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文NP

正文 第63节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历史]大秦国师 作者:故筝

    第63节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有不短的时日,但是对于给自己折腾出一片绿云来的姜游,嬴政心里实在爽快不起来。

    徐福将嬴政的反应收入眼底,故作漫不经心地道:“我听说姜游师兄那里,有很多花样的……”

    这个花样被打上了和谐的色彩。

    嬴政蓦地想起那脂膏。

    于是笑了笑,点头道:“寡人心胸宽阔,如今为了满城百姓和扶苏,放那姜游进咸阳又何妨?”

    徐福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夸道:“王上英明!”

    第120章

    姜游在外云游,有心留意秦国的消息,听闻秦国大旱,疫病四起的版本后,大惊失色,慌得打翻了桌案。他拉着郑姬便要起身,却被那店家拉住为难了好一阵子才放他离开。

    郑姬看出了姜游心中的忧虑,低声道:“我们再寻个人问一问吧。”

    其实何止是姜游忧虑,她也是忧虑的。扶苏孤身一人在宫中,尽管有个做秦王的父亲,但那又如何?疫病染上你的时候,可不会问你父母是谁,斟酌一番惹不惹得起再落在你身上。

    两个因为忧心咸阳而恍恍惚惚的人,在连续问过几个人之后,他们对视了一眼,“……我们回咸阳吧。”

    几乎是异口同声。

    姜游和郑姬同时松了一口气,轻松一笑,马上去买了马车,往咸阳进发。

    所幸他们本来也离秦国不远,所以等到了咸阳城外时,正好听人说奉常寺的徐奉常,将在城楼之上举行卜筮仪式。

    二人早早地守在了城外,因为距离实在太远,所以那一日,他们就只能瞧见徐福站在城楼上大致的轮廓,姜游捂着胸口,颇有些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师弟长大了!师弟长大了啊啊啊啊!

    待到卜筮结束之后,姜游走路都是用飘的。

    很快他就和郑姬惆怅以对了,“走时曾说永不再回咸阳……”如今他们却又走回来了,也不知秦王会如何对待他们?

    二人坐在破败的小屋子里,相对着叹了口气。

    “不如,不如我们去试一试,能不能偷摸进城里去?”姜游低声道。

    郑姬本想骂他天真,但心中却也有些蠢蠢欲动,二人还真就偷偷摸摸地又来了城门口,然后就被正要出城门满天下找姜游的侍从给撞上了。

    “……姜、游?”那人呆了呆,本还有些不确定,但是目光一落在郑姬的脸上,轰然变色,“将他们带走!”那人冷声道。

    话音一落,背后便登时蹿出了两名男子,将姜游和郑姬抓住了,郑姬弱,姜游更弱,二人被抓住之后,只能懵懵地看着那侍从,心脏狂跳着被拖走了。

    他们……会被砍死?

    还是剁手剁脚?

    想到嬴政那张冷硬的脸,两个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但是被拖进城中之后,那人就干脆利落地直接将他们塞进了马车里,马车四周被封死,他们只能听见马车在地上滚动过的声音。

    在他们快要脸色煞白、抖成筛子之前,他们下了马车,被带到了嬴政的跟前。

    嬴政本在处理事务,闻言当即放下了手中的笔刀,看向殿门口。

    没错,被带进来的是姜游和郑姬。

    嬴政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方才下了命令,这二人就被带过来了?若不是嬴政确认自己的双眼没有问题,他都以为侍从随便带了两人过来了。

    而姜游和郑姬见嬴政皱眉,腿就已经有些软了。

    此时徐福从围屏后走了出来,朝姜游微微点头,“师兄。”姜游的心这才落了回去,有徐福在,他和郑姬应当不会死得太惨了。

    “师兄怎么会出现在咸阳?”徐福问道。

    嬴政的目光紧跟着也落到了姜游的身上,那目光带着冷意,姜游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我、我和郑姬听闻秦国大旱,心中放心不下,便过来了。”姜游选择了说实话。

    徐福点了点头,“师兄来得正巧,或许可以帮我一个大忙。”

    嗯?姜游猛地抬起头,帮忙?没有说要弄死他们?姜游和郑姬齐齐松了一口气,因为身体绷紧了太久,两个人陡然放松以后,差点趴倒在地上。

    “师兄随我来……”徐福说着就已经先朝门外去了。

    姜游自然是马上爬起来,跟上了徐福。

    而郑姬此时留在殿中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嬴政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她,挥手招来宫人,“送她出去。”

    郑姬猛地抬起头,难道秦王要将姜游留在此处,而却将她驱逐出去?不过很快郑姬就发现自己是想岔了,宫人只是将她领到了殿外,却并未说要将她驱走的话。郑姬此时有些尴尬,她也明白过来嬴政是什么意思了,就是单纯的不乐意见到她。

    郑姬在那里站了会儿,忍不住问道:“敢问扶苏公子现在何处?”既然已经来了王宫,要她憋着不去瞧一眼,郑姬实在做不到。就像是之前她能信誓旦旦,答应自己绝不会出现在咸阳,但现在不还是出于心中的忧虑,而出现在此处了吗?

    宫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道:“扶苏公子尚在病中。”这里的宫人有些并不识郑姬是谁,他们不知郑姬身份,当然不敢说更多。

    郑姬却是陡然变了脸色,“……病中?扶苏公子可是染上疫病了?”

    宫人微微皱眉,有些不喜郑姬这样激烈的反应。

    见宫人闭口不言,郑姬心中的冲动慢慢退了下去,整个人冷静了不少。只是她死死地掐住了手掌,疼痛才能提醒她,不要做出乱了规矩的事。当年她是如何能忍的一个人,离开王宫之后,倒是变得越发乖张了。

    “能否请你进去替我问一问王上,我想求见公子扶苏。”郑姬立刻改变了态度,声音温软道。

    郑姬本也是个美人,语气这样温和,自然就挽回了不少形象。宫人瞧了她一眼,本来想骂她太拿自己当回事,但是见郑姬面容柔美,模样又极为诚恳,犹豫一下还是转身进了大殿。

    嬴政知道郑姬想要见扶苏。

    宫人出来又将郑姬带进了殿中,郑姬有些不安地跪了下来,叩首道:“求王上允我见扶苏公子一面。”

    “你不必去见了。”嬴政淡淡道,“扶苏染上了疫病,你去见了,也只是增加你染病的风险。”

    郑姬重重地喘了口气,“……我、我不怕。”

    早年的时候,她就并未给过扶苏多少疼爱,慈母这个词从来不能用在她的身上,而后来,她更是丢下了扶苏,独自与人离开咸阳。如今扶苏染病,她又怎么能够若无其事?

    就在郑姬想着如何求嬴政时,徐福刚好回来了。

    郑姬回头看了一眼,只有徐福,却并无姜游的身影,郑姬紧紧地握了握手掌,“徐奉常,姜游呢?”

    “我有事要拜托姜游师兄,便将姜游师兄留着同宫中侍医一起商讨治疫病的方子了。”

    郑姬微微松了口气。

    徐福见她这副模样,心中隐隐有些不悦。郑姬这般做派,难道是担心嬴政对她和姜游做什么吗?嬴政若是真想做什么,当初就不会放他们离开了,当初就不会纵容郑姬这样给他戴绿帽子了。郑姬这样不信任嬴政,实在令人膈应了些。徐福收起面上的表情,道:“若是郑姬无事,便先自行回去吧了。”

    郑姬也敏锐地听出了徐福话里的冷意,她顿时更觉尴尬了。

    郑姬咬了咬牙,见嬴政根本没有看自己,也只能憋着先出去了。不去见……也好……反正她也是要离开扶苏的,又何必在此时去伪装一个关心的母亲呢?郑姬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那宫人见着她出来后,便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倒也不觉得惊奇。

    “敢问扶苏公子住在何处?”她不能见,但听一听他的事,也是一种慰藉了。

    宫人回头看了一眼殿内,正好和徐福的目光对上,见徐福冲他点了点头,宫人这才道:“奴婢可以带你到偏殿外瞧一瞧。”

    郑姬面带喜色,跟着宫人走开了。

    郑姬站在宫殿前,喃喃道:“原来还是住在此处啊……”

    此时她忽然见一个子极矮,但模样生得十分可爱的小娃娃,从殿前跑过,身后跟着一干宫人。

    “那是谁?”郑姬有些惊奇,难道王上又添了子嗣?可王上与徐奉常的关系……徐奉常会允许?

    “胡亥公子。”

    郑姬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是了,是胡亥。宫中如今也有扶苏和胡亥两个孩子了,时间久了她倒是不记得胡亥的模样了。果然日子久了,便会令人变得健忘起来。

    她看着胡亥迈着短腿,艰难地跨过门槛,口中咋咋呼呼地喊着,“哥哥!”

    郑姬忽地觉得有些眼酸。

    她转过身去,“多谢,不看了吧……”

    郑姬又被宫人带回了那大殿外,她朝殿中看了一眼,却不见了嬴政和徐福的身影,郑姬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一个人坐在了大殿前。

    而此时徐福和嬴政已经出宫去了,与他们随行的有邱侍医,以及一个姜游。

    柏舟在外驾马车,抿着唇,冷着脸,看上去气势逼人。

    他们的马车行过,无人敢挡,慢慢的,那马车停在了栅栏前。

    姜游当先跳下了马车,指着眼前的地方,道:“此处便是隔离区?”

    嬴政已经十分厚道了,若是换做其它君王,莫说是在城中留出隔离区来,恐怕早已经将那些染了病的人,统统驱逐出去,并且要驱得远远的,令他们自生自灭了,更甚者则是将所有染病的人都杀死,再将尸体丢进大坑中焚烧埋葬。

    换作历史上的嬴政,说不定还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但此时的嬴政倒是想也未曾想过这样的做法。

    姜游推开木栅栏,在柏舟的带领下,接受了重重检查,这才顺利进入了隔离区。而徐福和嬴政二人远远地坠在后面,邱侍医紧跟着他们,时时盯着他们的面色,生怕他们在此处也染上病。

    嬴政走了没几步便停住了。

    他自己不想进去,也并不希望带着徐福进去。

    嬴政并非圣人,除了自己儿子他还能接触外,其他人染了病,他自然都不会去接触,他不会拿自己这条命来开玩笑,更舍不得带着徐福的命一起去开玩笑。

    “流言是从这里传出的?”嬴政冷声问道。

    若非有人前来禀报,说城中又有流言肆虐,将徐福气得变了脸色,嬴政也不会带徐福前来此处。

    身后侍从上前来,道:“正是此处。”

    “去将那人揪出来,此处还不配让寡人踏入,亲自去揪那人。”嬴政沉下脸来。

    “喏。”侍从根本不在乎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大大方方地进去,寻了几个人来打听。

    哪怕他们并未往里走去,但徐福也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哀嚎和痛呼声,还有隐隐的哭声。这些人被病痛折磨得太久了。

    徐福忍不住道:“他们若是求我主持祭祀,倒也并非不可……”

    只是多给百姓一个希望而已,并不会耗费他什么心力。

    嬴政却脸色难看道:“寡人是忧心恐有人故意针对你。你已经替咸阳城寻到了水源,哪里不能证明你的神通?偏偏还有人要质疑你口中所言,故意散播谣言,令患病的人认为自己没命可活了,更令满城上下都以为咸阳要成为一个死都了。这等心思险恶的人,你又怎能如他的愿?”

    徐福想一想,倒也是这么个的道理。若是背后真的有人故意谋划,那称了那人的心,就实在太蠢了。

    不多时,姜游先和柏舟一起出来了。

    姜游面色有些难看,对徐福道:“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

    “有解吗?”

    “我心中有些法子已经成形,但却还要试一试才能知晓,究竟能否在他们身上起作用。”

    “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徐福问道。

    姜游笑了笑,“师弟幼时只爱学炼药,却不爱学行医看病,可不要给师兄弟添乱才好……”

    “师兄觉得我会添乱?”其实徐福就是帮忙,再顺便偷个师。若是能学到两手,那也是好的。居家旅行必备啊!

    姜游识趣地马上改口,特别的没骨气,“不不,师弟自然是能帮上忙的。”

    此时有侍从拎着一人出来了,侍从并不敢将那人带得太近,担心那人身上的秽气冲撞了徐福和嬴政。

    嬴政冷冷地看了一眼,那是个中年男子,身形瘦弱,已经被疫病折磨得就剩下一把骨头了,就这样的人,也能散播谣言?

    “他可交代了?”

    侍从无奈道:“硬骨头。”

    徐福倒是料到了这个结果,染了疫病的人,本身就很难存活下来,这人或许就是想着,左右他也没什么活的机会,那也就不必因为三两句威胁,便交代出自己的作为了。

    嬴政觉得有些恶心,将徐福往自己身前拉了拉,然后抬手遮住了他的眼,低声道:“杀了吧。”

    侍从也不犹豫,当即抽出随身武器来,结果了那人的性命,之后便有人用木板车将人拉走,拉去焚烧。

    见着这么一幕,姜游双腿都打颤了,心里凉透了,连看都不敢看嬴政了。若是那次他抢夺扶苏,嬴政真的要发落他,说不定他也就血溅三尺了……然后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了。幸好幸好,幸好师弟变成秦王媳妇了。

    当初如何不满嬴政配不上徐福的人,此时正打着自己的脸,在心底特别怂地夸着,秦王真是个好人啊……

    实在太配得起师弟了!

    嬴政低声在徐福耳边道:“我们在城中随处走走,你不是想去瞧一瞧挖出来的水井吗?”

    徐福知道嬴政这是在给自己找散心好方法,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了,旱灾和瘟疫带来的压力太大,天天顶在头上,心理再强悍也总会有心神俱疲的时候。徐福倒是想拥有一具不知疲累的身体,但那不可能,而且失去了感官之后,那也没用了。只有当体会到劳累、疲倦和抑郁的时候,才会知道幸福、开心是多么难得的滋味。

    徐福和嬴政有另外的活动,姜游自然不敢去当插在中间的第三人,当即便道:“那我同邱侍医再瞧一瞧生病的人,随后便回王宫中去研究药方,师弟有空时再给我帮忙好了。”

    嬴政很满意他的识趣,带着徐福上了马车。

    姜游却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快步走过来,扒住了马车,激动地道:“王上是个好人,师弟你可以嫁!”

    徐福和嬴政都是同时一懵,旁边侍从和邱侍医更是懵了。

    姜游不知道自己这番有感而发实在不合时宜了些,夸奖了秦王之后的姜游,感觉到了满足,他认为自己还是很有远见的,当初没和尉缭一样傻逼,去阻拦师弟和秦王在一起。他心满意足地转身退回去了。

    嬴政放下车帘,脸上的冷色褪去,倒是露出了个浅淡的笑容来,“你师兄难得聪明了一次……”

    徐福毫不客气地道:“我这师兄十天里总有就九天是不带脑子的。”

    嬴政早被那话说得通体舒畅,此时只笑了笑,道:“有时候蠢笨一些,也是福气。”姜游说出这番话,起码让他心中对这个徐福的师兄高看了一眼。

    是谁都能得嬴政高看的吗?当然不是。

    所以姜游蠢一次,换嬴政一次人情,实在划算。

    不过他们的好心情实在没能维持多久,马车一路行过,等到了城外,便能见到许多不归家的百姓了,这些百姓都低声议论着什么,徐福隐隐能听见,他们在说,那位太卜……

    那位太卜?能指谁?

    无非便是指他了。

    “如此下去,我们还有命活吗?”

    “谁知道呢?那位太卜在卜筮时说得那样好听,可这么久过去了,我只听说城中谁又死了,城外谁又死了……”

    “不是找到水了吗?”

    “找到水又如何?唉,若是疫病治不好,大家都被染上,到时候,我们就谁也回不去家中了,大家都死了……”

    “你们知道吗?我听了个消息。那位太卜啊,长得是跟个神仙似的,但他实在没什么本事啊,他抢了老太卜的位置,勾上了王上……”

    “什么意思啊?”

    “嘿,就是拿那张好看的脸,去王上跟前邀宠的意思呗……”

    那些人根本想不到,就在不远处,那普普通通极不起眼的马车里,就坐着他们议论的人。

    这群人里或许有两三个市井混混,口中的话甚至还渐渐变得荤了起来。徐福转头去看嬴政的时候,就见嬴政的脸色已经极为冷厉了,他差点当场拔出自己的随身佩剑来,不过最终嬴政也只是道:“杀了。”

    徐福按住了嬴政的手背,出声道:“不必了。”

    “这些话哪里算得难听?”徐福今日心情不错,因为姜游的到来,身上的压力缓解了不少,自然也就从另一个角度去看问题了,而不会将自己陷在死胡同里。

    徐福不动声色地够了勾唇角,道:“这些人,不过是嫉妒我能同秦王同榻罢了。”

    嬴政心头的火降下去了些,目光落在徐福脸上,见徐福眼中露出得色,嬴政这才觉得那口气舒畅了。

    徐福能说出这般话,岂不是说明,他也觉得能同寡人在一起,是能令他得意欢喜的事?

    嬴政脸上挤出了个阴沉的笑来,“这等泼皮无赖,还是杀了好。”“待明日,自然有人沉不住气。”

    徐福接口道:“要跳出来逼我祭祀了是吗?”

    那得跟他多大仇啊!逼他祭祀,再捣个乱,煽动一下,说他祭祀也没用,甚至就说灾祸其实因他所起,反正百姓能被他忽悠,自然也能被对方忽悠。

    到时候最好给他泼一身的墨水,让他洗也不洗不掉,那对方自然就达到目的了。

    嬴政实在不愿意徐福被外面的脏话污了耳朵,于是也只能提前结束这场散心了,虽然不满有些人故意说徐福的坏话,不过想一想今日徐福的表现,嬴政倒觉得自己心中没那么苦涩涩的了。

    嬴政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又高兴得太早了。

    二人刚进寝宫,坐下来没一会儿,便听有人报,姜游求见。

    姜游来找徐福帮忙了。

    徐福二话不说,抛下嬴政就出去了。

    嬴政脸色一黑,不得不承认徐福的话,他这师兄果然是十天里有九天都是不带脑子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徐福走了出去,黑色的袍子后面,隐隐缀了根什么在晃动,就像是条尾巴一样。嬴政定睛再看,却又什么也没瞧见了。

    嬴政忽然有些心累。

    寡人这是禁欲禁出老花眼了吗?

    第121章

    姜游所谓的帮忙,是要翻出古籍,查找资料,还要自己翻找药材,若是不小心递错了,姜游就会磨着牙,森森地看着他。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姜游的气场才会在无形中陡然强大起来。

    徐福心虚之下卖力不少。他也知道在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出错的,若是不慎害得别人丢了命,那时他该如何自处?徐福集中注意力,哪怕是许多草药并不认识,他也硬扛着快速翻典籍,然后迅速辨认。这样一来二去的,他倒是被迫着硬生生地记下了古籍上的内容。转眼间,再往屋外看去,竟然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徐福冲门外候着的内侍招了招手,内侍面上一喜,赶紧进来了,“徐奉常可是好了?”

    徐福这一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快饿晕了,也幸亏他的胃没有直接闹脾气,当着这么人就咕叽起来。

    “怎么都不进来叫我?”

    内侍委屈道:“王上那头都来人催了好几次了,但是奉常正在忙着,奴婢们也不敢随意打搅啊。”

    徐福怔了怔,他刚才有那样入迷吗?

    “那我与师兄说一声,这便先回去了。”早日做出解决疫病的药来固然重要,但他也不能因此而耽误了休息的时间,徐福实在不想再来一次,有侍医对着他微笑,说:您精气亏。

    内侍乐呵呵地笑着应了,心里暗自抹了把汗。

    这要是再不把人带回去,他们肯定得被王上给一脚踹飞了。

    “师兄,我先离开了。”徐福走过去与姜游说了一声,姜游却压根没抬头。徐福又叫了几声,这才知道方才为什么内侍也叫不应他了。徐福只能无奈先转身往外走了,等他走到门边的时候,姜游就跟突然清醒过来似的,指着他的屁股,大吼一声,“师弟,你成精了?”

    你特么才成精了呢?

    徐福黑着脸回头,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然后一把扯下了背后衣袍上黏着的东西。

    长长的……布条儿?

    徐福疑惑地发现,这布条看上去依旧眼熟,但是模样比之从前又有了大变化。它变长了。

    就像是有灵性的活物一样,自己在不断的长大……徐福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脑子里顿时冒出了无数个恐怖故事来。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将那布条塞进袖子里,“师兄你忙得久了,眼花了,可要多注意休息。”

    姜游定睛再看,的确是空无一物。姜游叹了口气,笑道:“许是累了吧,多谢师弟关心我。”说完姜游还露出了感动的神色来。

    倒是宫中其他人惊异不已。

    原本他们只以为姜游是王上特地请来的能人异士,但此时听他光明正大地称呼徐福为师弟……那不就说明,这人也与国尉出自同门,这位也是来自鬼谷?顿时众人看着他的目光就变了,并且暗暗告诫自己,一定不要随意得罪了他。

    徐福走出了屋子,跨过一道拱门,然后沿着小路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走在了宽阔的大道上。

    天边的月亮投射出清冷的光,夜晚有些清冷,徐福将手拢进袖子里,却感觉到那布条儿似乎在晃动,他捏了捏布条儿,还是软趴趴的,并没有什么奇特的手感。

    真奇怪。

    等回到寝宫之后,那引路的内侍已经自觉地退了下去。嬴政坐在烛光下,还在翻看着手中的竹简,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道:“阿福,你可知此次秦国有何处未曾遭难?”

    “还有地方不曾遭难?”徐福有些惊讶。他以为秦国当真是全国都陷入了旱灾的困境之中,如今突然听嬴政这样说,自然是惊异不已。若是有地方未曾遭难,那么这个地方,会不会成为众人觊觎之所呢?所有人都恨不得躲避到那个地方去?徐福很清楚,一个地方是不可能承载太多人的,若是承载太多,只会让这块净土也迅速消亡下去。

    “你曾去过的。”嬴政低声道。

    徐福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

    也不过是电光石火间,徐福脑子里很快就涌出了两个字,“蜀郡?”

    嬴政点头,“正是。”

    徐福脸上的神色也不自觉地轻松了许多,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在嬴政的跟前,神色已经不总是那样紧绷了。

    “如此看来,都江堰的修建是不仅无错,反倒是大大有功的。”

    “是。”嬴政不再掩饰脸上的喜色,“寡人也未曾想到,李冰能为都江堰做出如此之大的贡献,在秦国上下都如此危难之际,只有都江堰还能过着正常的生活。”嬴政脸上的喜色慢慢消散,他顿了顿,道:“不过,这也并非长久之计,若是再久久不下雨,谁也不知晓秦国能挺到什么时候去。”

    徐福脸上的轻松之色也跟着退去了。

    从到秦国之后,他的卜筮几乎从未失手过,旁人投来的震惊、崇敬的目光,都快令他以为,在这个时代,没有他不能预测出来的事了。但是到了现在,他才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哪怕六爻八卦已经告知他灾祸了又如何?太迟了,半点挽救的措施都做不到。连一个准确的脱离灾祸的时间也都算不出。

    “若是明日有人逼我祭祀……”

    “你不必应下。”嬴政面色沉了沉,他极为不喜欢背后有人算计徐福,一旦被他抓住,他一定会将那人施以极刑,让那人知道,不是谁都可以随意威胁的。

    徐福却在此时摇了摇头,“不,此事我必须应下。”

    “明知那人背后不安好心,你还要应下?”嬴政微微皱眉。其实此事未必会有什么危险,但是极有可能被对方利用起来,往徐福身上泼脏水。哪怕只是泼脏水,嬴政也不愿意见到。他的人,他来护着,容不得任何人来下手。

    不过徐福此时显然还没有背后站着大boss的自觉,所以他又按照自己一贯的处理习惯,在心底做了决定,“他要祭祀,那我便祭祀好了,左右如今谣言都传出去了,我若是不站出来,恐怕还有人说我是心虚。”每次有人对着他跪拜,口称神仙,徐福虽然觉得有些雷人,还有些杰克苏,但是称他神仙,总比称他“灾星”,更甚至想将旱灾一事套在他头上来好吧。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猫咪,可以随意搓揉呢?

    “我不仅要祭祀,我还要把祸水往那个人头上引。”徐福冷声道。

    嬴政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原本还有许多想要劝诫的话,顿时全都咽回去了。他怎么忘了呢?徐福如今不仅是他的人,徐福更是一个独立的人,徐福从来都不会肆意依仗着自己,而去躲避旁人算计和暗箭。

    徐福一双眸子熠熠生辉,这段时间以来的颓然倒是一扫而光。

    有了个躲在暗处的对手,倒是比吃了补药还管用,一下子就令他精神焕发起来了。

    嬴政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寡人还得感谢他了?

    “若是有哪些地方需要寡人出手,告知寡人便是。”嬴政忍不住出声道。徐福太过独立,也不是件好事儿啊,嬴政觉得自己连个使得上的地儿都没有,实在太令他挫败。

    初时嬴政动心时,还想着将徐福如同旁的君王养娈宠一样养着,他可以展开自己的羽翼,将徐福充分护佑在自己之下,那时他断然不会想到,之后他与徐福的关系,竟是会渐渐变成这样。他在徐福的跟前,哪里还找得回半点君王的尊严和气势?想一想,第一次出言威胁徐福,说他若是欺骗了自己,便将他挂在那桅杆上风干……这画面想来,竟好像是上辈子时的事了。

    这段时间步步紧逼的压力,让徐福的情绪变得不太稳定,偶尔竟然还会多愁善感一下,不过这倒是让他某些方面变得更细腻起来了。

    就比如此时,徐福发觉到嬴政的情绪似乎不怎么高。

    “阿政,你在担心我?”徐福当然不会猜到嬴政的心思,他只以为嬴政是对自己放心不下。

    毕竟每次嬴政对着他面露不快之色,都是因为担忧他的安危。

    如此一想,徐福的思绪猛地滞了滞……好像,嬴政对他的关心和担忧总是更多一些。

    “寡人自然是担忧你的。”见徐福总算没有那般没心没肺了,嬴政心中的情绪倒是被熨帖地抚慰了,进步一点点,到了日后,徐福就能突飞猛进,认识到寡人那火热的爱意了嘛。

    不过嬴政话说完,就发觉徐福又走神了。

    “阿福?”

    “……”

    嬴政不得不拔高声音,“君房。”

    徐福对这个名字实在陌生得很,但正是因为陌生,反倒将他从思绪中抽出来了。

    “可是在思考祭祀之事?”

    徐福摇头,脱口道:“我在思考,我曾经担忧过你吗?”

    嬴政怔了怔,心底暗暗好笑。徐福能如此想,实在算得上是进步了……嬴政突然觉得有点儿心酸。真是好不容易等到徐福关心自己啊。

    徐福话一出口,原本还觉得有几分羞耻,不过他向来就是心宽之人,就是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反倒将他那层羞耻的隔膜彻底撕下来了。徐福开口道:“我是担忧过你的。”

    “哦?是吗?”嬴政倒是真没觉得,徐福何时为自己担忧过了。徐福这人,有时候明明只是外表伪装得冷清,但是越往后,他就忍不住觉得,徐福其实内里也是冷清的,只是看起来好对付的一个人,而实际上还是个对世间都淡漠的人。也不知是否与他成长环境和身世经历有关。

    徐福迅速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此时倒是来了底气,沉声道:“这是自然。你瞧,你从前加冠时,若我不是担心你,定然就不会为你算上那么多卦,还帮着你找玉玺了。本来我还为你着急,谁知道你心中根本就未曾放在心上,我那次还白为你担心了。还有后来,我替你去见吕不韦,把吕不韦给吓死了。还有,我为你去蜀地,解决水患。还有,我为你去魏韩……”

    “……”嬴政憋得有点难受。他实在是想说,明明是你自己想出去走走玩玩,还想去寻那几个奇形怪状的鼎。

    而徐福此时却像是打开了一扇大门,突然间变得滔滔不绝起来,“还有,你与赵姬吵架的时候,我也很担心你。还有胡姬背叛你,你看我都不敢亲近胡亥……”

    明明是你自己就不喜欢小孩子。

    “还有啊,我把龙阳君带到秦国来,也是因为担心龙阳君身负大才,留在魏王身边,会对你的统一大业造成阻碍的。还有,尉缭到秦国来的时候,还同我说你是个坏人,不怀好意、心胸狭隘、脾气暴虐,让我不跟你玩儿啊,但是我把尉缭臭骂了一顿啊……”说到这儿的时候,徐福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丝得色。

    嬴政霎地抓住了这段话里关键的句子,“尉缭来秦国的时候,与你说了这些话?后来你才对尉缭冷眼相对?”

    徐福顿了顿。

    诶?他好像说漏嘴了……

    尉缭骂嬴政的话,他本来是打算的一辈子也不说出来,给嬴政添堵的。

    见徐福方才还说得滔滔不绝,而此时却突然不说话了,嬴政心下一动,胸口似乎有一团小小的火焰在跳动着。他以为自己对徐福的宠溺,只是单向的付出,全然不见徐福有何感动,但是徐福对他付出却做得更为隐晦。

    原来个中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他竟然都不知晓……

    怪不得后来尉缭见了他,也总是态度冷漠。只因为徐福这个师弟,为了别的男人,反倒将他骂了一通。

    嬴政觉得自己,几乎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那时徐福护短的模样来,一定是冷漠锐利,高高在上,又强压着气急败坏的。嬴政觉得自己就跟吃了花蜜一样,甜得过了头,但是却一点儿也不令人觉得腻乎。嬴政心头的快感简直就是建立在尉缭的伤痛之上的。哈哈哈……原来徐小福为了寡人,还痛骂过他师兄的……

    嬴政选择性地遗忘了,那时徐福压根不知道嬴政是谁这一点。

    一个是陌生人,一个是和自己上过床的人,哪怕就算是个炮友,那徐福也肯定先维护认识的炮友嘛。

    这一想就有些不得了了,嬴政越想越觉得,说不定徐福说的什么蜀地之行,魏韩之行,也确实有几分是为了自己嘛。

    就连这次卜筮,徐福明明心力不济,却还是想要举行仪式,平息百姓们的恐慌,说是为了咸阳为了秦国,但又何尝不是为了他呢……嬴政再往下想,简直就快要认为,其实徐福从一开始就很爱他了,只是嘴硬不肯说出来……

    徐福目光怪异地看着嬴政。

    他脸上的神色怎么变幻如此之快?看上去还有点……痴汉?

    徐福轻咳一声,恢复了清冷的姿态,“数一数,我也是有许多时候为你忧心的。”

    在三川郡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也会忧心嬴政万一染病可怎么好,嬴政抛下他先回咸阳怎么行,见到嬴政遇上刺客,他更是气愤不已。

    徐福心里的那杆天平,嗖的一下就平衡回去了。

    看吧,其实我对他也很好的。徐福微微松了口气。这样就好,可见我并不是个渣受。

    为了不让嬴政再仔细问那日尉缭都骂了什么,徐福及时地转移了话题,“蜀地安然无忧,那秦国内会不会有人想要到蜀地去?”

    “不会。”

    “为何不会?若是他们都知晓,蜀地能躲过旱灾,他们不会一窝蜂地赶到蜀地去避难吗?”

    嬴政面上淡淡,压下心中万般情绪,配合着徐福道:“不会有人相信的,从前在众人眼中,前往蜀地路途艰难,而且蜀地落后贫穷,这样的一个地方,怎么可能会躲得过旱灾呢?没有一人会相信的。”嬴政顿了顿道:“不过寡人倒是坚信,若郑国能修建好水渠,那日后关中必然也能成为另一个蜀地,免去大旱之难。”

    嬴政说这话的时候,都还在细细观察徐福脸上的神色。此时在嬴政的心中,他已经不自觉地将徐福,看作是面上清冷,内心娇羞(?)的人了。

    若是嬴政在现代,那他必然会知道徐福适合一个词——反差萌。

    徐福不知嬴政脑洞大开,他只觉得嬴政的目光有些毛毛的。呃,难道被我感动到了呢?徐福默默地往后挪了挪步子,然后才道:“不知日后韩国可会后悔,硬是将这等有才能的郑国,双手送到了你的面前。”

    “韩王不会后悔,但韩非却已经后悔了。”嬴政冷笑了一声。

    徐福都快将韩非给遗忘了,突地听到这个名字,他骤然想起来,韩非似乎……该死了吧?他不会是死这次危难中吧?

    “如今韩非还在城中?”

    “在,闭门不出。偶有人前去送些东西。”嬴政道。韩非虽然脾气令人觉得不喜,但他才能放在那里。嬴政也就干脆随他去了,能活下来,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得他重用,若是活不下来,那便也是天意,留不下这个一心为韩国的人了。

    徐福暗暗记下,心道过些时日去瞧一瞧。

    这韩非也算是他的“实验品”之一了,就和曾经的郑妃、龙阳君一个性质。

    “王……阿政今日可用饭了?”

    嬴政抬眼从他的腹部扫过,二话不说便直接令宫人上饭食了,“可觉辛苦?若是辛苦,便不要前去帮忙了,宫中宫人如此之多,何须你亲自去帮忙?”

    徐福摇头,“我是恰好在师兄那里学一些东西。”

    嬴政嘴角翘了翘,不怀好意地笑道:“学如何做更有趣的花样?”

    徐福没搭理他,等饭食端上来,他就立刻低头的安安静静地吃饭了,他抬手去夹食物的时候,袖中的布条不知道怎么的就滑了出来。

    嬴政见状,不由笑道:“寡人的奉常,原来还有这般小孩心性,竟是藏了根布条在袖中。”说着他便伸手去将那布条抓了起来。

    嬴政抓起布条后,又觉得布条的模样实在怪异,上面像是浸着血一样,定睛细看的时候,还觉得那血像是会流动似的。就一个走神间,嬴政发出一声闷哼。

    徐福差点打翻面前的食具,“怎么了?”他连忙回过头。

    嬴政捏住了布条,“这东西,是什么?”

    徐福定睛一看,差点眼睛都跌出来了。

    嬴政的指尖竟然飙出了血珠。

    徐福心头不快,只觉得这布条实在有些装神弄鬼,若是真有巫术的作用,那它为何不能成形?反倒跟个牛皮糖似的,日日黏在自己身上,就连做出来的新布条,也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踪。

    徐福阴着脸将那布条抓过来,命人取鼎来。

    宫人小心地将徐福宝贝的鼎取来,徐福将布条扔了进去,再点以烛火,随后搁置一旁,他便不理了。

    嬴政蜷了蜷手指,“那物可是你之前取血浸过的东西?你在试巫术?”

    徐福吃得有些饱了,就搁下了筷子,“嗯。有点儿邪门。”不过作为一个老是靠算卦,把人忽悠得找不着北的方士,他说人家邪门儿,好像有点儿的大哥莫说二哥的感觉。

    嬴政也并不担忧徐福背地里做的试验,反正徐福能把握住度的,何况嬴政就算自称博闻广识,但在这些方面,还真是个知识浅薄的人。

    用过饭食后,徐福简单洗漱一番,随后便换了衣袍和嬴政躺上床榻休息了。

    徐福闭了闭眼,随后突然又睁开了。

    他在被子里磨蹭了一下,然后翻身压在了嬴政的身上,嬴政被他突然压了一下,有点苦笑不得,这是做什么?

    却见徐福特别粗放地将深衣往下一拉,露出小肩膀来,“我们来做一点……快活的事。”

    嬴政的喉头动了动,“快活的事?”

    “嗯。”徐福特别大方地露出了任君采撷的模样来。

    因为徐福基本不合作而禁欲大半个月的嬴政,当然不会拒绝这样送上门来的美色,于是也大大方方地把徐福吃进了嘴里。

    而徐福默默地在心里记上了一笔。

    看,其实我很为你着想的,看你都憋坏了,我就贴心地自动躺平了。

    这么一想,徐福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是天上地下都难得一寻的好受。

    烛光和帷幔一起摇曳。

    那只小鼎被搁在桌案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许是月上中天的时候吧,一个细细长长的黑影歪歪扭扭从小鼎里挣扎着爬了出来,还像人一样,“呼……”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有时候,适当放纵情欲是纾解压力,令人神清气爽的好方式。

    精气亏的徐福一早醒来,反倒是精气十足了,若不是嬴政醒来后也精神抖擞,徐福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学会了什么不得了的技能,把嬴政的精气给吸过来了。

    二人换过衣袍后,便一同去上朝了。

    是的,一同。

    徐福想要见那个背后作妖的人,而得到充分满足的嬴政,也十分乐意让徐福站在自己身侧,让自己感受一下那股意犹未尽的味道。

    今日大朝,嬴政穿着黑色的朝服,额前垂下冕旒,越发衬得他面容冰冷英俊。

    其实嬴政倒是想给徐福也做一顶这样的帽子,这样就可以遮挡住徐福那张俊美无匹的脸了嘛。

    日后若是徐福做了国师,他便光明正大赐徐福一顶。

    二人相携入殿,徐福身穿白袍的模样就这样进入了大众的视线。

    穿白袍是徐福自己要求的,嬴政也只是略略迟疑,便应允了徐福的选择。

    白袍为庶人常做的打扮,但嬴政不得不说,这世上绝没有第二人,能比徐福还要将这白袍穿得更好看了。而徐福也相当不客气地认为,的确没人能比他穿得更好看了。最重要的是,他习惯了这样的打扮,更能将他衬得仙风道骨,傲气出尘,令一般人都不敢轻易来招惹他。今日既然是要和那背后之人对上,他自然是要拿出自己最有气势的一面。

    最好是与那人的丑恶嘴脸好好做个对比!

    第63节

    恋耽美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