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节
一看就不是正经炮 作者:归骨
第20节
最后一个杀手倒地,李倓招呼着根本就没动手的莫雨等人继续前行,实力在此,根本不需要太多人动手就能搞定,“南诏剑神”的称号不是白来的,而如果就此只以为李倓只有武力,那就大错特错了,更鲜为人知的恰巧是他的计谋,有一颗典型皇室之人的头脑。
也就是这样,李倓才能知道,宫里有些人迫不及待了。也是对于自己,真正的慌了。
客栈里,几人围成一桌。
就在刚刚,他们又应付了一波杀手。
从南诏出来已经有了几天,越接近长安,遭遇的杀手就越多,甚至到了一刻不停的地步。跟着他们的建宁卫已经所剩无几,显然是已经牺牲在路上。
李倓开口,“某感谢各位的一路照料。”顿了顿接着道,“最迟三日抵达长安,你们也看到了,杀手络绎不绝,所以想让你们先一步抵达长安,然后与某里应外合,各位意下如何?”
虽然没有说宫里到底是谁要千方百计要阻止他们进宫,但在座的几位谁都不是蠢人,自然心中有数,对于李倓的提议,略微思考一番也就都点头同意了。
“虽然不想明说,但殿下,你自己一个人,他们不是更加肆无忌惮吗?”他们几个人率先一步走掉的话,对于李倓而言,处境也会更加艰难。就算有他们几个武功在当今江湖都数一数二的人护着李倓,还是有那么多杀手前仆后继地前来埋伏暗杀,不难想象,当他们人走了之后,李倓独自一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对于这样算的上是明面的担心,李倓素来冷淡的脸上也不免挂上笑容,环视一周,看到虽神色不一,但同样都带有一丝担忧的众人,李倓抿唇,开口道,“你们不要忘了某可是当了那么久剑神的人,”停顿了下继续道,“就算这个不记得,你们也不能这么快就忘记这一路上是怎么杀敌的。”
此话一出,众人默。
的确,要说武力值问题,这里的几个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不提莫雨和穆玄英,就算是唐寻和陆九奚,也因为多个世界的轮回,武力上也快到巅峰。而李倓,更是称霸南诏多年,在那个人人都想称王称霸的地方,只有李倓威震地方多年,这除了他环环相扣、一丝不漏的计谋,或者说睿智外,不可忽视的就是他那一力降十会的剑法了。
可以说,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如果被吃的那个是老虎,那么他本身是什么?这就不言而喻了。
李倓温温和和地笑了,不在意几人的沉默,继续道,“而且你们不要忘了某手下的建宁卫,哪怕当今圣上放任某在南诏,但也还是册封了某为建宁王,要说私兵的话,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此话一出,几人的担忧终于消散。
建宁卫,隶属建宁王,也就是在几年前,随着胞姐李沁的吊唁书一起到达南诏的,还有关于李倓的封王诏书。当时圣上下此诏书的目的和想法已经不可追究,但送到李倓手里的,却是确确实实的卫兵,卫兵与卫兵之间还有鲜明的等级制度,或者说是实力差距。这些被派到李倓身边的卫兵来历正统,忠诚度高,出身天策府。要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说明一个现象,那就是这些人统统身怀本事,一身杀伐之气锐不可当,不是普通的卫兵可比。
而李倓,统统没有埋没他们,不出半年,就建成了这么一支在哪里都会让人闻风丧胆的建宁卫,这是属于李倓本人的底牌,也是最强杀器。
所以在这会儿,从他嘴里说出建宁卫时,没有一人会怀疑事情的准确性。本身就是个大杀器的李倓,再加上坚不可摧的建宁卫,自然不用他们担忧。
“这样甚好。”
要说他们几人按理说不会这么担忧李倓的安危,不只是他们把天下的宝压在此人的身上,而是结伴而走的这些天,你说他们共患难也好,是同进退也罢,总归是培养了些情谊。
不然,不提陆九奚那除了自己和爱人漠不关心的性子,莫雨杀遍天下的“豪迈”,哪怕是穆玄英自己,对于皇权也不是那么畏惧的,与大唐彪悍的民风相关,而更多的是自身的傲气。而这些天的相处,李倓慢慢用他的风度、气势与这些人结交,哪怕最初只是因为这四个人的潜力、地位相交,到后来却是的确欣赏这几个人,只要一方释放善意,另一方自然欣然接受,于是就心照不宣的交往起来。
这么一份默契,你不戳破,我也不说,难得有几分趣味。
几人都是聪明人,在不涉及彼此底线的前提下,彼此的交流都带上了份默契。再加上有了共同对敌的加成,也不外乎现在说要分头行动时几人对于李倓的担心。
“宫中那位也的确心急了些,这么急匆匆的派出杀手,也不怕落下什么把柄。”
莫雨闻言冷笑,嘲讽。“她是不得不急吧,如若让殿下回去,自己的地位可就不保了,怎么可能不急?”
“不过这么做的确冒险,她就不怕杀不了殿下回去后得到双倍的报复?”穆玄英紧眉,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怕,怎么不怕。只不过如若殿下死在路上,那么什么都晚了,她也就做到了一劳永逸。”唐寻沉吟片刻,开口。
“这一切,早晚有个了断。”
“张良娣也的确狗急跳墙了,我就不信圣上会没有察觉。恐怕现在她的处境不大好。”李倓擒着一抹笑,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
而此时的太子府,张良娣的确如李倓等人猜测的那样,不大好。
在她看来,当年那个狠辣而智多近妖的孩童走了也就走了,只要他不回来,那就皆大欢喜。而现在却不知为何得到了圣上的关注,回来的日子指日可待。她自然就慌了,她可以肯定,如果他回来,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或者李倓小的时候,她还可以左右一二,而如今他的凶名在外,对于她当年对于李倓的姐姐,甚至是他的母亲所做的事,那个人铁定会知道,那么等他回来,自己的下场还会好吗?
她不是不知道遣派杀手的举动冒险而粗糙,但她真的等不到李倓踏入太子府的大门,他必须死!也绝对绝对不能让他回来!早知道早些年她就派杀手去南诏了,一了百了,哪还有现在的提心吊胆,然而现实却不给她后悔的机会,渐渐逼近进宫的日子,她的心里就越充斥着紧张和担忧。
所以一波又一波的杀手派出去,而结果却好像让她如入冰窟。
派出去的杀手没有一个能完成任务,也没有一个能回来,为此她不惜加大了赏金。
高昂的黄金的确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杀手,钱财动人心,自然有人愿意去冒一冒险。
而结果却不尽人意。
在又死了一波杀手的消息传来,张良娣额头的冷汗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而传来的消息却是,并不是李倓一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个帮手,也就是这四个人,才更大程度上的解决了那些杀手,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如若只是李倓一个人面对络绎不绝的杀手围攻,一个不慎,也许真的就让张良娣得逞,而现在却多了四个人,想要杀了李倓的任务难度自然加大,也就导致了张良娣派出去的人折戟沉沙。
明白了始末,张良娣的心里呕出血却不知要说什么。
看着手里绣花精致的帕子,稍微想想李倓回京后她会有的下场,她就好像胸口压了块石头一样呼吸困难。
她最近越来越大的动作已经渐渐招到了多方注意,如果不想暴露,最好的动作就是没有动作。
这让张良娣如何甘心,就在她呆坐椅子上游移不定时,她的贴身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脸上精致的粉红胭脂都因为汗水而糊了睫毛,那个丫鬟却不管不顾,才进了屋子就扑通一声跪地,“主子!宫里来人叫您过去!”
张良娣回过神来,还不等她训斥一声,就看见一个全新面孔的公公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一看服饰就知道是御前侍卫。
“太子张良娣,跟杂家走一趟吧。”
张良娣的想法很简单,就算这是圣上要求的李倓进宫又如何?只要这个人静悄悄地死在路上,那一切都晚了,也就是说,就算那时将要面对的是帝王的怒火,却再也不能让李倓活过来,帝王无情,哪怕当时圣上要有多伤心,时间一久,他自然就会放下对李倓的惋惜,而考虑别人,比如说,自己的儿子。她拼的就是李倓死在路上的结果。
而现在,李倓还活着。
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圣上要发飙了。
张良娣眼前一黑,知道如今的自己,怕是完了。
☆、chapter 79
张良娣被急匆匆地带(抓)到(回)皇宫去,很多事情来不及细细交代,自然落了把柄。倒是太子得到消息,惊出一身冷汗。虽然恨自己这个良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也不得不派人给她收拾烂摊子。
还要做出大义灭亲的假象,以避过圣上的眼目。
近日来,因为传言李倓将要归来,圣上心悦李倓的才华,曾多次在朝堂之上提及,自然朝臣的心思就活络了。正位的太子李亨也就相对的受到冷漠对待,再加上他自己也厌烦这个儿子,
对于张良娣的诸多小动作心知肚明却不加阻拦,偶尔也还推波助澜一二。
所以当传来张良娣被宫中带走的消息时,才会那么惊慌。太子本身没有多大动作,却因为这个女人做下的事情而要给她善后,太子多么不喜欢她,也就能够想象得到了。
圣上下定决心要整治的人,怎么会没有留心善后问题?遂太子的人手通通折在了他的手里也就不意外了。
圣上听着底下侍卫的报告,微微擒起了眉头,当一个人深受喜爱时,他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爱而憨厚,好像眼前蒙上了一层美化的薄膜,让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而当这个人不得心时,往日的那些好飞速的后退,他所做的事情也就让人难以忍受了。
这也就是圣上现在的想法,他在想,曾经也没有觉得朕立的这个太子这般愚蠢,虽然没有太大的功绩,但最大的好处就是平庸和平。而现在他却深深的觉得这个继承人愚不可及了。
但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的,两厢对比之下,才能相貌等等统统胜于太子的李倓就显得难能可贵了。于是更加喜爱将要回朝的李倓,也更加厌恶把太子“教坏”的张良娣。
张良娣被带(抓)回宫中后,圣上出于厌恶,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叫人扔进地牢里惯着,随后侍卫抓回来的这些太子的人也是一个下场。
诸事下来,现在圣上对于自己立的这个太子也是有些后悔,对于李倓进宫前,他爹的这些做法看在眼里,却是一天比一天失望。
遂太子站在外面求了好些天,圣上也没同意见上一面。
“王公公,父皇他……”欲言又止,太子一脸焦急的看着近几天突然被受信任的王公公。他是真着急不假,但面上的都是想让那位看的更是不假。
就见这位精明能干的王公公虚咳一声,掩了掩嘴,声音尖细,“劳的太子殿下跑一趟了,只不过陛下今日身体不甚明朗,说了不见。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太子闻言,快步上前,无视王公公在旁,高声喊道:“父皇!您可是病了,找太医来看看,还请您放儿臣进去看您!”
一片寂静,就在太子想要破门而入时,传来圣上的声音:“王春儿,你进来。”
新晋的太监总管对着太子福了福身,推门进去了。
太子还待纠缠,却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位带着面具的人,他一眼就认出这人是父皇的贴身侍卫,这下,再不甘愿也要走了,只徘徊几步,就被那位侍卫强硬地“请”回去了。
四下无人,太子的眼里闪过厌恶,又想起现下圣上的身体,嘴边勾起一丝笑意。转眼又施施然回了府中。
他也知道,圣上对他的感官是一天比一天差,想来做什么也无法弥补,也不是没有挽回,但回馈给他的只有圣上日渐冷淡的眼神。再加上圣上的贴身侍卫不是省油的灯,早就在他起疑前就陆陆续续为圣上搜罗了他的把柄,虽不说鱼肉百姓,却也差不离了。
当今圣上还没出手的唯一原因就是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惜了,圣上不出手,自然就轮到他来把握先机了。
这次去殿前就是为了亲眼看看,虽然没有面对面的看到“病重”的圣上,但听到他快速衰老而虚弱的声音,也就够了。
如若不想让李倓回来代替他的位置,只要先下手为强就是了。
不要怪他心狠手辣。只要李倓回来,那也就没有他这个“爹”的位置了。想当然的对李亨来说不能容忍。也就加快了下手。
再怎么说也是李唐王朝这些年的太子,“愚笨”也只是相对而言,如果说真的把他当做蠢人,那被坑死也就不冤了。身在权力中心,想要继续下去这样的辉煌,也只有先下手为强,不要说什么父子亲情,不论是他和圣上的情,还是和李倓的情,统统埋没在了对于权力的追求下。他李亨虽然平庸,但也不是没有手段的。且看着就是了。
另一边的皇上寝殿,李隆基坐在床头,咳了几声道:“这样就行了?”
本该接话的王公公沉默不语,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手捧温茶。
却见几步之遥站着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不是唐寻是谁。
他们几人先李倓一步进宫,就是为了防止李亨多加诡计,防患于未然。却不想歪打正着解了李亨下的毒,从这时起圣上才真真正正的认清了他的这个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再不抱有幻想。
解了毒后几人商议,干脆将计就计,圣上病重不见人,由着李亨自己折腾,也由此能看看当今朝堂哪些是有外心的人。
唐寻淡然道:“还有几日李倓殿下就到了,想来太子也要有些动作了。还请陛下多加防范。”
圣上闻言不置可否,好半晌才道,“那没事就退下吧。”
唐寻对圣上这种冷淡的态度不以为意,很快出了殿门。
空荡荡的皇宫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连走步声都听不见了。
李隆基缓步走到窗前,王公公亦步亦趋。轻不可闻叹息声放在这安静的皇宫中好像惊雷,圣上的神色一怔,好像被吓到一般,抚过窗楞,到底问了一句,“太子,太子他怎么就这般了呢?”
王公公缄默不言,安分的做一个奴婢。圣上也不是非要一个答案,出神地看向窗外,却不言不语,好像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一室的寂静。
这个答案,想来以圣上的玲珑七巧心哪有不知,只不过就像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一般,不愿相信吧。
宫中的诸事暂且交给几个伙伴,李倓是绝对信任的。光论计谋,就没几个能比得上他们的脑子,更何况还有周密的计划,遂他安心的等待消息,果不其然,隔天传来的飞鸽传书详细地记下了宫中的风起云涌。
李倓凝眉看着信上寥寥几语概况完全的话,沉默。圣上能看出来的他自然也能分辨一二,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回来的这个消息对于自己的父亲来说,铁定是一个大冲击,很可能会做出什么事来,却没想到他这个爹一点不辜负自己的期望,说动手就动手,且还是对在位的圣上动手。雷厉风行、孤注一掷的根本不像往常温吞的太子殿下。
既然对方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他这个“外来人”不接招也就说不过去了。
李倓点燃了烛火,看着渺渺的火光无害的照亮,却在碰到信纸时转瞬间把它吞噬干净。他捻了捻信纸燃烧殆尽后浮在空中的灰尘,意味不明的笑了。
一个手势后,他对着跪在屋内一排的人沉声道,“不等了,这就收拾收拾。进宫去。”
跪着的最前方那人闻言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低下头去,应声道,“是。”
隔日。
几人齐聚皇宫。
走在最前面的李亨第一个就看见另一边走来的李倓。对于这个儿子,久远的记忆就是乖巧又聪慧。随后因为远离了皇宫也就没把他放在心上。谁知造化弄人,他在跟前养了这么多儿子,反而是离他最远的那个具有威胁力。曾经淡淡的厌恶以及不可言说的心情,统统化作今天即将登上皇位的野望。也许他和这个儿子注定要有一天针锋相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诸多想法转瞬而过,他阴沉地看了眼李倓,率先进了殿里去。
李倓和莫雨对视一眼,紧跟其上。
太监总管王春站在殿内,圣上却不见踪影。
王春看着相继进来了两拨人,不等人出声询问,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圣上近期身体不适,由杂家代圣上颁一道旨意。李亨李倓接旨。”
李倓闻言,单膝跪地,“臣接旨。”
李亨却立在原地,眉眼间的阴狠破坏了本来算是清秀的脸,待太监总管再一次重复时,顿了顿,才不情不愿地跪地。
“奉皇帝运,太子李亨经年未治,且德行有亏。无功有过,朕心甚哀。愧得其子李倓,德才兼备。使南诏伏,武德齐全,遂罢太子选其子李倓继任太子之位。待朕百年之后登得大统,扬我李唐之威。钦此。”
王春话音刚落,李亨愤而起身,强忍怒火,“这不可能!让我见父皇!”与其李倓平缓而淡定的接旨声音重叠在一起。
王春卷起圣旨,眯着眼递给李倓,不理李亨不可置信的叫喊,笑着,“恭喜李倓殿下了。”
李亨沉着脸,“你们,假传圣旨!该当何罪!来人!”
语毕,大门被人在外面粗暴的推开,一群身负盔甲、手持兵器的士兵就闯了进来。
李亨站在这些士兵的前面,冷着眼看着李倓一群人,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chapter 80
就听一声令下,那些个目露凶光的士兵以虎狼之势朝他们扑来。
其他人对于此等情况动也不动,脸上带着李亨看不懂的淡定。就在此时,穆玄英上前一步,手里的长剑在地上一划而过,凛冽的剑气外放,使得冲在最前面的士兵面红耳赤,不多时就喷出一口鲜血出来,萎靡在地时众人才惊觉,这个默默跟在他们后面到处奔波的青年,在剑道上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感悟。
莫雨面露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对于这些个乌合之众,李倓本就没放在心上,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一队的武力值,他这个跟他们朝夕相处半个月的人还不明白吗?是也,看着对面李亨一脸震惊莫名的神情,他少见的有种自豪感。
“李倓!你这是要干什么!抗旨不尊吗!”
对于李亨愤恨不已的话,李倓毫不客气的嗤笑出声,“这抗旨不尊的话,父亲又是怎么得出来的呢?分明是你颠倒黑白、抗旨不尊吧。”
“不过我也懂您,毕竟筹备了多年,临了却被别人取而代之,这心情还真是一言难尽。作为这个‘别人’,儿子我还真是荣幸。”说着露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颠了颠手里的圣旨,温声说出这么一段能把人活活气死的话来。
李亨听了这话生吞了他的心都有了,双眼气得通红,手指捏得咯吱作响,语气中的恨恨不得撕了这个儿子,“圣上怎么可能突然改变旨意,想来也是你这个外人做的好事!这么说圣上当今的病也都是你的手笔!”
“我作为儿子,自然要大义灭亲,帮圣上‘矫正’他的旨意!”说罢,手一挥,在旁边待命的士兵们又开始缓缓靠近,渐渐把李倓几人包围在内。外围的士兵找好位置,架起箭弩,直指中间的几个人。
李倓简直要被自己这个爹的厚脸皮气笑了,圣上当今的病,说是病,其实就是毒。一种无声无息的慢性□□。这是谁做的,在场的人心知肚明,他却厚颜无耻的直接按在了自己身上,慢性□□顾名思义,是需要长年累月积累下来才能显示症状的,如若不是这次李倓要回朝,李亨也不会狗急跳墙的加大剂量,从而被人察觉。
李倓冷笑道,“那就看看,今天到底是谁要大义灭亲。”
就在这时,殿外又有人进入。几人一看,却是当朝的几个重臣,其中就包括杨国忠安禄山在内。几位当朝的股肱之臣施施然走进来,不看双方对峙的场面,直接开口道,“圣上被人所害,我等心焦不已,遂结盟来处置叛乱之人。”话音刚落,眼神就直直地盯着被围攻的几人,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这些大臣的站队显而易见,李倓就连冷笑都摆不出来,面无表情地道,“各位大臣和亨殿下,你们想过违抗圣旨的下场吗?”
李亨并不接话,但脸上的贪婪呼之欲出。杨国忠笑着开口,“李倓殿下说笑了,臣等这是拨乱反正,今天过后,天下人民就会知道,太子还是那个太子,而圣上,却因为病重,身体疾不可为,大行于世。”
安禄山大笑着摸着他的刀,看着唐寻等人的眼神好像淬了毒,“这帮反贼就改死在老夫的刀下,也算是给了我那些忠心耿耿,一心为民的属下一个交代。”
其他一起来的人也纷纷附和,李亨看着他们,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他知道李倓一行人武力高强,遂从一开始对于那些士兵他就没指望能做些什么,真正的底牌还是这些说要效忠他们的大臣,更别说里面还有杨国忠这样的国戚。他死死盯着李倓手里的圣旨,脸上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些得意,仿佛皇位已经到手了一般。
李亨对于圣上突如其来的这个圣旨,不可谓不心惊。他知道加重剂量的后果就是圣上命不久矣,那么那个男人铁定会拟下传位圣旨,他想着,如果传给自己,那他就让这个老男人瘫着身子多活几年,如若不是,就直接送他归西。却没想到圣上真的会把太子之位传给一个刚刚回朝的人,而把他这个跟在他身前身后好些年的儿子抛在脑后。那也就不能怪他心狠。
李倓等人自从看见安禄山杨国忠等人进入大殿后,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堂堂昔日太子,却是能和要把李唐王朝掀翻、使天下陷入山河飘零的人合作,还天真愚蠢的相信这些狼子野心之人的效忠之言,让他们无力的同时,坚定了除之后快的心思。
但让人棘手的是,安禄山和杨国忠的合作。这两人素来不合,却不想在登位大典之事上难得的意见一致。
安禄山武力之高超,死在他手下的冤魂最能证明。他的手下,除了唐寻等人杀死那些,还有漠北第一剑客令狐伤、以及该弟子苏曼莎——安禄山旗下暗杀部第一人。更是让人闻风丧胆,死在他们手里的正义之士不计其数。
而杨国忠,作为当今圣上最喜爱妃子的哥哥,其权力滔天,可以说,朝中内外的势力,此人都有插手,就算不屑此人的作为,也不敢略其锋芒。更别提近年来,圣上渐渐无心政事,杨国忠更是一家独大、只手遮天。
这两个人的合作,就算李倓,也觉得略难办。
——不过好在,他们早有准备。
李亨冷笑,与安禄山对视一眼,微一点头,就要动手。
唐寻等人的武器早就握在手中,墨绿色的毒气、凛冽的剑气、神出鬼没防不胜防的箭弩和弯刀,眨眼间就把包围他们的士兵斩于兵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杨国忠还有心情笑道,“我知道各位都是能撑起一片天的好手。”停顿了下,接着道,“如若各位能够弃暗投明,就凭各位的本事,身居高位也不是没可能。”
话音落下,李倓等人还没有反应,就听跟杨国忠站在一起的安禄山率先把刀“铿”一声插进光滑的地板上,造成网状的裂痕。
“杨老贼,你想要招揽谁我都不反对,但这几个人不行!这几个祸害不除不行。”
杨国忠双手被后,斜眼看一脸不同意的安禄山,心中鄙夷不已,到底是个莽夫,只知道耍狠斗凶,看不到这些能人异士的能耐,如果他们归顺于他,他杨国忠哪里还需要“效忠”李亨那个蠢货。想到这里,杨国忠对于阻挠自己的安禄山厌恶更甚,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和他翻脸的时候。遂假笑道,“我们二人都是为李亨太子效力,何必再起争执,安禄兄稍安勿躁。”
安禄山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李倓看着这两人的样子,眼里闪过深思,和己方人对视一眼,都知道所谓的合作,已经貌合神离,如果不是一条心,那么对于他们来说就轻松很多。其中可操作的空间也就大了。
想到此,李倓也沉稳开口,对上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也不见劣势。
“某身边的人士自然非同凡响,能得两位头领的青眼也是他们的福气,就是不知二人对于某是怎么思量的?”
杨国忠和安禄山听到李倓的问话,志同道一地转过来看他,忍不住露出古怪的神情来。
安禄山当仁不让,拄着刀柄,裂开了大嘴,脸上的疤痕随着面部动作而显得更加丑陋,“李倓殿下自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老实说,你在南诏的威能老夫也听闻一二,如若你不回这长安,就连老夫也动了心招揽。想罢那可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南诏能容得下殿下的了。能有此心智谋断,更难得的是还有不俗的功夫。可惜可惜。”
杨国忠爆喝,“放肆!李倓陛下身负天家血脉,岂容你这个莽夫评头论足!竟还想招揽麾下,哪给你的脸?”说罢正眼都不看安禄山一下。
杨国忠与安禄山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有野心,只不过是建立在朝廷之上,建立在受宠的妹妹之上。不说颠覆李唐,却也不容李唐血脉遭到玷污,也与安禄山另立新朝的想法迥然不同。只不过,他们现在站在一起,就同为反贼而已。
安禄山眼里闪过不悦,被插在地板上的凶刀好似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发出阵阵颤鸣。他甩手一拔,刀锋险险擦过杨国忠的身侧,冷笑道,“我们的恩怨,稍后再算。”
一转眼,又看到静静站在那里的李倓,安禄山兴致又来,他面上带笑,眼中却波澜不惊,就听他开口道,“老夫还有一惑,还请李倓殿下指教一二。”
说罢不等李倓反应,直接开口道,“都说九天之人不得干涉王位,那作为钧天君的你,该如何?”
李倓淡然一笑,却隐藏着无限霸气,就听他答,“能者居之,某为皇帝,九天待某自然避其锋芒。”
安禄山仰头狂笑不止,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因为情绪的多变而变得扭曲。然后冷声道,“如此,老夫自愧不如。你,也就留不得了!”
说罢,肆虐的刀锋狂暴地向李倓而去,携万般凶猛之势一斩而下。
☆、chapter 81
李倓勾唇一笑,手持雪色长剑,正面挡住了安禄山的全力一击。长剑破空,锐不可当。李倓手里的剑因为他磅礴的内力使然而泛起淡淡银光,转瞬间就和安禄山交手了几个回合。
安禄山越打越心惊,他本身是得了高人教诲,且勤修苦练才在壮年得到如此成就,不敢说天下舍我其谁,却也难得敌手。不想这个年纪轻轻的小辈,招架自己旗鼓相当,隐约还略胜一筹。这就让他心慌了。
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分神了一霎,对于一直锁定安禄山的李倓来说已经足够,就看他接连挥出三道剑芒,皆中安禄山身体,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安禄山闷咳一声,控制不住地连退几步。李倓眼里的厉色一闪而过,乘胜追击,犀利的长剑直奔安禄山的面门而去,安禄山目眦巨裂,抬起巨刀挡过了这致命一击。却看李倓眼露笑意,好似知道他会躲一样,持剑的手一转,灵活地挽了个剑花。安禄山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却也来不及抵挡,眼见着剑尖以极快的速度洞穿了他的腹部。顿时安禄山的面色一白,被剑气横击,控制不住向后跌去,在地上滑行了几步才萎靡于地,血流如注。
原本用来抵挡面门的长刀也因为冲力脱手,“咣当”一声闷响砸在安禄山的手边不远处,一时间满室寂静。安禄山脸上还犹带惊惧,又因为刻骨的疼痛和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
原本还意气风发,稳操胜券的安禄山,转眼间就颓唐在地,再没有一战之力。
“你……”
安禄山这才知道,什么叫扮猪吃老虎,有意识的隐藏实力,就算自己也没有把这个“南诏第一战神”放在眼里,这么说也不对,只是不那么重视罢了,“第一”的称号素来水分最多,却不曾想,这人竟能如此强劲。唯恐轻敌,却在交手后后悔也来不及。
局势已定。
收了剑的李倓从容地走回,过了不久却也忍不住的闷出一口血来,两个高手对战,虽说李倓重创了安禄山,自己却也正面承受了安禄山强横的刀力,内脏受到了伤害。不着痕迹地拖了身边人一下,支撑住将要软倒的身体。面上不动声色,“承让。还有谁就一起上吧。”
没有人接话。
李亨在看到他们这方武力最高的安禄山败了之后,脸色惨白直逼受到重创的安禄山。在听到李倓淡定的问话后,承受不住内心的惊恐,竟是双腿轻颤,连连后退了几步。
杨国忠也惊讶于李倓的超高武力,虽然他看不惯安禄山那个莽夫,但莽夫就是有莽夫的武力,这人突然败了,就连杨国忠也不敢置信,一时间也没了话语。只能听见安禄山强忍痛意的粗喘清晰可闻。
这档口,就听一声从远及近的笑声。
几人温声看去,李亨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那个本该卧病在床、昏迷不醒的圣上,面色红润地走了进来。强撑着的身体在见到李隆基的一瞬间终于倒塌,摔倒在地后连滚带爬地趴跪,膝行至圣上跟前,嚎啕大哭的解释。与一旁淡定问安的李倓等人形成鲜明对比。
到此,杨国忠还有什么不明白,分明这是圣上与李倓等人设的一个局,可怜他们野心勃勃自以为时机到来,直接踏入了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
这样,惨败也不怪别人。
想明白了此关,杨国忠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神色暗淡,认命般地跪倒在地。
圣上看着跪倒的众人不置可否,对于还在狡辩的李亨,心里厌恶承都承不住,忍不住一脚踹翻过去,冷喝道,“闭嘴!”
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个吃里扒外、投奔敌方的大臣,冷哼一声,“各位大臣真是好胆子,朕还没死呢,各位就等不住了?”
一时间诚惶诚恐,大臣们跪倒在地,纷纷解释是受了李亨等主谋的逼迫,迫不得已才助纣为虐,希望圣上网开一面等等等。
圣上不理这些墙头草,态度温和地扶起李倓,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一脸欣慰,“这个太子之位,你当之无愧。”
李倓微低头,谦逊道,“一切都在祖父掌控之中。”
圣上笑得更加满意。
却没注意,被掀翻在地的李亨听了这两人所言,眼里的嫉恨藏都藏不住。
圣上放开了李倓的手,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跪倒在地的一群人,仔细地记下了他们的长相,正待召唤侍卫把这些人统统拿下,眼光一扫,却瞭到李倓微变的神色。圣上的心里“咯噔”一声。
这时迟那时快,圣上在下一秒就感受到自己脖颈上传来的紧缚感,刀锋锋利地接触皮肤,微一用力,就能清晰的感受到皮肤被划破的温凉感。血丝染红了身后之人拿着刀柄的手。
“不想李隆基去死,那就快放我们走!”
拿刀挟持圣上的不是张良娣是谁,原来张良娣不知是被谁从牢房里放了出来,一直隐藏在这里,因为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李亨等人吸引,就这么让她藏住了。事情败露后,就在众人俯首认命,圣上放松警惕时,李亨隐秘地使了个手势,一直藏在这里的张良娣飞扑上前,手持匕首挟持了圣上。
李亨也知道目前这个形势,哪里说是自己登上皇位,能留下性命就算是不错的结局了。遂暗示张良娣提条件。他倒是想亲自上手去挟持,只不过没有李倓等人的速度快,就在圣上被挟持的一瞬间,这些人就以鬼魅之姿控制住了在场所有人,唐寻的箭弩更是精准直指着张良娣,因为忌惮着张良娣狠下心来下手才没有动作罢了。
这样下来,李亨别说想有什么小动作了,稍微动一下都会有丧命的危险。
张良娣神经紧绷,本就是在牢房里度过了几日,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被放出来也是来不及梳洗打扮,就被要求藏在皇宫里。于是现在的她披头散发,身上的衣裙都脏乱不堪,更甚者破破烂烂,勉强遮体,她神色慌张,一双眼睛不时看向李亨和李倓众人。看他们不按照自己说的办,声音尖利地继续喊道,“快给我们备马车!让我们走!”
“你们不想要李隆基活着了吗还不动作?!”
“还不动的话我就要动手了!”喊了好多遍都不见人放他们出去,张良娣慌慌张张,忍不住加大了手里的力道。鲜血贴着刀锋又一次流下,沾湿了她的手。
再一次抬头,却不见人动作,李倓等人好像看好戏般的看着她吵闹,这副神情深深刺激到了张良娣脆弱的神经,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看向李亨,盼望着他能告诉自己这是个什么情况。
却没想到,竟然看到李亨面露绝望之色,深深地低下头去。
张良娣一愣,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紧,将要把自己的手腕捏碎的力度让她惨叫出声,就见那个本应该弱不禁风的圣上,一个灵巧的角度,就把自己的刀扔在地上,随后腿向后一弯,重重地捣在她的腹部。本就伤痕累累的腹部受到一个成年男子的猛力一击,条件反射般的弓起了身子,面露痛苦之色。这样也就无法挟持圣上,脱手的一刹那,张良娣就知道要糟,但自己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瞬间扭转局面。李隆基一个闪身,单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细腻的皮肤早就因为牢狱之灾而变得粗糙,圣上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稍一借力,只听细微的“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传来。
之前还站在至高点的张良娣,就这么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在圣上的手里。
李隆基确定这个女人断气之后,就像扔一件不起眼的东西似的把她的尸体丢在地方,距离李亨几尺而已。
李亨受到了极度惊吓,这次又眼见着自己的女人被杀,心里一下承受不住,直接眼白一翻,昏倒在地,夫妻两人一起倒下,就连姿势都差不多,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张良娣在这些大佬的眼里,就好像一个小丑般不值一提,除了她胆大包天做出挟持一举动外,能不能记住这个女人还是个问题。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她之后,就再也没有目光分在她身上,至于同样昏倒的前太子李亨,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安禄山失血过多已然陷入昏迷,杨国忠审时度势明白了没有自己好活,早就认命般的伏地而跪,再没起身。而那些墙头草大臣们更是不成气候,不必多说。
圣上扣了扣手指,发出“咔咔”的响声,这次召唤御前侍卫清理殿内,没有再生波澜。
眨眼间对上唐寻惊讶万分的目光,圣上转念一想就明白他在惊讶什么。他笑得一脸温和,莫名说出这么一句话。
“自从登上皇位,好些年没有动用武力了,也难怪被一个女人小看。说起来,还是李将军教得朕习武呢。”
——李承恩李将军?
很好,这很强势。
chapter 82
接下来就是各大侍卫的问题,参与此次事件的大臣们都叫圣上寻了个理由,抄家的抄家,凌迟的凌迟,至于安禄山和杨国忠,他们的倒台顺其自然。
毕竟再厉害的武者,也不能对抗朝廷的力量。可以想象的是,落到朝廷的手里,下场不会太好。
只不过这次的事件,让圣上更难相信朝臣,把天策军和苍云军再次集合起来,训练这些虎狼之师。说到底是宫中的防备不足,才给了其他人可乘之机。李承恩和长孙忘情奉旨进宫,之后变得十步一警卫,圣上下定决心整顿宫中,其后果就是固若金汤,就连后宫爱妃都不敢有丝毫异议。
杨玉环在杨国忠做下逼宫之事就有所察觉,之后的失败传到她的耳中,让她悲痛欲绝。虽说和这个兄长并不十分亲近,但到底还是亲族,杨国忠能有那么权力滔天的现状还是她明里暗里放纵的结果。她知道兄长能有今天的权势,大多还是受她的荣光。
但她却没想到自己的族兄能有这般的胆子,想要篡权夺位。长年平庸的太子李亨和那个大逞南诏的李倓怎能放在一起比较,不说李亨,就算是在深宫中的她也曾听说过南诏第一剑神的称号。兄长糊涂啊!
如若失败,就连她也没有多少好活,兄长怎可以如此贸然行事。
杨玉环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前自己端庄的倒影,拘起一缕秀发梳顺,感受着自己风韵犹存的美貌,这个独得圣上恩宠好些年的宠妃握紧了梳子,眼里闪过坚定。罢了罢了,杨家本就是靠着自己支撑,现在也是时候归还帝王的恩宠,如若不然,就算她是一介妇人也觉得寝食难安啊。
圣上在看到杨玉环的请求赴死文书后,沉默了好半天,眼神复杂地看着帕子上的寥寥几语。当夜奔去杨贵妃的寝殿,不知二人说了什么。第二日,就召集所有朝堂官员,先是批判了前太子李亨的罪行,然后话音一转,开始下退位诏书,让继任太子没几天的李倓继承皇位。
此话一出,众臣皆惊,反对声此起彼伏。就连跟着圣上上朝的李倓也受惊不小,跪地称圣上三思。
李隆基不顾群臣反应,独独盯着李倓的反应。看他惊讶恐慌担忧等复杂神情,唯独没有贪婪和势在必得。悬着的心终究放下了,悠悠叹息一声,坚定了心中所想。雷厉风行地拟了旨意,当朝宣读。群臣就算再不甘,也只有捏鼻子应了。
下朝后,李倓没有转身离开,而是随着圣上的贴身总管王春走向了圣上的寝宫。
李倓双膝跪地,“祖父。”
李隆基沉默半晌,开口道,“倓儿,祖父对不住你。没有教导你几日,就要你登基,接管这个逐渐衰败的天下。你那个爹,我们不提也罢。如今一个烂摊子甩在你身上,你就算怨恨祖父,朕也不会说什么。”
李倓不赞同道,“祖父哪里的话,儿臣怎么会怨恨您,祖父愿意信任儿臣,我开心还来不及。就是担心,您这么突然的退位,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李隆基看着乖巧的孙儿,心里又一次不喜他那个平庸的爹,叹息一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朕知道你有经世之能,还望你好好管理这个天下。”待李倓应下后,又一声叹息,语气中略带迟疑道,“关于你那个爹爹,他没什么本事,你……”
李倓何等智慧,只一听圣上的话,就明白了他所说的是什么,李倓微微一笑道,“祖父放心,他不仁我却不能背负弑父的名声,就让他去祖先的陵地侍奉,也是儿臣的福气。”一句话确定了李亨今生的去处,终生守灵而不得外出,也就形同□□了。
但李隆基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如若李倓轻而易举就原谅了那个想要他命的爹爹,反而让李隆基看清,如此这般狠辣而不失仁慈,才是一个明主该有的心性。
彻底放下心来,祖孙俩说了会儿体己话,李隆基惋惜没有好好教导过这个聪慧的孙儿,毫不吝啬地把他的治国经验倾囊相授,一时间祖孙二人其乐融融。
763年,李隆基退位,其孙李倓继位,年号为天霖。寓意风调雨顺天下太平之意。
新皇上位头一遭,就以雷霆之势处死了参与谋反的大臣们和叛军首领,又罢黜了几个倚老卖老不服从新政策的老臣,朝堂为之一清。
值得一提的是,处决叛军首领的现场,冲出几个武艺高超的剑客,打算劫法场,救走昔日狼牙军首领安禄山,其中有一名灰白头发的剑客剑术超群,身边一女子倾国倾城。险些让他们得手,还好新皇早有准备,李承恩长孙忘情出阵,把人擒住,统统抓回天策府劳动改造。
这里就不得不佩服新皇的谋(洗)略(脑)高明,不出半个月,这些人就弃暗投明,在新皇派出的任务中表现出色,很快提升官衔。
当初那名灰白色长发的俊美剑客也在其中,但让人费解的是,他并不求什么加官加爵,而是求了个恩典,求圣上赐婚,与他的徒弟苏曼莎共结连理。姑且不看旁人反应,至少圣上乐见其成,欣然颁旨,成就一段佳话。
遂虽然此二人不同以往,也不像旁人位高权重,却与圣上关系密切,忠心耿耿。世间传出此话后,更是多了一段为人称道的传闻。
后新皇继位几个月,被唐玄宗独宠一世的宠妃杨玉环暴毙宫中。随后一年不到,唐玄宗李隆基也病死宫中,再不见踪迹。众人虽疑惑两人身体康健,怎么好端端的就暴毙了,却也明白当今圣上的手段,不敢多嘴一句。
至于这二人如何,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一切风平浪静。
圣上还记得昔日助他登位的几人,其中唐寻更是鼎力支持。感念他们的恩情,又一次踏入了唐寻与陆九奚的住所。推门才发现那个明教子弟不在,他顿了顿,欣然走近,却看见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唐门顶梁柱正在摆弄花草,虽然圣上看来,以唐寻的力道还不如摆着不放,让他一动手,那些花草反而更可怜了。
当然这话不能直说,不然这人很可能就不许他进门了。
“你这么闲,唐门是要关门不出了?”李倓小小的开了个玩笑,一边走近跟前。
在这几个昔日伙伴的周围,李倓从来不端着皇帝的架子,也算是难得的轻松了。
唐寻早就察觉这个全天下万金之躯的到来,对于他的调笑也不置可否,只是柔和了表情,看了眼帮着般花盆的人道,“如果还是劝说我们加入朝廷的话你算是白来了。”
李倓苦笑,他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
“为什么不呢,某又不会为难你们,加入朝廷也只是给某助威,该做的事还是你们说了算,怎么就不同意呢。”
唐寻看着李倓的眼里带着看透一切的睿智,“恐怕你这么想,而那些大臣不那么想,那些势力也不会那么想。陛下,这个话题今后不要再提。”
李倓摇头,他要唐寻和陆九奚加入朝廷的这个主意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们谈起了,只不过两人志同道一的反对,让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让他们加入朝廷,为他效力还是其次,只不过想偿还当年的恩情,再有就是给与一层庇护罢了。
唐寻好似知道他所想,轻手搭在李倓的肩上,淡淡道,“我知道你的好意,只不过我们自由惯了,还是不与朝廷牵扯太多为好。我们之间的情谊不用说补偿之类的话,只要感情在就够了。”顿了顿轻笑道,“不然你以为事情一结束,莫雨和穆玄英为何跑得飞快?”
此话一出,李倓瞪大了眼睛,转而释然,捏了捏他的小臂笑道,“好罢,好罢,某懂你的意思了。”
“还是朋友对吧?”
“当然。”
“朝廷有难你会来的对吧?”
“……当然。”
说了好一通子话,李倓就像来的时候那样,心满意足的走了。
唐寻继续摆弄他的那几盆可怜的花花草草,不一会儿就听一声轻响,唐寻没有回头,接着腰上就环了一双手,比他还高几公分的身高正巧可以把他环在怀里,那人的手摩擦着腰间,脸上却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表情,头搁在唐寻的左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给花松土浇水。
唐寻做完手上的活计,再自然不过的侧头给了陆九奚一个吻,轻轻软软的落在眼睫处,直搔到心底。
陆九奚忍不住加大了双手的力道,把人微微抱起,侧过头吻上他的唇。在呼吸间模模糊糊地问道,“李倓陛下又来了?”
“……嗯。”
“你为什么不同意啊?加入的话不也挺好。”
“不想再过打打杀杀的生活。”
“——我想和你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再多的话就没有了,只有愈加火辣的吻接连在两人的唇间传递,闭着眼睛感受对方想要吞噬所有的激情和隐藏在其中极度的温柔。唐寻模模糊糊的笑了,如果是和你,我想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再强的武功也只是外物,自从抓住你这只高傲顽劣又深情的猫时,我就认清了自己想要的,余生与你同在。
一时兴起栽培的花花草草,前一刻还在被精心伺候,下一刻就被人大力掀翻在地上,花盆破裂的声音传来,谁也没有理会。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到这里完结啦!
挨个抱住=33333=
这文是我的第一篇文,有很多不成熟,其中有两次长时间断更,多谢小天使们不离不弃,也没有放弃这篇文,有时候记几都嫌弃记几,但还是坚持下来啦。感谢大家么么么!!
接下来是番外,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就提出来,我会考虑的。
欢迎提出=3=
如果是我记几的话就不知道写什么,还是你们提些意见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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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感兴趣,开坑后可以继续追,抱住大家=3=
最后感谢一玉_唐舜璟亲爱的投雷,抱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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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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