内,“生日庆祝完了,就早点回去,明天还要工作。”
韩璟云嘴唇张了张,勾出一个苦笑:“我会的。”他看着宋与宁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眼泪再也止不住,他靠着缓缓墙壁蹲了下来,抱着手瑟瑟发抖,直到小邱找了出来,把他扶了进去。
☆、第n次厚脸皮
第二天一大早,陈川给宋与宁发去了信息,想要请一天假,明天再跑步。得到允许后,他早早来到了陆遥远家,但是却发现陆遥远竟然把开门密码给换了。
陈川只好蹲在墙角,等待陆遥远打开门出来。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先给沈兴打了一个电话,把昨天的事都跟沈兴解释了一遍。
沈兴听后,安慰陈川道:“你别担心,陆遥远到现在还没跟我提换助理的事,所以这事他也就是吓吓你,等他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真没事吗?”陈川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放心好了,他就是想换我也不答应,哪个助理能在他身边超过一个星期的,你都这么久了,已经破记录了。看得出来,他挺喜欢你的,你上次东西丢了,他还让我调查呢,虽然最后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陈川听了有些感动:“他人其实挺好的。”
“可不是嘛,就是那嘴太损了,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是啊,是啊,幸好我脸皮厚。”陈川点着头,跟着沈兴一块吐槽起陆遥远。吐槽着正high呢,门锁“咔哒”一声响了,陈川赶紧挂了电话,严阵以待地等着陆遥远出来。
陆遥远半个身子探出了门外,看到了陈川,他愣了一下,但看起来一点也不吃惊。他默不作声地跨过来,去按电梯。陈川赶紧跟上。这一跟一只跟到了车上,但陆遥远还是一句话都不说,陈川熟稔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陆遥远终于看了他一眼,忍无可忍地训道:“系上你的安全带,每天要我提醒你几次?”
一听到陆遥远主动跟自己说话了,陈川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他赶紧低头扣上安全带。
“你有病吗,我骂你你还这么高兴。”看到他龇牙咧嘴的样子,陆遥远很不爽。
陈川乐滋滋地点头承认:“是啊,我有病!”
陆遥远:……
这一页就这么翻过去了,不过这翻得也是够快的,陆遥远不知道是因为陈川脸皮太厚了,还是自己肚量变大了,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他了。
“以后他再来找你,你怎么回答?”在陈川认真地检讨了自身的错误后,陆遥远问。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绝对不会再跟他虚与委蛇。”陈川答。
“屁,你这还不叫虚与委蛇?”陆遥远怒道。
陈川小声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直接一口水喷死他,跟他废话什么,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陈川抖了抖:“我不敢啊。”
“你怕什么,你有我呢,他要敢把你怎么样,我抽不死他。”
在你抽死他之前,我可能已经先一步阵亡了,陈川撇了撇嘴,没敢说出来。
吴凯文依然未出现,陈川的文替生涯还得继续下去。今天第一场是男一与男二的对决。他只需要上场提供一个背影就够了,连台词都不用说,只要静心聆听男二的大段独白。但是陈川却不是很乐意,毕竟男二是韩璟云,这么直接的面对面,一定real尴尬。硬着头皮上了场,他发现韩璟云眼睛通红的,像是哭过一场,果然他的心里又愧疚了。
随着导演的一声“”,韩璟云睁着他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看向了陈川。眼神里夹杂了许多东西,有嫉妒,有怨恨。导演看着监视器,指挥摄影师赶紧给韩璟云一个大特写,将他的表情细致全面地捕捉进镜头中。
“和她一起进公司的是我,陪她一起加班的事我,跟她一起走过风风雨雨的是我,对她不离不弃地还是我,凭什么!凭什么!”韩璟云一连说了两个“凭什么”比剧本还多了一个,他伸手梗住陈川的喉咙把他推在了墙上,“我以为陪她走到最后的那个人只有我,为什么你要出现?”
韩璟云用的力气很大,陈川背部被撞得生疼,他以为这狗血的台词只会由女二用在女一身上,没想到这电视剧竟然反了过来,还真是出其不意啊。
韩璟云这在许多人眼里都不太正常的举动,却深受导演的认可。导演终于在韩璟云身上看到了一回类似于演技的东西,于是他很高兴地没有在中途喊“ng”,这场戏很顺利地一次就过了。
导演喊“cut”了许久,韩璟云才放开陈川,他眼神复杂,表情阴沉,他噙着一丝笑凑到陈川的耳边:“没有人能在他身边长久的,你也一样。”韩璟云人长得好看,哪怕就是说出这种话,也很难让人讨厌他。陈川听完,只是愣了一下,相反他更加同情起韩璟云,这种同情绝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而是从心底替他觉得可惜。
这一场戏本来没有陆遥远什么事,但是他为了看陈川当背景,还是把凳子搬到了导演身后。陈川垂着一双手,无精打采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韩璟云今天怎么了?”陆遥远也觉得他乖乖的,“像是要把你吃了一样。”
“也许他是把我当成吴凯文了吧。”陈川不敢跟陆遥远说实话,他想自己要是说了实话,陆遥远估计会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用语言、用眼神扎死他,所以有些事还是暂时不要让他知道了。
“吴凯文这混球是真欠揍。”陆遥远道,“耍大牌还耍上瘾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是啊,是啊。”陈川点着头表示赞同,一双眼睛却飘到了远处的韩璟云那,他有些担心韩璟云会不会告诉陆遥远,他只能希望韩璟云不是个多嘴的人。
下一场戏也没有陆遥远什么事,既然陈川都下了场,他就把椅子搬回了原地,然后无聊地刷起了微博:“时间过得真快,下个星期都圣诞节了。”
正在看剧本的陈川一听到陆遥远提到了圣诞节,头一下子抬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再一次展示男友力的机会来了,他摸了摸下巴,思来想去,拿不定注意,便开口问起陆遥远:“远哥,你说圣诞节该送什么礼物给女朋友比较好。”
“还能有什么,花儿呗。”陆遥远手指戳着屏幕,嘴上毫不在意地回到,“你不是跟她在一起好多年了吗,现在还问我送什么?”
“我这不是好不容易挽留住了她,怕她再离开我,想更进一步来表明自己的心意嘛。”陈川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就送钻戒,女人一看这种会发光的东西,腿就走不动了。”
陈川摸了摸小指上的尾戒:“除了钻石呢,你也知道现在我穷,钻戒那是肯定送不起的。”
“你可真麻烦。”陆遥远放下手机,“没钱,那你就亲手做一个东西送给她。”
“那做什么东西好呢,我是手残党,让我打游戏还好,做礼物,那难度可就大了。”陈川挠了挠头。
“笨啊,你又不是手工帝,能做出什么高级货来。你随便做什么都无所谓,主要是让她知道你的心意,让她知道你做的东西就跟她在你心里的地位都是一样的,是独一无二的w?”陆遥远化身恋爱导师。
“w!”陈川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懂了,但是他又陷入了烦扰之中,自己得亲手做什么东西好呢?大老板他又喜欢什么呢?真是苦恼啊!
☆、第n次跑步
陈川是个理工男,大学学的是化学。让他做一个□□炸药或者手工肥皂没什么大问题。等等手工肥皂,简单易操作,大家都需要,最关键的是材料便宜。再等一等,为什么说到肥皂,他会想到捡肥皂,不行,太污了,陈川果断否决。
于是他上网去搜教程,但大多数都是什么手工花、微景观、花瓶之类的,他觉得那只适用于女孩子,如果送这些出手,大概会让宋与宁生出一种在跟女孩谈恋爱的错觉。
所以还是要送爷们一点的,陈川怀着耐心继续搜索,直到翻到了一个用曲别针做成的艾菲尔铁塔。工具简单,看上去也不是那么难,应该很容易展示他的男友力。
说干就干,陈川立刻就去超市买了几大盒曲别针,将教程下载下来,然后对照着步骤用钳子把曲别针掰直,然后再一个个拧在一起。一个晚上下来,手都磨破了,他只做成了一个底座,在撑不住睡过去之前,他还是信心满满的。
然而第二天一醒来,他看到桌子上那个被他的手不小心压得惨不忍睹,歪歪扭扭的不明物体,陈川喷出一口老血,差点气绝身亡,被自己气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昨天一晚的成果就这么报废了,陈川端详着四个脚都瘪了的底座,思索着还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机会,就在这时,宋与宁的准点□□电话到了。
为了不让宋与宁发觉他的不对劲,陈川默默咽下那口老血,收拾收拾去跑步了。
结果一公里还没跑完,陈川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幸亏宋与宁眼疾手快,伸手托住他,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难受吗?”宋与宁把他扶到车里。
陈川的眼前全是星星:“想吐!”
宋与宁给他拿了一瓶水,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温度:“没发烧,还有哪里难受?”
陈川摇摇头:“已经好多了。”
宋与宁注意到他快拖到地上的黑眼圈:“昨天到很晚?”
“没有,到九点就结束了。”陈川道。
“那是陆遥远又折腾你了?”宋与宁摸了摸他的头,“累的话,今天别去了。”
“我一点都不累。”陈川立马装出精神抖擞的样子,“我的气力值已经满血复活了。”
看宋与宁还是不太相信的眼神,陈川道:“年轻人就是要多吃苦,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请假,那多对不起自己的年龄。”
陈川是一个固执的人,这一点宋与宁不是不知道,于是他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问道:“饿吗?”
“有点。”陈川摸了摸肚子,几天没吃到大老板做的吐司,有点怪想念的。
宋与宁打开后备箱,取出一个保温包,保温包里只放了一个三明治。
陈川接过,握着手心还暖呼呼的三明治,感动的泪花在眼睛里闪啊闪:“大老板,你对我这么好,该让我怎么报答你呢?”
宋与宁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唇齿间是淡淡的薄荷牙膏味,他贴在陈川的耳边道:“很简单,以身相许就行了。”
陈川瞬间脸红了,从耳朵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他一把推开宋与宁,埋头猛啃三明治。
宋与宁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嗤嗤”直笑。
为了在圣诞节之前把艾菲尔铁塔赶制出来,陈川一连几天出了片场就往家赶,就连宋与宁的约会也推了。
在距离平安夜还有一天,陈川终于离成功只有一步了,用曲别针搭造的铁塔只剩一个塔尖就完成了陈川看着自己磨破的手指,想象着宋与宁见到礼物时惊讶的表情,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为了赶走瞌睡虫,集中精力完成最后一步,陈川伸了个懒腰,去门口便利店买咖啡。
回来正好碰到刚才酒吧回来的隔壁男青年,他穿了一件低领口的毛衣,外面套着一件紧身的皮大衣,遮住他圆滚滚的肚子,那样子别提多骚包了。
“你今天怎么到现在还没睡?”男青年问,陈川不是夜猫子,通常这个点,他那屋里的灯早关了。
“你今天钓凯子失败了?回来这么早。”陈川回他一个调侃。
“别提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不管我技术多好,他们也不愿意尝试一下。”男青年抱着手,“想当年我还风华正茂的时候,追我的人从□□排到了八达岭。”
陈川看了一眼他可怜的发际线,默默地喝了一口咖啡。
“怎么,你不相信,老子当年长的可不比韩璟云差。”男青年望天,“只是后来失恋了,自暴自弃,才成了这副样子。”
陈川又看了一眼他绿豆般的小眼睛,违心地点头:“相信,我相信!”
说着话的功夫,两人就走到了家门口。陈川打开门,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所以男青年一眼就看到了台灯下的铁塔。
“呀!”他也不管陈川欢不欢迎他进来,强行挤进了门内,“你还会做这个啊?”
“别碰,别碰!”陈川护住铁塔,“这是要送人的,别把它碰坏了。”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男青年也想了起来明天是什么日子,“你做这个东西不会是给每天送你回来的那个人吧?”
“你怎么知道?”陈川很惊讶。
“嘿嘿,我都看到你几次从同一辆车上下来了,有一次又看到了那辆车,我就好奇凑上去看了一眼,哎呦,那亲的啊,只叫一个难舍难分。”男青年用一种别想蒙我的表情道,“我还记得有人说过自己是如同钢铁一般的直男呢?”
陈川被人戳破了小心思,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你知不知道,钢铁经过高温的淬炼,想怎么弯就能怎么弯!”
男青年耸了耸肩:“好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
“谁是好白菜?”
“反正不是你!”
陈川:……
陈川满头黑线的继续坐在桌前完成他的作品,男青年摇头晃脑地看着他捣鼓:“你想送圣诞节礼物,其实大可不必这么辛苦。”
“我想送他一个独一无二的。”陈川拧着曲别针。
“独一无二的,多简单啊。”男青年道,“把你自己送出去呗,这是最独一无二的。”
“咳咳,你够了。”陈川想起早上宋与宁的话,脸又红了。
“你别装了。”男青年嗤之以鼻,“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是处男!”
陈川拧曲别针的手一顿,然后他沉默了。被男青年猜中了,他还真是个处男。
虽然大学一毕业,他就跟林沐同居了,但是因为林沐坚持着要到结婚才能本垒打,所以他也一直没有越过雷池一步,最多也就抱着她亲一亲,摸一摸。可能也是因为自己太守规矩,所以林沐才会觉得自己没趣,转而喜欢上梁浩的吧。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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